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属气血虚浮,心肺火旺之状。加之近日情绪起伏过大,肝脉淤塞,身体状况确实欠佳。 至于吃了太医令的药,缘何更加严重,那就未可知了。 言太医垂首恭顺道:“陛下之症可治,只需银针卸掉心肺的湿热,咳血症状便可缓解。” 冯禄大喜过望,连忙催促道:“那还不快替陛下施针!” 言太医应是,翻出药箱里的银针,开始做准备工作。因着要脱衣行针,寝殿内其他太医都被遣了出去,只余下太医令替他打下手。 天佑帝在宫人的帮助下褪去上衣,露出了内底常年习武结实的皮肤。 太医令将银针在火苗上炙烤过,递给言太医,小声嘱咐他道:“陛下龙体精贵,你行针时,万不可有任何差池!” 言太医点头,接过银针,缓缓朝天佑帝靠近。盯着天佑帝心脏处,眸子微眯:倘若他将这银针直接刺进心脏,这人定会当场毙命! 大聿的仇,他父皇的仇就报了! 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杀不出这重重守卫的甘泉宫。 若只是下慢性毒药…… 他可以保证,太医院所有的人都察觉不出来。 银针闪着寒光接近天佑帝的胸口,肌肤之下,心脏鼓鼓跳动。就在针尖要扎下去的时刻,天佑帝突然一把捏住他手腕,直捏得他腕骨吱嘎作响。 言太医冷汗涔涔,故作惊慌:“陛下……” 天佑帝冷笑一声,吐字如刀:“嘉义太子,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言太医瞳孔剧缩,指尖轻微颤了颤。 也就这一点细微的变化,天佑帝就断定:“果然是你!”话落的瞬间,另一只手快如闪电,揭下他脸上的伪装。 闫衡玉见天佑帝身手这样迅速,立刻明白自己中了圈套。他反应迅速的转动手腕,针尖朝着天佑帝眼睛刺去。在天佑帝避开的瞬间,迅速后撤,整个人已然退出数米远。 饶是如此,脸上的络腮胡子还是掉落,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锐利锋芒的脸。身形也因为突然发力而拔高,弯曲的背脊挺直,整个人清瘦劲挺。 和方才瘦小老态的言太医完全不是一个人。 这变化太过骇人,一众伺候的人大惊,早有准备的冯禄尖声喊:“快来人啊,有刺客!” 隐在暗处的暗卫齐齐冲了出来,闫衡玉丝毫不恋战,手上数百根银针齐发,然后转身就往窗口遁逃。 砰砰砰,两侧的雕花木窗同一时间关上。屋外隐有禁卫军围过来的身影,寝殿的门豁然大开,手持寒刀的白九带着禁卫军冲了进来。 闫衡玉被迫从窗口退回来,想也未想,从袖口掏出一包药粉洒在了香炉内。 烟气瞬间化作浓浓白烟,升腾而起,迅速占领整个寝殿。寝殿内伸手不见五指,暗卫和冲进来的禁卫军都看不见人,都不敢乱动。 天佑帝拧眉,站在龙榻前没动,凝神细听周遭的动静。四周静得可怕,浓雾里突然伸出一把薄剑,直取他咽喉。 天佑帝只来得及伸手去截,手心立马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他冷嗤一声,摇晃了一下手里的铃铛。 时间回溯,天佑帝果断抽出悬挂在床柱利剑,刺了出去。对面一声闷哼,薄剑停在了天佑帝喉前两寸。 在白九和暗卫首领围过来前,对方又没了人影。 此后,无论闫衡玉如何偷袭,天佑帝像是总能预判他的预判,每次精准刺中他。 浓雾渐渐散开,他身上已经绽开数朵雪花。 禁卫军和暗卫都不在迟疑,齐齐朝他围攻过去。 半刻钟后,闫衡玉已是强汝之末,他死死盯着天佑帝,眼中恨意如有实质。 逃无可逃,那便不逃! 他双脚屈弓,聚起体内所有的内里,将自己化作一道洪流,再次直冲天佑帝胸口。 竟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挡在天佑帝面前的禁卫军和暗卫被这内力冲得倒飞出去,连白九和暗卫首领也未能幸免。 人到天佑帝近前时,天佑帝准确夹住了剑尖。 闫衡玉冷笑一声,单手回撤,从薄剑中又抽出一个削铁如泥的匕首……然而,就是在这一瞬间。天佑帝却犹如鬼魅,闪到了他身后。用力拍了一下他后背,匕首又插回了剑刃内。还不等他再有动作。身后的人又扣住他肩颈,将人整个倒灌到了地上。左脚用力,踩碎了他执剑的手骨。 咔嚓! 他的手终于彻底失去了气力,松开了剑。薄剑砸在光洁冰冷的金砖之上,发出叮当脆响。 闫衡玉苍白瘦削的脸痛得扭曲,眸光不可置信的盯着天佑帝,问:“你如何知晓我的杀招?” 这场围杀处处透着诡异:对方似乎对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一清二楚,又精准避开他所有会怀疑的点,将他引来甘泉宫。围杀开始后,又预判了他所有的招式和动作,连他流虹剑中暗藏的玄铁匕首也知晓。 这招他从未在人前显露过。 天佑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自然是因为他有个好儿子! 能一招制敌是他儿子回溯了三次的结果。 当然,这种有损他皇帝威仪的话,他是不会说的。 满寝殿的禁卫军和暗卫都看着他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白九摆手,两个禁卫军冲上前卸掉闫衡玉仅剩的左手,将人摁伏在了地上。 闫衡玉不断挣扎,脸贴在地上,咬牙质问:“赵彧,你忘祖背德,毁掉闫氏江山。柔善姑姑若还在世,你如何面对她!”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柔善公主,天佑帝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喝问:“凭你也配提朕母后?你忘记是谁枉顾她意愿,将她远嫁西北牛毛饮血的蛮荒之地?是谁害她克死异乡,魂不归故里?” 天佑帝大掌捁住他脖子,一点点收紧,冷笑连连:“是你的好皇爷爷,是大聿朝上上下下的君臣!一个国家的安稳,要靠一个弱质女流去维系!现在在这和朕说什么背祖忘德?怪朕夺你江山?但凡你有朕的魄力,弄死你老子上位,今日也没有这样的下场!” 闫衡玉被他掐得呼吸困难,面色发紫,却依旧咬牙怼了回去:“惠成帝再如何也是孤的父亲,孤不会如同你一般弑父杀兄,行畜生之举!” “随意,你辈子只能如阴沟里的老鼠,躲躲藏藏!”天佑帝突然松开了手,被掐得快死的闫衡玉重重砸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激起细碎金尘。 他先前的伤口寸寸崩裂,湛蓝色外袍上绽开更多的血花,直至串联成片。 天佑帝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冷嗤:“朕素来听闻嘉义太子才德兼备,智勇无双,才得朝臣拥护,百姓拥戴。今日看来,言过其实,你不过尔尔!” 唯一能让他欣赏的也就那身深不可测,能御百人的功夫了。 闫衡玉被他鄙夷的目光看得气血翻涌,才用药压下去的经脉,又开始逆行,最后控制不住吐出两口血来。 天佑帝只是冷冷瞧着,继续道:“复辟自己的江山,还要靠女人提供便利!说,当年和你在莲池边偷情的女子是谁?等你死后,朕送她一同去见你!” 闫衡玉眸子圆睁,继而呵呵笑了起来,轻声挑衅:“你猜?” 天佑帝恼怒,只觉得头顶绿云盖顶。冷不防瞧见闫衡玉想咬舌自尽,他手快的将他下巴卸掉。然后朝白九喝道:“将人押入慎刑司好好审问,务必问出那女人!” 白九应是,挥手。 禁卫军就拖着人往甘泉宫外走,两条长长的血痕一路蜿蜒。 毫不知情的太医令已经吓得面无人色,腿软的蹲在桌案下迟迟没起来。 寝殿的门打开,白九才刚出去,容妃就带着一群嫔妃围了上来,众人七嘴八舌的问:“陛下如何了?” 白九被满天的脂粉气熏得连退数步,撞在了身后的侍卫上。身后的侍卫一个趔趄,钳住闫衡玉的手轻微松了松。 也就是这一瞬间,一直被拖行的人身体往□□斜,手臂撞在地上,顷刻脱臼的手臂便接上了。左手抬了一下自己下巴,下巴也合上后。他突然暴起,左手直取,挤到最前面的云嫔。 云嫔只来及瞧见一个血人,脖子就在他人手上,被带着跃到了玉阶之下。 冲过来的一众后宫嫔妃这时才惊觉发生了什么,吓得四下逃窜。 守在外面的禁卫军将人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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