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界线_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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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她鄙夷道：“我已经找到了满意的未来儿媳妇，这几天就会安排她和祉川见面。冯小姐，女孩子要自尊自爱，想必你明白我的意思。” 冯漾漾不甘心地扯出一抹笑，说：“阿姨说的哪里话，顾大哥不过看我可怜让我在这里养病，您想多了。” “这样最好。”顾母高傲地起身离开：“希望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顾母走后，冯漾漾关了门，眼里装满不服，把嘴唇都咬破了，心生怨怼。天黑了。林甘棠和温晏清吃完饭，上车出发去坐摩天轮。林甘棠两辈子都没坐过，顾祉川说它无聊，自己和朋友去的话又差了点意思，所以现在的她很期待的。温晏清却在看她手里装着东西的俩手提袋。林甘棠发现了，说：“给我哥买了点东西。” 林召南身形和他差不多，所以是拿他的尺寸做参考吗？温晏清嗯了声，有点失望。一路顺畅，到了目的地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还要过一段马路。红路灯前他俩肩并肩站着，一动，就碰到她细腻的手背。温晏清微微垂下眼睑，心跳的节奏错乱了，慢慢地、试探地，想去牵她。红灯转绿，林甘棠迈了出去，回头看他：“走呀。” 温晏清手轻握成拳，笑了笑：“好。” 夜晚的摩天轮亮着蓝色的光，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矗立在元水江前。坐在观光舱里，摩天轮在缓缓转动，上升。在最高点，林甘棠看到了横卧在元水江上的长长大桥，看到了像巨龙穿行在大地的川流不息的马路，看到了万家璀璨的灯火。 “很美啊。”林甘棠俯视地面，感叹。温晏清在看她，目光缱绻，款款的深情比夜色还浓郁：“嗯，是很美。” 玻璃座舱里，没有亲吻，没有承诺，但温晏清的心，前所未有的柔软。 “这里能看得到你家吗？”林甘棠回头，问他。温晏清指向东方：“在那边，要去坐坐吗？” “还是下次吧，很晚了。” 温晏清把林甘棠送回家，停在别墅门前。林甘棠下了车才想起差点忘了帮他买的衣服，赶紧把手里其中一个袋子递给他：“给你的，不合身要告诉我哦。” 说完挥挥手，愉悦地进了门。客厅里没人，林甘棠直接回到房间。叶秋秋看到她朋友圈最新发的摩天轮的照片，打来了电话。 “哟哟哟，和谁一起约会呢？”叶秋秋在电话里揶揄。林甘棠放下购物袋，舒服地躺在床上：“还能有谁，你现在说话的语气，怪里怪气像故事里的巫婆。” “滚！”叶秋秋笑骂她：“你俩进度挺快啊，亲了吧？” “嗯？”林甘棠：“我就好奇去坐坐，上面风景还不错。” 叶秋秋：“……” 温晏清回到了家。家里黑漆漆的，安静得不像话，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着，有点冷清。此时温任东的电话打进来。温晏清只看了眼，把它按断。那边似乎也放弃了，手机没再亮起。温晏清知道温任东想说什么，无非是想让他回温家坐坐，或者吃个饭，弥补下当年缺失的父子情。温晏清觉得没必要。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他没有证据证明周曼白指使了那场车祸，把她送入牢中。当初答应回到温家他提出条件，其中之一便是温任东必须离婚，周曼白永远不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然而那又怎样。他的母亲方辛死了，周曼白还活着。温晏清走到阳台，眺望远方的摩天轮，那样灿烂浪漫的光芒，心里滋生的阴暗情绪逐渐消散。没关系，他还有林甘棠。温晏清打开林甘棠送给他的东西，忍不住轻轻笑了。小骗子，根本没有什么小内内。夏天的尾巴过去，立秋了。关于开店的事情林甘棠已经有了计划。 C城的经济发达，各行各业能赚钱的都有人做，甚至趋向于饱和。林甘棠在晚餐时跟林父说起这件事。林父说：“现在你们年轻女孩子，读书时候不都期待着等有钱了开一家花店、烘焙店或者咖啡店？” 林甘棠摇头：“这些店装修贵，租金高，单品价低，亦非刚需品，都是赔钱买教训的。” 林父一听就知道她认真做过功课，十分欣慰。 “家里有钱，再怎样你也亏不了多少，主要是你心里喜欢。”说到这些，林父怀念道：“当初你妈一直想开家书店，但那会没钱，家里条件一般，没敢开。后来赚到钱了，你妈又生病了，你妈妈一直觉得挺遗憾的。” “现在电子书和电子商务的冲击，除非像大型连锁书店那样的能得到资本的青睐，私人经营的独立书店基本亏损。”林父说。林甘棠认同，却说：“但商业成功不是衡量书店好坏的唯一标准。” “你说的对。”林父赞赏地点头，语重深长道：“书店不赚钱，但家里不缺钱，甘棠，你可以选择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林甘棠内心深受触动。敢在现在开书店做赔本买卖的，可能在别人眼里就是在做傻事。但在很多年前，它曾充满着文艺理想的光环。母亲想做却没做的事情，也许她这个做女儿的，能为她圆了这份遗憾。定下目标，林甘棠打算去附近书城转转，参考一下别人的规模和经营模式。林父一如既往地表示支持，担心她没这方面的经验，派助理跟她一起去看。第二天林甘棠便准备起来了。现在很多人说逛街，其实逛的都是商场，但商场的租金十分感人。开店要看重人流量和选定消费人群，转了一遍，刘助理说：“这一带的书店一般只经营书籍，附带销售周边文具之类，大点的书城，还会不定时举办读书交流会，吸引潜在顾客。” “大多的书店运营似乎都是这样。”林甘棠说。 “没错，早些年还有书店与学校合作指定购买教辅的，有人赚取私利，已经被明令禁止，这些路子都行不通的。” 林甘棠认同：“虽然书店经营创收不易，但也不能走歪路。” 林甘棠和刘助理在交流着。马路对面停着一辆车，顾祉川在车里，透过车窗，看到了穿着浅色休闲西装裤和白衣的林甘棠。她的卷翘的头发高高扎起，露出纤细白净的脖颈，神态专注，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这样的林甘棠，比以往站在厨房里笑盈盈地问他要不要喝汤的模样，猝不及防地、令人心动。顾祉川眸色深了深。上次带顾母去嘉林景苑的司机被换掉了，助理冯晋暂时当他的司机。汽车还未启动，顺着顾祉川的目光，冯晋也看到了林甘棠，说：“林小姐身边的男人是林明卓先生身边助理。”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林甘棠来这里逛街还可以理解，但两人明显在谈事的样子。冯晋想了想：“这边有很多待租的铺面，不知他们是不是在谈论这方面的事情？” 顾祉川看见林甘棠走了，收回视线：“回公司。” 一连忙了两日的林甘棠终于得空停下来了。这天，林召南和江桐童拍好婚纱照回来，亲亲密密撒狗粮的样子，林甘棠蓦地想到之前让温晏清带礼上门的事。林甘棠直接打了电话过去。那边接通了，让她等一会，随后听到他脚步声，停下时抱歉地说：“刚才在开会。” 觉得抱歉的人瞬间变成林甘棠了：“打扰到你了啊……” “没事，会议已经快要结束了，易谦在里面记录一下就行。”温晏清在电话里柔声问：“有什么事情吗？” “啊，我就想问问，之前不是说好先告诉我爸我俩的事吗？” 温晏清笑了笑：“不着急，礼物已经在准备了。” “你是准备建一栋楼吗要准备这么久？”林甘棠吐槽了句，问：“那我要不要去趟你爸那里？” “不用。”温晏清笑得比刚才更开心了：“这么着急见家长，你想跟我结婚了？” 林甘棠：“呸！我才开始谈恋爱。” 温晏清开怀地笑。林甘棠觉得温晏清这件事做得有点拖沓，不像他的风格。但随后明白了，他一直喜欢她，这段关系上他总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林甘棠想发个朋友圈公之于众，翻遍了手机相册居然没有一张他们两人的合照。林甘棠叹气，怪不得他如此没有安全感，她做得远远不够。拿回不久的袖扣就在抽屉里放着，林甘棠刚想再打电话过去，忆起他说在开会，转而发了条信息：[今晚加班吗？] 收到消息的温晏清看了看工作安排，回复：[可能会晚点。] [那你要忙到几点啊？] 温晏清眉目放柔了：[七点吧，我去找你好不好？] 林甘棠回了一个大大的OK。林甘棠一闲下来，就想起被她忽略了好多天的小姐妹，戳开微信骚扰林秋秋。（图片）（图片）（图片），一连发了三张小狸花吃饭玩耍睡觉觉的萌照。果然叶秋秋瞬间嚎了起来：[可可爱爱！想撸！] 林甘棠：[上班时间，你在摸鱼？] 叶秋秋：[忙完了，等到点吃饭，前几天你干什么去了？] 林甘棠：[准备开家书店，在想有什么法子提高关注吸引顾客，还要去选址，过段时间估计忙装修。] 叶秋秋：[温晏清真可怜，好不容易确定关系，女朋友转身去搞事业。] [哪有，我们每天都有聊天啊。]林甘棠干脆甩了张聊天记录过去：[难道天天腻在一起才叫谈恋爱吗？] 那边的叶秋秋估计在看截图，好一会才回复了个一言难尽的：[……] [真是为难温晏清了，不瞒你说，摩天轮看风景那事，我当时就想飞过去给你一拳。] 林甘棠：[？] 叶秋秋在想，怪不得林甘棠敢把聊天记录往她这发，你瞧瞧这像恋爱中的对话方式吗？叶秋秋恨铁不成钢：[“今晚加班吗？”好歹你往前面加句“亲爱的想你了”！] [“忙到几点？”啊呸！你管他忙到几点，你不会直接过去找他吗？] [“OK”？还OK滚犊子吧你！现在某宝客服都知道回一句“好的爱你么么哒”！] 林甘棠：[咦~你和你老公谈恋爱时候说话都这么恶心吗？你好凶（瑟瑟发抖.jpg）。] 叶秋秋把她拉黑了，气的。林甘棠再发送消息，界面显示红红的感叹号。林甘棠：“……” 情感导师被气走了，估计是她错得太离谱？林甘棠深深检讨。虽然不应该拿顾祉川出来比较，但反省一下，对于温晏清，她确实没有当初追求顾祉川时所表现的那么热烈、主动。所以是她仗着温晏清对她的感情，有恃无恐。微信被拉黑了，林甘棠打开手机短信功能，发了句：“一言惊醒梦中人，等你来C市我请你吃大餐。” 情感导师发来回复：“不用等，穷逼想吃秋天的第一只大闸蟹，邮寄，谢谢。” 林甘棠乐了。她打开温晏清的微信，没有犹豫：[下班时间我过去找你吧，送你个小礼物。] 然后发了张俏皮的小兔子飞吻表情包。在看手机的温晏清看着上面那个mua~~，一愣一愣的。差不过时间，林甘棠让张姨提前做好晚饭，装了份在保温盒里。 “小姐要带给朋友吗？”张姨实在好奇，问了问。林甘棠比了一个“嘘”，指指保温盒上的小爱心，朝她眨了眨眼。张姨反应慢半拍，等到林甘棠离开了，才想明白。 “！”她们小姐谈恋爱了？！盛方集团。林甘棠走进来。前台圆脸的姑娘微笑地看向她，准备招呼，结果看她站在边角，打了个电话。 “这位女士，是过来找人的吗？”前台微笑着，来这边的多半是客户，她礼貌而周到地说：“您可以先在这边坐坐。” 林甘棠点头：“谢谢。” 前台正琢磨着这位姑娘真好看不知道她找谁，结果看见下来的居然是他们总裁，神色亲近地把人带上去了。不是易特助，也不是秘书办其他同事，接人的是温总裁！！前台：“！！”八卦！必须八卦起来！林甘棠第一次进温晏清的办公室。和林召南办公室里干练的现代风不一样，也和顾祉川那边黑白灰冷感的线条不同，这里每一处用的是雅致高档的北欧简约风。盛方集团的外国客户不少，所以更趋向于国际化的办公环境。 “张姨做的饭，我带了份给你，等你饿了吃吧。”林甘棠笑着把保温盒给他：“我会做面，但是面条带过来会坨。” 温晏清看着她，突然有想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他想亲吻她，想把她带回自己家里，想带她去母亲的墓前。但他知道不能。他不能心急，不能惊吓到她，不能把好不容易和她在一起的机会打碎。林甘棠拿出袖扣：“上次你送的小仓鼠我很喜欢，所以也给你找了个礼物。” 她把礼物塞进他手里，有点小得意：“你一直穿西装，用得上，别的我不太懂，但这个肯定没挑错。” 温晏清看着那细腻的手，和她笑盈盈的双眼，喉结滚动了下。 “我很喜欢。”他说。林甘棠乐了，拍了他一下：“你都还没看呢！” 温晏清也跟着笑了。温晏清加班的时候，林甘棠没回去，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期间易谦进来一趟，给她端了咖啡，然后秘书办里年轻的王秘书来过一次，总裁一眼没看，反倒放下小蛋糕盯着她，兴奋得脸蛋红扑扑的，眼睛迸发出晶亮。一度把林甘棠弄得莫名其妙。秘书群里。 [确定了，是林小姐！] [林氏公司的那个林小姐？] [总裁明恋的那个林小姐？！] [嗷！是那个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是那个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要锲而不舍！] [要相信爱情！] [易特助：你们好像很激动？] [易特助：告诉你们一个更激动人心的消息，S城的项目下来了，加班。] 群里一片鬼哭狼嚎。七点多的时候，天黑透了。温晏清从文件中抬头，看到林甘棠腿上放着打开的杂志，在玩着手机。 “时间还早，要出去走走吗？”温晏清问。林甘棠关掉游戏：“去哪里？” “江滨公园正在举办灯光节，有没有兴趣看一看？” 公园里，观灯的人络绎不绝。林甘棠踮起脚尖往里望了下，便看到式样繁多的灯，美观新颖又别致。人头涌动，林甘棠避让了下兴奋得窜起的小孩子，然后右手被牵住了。温晏清牵着她。他的掌心很暖。林甘棠看到他假装无事地望着远方打向天空的七彩射灯，感觉到他微微颤了颤的手掌。林甘棠轻笑出声，惹得温晏清低头看她。灯映在他脸上，不知是灯光的颜色，还是他偷偷红了脸。林甘棠随即挽住他的手臂，亲密地挨着他：“里面的灯好多，我们去看看。” 温晏清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像毒，勾得他要上瘾、沉沦。今晚，是他见过最美的灯光。夜深了，人群散尽。温晏清把她送回家中。林甘棠洗完澡躺在床上，想起灯光下他温柔的笑，忍不住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然后拿出手机，发了张两人手牵手的照片。林甘棠把手机调静音睡了，没留意到手机里弹出的一条又一条的评论。张蓉倾：谈恋爱啦？作为闺蜜的我竟然不是第一个知道！贝贝：是谁是谁他是谁？？？徐冰希回复贝贝：只有我觉得男人的手和他手上的表有点眼熟吗？好像在哪里见过。贝贝回复徐冰希：你快想想！车沁：恭喜甘棠姐。甘明璐：祉川看到要难受了吧？贝贝回复甘明璐：你有毛病？顾祉川他妈都给他相看了，没准人家那边早定下了，阴阳大师请停止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