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日春风化雨般的态度便不见了,他浑身竖起?尖刺,语调冷硬,却是装也装不下去了。 谢枢微微挑眉:“你不想喝?” 萧芜闭目不语。 细看之下,却是脊背僵直,脖颈半束在领口中?,顺着光影往里望,颈骨与肩颈绷出紧张的弧度,像是在引颈就戮,随后准备迎接虐打折磨似的。 然而身边人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抬起?药碗,叹气道:“不喝便不喝吧,这?药是苦了些,明日我改个方子。” 脚步声响起?,药香渐渐飘远,他却是真的端着药碗出去了。 在一片死寂中?,萧芜睁开眼。 他依旧看不见,眼前黑漆漆的一片,眸中?带了几分茫然。 谢春山,什么意思?? 又是一阵极轻的脚步,却是谢春山去而复返,他重新执起?勺子,瓷碗碰撞:“药不肯喝,这?个总要吃吧?” 萧芜心中?了然。 换一种药试,结局总归是一样?的。 在绝对强权面前,挣扎没有意义,反抗亦是徒劳,于是当勺子重新抵过来时,他任由?那勺撬开齿关,将内容物灌了进来。 “……” 冰糖和甜杏仁的味道一齐涌上来,夹杂着薏米的清香。 杏仁薏米粥。 含着谢春山递来的甜粥,倒比苦药更?难以下咽,萧芜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只双目紧闭,抿着牙关拒绝第二口。 却听?谢春山道:“怎么了,呛到了吗?” 萧芜一个字也不想说。 于是,谢春山将碗勺放回桌案,单手拦住了平芜君的肩,萧芜大病未愈,使不上力气,轻而易举的被谢春山拨过来,旋即,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上了脊背。 萧芜炸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那手掌却不肯放过他,沿着脊椎缓慢的抚摸起?来,像是在顺气,萧芜身形瘦削,脊背尤其薄,那手就和穿过了皮肤,直接揉在皮肉中?似的,让萧芜浑身差点绷成铁板。 罪魁祸首毫无所觉,只是问:“仙君可好些了?” 谢枢没走疯药师的人设,反正疯药师崩人设也不管他事,干脆想怎么来怎么来,比做“谢春山”时不知道温和了多少。 这?可把萧芜害惨了。 他偏过头?,艰难的咽下玉米粥,伏在床沿,旋即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惊天地泣鬼神?,眼尾咳红了一块,带出些许泪意。 谢枢险些把吴不可再薅回来。 好在咳了片刻,萧芜自己停了,他侧身躲开谢春山的手,往床铺里头?挪——无妄宫主的床很大,足够数人大被同眠,萧芜一直摸到床的边缘才停下来,不肯再动了。 谢枢:“……你不想喝?这?可不行。” 病成这?样?不喝药不吃饭,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萧芜偏头?不语,俨然是抗拒的模样。 “……” 谢枢瞧萧芜,平芜君脸色苍白,唇角有大片忍痛时咬出的破溃,破口鲜红,到成了这?脸上唯一的重色。 他只得叹息一声,将薏米粥端了下去:“好吧,实?在喝不下就算了,等你有些胃口再说,现在时间早,天还未亮,仙君早些睡吧。” 谢枢不说还好,一说,萧芜愈发紧绷,他方才移动时摸了床上的枕席被褥,清一色蚕丝软绸,床架质地坚硬,隐有暗香,是大块的小?叶紫檀拼接而成,床头?的垂幔织金绣银——这?是魔宫主殿,这?床是谢春山的床。 现在,谢春山却要他早些睡? 萧芜只感觉荒谬。 他身上染血的白袍不知何?时换过了,换成了轻薄绵软的睡衣,丝绸料子贴在身上轻若无物,稍稍一动,便从脚踝跑到了大腿,皮肤直接摩擦过被褥,萧芜不可控制的崩紧了脚背。 但是床头?珠帘一响,旋即是离开的脚步声。 无妄宫主殿又不止一张床,谢枢有得是地方睡。 随着木门吱嘎一声闭合,室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此时不过三更?天,整个无妄宫都笼罩在漆黑的长夜中?,窗外两三声虫鸣,屏风旁一两滴更?漏,黑暗将时间拖的无比漫长,在软绵的被褥中?,萧芜终究是难以维持警戒,他枕着谢春山的枕头?,侧身睡了过去。 往后,一连在宫中?留宿了几日。 谢春山日日端上一碗药,许是他昨日推拒,今日的药甚至加了冰糖,苦涩被冲淡不少,谢春山还日日带来一碗甜粥,萧芜最开始闭口不吃,熬到后来熬不住,被捏开下颚灌了水米,后来便不用?谢春山操心,自个用?膳了。 可萧芜依旧捏不准谢春山的态度。 说是试药,离他第一次喝药已过了许久,毒蛊始终未曾发作,反倒是伤口收敛结痂,脱落后露出了新生的嫩肉,断脉受伤后情况也一日日好转,说是亵玩解闷,谢春山日日执着勺子停在唇边,既不催促也不粗鲁,如?此下来,到将萧芜弄懵了。 他不知道谢春山的想法,所幸也不去管,只是床上躺的久了,腰背酸软,某日午后用?完粥饭,谢春山顺手递来一方巾帕,他喂了萧芜这?么几天,两人早养出了些许默契,萧芜拭面过后,正欲将帕子还回去,忽而听?闻窗外鸟鸣。 谢春山信手支开窗子,阳光从窗棂落下,萧芜捻着被子,感受到了它的温度。 于是平芜君忽然开口:“敢问药师,我可否出去走走?” 实?属一时兴起?,话音刚落,他便闭嘴不语了。 明知药师是谢春山,为何?还要提这?些莫名其妙的要求? 谢枢不以为意:“可以。” 他察觉到了萧芜近日的冷淡,但考虑到“药师”刚刚给?萧芜递了功法,害的人家?筋脉逆行重伤吐血,萧芜神?色恹恹,不愿说话倒也正常,便没放在心上,只是伸手欲扶他:“仙君走不稳,我带仙君出去转转吧。” 萧芜一顿,然而话是他开的,推拒显得怪异,便伸出手,放在了谢春山的掌心。 被握住了。 严冬刚过,恰逢开春,哪怕是无妄宫地界,也生出了两分草长莺飞的春意来,谢枢扶着萧芜在亭中?漫步,萧芜是病人,谢枢难免多加看护,一只手拦在腰间,每每萧芜体力不支,便顺手一带。 在瞎子面前不用?强行套谢春山的人设,谢枢走得轻松写意,还生出了几分赏花观鸟的闲情逸致。 如?此晃晃悠悠走了几圈,谢枢不觉着有什么,反正前世医院陪护的人员也是这?么做的,倒是萧芜越走越僵硬,等手掌又一次擦过腰侧,他嘶了声,下意识一拉,便拽住了谢枢的袖子。 谢枢回眸,好脾气的问:“仙君?” 萧芜顿了顿,又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够了,药师,请回去吧。” 谢枢颇感意外,萧芜不是娇气的人,不该只坚持这?么点时间,他便道:“病人需要多加活动,适当散步有利于你的康复。” “……” 语调平顺,像在安抚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平芜君此生第一次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肢体僵硬,怪异的感觉萦绕周身,起?了一背鸡皮疙瘩,直挺挺顿在原地,站成了一根修长笔挺的柱子。 谢枢:“好吧,那回去吧。” 他搀着萧芜往回,可明明是萧芜自个提的要求,等真的坐回床榻,萧芜却更?加不自在起?来。 他浑身哪哪不舒服,像有一群小?虫子在断脉里爬,直爬的满身鸡皮疙瘩,爬的肩胛绷直,脊背僵成一块,他半是茫然半是怔愣,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恼怒,却也不知在恼怒什么,是他要去散步,谢春山带了,好言好语,可他却宁愿来些咒骂和刑罚。 古怪。 萧芜实?在受不得谢春山近身,一近就炸一背鸡皮疙瘩,比起?这?个莫名其妙的,他还是喜欢先前逼他喝药的。 期间吴不可和疯药师来了许多次,谢枢对萧芜介绍的是“我在药堂的朋友”,吴不可和疯药师眼观鼻鼻观心,都认下了。 药方改了又改,调了又调,谢枢的底线是,在宋小?鱼的时间线来临之前,萧芜药能站着上百步亭。 这?是极其重要的剧情,不能崩。 可日期实?在靠近,简直强人所难,吴不可抓烂了头?发,揣摩了良久宫主心思?的,递了个方子。 ——“宫主,山后有活泉,若令平芜君药浴,或可事半功倍。” 第261章 在呢 在呢,怎么了? 方?子递到谢枢手上, 谢枢微挑了眉头:“必须如此?” 吴不可擦着额头冷汗:“仙君伤的太?重,内滋外补都不可少,后山那口泉眼是疗伤的灵泉, 我再添些药草补品,或许可以疗愈一二。” 谢枢便颔首:“那准备吧。” 宋小鱼的剧情?将近, 萧芜的身体不能?出?岔子。 月落西斜的时候, 吴不可回禀准备完毕, 谢枢起身绕进卧房, 碰了碰萧芜的脸颊。 病中人总是嗜睡, 一天?清醒不了几个时辰,谢枢将他从被子里剥出?来:“仙君?” 被中暖和,萧芜被谢枢冰冷的指腹一碰,蹙眉清醒过?来,殿内博山炉升起袅袅檀香, 他恍惚记起了身在何?处,身边人又是谁。 谢枢掌下的身躯无声僵硬起来。 谢枢不以为意, 只当是仙君不习惯有人近身, 他扶着谢枢的脊背, 让他借力坐起来:“你的情?况总不见好,我找朋友来看过?了, 无妄宫后山有口灵泉, 或可以缓解一二,我扶你过?去。” “……” 萧芜偏头躲开触碰, 冷淡道?:“不必劳烦。” 谢枢好脾气道?:“倒也不算劳烦,于仙君身体有益,仙君还是来吧。” “……” 古怪。 谢春山要是拿宫主架子,萧芜只管端着冷肃的仙君做派, 谢春山要是动刑折磨,萧芜只管忍耐,可是谢春山披着药师身份,温声细语多有照顾,又该如何?应对呢? 萧芜不知道?。 沉默间,谢枢已?然将狐裘披在他身上,伸手将五指摊开,示意:“仙君?” 萧芜没法自己走,谢枢在等他伸手握住。 平芜君依旧抿唇不语。 谢枢便又问了一遍:“仙君?” 以萧芜的脾气修养,别人好言好语的和他说话?,他是没法做到无视的,哪怕这个人是谢春山。 于是他微微迟疑,将手递了过?去。 谢枢便扶住了他。 从吴不可布置好药浴开始,薛随便将一路的仆从全部?清空了,路上只有谢枢与萧芜两人。 灵泉在无妄宫后山幽僻处,无妄宫主早过?了需要灵泉修炼的地步,这地半荒废了,来得人不多,没铺石板,还是竹林里踩出?来的小路,道?路曲折蜿蜒,很不好走。 萧芜病还未好,在院中走两步都吃力,路程过?半,膝下便酸胀无力了。 他咬死了牙关,只当是无妄宫主心血来潮的折磨,就是不肯开口求助谢春山。 还是谢枢先发现异常。 他停住脚步:“仙君可是走不动了,我抱仙君过?去?” 天?可见怜,谢枢是真没觉得有什么,他前世呆重症监护室的时候不照样给人背来抱去,照顾病人而已?。 可萧芜捏着他的手陡然一紧,旋即转头看来,狭长漂亮的双眼睁的老大,哪怕瞳孔全是白翳,谢枢也依然读出?了其中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谢枢只道?:“没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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