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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掌,也不会让现场鉴定的火警察觉出王文辉的尸体少了一根手指。 如果说,王乾山并未激情犯罪,并且真是“失火”,王文辉夫妇也只是单纯的死于火灾,那么王文辉在大火发生之前,也就是生前被切断,或者被剁断、被削断的手指则无法解释。 出现这种相互矛盾的情况,其可能性只有一种:行凶者并未真正将王文辉夫妇“杀死”,却认为他们已经死了,然后着急忙慌地布置现场,制造种种“失火”痕迹。大火发生后,王文辉夫妇突然醒了,然后尝试求生,但身负重伤,有心无力,最终也只能“被活活烧死”。 问题来了,王文辉的手指骨,是怎样逃过被烈火焚烧的命运?为什么又到了王元鹅手里? 父子二人爆发激烈冲突,甚至大打出手,王乾山一时冲动,操起利器,猛然向父亲砍去。王文辉慌忙伸手抵挡,或者想去抢夺王乾山手中的武器,混乱中,被削去一根手指,这种可能性较大。 事后,被削断的手指也应当遗落在现场。王乾山将其带走,并随身携带,然后“睹物思人”,将其作为纪念父母,或寄托哀思的可能性不大。即便如此,它也不应该出现在王元鹅手里。 段明的另一个发现让马弘文很快就解答了这个疑问。 王文辉的老宅里,铺设在厨房下水道上的水泥横杆,有一块被人翻了过来,并且搁置在一边。老宅厨房采取老式的下水设计,下水道并非密封管道,而是一道凹形水槽,上面铺着块状镂空的水泥横杠,作为掩盖。 这样的下水设计多出现在农村乡下,并且年代久远。王文辉的老宅所在地原本就是农村,随着经济社会飞速发展,王文辉在开诊所时,这个地方已经发展成了城乡结合部,到了现在已经成了城区。 这种下水设施容易产生异味,并且极易让厨房潮湿,滋生蚊虫。王文辉当年可能就是想将下水道换成密封,才会动手修整。 此外,燃气管道沿着下水槽铺设,镶嵌在另一条凹槽里,和地面平齐。管道裸露,沿着墙角底部延伸,从灶台下穿过,紧靠洗菜盆的下水管。 这些都与当年火警事故调查报告中的记录一致,说明老宅在遭遇火灾后,仍是按照原有的样子进行修缮,并未有过改动。 由于一直没有人居住,段明看到的下水道自然十分干燥。 再联想到老法医根据戒指上的蛾蚋干尸,推测手指骨可能会存放的环境,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父子二人的冲突应当就在厨房爆发。 当时在修整下水道,所以王文辉应当也掀开一块,甚至好几块水泥杆盖。被削断的手指由缺少杆盖的地方飞进下水道,落在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 之后的大火让下水道里迅速变得干燥。同时,里面的蛾蚋由于极度高温,或极度缺氧,很快就死了,其中有那么几只还死在了戒指上。 之后老宅里长期没有人居住,王元鹅在此短暂居住期间,又是以学校为主,并且他单独一人下厨的时间极少,甚至没有,下水道也就保持相对干燥,蛾蚋也就成了干尸“标本”,并保存至今。 张培的口供中,曾说王元鹅回过一趟老家,并于当天夜里独自一人喝得酩酊大醉。 段明发现的被掀开的一块下水道杆盖,极可能就是王元鹅所为。 所谓的“只要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这就是说,即便是在下水道的角落里,但在灯光的照耀下,黄金戒指仍然能发光。 但遗落在下水道里的金戒指闪烁的光芒,虽然微弱,但也要被人发现,才能显得刺眼。至于它闪烁的光芒能不能被人发现,则全看天意。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王元鹅当天夜里去了厨房,也许他是闲极无聊到处乱转,也许是去与厨房相连的洗手间如厕,也许是想抽烟却又找不到火,想去厨房开灶火,谁知道呢。 简而言之,在此过程中,被遗落在下水道里的戒指闪烁出来的光芒,终于在一个固定的角度,与王元鹅的视线产生交集。 王元鹅出于好奇,掀开杆盖,终于发现早已成了白骨的手指。 他极可能也被吓了一跳。 稳定心神后,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指骨,再取下戒指,他也发现了戒指里侧刻印的“王文辉”这三个字。 这意味着什么,王元鹅也很快就反应过来。 于是,当天夜里他喝了很多酒,也借着酒劲和张培谈了一路的王乾山。 毫无疑问,王元鹅也在怀疑王乾山。 在没有发现这根手指骨以前,王元鹅应当从未想过父母的死会是“他杀”,更不会将作案嫌疑联系到兄长头上。 但这根迟到的手指骨却颠覆了他的认知。 王乾山是火灾事故的第一发现人,也是报案人,还拒绝对父母的尸体进行解剖。这些要素也只有在确定父母为“他杀”后,再来细品,才会琢磨出不一样的味道,并且为之毛骨悚然。 再联想到父亲与兄长之间似乎越来越“剑拔弩张”的父子关系,以及在父母丧礼一结束,王乾山就迫不及待地和张秀文离婚,然后带着“新嫂子”私奔,如此种种迹象都将嫌疑指向王乾山。 ===第85章 案中案(51)=== -王元鹅虽然盲目崇拜王乾山,但他毕竟不是猪脑子。王文辉的手指骨,也犹如当头棒喝,将他敲醒,让他正视父母的死原来并非安全事故,并冷静客观地分析出王乾山具备作案嫌疑。 自己最为崇拜的兄长,极可能杀害了自己的父母。毫无疑问,这让王元鹅十分痛苦,甚至痛不欲生。 这会不会就是王元鹅的自杀动机? 段明有此疑问。 但马弘文却认为,王元鹅对王乾山应当仅是怀疑,这种怀疑毫无疑问会让他极度痛苦,但不至于让他轻生。 在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自己所怀疑的可怕事情就是事实之前,人们都会对另外的可能性怀有憧憬,都期望自己的怀疑是想多了所致。 尤其是王元鹅当时所怀疑的事情,事关重大,如果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仅是怀疑的情况下,谁会动不动就自杀呢? 段明却认为,你说的是正常人在正常情况下的正常反应,问题在于,王元鹅此时所处的环境极为不正常,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艾滋病,却还要假扮“抗艾斗士”,各方面的压力都十分巨大,这突然冒出来的手指骨,会不会就是压垮他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马弘文却仍旧摇头,说,那你在“柏林小区”监控视频里发现的穿红裙的女人该怎么解释? 段明语塞。 当然,马弘文之所以仍然认为王元鹅不是自杀,是因为他从段明提供的这些线索里嗅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这条嗅觉灵敏的警界“神犬”,总是能从看似寻常的线索中,嗅出异常。 除了上述发现,段明还告诉马弘文,王文辉老宅里的保险柜还在,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然后问,我们要不要也将保险柜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王文辉的保险柜虽然有过重新上漆,但房子里很久没有人居住,保险柜上覆盖了一层灰尘。因此,只要被人打开,就会留下清晰的痕迹。 开保险柜的人有可能是王元鹅,也有可能是张秀文。 保险柜里装的无非就是一些财物而已。 马弘文对此不是很感兴趣,颇为不悦地说,这种事你还来问我?你要是觉得里面会有什么可疑的线索,找人打开看看就是。 最后,王文辉又安排段明,着手搜寻王乾山和李倩的下落,并且强调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二人尽快揪出来。王元鹅的死极可能同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不管是当年王文辉夫妇的死,还是现在王元鹅的死,都注定对王乾山的调查和审讯不可避免,在一定条件下,甚至还要对他实施逮捕。 之前在王文辉老家附近,主要是调查了解王元鹅的情况,并未进入过王文辉的老宅。段明此行,算是收获颇丰。 遗落在下水道里的手指和戒指,最终辗转反侧到了警方手里,终于完成了属于它们的使命。似乎从落入下水道里的那一刻起,它们就肩负起艰苦而又神秘的任务:迟早有一天,要让王文辉夫妇的死真相大白。 在张秀文看来,出去一趟的马弘文,回到审讯室后,神色更加凝重,看她的眼神更加复杂难明。 落座后,马弘文凝思许久,才开始继续审讯。 “我这里有一份当年的事故调查报告,上面有王乾山的签名确认。你有没有看过这份报告?” 张秀文摇头:“王乾山只告诉我们,说警方认定大火为‘失火’事故,还和我们说了‘失火’起因,其他的没有多说。” “‘我们’是指你和王元鹅?” “是。” “王乾山,到底是个什么人?” 张秀文较为错愕:“我说了,他就是个比较古怪,又自以为是的人。” 马弘文蹙着眉头:“你看到的,是和你认识并结婚以后的王乾山,并且你也只和他共同生活6年,可以说,你认识的王乾山极可能只是他本人的一部分。我问的是,一个完整的王乾山,到底会是个什么人?” 虽然不知道马弘文为什么会突然有此一问,张秀文仍是仔细想了想,最终却摇摇头:“我……可能不是很清楚。” 所以,他就找了李倩。 马弘文在心底八卦了一句,嘴上却说:“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我对王乾山有一些个人看法,你要不要听听?” 张秀文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马弘文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王乾山有先天性残疾,这样的人要么内心极为敏感,自尊心尤为强大却又脆弱,尤其在乎别人的看法,甚至反感别人的照顾和关心。在他们看来,别人的关照和帮助,就是对他们无能的嘲笑。当然,这种‘无能’往往都是他们强加给自己的自我认知。” “要么,豁达通透,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看法,而是活得和正常人一样,甚至能将自己身体上的不便拿出来自嘲。” “很显然,王乾山不属于后者。从他越来越要和王文辉对着干就能看出来。” “王文辉规划他的人生,安排他的生活,就像是一柄双刃剑,在对他进行掌控的同时,却又给了他莫大的支撑和帮助。” “与其说王乾山是想逃脱父亲的阴影和掌控,不如说他是想脱离父亲的支撑和帮助。因为王文辉给的帮助和支撑越多,就越让王乾山感到自己无能。” “所以,和王元鹅面对强大的王文辉,深感自己难望其项背所产生的自卑感不同。王乾山的自卑,更多的是来源于自己身体的残疾所决定的,让他客观上需要更多的父亲的帮助。” “越是弱小的人,越想让自己看起来强大。王乾山也想让自己看起来强大,也可以说,他就是想要自力更生。他始终想证明自己,并且努力读书,想上大学就说明了这一点。” “上大学应该是王乾山最大的人生梦想。只要上了大学,不但能在心理上让他认为自己做到了父亲没有做到的事,从而获得骄傲感和满足感,更能让他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实现自力更生。” “这本是一个十分励志的故事,但王文辉却十分简单粗暴地将王乾山的人生目标掐死在襁褓之中。不得不说,王老先生在这一点上,有失考虑。” “不能上大学,应当是王乾山人生的分水岭。” “在此之前,虽然敏感脆弱,但有清晰的人生目标。面对或多或少来自他人异样的目光,还有对命运不公的自怨自艾,所有这些负面情绪都被他压抑下来。因为他知道,只要上了大学,这些东西通通都会去见鬼。” “在此之后,他的人生黯淡无光。不能上大学,就意味着他注定脱离不了父亲的帮助和支撑,也意味着不管他干什么,都会被订上‘父亲的帮助’这样的烙印,更意味着他必须接受自己的‘无能’。” “他当然不能接受自己‘无能’。所以,他继续挣扎。但这个时候的挣扎已然没了方向,无论做什么,他都有一种徒劳的无力感,这反而又加重了他对自己‘无能’的自我认知。” “‘无能’的人才会愤怒。一边认为自己‘无能’,一边又不愿意接受自己‘无能’,十分矛盾的王乾山面对无力改变的现实,面对自己残缺的身体,越来越愤怒。” “他不但愤怒于王文辉不准他上大学,更开始愤怒于父母给了他一具残缺的身体。因为愤怒,所以怨恨。” “所以,王文辉要他开诊所,他偏偏不开;王文辉不准他离婚,他偏偏要离,哪怕是杀人放火,他都要离。” “也只有怨恨,才能干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 “所以,在我看来,王乾山杀害父母,不仅是激情犯罪,更多的是积怨已久的复仇。” 张秀文犹如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对马弘文这毫无客观依据,仅凭个人主观臆断的长篇大论深感莫名其妙,尤其是马弘文越来越显激动的情绪,更让她不明所以。 像个传销分子一样,叽叽喳喳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张秀文的不解写满了整张脸。 马弘文很快就看出张秀文的疑惑,但他并不急于继续说话,而是作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以后,才语态平和地说道: “是啊,我也很愤怒。但不是愤怒于王乾山的禽兽行径,我愤怒的是,王文辉夫妇在大火发生时,在自己醒来后,居然没有选择报警,而是任由大火燃烧,最终将自己活活烧死。” “什么意思?”张秀文满面震惊。 马弘文扬了扬手里的火灾事故调查报告:“当年的调查报告显示,王文辉夫妇在大火发生时还没死。里头种种征象表明,大火灼烧的是活人,而不是两具尸体。” 两行泪珠夺眶而出,张秀文哽咽着继续问:“什么意思?”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大火发生时,王文辉夫妇活过来了,即便他们没有逃生的机会,但肯定有足够的时间报警,但他们却没有选择这样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第86章 案中案(52)=== 我也一直都忽略了一个事实。直到刚才,我的人交给我这份报告,看了里面的内容,我才想起来。” “倘若王文辉和王乾山父子俩发生武力冲突,当年的王文辉身体健康,还不到50岁,可谓正当壮年,并且他本人上过战场杀过敌,也见识过尸山血海。” “王乾山腿脚不便,即便手持利器,也不见得就是王文辉的对手,又怎么可能成功将其杀害?无论如何,王文辉自保应当绰绰有余。” “在大火发生时王文辉夫妇可以选择报警,最终却没有这样干,是因为他们知道放这把火的是王乾山,一旦报警就会将他们的宝贝儿子送进监狱。” “在面对王乾山的行凶时,明明可以成功反抗,甚至反杀,王文辉也没有这样干,是因为看着瘸了一条腿,朝他张牙舞爪扑过来的亲儿子,他实在不忍下手,也不敢下手,他知道自己上过战场,手脚上没有轻重,担心一不小心就把王乾山弄死弄伤。” “王文辉甚至会认为,毕竟是亲生父亲,王乾山应该不会真杀了他。” “所以,在父子二人的武力冲突中,王文辉选择退让。但他显然低估了王乾山内心对他的怨恨,高估了王乾山内心的父子之情。” “王乾山下了狠手,至少将他们弄到昏死过去,或者将他们弄得行动极为不便。更在事后放了一把火,什么父子之情、母子之情,什么杀害父母要遭天谴,什么父亲的意志和安排,都他娘的见鬼去吧。” “这把火把什么都烧得一干二净、烟消云散。” “神不知鬼不觉。在王乾山看来,他也就什么都没干。” 张秀文泪如雨下,呼吸紧促,却始终不发一言,双眼充满怨憎地看着马弘文。 马弘文就像是一个神棍,仍在喋喋不休: “王文辉夫妇在大火发生时,仍还活着。这有两种可能性,要么他们身负重伤,昏死过去,王乾山却以为他们死了;要么,他们就是假借昏迷故意装死,想要以此结束当时的冲突,甚至吓唬一下王乾山。” “鬼知道,王乾山居然还在事后又放了一把火。” “我在想,不管是身负重伤昏死过去,还是故意装死,王文辉在醒来后,却发现身边起了大火,他到底会是个怎样的心理感受?” “他的心情我没法理解,但能确定的是,无论是怎样的心情,他都没有选择报警。到了这个地步,他仍旧不忍心亲手将王乾山送进监狱。” “王文辉卧室的保险柜倾倒在地上,压在王文辉的一只手掌上。我的脑海里总有这么一幅场景,王文辉当时身负重伤,爬行到了保险柜下头,想借助保险柜爬上窗台。” “兴许,他真就有那么一下,依靠保险柜的支撑,十分吃力地站了起来,就站在窗户前。可透过窗户,他会不会恰好又看到正守在屋外的王乾山呢?” “要是看到王乾山,他又会怎样想?会不会心想,还是算了吧,别走出去让他为难了。这孩子,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也不容易。” “接着,王文辉看着自己被削断的手指,又想,这孩子啥都算计好了,唯独漏了这个细节。要是警方发现老子的尸体少了一根手指,肯定会有所怀疑。老子还是再帮他一把吧。” “很快,王文辉就有了办法。他将保险柜弄翻,刻意压在自己手掌上。在当时的情况下,他能想到的,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个办法。兴许,他也只是想用这个办法让王乾山的疏忽不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但他又没想到的是,王乾山会在大火燃烧了很久以后才报警。阴错阳差,他这只手被长时间灼烧,并且在保险柜的巨大压力下,最后居然成了一堆碳粉。王乾山留下的唯一破绽,也就这样被完美地填补上。” “王文辉兴许看到了王乾山,王乾山会不会同样也看到王文辉呢?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同样存在。” “大火发生在二楼,王文辉居高临下,背后通红的大火让屋里光线充足,对于屋外的王乾山来说,无论是视线角度还是光线,都足以让他看到窗前的王文辉,或者窗前的人影。” “他会有什么感想?会不会后悔?我看不会,他如果会后悔,就应该会立即打电话报警。之所以等大火燃烧了很久再报警,很可能就是因为他看到了窗前出现的人影。他有意让这把大火燃烧得足够久,就是为了确保里面的人死透。” “他甚至庆幸自己放了这把火。多亏了这把大火,要不然老头儿没死,他居然都没发现。这把大火帮了他的大忙,总算能将原本没有死透的老头儿烧得死死的。” “然后,他会不会冲着窗前的人影,露出十分庆幸的笑呢?甚至朝着窗前一边挥手,一边笑着说,老头儿,你别跳窗了,你要是跳出来,我还得又将你扔进去,太麻烦了。” 马弘文的话语似乎带着神奇的魔力,让张秀文仿佛置身于一场大火之中,却又逃生而出,此刻正浑身微微颤抖,大口呼吸着新鲜口气。她的鼻尖上挂着一滴水珠,分不清到底是泪珠还是鼻涕。 马弘文话锋一转:“大火灼烧的不是王文辉夫妇的两具尸体,而是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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