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得出,也是在那之后,因着试药出了差错,大病一场,再不能言语,这些你都是晓得的。” 乔安思忖片刻,“你的意思是――” “昔昭如今的脉象是外强中干。侯爷不在身边了,她这么久的心火,不用再压抑了。” “……”乔安忧心不已,“以你的医术,能否让她平安无虞,” “我自然会尽心给她调理,只是,她情形会不会愈发严重,会严重到什么地步,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乔宸提及萧旬,“他为何还不回来找你?他在的话,我们也能提早打算,让他设法另寻良医。” “他哪里找得到比你医术更好的人?找得到的话,也不会专程请你回来照看昔昭了。说白了,能有几个人比你医术更好?”乔安心烦不已,不由得开始抱怨,“好好儿的一对儿有情人,偏生变成了苦命鸳鸯,真是……” 乔宸不免也想到了乔安与萧旬的一笔烂帐,只得出言保证,试图缓解乔安情绪,“我倾尽全力就是。” 随即,乔宸想到了叶昔昭的正色请求:“此事不要让侯爷知道。” 这份心思,乔宸怎会不理解,忍下那份心酸,又将此事告知乔安,“还是听昔昭的吧,若是对萧旬提及另寻良医之事,只说我想研制些新方子,需要与人商议。” 半晌,乔安才点一点头,“记下了。”语声已是鼻音浓重。 是因为这件事,这一日,乔安看到坐在秋千上的叶昔昭,走过去闲话片刻后问道:“付出这么多,不怕有一日得不偿失么?” “不怕。”直到今日,叶昔昭才对乔安提及她与虞绍衡成婚前后所经一切,“说起来,我做什么都应该的。” 乔安半晌都缓不过神来。她听说过叶昔昭与虞绍衡不睦长达两年之久,却是没想过,错了两年的人是叶昔昭,且所有的过错都在她身上,默默承受两年的人是虞绍衡。 叶昔昭似笑非笑地打趣:“你看,若是侯爷与你一样,我们也就不会有今时今日了。” “……”乔安没料到,叶昔昭到此时,还有心情劝说她。 “有些时候,是需要人重来一次才能挽回所有过错,因为天不遂人愿,不给你时间。而有些时候,是需要局中人吸取当下,守住眼前人,也能得到花好月圆。”叶昔昭说完这些,笑得云淡风轻,“觉得有用,我这话就说过;觉得无用,只当不曾听闻就是。” 乔安陷入了沉思。 ** 那年冬季,虞绍衡率兵大败承远王世子及其党羽,平定承远王犯上作乱的战事。 隆城总兵乔宇年奉皇命镇守漠北。 虞绍衡犒赏整顿三军,与乔宇年携手安民,期间接到圣旨,受封龙虎大将军,择期返京平乱。 久未露面的萧旬率领一支水军抵达薄暮岛,接叶昔昭去隆城小住两日。 乔安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站在海边,看着他所在的船只由远及近。等他登岸之后,慢慢的,看清了他这段时日的极度疲惫,看清了他下巴上冒出的胡子茬。 她意识到自己弯唇笑了,却是自己也不知这笑容所为何来。 萧旬到了乔安面前,对上她的笑颜,覆着薄茧的手没轻没重地揉了揉她白皙如玉的脸颊,“我已官复原职。” “……”乔安没说话,丢给他一个“这还用你废话”的眼神。 “带我去见嫂夫人。”萧旬无视一众手下,径自携了她的手前行。 乔安挣扎片刻,体力自是不及他一个大男人,也只得放弃。 转到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萧旬强势地环住她,不管不顾地俯首索吻。 他下巴上的胡子茬扎得她有些微的疼、些微的痒,他发自心底的热切焦灼让她一时恍然。 如此对待她的萧旬,是她从未想到的。 愣神这片刻,他已攻城略地,尽情汲取着她口中甘美。 身形 的同时,乔安没好气地推开了他,“混账!” 萧旬报以无辜又没心没肺的笑,继而再度握住她的手,“走吧。” “你已将我休了!”乔安没好气地指责道。 “可你并未公之于众,休书我也亲自收回了。” 乔安被气得横眉冷目,“无耻!” 萧旬笑着默认,随即告诉她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日后我只需随时传令于各地手下,不需以身涉险,只需保护你与嫂夫人,无耻的日子还长着。” 这意味着的,是不是他会就此留在薄暮岛,换句话说,是不是他就此要停留在她身边?乔安气道:“我日后还是回爹娘身边住着!” 萧旬气定神闲,“也好,我也正想要好好地与岳父岳母赔罪。” 对于这厮与往日大相径庭的态度,乔安一时间实在是招架不住,只好噤声。 ** 再见叶昔昭,萧旬觉得她无形中羸弱了几分,可是看她眼神,又只觉平静安然,全无一丝焦虑。 他关切地问道:“嫂夫人近日可好?” “还好。”叶昔昭浅浅笑着,给出的应对一如平时言语。 萧旬便又问道:“嫂夫人不晕船吧?若是身体允许,今日能否前去隆城?” 叶昔昭笑意加深,“没事,我听你安排。” 行程就这样定下来。因着萧旬而生出的别扭、尴尬,乔安是真不想随行;可是为着担心叶昔昭,还是与乔宸一起坐上船只。 当日,叶昔昭乘船上岸,又坐上轿子,由轿夫轮番抬着全速赶路,到了原来的隆城总兵府――乔宇年夫妇自然已不在府中,早些日子便已搬去了承远王封地。 当夜,叶昔昭歇在乔安的住处,敷衍地吃了些东西,便架不住困倦来袭,转到床上歇息。 睡意朦胧中,她觉出温柔 着自己脸颊的温暖的手。 她带着喜悦,募然睁开眼睛,在柔和的灯光之中,看到虞绍衡坐在床畔。 “绍衡?”她坐起来,笑着握住了他的手,“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唤醒我?” 虞绍衡已过来多时,可是他对她说:“刚过来,就把你扰醒了。” 叶昔昭对上他闪着迫人锋芒的星眸,看着他因着消瘦线条愈发锐利的轮廓,微微笑着,投入到他怀里,“这段日子,你还好么?” “不错。”虞绍衡的手先是落在她脸颊,又落在她微微 的腹部,“你呢?你和孩子还好么?” 叶昔昭唇角弯起,语声甜美,“孩子很好,我也很好。” 虞绍衡下巴摩挲着她的鬓角,“我一早就要率兵回京城……”之后,可能还要马不停蹄地赶奔西域或是南疆。 叶昔昭打断了他的话:“是好事。你抽空去看看娘,还有你岳父岳母,告诉他们我很好,过得很舒心。嗯……等孩子出生,我坐完月子,也就能回去了。” 舒心? 从何而来? 是独自面对身怀有孕夫君却在外征战的担忧,还是独自挣扎于苦难边缘时的无助凄凉,还是孩子出生后她甚至不能及时与他分享为人父母的那份欢喜? 环在她腰际的手不自主地加重了一点力道,他扬了下颚,抵着她头顶乌黑的发丝。 他在这关头,不负帝王,不负天下,独独负了她、欠了她。 他在这片刻间的心境,忽然变回了当初那个十四岁的少年。 那一年,征程中遭遇丧父之痛,他心碎,也陷入了茫然。 他不知道是该返京丁忧,还是遵循父亲遗言继续留在沙场拼杀出一条能够光耀门楣的路。 要尽孝就不能尽忠,要尽忠就不能尽孝。而且,尽孝的前提,是使得侯府的荣华在父亲那一代终结,他便是袭侯爵,也不过是空拿一份俸禄,再不可光耀门楣。 后来,是因着圣命,是意识到整个家族的繁盛没落,才让他不得不直面现实,送父亲灵柩返京入土之后,又投奔沙场。 而在今时今日,他真的真的很想放弃一切,只想做她叶昔昭的夫君,一个尽责的夫君。 可是不行。 这就等于放弃了他的前程,等于要让她与孩子都不能得到安享荣华之日,甚至于会就此成为朝廷弃子,一生再也抬不起头来。 他的女人,可以苦一时,却不能苦一世。 只是,这般 的女孩,如何独自面对那么多的孤单无助?她最需要的其实只有他,他早已看出、明白。即便是她如今变得坚韧,这一场磨折终究会成为他与她一生都难以弥补的缺憾…… 他闭了闭眼,这时才惊觉,一滴泪落下,滑过脸庞。 泪水堕入她发间之际,他抬起手,不着痕迹地拭去。 “你怎么了?”他长久的沉默,让叶昔昭不安起来,抬头相看。 他却在同时蒙住她双眼,吻住了她。 不能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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