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子被掐着喉咙也丝毫不慌,眉毛一挑,笑道:“我又不是傻子,当然不是我做的,但却能为将军引荐一人,解决烦恼。” 说罢,拍了拍手。 只见屏风后,走出个青袍书生,脸上带着狐狸般笑容,弯腰拱手道: “术士白阎,见过将军!” 第40章 辞别脱牢笼 “是你!” 楚世元一看,便记起了这是谁。 西市,王家染布坊。 太岁杀人案中,他帮李府遮掩,便是此人出现,收拾残局。 当时看到活芝彘,楚世元并未在意,毕竟京城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太多了。 深宅大院、皇宫之中,那些权贵的奇怪癖好和残忍,他早看得麻木。 但如今,京城怪事频发,这狐眼书生又称自己为术士…… 看来事情,远没想像中简单。 见楚世元怀疑的眼神,狐眼书生白阎手中折扇一抖,捂着嘴微微一笑,“将军营中鬼物,在下可捉。” “昨晚出现的东西,在下对付不了,但却能告诉将军如何避开……” 楚世元瞳孔一缩,眼中杀气萦绕,“昨晚,是你做的手脚?” “楚将军急什么!” 旁边公子嬉笑道:“这件事并无大碍,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大将军蓝承嗣年迈,金吾卫统领之职,是从您和右营将军梁定山中挑选。” “据我所知,那梁将军威望颇深,对您也心中有怨,若抓住这次时机……” 楚世元眼中阴晴不定,忽然拔出腰间佩刀:“李公子,外戚勾结将领乃我朝大忌,还结交妖人术士,你莫非要造反?” “在下哪有那胆子。” 华服公子夸张地拍了拍胸脯,做出一幅吓着的表情,随后摇头道:“我李家权势,全来自皇上,不知多少人想看着我们家破人亡。” “咱巴不得皇上长命百岁呢……” 楚世元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李公子,你到底要什么?” 李府借着李贵人恩宠上位。 李家家主李桧现任工部侍郎,长子李茂精通诗文,任翰林院学士。 看似平步青云,但楚世元知道,这号称纨绔的李家二郎李佳,才是真正毒蛇,狡猾阴险,行事狠辣。 李佳微微一笑,望着窗外晨曦,叹了口气,“楚将军,你难道没发现,自从那黑日异象过后……” “这世道就变了吗!” …… “妈德,什么世道!” 昏暗牢房中,王信骂骂咧咧,狠狠踹了一脚木栏。 木栏铁锁哗啦啦作响,周围牢房中,一个个蓬头垢面的犯人被惊醒。 “我冤啊!” “哈哈,你们这六扇门的鹰犬,怎么也落到如此田地?” “姓张的,你也有今天!” 这是六扇门监牢,里面不少江洋大盗、绿林豪强,其中一些还是张彪亲自抓捕。 见三人落难,自然嘲笑。 “笑什么,很有力气么?” 火光闪烁,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脸色黝黑,身高马大的男子,提着灯笼走来。 喧嚣声,立刻戛然而止。 此人姓阎,是六扇门牢头,还是刑讯高手,在他手底下,很少有犯人能熬得过酷刑。 本名已无人再提,就连不少六扇门捕快,看到他都腿肚子抽筋。 人送外号:黑阎王。 见阎王到来,犯人们个个眼神惊惧,连忙闭嘴,退入阴影之中。 “阎老哥,谢了。” 黑阎王身边跟了一人,正是张彪父亲好友,王捕头。 只见王捕头一手提溜着烧鸡卤肉,一手拎着酒壶,微笑道:“熬了一夜都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说着,将酒肉塞了进来。 王信连忙接过,替张彪和铁守明倒上酒,还挑着眉毛道:“还是王叔好,没忘了咱们,什么时候能放我们出去?” “少嬉皮笑脸!” 王捕头板起了脸,“这次事情闹得不小,总得做做样子,关个三两日,免得别人挑毛病。” 始终沉默的张彪,缓缓抬起了头,“这是总捕头的意思?” 王捕头闻言,脸沉了下来,“你也不是新手,怎会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咱六扇门,若非总捕头谨慎,哪能有如今安稳。” “我知道,王叔放心吧。” 张彪点了点头,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似乎彻底放下了心事。 王捕头见状,虽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摇头道:“这件案子,定下了是莲华宗所为,我还有得忙,你们安心待两日便能出去。” “好勒,多谢王叔。” “都老实点,我会让人送些吃食,不会让你们受罪。” “王叔慢走。” 寒暄过后,王捕头缓缓离开。 张彪则抬起了头,吃着鸡腿,淡然道:“王信,守明,你二人跟着我时间也不短了,这次出去,我就会为你们写信,争取晋升铜牌捕头。” “眼下人手紧缺,机会应该很大……” “彪哥,你要干啥?” 张彪望了望黑漆漆的牢房,“我有事……不想再困于囚笼!” …… “你要离开?” 六扇门大殿内,总捕头郭安看着手中辞呈,眉头微皱道:“你也是门中老人,莫非觉得我处事不公?” 张彪拱手道:“总捕头莫怪,只是我自知生性鲁莽,迟早捅出篓子丢了小命,还不如做些小买卖,安生度日。”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前任总捕头萧云山在位时,虽不如郭安会来事,但为人刚强,江湖气重,从不让手下受委屈。 张彪父亲,便是其得力部下。 但如今的总捕头郭安,和诸葛神捕、方影等人,都有军队背景,为人处世,又是另一套作风。 更重要的,是张彪在牢中待了两日,导致修炼中断。 虽不是什么大事,但他知道,自己若想继续修行,事务繁忙的六扇门,已非久居之地。 总捕头郭安沉思了一下,点头道:“既如此,我也不再挽留,去吧。” 张彪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刚出大殿,王信等人便围了上来。 “彪哥……” 王信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一旁的铁守明也是摇头叹息。 张彪哑然失笑,“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没了公务缠身,我这一身本事,还怕没饭吃?” 王信挠了挠头,“王叔还在气头上,说不想看到彪哥你……” “无妨。” 张彪笑道:“等他消气,我上门喝顿小酒,就没事了。” “你们已晋升铜牌捕头,但行事还是要小心,多听王叔的,遇事莫出头。” 说罢,便在二人不舍目光中,阔步出了门。 刚出六扇门,就见侯坤领了一人在外等候,见状便上前笑道:“听说张兄弟辞了差事,也好,凭兄弟你的本事,离了公门束缚才爽快!” “来,我为你介绍一下……” “不用了!” 张彪摆了摆手,盯着侯坤旁边中年人,“金宝赌坊的万掌柜么,老熟人了。” 金宝赌坊是义崇会外围,他当时查几宗命案,没少折腾这姓万的,后来义崇会背后权贵出面,才平了这事。 万掌柜脸上露出笑容,“张兄弟本事众人皆知,咱赌坊还缺个管事,您若肯屈就,义崇会绝不亏待。” 张彪乐了,指了指万掌柜,直接笑骂道:“你这狗耳朵可真灵,可惜,凭义崇会,还请不起张某。” “告辞!” 说罢,便大踏步离开。 望着他远去背影,万掌柜的脸,顿时阴了下来,“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侯坤在旁陪笑道:“万老兄急什么,眼下人虽走了,但茶还未凉,没了六扇门这身皮,今后有的是机会!” …… 回到家中,已是晌午。 张彪先是检查了自己东西,见没什么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这两日在监牢之中,他唯一担心的,便是有小贼闯入,顺走自己东西。 看来今后,得弄个密室才行。 熬药、站桩,又炼了一趟拳,感受到任督二脉内涌动的热流,张彪这才舒坦,优哉游哉沏了壶茶。 离开六扇门,虽今后办事多有不便,但却落了个清闲,能够专心修行。 学习术法的材料,必须进入灵界寻找,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目标,毕竟以如今实力,知道的地方都惹不起。 练功汤药,加上打捞那车,还够用两月,必须提前准备。 还有银子,今后也所需不少。 想到这儿,张彪看了看天色,转身回到屋内,打开了两个坛子。 打捞出的药材,并非所有都适合修炼,这一坛子金丝燕窝和东海海马,正好用来换钱。 就是不知,现在药价如何? 各自拿了一份包好后,张彪出了门,便向安仁坊走去…… 第41章 谋划修行路 “张捕头,您可有阵子没来了!” 仁心堂内,掌柜吴德庸见张彪出现,连忙上前问好。 张彪随意打量着周围,开口道:“我已离开六扇门,无需再称捕头。” “哦?” 吴德庸讶然,却识趣没有多问。 只见张彪看了一圈后,才摇头道:“吴掌柜,我看你这生意不太好啊。” “谁说不是呢。” 吴德庸一听,顿时哀叹道:“药源地出事,那些背景深厚的药堂还好说,我们这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 张彪跟着感叹一番,随后询问道:“其他药材涨价,金丝燕窝这类补药,行情如何?” “涨的更凶!” 吴德庸摇头道:“这些不仅是药,还是滋补佳品,富贵人家送礼赏赐少不得,市面上的货也越来越少。” 张彪微笑道:“那正好,前阵子买药花费不少,只好变卖些家当。” 说着,将金丝燕窝和大海马取出,缓缓打开纸包。 “呦,品相不错啊……” 吴掌柜一看便来了劲。 最终,二人以五十两银子成交。 别小看这些,吴掌柜转手能净赚十两,而张彪只是卖出一小份。 家中所余卖完,差不多能得银千两,算是能缓燃眉之急。 …… “去去去!” 刚出仁心堂,张彪便看到对面药堂门口,伙计正推搡着一名老汉。 这老汉虽身着儒袍,但却洗得发白,还打满补丁,显得有些寒酸。 他声音发颤,哀求道:“小哥,可否向王掌柜求情,行行好,便宜点。” 那伙计不耐烦道:“这是药堂,又不是善堂,都如你这般,我们还干不干!走吧,别在这儿碍事!” 说罢,便转身回到店内。 那老汉站了一会儿,浑身颤抖,却只能唉声长叹,跌跌撞撞离开。 张彪看到,也只得微微摇头。 俗话说“打了铁,吃了药”,百姓日子艰难,房子还好说,但这两样,却很容易掏空家中积蓄。 安仁坊内,这种买不起药的景象,以往就很常见。 如今普通药材都涨了三倍有余,百姓没点积蓄,根本吃不起。 但这件事,谁都没办法。 各地天气异常,不光药材,就连粮食都受损严重,随后而来的饥荒才是大问题。 到时…… 这大梁朝恐怕有大变! 想到这儿,张彪心中不免有些沉重,打起精神,往安贞坊而去。 他没注意到的是,安仁坊中一名斜眼汉子已快步小跑,偷偷追上了方才儒袍老者,低声道: “老伯,如今药这么贵,谁都吃不起,不知你听过通义坊白老太么?” “她老人家的符水,可是灵验得很……” …… 回到安贞坊时,已是酉时。 路上,正好碰到邻居周老爹。 “张捕头,您这两日去哪了?” “有些杂事,还有,我已经辞了六扇门差事,以后就别叫捕头了。” “啊?” 周老汉明显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下,小心询问道:“张捕头,你见识多,听说那些给皇上献祥瑞的百姓,都当了官?” 张彪有些诧异,“圣人好祥瑞,当官倒不至于,但赏赐却少不了。” “怎么,周叔有祥瑞要献?” “老汉哪有那玩意儿……” 周老爹憨厚一笑,连忙离开。 张彪无语,微微摇头。 他常年与三教九流打交道,一双眼睛毒得很,哪能看不出这老头有古怪。 不过,他也懒得多问。 皇上好祥瑞,从官员到百姓,有的是人想凭此道飞黄腾达,不是啥稀奇事。 回到家中,只见秋日西斜,余晖倾洒在小院,树影斑驳,窗户透出金色光芒,显得温暖而又宁静。 张彪服了汤药,站桩炼气后,弄了壶茶,坐在桌前,摊开了一张纸。 傩面传承中,还提到一个要点。 天下间诸多法门,无不是借助外力,提高自身,逐渐走向修行路。 大致方式,便是借助外力,提高道行修为,再去适应更强的外力。 若操之过急,一不小心就会受到外力影响,出现可怕后果。 如服食外丹,会有丹毒积累上瘾,影响心智,腐蚀肉体…… 如有种御兽法,可将气血与灵兽相通,借灵兽力量修行,但若失去控制,便会出现兽化症状…… 如偃师,可凭借机关术,用灵材制作强大傀儡,借助傀儡力量修行,但有时会被傀儡侵蚀心智…… 没一种力量,不需要付出代价。 像他的三阳经,便是掺杂了服食法,眼下还好说,如果今后找到什么灵药,服用时就得十分小心。 而方相宗和偃师、剑修有点像,都是借器物修炼,不过后两个是傀儡和宝剑,方相宗则是傩面。 并非说,不可以同修。 而是每多修炼一种法门,失控的危险性就会提升一倍。 张彪自然是小心谨慎。 他计划还是以三阳经为主,不用傩面修炼《暝灵经》,只是单纯将其当做法器,用于穿梭灵界。 没错,他已决定探索灵界。 修炼真气并非一朝一夕之功,眼下天地变化,各种邪物滋生酝酿,必须有护身术法。 这具傩面疆梁,应该同样是炼气期修士法器,记载诡术十二种,和四种诡器炼制法。 其中,黄品一级的诡术有四种,分别是:迷魂、影遁、冥火、阴咒。 说实话,也只有这四种。 因为剩下的八种,是这四种诡术的二品和三品,只是因为使用材料和等级不同,才称为十二种。 其中,诡术迷魂自然不用说。 诡术:影遁,是一种遁术,可以遁于阴影中游走,其主要材料,便是吴阿婆所化的那种魆鬼残余。 诡术:冥火,是一种阴火术法,需要香灰和灵界的死人骨粉,以及一些硫磺硝石。 诡术:阴咒,则是一种咒法,乃是收集厉鬼怨念,依附于器物之上,比如铜钱佛珠等,对敌时施展。 而四种诡器,则分别是迷魂镜、鬼影披风、冥火葫芦和恶咒手串。 没错,正好对应四种诡术。 诡器的好处,就在于使用方便,只需定时修补,对敌作战时出手更快。 至于傩面的炼制法,很可惜,只有宗门才有,借此来控制弟子。 不知不觉,天色已黑。 张彪点起蜡烛,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心中思索。 灵界是必须进入探索。 他已点燃三阳真火,加上傩面疆梁,小心一点,避开危险,总会有所收获。 但要等到真气再深厚一些,免得遇到危险,没有足够力量使用真火。 搬家也要提上日程。 即便得到材料,修炼诡术,也需要一个僻静场所,免得被人发现。 但避世修炼,不现实。 他没有宗门支持,而且现阶段,唯有京城这繁华之地,能够汇聚四方物产。 想到这儿,张彪从怀中掏出了那份玉京城舆图。 仔细查看一番后,他的注意力,被城西的丰邑坊吸引。 丰邑坊以丧葬行业闻名玉京。 坊中居民多以此为业,大多是棺材、纸人、香烛铺子。 虽说丧葬先人,自古以来便是大礼,但毕竟有些不吉利。 尤其每到晚上,丰邑坊抬棺送葬留下的纸钱乱飞,沿街铺子摆着纸人纸马,大白灯笼风中摇晃,很是瘆人。 所以,丰邑坊居民相对较少,很多都是白天在这里干活,晚上离开。 又因为要扎纸人花圈,所以坊中种满了竹子,偏僻之地形成几个大竹林。 张彪之所以被此地吸引,是因为竹林荒地之中,有间坍塌的小道观。 看似破落,实则是玉京城地下通道的一个入口。 这个入口很妙,下方是武帝时留下的一个仓库,又正好远离八卦陷魂阵中心危险之地。 只需布置一番,将通道进行改造,就是个绝妙的修炼场所。 不知那里是谁的产业, 手头的银子,能不能买下? 罢了,明天就去看看…… 想到这儿,张彪又盘膝打坐了一番,才安然入睡。 ……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安贞坊内一片寂静,只是打更的陈老汉经过,偶尔会引起几声犬吠。 周家父子劳累一天,鼾声不断。 咄咄! 柴房内, 忽然传来轻响…… 第42章 鬼怪皆作祟 咄!咄咄! 黑暗中,响声不断。 正是周老爹那宝贝大公鸡。 仅仅数日,这只公鸡好似又大了一圈,血色鸡冠似肉瘤垂下,尾羽更显艳丽。 咄!咄咄! 几下啄击,皮套便彻底撕裂,露出闪着寒光的尖喙。 咄!咄咄! 草屑乱飞,麻绳也随之断裂。 这神俊的大公鸡得了自由,血脉本能令它脖子一伸,便要引吭高歌,但却甩了甩脑袋,硬生生忍住。 柴房门紧锁,周围又是无窗的土墙,但这公鸡却悠闲转了几圈,随后扇动翅膀,扑棱棱飞上横梁,竟用尖喙破开瓦片茅草,从房顶钻了出来。 夜风下,它尽情舒展着羽翅,好似下一刻便会腾空而起。 然而临了,却停了下来。 它扭头望向厢房, 眼中满是凶残嗜血…… …… “啊!该死的畜生!” 凄厉惨叫,打破夜间平静。 张彪猛然睁眼,一个翻身下床,卸下墙上横刀,推门冲了出去。 院外,夜风呼呼,漆黑一片。 动静来自隔壁周家。 鸡鸣声、猪叫声、伴着周老爹的哀嚎和怒骂,乱哄哄一片。 张彪也不犹豫,三步并作两步已冲到墙根,踩着枣树借力,腾空而起。 他站在墙上定睛一瞧,顿时愕然。 只见下方院内,周老爹衣衫不整滚在土里,两只眼睛血流如注,两手摸来摸去,哀嚎怒骂。 明月下,一只大公鸡神俊不凡,扑腾着翅膀上下翻飞,追击周家大郎。 这周家大郎原本就腿脚不利索,此时更是跌跌撞撞,狼狈至极,被啄得混身是血。 “好畜生!” 张彪也不犹豫,直接扣起墙上石块,手腕内翻,小臂一抖甩出。 这是飞蝗石手法。 行走江湖,暗器飞刀都要会一些,张彪不擅此道,但也算熟练。 砰的一声,羽毛飞溅。 出乎张彪意料,这大公鸡机警的很,竟在最后一刻躲过飞石,只是打散了尾羽。 随即羽翅扑腾,飞入夜色中。 “咦?” 张彪眼神微凝,追了上去。 这公鸡明显不对劲,不仅速度飞快,还会闪转腾挪,根本不落地。 若非先天受限,怕是会一飞冲天。 张彪压低了身子,似灵猫般在屋檐上飞奔,手中飞蝗石接连甩出,竟全被其躲过。 一追一赶,几个呼吸便到了坊边。 玉京坊墙通常以焦木为架,黄土夯实,外围砌砖,高达两丈。 这公鸡落在坊墙之上,竟不急着逃走,而是低头盯着张彪,满眼凶意与怨毒。 张彪也停了下来,面色微沉,灵视之眼远转,一股信息涌上脑海: 鸡怪(凡) 1、原本为普通家禽,大量啄食蜈蚣毒虫,体质坚韧远超同类,存活超过七年,受不明力量影响,血脉爆发。 2、恢复野性,凶猛好斗,睚眦必报,因时间太短,尚未入品。 3、最喜啄眼。 4、它在发怒…… 怪? 张彪心中愕然。 巫道方相宗,将这玩意儿专门分类,甚至有一流派负责研究对抗,谓之“巯胃食虎”。 没想到,普通家禽也能异变成“怪”,还未入品,就能伤人。 确定其根脚,张彪也不再急着追赶,反倒双手环抱,口中“啧啧”,发出喂食的声音。 果然,鸡怪眼睛顿时变得血红,扑棱着翅膀飞了下来,要啄他眼睛。 公鸡好斗,打架不死不休,甚至有的失败后,还能活活被气死。 血脉异变,同样不改本能。 而就在这时,张彪左手轻轻一翻,原来早已暗中取出迷魂镜。 镜面闪烁,冷意笼罩。 飞在半空中的鸡怪脑子一昏,顿时飞得七歪八斜。 张彪已瞅准时机,侧身横刀上撩,直接砍掉了其脑袋。 噗噗噗! 鸡头虽掉,鸡身还在原地打转翻腾,弄得尘灰四起,鲜血喷洒。 张彪直接拎起,返回了周家。 此刻院内一片狼藉,周家大郎正忍着伤痛,搀扶瞎眼的周老爹。 “什么,死了?!” 听闻鸡怪已死,周老爹顿时崩溃,哀嚎道:“完了完了,你……你赔我祥瑞!” 原来如此…… 张彪顿时明白因果,怒斥道:“糊涂!把这玩意儿当祥瑞献,先不说能不能成,万一在宫中伤人,你们爷俩还有命吗?!” 周老爹听罢,愣了一会儿,顿时颓然,喃喃道:“都怪我贪心,以后……可怎么办啊?” 周家大郎连忙安慰,“爹,不是还有我呢,放心,孩儿只是腿瘸,挣口饭吃还是没问题的。” 张彪看到后,也是心中感慨。 他很理解周老爹,百姓生存艰难,面对能够翻身的机会,不会所有人都能保持理智。 有的人为一个机会,很可能就是家破人亡…… …… 又是一日清晨,天色微曦。 咕嘟嘟…… 灶房内,浓汤翻滚,香气四溢。 那只鸡怪自然不会浪费,被张彪直接与虎骨熬制,弄成了八珍气血汤。 用灵视之眼查看一番,正如他所料,虽然还未入品,但药效却提高不少。 汤药下肚,炼化后,顿时化作滚滚热流,自丹田而起,涌向任督二脉。 许久,张彪停下后若有所思。 昨晚之事虽是悲剧,但也令他打开了思路。 现阶段没有灵药,但鸡怪已经出现,难保没有其他生灵异变。 《三阳经》中,八珍气血汤只是最基础汤药,再往上还有《龙虎补气汤》,若能找到虎怪和蛇怪,用一些珍稀药材替代灵药,说不定也有效。 只是这玩意儿,怕不好找…… 张彪脑中莫名想起崔老道。 借助天地门渠道,或许更为便捷。 但那晚之后,见识过张彪狼狈模样,还有背后水魅人影,崔老道或许产生了畏惧,这些天都没再联系。 罢了,先找到安身之地再说。 想到这儿,张彪换了身便服,赶了个大早,直接往丰邑坊而去…… …… “三具棺材?” “还是子母棺?” 丰邑坊,陈氏棺材铺内,掌柜陈初八再三向伙计询问。 伙计连忙道:“掌柜的,我哪敢胡言,他们昨晚过来,急匆匆下了定金。” 陈初八脸色难看,“还是义崇会?” 伙计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发白,“掌柜的,我可从没遇过这种邪门事,不到半个月,十八口子母棺,义崇会不会在搞啥……” “不要乱说!” 陈初八咬了咬牙,“那些人我们得罪不起,既然出了定金,我们装作不知道即可。” “今天就做,早点把人打发走!” 就在这时,他猛然抬头,只见门口站了个汉子,心中一突,连忙道:“客官,您有什么事么?” 来者,正是张彪。 他好似没听到刚才二人对话,微笑道:“掌柜的,劳驾打听一下,竹林深处那座破道观,是谁家产业?” 掌柜陈初八一听,便没了兴趣,但见张彪人高马大,气势不凡,也不敢得罪,挠了挠头说道:“我听坊正说过,那地方原本是重阳观产业,后来香火不旺,也就荒废了下来。” “重阳观……多谢!” 张彪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刚出门,他脸色便阴沉下来。 之前掌柜和伙计的话,他已全部听到,心中已有所猜测。 义崇会接连出现人命,多半是派人进了巫神庙山洞。 子母棺,一尸两命。 这种鬼物,傩面疆梁上提到过,名叫“鬾”,也就是小儿形成鬼物,最喜欢滋扰孕妇孩童。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那小鬼阿光跟了出来…… 第43章 购买旧道观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巫神庙的经历,张彪还时常想起。 尤其得了傩面疆梁传承,许多事回想起来,都还令人后怕。 方相宗的修行,不同于那些坐镇一地的灵媒巫婆,乃是于黑暗中持火而行,走遍山川大泽与邪祟战斗。 更别说立庙修行。 唯一的可能,便是镇压某种大鬼,借周围百姓香火之力,磨灭其力量,最后收入傩面,炼化提升法器。 上古天地末法时代,灵界封闭,傩面疆梁被留在其中。 没了外界巫神庙香火支撑,单凭傩面自然镇压不住,被一点点消磨。 怪不得灵视之眼信息提示,傩面因残缺,威力减弱。 在他拿走傩面的那一刻,镇压其中的大鬼便被释放出来,稍迟一步,恐怕就无法离开。 即便如此,那大鬼的力量还是影响了灵界,若非吴阿婆指引…… 这件事的麻烦,还未结束。 “鬾”这种鬼物,乃是小儿死后不甘所化,怀着对生的极度渴望,所以经常纠缠孕妇和带子的母亲。 但其作祟也有规律。 通常是让人一次次受惊吓,终日惶惶,在别人眼中如同神经病,经常对着空气说话。 很少直接上来杀人,更别说短短时间内,夺走这么多性命。 唯一的可能, 就是被那大鬼驱使! 想到这儿,张彪脸色越发阴沉。 他不在乎义崇会,那些人逼的不知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死的越多越好。 但“鬾”鬼可不说这些。 如今是纠缠义崇会家属,随后就会向外扩散,连累无辜。 而且这事,他也躲不掉。 傩面疆梁多年与那大鬼纠缠,若其脱困,恐怕第一个找的就是自己。 必须尽快干掉那只“鬾”! 他得了方相宗疆梁一派传承,专门对付鬼物,自然有手段。 几种诡术可不只是对付人。 诡术迷魂,可令其神昏, 诡术冥火可烧其鬼躯。 最强的是诡术阴咒,可分为两部分,第一步将其打散,怨念镇压于器物中,第二步才是以诅咒方式释放。 但这器物却不好找。 必须是充满灵性之物。 看来不光要想办法前往灵界,晚上也要出来,去那些道观寺院逛一逛…… 张彪边走边思考,不知不觉已来到丰邑坊右侧最深处。 两边都是旧房,透过破烂木门,可以看到里面停放着一具具棺木,都是刚制作好不久,尚未刷漆。 而在对面,则是一片竹林。 绿影斑驳,幽暗丛生。 穿过一条小道,一块空地顿时出现在眼前,正是他要找的那座道观。 道观的牌匾已经虫蛀腐朽,看不清模样,周围墙壁更是坍塌大半。 哗啦啦…… 张彪扯开破烂的木门,踏入其中,只见这道观面积不大,只有一座正殿和两边厢房。 后院杂草丛生,原本是菜地,现在却被竹林占据,其中赫然有一口古井。 那口井,便是玉京城地道入口。 张彪没急着探查,而是先走进正殿之中。 里面尘灰蛛网遍布,散落着一些破陶锅,应该是曾经留宿的乞丐所留。 房顶破了个大洞,斑驳阳光照入,空气中尘灰涌动,带着股发霉的臭味。 张彪抬眼一看,顿时愕然。 这道观的泥塑神像,已黑漆马虎布满尘灰,脑袋都不知去了何方。 神像衣着也有些古怪,穿着类似道袍的戎服,外面还套着竹甲,腰间挂着长剑,一副要去征战沙场的模样。 更重要的,是其后方。 有一个圆形的轮盘,浮雕镂刻着三个大火球,正好位于双肩和头顶。 三阳真火! 张彪眼中惊疑不定。 别人或许以为这是神像装饰,就像莲台什么的,但他却看出,这与《三阳经》法门十分相似。 等等…… 这座道观,是重阳观产业。 上次从玉京城地道离开,出口正是怀贞坊的重阳观。 《三阳经》上遗信所言,这门炼气法,是来自玄阳一脉。 其中,莫非有什么关联? 想到这儿,张彪连忙望着神像,运转灵视之眼。 残破的神像(凡) 1、两百年前的神像,聘请大师制作,历经岁月斑驳,已经损毁。 2、并非所有神像,都有俗神居住,但每一座神像,背后必有故事…… 3、我曾于末世斩妖除魔,但求本心,从未想过要受后人膜拜…… 果然! 张彪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重阳观,绝对与玄阳一脉有关系! 他看了看周围,又转身前往后院井旁,向下观望。 可惜的是,因常年无人使用维护,古井内早已堆满层层落叶与污泥,入口早被堵塞,想要疏通,还需费些功夫。 张彪也不在意,转身阔步离开。 他从玉京城舆图上选定此处修行,这里又恰巧与玄阳一脉有关系。 无论是缘分,还是命运。 这个地方他都必须拿到手! …… 怀贞坊,重阳观。 “贵客要来上香?” 大门外,道童望着张彪,眼中有些疑惑,但还是施了个道礼,“贵客请随我来。” 说罢,便引张彪来到大殿。 刚进大殿,张彪便愣了一下,只见殿内供奉的神像,与他所想不同,竟是一抱着孩子的女仙。 张彪有些不解,“这位尊神是……” “这位是送子娘娘。” 道童施了个道礼,满脸的讨好笑容,“我们重阳观的送子娘娘,最为灵验,贵客是想求子吗?” “求子?” 张彪看了看冷清的大殿,依旧崭新的神像,哪还猜不出因果。 没有香火,神仙也要失业…… 他微微摇头,“算了,观主何在,在下有桩买卖要与他谈。” “买卖?” 道童一听,更加激动,引着张彪来到一间静室,“贵客稍等,我这就去叫师傅。” 说罢,便匆匆离开,连茶都没上。 张彪看了看周围,心中已有数。 静室内器物老旧,和气派的昭国寺相比,简直是贫民窟,怪不得要供奉更受欢迎的送子神。 没过一会儿,外面便匆匆走来一名老道,到了门口,又缓了几口气,才推门而入。 张彪连忙起身,见这老道面容干瘦,眼神无光,别说炼气,恐怕连功夫都不入流,心中顿时失望。 灵视之眼运转,信息涌上: 玄诚(凡) 1、玉京城重阳观观主。 2、少小贫困,为求生路拜入道门,半生浑浑噩噩,道心无,善心有,收留众多孤儿,勉力维持道观。 3、道为何,贫道不懂,能把这些小家伙养活,老道便满足了…… 张彪眼中鄙夷顿时消散,恭敬拱手道:“见过道长。” “施主多礼了。” 玄诚施了个道礼,小心询问道:“听童子说,施主要与老道谈一桩买卖,不知所为何事?” 张彪也没有隐瞒,直接询问道:“丰邑坊有处废弃道观,听闻是重阳观产业,在下想买过来。” 玄诚一楞,眼中闪过一丝喜意,但还是摇头道:
相关推荐:
进击的后浪(诡异入侵)
我的师父是黄蓉(收藏全本)
练武太难,我选择爆别人功力
LOL:什么叫自爆型打野啊?
我被甩了之后睡了我弟(H)
扶顺灭清1644
何遇[校园]
和电竞大神撒个娇
玩具
日后再说(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