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姐弟骨科）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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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祁滢滢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嘲笑我道。 “你闭嘴！”我忍不住怒声吼道。祁滢滢嘲弄的眼神，让我想起来许钰凝那些破碎的承诺和誓言。我坐了七年牢，是为了替许钰凝顶罪。那天晚上我下班回家，发现应该待着家里的许钰凝不在家。我问了我爸妈，我爸妈也不知道她的去向。我挺纳闷的，因为她自从怀孕之后，我和我爸妈就很少让她出门了，让她在家好好养胎。结果等了俩个小时，到了晚上九点多，不仅许钰凝没回来，外面还下起了暴雨。这一下可让人担心了。我给她打电话也不接，最后我急得都打算穿衣服出门去找了。没想到这时候，许钰凝给我把电话打回来了。她在电话里声音哽咽：“老公，你快来，我闯祸了……” 问清楚了她在哪儿，我赶紧火急火燎的赶过去了。当我到的时候，我看到了令我浑身冰凉的一幕。许钰凝失魂落魄的坐在我们的车里，身上全是血。她一看见我，就扑倒我身上痛哭：“老公，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她抽抽噎噎的哭道：“今天我想出门散散心，没想到被大雨困住了。我想给你打电话来着，手机又没电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往回开，结果黑灯瞎火的，我就把人给撞了……” 一听到这儿，我吓得赶紧问她：“人呢？你打没打120救人啊！” 许钰凝疯狂的摇了摇头：“对不起，老公……我跑了，那人直接没气儿了，我害怕，就肇事逃逸了……” “老公，你救救我，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 许钰凝像个疯子一样大叫起来，我连忙把她抱进怀里安抚着。 “钰凝，别怕，我在呢。” 我把许钰凝先送回了家，然后按照许钰凝的描述，找到了案发现场。一看，人果然已经没了。我叹了口气，这场牢狱之灾看来是跑不了了。我拨打了110：“喂，110吗？我要自首，我肇事逃逸，把人给撞死了……” 我不可能让许钰凝去坐牢，所以我打算替她顶罪。这么大的事儿，显然躲是躲不掉的。不如自首来得痛快。最后我被判了九年的有期徒刑。因为有自首情节，而且在牢里表现良好，我待了七年就出来了。因为这个，我丢了工作，还赔了房子。然而祁滢滢的下一句话，直接把我击溃到了谷底，遍体生寒。让我觉得我的七年简直就是个笑话。 “你到现在，不会还被蒙在鼓里吧？你还以为许钰凝会念着你的好啊？那我得告诉你，你是替人顶罪，不过不是替许钰凝，而是替赵盛元！” 祁滢滢怜悯的看了我一眼，我却觉得肝胆俱颤。 “那天晚上，是赵盛元和许钰凝趁你加班，在一起约会吃饭，两个人情诉衷肠，追忆过去的那些美好时光。” “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结果没想到他俩想找个黑灯瞎火的地方野战的时候，因为赵盛元喝了点酒，又遇见了大暴雨。他俩走到没有路灯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把在黑夜里骑车的人给撞了……” “撞了之后，两个人着急忙慌的下车，一看人都没气儿了。他俩谁也不想担这个责任，于是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 祁滢滢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你也算是真倒霉，摊上这两个人。” “赵盛元和许钰凝他们两个可是初恋情人啊，背着你都暗中联系了好多年了。这下一遇见事情，许钰凝想都没想，直接就把你推出来了。” “要我说，他俩可真是坏到一起去了，蔫坏蔫坏的。许钰凝让赵盛元赶紧跑了，许钰凝抓紧时间给你打电话，让你来顶罪。” “你看，这罪名不就按的彻彻底底，给你按的死死的。” 当年的真相，就这样被赤裸裸的摊开在我的面前，我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我咬牙切齿道：“你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这些，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祁滢滢哈哈大笑，仿佛在嘲笑我的自欺欺人：“我能有什么不知道的，我是赵盛元的枕边人，他有什么事情都告诉我。” “况且，他可是总和我提起你呢。他一提起你，就忍不住炫耀说自己找了个绝好的替罪羊呢。” “可惜你啊，给人顶了半天罪，到头来不仅没人感谢你，还都围着你笑你是个傻子。“ “你说，你图什么呢？” 我的心里疼的翻江倒海。我不知道我在为什么疼。是为了我这无谓的七年？还是为了许钰凝的背叛，赵盛元的阴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等我缓过劲来的时候，我向祁滢滢伸出了我的手： “合作吧，我们各取所需。” 祁滢滢装似懵懂：“我们之间有什么好合作的吗？” 我微微一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肚子该藏不住了，留给你的还能有几个月？” “但凡赵盛元想要给你这个名分，你也不用白白的跑来见我一趟。” “所以，”我扯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自己的嘴，“咱们合谋。” “你想要赵夫人这个位子，我想要许钰凝身败名裂。” “何乐而不为呢。” 8 几天后，我把许钰凝约到了一家KTV的包间。许钰凝皱着眉头，捂着鼻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还带着些埋怨：“你约我到这种地方干什么？脏兮兮的，还很乱。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来这里。” 她扇了扇鼻子前面：“你要找我，给我打电话就好了呀，我安排地方。来这种地方，真邋遢。” 我听见她这样说，转过头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冷笑了一下。她怕是不记得，她换了电话号之后，连电话号码都不曾给我一个。而且，她也忘了，在很久之前，她也曾高高兴兴的进入这种“邋遢”的地方，抱着我的胳膊，满脸憧憬。许钰凝拿出一片纸巾，使劲的擦了擦沙发上的一小个空间，然后才勉强坐了下去。她忍不住的抱怨：“你找我什么事？我不是跟你说了，没什么事别找我吗？我得避着点我丈夫，我不想让我丈夫知道咱俩见面。” 许钰凝拿着包包左顾右盼，最终也没找到一个让她满意的地方放包，只能抱在怀里。我表面上认真的听着她说话，实际上心里不为所动。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我在牢里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女人。和赵盛元在一起的时候，处处避开和我的关系。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却又和赵盛元厮混在了一起。看看现在，她一口一个丈夫，这叫的多亲热啊。仿佛我曾经不是她的丈夫一样。看着我站在原地没有反应，可能是想起来她之前做的事对不起我，对我还有愧疚，于是又稍稍放软了语气：“你叫我来，是什么事？” 许钰凝也许真的过得不太好，脸色都不像几天前我看见她时那样的容光焕发，原本白白嫩嫩的脸此刻显得有些蜡黄。看来我的突然出现，真的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压力。我坐在她的旁边，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地方不是小么，保证碰不见你现任。” 许钰凝一想也是，于是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还是你想得周到，”她如释重负般的点了点头，“说吧，什么事？” “我叫你来，就一件事。”我的手指微微攥紧，“当然是为了——狠狠扯落你的这张假面。” 话音刚落，突然，趁着许钰凝不注意，我一下子把她按倒在了KTV的沙发上。许钰凝一惊，一时间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愣在那里，整个身子都被我压在身下。 “咔哒”一声，包间的门适时打开。 “你怎么想起来来这种地方，哪里比得上咱们公司旁边的高档会所嘛……” 一男一女搂抱着，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样子十分暧昧。看见房间里有人，二人一愣，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打扰到你们了。” 我知道，在他们的眼里，我和许钰凝现在的姿势，就像是一对在KTV里按耐不住，干柴烈火，正在亲热的夫妻。两个人正想往外走的时候，男人刚走了两步，脚步一顿，好像感觉有什么不对，突然回头盯着我们看了半天，最终不太确定的问道：“……许钰凝？”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许钰凝呆愣住了几分钟，这时才反应过来。而她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我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赖在许钰凝身上不起来，斜着眼睛看向门口的这对男女。闯进来的一对男女，赫然是赵盛元和祁滢滢。许钰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推开我，挣扎着要起身。赵盛元的脸色很难看，黑的像个锅底：“许钰凝，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又转头看向了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蔑视：“来这种地方会见奸夫？” 我挠了挠头，一脸无辜：“不好意思，让你发现了。” 不知道赵盛元是不是想起来他当初绿我的时候，可能觉得天道好轮回，报应到了他头上。于是一口气居然没提上来，气的站在原地直喘粗气。祁滢滢拍着他的后背，赶紧给他往下顺气，劝他不要生气云云。许钰凝狠狠的剜了一眼祁滢滢，冲上前去，把祁滢滢挤到了一边，抓着赵盛元点胳膊低声恳求道：“盛元，你别听他胡说！他说的都是假的，他骗你的，你听我跟你解释……” 我看着眼前许钰凝的样子，有点恍惚。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好像当年她在校门口被赵盛元骚扰，然后拽着我的胳膊，要我救救她一样。然而现在，赵盛元毫不留情的挥开她的手，轻蔑一笑：“不用了，既然你心系前夫，对前夫还恋恋不舍的，那干脆咱们把婚离了吧，我也好成全你们。” 许钰凝像是没有想到赵盛元会这么突然，这么干脆的提出离婚，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的看着赵盛元。她怔了好一会儿后，崩溃的大叫，然后扑到赵盛元身上锤打，歇斯底里：“不！不！不！赵盛元，你个王八蛋！你有没有良心！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赵盛元一不留神，脸上被抓了好几道，此时也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了。他把许钰凝往地上狠狠一推：“你个疯娘们儿，滚开！” 看着这个架势，我和祁滢滢没有说话，悄悄退了出去。站在包间门口，祁滢滢递给我了一支烟。我没推辞，接了过来。祁滢滢见我接了，轻笑了一声，然后自己也点燃了一支。我抬了抬眉：“孕妇，不能抽烟吧？” 祁滢滢没理我，但是手上的烟也没吸，就那么掐着。在一片云雾缭绕中，祁滢滢这才微微一笑：“合作愉快。” 我拿着烟却没点，无言的盯着地面。 9 今天的一切，就是个局。为的就是坐实许钰凝出轨，我和许钰凝通奸的假象。包间里的尖叫声渐渐停下了，我只能听见许钰凝的抽噎声，和赵盛元趾高气昂的叫骂声。 “赵盛元，你不能这样对我！”是碟子摔在地上的声音，还有许钰凝压抑的哭声。 “许钰凝，你醒醒吧，我真是和你过够了。” 赵盛元的声音慢条斯理的，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刺耳。 “你真以为我有多爱你？我直接跟你坦白好吧，大学的时候和你分手了，我是纠缠你了没错。” “但是我转身就勾搭上了富家小姐呀。你以为是你甩的我啊？我就是为了跟富家小姐谈恋爱走上人生巅峰，我才对你使用热暴力，想让你觉得我烦，把我甩了的。” “可惜了李文望那个短命鬼，直到最后还跟我杠着呢。却不知道在他辛辛苦苦就业打拼的时候，我早就功成名就，跨越阶级，迎娶白富美了。” “后来有钱了，成了鳏夫，也不过是看你风韵犹存，想找找刺激，存心想要勾搭勾搭你而已。” 说到这儿，赵盛元的语气带了些轻蔑： “哪知道你这么容易上钩，还能把老公推出去给我当垫背。真不知道李文望知道之后还是不是对你痴心不改。” “要不是看在你把老公推出来给我顶罪的份上，我才不会多留了你几年在我身边。” “现在呢，我对你厌了，倦了，你待在我身边，也没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了。就该滚哪里去就滚哪里去吧。这个婚，我跟你离定了。” “况且，你就是个下不出蛋的老母鸡，还是个蠢货。我告诉你，我现在就等着抱儿子呢。你回去之后，赶紧把离婚协议书签了，该有的赔偿我一分都少不了你的。” “我劝你最好识点相，不要不识抬举。最后不要让你，让我，都浪费时间。” 听着房间里的对话，我慢悠悠的笑了一下。赵盛元这么多年真是一点儿都没变，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酷。房间里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显然是许钰凝被赵盛元的话给刺激到了。我心下了然。看来，赵盛元不是看不出来这是个局，只是他也存着这个心思，想要顺坡下驴罢了。我笑了一声，不知道在笑谁。赵盛元，不仅做小人做的很成功，还是个实打实的狠人啊。 …… 自从那天从KTV回来之后，我就联系不上祁滢滢了。我给她打电话，她关机；拿孟派的手机给她打，冰冷的机械女声提示我说您拨打的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很明显，我俩的电话号都被拉黑了。我气的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这女的真没良心，直接拿我开涮，自己的事儿成了之后就不管我了。当小三儿的果然都没啥道德底线。但是她会躲，我也会堵啊。没几天，我就在她家门口逮到了她。多亏了孟派，把赵盛元的家底摸的清清楚楚，连赵盛元金屋藏娇的别墅都一清二楚。我躲在一边暗中观察的时候，祁滢滢没有看到我，还美滋滋的拎着一堆奢侈品牌往家里晃悠。我看见她是从一辆豪车上下来的，她下车的时候还格外雀跃，朝着车里一个飞吻。两个腻歪了好一会儿，车才离开的。车里的人应该是赵盛元。这些日子，赵盛元应该忙着和许钰凝离婚的事儿，顾不上这个三儿了。祁滢滢抓住这个机会，拼了命的让赵盛元从物质上补偿她。怪不得她笑的嘴都要咧开了。眼看着车开走了，祁滢滢也走远了，我连忙跟了上去。我压下鸭舌帽，一步一步渐渐的逼近了祁滢滢，最终在她掏门卡的时候，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了她的手腕。祁滢滢一惊，手一哆嗦，手里的门卡掉在了地上。她刚想要大喊，我抢先一步表明了身份，才止住她的叫声：“是我，李文望。” 祁滢滢看清楚了我的脸，这才惊疑未定，不再叫了。她看见我，有些惊讶：“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找你啊，祁小姐。”我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出不耐烦的情绪，“你该不会忘了咱们的约定吧？” 祁滢滢把房卡从地上捡起来，慢悠悠的打开了房门：“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见房门大开，我把她手腕一拽，把祁滢滢推进了屋子里。我也紧随其后，闪了进去。 “啪”的一声，我甩上了房门。祁滢滢被我按在了墙上，却没有丝毫惊慌，反而眼神里透出几分趣味：“你这样的话，咱们俩可就有些暧昧了。” 我一愣，发现刚刚事急，我们确实贴的太近了，于是微微松开了一点：“不好意思，那我们现在来说正事。” 10 “你知道赵盛元要离婚了吧。” 祁滢滢微微歪头，长发扫过我的手背，惹得我手上心上都一阵酥痒。她笑的戏谑：“他和许钰凝离婚就离婚呗。管你什么事，又管我什么事呀？” 我心里一沉，这小妮子居然跟我玩直接装傻这一套。我的语气中带了一丝狠厉：“祁小姐，你这事儿干的可不太地道。” 祁滢滢也不挣扎，直接顺着我的力道，懒懒的靠在墙上：“你帮我上位，我帮你毁了许钰凝，咱们两清了呀。” “祁滢滢，你别装傻。”我冷笑一声，“你知道，这还不够。” 祁滢滢这才收起了戏谑的笑容，正了正身子，眼神中带了几分审视：“你还想毁了赵家？” 我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威胁她道：“你在赵盛元身边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他不少黑料吧？” 祁滢滢的眼睛微微一眯，像是在思考我说的话。我看着她的表情，心中叹息。让我猜对了。祁滢滢一定知道赵盛元不少秘密。随即，祁滢滢摇了摇头，又带上了虚假的笑容： “那可不行。我费心费力，好不容易把许钰凝挤下去，图的不就是这个。这以后都是我的产业。我帮着你毁我自己的财产，我有病啊？我可不做这赔本的买卖。” 我冷哼一声，这小妮子鬼精鬼精着呢。我就知道，让祁滢滢张口，简直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