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她看着姜颜林的眼睛,吐出的话音很低,像一种平静到极致的笑意。 “好,我成全你。” 下一秒, 她扣住姜颜林的下巴,一个冰凉的吻倾轧上来, 长驱直入,占据了所有。 姜颜林没有抵抗,甚至温吞地张开唇齿,任由她进入,蛮横夺取。 祁宁从未有过这样的吻。 她总是矜持而温柔,起初还会一次次轻声征求同意,得到了许可,才覆上双唇,细细亲吻,缓慢地尝试深入。 每当她这样吻着自己,就会给姜颜林太过不真实的错觉。 ——就像是,被人当作了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亲吻,拥抱,抚摸,与一点点的试探和浅尝辄止,都无尽的温柔。会轻柔到怕弄疼她,会反复探索怎样才能取悦她,会耐心地哄着她张开,给她足够的时间感受,再一点点让她接纳。 有时姜颜林也会觉得她过于温柔,让渴望变得更口渴。 却又无法不为之动容。 此时此刻的这一个吻,却天翻地覆般,抹去了“祁宁”在她这里留下的温度。 姜颜林想,她是真的恨自己。 恨到愿意违背她的一切,自尊,骄傲,矜持,和贯彻一生的从容。 这哪里值得。 这从来都不值得。 温热的咸苦,滑落进了唇里,被纠缠的唇舌淹没,分不清苦涩是谁的,又被反刍给了谁。 姜颜林扬着头,放纵自己,沉入了这一刻的被索取。 她对祁宁,总是学不会拒绝二字。 明知友情已经悄然变了温度,她却拒绝不了祁宁的靠近。 明知缔结关系就是按下真正的倒计时,她也拒绝不了祁宁伸出的手。 明知这场美梦只会让人愈发不想醒来,她仍然一意孤行,接纳了祁宁在清晨与黄昏的每一个吻。 她明知,前往那个雪夜,便是握住了倒转的沙漏。 却贪心到了自己骗自己。 “波士顿那么远,你赶得上开学吗?” 登上飞机前,母亲打来了电话,一遍遍忧愁叮嘱着,却始终放不下心。 姜颜林站在休息室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天色,和玻璃窗上倒映出的那道身影,最终也只是轻声道:“我只去两个月。” 再让她做两个月的梦就好。 姜颜林在心底无声地哄骗自己,就像在深秋的那个夜里,也曾对自己做过的那样。 电话那头的母亲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 “姜颜林,你出生之后,妈妈就一直在做一个梦。我总梦见你不见了,到处都是人,但我找不到你。” 姜颜林怔了怔,看着窗外,一时忘了反应。 母亲叹息一声,“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早晚会离开我的。” “去吧,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不用担心我和外婆。” 姜颜林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自私冷血的人。 她不甘心认命,不甘心一生碌碌无为,泯然众人。 所以她可以摒弃一切的束缚,只为了往前走。 命运给了她糟糕透顶的开局,也没有给过她怜悯。 但却给了她全天下最好的妈妈。 在她选择放弃高考,离开学校回家养病,连毕业证都是老师寄送过来的那一年,周围亲戚都在对母亲说:“你这孩子可怎么办,一辈子都要完了”的时候,母亲没有真的放弃过她。 在她打暑假工闹到报警,做兼职被诈骗负债六位数的那一年,母亲也没有放弃过她,竭尽所能地给了她帮助,哪怕杯水车薪。 在她债台高筑,却再也不肯出门工作,把自己关在家里美其名曰发展自由职业时,母亲生气过,伤心过,最激烈的争吵都爆发在这一年。 可她依然没有说过,不会再管姜颜林。 姜颜林一直都明白,母亲一辈子勤恳本分,没有办法在眼光长远性上,和物质经济上真正给她带来帮助。 但仅仅只是在那些年,给了她饭吃,给了她地方住,姜颜林就已经十分知足。 没有这样遮风挡雨的地方,姜颜林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迈过那个坎。 母亲从没觉得她可能会成功,但也容忍了她在家里暗无天日地工作了四年,顶着周遭亲戚长吁短叹的“溺爱”、“教育失败”的骂名,一言不发地,爱着姜颜林。 直到姜颜林终于离开了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去了更远的地方,她也没有抱怨过一句——你是不是只在乎自己。 没有过“你为什么不结婚生孩子”。 只有“当我离开之后,会不会有人照顾你”。 没有过“你为什么不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上学上班”。 只有“我为你感到骄傲”。 波士顿太远了,远到已经超出了母亲的认知,她只知道,那是连坐飞机也要二十几个小时才能抵达的地方。 “她很爱你吗?她会好好对你吗?会不会是骗你过去的?落地之后,一定要给我打电话,让我知道你在哪。” 一句一句的唠叨叮咛,啼笑皆非的最后,是长久的沉默。 姜颜林那一瞬间,想过要不要,就别去了。 反正她早已明白,结果也不过是没有结果。 可当目光停留在玻璃窗上,看清那张侧脸时,一生都未掐灭过的不甘还是占据了上风。 ——要我放弃,凭什么。 凭什么。 两个月的倒计时一天天流逝的日子里,姜颜林问过很多次这个问题。 但她不知道究竟该问谁,也不知道谁可以回答。 出身不是她的错,得不到的痴心妄想也不是她的错。 一辈子挣扎在改变命运的道路上,沿途一路走,一路丢,不肯回头,不愿后悔,是否也不该是她的错。 姜颜林不知道答案。 她只知道,那不甘的焰火还燃烧着,烧了好久,好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姜颜林很喜欢波士顿的雪天,白茫茫的一片,满足了出身南方的小孩最梦幻的想象。 所以当倒计时一点点逼近的那些天,她坐在窗前,望着屋外的雪夜,也承认过那些遗憾。 ——这样美的雪,下一年,便不再是我陪你看。 从波士顿到东京,飞行的时间远远要比来的时候更短暂。 在提前海审租下的出租屋里安顿下来没几天,中国就宣布了全面解封。 姜颜林收到消息,连夜给母亲打去电话,对这突然的转变感到茫然,却也实在松了口气。 她们都真切地期望着,往后的日子能正常起来,从东京到家里,也不过短短半天的时间,这距离绝不会遥远。 姜颜林耐心地观察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一边准备入学的手续,一边安顿生活,连工作也没有落下过。 她甚至不会再在忙碌中想起那些夜里,拥有过的体温与气息,又或者清晨的那一杯,温和地端给她的热牛奶。 姜颜林想,这个冬天,也许没有那么难熬。 一切都在变好,一切都在向前。 每一个暂时停下来歇息的人,都能在春暖花开的那一天,再次提上行李,迈向属于自己的一往无前。 直到那个春节前的深夜,姜颜林第一次在东京的凌晨一点,接到了来自国内的电话。 来电的人,却不是母亲。 那时候的姜颜林,也意外于自己的波澜无惊。 从订机票,到匆忙收拾行李,再到花费时间违约退租,赔付掉每一笔违约金,最后她拎着简单的行李,踏入了成田机场。 起飞前,她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半年后的某一次酒局上,朋友的朋友喝了很多酒,在角落里暗自神伤,而周围的人都不敢去劝她。 唯独姜颜林不明所以?*? 。 相熟的朋友便拉着她,到了更远的吧台,简单概括了几句。 “她啊,刚刚在伦敦硕士毕业,连大公司的offer都拿到了,临入职前接到电话,家里人病危,不得不放弃一切回来,陪了长辈最后一程。现在刚处理完后事,还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呢。” 那时的姜颜林听完,也只是沉默片刻,才笑着道: “坏的过程一定会有好的结果的,她只要往前走就好。” 只要往前走就好。 后来的姜颜林,也是这样安慰母亲的。 “……我那天出门要是小心点,就不会偏偏在你外婆出事的时候,断着腿干着急了。都怪我。” 这一年的确是流年不利的典范。 母亲断了腿,在家养了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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