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似是在分辨他是否在顺着她的话逗她。 可霍珏这人鲜少会开玩笑,姜黎反应过来后便知他说的实话。想起外头那些人描述里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地动,登时感到一阵后怕。 小娘子赶忙放下手上的画本子,紧张地拉住霍珏的手,急声道:“你那时没受伤吧?” 霍珏提唇笑了下,眼中的笑意莫名带了点深意:“我受没受伤,阿黎应是最清楚的。” 姜黎先是一怔,下一瞬就明白过来了。 他回来那日就诱着她在榻上胡闹了一番,他身上有没有伤,她确实是最清楚的,毕竟她不仅看了,还摸了…… 姜黎脸颊滚烫。 可眼下也顾不得羞涩了,只握着他的手,认真同他道:“虽说这次你没受伤,可下回还是莫要涉险了。地龙翻身时,谁都不知晓地龙的怒气有多大,若是那日的地裂延伸至城外的密林,你岂不是也要受伤了?” 盛京里那霍举子的救人义举正传得沸沸扬扬的,人人都说这霍举子是个英雄。 可她当真不需要他做那救万民于水火的盖世英雄,也不需要他舍小身而顾大义。 说她自私浅薄也好,说她见识短浅也好,眼前这人是她的夫君,是她深爱的人,她舍不得他受伤,哪怕是一点点也不行。 她与他,是要平平安安地白首一生的。 小娘子乌溜溜的眼里满是后怕,根本藏不住半点心思。 霍珏微垂下眼,反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便将她抱了个满怀。他抱着她在矮榻上坐下,在她耳边郑重道:“好。” 原以为过去那么些日子,阿黎就算知道了,顶多也就嗔怪几句。倒是没想到,她还是会觉得害怕。 其实上元夜那日,他本不必亲自去临安城的。只是为了圆阿黎做状元娘子的梦,他需要一个泼天的功劳,这才去了临安城。 他自幼熟读百书,轻易就能做得一手锦绣文章。是以,在会试里得个会元对他来说当真不是什么难事。 可得了会元却未必能当状元。 大周历史上,便有得会元者因名字不得皇帝喜爱,而与状元失之交臂的先例。霍珏深知,“霍”这个姓定然不得周元庚喜欢。 可那又如何? 他救了半城的百姓,这样的功劳,便是周元庚再厌恶“霍”这个姓,也不得不将这个状元赐给他。 诚然他自己对得何名次是无甚所谓的,状元也好,榜眼、探花也好,只要是一甲进士,能顺利留在盛京为官,便足够了。 可阿黎既然想做状元娘子了,他又怎能不应? 只要是她想要的,便是天上的月亮,他都会给她捞来。更别提,区区一个状元的名头了。 第56章 夜里小娘子格外粘人。 屋里的灯火刚灭, 她整个人便靠了过来,细软的手探进他的里衣里,一寸一寸地摸, 似乎是想要确认他身上真的没受一点儿伤。 霍珏不妨她如此胆大, 往常在榻上她一贯来是有些羞涩的。 原本怜惜她受了惊吓, 想让她安安稳稳睡一觉。可眼下她这样撩拨,他眸色又沉了下去。 霍珏按住她作乱的手,哑声道:“阿黎,再不睡,一会就不能睡了。” “那就晚……晚些睡,”姜黎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反正我这会也是睡不着的。” 霍珏挑眉, 松了手, 转而拨开搭在她脸上的长发,借着从楹窗漏进来的光, 细看她眉眼。 “阿黎可是想了?”他低声问,尾音轻轻扬起,含了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小娘子方才摸他,他以为她只是在确认他有无受伤, 现下看来,分明还在试着勾他,尽管手段拙劣青涩得很。 其实她根本不必如此,他对她, 一贯来是没有克制力的。她只需在他耳边温温软软笑一声, 就能勾得他情难自已。 姜黎的确是有些想的。 只要一想到上元节那夜, 他在临安城那里担惊受怕, 而她却开开心心地挽着杨蕙娘的手逛灯会, 她就格外心疼他。 这种心疼在心底深处氤氲到最后便渐渐成了想同他亲近的渴望。 姜黎大着胆子凑过去,软软的唇贴上他的,带着些许生涩,些许羞赧,用行动告诉他她想不想。 小娘子凑过来时,霍珏难得地出神片刻,待得她学他从前那样,用细密的齿啃着他唇瓣时,他才眸色一暗,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黑暗中,榻上的人正吻得情热,门外却传来一道很轻的叩门声。 “主子,定国公府来人了。” 姜黎认出这是何舟的声音,吓得齿关一闭,在霍珏舌尖重重咬了一口。 她心里乱糟糟的,也顾不得问他疼不疼了,匆匆忙忙推开他,捂住了嘴,生怕外头的人听见里头的动静。 霍珏舌尖微卷,咽下嘴里的血丝,侧眸瞧了眼这会老实得如同鹌鹑似的小娘子,一时有些无奈。 薛无问此时寻他,自然是真的有事,若不然,何舟也不敢在主屋熄灯的情况下前来敲门。 霍珏在她捂嘴的手背上重重吻了下,低声道:“你先睡,我出去一趟。” 说罢便起身坐起,正要掀开幔帐,一侧衣角忽地被人轻轻攥住。 小娘子压着温柔的嗓,小声道:“你要快些回来。” 霍珏心下一软,她这副模样太乖太招人疼,差点叫他歇了去见薛无问的心。 回身抱了抱她,他温柔道:“嗯,别等我,先睡,醒来后,我就在你身旁了。” 姜黎知他此时出去,定是有正事的,乖乖应了声,便松开手,替他理了理起了褶皱的衣角。 - 夜里起了风,大雪簌簌落于肩上。 何舟快步跟在霍珏身侧,一声都不敢吱。 主子很是忌讳有人在入夜后去主屋打扰他与夫人的,方才薛世子身边的暗一大人过来时,他与何宁谁都不想去做那个通传的。 偏他手气背,猜拳时输了,只好提心吊胆地前去敲门。 自家主子虽然从不发怒,可他身上那压人的气势以及那翻手云覆手雨的手段,会让何舟错以为,眼前之人根本不是个年仅十七岁尚未入仕的少年,而是一个浸淫官场多年,心狠手辣的权臣。 好在主子出来后,似乎心情并不差?至少眉眼里还有尚未散去的温柔的,想来是夫人哄的罢! 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玉京楼。 这几日因着地动与皇陵的事,人心多少有些不安,往常热热闹闹的长安街比之从前要沉寂了不少。 可玉京楼到底是盛京的第一销金窟,前来寻欢作乐的纨绔公子丝毫不见少,粉色幔帐无风自动,娇媚的笑声从幔帐里传出。 霍珏提脚进内,迎面便是一阵甜腻的脂粉香。 一个守在门口的娇媚娘子见进来个俊俏郎君,挥着帕子,踩着莲步正要过去,却忽见老鸨苏妈妈疾步走向那郎君,笑着道:“霍公子定的厢房已经备好了,请随我来。” 娇媚娘子只好止步,同时又起了些疑惑。 苏妈妈在盛京也是有头有脸的奇女子了,这位郎君素未谋面的,怎地苏妈妈对他的态度似乎很是恭敬? 那厢苏玉娘领着霍珏拾阶走上二楼,到了闻莺阁外头便自动止了步,对霍珏笑道:“世子爷在里头等着呢,霍公子请吧。” 霍珏淡淡颔首:“多谢妈妈。” 苏玉娘掌管着一整个玉京楼,与薛无问的关系亦是亲近,自是知晓了霍珏不仅是无双院那位的弟弟,也是如今盛京百姓嘴里的那位霍举子。 听暗一暗二说,这位郎君年岁虽小,可心机手段一点儿也逊色于世子,就是人冷冰冰的,一点儿也不好相与。 眼下倒是没想到这清冷郎君对她还挺和善的,苏玉娘最是喜欢这般有能耐还懂礼节的郎君了,忙笑道:“霍公子客气了,玉娘去给您与世子爷温些酒来,一会便来。” 闻莺阁里,薛无问席地而坐,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上的玉扳指,瞥见霍珏入内的身影,一抬下巴,点了点对面的坐席,道:“坐。” 霍珏冲薛无问颔首,云淡风轻地喊了声:“姐夫。” 薛无问嘴角一抽。 经过这几次打交道,他是发现了,这小子每次叫他“姐夫”,一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对面霍珏刚坐下,薛无问便听见他道:“还请姐夫帮个忙。” “……” 薛无问似笑非笑地望他一眼,道:“说吧,要我怎么帮?” 霍珏抬手执起一旁的鎏金镶玉酒壶,往薛无问的酒盏里斟酒,又为自己满上一杯酒,道: “阿姐体弱,方神医道阿姐过去几年思虑过重,已有折寿之象。若想要阿姐康健,日后定要少思少虑。阿姐如今住在无双院,可内宅之事,我这做弟弟的到底不能过多干涉,还请世子多加看顾。” 说罢,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薛无问原以为他要提的是朝廷那几位的事,没想到竟然是关于卫?l,且听他的意思,他是怕卫?l在无双院里会受委屈呢。 定国公府无论上下,都知晓他对卫?l有多看重。 便是他爹娘,也是极为疼惜卫?l的。离开肃州时,还曾对他明言过,断不可让卫?l受委屈。 有他与他爹娘护着,卫?l在定国公府是不大可能受到什么委屈的,除非……让她受委屈的人是他祖母。 方才霍珏的言外之意,说的可不就是他祖母? 祖母虽是一品诰命,是盛京不少高门主母一心要巴结的对象。但祖母在祖父战死后便潜心礼佛,鲜少出现在人面前。 平日里多是在佛堂里诵经抄经书,与卫?l几乎不怎么见面。 霍珏又是如何得知,卫?l受委屈了? 若霍珏当真神通广大到连定国公府里的秘事都知晓,那薛无问倒是很好奇,他是如何将手伸到定国公府里头的? 毕竟,祖母待人一贯温和,她对卫?l的态度,除了他,并无人知晓,便是连卫?l自己都是不知晓的。 薛无问深深望了霍珏一眼,敛去脸上散漫的笑意,端起酒杯,仰头饮尽。 “行,我应你。”他把玩着手里空空如也的酒杯,目光灼灼地盯着霍珏,又道:“阿珏不如同姐夫说说,你什么时候往定国公府里安插人了?怎么?想要我做你手上的刀,却又不敢信我,你就这点胆子?” 霍珏面色平静,并不因他的试探而有丝毫波动。 “世子,阿姐比你想的还要聪慧,你以为她不知的事,她不过是不说破而已。况且,我从未想过要拿世子做刀,相反,我是亲自将自己送到世子面前,去做世子手上的刀。” 都是绝顶聪明之人,寥寥几语便听明白了彼此话里的深意。 霍珏接着道:“世子可曾想过,阿姐的凤命,或许并非虚言?” “哐当”一声,薛无问将手里的酒杯轻掷在檀木桌上,看着霍珏,微微眯起了眼。方才他还觉着这小子说不得从未放下对他的戒心,可这会又掐断了方才的念头。 思及霍珏进京后做的一桩桩事,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将卫?l身披凤命的批言变成现实,同时,也在逼他做出抉择。 要娶卫?l,便要洗刷卫霍二家乃至当初先太子府的冤屈,而要洗刷这些冤屈,他要反了这天! 薛无问对上霍珏漆黑深邃的眼,忽觉一阵气短,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莫名觉着不爽。 盛京里人人都道他风流多情,在三千弱水里淌过,却绝不只取一瓢饮。 眼下细一琢磨,这小子从见他第一次面就同他道“卫家女从不为妾”,之后又堂而皇之地让人给他送信,让他做这做那的,似是笃定了他爱惨了卫?l,不仅会娶她,还会为了她而不惜反了这天。 现下更是无耻到了极点,说着那大逆不道的话,却说是为了他薛无问,要做他手上的刀! 薛无问深吸一口气,并未接他的话,努力忍着气做一个“有风度的姐夫”。 轻垂下眼,薛无问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半晌,才抬起眼,淡声转了话题:“我知你在寻找推翻先太子谋逆案的证据,这案子我查过,有两人是关键。” “一是刑部尚书齐昌林,七年前齐昌林在刑部任左侍郎,周元庚继位后,原刑部尚书韩范乞归,齐昌林接手了刑部。韩尚书回归故居后,没两年便死了,说是心疾犯了,可据我所知,韩尚书并无心疾。” “二是宫里的掌印太监余万拙,先帝在位时,此人不过是六品的御前太监,先帝驾崩之时,他便在乾清宫里。” 那一日,乾清宫里究竟发生了何事,薛无问隐隐有了猜测。 余万拙此人极能审时度势,也极能沉得住气。当初周元庚登基后,他自请去守了两年皇陵,从皇陵归来后,又花了两年时间,才慢慢从御前太监升到了掌印太监。 若要说齐昌林与余万拙没有一早就投靠了周元庚,薛无问自是不信的。 “齐昌林表面好色成性,实则老谋深算,我已安排人进了尚书府,再过些时日,总能揪出些蛛丝马迹。至于余万拙――” 薛无问说到此,眸光微凝,忽地想起了另一人。 “此人比齐昌林还要难缠,只不过如今的东厂却不再是他的一言堂。有一人与余万拙乃是死敌,且势均力敌,甚至隐隐有了压制之势,那人乃眼下极得周元庚信任的秉笔太监,名唤赵保英,你可曾听说过?” 薛无问的话音刚落,霍珏便垂下眼,掩住了眸里的异色。 刹那间便想起了成泰九年的冬天,温暖如春的屋子里,面白无须、慈眉善目的阴柔男子披着件厚厚的大氅,坐于上座,低眸看他,细声道: “咱家欠了那小娘子一个恩情,如娘说你是那小娘子的心上人。既如此,我便将这恩情转还于你。从今日起,你便是咱家在这宫里唯一的干儿子,你可愿意?” 第57章 闻莺阁里, 掐丝珐琅香炉轻烟澹澹,薛无问慢悠悠转着指上的玉扳指,见霍珏不语, 便以为他不曾听说过赵保英。 赵保英入宫二十九年, 一直寂寂无闻, 直到余万拙去守皇陵那两年才慢慢冒出头来。之后便势如破竹,在司礼监渐渐站稳了跟脚,一举成为皇帝眼前的红人,做了秉笔太监。 薛无问查过赵保英的底细,不过一穷苦人家的小儿子,因家中日子过不下去了,被心狠的兄嫂卖入宫里做太监, 进宫时尚且不到十二岁。 刚入宫时自是吃了不少苦的, 在宫中伺候的小宫女、小太监一贯来是宫里日子过得最艰难的那批人。 赵保英在二十岁之前受过不少非人的苦痛,原以为这样的人, 一朝得势了,定然是要疯狂报复那些欺辱过他的人的。 然而他如今都做到秉笔太监了,薛无问也没见他报复过谁,见谁都是面带笑意。他手下的小太监犯错了, 也鲜少惩罚,顶多笑眯眯温言说两句。 可他越是和煦,在他手下干活的人就越是小心谨慎。 你说他慈悲吧,那自然不是。一个心软慈悲的人是不可能在宫里活到现在, 还成了司礼监与东厂手握实权之人。 可要说他残忍暴戾, 却也不是。从前欺他辱他的人, 他一个都没报复过, 逢人依旧是笑眯眯的, 说起话来亦是如沐春风。 如今那些人一个个恨不能把他当亲爹一样供着,夹着尾巴心惊胆战地过日子。赵保英打个喷嚏,都能叫他们半夜睡不着噩梦连连。 余万拙此人难缠,但至少他有弱点,贪财贪权且好名声。 先帝驾崩与他分明脱不了关系,偏他在先帝病逝后,还要涕泪满面装模作样地去守皇陵,就为了博个忠君的好名声。 可赵保英呢? 薛无问转动玉扳指的速度不由得快了些,沉声道:“赵保英此人找不到弱点。” 无父无母、无妻无儿,连从前狠心卖他的兄嫂都已经死了。 既不贪财也不好色,就连当上了秉笔太监,似乎也不过是司礼监内斗的产物,机缘巧合之下便入了成泰帝的眼。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要斗倒余万拙,与赵保英结盟不啻为一个选择。 可这样一个人,薛无问却是不敢用的。若真能当同盟,自然是最好。可若是为敌,这人比余万拙还要难对付。 霍珏听罢薛无问的话,黑漆的眸子如无波古井深不见底。 “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也可以有软肋。”霍珏望着薛无问,缓声道:“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软肋。” 譬如他自己,从前在宫里人人都说他没有弱点,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可他知道他有软肋,一直都有。 薛无问闻言,薄白眼皮微抬,桃花眼睨着他,提唇笑道:“你查到什么了?还是说,又做了什么预知梦了?” 说实话,他至今对他嘴里说的那劳什子预知未来的梦始终是存疑的。 地动这样的天灾能提前发现先兆,谁知道这小子的身边是不是有什么能人异士,能早早便勘测到谭家村的异常。 之后便借着个所谓的预知梦,诳他卫?l会被金銮殿那位害死,逼着他不得不反。 白水寨几千人人马,什么三流九教之人都有,按照这小子的心机手段,还真的不无可能,毕竟能做梦预知到未来之事的人,根本就是万中无一之事。 可即便知道霍珏有可能是在诳他,他也不得不慎重以待,怕的就是那万中有一的可能性。 他是不会拿卫?l的命来做赌的。 霍珏听见薛无问戏谑的话,神色依旧平静,只摇了摇头,道:“自是没梦到过赵公公。我只是疑惑一点,赵公公自幼家境清贫,从未上过私塾,家中长辈亦都是白丁。这样的人,为何能识文断字,当得了秉笔太监?” - 霍珏在闻莺阁呆了将近一个时辰,期间苏玉娘进去送了趟酒,见自家世子爷与这位霍郎君虽称不上相谈甚欢,但到底也是气氛融洽的,便笑笑道:“世子,月芙有事求见,可要让她改日再来?” 薛无问与霍珏已谈至尾声,闻言便应了声:“无妨,一会便让她进来。” 说罢,又对霍珏道:“钦天监已选好日子,明日宫中那位便会下罪己诏。若无意外,明年会开恩科,你――” 薛无问说到这,话音忽地一顿,原想着他这位小舅子马上参加会试了,便想着尽尽姐夫的责任,让他放宽心,今年若是没中,明年还会有恩科。 可转念一想,宗家那位在临安任县令,任期一到便要调回盛京出任顺天府尹的嫡系子弟宗??,已经二进盛京为霍珏请功了。 如此一来,这小子只要会试成绩不差,一个一甲进士是少不了的。 思及此,薛无问便止了话头,道:“罢了,那恩科对你也用不上。” 霍珏心思剔透,不过一瞬便明白了薛无问的未尽之意,淡淡颔首道:“的确用不上。” 薛无问嘴角一抽,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快走。 此时闻莺阁外的回廊里,一位身着月白袄裙,戴着面纱的窈窕娘子正款步走来。 那娘子瞥见苏玉娘从里走出,她正要开口唤人,忽又见苏玉娘身后跟着位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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