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身下（1V1H）_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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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刚出生的婴儿皱巴巴的，就那么躺在方静舒的身边。方静舒脸苍白，有气无力又依耐十足地喊了声“远磊”。像是才意识到张嘉燕在，方静舒张了张嘴，“姐……”这个字还没出口。陆远磊发冷的声音穿过张嘉燕的耳膜，一锤定音：“她不配做你姐姐。” 他看都不再看张嘉燕一眼，只丢下句：“回去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并且。” “我会在明天全军的晨会上追究你的责任，等到你反思清楚了，我们再领证。” 他说着，贴心俯身检查着孩子，又给方静舒掖好被子：“等你身体好点，就带着孩子搬出去住。” 张嘉燕攥紧了手指，溺水般的无力感满延全身。可笑，她到现在还没和陆远磊提分手。张嘉燕眼眶发酸，长长吐了口气：“不用领证了，我祝福你们。” 反正这也是她留在北京的最后一夜了……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回了之前的家属院收拾东西。一进门，就看见桌上摆着新买的桃酥、蛋糕……都是方静舒喜欢吃的。而她的东西都被丢在一边，曾经陆远磊演习时为她采的花也已经凋谢。张嘉燕走进卧室，入目是夺目的红色。床上的龙凤红喜被，墙上的百年好合海报，那醒目的红色，像是在嘲讽她在这段感情中的无力。张嘉燕抿起唇自嘲地笑了笑，她来来回回在屋子里都走了一遍。每走一步，过往和陆远磊的回忆就会涌上来。在这里，陆远磊举着他亲手打的金戒指，向她求婚。在这里，陆远磊一点点布置婚房，抱着她和她畅享未来，他一边说想要女儿成双，一边又说要响应国家号召，晚婚晚育，只生一个…… 等走完最后一步的时候，她一点都没留恋，只拿了几本书就走了。回到通讯处，张嘉燕刚和小菜老炮打完招呼，通讯处外就传来了车辆的鸣笛声。正好凌晨4点，张嘉燕一出门，就看见803解密处的车已经在等。她深吸气提着行李上车，车辆缓缓启动，她的目光却舍不得从通讯处上挪开。前座的周处长轻咳一声，把一份文件递到她的眼前：“这是你的军籍档案，等你把它烧毁后，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你这号人了。” 张嘉燕接过文件袋，轻轻摩挲。下一秒，熟悉的号角声响起。这是北京第一军区，每周五的晨会号角。下意识地，张嘉燕脑子里再次闪过陆远磊那张冷峻的脸。现在，他在做什么呢？是在照顾方静舒；还是在等着她去晨会上检讨、向方静舒道歉；还是觉得，过了周五的晨会，她还会向从前那样，欢天喜地和他打证？张嘉燕睫毛一颤，拿出打火机在车窗外点燃了那份文件。等跳跃的火焰把那份文件彻底吞噬时，那些关于陆远磊的过往也燃成了灰烬…… 此后。世界上再也没有陆远磊的未婚妻张嘉燕，只剩下803解密处的解密专家张嘉燕。直到驶离北京军区，张嘉燕都没再回头，永远都朝前看，永远都奔赴属于自己未来。周五军区晨会，陆远磊身姿挺拔地站在会讲台上。 “张嘉燕同志多次虐待自己怀孕的妹妹，不仅在通讯处将方静舒推到在地，还暗地里更换了方静舒同志的药物，导致方静舒同志早产。” “特在今天军区晨会上通报批评，对她下达处分。” 陆远磊看向台下一个个身着绿色军装的士兵，台下的人听闻张嘉燕的恶劣行径，纷纷露出嫌恶厌恶的表情。但有一些人表情却十分微妙。 “请张嘉燕同志上来，对自己的行为做出检讨。” 见没人应声，陆远磊又唤了一遍，“请张嘉燕同志上来检讨。” 台下的士兵们不敢明目张的地伸着脖子打量，身体站得笔直，但目光却在人群中游走，寻找这位张嘉燕的身影。突然人群中有人传出一声高呼：“陆团长，对于张嘉燕同志的处分，我们有话要说。” 老炮和小菜高举着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们是张嘉燕通讯中心的同事，一等兵老炮，一等兵小菜。” 老炮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我们可以为张嘉燕同志作证，通讯处那天方静舒摔倒一事，当时张嘉燕同志并没有碰到方静舒同志，是她自己摔倒，故意陷害给张嘉燕同志的。” “故意陷害？” 陆远磊冷笑一声，“什么人会用自己的孩子和生命安危去陷害别人？” 老炮眉头一皱，高声做出承诺：“陆团长，如果我们所言非实，甘愿受处分。” 小菜配合地跟声道：“所言非实，甘愿受处分。” “我不知道张嘉燕是怎么说服你们来替她作证的，但今天的检讨不是你们浑水摸鱼就能过去的。” 陆远磊眸光冷冽地望着人群中老炮小菜俩人，心中却是隐隐不安，“张嘉燕她人呢？为什么一直不出现？” “陆团长。”人群中又有人举手，发问：“请问您说张嘉燕同志换药是什么时候的事？” “医生说至少食用了两天。”陆远磊心底浮上些许烦躁，视线依旧在不断寻找张嘉燕。问话人继续说道：“我叫杨泽，是通讯中心的，大伙都知道前两天下暴雨把军区附近的信号接受设备冲坏了。” “但事实上不仅军区内的设备出现问题，军区附近居民的通讯线路也受到了影响。” “张嘉燕同志自从周二那天来军区后，就一直投身在抢修维护的工作中，没回过家，直到昨晚才被陆团长您的文书叫走。” “所以她哪里有时间有机会换药啊，陆团长？” “我们都可以为张嘉燕同志作证……” 台下陆陆续续有人举手应声，陆远磊眉头一紧，只觉心下糟烦。 “我觉得陆团长还是去查一查这个方静舒同志吧，听说她孩子的父亲是个地主，人家原本有老婆，是方静舒同志怀了孩子借机上位，才把人原配逼走的。” 文书小张神色慌张地匆匆跑上台，在陆远磊耳边低语道：“陆团长，没找到张工，不仅人，连档案我们这边也查找不到了。” “什么叫查不到？” 陆远磊低声怒喝，心脏一紧，没来由地发慌，草草结束了晨会，就往档案室赶。但得到的结果却和小张是一样的。张嘉燕的档案没有了。陆远磊回到办公室，立马给张嘉燕的领导打过去电话。但人家和他打着太极，说自己权限不够，也不知道。权限不够，陆远磊就问上面权限够的。电话直接打到师长那里，陆远磊先是挨了顿骂，随后从师长口中得到了“保密”二字。保密……张嘉燕这是铁了心不让他找到。陆远磊长叹了口气，他看了眼时间，几个电话折腾下来，已经到中午。该去给方静舒同志送饭。医院里。 “不就是吃错几颗药吗？怎么弄得这么严重？”阿芬抱着孩子伸手逗弄，如果张嘉燕在这里，就知道是那天在招待所遇见的那人。 “谁知道那药那么厉害，我就吃了两粒，差点大出血死了。”方静舒后怕地抚了抚已经瘪下去的肚子，“幸好没事。” “都怪我那个姐姐，都这样了，还看不出来自己是多余的吗？非得逼我用这种招式，可惜啊，还是没能把她赶走。” 病房外的陆远磊听见屋内的对话，脚下一顿。方静舒正说着，一抬眼看到站在门口不知听了多久的陆远磊，笑容立刻僵住。她惊慌道：“姐……姐夫，你不是去军区……” 陆远磊冷眼睨着方静舒，冷声问道：“所以，药是你自己换的？然后又诬陷嫁祸给嘉燕？” 方静舒一时哑口，试图为自己辩解，“不是……姐夫……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姐姐把我赶出去，我错了……” 原来那些事情都不是张嘉燕在无理取闹，而是她真的受了委屈。但陆远磊一次都没听过，只当张嘉燕是在故意针对方静舒。想起自己曾经对张嘉燕做的事情，陆远磊的心就像是被撕开了，“方静舒，你当时怀着孕无处可去，是嘉燕把你带回家的，你怎么敢的呢？” “姐夫，你听我说……” 方静舒还在想方设法地挽回，但陆远磊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