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孟钊沉默片刻后,问:“严重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还行,骨折而已。”林与骁顿了一下,神色有些黯然:“沈策的情况比较严重。” 郑书夏这才反应过来,手术室里躺着的人其实是沈策。 在场所有人都静寂了一瞬,然后孟钊重新开口:“你也先去休息吧,让郑书夏陪着你一起,她吓坏了。” 林与骁垂眸扫了眼面容苍白,但眼眶红的像兔子,白皮仿佛也冻了一层霜的女孩儿,点了点头:“好。” 身侧的手牵起她的,能清晰感觉到骨子里的冰凉。 两个人刚刚走进电梯,在空无一人的地方,郑书夏终于忍不住钻进他的怀里抱住了他:“林与骁,你吓死我了……” 她就像是一只脚都不小心滑落下悬崖边的人被硬生生拽了回来,死里逃生。 不对,可能真的面临死亡她都不会这么害怕。 最可怕的事情,还是最在意的人生死不明时。 感受到胸口的布料被郑书夏的眼泪濡湿,林与骁一语不发,沉默的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臂抱紧她。 “你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她没有半点掩饰,肆意发泄着自己的脆弱,不住颤抖着:“我还以为你,以为你……” 话音未落,电梯‘叮’地一声到了一楼,门打开,已经是深夜的医院大厅里空无一人,林与骁搂着她出去,随后抵在墙上亲了下去。 唇下湿湿凉凉,满是眼泪的酸涩味道,和平日里的甜吻完全是两个味道。 但林与骁亲的却很凶,就好像没有下一次亲她的机会那样,撬开齿关长驱直入,勾着女孩儿的舌尖咬。 郑书夏没想到他会突然亲自己,愣了会儿,然后是被舌根嘬到发疼才弄的回了神。 顷刻间,她感觉到了害怕的不止是她一个人,只是林与骁和她表达的方式不一样。 她没有推开他,手臂搂住他的脖颈抬起头回吻,小手轻抚着他的短发。 良久,这个激烈的吻才缓缓平息下来,林与骁抵着她的唇喘息着,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为什么……”郑书夏短暂经历了大喜大悲,脑子本来是炸开一样的疼,现在又被他亲的迷迷糊糊,不解地问:“为什么道歉?” 是因为害她担心了么?可他们这个职业就是如此,不用为了这个和她道歉吧? 而林与骁果然也不是因为任务的事情和她道歉。 “对不起,之前和你发火。”他紧紧搂着女孩儿,高挺的鼻梁埋在她柔软的短发里,声音隔着一层发丝的瓮声瓮气:“我后悔了。” “都是我的错,你和谁见面和谁说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我不该和你冷战。” “夏夏,我其实……只是没有安全感。” 可他却因为自己的问题去冷落她,实在是罪大恶极。 今天在空域轨迹中试飞,在林与骁发现飞机有问题紧急迫降的那一刻,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瞬间。 哪怕前几年的那次重大事故,也没有这次这么危险。 一个不小心,就容易人机俱损,尸骨无存。 幸好最终有惊无险,但在生死线上游走一遭,即便心态强大如他,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林与骁还清晰记得那一瞬间自己脑海中掠过的是郑书夏的模样——初三凌晨他闹脾气,离开郑家时旁边的女孩儿委委屈屈的蜷缩成一团的模样。 真是该死啊,他让她这么委屈。 如果他的飞机没有平安降落,如果他连遗体欧没有留下呢? 而他生命最后一刻和郑书夏的相处,居然是怄气冷战的状态……这该多遗憾啊。 偏航 林与骁的左手手臂属于二次骨折, 做了钢板固定后要小心翼翼的休养,军区医院给他开了间病房让他暂住一晚。 对于这种‘顶级伤员’,连病房都是vip的套间, 男人本来不怎么想在这儿住,毕竟骨折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大病, 但想着在医院能更快等到沈策手术的结果, 还是带着郑书夏又上了楼,去了病房里。 女孩儿一天大起大落的早就哭累了,软绵绵的靠在他肩上, 小声问:“沈策会脱离危险么?” 林与骁沉默,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不是在手术室里治病救人的医生,不会知道手术的结果, 可是…… “测试机是起落架出了问题, 准备降落时落不下来。”他低声说着:“我那辆飞机稍微好点,我收起了全部起落架, 勉强用机腹落地。” 而如果一旦机身和跑道摩擦起火,将万劫不复, 这个动作就是极度考验飞行员顶尖技术的高操作。 郑书夏光是听着林与骁的回忆,手心就紧张到濡湿了一层汗。 “那,”她声音都哑了:“沈策呢?” “他那辆更麻烦,已经没办法落地了, 飞机保不住,塔台只能让他紧急迫降。”林与骁喉结滚动了一下:“可当时已经离地面很近, 低空跳伞风险很大…我跑过去的时候只能说他没被摔死,还有生命特征。” 可沈策是不是还活着却没人知道, 而他的手臂也是过去救人的时候垫了一下,因此骨折。 郑书夏当然懂低空跳伞的后果, 眼神涣散。 沈策还有救么?谁也不知道。 而且就算是救活了,他的身体…或者说肢体是否健全,还能继续当飞行员么? 病房里陷入寂静,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半晌,郑书夏才轻声问:“你怕么?” 在今天之前,她没想到自己会问林与骁这样的问题,因为在她心里,他一直仿佛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可现在铜墙铁壁的外壳去掉,其实内里也很柔软。 “说实话,挺怕的。”林与骁点了点头:“毕竟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兵。” 郑书夏也就是因为这个才会这么问他的。 沈策可是林与骁亲自盖章的有天赋,可进入歼一后第一次执行重要任务就是这种结果……会不会有人说他偃苗助长? 似是看出来女孩儿好奇什么,林与骁笑了笑,轻声解释:“其实我也觉得,现在就让沈策承担这种危险任务是不是操之过急。” “可他不断请求,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无法拒绝的理由?郑书夏微怔:“什么理由?” “这个…我想沈策自己说比较好。”林与骁亲了亲她冷冰冰的脸颊,转移话题:“脸怎么红了一块?” 像是冻伤了。 郑书夏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想到前不久她在路边哭的干呕,还用冷水在寒风里抹自己的脸……这些还是不要告诉他比较好。 她在病房里走了两圈,还是觉得坐立不安:“不然我也去手术室外面等着吧。” 毕竟她和沈策是同一批的新人,关系也蛮好的,现在想着他生死未卜真的担心。 手机里有好几条唐子励发过来的信息,焦急的询问情况,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 “不用了,围在外面的人够多了,去也没用。”林与骁把人拉进怀里,抱着安慰:“等一会儿就能知道结果了。” 郑书夏怕压到他那只受伤的手臂,僵着身子尽可能的坐直,模样显得有些滑稽。 林与骁以为她是故意躲开,有些不服气的贴上去蹭。 “痒死了……”郑书夏忍不住笑,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手上还绑着绷带呢,老实点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不亲近他。 林与骁心里稍微舒服了点,懒洋洋的‘嗯’了声。 郑书夏从他大腿上站起来,走去病房内自带的洗手间——vip病房里什么洗漱用品都一应俱全,她用热水洗了条毛巾,走出去给林与骁擦了擦手和脸。 他脸上还沾着土,大概是下午进了医院后就没拾掇过,有种风尘仆仆的狼狈。 郑书夏执起他修长漂亮的手,看着上面那一块一块擦伤,又有点想哭了。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在特别伤心的时候非要克制眼泪的脾气,鼻子酸酸的。 “怎么了你?”见她眼圈儿又红了,林与骁哭笑不得:“还想哭啊,真成水做的了。” “还是害怕。”郑书夏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其实不光是你,我也很害怕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是吵架。” 刚刚林与骁道歉的时候,她又何尝不是这个想法? 这么一想他们倒是默契,连道歉的时机都能想到一起去。 “骁哥,我和宋凛哥真的没说什么私人的事情。”郑书夏垂着眼睛帮他手上的伤口消毒,小声说:“他一直…他一直在说你。” “嗯,我知道。”林与骁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用再解释这件事了。” 也许一周前他还会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但现在已经不会了。 郑书夏贴完了创口贴也听到了他的回答,仿佛大功告成一般的松了口气,顺势趴在他的膝盖上,像只懒洋洋的小猫。 “来的路上我和自己说,如果你能活下来,我什么都能答应你。”她自言自语似的说,但声音又是他肯定能听到的:“就算你让我以后再也不和宋凛哥见面,都可以。” 室内安静了好一会儿,郑书夏才听到头顶的男人轻笑一声,然后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角。 “傻瓜,我害怕的从来不是你和他见面。”林与骁顿了下:“我怕的是你见到他,会忘了我。” 这才是他坦诚自己没有安全感的根源。 毕竟郑书夏喜欢了宋凛那么多年,他们一起成长……比起来,他缺失太多。 从头到尾,林与骁只在乎郑书夏本人的感受。 比较起来和宋凛见面与否又算什么呢,如果她眼里没有他,那就算他们碰见一百次,也都无所谓。 郑书夏眨了眨眼,仰起头看他:“我不该被宋凛哥带着走,问你那些问题的。” 就算是好奇,她也算是质疑了林与骁的人品了。 因为真正信任一个人的话……就是不应该问的,这也是郑书夏之前为什么万般纠结的原因。 如果不是碰巧和宋凛狭路相逢,她会问么?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能保证的是:“我以后不会再问了。” 经过这次,她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内心和选择——她会无条件相信林与骁。 林与骁垂眸看着她,眼睛里有种琐碎的温柔。 “夏夏,我明白你就算对宋凛没有男女之情了,但还是会把他当哥哥,当朋友,所以你问了我也不怪你,我想要的是你别瞒着我任何事就行,还有……” “等有合适的机会,我会把当时我们在歼一发生的事都告诉你。” 而他现在太累了,实在是疲倦。 “没关系,我已经没那么好奇了。”郑书夏笑了笑:“我说的是真的。” 说着,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睡一会儿吧。” “睡不着,等沈策手术结束后再说。”林与骁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手机屏幕:“大队在那儿守着,随时给信儿。” “那你……抽根烟?”郑书夏歪头看他:“也许能心情好点。” 不都说抽烟解乏么。 林与骁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摇了摇头:“不了,你陪我躺会儿。” 他拍了拍床的另一边。 其实病房里的床是有两张的,且尺寸不算宽敞,但显然,他就想和她躺在一张床上。 郑书夏顺从的躺了上去,挨着他手臂没受伤的另一边,靠在他怀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悠长安静的黑夜里,林与骁对她吐露了脆弱的正经话:“我其实很担心沈策,这次真的很危险。” 哪怕是他,也是从业以来经历过最危险的时刻,只是他幸运一些,有惊无大险。 郑书夏沉默片刻,轻声问:“你通知他家里人了么?” “没有。”林与骁顿了下,平静道:“在执行任务之前,我们都签了事故保证书,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无论他出了什么事,都不要通知他的家里人。” “为什么?”郑书夏眨了眨眼,十分不理解,生死大事,不应该告诉家里人么。 “他没有父母,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林与骁叹了口气:“老人家受不了惊吓,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们出什么事。” 郑书夏完全没想到沈策居然是这种父母双亡的悲惨身世,倏尔愣住了。 然后她发现自己没办法对此做出任何评价——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她自己成长在一个从小家庭健全幸福和睦的氛围里,又怎么去评判沈策的决定? 两个人都是身心疲惫的状态,可心脏被纠结着拽到了最顶端,始终都没有半点困意。 等待结果的过程十分煎熬,仿佛每一分钟都被拉长。 恍惚中几乎过了一个世纪。 在电话铃声响的那一刹那,林与骁看着‘大队’的备注,第一次没有勇气接电话。 他怕得到的是坏消息,不自觉的,就看了身边郑书夏一眼。 女孩儿从这一个瞬间的眼神里捕捉到了求助信号,抿了抿唇,干脆接起他的电话:“大队,手术结束了吗?” 林与骁也会有难得不敢面对的事情,那她替他面对,她的肩膀也是可以给他靠,让他依赖的。 由于病房极静,话筒对面传来的声音也很清晰,他们都听见孟钊的话—— “命保住了。” 两个人本来犹如等待被宣判结果的死刑犯,结果一下子‘无罪释放’了。 比起狂喜,眼下的感觉更多是死里逃生,他们重重的松了口气,手心一片冷汗。 “沈策暂时送到icu了,要观察四十八小时。”孟钊顿了下,问她:“林与骁在旁边么,让他接电话。” 后者笑了下,不等郑书夏回答,主动接过:“大队。” “你那边还好吧?”孟钊这才有时间来详细关心一下他:“手臂严不严重。” “都说了,骨折而已。”他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散漫模样:“养着就行。” 一边的郑书夏听着,小小的皱了皱眉。 孟钊继续说:“那我的建议是你暂时留在申城,观察一下沈策的情况,随时和我这边保持联系。” “没问题啊。”林与骁无所谓,反正眼下他也没办法训练,在哪儿养着都是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行,那我让申城这边的部队给你安排住处,郑书夏也留下来陪着你几天,然后再归队。” “大队。”林与骁笑了:“那我得谢谢你了。” “别贫了。”孟钊懒得和他在电话里胡侃,直接撂下一句让他明天去找他当面谈,然后粗鲁的挂了电话。 “啧啧,大队还是这暴脾气……”林与骁感慨着,按灭手机放在一边,侧头就看见坐在一边的郑书夏脸颊鼓鼓的像个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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