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摇头:“将心比心,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想。还是重复一下,不要提前告诉宋舒彦我是谁。我去武汉之后,先跟他谈生意,再找机会跟他聊我和他的婚姻,他想要的结果,也是我要的,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早点解决。” 傅嘉树沉默了,作为兄弟,他应该通知宋舒彦,但是面对眼前人坦诚相告,他又不想拒绝她的要求。而且,这样做,看上去确实对双方都好,宋舒彦不就是担心他这个乡下妻子死缠烂打吗?现在没有这个问题了。 见傅嘉树不回答,秦瑜继续说:“我需要学习在这个世道生存下来,显然找一份工作,适应社会是非常好的办法。在洋行里,我没有用秦雅韵之名,而是用了秦瑜这个名字。如果你告诉他我过去,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我想方设法去找他,死缠烂打,到时候他又跑了,我订单也没了,婚也离不成。再说你没必要介入我们两个人的事里,那样可能越过朋友的边界了。” 听她还在解释,傅嘉树笑:“我晓得了,我就当不知道。” “谢谢。”秦瑜松了一口气,想起傅家是靠卖地皮起家的,“傅先生,傅家还有房地产?” “对。” “我想投资加上自住,不知道有没有可以推荐的?” “要公寓房,还是洋楼?” “自住要一栋小洋楼,公寓房买来投资出租。最好是现房。” “什么现房?” “就是已经完整交房的房子?” “还有不是完整交房的吗?” 秦瑜这才想起来,预售制是后来才开始的,这个时候都是先开发再销售,她笑:“我以为,房子从建造就开始卖了呢!” “这倒是个有趣的想法,如果从建造就开始卖,可以先回款……” 秦瑜暗恨自己为什么说这些话?眼前这位还真有奸商的潜质,居然一下子融会贯通了预售制度。 她打断傅嘉树的话:“可有这样的房子?” 都买房子了,看起来她真是做好宋舒彦要离婚的准备了。 “地产这块不是我在管,等我明天问过相关的人员,给你答复。” “谢谢。”秦瑜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了她办公室的电话,“有消息打这个电话。” “好。” 两人道别,秦瑜往电梯口走,傅嘉树往门外去,走到门口他转身,见转角处没人,回身走出饭店,坐进车里,开车上路,车上有股子淡淡的香气扰乱了他的心神,他摇下车窗,那股味道散去,又开了一段路,他再次把车窗摇上。 开车回家,傅嘉树在车上坐了许久…… * 翌日早晨,傅嘉树撑起身体靠在床上,昨夜风雨大作,大雨打到窗上将他吵醒,就没能再睡着,深夜脑子里全是秦雅韵的身影,现在应该叫秦瑜了,她说想换个身份活着。 第一眼的惊艳,率真侠义,他讲机械她丝毫没有不耐烦,面对宋舒彦的故意冷落她处变不惊,找工作,为未来打算。 他劝自己妹妹的时候,告诉她世间男儿那么多,何必去纠缠一个宋舒彦? 现在他能告诉自己世间女子那么多,自己又何必去倾心宋舒彦尚未离婚的妻子吗?恐怕不能,他真的动心了。 之前他告诉自己这是好友的太太,不能冒犯。现在想来,他们俩一个不愿成亲,一个也做好离婚的准备,他们俩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自己的喜欢也就算不得不讲义气?现在只能期望他们早日离婚,自己可以名正言顺追求她。 傅嘉树拿起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六点出头了。 洗漱之后,傅嘉树换了衣服之后下楼去,爸爸坐在餐桌前正在吃早餐:“爸,早!” “今天你是真早。为了纺织机睡不着觉?” 佣人见他下来,进去端早餐,傅嘉树坐下:“还是不能稳定。” “不用太着急,做事情沉下心,要有十年磨一剑的决心,你回来才一年不到。” “我知道的。” 佣人端了早餐过来,傅嘉树刚要开吃,见大门口他妈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放满了鲜花,满脸笑容地走进来。 “妈,早!” “早!” 傅老爷放下手里的报纸:“你这是辣手催花了。” 傅太太嗔笑:“这叫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昨夜大雨,家里的月季和芍药都垂了头,这时候不剪了,等下太阳一出来,这些折了花枝的芍药,就全枯萎了。” 佣人拿了花瓶过来,傅太太一段枯枝一支芍药,一根菖蒲插了一盆花。 “这朵粉池金鱼是我去隔壁摘的。可好看?” “好看,好看。”傅老爷抬头看了一眼,又去看他的报纸。 傅太太瞥了老男人一眼:“牛嚼牡丹,对牛弹琴,不懂欣赏。” 她又转头问儿子:“嘉树,你说是不是?” 父母打情骂俏,还要叫他?傅嘉树应声:“妈说得对。” 想起隔壁的房子,傅嘉树问:“爸妈,隔壁的房子还卖吗?我有个朋友,想要一套小洋楼,我觉得这栋楼挺合适她。” 隔壁的小洋楼本是傅嘉树小姑姑的嫁妆,小姑姑随着姑父去法国定居了,就让傅老爷帮忙处理这栋房产,傅老爷不想乱七八糟的人住在隔壁,也是因为他看好上海的地产,当时就自己将房子买了下来,。 傅老爷问:“什么样的朋友,做什么行当的?” “是铭泰洋行纺织机械代理部的一个助理经理。她一个人,刚来上海。对住房要求还满高的。人我可以保证。” “纺织机械代理部?结交朋友倒也未尝不可。” “爸爸认为卖多少合适?” 傅老爷想了一下:“咱们这个地块,房价现在是一年翻一倍,外滩现在一亩地已经到了十万大洋,我们这里才两万大洋。既然是结交朋友,你也没必要卖得太高,四万五大洋就好了。” “她还想投资一些公寓房,做收租用,您看哪里合适?” “这个你问你俞叔。” “好。” 傅嘉树吃过早饭去了工厂,十点左右拿出了秦瑜给的电话号码拨通了电话。 ===第16章 第 16 章=== 一个早上秦瑜把部门里现在正在跟踪的几个单子理了一遍,也算是了解了一下当前的状况。 在交通物流业不那么发达的年代,秦瑜深深地感受到了效率上的差距,空运没有,铁路运输,都是一小段一小段的,海运船只的吨位,跟上辈子比,那是差太远了。 刚刚停下,桌上电话机铃声响起,她接电话:“这么快?” 电话那头:“原是我小姑姑的嫁妆,你要是有兴趣,我傍晚带你去看看?” “我下午四点登船去武汉,中午吃饭的时候从洋行出来,跟你去看小洋楼,看过之后去码头。” “好,我中午来接你。” 到了饭点,办公室里的职员一个个都离开工位,秦瑜也拿了手包,戴上帽子往楼下走,在楼梯上碰到了亨利和查理何。 亨利说:“白天鹅小姐不如一起吃饭?” “抱歉,今天已经有约了。”秦瑜拒绝了亨利的邀请。 见亨利对秦瑜很感兴趣,查理何说:“Yonda,多一个朋友,多一个选择,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秦瑜在大型企业混了那么多年,深知想要往上走,哪里能独善其身,不站队的?她是史密斯夫人的亲信,狗腿子的本分就是划清界限:“这不是鸡蛋的问题,这是墙头草的问题。” 秦瑜下楼走出去,洋行门外马路边停着的一辆湛蓝色汽车,傅嘉树见她出来,下车给她开门。 见到门外的汽车,亨利愈加笃定自己的判断。铭泰的纺织机业务,海东纱厂是大客户,傅嘉树和宋舒彦交好,找这么一个女人来卖纺织机,哪怕只要稳住海东一家,尤其是海东还在建新纱厂,那也等于稳住了这块业务。 “原来是约了John!” “是的。” 纺织机械代理部的同事看见秦瑜:“秦经理出去吃饭?” “是,你也吃饭啊!中午吃什么?”秦瑜站在车门口跟同事打招呼。 “去那条小弄堂吃生煎馒头,味道很嗲的。” “说得我都很想去了呢!”秦瑜上辈子就喜欢弄堂里的生煎馒头、锅贴加上一碗双档粉丝汤,“要不我们一起过去吃点儿,已经到饭点儿了?” “先上车。”傅嘉树说。 好吧!建议失败,秦瑜上了车,回头看同事消失的方向,有些遗憾,有些嘴馋。 车子拐了几个弯,停在了街边的马路上,这么乱停车没有人管? 傅嘉树回头:“愣着干嘛,跟我来!” 秦瑜跟着傅嘉树走进一条街道,街道上叫卖声不绝于耳,既有短衫长裤的脚夫,也有长衫眼镜的读书人,真是条烟火气十足的街道。 一家铺子门口柴火炉子上叠着蒸笼,边上一只大锅里则是撒上了碧绿葱花已经卖掉半锅的生煎馒头。原来还是吃生煎馒头啊? 秦瑜露出笑容,被傅嘉树看到,他问:“双档还是小馄饨?” “双档。”秦瑜确信无疑地说。 傅嘉树要了两份双档,一笼小笼半打生煎,生煎是老板直接递给傅嘉树,傅嘉树端着生煎进去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拿了小碟子倒了醋,递给她筷子和勺子。 秦瑜把贴在脸颊的发丝夹在耳后,低头在生煎馒头上咬开了一个口子,里面汤汁满满,吸一口,汤汁咸中带甜,上头的面皮喧软,底下的皮焦香,就是从小吃到大的味道。 “这个味道才叫嗲,是吧?” “是的,是的。”秦瑜不能同意更多,吃了一个,再来一个,“好吃的。” “双档来哉!”小二端上了两碗汤。 傅嘉树给她挪了一下碟子,把双档汤给端到她面前:“汤里要加点儿醋吗?” “要的。” 他拿起桌上的醋壶给她碗里倒了一点醋,又给他自己的碗里也加了醋:“他们家的面筋塞肉,用的不是油面筋,而是水面筋,都是头一天晚上洗出来的面筋,包了肉。面筋滑爽柔韧,我在国外的时候,和舒彦兄去唐人街还能找到生煎馒头和小笼馒头,这个双档没找到过。” 秦瑜用筷子夹起面筋团子说:“这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儿?只要有面粉在家洗面筋,洗出来的小麦淀粉做凉皮,面筋做面筋塞肉或者发酵了做烤麸都可以,还能拿来做胡辣汤。” “你还有这一手?” “在吃上面,我不怕麻烦。”为了复刻千里香馄饨的黑葱油,她可是试验十几个版本,吃到的朋友都让她原地开店。 “有机会一定要尝尝你的手艺。”傅嘉树不过是说笑。 秦瑜满口答应:“可。” 不过这家的双档汤也确实好吃,合该他们家开店。 刚刚蒸起来的小笼包上桌,冒着腾腾热气,秦瑜伸出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刚上来的小笼包太烫,这一口太急,烫得眼泪都出来了。 傅嘉树拿出一块灰色格子的帕子递给她:“没用过的。” 秦瑜接过帕子擦了眼泪,递还给他:“太烫了,果然心急吃不了热小笼。” 傅嘉树笑着夹了一个小笼包吃:“没烫伤吧?” “有,嘴巴里烫破了一块皮,下次要接受教训。”秦瑜放下筷子二来。 “再吃两个。”傅嘉树跟她说。 “不了,你吃吧!再烫,我怕嘴里伤口扩大。”她很容易生口腔溃疡,尤其是这种破了一个伤口,就开始出现溃疡,非得疼上好几天不可,现在她哪儿敢再吃烫的东西? 傅嘉树见她不吃,从口袋里拿了帕子擦嘴,到鼻尖才想起刚才她拿着自己的帕子擦了眼泪,所以帕子上有了香味,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折叠帕子的手略微一顿,又若无其事地收起帕子。 两人上了车,车子过了两个路口,进入一条梧桐树掩映的马路,开了百来米,见左侧铁艺大门前的看门人,推开了大门。 傅嘉树转弯进去,里面的草坪比足球场还大,参天的梧桐,欧式的建筑,秦瑜自认数学很好,这个大宅子别说是两亩不到,就是二十亩也顶不住啊! “这不是咱们要看的洋房吧?” 傅嘉树把车停下:“我家,你不是烫伤了吗?我给你来拿一支药粉。下来吧!” 秦瑜跟着傅嘉树进了他们家大厅,这里的装修风格,颇有她上辈子被一个美国富豪邀请去他纽约上东区老宅的味道。一眼看上去有钱,却不像云海饭店那样金碧辉煌,而是低调内敛却又奢华的味道。 傅嘉树见到客厅里的一个中年的佣人:“闻姨,我们家擦口腔溃疡的那个什么散还有吗?我嘴里张了个溃疡。” “有的,我给您去拿。” 这个佣人应声之后,立马走上楼去。 “你坐。” 傅嘉树带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他说:“我们家的这个药,是老家名医……” 傅嘉树正在说话之间,楼上一位穿着宽松旗袍的时髦太太走了下来:“嘉树,你怎么回来了?” 傅嘉树站起身,走过去:“妈,我昨天不是说了吗?有位朋友想买房,刚好小姑姑的房子要出售,我就带她来看看。” 这是傅嘉树的妈?宋家大太太跟她是完全不能比的呀!看看这位太太看上去至多也就三十出头,白白嫩嫩,略微有一点点发福,不显得笨重,只有些许富态。 看着看着这位太太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不管怎么样!这位面目温柔的美妇人就是傅嘉树的妈,她站起来微微躬身:“傅太太好!” “这是秦小姐。”本来傅家和宋家是世交,跟妈妈介绍她是宋舒彦的妻子才是正理,偏偏此刻傅嘉树脑子一抽,还补了一句,“就是我早上说的,铭泰洋行纺织机代理部的助理经理。” 听儿子这么介绍,傅太太恍然,早上儿子说的时候,只说是朋友,可没说是女的朋友,当时他们俩都认为是男的,没想到是位年轻漂亮的小姐:“秦小姐年纪轻轻,已经是洋行的经理了,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傅太太过奖了。” 傅嘉树去客厅抽屉里拿了一串钥匙。 佣人快步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小瓷瓶给傅嘉树:“少爷,您要的药。” “什么药?”傅太太问。 “我嘴巴里生了个溃疡。”傅嘉树接过药,“妈,我带秦小姐去看房了。” “你先把药给涂了。”傅太太叫住他。 “没事,我等下去厂里涂。”傅嘉树把药放进兜里。 傅太太皱眉:“涂药就一会会儿的事,我来给你涂。” “秦小姐等下还有事,没时间了。”他也不等他妈过来,就往外走。 秦瑜跟着他往外走,他人高腿长,走得又快,她穿着高跟鞋,都跟不上了。 他走到半道儿上,大约是意识到自己走太快,停在那里等她,伸手把瓷瓶给她:“给。” 秦瑜接过瓷瓶,他刚才找借口是不是多此一举?不就是给朋友拿一瓶药吗? “房子就在隔壁,我们走过去。” “嗯!” 走出他们家的大门,在车里和车外感觉不一样,看着路边的牌子,写着马斯南路,秦瑜依稀记得,这是上辈子的思南路? 等等!秦瑜脑子里冒出一段原主儿时的记忆,原主见过这位傅太太,也曾经跟傅嘉树一起玩过。 秦瑜侧头仔细看傅嘉树,妄图想要把他跟记忆里的小男孩联系在一起,是有些眉目相似,只是长大之后变化太大了,而自己?想来变化也极大。不知道傅太太认出来没有? ===第17章 第 17 章=== 在马斯南路上走了一小段路,傅嘉树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铁门被推开,里面的景色露了出来。 秦瑜踏进大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正前方最瞩目的是一栋红砖墙的西班牙小洋房。 配着它的是一大片的芍药,此刻开得热烈,黄木香和月季将一堵墙爬成了花墙,另外一侧则是开了小白花的络石藤爬满了整个架子成了一个凉棚,凉棚 傅嘉树带着她穿过两边花草的石板小径,走到房前,这栋楼一共有三层加一个阁楼和楼顶露台,侧面有室外楼梯直通二楼。 “底楼是佣人住所、一个中式厨房和杂物间,为了主人区不被打扰,客厅放在二楼,我们直接上二楼。” 秦瑜跟着傅嘉树走上室外楼梯,站在这层的阳台上往外看,从高大的香樟到爬藤的月季、络石藤,到敢肖想这样的房子。 傅嘉树打开了大门,推门进去,客厅里一架钢琴,一个壁炉,一整套的奶油色沙发茶几,墙上还有几幅印象派的油画。 秦瑜很意外,既然搬走了,这么多家具在,为什么都不用旧床单遮盖一下?而且墙上的油画这种艺术品为什么不搬走? 她走到钢琴边,看到上面漆面光洁,甚至连手指印都没有。 “去卫生间把药给涂了。” 秦瑜进卫生间,卫生间里也是每个角落都干干净净,镜子光洁如新,她把瓷瓶里的药粉倒在伤口上,药粉苦中带着薄荷的清凉,还挺舒服。 她从卫生间出去说:“屋子里很干净吗?” “房子就在隔壁,家里的佣人,会过来打扫。这么好的房子,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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