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潮不断_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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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怨气，觉得我扣扣索索的。” 三个儿媳妇都没说话，可从表情也能看出来，她们就是这样想的。 “以前那是真的没法子！要是家里条件能好些，谁愿意从嘴里抠？”苏奶奶语气中的无奈和心酸掩饰不住。三个儿媳妇不说话了，婆婆说的也是实在话。 “咱家这么多的小子，吃得多，很快还要娶媳妇，不节省，日子过不长久。” 听着苏奶奶絮絮叨叨的话，梁秀等人都赞许地点头。这家里日子紧巴，要不是婆婆算计得精明，只怕一年还要有两个月吃不上饭。 “娘，咱家这些吃的都是从哪儿来的？”王香花一个没忍住，问了出来。她就是个藏不住事的性格，就这两个月，都快憋死她了。苏奶奶脸色变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大儿媳妇。这事儿，当初用暴力手段压制下去了，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王香花忙低下脑袋装作忙碌的样子，压根儿不敢看婆婆。 “就是人家给你爹寄过来的。当年你爹救的小乞儿，现在是省里的大官。想着你爹早年的救命之恩，送了不少好东西和钱票来。” 梁秀疑惑，分明记得，婆婆第一次拿出东西的时候，还没人给家里寄包裹。可她也知道，婆婆要是不想说，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来。她明里暗里的，也曾经问过自家男人，可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倒是王香花是个实心眼儿的，听婆婆说了也就相信了，根本不考虑是不是真的。至于齐良英虽然也有疑惑，但她是个聪明人。不管从哪里来的，家里没少她和她的孩子们吃就行了。有些事儿，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的。一个假期，日子过得十分滋润，但苏家人有了明显的改变。饶是老苏家的孩子们做的隐秘，但还是被有心关注他们的人看到了。不是别人，正是苏小琴。苏小琴是个走惯了老苏家的，以前只要家里吃不上饭了，她就到老苏家来哭唧唧地示弱，苏奶奶心软，她总能吃到饭。虽然她每次吃的时候，都是带着怨恨，因为她吃的比不上苏小甜的好。但不能否认，能吃饱。这段时间，刘秀英心情不畅快的时候，她依然没饭吃。尤其是刘秀英最近在苏奶奶手里吃了几次亏之后，刘秀英的脾气越来越大了，苏小琴的日子更难过，三天有两天吃不饱。她不止一次地到老苏家周围转悠，想到老苏家吃饭，可都吃了闭门羹。但她却闻到了苏家饭菜和以往不同。那丝丝缕缕的香味，不是以前玉米面菜糊糊能有的。她清晰地辨别出，老苏家饭菜的味道有肉也有蛋。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她的嗅觉从小就比较敏感，尤其是面对食物的时候，更是敏感得不得了。想着老苏家的人好吃好喝的，却不让她吃，她心里那个恨啊！不敢将这些说给刘秀英听，她怕万一刘秀英来拿不到想要的，回去又要打她出气。她真是怕了。苏小琴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不敢怨怼那个总是打她的人，就将怨恨都积攒到了帮着她的人。上一次，利用了康艺叶，但康艺叶是个没出息的，不光没有让苏三叔下水，还把自己赔进去了，暂时，苏小琴也找不到可以被利用的人。但她的心思越来越阴暗，总想着要做点什么，才能让老苏家的人知道，不能这样欺负她。她索性只要一有时间就盯着苏家的几个孩子。还真让她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老苏家的几个孩子去牛棚那边，有一次，还见苏家人帮着牛棚里的人干活了，还给牛棚里的人送了吃的过去。她的日子不好过，她也不能让苏小甜的日子好过。她要看着苏小甜倒霉，最好被放在高台子上斗，被人扔烂菜叶子。想到这样的场面，苏小琴笑了，那原本在十来岁的年纪里应该清澈的眼眸中，满满都是怨怼和愤恨。对此，老苏家的人一无所知，还是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着贫寒而单纯快乐的生活。这一日，老苏家正在吃晚饭。大队长带着民兵队长、妇女主任等人来了。一行人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的，那目光中也都是不对劲，和以往时候的和蔼可亲并不一样。苏爷爷是见过世面的，能看出来这一番前来，绝对不是看望问候啥的。苏家几个儿子媳妇都站起来，苏爷爷也搁下了手中的筷子。苏长久等人的目光也扫过苏家的两张桌子，准确的说，是两张桌子上放的饭菜。第44章苏小甜一脸懵懂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下意识看看自家桌子上的饭食。玉米面掺和红薯面的软煎饼，一盘凉拌野菜，一盘子自家地里的小白菜，也是凉拌的。另外就是一盆豆腐汤，撒了一点绿油油的葱花，好看是好看，但也没啥油水。晚饭没毛病。 “不知道大队长来我家啥事儿？”苏爷爷沉着冷静地问。 “这是公社里的刘干部。刘干部，这就是苏川。” “苏川，有人到公社里举报你家搞资本主义，上级领导们让我来看看。” 刘干部看着这一桌子没有问题的饭菜，目光中有些鄙夷，但语气丝毫不见缓和。举报的那个女娃子可说了，苏川家养了好多只鸡，经常吃鸡肉吃鸡蛋。他巴儿跑这一趟，别说鸡肉了，鸡蛋都没有一点，甚至连油水都没有。苏爷爷的脸腾的一下黑了下来：“大队长，我们苏家过的啥日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大队长不好说话了，他知道，咋能不知道？苏家人口多，吃的喝的在村子里都是最差的那一拨。可问题是，公社的刘干部进门就直接让他带路，他总不能打包票，而且，就算打包票，刘干部也不会相信啊。 “大队长，说句不中听的，就我家这样还算搞资本主义，全大队除了癞子头，李寡妇这几家，谁家不是？全公社那就更多了。” 苏爷爷一句话问得十分重，大队长无言以对。他也看出来了，苏家这面饼子里连一点白面都没有，而且红薯面多玉米面少，比起村子里其他人家的饭食还要差上不少。刘干部却觉得，眼前这老头子是个顽固分子，这时候了，还敢巧言令色。等会儿要是真的搜出来一点啥，到时候让他知道知道厉害。大队长一直看着刘干部的表情，看着他面上一闪而过的狰狞，便知道，今日这事儿，没办法善了。只能查。毕竟，红心大队这两年几乎都没找出典型，公社里已经十分不满意了。这一次要是被刘干部抓到了把柄，他只怕不好过了。苏奶奶忍不住了，拍着大腿哭：“是哪个丧了良心的污蔑我们家？我们老苏家祖祖辈辈都是清清白白的贫农，八辈儿贫农！我家老头子早年还省吃俭用将家里的粮食救了不少人，就这样的人家，咋还有人污蔑？” 苏奶奶这一番话说得大队长想起来了，之前老苏家收到了包裹单，虽然不知道寄过来的都是啥东西，但听说，那包裹单是从省里寄来的。万一…… 大队长不敢想象，万一真的是大领导寄的，那他今天这样的举动…… 想到这些，大队长轻轻颤抖了一下。 “也就是例行检查，婶儿您也别生气，有人举报，我们就得来不是？”妇女主任忙就开口安抚苏奶奶。苏长久附耳给刘干部说了几句话，刘干部的眼神都变了。 “是省里的那个领导？啥名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见过包裹单，是从大院里寄出来的。” 刘干部沉吟了一下，大院里寄出来的？可能是领导寄出来的，也有可能是大院里服务的人寄出来的。 “继续查！”刘干部最终还是说出这话。一旁的苏奶奶虽然在哭，但其实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形。 “我也举报，我就举报那举报了我家的人搞分裂，搞反革命，搞污蔑。”苏奶奶立刻反唇相讥。大队长郁闷了，这算咋回事儿？难不成，红心大队这么长时间都没啥大事的局面现在维持不住了？他心里将那个去公社里举报的人骂了一百二十遍。有啥事儿，不能先给自己说一下？为啥要直接找到公社去？这下子，红心大队今年的先进大队没有了，还把人丢得满公社都是。别让他知道是谁去公社举报的，要不然，扣他的工分。刘干部被苏奶奶闹得烦躁了，呵斥道：“老婆子你不要无理取闹，要不然，让人先将你抓起来！” 苏奶奶这样闹，他越发觉得，这家有问题，当下更是加重了语气招呼一起来的人开始搜查。这时候，村子里的许多人都已经在周围闪闪烁烁地看热闹了。红心大队的人整个来说，是很团结的，这也是为什么别的地方都闹得轰轰烈烈，只有红心大队宁静的原因。听到是有人去公社告了老苏家，村子里的人便七嘴八舌地低声讨论着。说来说去，村子里的人最怀疑的就是常婆子。毕竟，近期和苏家起冲突的只有常婆子。这话不知怎么的，就让常婆子听到了。常婆子啐了一口骂道：“你们可别冤枉人，我虽然不是个啥体面人，也知道有些事儿不能做。” “去公社里举报，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着，谁还不知道谁？” “资本主义，老苏家要是能痛痛快快吃饱都是福气，有啥资本主义？” 众人听常婆子这么说，觉得也有道理。常婆子是重男轻女，说话不经过大脑，但本质上不是个坏人，这种要致人于死地的事儿，还真不是她这样的人能做出来的。 “谁说不是呢，咱们村啥时候出来这样黑心肠的东西了？” “以后说话做事，可都要防着点，要是被听到了，不知道会发生啥事儿。” 这话说出来，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了，甚至有些人悄咪咪地回家去了，根本连热闹都不敢看了。看热闹好，但要是看热闹有危险，那就不划算了，还是赶紧回家吃饭去！远远看着老苏家的苏小琴，激动的心情都快压制不住了。她的双眼闪闪发光，一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低声喃喃念叨着别人听不到的话。她激动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终于来了，终于来了，不枉她跑一趟。公社来人了，看看苏长久还怎么庇护苏家一家子人。苏长久就是个没出息的，这么好的时代，她都不知道抓住，还让这些坏人在大队里安生生活。她仔细地听苏家院子里的声音，恨不得直接冲进去帮着其他人查一查苏家。老苏家倒霉了，看苏小甜还能过什么好日子。可是，她不能去，不能去。要是去了，所有的人都知道是她去举报的。第45章老苏家院子里，刘干部带来的人已经开始翻箱倒柜。苏家所有的人都被赶到了院子里，紧张又气愤地站在一起。苏奶奶心里百转千回，家里的日子好不容易好过了一些，咋就招惹这样的祸端了？龙王爷照顾甜宝，给了那些好的，这一下子全没了，而且，说不一定还会给自己家招惹祸端。她怕了，但到底是经历了大半辈子风风雨雨的人，很快就稳定了情绪。不管这些人搜出什么，都说是当初省里的大领导寄过来的就行，难道这些人还敢去省里找领导确认？想好了退路，苏奶奶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刘干部带来的都是十分激进的年轻人，他们一个个如狼似虎地冲到老苏家各个屋子，只恨不得掘地三尺从老苏家找到一些叛国罪证一样。不要说柜子里箱子里，就连炕上的草垫子都没放过，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地方。很快，苏家就像是被土匪打劫过一样凌乱，看着辛辛苦苦经营了多年的家没有被鬼子给毁了，反而毁在这些人手中，苏爷爷气得脸色涨红，整个人摇摇欲坠，眼瞅着就要一个跟头栽倒。造孽啊，造孽啊，无端端的咋就遇到这样的事儿了？他活了大半辈子的时间，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欺负过，可这些人，有理说不清啊。之前听说，县城里有许多人家被抄了，没想到，终于到了自己家。要他是个有污点的也就算了，可是，他家八辈贫农，祖祖辈辈都与人为善，为啥要经此浩劫。苏爷爷只觉得一口腥甜涌上，却还是强硬地咽下去了。苏小甜看到爷爷的状态不好，忙就过去扶住自家爷爷，用小手在他的后背上轻轻的顺着。 “爷，别生气，别生气，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苏小甜十分焦急地低声说着，她说话的声音终究惊醒了老苏家其他人。他们顾不得心疼家里那些东西，一个个都围着苏爷爷焦急地呼唤。苏爷爷被孙女儿安抚着，情绪好了很多，但面色依旧十分难看，甚至已经从红色变成了紫色。 “我没事，我没事！”苏爷爷挣扎说道，一双眼睛瞪得越大了，似乎要仔细看看，这个家是怎么被人肆虐的。苏小甜看着担心不已，爷爷的脸色十分不好，肯定是旧疾犯了。小小人儿心里百转千回，在苦苦思索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明明她重生回来之后，许多事情都改变了，为什么家里还会遭遇这些？上辈子，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老苏家一直都是村子里体体面面的人家。但爷爷在不久之后就因为积劳成疾去世了。这一辈子，为了避免爷爷过早去世，她想方设法给爷爷补养身体，好不容易见到一点效果，难道就因为这样的事，而重蹈覆辙？想到可能会在不久之后失去爷爷，苏小甜一双大眼睛里泪水滚滚落下，只是，她只是流泪，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家里的人本来还在因为被人劫掠而愤怒生气，为苏爷爷的身体健康而担心，但当看到无声哭泣的苏小甜的时候，下意识的都以为，苏小甜被吓坏了。 “老三媳妇，你带着孩子先出去躲一躲，我看着甜宝被吓坏了。”苏奶奶本想自己带着苏小甜出去，可最终还是让梁秀这个亲娘带着孩子出去。这般时候，她要在这里陪着老头子，一起生，一起死！ “等等，有人举报你们家与牛棚里的人关系密切，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是要去通风报信。在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许出去。”刘干部直接伸手挡住了门，那眼眸之中都是得意，看得人恶心不已。苏长久也看着苏小甜小娃娃一脸苍白，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流泪，与苏奶奶的想法一样，觉得小孩子被吓坏了。想到这个孩子平日里乖巧懂事，他也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刘干部，你看看，这小孩子被吓坏了，要不，就让这娘儿两个去大门外？”他试探地问了一句。刘干部蹙眉听苏长久说完，厉声呵斥：“苏队长，你是啥身份还记得吗？你是干部，要和一切恶势力做斗争，可不能这样包庇阶级敌人！” 得，一句话，将老苏家的人划到了阶级敌人里面。苏长久不敢说话了，再说下去，这位还不知道能说出些什么难听的话呢，而且，要是这一次，老苏家出事了，以后大队里的人只怕要人人自危了。红心大队的好日子结束了，他苦心孤诣维持了这些年的好日子，就这么没了！他带着歉意地看看苏奶奶，再看看梁秀，虽然不忍心，却什么都不能说。苏家众人虽然恼火，但却无能为力，对此刘干部很得意。红心大队这个苏队长太没出息了，一点作为都没有，还说大队里一切很好。分明是没有彻查，这一次，一定要做点什么，最好将这苏队长给撤职，让自家表姐夫当队长。苏小甜这才想起来，他们家和牛棚那边牵扯确实不少，尤其是还送了一些食物过去，要是被搜查出来，只怕没啥好结果。也不知道那边是不是有准备，如果现在将东西藏起来，应该来得及，可都没人去报信。还有家里的那些钱和票证，也不知道会不会引来麻烦。等等，还有她拿来的那一大块金疙瘩，要是被搜查出来，自家就要倒霉了啊！上一辈子，红心大队在苏队长的带领之下，一直都很平静，以至于让她忘记了，在这个特殊年代里，一个不小心，就会引来大祸。苏小甜焦虑了起来，脸色越发苍白了起来，整个人开始瑟瑟发抖。她开始自责，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不小心，就不会引来今天这些麻烦。但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怎么自责，也于事无补！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逆水翻盘？信，爹带回来的那封信，或许可以救他们一家人。 “爹，你将信放在哪里了？”苏小甜扯了一下苏老三的袖子，低声问。 “信？啥信？”显然，苏老三慌乱得很，根本没想到苏小甜说的信是怎么回事。第46章不等苏小甜说清楚是什么信，就看到几个人抱着一些东西出来了。让她意外的是，她放在箱子里的那些票据和钱，以及被藏起来的金疙瘩似乎都没被找出来。第一反应，苏小甜觉得，是不是被人藏起来了？毕竟，钱和票，谁不心动！想到那些票据和钱就这样没了，苏小甜心疼，可是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既然现在都没出现，那肯定之后也不会出现了。先度过这个难关才要紧，钱和票据没了，以后再挣就行了。 “刘干部，您看看，这家还真有好东西。” 搜出这些东西的人十分得意的说道，看向刘干部的时候，满满的都是邀功。 “这也不算啥吧？”苏长久说道：“庄稼人，一年到头，就得了这么点东西……” 他的声音在看着刘干部冷厉的目光的时候，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唇边。苏家的家底子比起大队里的其他人家是殷实一点，可也不算太离谱。可这话，刘干部不让他说！ “苏队长，你要坚定无产阶级立场，这么多好东西，价值不菲，你觉得，是一个庄户人家该有的吗？白糖啊，就是我们一年到头都不见得能弄两斤，可你看看，这里就是两斤。” 刘干部看着那些东西，眼睛也闪光了。真是没想到，一个农户家里，居然日子过的这样富裕，比他家里还好。刘干部说出这话，苏小甜忍不住翻白眼了，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他们有点吃的喝的还不对了？就该苦哈哈的过日子？ “这位叔叔的意思是，庄稼人，白糖都不配吃吗？”苏小甜软糯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新中国成立了，农民当家作主了！” 她这句话似乎是十分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