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压低声音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听父亲说,金銮殿那位皇帝其实不能人道,靠着吃秘药方才能做个男人。” 不仅不能人道,还有精弱之症。 当初那位妃嫔小产时,信誓旦旦说是吃了太医院的补药才导致落胎。可整个太医院都知晓,补药根本没问题,有问题的是皇帝。 “所以啊,你效忠的这个皇帝,其实是个无能软蛋!” 清冷的月光之下,赵遣素来散漫的眉眼多了几丝阴冷。 听罢赵遣这大逆不道的话,霍珏面色波澜不惊。 只云淡风轻地饮尽壶里的酒,从衣襟里取出一摞书信,道:“这些都是赵夫人写与赵大人的信,你若是得空,便坐床边读给赵大人听,兴许对他醒来有帮助。” 赵遣一愣,抽出其中一封信看了两眼,的确是将军夫人写的信,都是些家常之话。他把信放回去,又往后翻了翻,翻出一本薄薄的书册,“咦”了一声。 “这是甚?” 霍珏淡淡瞥了眼,道:“一位说书先生写的,长公主与她一十八位面首的二三事。” 赵遣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好你个霍解元,心眼同你姐夫一样黑!你这是怕将军夫人的书信唤不醒赵昀,才想着要拿这些风流韵事来气醒赵昀罢!” 霍珏不置可否,只笑了笑,道:“有劳赵大夫了。” 翌日一早,霍珏同苏世青几人道别后,便疾步往山脚去。 尚未行至马厩,便见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停靠,走下来一位眉宇微蹙、面色凝重的嬷嬷。 霍珏脚步一顿。 那嬷嬷心事重重,也未曾注意到一边的树下站着位眉眼清隽的年轻郎君,与车夫低声道了两句后,便抱着个小包袱,往山腰去。 霍珏淡淡收回眼,虽然已经多年未见,可方才那位嬷嬷他识得。 贵妃王鸾身边最得用的一位宫嬷,这宫嬷是王鸾的乳娘,从她嫁入康王府起,便一直陪着她了。 正想着,一位小僧笑吟吟地牵了马出来,道:“施主,您的马已喂好草了。” 霍珏敛眸道谢,接过马缰便翻身上了马。 - 姜黎昨日在定国公府呆到暮色四合的时分,方才依依不舍地回了霍府。 在定国公府耗了一整个白日,又是说话又是制香烹茶,饶是姜黎这般康健的身子,也是有些乏了。 夜里一到家,她几乎是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没半点儿“孤枕难眠”的煎熬。 睡好了精神自然也就好,用过早膳后,她便让桃朱拿来账册,开始理府里这两月的流水。 酒肆里有杨蕙娘与如娘婶在,她自是不必日日都去,一个月里,至少要腾出半月的时间管府里的中馈。 安静的内室里,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着,几摞账本才堪堪理到一半,忽然听道前院云朱欢快地喊了声:“公子回来了!” 姜黎忙掷下狼毫,往月门行去。 刚出月门,便见何舟何宁簇拥着霍珏往主院走来。 她索性停下步子,也不喊他,只笑盈盈地立在那儿等着。 正想着他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呢,郎君那双黑漆的眼便望了过来,萦绕在眉眼里的清冷登时一散,只余下清风朗月般的温柔。 他这人实在是生得好,眉眼深邃,鼻梁英挺,每一处都俊美得恰到好处。 阿姐说女儿肖父。 姜黎不由得想,若是日后同霍珏生的是个小女郎,到得她及笄之时,霍珏这老父亲约莫要操碎心了。 这念头刚从脑子里飘过,姜黎白生生的小脸登时一红。 她同阿姐不一样,没那么快要小娃娃呢,这会儿想这些也未免太早了。 收起心里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姜黎上前一步,笑着道:“你一会可要回都察院?” 霍珏摇头道:“不用,我方才已去过一趟。” 他回来盛京后,便径直去了都察院,同上峰禀告完,便埋头写起呈文,那呈文大抵明日便会上呈到金銮殿去。 可正如圆青大师说的那般,周元庚根本不敢惹大相国寺,便是知晓药谷里种了不该种的,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将这事轻轻揭过。 知晓他不用再回去都察院了,姜黎心中一喜,忙笑着道:“马上便要用午膳了,你先去净室洗把脸,一会出来便能吃上了。” 小夫妻不过分开了一日,却整得跟久别重逢的夫妻似的,目光一刻都不离对方。 于是午膳刚用完,桃朱便颇有眼力见地拉着一脸懵懂的云朱出了院子,免得妨碍两位主子腻歪。 矮榻里,霍珏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娘子,将她乌黑的鬓发拨到耳后,温声道:“何舟说你昨日去了定国公府,都与阿姐说什么了?” “什么都说。”姜黎微仰起脸,软着声音道:“我同阿姐还制了香囊,驱虫醒脑用的,明日你去上值前我给你系上。” 姜黎未去无双院时,还不知晓卫?l在定国公府的地位如此不一般。 也就昨日去了一趟,见那里头的丫鬟婆子个个都拿卫?l当世子夫人一样供着,就连姜黎去了,也无一人敢慢待她。 毕恭毕敬的,跟伺候贵客一般。 可见阿姐在定国公府的日子过得并不憋屈,难怪阿姐想生个小娃娃了。 “阿姐说她再过两月,便能试着要小孩儿了。她想要个小女郎,小名都取好了,叫阿蝉。” 霍珏淡淡“嗯”了声,低眸对上小姑娘潋滟明亮的眼,瞬间便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道:“阿黎也想生个小女郎?” 姜黎脸颊一烫,虽觉着生娃娃这事还八字不到一撇呢,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道:“生个小女郎,日后我给她做漂亮的衣裳,梳好看的发髻,还能教她酿酒。霍珏,你说,以后咱们女儿取个什么小名儿好啊?” 第82章 他与阿黎的女儿该叫什么小名儿? 自重生以来, 一直运筹帷幄、步步为营的状元郎难得地语窒了。 上辈子与阿黎阴阳相隔了十数年,他午夜梦回里想的皆是她与他的过往。 去岁中春,他一朝重来, 重遇朝思暮想的小娘子, 想的也不过是如何予她一世安稳一世盛宠。 旁的从未思及过。 如今小娘子去了趟定国公府,知晓阿姐想生小娃娃了, 便也开始惦记起他们二人的小孩儿。 霍珏望着姜黎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心口蓦地软下一块。 生个与阿黎相像的小女娃, 一口一个“爹爹”地喊着,似乎也是不差的。 可她年岁到底尚小,且今年注定是多事之秋,属实不是生小孩儿的时候。 霍珏捏了捏小姑娘圆润润的手指头, 顺着她的话道:“阿黎喜欢什么小名儿?” “我没想到呢。你学问好,你来想个好听又容易记的小名儿。” 姜黎抬了抬眼睫,又道:“从前在桐安城,我总听朱福大街的老人家说小孩儿八字轻,要取个贱名方才好养。可那些个贱名不是叫招弟便是叫狗剩, 我听着一点儿也不好听。” 姜黎说到这, 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陆陆续续说了几个不大好听的小名儿。 霍珏听着小娘子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声音软软甜甜的,隐约想起了他在朱福大街昏迷了数月的日子。 他那会儿不过十岁, 家中惨遭变故,自己又身受重伤,与此时在药谷里的赵昀一般, 早就失去了生的意念。 偏偏姜黎一日日地同他说话, 一会是街头食肆新研发的小糕点, 一会是后山新开的一朵花,一会又是今日挨的训。 就那般锲而不舍地将他从地狱拉回了人间。 他来朱福大街时,正值小满,那一日,是他与阿黎人生的交织点。 他们二人的所有故事,都是从那一日开始的。 “便叫阿满如何?” “阿满?” 姜黎将这两字在舌尖转了几转,脑海里想到的是山间的一轮满月,或者密林深处的一眼满溢的浅泊。 “这名儿好。”姜黎兴奋地坐直身子,揪着霍珏的袖子,眉开眼笑道:“就叫阿满。” 都还没到当娘的年纪,甚至连小女郎的影子都没见着,却因着一个小名儿喜不自胜,能高兴个半天。 他的阿黎当真是个很容易便满足的小娘子。 霍珏怕她从膝头上摔下,大手一伸便握住她柳枝似的细腰。 掌下的细腰软若无骨,隔着薄薄的春衫,都能感觉到衣裳底下那软玉似的暖腻。 于是这一握便握出了旁的心思。 霍珏喉结重重提起,瞳眸里跟搅着浓墨一般。 他转眸望向一边的支摘窗,只见烈日如火,阳光正盛。想到小娘子在青天白日下的拘谨,到底是压下了心思。 - 午时的日头素来是毒辣辣的,马嬷嬷顶着一脑门汗珠子回到宫里时,背上的襦衫早就湿了一大片。 回宫后,马嬷嬷匆匆换了套秋香色的宫装,便疾步往乘鸾殿去。 尚未进内殿,便听得一道朗朗的背书声从里传出。马嬷嬷认出了那是大皇子周怀旭的声音,忙顿住脚。 平日里,只要大皇子来了,那再要紧的事,都要往外挪的。 要知道,皇上膝下如今就只得一子儿女,大皇子是这宫里唯一的皇子,假以时日,那身份自然要再往上抬一抬的。 都说如今圣人不过四十有四,三年一度的选秀女也从不曾停下过,日后说不得会有新的子嗣。 可马嬷嬷知道,就陛下那身体……是不可能再会有子嗣的了。 马嬷嬷正兀自想着,忽然便听得大皇子的背书声停了下来。 内殿里,王贵妃掏出帕子,温柔地擦走大皇子手上的墨迹,浅笑道:“今日太傅可有布置旁的课业?” 大皇子周怀旭糯声道:“没有,太傅只让儿臣背熟《离娄》,再练两百个字便好。” 王贵妃轻轻颔首,目露赞赏:“旭儿书背得好,字也写得好,母妃很是欣慰。可学习之道,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除了完成太傅布置的课业,也别忘了要多涉猎旁的书。” 周怀旭认真回道:“母妃放心,旭儿不会懈怠的。” 王贵妃望着周怀旭那双狭长清澈的眼,心底涌出一股为母者的骄傲。 她的旭儿才十岁,却已是个谦逊懂礼的孩子了。甚至继承了他父亲的才华,年岁小小便能熟读四书五经,日后定然会是个明君。 王贵妃放下帕子,与周怀旭的乳嬷嬷温声叮嘱几句,这才让随伺在旁的宫女送他们出内殿。 周怀旭出去时,眼里满是不舍,他静静望着王贵妃,好半晌才迟疑道:“母妃身上的伤口可还疼?” 王贵妃被他问得一愣。 月初旭儿来乘鸾宫,不小心瞧见了她手臂的伤,问她是怎么弄的。她自是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没想到这孩子到这会居然还记着。 “早就不疼了,母妃下回定会小心些,不会再让自己受伤。”王贵妃笑着替他正了正头上的玉冠,道:“旭儿在乘鸾殿外,可莫要惦记着母妃身上的伤了,尤其是在你父皇面前,一个字儿都不能提。” 周怀旭垂下眼,掩下眸底稚嫩的苦涩,道:“母妃放心,在这宫里须得谨言慎行,旭儿知晓的。” 周怀旭离去后,王贵妃立在窗边,望着窗外争奇斗艳、姹紫嫣红的花丛,沉默不语。 偌大的主殿静了好半晌,马嬷嬷侯在内殿外,也不敢进去。 直到里头传来一声温温柔柔的“嬷嬷进来罢”,方才拢了拢袖口,掀开帘子进了内殿,躬身行礼,道:“娘娘,东西都拿回来了。” 王贵妃狭长的凤眸微微垂下,道:“圆青大师如何说?” 马嬷嬷缓声道:“大师说,这是最后一次帮娘娘。等这一瓶子药用完,皇上的眼疾便再无转圜之地,到时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的。另外,大师让奴婢提醒娘娘,这药吃到最后,皇上恐怕还会出现幻觉。” 王贵妃听见此话,也不生气失望,只慢条斯理地坐回榻上,柔声道:“把药给我。圆青大师即是这样说,那往后不可再去药谷叨扰大师清修了。” 圆青大师之所会帮她,不过是因着七年前之事。 那时赵昀一头撞在登闻鼓上,撞得头破血流、气若悬丝。人人都以为他死了,连王贵妃也不例外。 实则在当初的情形下,他死了,比不死要好。 成泰帝表面宽和仁厚,实则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王贵妃做了他那么久的枕边人,哪能不知晓这男人的真面目? 赵昀死了,他心里自是畅快的。 可若是不死,日日杵在他眼前,跟眼中钉似的。早晚有一日,成泰帝会忍不住寻个由头,将整个辅国将军府给抄了。 也因此,所有人都以为赵昀必死。 若不是彼时在太医院任职的赵院使求到她跟前,她根本不知晓赵昀居然还留着一口气。 说来,当初她之所以愿意将赵昀瞒天过海送出盛京,也不过是为了给赵院使送个顺水人情罢了。 后宫妃嫔的争斗素来是不见硝烟的,往往在不知不觉间便着了旁人的道。 她早就有意要将赵院使收归麾下了。 用一个醒不来的活死人换太医院院使的人情,这买卖着实划算。 至于圆青大师,那更是意外之喜了,她是当真没想到赵昀居然能助她同圆青大师搭上关系。 若非圆青大师,如今的成泰帝哪会那般依赖她? 马嬷嬷见自家娘娘脸色平静,不因圆青大师的话而失去冷静,心里头松了口气,又接着道:“还有一事,奴婢今日进城时,恰巧遇见了凌,凌大人的暗卫,他让奴婢给娘娘递一句话。” 这话一落,王贵妃含笑的眉眼转眼便冷了下去。 “什么话?” “凌大人说都察院这两日会参大相国寺私种违禁药植一事,届时希望娘娘能替大相国寺美言几句。凌大人说,都察院的御史不过是在离间周皇室与大相国寺的关系,还望娘娘同皇上点明。” 马嬷嬷才刚说完,王贵妃便忍不住笑了。 凌?闭馐且?她吹枕边风,好让皇上厌弃了那群御史。 以她对凌睿的了解,说不得大相国寺会被秘告,就是他动的手脚。 王贵妃笑了好一会,方才拿帕子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缓了口气,道:“嬷嬷,你说这世间的男子怎地比女子还天真?他凌?钡闭嬉晕?本宫还是从前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王氏阿鸾吗?一个个的,都那般自以为是,皇上是,凌?币彩恰!? 贵妃娘娘分明是在笑着,可马嬷嬷却看得心口一酸。 从前的娘娘多喜欢凌首辅呀,帕子、香囊没少给他做,私底下还将自己的月例攒下来,让她偷偷送去给凌首辅。 那时凌首辅不过是个寄居在瀛洲王氏的穷秀才罢了,整个王家也就只得娘娘是真心实意地待他好的。 若非他后来中了解元,王氏的人哪会看重他? 王贵妃不知马嬷嬷心中的酸涩,笑够后,便叹了口气,道:“凌?比缃衲晁甏罅耍?脑子反倒不如从前。皇上对大相国寺心存畏惧,都察院把大相国寺告到皇上那,只怕皇上心里头早就不耐烦极了,哪还需要本宫再吹什么枕头风?” - 王贵妃说得不错,成泰帝接到都察院送来的奏疏时,眉头都快拧成绳了。 还不等赵保英将这奏疏念完,便重重地将茶盏摔在桌案上,道:“这说的都是什么破事?大相国寺的药谷自打建寺以来便是存在的,那里种的药植也都是用来救人的。怎地连那药谷都要告上一嘴了?” 赵保英放下奏疏,给成泰帝重新换了茶盏,温声细语地笑着道:“皇上说得是,药谷里的那位圆青大师虽说脾气是怪了点,但医术高明,治好了不少贫苦百姓的疑难杂症。奴才瞧着呀,这样的圣手大师醉心于医术与佛法,应当是不大关心药谷之外的事。” 成泰帝听见此话,心头的烦躁倒是奇异般地散了些。 也是,大相国寺里高僧从来不管朝堂之事,今日被人告上金銮殿,应当也是不知晓的。 大相国寺的地位太过特殊,当初太祖建立大周朝之前,便是因着那位佛子的一句箴言。说下一任皇朝姓周,这才使得无数百姓下定决心拥护太祖。 正是因着这段过往,大相国寺才会被周皇室视作国寺。历任帝皇都要亲自到大相国寺去,祭拜当初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 偏他这皇位得来不正,九佛塔上的一位大功臣还被他断了传承,连祖庙都被烧得一干二净。 他如何敢亲自去大相国寺祭拜? 可大周朝的皇帝是不能与大相国寺交恶的,是以,他比任何一代皇帝都要尊重大相国寺里的高僧。 成泰帝端起茶盏,呷了口茶后,又道:“都察院的人莫不是最近太闲了?惹得大相国寺的高僧们厌了朕对他们有何好处?还有那什么状元,怎地就那么没眼力见,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都察院两位都御史奴才同他们打过不少交道,都是性格耿直、不懂察言观色之人。约莫是有人投了密信,他们便真的派人去查了。” 赵保英躬下身,笑眯眯地接着道:“不过奴才觉着,这倒也是好事。想当初,先帝在位时,广府的白莲教之祸,不就是因着那几位朝廷大员都信奉了白莲教的缘故吗?几位御史敢参大相国寺,说明在他们心里,皇上才是头一位的。” 白莲教祸国之事已经是许多年的事,那时的白莲教教主信众无数,在广府几乎都要成土皇帝了。 彼时广府的百姓与官员眼中只有那劳什子教主,连承平帝都不放在眼里,说那教主才是真真正正的天选之子。 后来承平帝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那教主斩杀于白莲教的教坛里,那一行,死了不少锦衣卫与都察院的御史。 没有皇帝会喜欢自个儿的权力受到挑衅质疑的,成泰帝也不例外。赵保英这一遭话,让他对都察院的不满降到了最低点。 赵保英此话说得在理,若都察院收到了检举大相国寺的密信,却按下不理,不往上禀,那才是他这个皇帝该担心的。 成泰帝捡起桌案上的奏疏,丢到旁边一摞已阅的案牍里,无奈道:“罢了罢了,看在都察院忠于朕的份上,此次就不同他们计较了。” 赵保英笑道:“皇上圣明。下月便是皇上的寿诞了,皇上不若在‘乾明节’那日邀请圆玄大师入宫诵经,与百官同贺皇上千秋,以示皇上对大相国寺的尊重。” “乾明节”是大周皇帝生辰之日特有的节日,取普国同庆天子寿诞之意。 成泰帝对自个儿的寿辰一贯来看得重,在宫里办的寿宴是一年比一年隆重,不仅百官要亲来赴宴,还得带上家眷一同来。 赵保英这话一落,成泰帝不由得眉宇一松,颔首道:“可,朕也有一段时日不曾请圆玄大师入宫。届时你代替朕,亲自到大相国寺去接圆玄大师入宫。” 成泰帝的寿诞在六月二十三,姜黎自打知晓那一日要去宫里给皇帝祝寿时,心里委实慌张了好久。 她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定国公府的那位指挥使大人了。 这一下子要进宫面见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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