第27章
的月光女神。 现在她知道了。 辛西娅和妈妈一样,都是温暖的存在。 她给辛西娅寄信,也能偶尔得到回音,娟秀的字迹显示出十足的用心。 安娜以为她们就会像这样,永远平行地生活着,永远能彼此看见,彼此感知,就像她与妈妈一样。 但她又一次错了。 那个晚上,九点四十二分,她举着手机,一边流泪一边冲出家门,跑到大街上,面对熙熙攘攘的人群,崩溃地大喊: “有没有人能救救她?!求求你们了,有没有人能……” 街上一团混乱,与她相似的人何其之多,安娜与他们的视线撞在一起,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的无助和惊惶。 她怔住,低头去看手机。 距离十点还有两分钟,直播界面里,辛西娅已经醒了,被绑在椅子上,正平静地说着什么。安娜看见她嘴角的微笑,却只觉得心头一把大火燎原,炙烤得她疼痛难忍。 她一狠心,退出直播,转而去拨打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手机“滴滴”两声,接通了。 还没等对面开口,安娜就焦急地叫喊:“爸!你在哪?!” “在车上。”她的父亲,德蒙·卡维尔,沉声说道。 安娜的眼睛一亮。 “是不是要去月光剧院?”她几乎喜极而泣地问,“你们一定是在去月光剧院的路上!” 德蒙沉默了。 “……不。”他说,“我不能告诉你,安娜。” 安娜一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她混乱地问,“你们一定还有一队人正在赶往剧院,对吗?医院那边有蝙蝠侠,还有gcpd,她那边谁也没有……求求你们了,一定要救救辛西娅!你不能看着她死,你不能——” “我要挂了。”德蒙冷硬地打断她,“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关心这件事。” 安娜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只觉得一阵寒意自脊椎爬上。她默然半晌,低声问:“你们不会去剧院了,对吗?” “……” 她父亲沉稳的呼吸声响在耳畔,却一语不发。 “……再见,安娜。” 他挂断了电话。 安娜将手机从耳畔放下,怔怔地在街上站了半晌。 然后她听到自月光剧院那边,遥遥传来的隆隆声。 她转头去看。 一朵红云从天际升起,伴随着地动山摇,把半个哥谭照得透亮。 哀鸿遍野间,安娜缓缓捂住眼睛,跪倒在人群之中。 安娜搬出原本和父亲一起住的家,参加了哥谭群众自发组织的游彳亍、停学、纪念活动。 她精心制作字牌,每一场都有参与,从不缺席,但却并不怎么说话。 当人们义愤填膺,控诉哥谭政府无所作为时,她保持沉默。 当人们怒火攻心,指责蝙蝠侠并不称职时,她保持沉默。 当人们口不择言,表示宁愿两个地方的炸弹一起爆炸时,她保持沉默。 随着事情的发酵,时间的过去,开始有了这样的声音:有人说,不是政府不作为,而是辛西娅自己选择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她做了选择,所有人只是在尊重她的选择而已。 当这种言论出现时,安娜站了出来。 光天化日之下,演讲台上,面对数百人、数千人,安娜握着话筒,一字一顿地说:“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我的父亲是一名fbi,我在辛西娅醒来之前给他打过电话,那时他们就已经做好了一切计划——放弃辛西娅,然后乘上开向哥谭医院的车。” 众人哗然。 经过这件事,安娜迅速成为了抗疫队伍中的一位头领。 她在各个地方发表演讲,鼓励人们奋起反抗,组织抗议游彳亍,募捐善款接济小丑案的受害者们,为辛西娅立碑立象,宣传思想。 “一直以来,她都是我的精神导师,即使她不在了,也依然会是,永远会是。”安娜说。 她最后一次参加的游彳亍,是在华盛顿的那一场。 安娜挥舞着旗帜,呼喊着口号,勇敢地走在最前方。面对手持防爆盾的警察们,她毫不怯场,反而奋起直上,带领着她的队伍,举着一张张鲜血涂满的字牌,朝白宫逼近。 场上响起一声木仓声。 是一位特警开了木仓。 木仓声和硝烟的味道久久不散,队伍的前进登时一乱,众人表情惊慌地四处环顾,含胸缩背,尽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安娜也怔了一下。 她对木仓声有一种特殊的恐惧,小时候的心理治疗,也有一部分是围绕着这种恐惧展开的。 但此时,她抬眸望着周围,看到那一面面透明的盾牌,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突然感到无比平静。 她往前一跨,以旗杆为支撑,站了出来。 “我们并不想要制造混乱。”她说,声音洪亮,咬字清晰,“我们只想要回应有的正义。” 队伍中的一些人,望着安娜坚定的眼睛,也慢慢站出来,附和道:“我们只想要回正义!” 声音由小到大,由远到近,慢慢响亮起来。 “要回正义!要回正义!” 排山倒海一般的呼喝在白宫前隆隆响起,和那晚的爆炸声如此相似。 又有特警开了木仓,但这回,它只能点燃民众们更加高昂的怒火。 “后退!后退!”特警喊着,枪管挥来挥去,威胁着队员们的生命。 安娜走在最前方,挥舞旗帜,逼近白宫。 那一瞬间,她也许打定了主意,又或者什么都没想,人们只能看见,在无数木仓械的瞄准之下,她的步伐如此坚定。 木仓响了。 人们尖叫起来。 安娜手中的旗帜没有放开,胸口已经绽放出一朵红花。她仰面倒下,最后入目的景色,是华盛顿上空宁静的蓝天白云。 那时的她看起来,和她妈妈像极了。 “她的妈妈和她,都离开了我。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一年后,德蒙·卡维尔,前fbi探员,穿着不合身的清洁工制服,端着步木仓,双目通红地说。 “因为你,我失去了安娜,失去了工作,失去了一切……都是你害的,你蛊惑安娜,让她为你的死亡付出所有,到头来你却活着,一句侥幸存活就能蒙混过关。你还鼓励人们继续抗议、继续游彳亍,凭什么?你这个骗子,作秀的恶人,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还不去死?!!” 他表情癫狂,拿木仓的双手激动地大幅度颤抖着,随时都有可能走火。 这是一个会为了最终目的而同归于尽的犯人。 瑞德几乎在一瞬间得出结论。 阻止他的唯一办法,就只有拖延他达到目的的时间。 就在想到这一点的那瞬间,他瞥到辛西娅对他做了一个手势。 等一等。辛西娅说。 辛西娅并没有看他,反而面对德蒙开了口。 “抱歉。”她说,“你能描述一下你女儿的长相吗?我不记得我有和一个叫做安娜的姑娘通过信件,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说的都是假的。” 德蒙的脸猛然涨红。 他愤怒地咆哮道:“你怎么敢不记得她??她为你而死,你竟然不记得她??!” “如果你仔细描述一下,也许我就会记起来了。”辛西娅好整以暇地说。 德蒙粗重地喘了一口气。 “长长的、红色的头发,绿眼睛,有雀斑……”他开始慢慢地说。 一旁,瑞德的眼睛猛然一亮。 第48章 “安妮·卡泽尔?” “是安娜!安娜·卡维尔!” 德蒙冲她愤怒地吼道。 “噢,对不起。”辛西娅毫无诚意地说,“但我只记得一个叫做安妮的姑娘跟我通过信件。” 德蒙双眼通红:“你这个婊-子——” “等等,是叫安娜?她是不是哥谭大学的学生?我记得她是左撇子,对吗?”辛西娅突然以拳击掌。 德蒙缓缓深吸一口气。 “不错,算你还有点良心。”他说,试图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一点,“准备好为她去死了吗?” 辛西娅十分疑惑地皱眉。 “可我不觉得她因我而死啊。”她说。 德蒙一愣,几乎不敢相信她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来。 “你说什么??”他怒火冲天地问。 “我说,我不觉得她因我而死。”辛西娅平静地抱着胳膊,“她死在特警的木仓下。” “如果不是因为你,她怎么会——” “因为我怎么样?”辛西娅打断了他。 她优雅地侧头整理了一下肩线,迈开步子,缓缓绕着德蒙转着圈。 “我对她说了什么?我叫她做了什么?是我在她面前自-杀?是我鼓励了游彳亍?是我挑唆警-察朝她开的木仓?不,我只是被迫死去了,仅此而已。” 她绕到了德蒙的身侧。 “人们并不是因为我的死亡而游彳亍,安娜也不是。她在追寻丢失的正义,你很清楚,德蒙·卡维尔。 “——你从她心里拿走的那份正义。” 德蒙的五官以一种极度恼怒又痛恨着什么的姿态扭曲起来。 “不!!!”他嘶吼道,“你这个——你这个女巫,是你蛊惑了她——” 他一把将机关木仓上了膛,对准辛西娅。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辛西娅张开手臂,闭上眼睛。 “安娜会很失望的,对你。”她低声说。 德蒙猛然咬牙,手指收紧—— “砰——” 木仓声回响在射击房里,久久不散。如果只看房内的靶子和消音耳罩,仿佛一切都很正常。 只除了那股□□独有的硝烟味。 德蒙的眼睛死死地瞪大,缓缓低头,看见自己腹部氤氲出铁锈一般的红色。 他背后,瑞德高高举着木仓,肩膀耸立,手臂紧绷,余惊未消地睁大眼眸,急促地呼吸着。 他手中的木仓管里冒出一缕轻烟。 德蒙没力气再回头了,只是最后看了辛西娅一眼,目光迷茫,里头的情绪也许复杂得连辛西娅都分析不出,也许仅仅是一片空白。 他跪在地上,然后缓缓倒下。 吐出最后一口气,鲜血染红地板的时候,眼睛也仍未阖起。 辛西娅看着他,手指不可查觉地颤抖了一下。 特工们迅速赶来清理和记录现场,德蒙的尸体被划上白线,套上裹尸袋,抬离了射击房。 房间一角,瑞德和辛西娅被bau的组员们团团围住。 “所以,瑞德真的做到了??”摩根不敢置信地问。 “是啊,他做到了。他记得上次摩根带他训练的时候在这里落下了一枚实弹,便趁着我和犯人对峙的空档,溜到那里偷偷摸来了它,然后将它塞进了训练木仓的弹夹里。”辛西娅笑着解释道,肩膀上披着一条毯子,是fbi专门用来安抚受害人的毯子。 “噢我的天,瑞德,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高兴地说。 “仅用一枚子弹,不错。恭喜。”霍奇拍了拍瑞德的肩膀,也颇为欣慰。 瑞德摸着鼻子,又脸红又迟疑,半晌,呐呐地说:“可我瞄准的是他的头部……” 大家都笑起来。 “噢,瑞德。”辛西娅调皮地冲他眨眨眼睛,“打哪里的结果不一样呢?我说过,我只能做到‘都能打中’,而不是‘指哪儿打哪儿’呀。” 加西亚瞪大眼睛:“天,辛西娅,是你教他怎么射击的吗?”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能用木仓。”摩根惊讶地看着辛西娅。 叽叽喳喳地,角落的气氛热闹起来,由此带动整个射击房,刚刚发生的惨案所造成的的阴霾荡然不存,似乎已经被驱散了。 二十分钟后,电梯间。 辛西娅仍然和瑞德两个人待在里面。 作为现场唯二两个活人,也是案件的参与者,他们都需要去做笔录。辛西娅的保护随着犯人的死亡解除,也必须去同样的地方办理手续。 两人沉默地并肩站着。 瑞德双手交握,等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往辛西娅那边瞥了一眼。 “嘿,辛西娅。”他喊她。 辛西娅朝他望过来。 “怎么了?”她问。 瑞德迟疑了一下,然后眨巴着他那双狗狗眼,轻声说:“……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辛西娅怔了怔。 “为什么这么说?” “嗯…………” 瑞德沉吟道:“我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我是说,你看起来并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却也没有因为危险解除而松一口气,反而像是……” 他看了一眼她浅蓝的眼睛,以及上面浅浅蹙起的眉毛。 “……心情很沉重。” 辛西娅有些意外地转头看他。 “你的观察和你的头脑一样出色,瑞德。”她叹息地说。 瑞德摸了摸后颈,有些不知所措。 辛西娅轻轻叹了一声,慢慢道:“我也不知道……但我一直在想……” 她低了低头。 “安娜。她的死的确与我有关。” 瑞德睁大眼睛,还不等他说什么,辛西娅就已经继续了下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瑞德。”她低声说,“的确,我也一直都用这种理由来安慰自己——‘你什么都没干’,‘你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但事实就是,这一切都因我而起。她——安娜——我还记得那个小姑娘,她经常写信给我,是个美丽又可爱的孩子。如果她不是我的粉丝,如果我不存在于她的生活里,她的结局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辛西娅抬眼,求证似的望向瑞德:“她本来应该连同她妈妈的那一份,一直幸福地活下去的。然而现在,她的爸爸也因我而死。 “——她会很失望吧,对我。” 德蒙倒地时的眼神,和安娜的绿眼珠重合在一起。 你害死了她仅剩的家人,辛西娅。 你会让她失望的。 当时她指责德蒙的那些话语,又何尝不是在唾弃自己呢? 瑞德舌头打了结一般地看着她,非常焦急的样子,却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他只是一遍遍地重复道:“你不能这样想,辛西娅……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你怎么能这样想呢?” 直到他们走出电梯,来到办公室门外,话废瑞德还是没有想出一句让他自己满意的回答。 他只能抓着辛西娅的手腕,用了点力,试图用手劲儿传达自己的想法。 “辛西娅。”他说,“别包揽所有的错误,那……那不健康。” 辛西娅笑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瑞德。”她温和地看着他,“你先进去吧,我得打个电话。” 瑞德欲言又止地最后望了她一眼,推门进去了。 望着那扇门的缝隙缓缓合拢,辛西娅低下头,嘴边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从包里翻出手机,望了眼屏幕上熟悉的标志,顿了顿,拨出一通电话。 一秒不到,电话就接通了。 “嘿。” 辛西娅向那头打招呼。 “……” 那边的人暴躁地深呼吸了两次,才开口道:“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辛西娅翻了个白眼。 “我才刚刚摆脱危险,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 布鲁斯不为所动:“我想对你说的很早之前就已经说过了。” “什么?阿尔弗雷德的甜点吗?我知道了,而且我真的很想吃。”辛西娅插科打诨。 布鲁斯叹了口气。 “这很危险,你不能让自己永远处于这种危险之中,辛西娅。”他疲惫地说。 “危险已经解除了。”辛西娅道,“我能解决它,我也和你说过了。——你真该看看我和瑞德是怎么配合默契的,我的天,我都不需要示意他接下来得做什么,他就——” “——我今天已经听够了关于那个瑞德的事了。”布鲁斯阴沉沉地说,“不错,你这回也许的确有好运气,旁边碰巧有一个智商超长的书呆子保护你——但运气并不总是伴你左右,总有一天,危险会降临在你头上,而你无法躲避。” 辛西娅烦躁地长出一口气。 “我没感觉身边总有危险。倒是你,一直这样,我已经很烦了,你还——” “‘很烦’?”布鲁斯重复,“你在烦恼什么?” 辛西娅气结:“我说了你别——” “辛西娅。”布鲁斯沉声唤她,“是关于这件事,对吗?你在自责?自责什么?” 辛西娅愣了一下,抿起嘴角,不打算说话了。 那头的布鲁斯沉默了一小会儿,仿佛在组织语言。 随即,他轻声说:“这是你做下决定后所面对的第一件事情,辛西娅。这对你来说至关重要。如果你真的想做下去(长长的停顿)……那你就该调整好心态。第一次的心情就不美好,之后还有无数次,你该怎么办?” 辛西娅默然半晌,轻叹一声。 “我有一种罪恶感。”她说,“我害得一个家庭全数消亡,我……我感觉我的存在正在带来不好的东西。” 布鲁斯在那头沉沉笑了一声。 辛西娅:“?” 辛西娅不爽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布鲁斯说,“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辛西娅问。 “你还记得吗?当我说‘我成为蝙蝠侠是想劝人向善,却引来了更加邪恶的黑暗’时,你那时告诉了我什么?”布鲁斯慢慢地问,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丝笑意。 辛西娅怔了一下,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布鲁斯就像猜到她不会回答一样,自顾自地接了下去。 “每一个事物都有黑暗面,辛西娅。不要将一切关注都放在暗处,也要看看你带来的那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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