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他的肩膀很宽,手上刻意放轻了力道。 “睡吧。” 向晚睁着眼看窗外,却再没了睡意。 寂静无声的黑夜里,她听到陈景尧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小心翼翼翻了个身,从他怀里钻出来。 刚转过去,身后的人就贴了上来。 陈景尧嗓音喑哑,带着困倦与冷寂,“睡不着?” “吵醒你了?对不起……” 陈景尧无声叹口气,“我知道你今天吓到了。” 向晚在他怀里点头,她迟疑两秒,忍不住偏头问:“陈景尧,谢礼安还会跟唐家结婚吗?” 陈景尧默了半晌,迟迟没有回答。 直到天空细雨落下,啪啪打在窗户上,叫人觉得无情又悲凉。 向晚闭上眼。 她意识到自己陷入无法自洽的情绪里,也深知不是非要他一个答案。他答与不答,最终也改变不了什么。 * 向晚隔天请了半天假,直接从西三环往医院去。 她到时,病房门口守着两个人。倒是没拦她,她进的还算顺畅。 方龄人已经醒过来,这会儿靠在病床上闭目养神。 谢礼安就那样坐在床边,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他衣服没换,还是昨天那一身,难得一见的落魄与颓废。 听到推门声,方龄睁开眼,见到是她,缓缓动了动唇,“怎么这时候过来?” 向晚走过去,“不放心你,过来看看。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痛吗?” 方龄摇头,“不痛了。” 怎么可能不痛。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这次愣是一声没吭。 谢礼安还在,说话总是不方便。 他自己也意识到,便起身站起来,朝向晚点点头,自顾自说道:“我先回去换身衣服,待会儿再过来。” 方龄偏头看向窗外绿茵茵的草地,声音虚弱道:“你不要再来了。” 谢礼安颀长的身影颤了颤,他没回头,只是站着不动。 “谢礼安,你如果对我还有一点点愧疚,就放过我吧,也算是放过你自己。你回去结你的婚,我回深城,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谢礼安愣了半晌,最后若无其事只当没听见,他笑了笑问她:“早上想吃什么,你不是最爱吃豆腐脑儿,我去给你买好不好?” 方龄却回了句:“出去。” 谢礼安强撑的嘴角放下来,难堪地喊她:“方龄。” “我让你出去,滚出去!” 方龄情绪失控,把手边的枕头杯子全部一股脑门朝他砸过去。 谢礼安没躲,一身狼狈地任她发泄。他衬衫湿了,打理有条的头发有些乱,连着枕头也落在脚下。 “你先走吧,她刚做完手术,情绪太激动不好。”向晚劝道。 谢礼安点头,觉得自己像是硬生生被人掐住脖子,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 他声音疲惫沙哑,不敢大声,怕又刺激她,只和向晚说了句:“麻烦了。” 谢礼安走后,向晚径直坐到床边。 她去拉方龄的手,“动这么大气,真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了?” 方龄转过来,眼眶通红:“都这样了,我这副身体还会好吗?” 向晚不免想起昨晚医生说的话。 她不确定方龄自己知不知道,但医生没有肯定说她以后都不能怀孕,那就代表还有机会。 况且,就算不生孩子又如何。 每个女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她只是她自己,无需为这些事买单。 向晚笑,试图缓和当下悲情,“怎么不会好,咒自己呢?你要不好谁带我去深城吃糖水啊?” 方龄跟着笑起来,笑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抓着向晚的手说:“那还得是我。” 说完她低头,“晚晚,其实孩子没了我反而觉得是种解脱。他在我肚子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打掉不舍得,不打掉又觉得自己很可耻。现在好了,我不需要自己做决定,就有人替我做主了。” 向晚听的,抑制不住的鼻酸和颤抖。 她问:“真的是唐家吗?他们做这样的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方龄摇头,“他们无非是想证实我到底有没有怀孕,一石二鸟的事儿,找几个人就做了,大不了进去蹲几年,对他们也没损失。” “我不打算追究了。晚晚,说到底我才是可恨的那个。” 本就是她贪恋与谢礼安这点斩不断的孽缘,拖泥带水,想着能混一天是一天,才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都是她咎由自取。 向晚心底一阵悲凉,“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想回家。” “晚晚,我和谢礼安这些年的爱与恨,早在孩子没了的时候就彻底断了。孩子没了,我没什么可在乎的,也就再没人能困住我了。” 第46章 方龄出院是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晴天。 她住院这段期间, 向晚只要得空,就会往医院跑。 向晚不清楚她是怎么和谢礼安沟通的,只知道有一天她忽然说, 谢礼安同意放她走了。 她说其实谢礼安同不同意,对她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但她不想今后再有过多牵扯的可能,这样好聚好散自然是最好也最体面的结局。 出院这天谢礼安没来,他遣了助理过来, 办妥出院手续, 并且递了几十份文件到方龄手上。 方龄原样推回去, 甚至一眼没看,只说了句用不着, 便打发人走了。 向晚清楚记得她说了一句。她说来时本就孑然一身,纵使途中或有迷惘,走时也要清清白白的,这才不枉执着爱过一场。 只可惜, 爱经不起考验。 方龄走的那天是六月下旬,向晚去机场送她。 她身体恢复的还不错, 只是看起来比之前更消瘦些, 好在情绪稳定,一双清亮的眼眸漂亮的不可方物。 方龄抱了抱向晚, 笑说:“别忘记来找我玩呐。” 向晚点头, 关照道:“你身体还虚, 到家后还要好好养一阵子的。” 方龄笑靥如花, “知道了我的姐, 你怎么比我妈还妈呢。” 向晚觉得她变得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说不上来。只觉得她的笑容真实明媚,或有释怀, 有解脱,独独没了过去那份眷恋。 好似偌大的京市于她而言,只不过是繁花落尽的惘梦而已。 她抱了抱向晚,下巴搁在她肩头说:“晚晚,认识你我很高兴。我在京市没几个朋友,不希望以后回忆起来,都是痛苦的,至少我也有交到过真正的朋友。所以,以后常联系啊。” 安检口旅客络绎不绝,行色匆匆。 每个人都将奔赴不同的终点,就像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却又在同一起点出发。 向晚忍住眼底的酸涩,她抬手紧紧搂她,轻声道:“我也是,认识你很高兴。常联系,一路顺风,方龄。” 方龄转身,没回头,只在进去前冲向晚挥了挥手。 向晚想,她走得如此决绝,定是不会哭的吧。 这是她想要的人生啊。 直到那抹身影过了安检,再也望不见。 向晚陡然想起初见方龄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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