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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都给了我,自己鲜少动筷。” “她当初是可以不离席的。”林沫儿看着苏悯,抿了抿唇, 神情有些难过, 有些悲哀, “是我求她陪我去净房,才让她不得不对西平郡王世子动手。” 在这方面,西平郡王世子是有前科的。他曾经看上了一位良家女子,求爱不成便在公众场合大肆宣扬自己与那女子之间的“风流韵事”,就为了败坏那名女子的名声,让她走投无路不得不给他做妾。但那女子性烈,宁死不从,上吊自杀未果,没过多久便在父母的安排下远嫁他乡,远离了京城。 “因为夫人当时从宫中回来时特意提到了林小姐,我便前往许府取证。”殷泽上前一步,将自己查到的线索一一道来。 “可以肯定的是,西平郡王世子当初对宴席家眷图谋不轨,但动机其实并不明朗。因为我在调查过程中发现,郡王世子在当天入宫前曾与林大人发生了口角。” 林侍郎品性刚直,曾多次弹劾品行不端的西平郡世子,而林侍郎唯一的弱点便是自己的妻女,他子嗣艰难,因此极其娇宠唯一的女儿。 “西平郡王府的贴身侍从也交代了全部,西平郡世子当初也的确对林侍郎之女动过报复的心思,因此并不能肯定他当时的动机出自于谁。” 殷泽没有说的是,他在此之前已经将林沫儿在上辈子惨死之事禀告了齐国君,无论方知欢是否怂恿郡世子,当天宴席都会出事。 “然而案件归根结底就是因为郡世子逾距的行为,如果他不擅闯女子净房,那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殷泽条理清晰地辩驳道,“所以,我认为将此事定义为谋杀是不对的。无论夫人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其本质都是为了‘自保’,若是这种性质的案件,必须就事而论,不对吗?” 苏悯沉默,没有开口说话。京兆尹的目光在相对而立的两人身上徘徊,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瞥向了后方:“陛下,您看……?” 案情的复杂程度显然不是京兆尹可以决断的了,长久的沉寂之后,屏风后头终于传来了齐国君的叹息。 “柳氏。” “是。”望凝青走上前,行礼,垂首恭听。 “事情的前因后果,朕已经清楚了。”齐国君的声音温淡,听不出偏向以及喜怒。但是所有人的心情都仿佛被搅浑的湖水,盘旋的砂砾一点点地沉进了湖底。 “你——”齐国君的话语微微一顿,他将要决定这件事情会被高高提起、重重放下,还是轻描淡写、既往不咎。 砍头的铡刀横在了颈间,望凝青的神情却依旧是平静的。 或许等待了一个短暂的吐息,又或许不是,轻飘飘的话语带着沉甸甸的分量,稳稳地落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你受苦了。” 是啊,你受苦了。 卫朱曦眼眶一红,禁不住热泪盈眶。她别过头去擦拭自己眼角的泪水,不想在外人面前显得那般狼狈而又悲伤。 或许只有身为女子的她才能感同身受,无论柳袅袅如何强大,这个世道都苛待于她。 寻求真爱的未婚夫没有想过她的处境,熏心的郡王世子想让她零落于泥,曾经名满华京的柳大小姐如今因多年无子、丈夫无妾而被酸儒指责善妒不贤。 她一路走来,荆棘遍地,每一步都是这个世道中的女子难以跨越的坎坷与艰辛。 甚至有时候,为难女人的不止是男人,还有同为女人的另一群人。 ——在无数相同的声音中,想要跳出这个怪圈需要多大的勇气? “人生在世,女子总有诸多不易之处,但你心性坚韧,令人钦服。” 齐国君也见证过许多女子的悲剧,他很清楚柳袅袅曾在鬼门关外徘徊了多少次,也很清楚那些看似被她轻易跨越的苦难之下埋藏着多少森然的白骨。 “正如苏悯所说,人命大如天,朕不赞同用杀人来解决问题,所以朕同样不赞同儒生口中的‘以死以示贞烈’。这么做固然令人钦佩,却也很是可悲。” “身为齐国百姓,身为朕的子民,除了家国与大义,没有什么值得他们付诸性命。” 齐国君说得很慢,君王言出法随,每一句话都将被世人奉为金科玉律。他知道自己这番话说出口或许会被许多读死书的酸儒口诛笔伐,但他不愿再沉默下去。 “柳氏,朕在殷卿和公主的口中听过你的故事,华阳向来骄纵任性,因是朕之长女,所以最是骄傲不过,但即便是她,仍旧对你推崇不已。” “朕知道你虽声名不显,却为齐国做了许多。你第一个发现了青城稻,收集了稻种,帮扶了邱家,还帮助公主制定了扶夷的多种计划。” “不仅如此,朕知道你自少年时代便长于情报以及武技,你对京城大街小巷发生的事情掌控得巨细无靡,辅佐过殷卿破获数起案件,为公主创立了铁绣衣……” 齐国君将望凝青的功绩娓娓道来,显然已经将她查了个彻底:“你之才能着实令人难以望其项背,又兼之心性过人,当真文能经国治世,武能定国安邦。” “让陛下见笑了。”望凝青顶着周围满含惊叹的目光以及来自父母兄长的刺人的视线,很想反驳,却又不能,暗自决定事后要将卫朱曦打一顿。 “你这样的奇才,说什么‘憾而生为女子’之类的言语都是辱没了你,因为你已经做到了许多男子都做不到的事。” 齐国君夸完了望凝青,复又沉默:“所以,朕以为,你之一生都在与苦难相抗,归根究底是这个国家的律法保护不了你。” “陛下!”上至华阳公主下至旁观的乞儿,在这一刻都不约而同地跪下,为这句话中的深意感到动容无比。 “此案,押后再议。”齐国君端庄威严的声音传出,他沉下语气,“召集朝堂百官,改立宪法,制定条律,将情理分说个明白,再行论断!” “朕不奢求天下大同,但这世间绝无受害者反要以命相抵的道理!” 卫朱曦只觉得心口一烫,一股热意涌上天灵,令她不由得大声喊道:“父皇圣明!” “陛下圣明!”周遭的百姓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匍匐于地,三呼万岁。 君主立宪,那是将要轰动整个天下的大事,即便是大字不识的平民百姓,也隐隐意识到天要变了。 改立宪法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当真如齐国君所言,那不知多少钻律法空子的达官贵人将要落马,又有多少满纸血泪的冤情得以沉冤得雪。 然而百姓并不知道立法之后随之而来的腥风血雨,他们只是欢呼着,雀跃着。毕竟谁不希望活在一个更美好的世上? 涅槃而生的华阳公主破涕而笑,像个终于得偿所愿的孩子;林沫儿低呼,一把抱住了自己的丈夫,两人抚摸着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儿,为他的将来感到欣悦。 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中,只有仓皇失措的方知欢与满心懵然的望凝青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齐国君从屏风后转出,亲手将望凝青从地上搀扶而起,已有岁月沧桑烙印的面容尽是慈爱与难言的痛心。 “苏卿。”齐国君转向一旁的苏悯,“先前华阳胡闹,不识大体,你道是有人在暗中助你,这才令你逃过一劫。你求朕寻查恩人,朕已查明了前因,是柳夫人阻止了华阳胡作非为。她认为你能将她送上刑台,日后便也同样能将西平郡王世子那样的罪人送上刑台。” 苏悯猛然抬头,一直沉着冷静的眸子里似是泛起了涟漪,仿佛对此感到难以置信:“她……” “‘大道显明,有能臣如此,这不是好事?’”齐国君欣慰地笑了笑,却又感到了酸楚,“华阳向朕哭诉之时,朕便在那时生出了决意。” “柳夫人一生饱尝苦难,行善作恶皆不是为了自己。她怀揣着那样的苦衷踽踽独行,为的不过是做一道劈开浑噩世间的雷霆。” 苏悯肃然而立,动容道:“竟是如此。无怪乎柳夫人会留下软绸这样明显的罪证,下官一直对此感到奇怪,以夫人行事手段之缜密,断然不可能留下这样话柄。” 说罢,苏悯深吸一口气,他敛袖作揖,朝着望凝青重重一拜。 “苏某谢过夫人救命之恩,夫人对苏某之厚望,苏某必定铭感五内,谨记于心。” 望凝青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 纵使她心中有千言万语,此时也是有口难辩。所有人都坚信她深有苦衷,就连对方的状师都叛变了阵营。 但是没有啊,真的没有啊——她真的,没.有.苦.衷.啊! 第210章 明媒正娶妻 押后再议其实并没有既往不咎的意思, 毕竟西平郡王世子再如何不堪,他当时的身份也是血脉正统的皇室宗亲。 但是方知欢知道,一旦柳袅袅杀人之事被定义为正当防卫, 那她的所有冤屈陈词都将化为飞灰, 等到大公主和殷泽秋后算账,她将沦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我是有苦衷的,我真的是有苦衷的。”方知欢紧攥着殷唯的衣袖,惨然落泪, “阿唯, 你信我,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被方知欢视作最后救命稻草的殷唯缓缓转过身, 细瘦的眉眼, 微黑的脸颊上已有了岁月的痕迹。 时隔多年, 昔日稚嫩骄纵的少年郎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蜕变成了饱经风霜的沙场战将, 但他看着方知欢的眼神一如既往。 看着那样的眼神,方知欢不知为何感到一阵近乎灭顶的恐慌, 曾经对她好的人都离她而去, 殷唯也会这样吗? “知欢。”他轻声唤她,语气平和而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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