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神明本来就喜爱着他,从未改变过。 两世的自厌自弃,无数辗转难眠的日月,珀西缓缓呼出一口郁气。 他小心?的抹平了信件上所有的灰尘与皱褶,将它珍藏在了书柜的夹层中。 随后?,珀西立在柜前,愣愣出神许久。 最初的无措过后?,更深的思绪翻涌上来,珀西安静的坐在桌前,疑惑颇多。 比如,假如神明一直注视着他,他回归母树,却没有失去记忆,是不是神明刻意为之?比如,他的笔记为什么出现在了神明的案前,比如那位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半精灵青年,再比如…… 死前的那场令人浑身战栗的情事。 他曾在欢愉中失控,在情事里沉沦,魅妖青年的手心?温度滚烫,珀西刻意不去想,却无法?将感触从脑海中屏蔽。 如果?母神注视着他,是否也?看见了那荒唐错乱的一幕呢? 如果?他看见了,会如何想呢? 是觉得不堪,恶心?,他喜欢的精灵却沉溺情爱,做出有辱身份的事情,还?是…… 还?是什么呢? 珀西勉强维持镇定,可脑海却一片混沌,如同走在浓稠的雾气中,分不出来路与归途。 某些更加荒诞,更加想都不敢细想的细节在思绪中浮现——神灵抱着他的灵魂入眠,青年也?这样抱着他入睡,姿势如出一辙;青年容貌清绝,明明是个半魅妖,却没有一丝魅态;还?有他那与神灵略有相似的面容。 珀西艰难的撑住书案,他很?熟悉青年的容貌眉眼,在南湖的数月,他们?曾朝夕相对,甚至同床共枕,但他并不熟悉神灵的面容。 直视神灵是极其失礼的,每次母神现身,精灵们?都会低垂眉目,将视线落在母神的衣摆上,而母神也?一般落在树梢,与精灵远远隔着一段距离,没人敢仔细的描摹神灵的容貌。 珀西只在灵魂状态仓促地扫了几眼,并没有凝视或者细看,他心?中隐隐有个印象,却不能确定。 母神与那平白出现的青年,是一张脸吗? 这猜测荒唐且大逆不道,却如春草般在思绪里疯涨,难以抑制,他正?浑浑噩噩着,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凯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珀西大人?您还好吗?” 珀西从浑噩中惊醒:“……我还?好,有什么事情吗?” 凯米道:“还?是继任仪式的事情,有许多事情要您看看?” 珀西便?道:“进来吧。” 他想:“是了,还?有继任仪式。” 精灵族是擅长歌舞乐曲的种族,除了凯米这样的异类,几?乎每位精灵都会至少一种乐器,他们?用各种各样的理由举行宴会,在母树下弹唱舞蹈,精灵王的继位仪式无疑是个好机会,这是族内最盛大的庆典之一,乐曲通常会奏彻整个夜晚。 精灵王继任的时候,母神也?会现身,珀西是第一个继任仪式没有神灵到场的精灵王,凯米则是第二?个。 珀西心?道:“母神现身的时候,或许我可以仔细看看。” * 继任仪式安排在第二?日夜晚。 这是一个晚风和?煦的仲夏夜,神灵再度现身的消息已在族群中传开。 被放逐的旧王回归母树,由神灵亲手送至族内,再亲自降下神谕,要旧王重归王位。 旧王被母神厌恶的传言不攻自破,珀西无疑是母神喜欢的精灵。 于是,精灵们?的态度悄然转变,长老?会不敢再明里暗里为难讽刺,其他精灵也?不敢怠慢,就连送给珀西参加仪式的礼服,料子都比之前好上一些。 擅长纺织的精灵细细理顺了每一缕蚕丝,布料泛着丝缎的光泽,如一截细碎的月光。 唯一的问题是…… 珀西拎起三件衣服:“……凯米,现在精灵王的礼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为什么一件比一件布料少,一件比一件透,还?每件都挂着银质锁链做小装饰? 凯米摸摸鼻子:“您知道,母神喜欢嘛。” 无论是凯米还?是珀西,只有精灵王穿成这样的时候,母树才给与了回应。 珀西:“。” 他有点头疼的按住额角:“我想这一个误会……凯米,还?准备了其他的服饰吗?” 凯米:“恐怕没有。” 珀西只得拎起一件:“好吧。” 也?不是第一次在母神面前这样穿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精灵们?陆续聚集在母树之下,他们?都换上了纯白的长袍,将母树围在中心?,而母树根系之上的最中心?,则是长老?会与精灵王。 长老?们?主持仪式,宣读祝词,竖琴与长笛奏响恢弘的乐音,回荡在山谷之中。 树冠上,伊路放下了羽毛笔。 他正?揪着头发在珀西的笔记上批注,尝试寻找净化的方法?,听见树下的声音,才恍然间反应过来是珀西继位的时候了。 伊路推开椅子,伸了个懒腰,朝结界走去。 66趴在神灵的头顶:“伊路大人,您要参加仪式吗?” “当然。”伊路道,“如果?我不去,珀西会难过的要死掉的。” 虽然伊路已经表现的很?亲近,但珀西始终有点战战兢兢,似乎母神随时会收回他的亲睐。 而好不容易安抚好的、受过伤的孩子,如果?再次伤害,就很?难哄回来了。 于是,当长老?开始念唱祝词时,伊路从树冠上走下来,落在了树枝上。 他的视线落在精灵王身上,不由想:“到底是谁教他穿成这样的?” 在南湖时,精灵王恨不得将自己裹成一具僵硬的木乃伊,全?身没有一处皮肤暴露在外,现在又?穿的过于清凉。 冰冷的银质锁链垂坠在皮肤上,将冷白的肤色衬的更白,链子随着他行走弯腰不停的晃动,恰巧将伊路的视线吸引到了腰背和?前胸的曲线。 伊路觉得这衣服不太好,但他没有移开视线。 珀西的身体很?漂亮。 这身体的每一处线条都出自伊路,是神灵很?满意的作品,他将视线落在腰窝处内陷的弧度上,回忆起了它的手感。 抱着很?舒服。 而就在神灵远远打量着精灵王时,精灵王也?抬起头,近乎虔诚的注视着神明。 精灵的视力很?好,隔着几?十?米也?能看清脸上的每个细节,之前没有精灵敢直视伊路的面容,只是出于敬畏和?尊重,但如果?他们?想看,能看得一清二?楚。 现在,珀西就很?想看。 神灵的坐姿很?端庄,他双手交叠平方在膝盖上,银发垂坠在脑后?,发尾的一截则搭在树枝上,正?对着长老?们?矜持的颔首,示意仪式继续。 这实在是一张过于完美,也?过于熟悉的面容。 神灵面容上的每一处转折都过于流畅,每一点颜色都趋于完美,这是一张无法?被想象的面容,是整个松山万物钟情的杰作。 那些被珀西刻意忽略,潜意识里拒绝的真相浮出水面。 这张脸,珀西曾经见过的。 神灵,与那不知去向的半精灵半魅妖青年,足足有七分相似。 珀西已然不能言语了。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这一刹那的惊异也?压倒了一切,他呆呆的看着神灵,脑海中第一个回想出的瞬间便?是生命的最后?,他躺在松树下,神灵的指尖揭开衣服,覆盖上皮肤的刹那。 烫的惊人。 “……” 珀西恍惚的想:“我做了什么?” 他都做了什么? 他在生命的尽头,对松山的主人邀宠,然后?弓起身体,绷直脚背,流汗,喘息,享受着神明赐予的欢愉。 在精灵族内被视为脏污和?禁忌的欢愉。 刹那间,珀西的脸色便?白了一半。 巨大的羞耻感淹没了他,珀西揪住衣服,近乎仓皇的移开了视线,不再敢看神灵一眼。 他无法?想象神灵为何要做那种事,也?无法?想象神灵如何看待他,于是,在王位祭典的仪式上,在他曾无比渴求的神灵的目光中,珀西陡然生出了逃离的念头。 这太荒诞了。 伊路顶着66,微微歪头:“嗯?” 神灵坐在树上,敏锐的察觉了精灵的情绪变化,但伊路不太能理解精灵们?过于复杂的感情,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66跟着他一起歪头:“嗯?” 系统也?不明白。 台下,长老?会已经念完了冗长的祝祈词,他将清水点在精灵王的额头,又?将象征圣洁的山谷百合别在他的额头。 而后?,是宣誓的环节。 宣誓似乎是所有仪式的重要组成部分,就像人族的婚宴,别管是真心?相爱还?是貌合神离,总要在神父的注视下许诺,精灵王的继位仪式也?是一样的。 长老?拿出数百年不变的话术:“珀西莱亚,你是否愿意将一生献给精灵族,照顾弱小,庇佑伤病,成为种族的坚城与堡垒?” 听见他的话,珀西才恍然回过神来:“是的,我愿意。” 长老?继续:“你是否愿意将精灵族的每一位同胞视作同伴,绝不欺瞒背叛?” 珀西:“是的,我愿意。” 宣誓环节顺利的进行,最后?,长老?问:“你是否愿意起誓将一切献给母神,身心?干净,灵魂纯洁,且绝对忠贞?” 珀西:“是的,我……” 他猛然顿住,嗓子涩涩发哑,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旋即,精灵王捏住衣摆,手指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是了,他怎么能宣誓? 母神就端坐在树上,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切,他知道珀西做过什么,知道他曾祈什么,他甚至见过珀西的灵魂——略带脏污的、灰色的小光团。 这个身穿纯白袍服的精灵私底下是什么样子,母神一清二?楚。 他怎么敢宣誓? 如果?说?是,那就是欺瞒神灵。 欺瞒神灵,公然隐藏,这是什么罪过,珀西不知道。 巨大的羞耻和?难堪几?乎要将他淹没了,精灵王沉默无言,整场仪式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族人们?在背后?看着精灵王,他们?满腹狐疑,交头接耳,琐碎的音节陆续传来,有相信,也?有迷惑。 之前珀西虽然不受母神喜爱,在族内风评却很?好,他是受人敬重爱戴的精灵王,族人们?认可他的品行,崇敬他的人格,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相信,精灵王是纯洁且坚贞的。 长老?不得不咳嗽一声,加重声音,重复第二?遍:“珀西莱亚,你是否愿意起誓将一切献给母神,身心?干净,灵魂纯洁,且绝对忠贞?” “……” 所有族人的视线都聚集在此处,等精灵王完成宣誓,珀西如芒在背,他藏在袖中的手臂颤抖的厉害,嗓子也?哑的厉害,凯米站在一旁,不得不出声提醒:“珀西大人,说?话呀,快说?话啊!” “……” 沉默,还?是沉默。 他挺拔的脊背绷直僵硬,青绿的眼眸失了神采,睫毛颤抖片刻,合上了双眸。 见他如此,身后?的议论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出现了狐疑的声音。 长老?们?不得不高声呵斥维持秩序,凯米压低声音:“珀西大人,您怎么了,快说?啊!” 珀西:“……” 他深吸一口气,打算据实相告。 享受欢愉是事实,灵魂灰黑也?是事实,珀西不会欺瞒,他会将这些不光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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