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冷淡的月光洒在他盖着的毯子上,噼里啪啦的篝火照亮周围人或笑或闹的脸庞,有人擦拭武器,有人在掰手腕,还有人蹲在地上用粉笔画五子棋,如果忽视这是这是一个四处漏风的烂尾楼,或许还有些野营地氛围。 何平平醒来第一眼就看到那个用镰刀抵着自己的男人,吓得马上闭上双眼,心里默念:没看见没看见没看见……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睁眼的那一刻,张卓就已经通过呼吸看出他醒了。 看到何平平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的惊吓反应,张卓没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他真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想到原一把事情解决的那么快,更没想到居然会有普通学生穿过缝隙来到负空间。 因为渡鸦的坚持,原一尊重他们的意愿,将这个他们记忆里的2046年旧时间线上的地球保留,并安置在新时间线上2040年地球的负空间(异空间),这样既保证两条时间线不会互相干涉,还能让渡鸦们想离开时随时可以离开,不至于被变相囚禁在这里。 但这个负空间和地球因为本就是出自同一个地方的不同时间线发展,加上渡鸦们出行的需要,所以会有些大大小小的缝隙方便回来和离开,按理来说这些缝隙只有渡鸦们能通过,奈何新时间线上总有些体质特殊的倒霉蛋,一不小心就卷入缝隙来到了这里。 何平平就是那个倒霉蛋。 知道何平平就是个普通学生后的张卓对他不再抱有警惕,反而格外照顾,把自己的毯子都贡献出来。 张卓斟酌片刻开口道:“我知道你醒了,起来吧,我不会伤害你。” 何平平没动。 张卓手持镰刀随手一挥,一声轰隆乍响,对面不远处的半栋楼瞬间被斜切开,滑动的楼房尘土飞扬,他实话实话:“你打不过我,这里都是我的人,跑也跑不掉的,我想杀你就不用等到现在了。” 何平平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坐了起来,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红着眼眶说:“我……” 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就先流了出来。 何平平真的很普通,没有那么勇敢,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委屈、悲伤、害怕…… 种种情感堆积在一起最终的结果就是他抽抽噎噎个不停,又担心哭太大声惹怒男人,强行捂着嘴巴,整个人像只受伤的小动物,可怜极了。 张卓挠了挠头,完了,把小孩吓哭了,这怎么办? 他试图找其他人求救,奈何渡鸦的成员各个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去看他。 ——哼哼,老大自己弄出来的麻烦,当然是老大自己解决。 哄小孩什么的,不符合他们渡鸦的气质,还是让老大苦恼去吧。 无奈,张卓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圣女身上。 等渡鸦成员将圣女叫来后,张卓双手合十,苦笑着拜托。 圣女在路上了解了起因经过,对此颇为无奈。 但小孩哭的着实可怜,她叹了口气,轻轻将手放在何平平头顶。 恐惧与害怕也是痛苦的一种,她为他承担了这份痛苦,并温柔地抚摸他的发顶,柔声安慰:“别怕,我与你同在。” 何平平的心情逐渐平静,他悄悄抬头一看,脸颊和眼眶瞬间一样红了,他感受到圣女的善意,小声说:“谢、谢谢。” 等何平平彻底冷静下来,张卓先给他道了个歉,并说明了前因后果,听完确定自己不会再有生命危险后,何平平终于松了口气。 “明天我送你回去,为了补偿你……”张卓想了想,掌心出现一块透明的类似玻璃材质,边缘不平整的碎片,他将碎片做成吊坠送到何平平手中,笑着说,“你戴着它,有危险我就会出现帮你。” 何平平好奇地看着吊坠,虽然不是很想要——主要是他觉得自己一个学生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还是接过,对他道了谢。 今夜还很漫长,何平平没有睡意。 张卓想了想,问他:“你想听故事吗?” “什么故事?”何平平好奇地看着他。 张卓把棍子丢进篝火,用手托着脸,说:“一个……关于反抗的故事。” 他的脸颊被篝火照得明亮,已不见当初的偏执,像旅行很久的人,终于可以坐下回忆往昔。 其实张卓很早就想讲那些故事。 记忆是构成他们的存在,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会变淡,到时候那些记忆中的人和物也将随着时间一起彻底消失在无人知道的旧时间线上。 何平平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却是他心中最合适的倾诉对象。 那些血泪与痛苦,他无法感同身受,只会当个故事。 这就足够了。 或许有一天,当何平平把这个故事讲给别人听时,那份注定消散的记忆还能再延长一段。 就当…… 祭奠那些曾经的同伴。 那一天,何平平在篝火旁听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他不知道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只知道,他很想把这个故事记录下来。 不是因为别的,只为了张卓那双连篝火都照不亮的眼睛,在回忆起同伴时,格外的温柔。 离开前,何平平回首看了眼这个破旧的世界,还有那群站在断壁残垣上的漆黑的渡鸦们。 他们的身影完美的融入这末日般的场景,像一座座流动的墓碑,铭刻着曾经的风霜。 风起了,渡鸦们消失不见。 何平平回到了学校,被急疯了报警的父母拥在怀中,他摸了摸胸口的碎片吊坠,意识到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的梦。 一个普普通通的他,遇到了一个颠沛流离的他。 这只是意外的插曲,并不会从根本上改变何平平简简单单的一生。 只是在年老弥留之际时,他握着那枚吊坠轻声呼唤张卓的名字。 巨大的镰刀浮现,何平平蓦然笑了。 张卓仍然年轻,和老态龙钟的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谁都没说话。 但他们都读懂了彼此最后的告别。 ——再见,张卓,我平静人生中唯一的意外。 ——再见,何平平,我颠簸人生中偶然遇到的宁静。 他们看着彼此,像看着另一个可能的自己。 也许在很久很久之前,在宇宙尚未诞生之际,他们真的曾经是一个人。 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他们或被迫或主动,都行走在彼此的路上。 只是刹那平行线的交接,也足以铭记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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