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 等他再下楼,已然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仿佛刚下那个孤身躺在床上的男人只是幻影,他本该是这样的。 赵姨把粥推到他跟前,又去锅里盛鸡汤。汤水冒着热气,香气扑人。 陈景尧拉开座椅,径直坐下,拿起勺子尝了口粥。 赵姨走过来,笑道:“向小姐调的味儿,味道怎么样?” 陈景尧手微顿,掀起眼皮看了眼无甚表情的向晚,说道:“是么,怕她给我下毒。” 赵姨听的一愣楞的,反应过来又忍不住说他,“说什么胡话呢,脑袋烧糊涂了不是。人还能害你,要有这心还三更半夜来瞧你啊。” 向晚敛眸。 陈景尧一双眸子落到她身上,瓷勺轻撞碗底,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他的话含在喉咙口,喉结微滚两下,悠悠开口道:“谁说不是呢。” 第61章 圣诞节前一天, 向晚临时被安排出趟短差,目的地是深城。 她到深城前,在高铁上接了通陈景尧的电话。 陈景尧那会儿刚开完大会, 清晨的阳光洒在星罗棋布的中央街区,将刚散场的京广会议室照的通亮,也辟出一隅宁静来。 他人站在窗边,半眯着眼点支烟。电话响了好几声, 那头才接, 颇有些不情不愿。 坐在向晚身旁的小助理正在睡觉, 她微微侧过身去接。 陈景尧吁口烟问道:“到电视台了?” “没有,出差了。”向晚小声回道。 陈景尧看着会议室外来来往往的下属, 掸了掸烟灰,蹙眉问:“上哪儿了?” “深城。” “还挺远。” 向晚看着窗外没吱声。 陈景尧有些烦躁,一支烟抽了几口又没了心思,“圣诞节回吗?” 向晚想了想说:“可能赶不回去。” 男人掐灭烟, 低笑声,“那我机票白定了啊。” 他这人, 做什么惯来都随心的很。也没想过问问她是不是有空。 小助理被她的动静吵醒, 从包里拿出包坚果,递到她跟前。 向晚略带歉意地朝她摆摆手, “你也没提前跟我说。” 这话惹的陈景尧来了劲, “那下回我提前约您时间, 您看成吗?” 向晚懒得和他扯嘴皮子, 轻声道:“还有事吗?” 会议室陆续有高管进来, 陈景尧单手插兜背对着会议桌, 也没回头,任由身后人影憧憧。 他还有场会议要开, 时间已经过了。底下人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出声提醒。 他漫不经心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回南城了知会我一声。” “哦。” “就这样?” 他说完就听到列车播报到站的声音,那头又没了声,约莫过去半分钟,才又传来熙攘的动静。 向晚有点儿忙不过来,提着包对他说:“我到了,先不跟你说了。” 接着便传来无情的嘟嘟声。 陈景尧愣了下,低头失笑地摸了下眉骨,将手机揣回兜里。再转过身,神情已经恢复淡漠凛然。他低头看眼助理递来的资料,沉声道:“开始吧。” 人前人后,当真是两副面孔。 向晚出了高铁站,打车先去要入住的酒店。 途中方龄发来微信,问她到没到,她好安排晚上吃饭的地方。 向晚同她聊了两句,约好时间和地点,这才收了手机。 活动主持在明天上午,前一晚休息准备,便可以空出一段时间来见一见老朋友。 再次见到方龄,是在一个落日黄昏的傍晚。 深城地处南方,气候偏暖,与京市迥乎不同。纵使是在十二月,光秃秃的树影斑驳贫瘠,依然没有多少凛冽刺骨的寒意。 方龄穿了件白色毛绒外套,紧身牛仔裤和一双黑色长筒靴。她化着淡妆,戴了顶贝雷帽和黑色口罩,把自己裹的很严实。 她到的早,人就站在糖水铺子店门前,伸长脖子来回看。 直到向晚推门下车,脚刚落地,方龄就跑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两个女生在街边抱了许久,惹的路人不禁侧目。 方龄呜了好几声,抱着她说:“终于又见面了呐。” “说好要带我吃糖水的,你休想赖账。” 两人进到店里,点了几样单品,有向晚喜欢的杨枝甘露和红豆双皮奶。 方龄又点了份茯苓膏和椰汁黑糯米。 这家店的分量足,统共四种就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吃点甜的心情难免也好起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向晚打量她气色红润的脸,问道:“身体怎么样?” “拜托,都这么久了,还能不好吗?” 方龄喂一口糯米给她,打量两眼说:“倒是你,好像瘦了。” 向晚连连摆手,“这话我听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本来脸就小,头发一剪看着更小了。” 跟平时在电视里见到的老成模样截然不同。 向晚吃不惯茯苓膏的味道,皱着眉将那一碗都推到方龄跟前。 方龄哈哈笑两声,问她工作的事。 她说她虽然人在深城,偶尔想她了也会在晚上打开电视,调到南城频道,专门看一看向大主持人的风采。 惹得向晚好一阵感动。 吃完糖水时间还早,肚子里暂时撑不下别的,方龄便把向晚带回了家。 她没和父母住,自己单独买了套大平层,就在深城的黄金地段。 “喝点儿?”方龄换了身衣服出来,从酒柜里拖出一瓶红酒来。 落日在西山梁上晃悠片刻,也终有沉去的时候。白色纱帘被血红的暖阳染亮,燃烧的晚霞渐黯,只留下一片深重的灰黑色。路灯起头,伴随着霓虹灯交相辉映的将城市点亮。 向晚回头,见她已经打开瓶盖,倒了两杯,解释道:“我明天还有活动,只能陪你浅酌两杯。” 方龄不置可否地耸肩,“知道。” 向晚脱掉外套,身子陷进单人沙发里,仰头喝口酒问她,“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也没什么可忙的,就打理打理咖啡店,偶尔去画室画画。” 有些话题向晚不敢问。 她喜欢方龄现在的生活状态。自由,无拘无束。没有了京市那些扰人的爱与恨,她整个人都变得简单明朗。 向晚笑道:“陶冶情操呢?” 方龄说:“就是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慢下来。” “他,来找过你吗?”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窗户透着条缝,风钻进来也没那么冷了。 不知道是酒驱散了寒意,还是她早已将京市的人和事留在那里。 再说起时,方龄一副好笑的表情觑她。 “憋一晚上了不容易吧?” “没有,你要不想提咱就别说……” “没有的事,我要是遮遮掩掩,显得我好像还多在乎他一样。” 她早就死心了。 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她比谁都要了解他。了解他那点清高,那点无可奈何的徒劳反抗。 谢家这些年已有颓败之势,谢礼安的父亲早些年站错队,被调到过南边一阵。后来动用了什么关系再次北上,方龄不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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