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坑都有她半人高了,坑底下还是泥土,一点魔纹的踪影都看不到。 罗薇把抄网反过来,用力插进了土里,抄网没入土中二十多厘米深,再往下压,还能没进去一点。 难道这个深度还不够?学院把刻绘魔法阵的大石板藏在了几十米深的地下? 罗薇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杵着抄网呆立在泥坑旁边。 魔纹刻绘必须有载体,要么是石板,要么是铁片,总之是一块完整的且不容易腐烂的硬物。 如果真的藏了那么深,那学院后期是盖了多厚的土? 藏这么深,坦普尔教授怎么检修魔纹? 罗薇忽然反应过来,对啊,魔纹怎么可能藏在地下! 学院每学期都要检修魔纹,难道每学期都要沿着围墙挖一遍土吗,魔纹肯定是刻在容易摸到的地方啊! 莫非是围墙? 她抬头仔细观察墙面,可围墙是用石砖和泥土砌起来的,上面有痕迹也会很明显,要是有她不可能现在才发现。 到底是在哪里? 罗薇皱着眉拔出抄网,想了想,她又顺着围墙走了一段路,一直走到学院东边跑马场的山坡上才停下。 学院地势东高西低,站在这里,学院的景色一览无余。 昏暗的月光下,交错的青石小道和高耸的尖顶教堂失去了诸多细节,反而更能让人将注意力集中在它们的整体布局和形状上。 大大小小的道路通往学院各个方向,每一座建筑都是路线的一个节点,广场、小教堂、图书馆、学院餐厅、浪漫的蔷薇城堡、厚重的男生寝楼……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些建筑离学院正中心的主教堂的距离都差不多,彼此相隔的长度也一模一样。 如果把它们用一条线连起来,刚好就能围成一个圆圈。 罗薇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圆环,圆环中心是魔力的注入点,周围的小路抽象成粗细不一的线条,在圆环内穿行蜿蜒。 一个简陋的魔纹图案渐渐浮现了出来,罗薇还没来得及激动,脑海中的魔纹轰的一声炸破,她捂着刺痛的头蹲了下来。 第180章 它带来了更亮的一抹光 过了十几分钟,罗薇才抬起头,温热的液体从眼睛鼻孔里流出,这是她第二次七窍流血了。 手上和衣服上全是泥土,她也不敢用手去擦,不知道五官内部破了多少根毛细血管,怕弄进去了细菌会感染。 幸好不是脑溢血,这个时代的开颅手术可不兴做啊,医生们都只会开,不会关。 罗薇撑着抄网杆站起来,单薄的身躯在寒风里摇摇欲坠。 级别太高的魔法阵连在脑子里想一下框架都会被反噬,她想拆解还必须先把自己骗过去。 如果是上一世的她,在不知道什么是魔纹的情况下或许还能轻轻松松地记下魔纹图案,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再想回到白纸一样的状态就难了。 难归难,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俗话说,久病自成医,上一世她做了那么多次心理治疗,穿来之前都快成半个心理医生了,不说给自己催眠,浅浅下个心理暗示还是没问题。 罗薇努力说服自己,学校平面图就是一幅普普通通的地图,没有任何特殊性,她记下它只是为了剩下二十八天的巡逻更方便。 一想到还要熬二十八个夜晚,根本不用下心理暗示,她的大脑就自动排除了复杂的内容,只剩呆滞和疲惫。 这种苦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罗薇一脸沧桑地拄着抄网棍儿,慢腾腾地挪下了山坡。 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她还得再去巡逻一遍警戒线,巡逻完去正门打个卡,就能回宿舍了。 学院大门在跑马场的正西边,绕着围墙走过去太慢,罗薇选择了横穿学院。 一月二十二日,今晚的月光还算明亮。 石砖小路在月光下泛着白,道路两旁的枯草上也凝结了一层白霜。 一抹晃动的光影投在了草坪上,罗薇抬头望去,教堂阁楼的小窗边似乎亮着一支蜡烛,窗户没关紧,风把火苗吹得摇摇晃晃。 不知不觉,她竟然已经走到了主教堂。 这么晚了,谁还在楼上? 风忽然变大,吹得楼上窗扉洞开,微弱的火光顿时熄灭,阁楼又回到了黑暗之中。 罗薇仰着头,漆黑的瞳孔微微放大。 风明明还在吹,朝内打开的两扇窗扉却在她眼前缓缓合上。 在窗扉中间的黑色缝隙里,她好像看到了两点微弱的蓝光,还有一双黑色的手,像人,又像是某种灵长类动物。 就在窗户关紧的那一刹那,罗薇察觉到了空气中波动的暗元素。 黑魔法师? 还是有暗元素亲和力的学生? 罗薇看了看天色,月亮还挂在天空上,耽误个几分钟应该没问题。 她轻轻搁下抄网,走近教堂外墙,伸手摸了摸坚硬粗糙的墙壁。 哥特式建筑的外墙多装饰物,花窗棱柱和浮雕遍布墙身,处处都有可供人站立或抓扶的支架。 罗薇挽起袖子,手脚并用地开始往上爬。 上辈子攀岩,这辈子爬墙,她只用了三分钟就爬到了那扇窗户的下方。 爬上去她才发现,这扇窗里面并不是阁楼,而是教堂顶部的侧廊,所以才有可以打开的狭窄柳叶刀窗。 透过窗上镶嵌的琉璃片往里看,还能看到一条昏暗的走廊,走廊的另一头黑得像一团墨,就算藏了人也看不见。 罗薇不敢惊动里面的人,在窗边观望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心里有些失望。 她正打算原路返回,刚低下头,只听见“嘎吱”一声,面前的窗户突然从里面拉开,一颗黑漆漆的头从中间冒了出来。 无声的尖啸在她耳朵边炸开,罗薇猛一抬头,看到两簇幽蓝的鬼火,吓得心跳都差点骤停了。 她还没看清对方的脸呢,对方就飞速后退逃回了走廊深处,留下了一串惊恐的尖叫声。 罗薇手脚一松,差点从墙上跌落。 怪物?可怕? 到底是谁吓到了谁啊! 她扒着窗框往里探了探头,窗户打开后里面的光线亮了一点,隐隐约约能看见躲在侧廊尽头抖如筛糠的黑色影团。 一只亡灵,居然害怕人! 罗薇用掏出魔法棒点燃一朵大大的火苗,往里面照了照:“你是谁,为什么躲在这里?” 亡灵颤抖了一下,捂着眼睛的手指分开一条缝,露出两缕幽蓝的光。 “我们学院?”罗薇奇怪地打量着他,“你是学院里的什么人?” 亡灵似乎从她的声音里听了出来,她并不是什么怪物,身体颤抖的弧度小了一点。 罗薇实话实说:“我不是怪物,我是这里的学生。” 亡灵放下漆黑的手掌,语气里夹杂着几分严肃。 “我在巡逻警戒线,并没有打扮,也没有违反校规,”罗薇紧紧盯着他,“该你回答了,你是什么人。” 亡灵沉默了半晌,转过身背对着她。 “亡灵有什么好怕的,活着的时候不也跟我一样是个人?”罗薇的目光落在他弯曲的脊背上,“现在可以说了吗,你是谁?” 亡灵肩膀动了动,后背却弯曲得更厉害了。 就在罗薇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开了口。 罗薇点点头:“渥兹华斯,傀儡师,我记住了。” “我叫罗薇,是初级部的魔法学徒。”罗薇看他的腰都快弯到地上去了,收回视线道,“我还要去巡逻警戒线,再见,渥兹华斯。” 窗边传来一阵布料摩挲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渥兹华斯转过身,那道纤细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他飘到窗边,看着少女的背影远去,漆黑地手掌摸上窗台,从右手边的角落里摸出了一根短短的蜡烛。 这支蜡烛是别人用剩丢弃在楼下的,他看见后就捡了上来,原本只是想点燃看一看光。 没想到,它带来了更亮的一抹光。 另一边。 罗薇都快走到学院广场了才想起来,她脸上的血迹还没擦! “……” 怪不得,渥兹华斯吓成那样。 但是,就算她脸上有血,看起来也不至于像个怪物吧? 这只亡灵眼神不好,真该去看看眼科了。 罗薇抠了抠脸上的干掉的血泪,挺直后背踏上了广场。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句话果然没说错。 看看渥兹华斯,刚刚尴尬得头都差点埋到地上去了。 真神奇啊,作为一只亡灵,他的情绪居然那么丰富,不像帕特里克,每次跟她说话时声音里都有一股行将就木的疲倦感。 难道是因为职业的原因? 傀儡师原本是炼金术士的一个分支,在一千多年前炼金术还没有没落的时候,傀儡师的地位是不比魔导师低的。 当时有很多炼金术士都会炼制替身人偶,他们痴迷于给自己制造“分身”,想让替身人偶完成自己不敢做或者做不到的事。 可人偶终究只是人偶,不会思考也不会说话,根本成不了“替身”,还需要傀儡师操纵才能动。 后来有一位傀儡师萌生出了一个邪恶的想法,他要用活人炼制出一具不老不死、能思考能说话的傀儡,为了达到目的,他残忍地杀害了许多无辜人。 从那以后,傀儡术就被打成了黑魔法,傀儡师这个职业也渐渐从大陆上消失,现在的炼金术就只剩炼器这么一个发展方向了。 言归正传,傀儡师因为长期与人偶共处,心理上比较孤独,经常自言自语,幻想人偶能跟自己对话,所以内心情感丰富,心思也比较细腻。 大多数傀儡师都不擅长跟人沟通,他们逃避社交,性格孤僻阴郁,看起来高冷淡漠,实则内心滚烫,点火便燃。 最后一圈巡逻完毕,罗薇赶在天亮前回到宿舍,打了盆水用来洗脸。 洗脸前她还照了照镜子,看到镜子的一瞬间,她的手都在颤抖。 镜子里那个蓬头垢面、满脸血糊的妖怪是谁? 哦,原来是她自己。 罗薇呜咽一声,丢开镜子一头扎进了水盆里,以后再也不去主教堂了! 她以为的自己:眼睛下方挂着两滴血泪,嘴唇殷红,发丝凌乱,虽然狼狈但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美感。 镜子里的自己:两行长长的血泪从内眼角流出,鼻孔下的鼻血顺着嘴唇流成了八字胡,两边嘴角渗出的血打湿了整个下巴。 更别提她头上身上全是泥,连指甲缝里都塞满了泥土,活像自己刨坟跑出来的腐烂丧尸。 这样的形象,她不能接受! 受到的刺激太大,一连三四天,罗薇晚上巡逻的时候都避开了主教堂的侧面,专门挑着边边走。 她怕自己又遇到渥兹华斯,然后被对方问,为什么她今天长变了样。 她怎么回答,难道要说她洗干净了脸吗? 而且熬了五六天的夜,她脸上的黑眼圈也越来越明显了,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白天一看到阳光就睁不开眼,像只吸血鬼。 像这种状态,比她那天晚上血糊隆咚的样子强不到哪儿去。 要不是为了查渥兹华斯的身份,她连学生会办公室都不想去,毕竟学生会办公室的位置就在主教堂的东侧翼楼。 除了她抓学分的那个晚上,学生会办公室里都很安静。 托拜厄斯教授的猫头鹰有时候会在桌上打盹儿,有时候会飞到校外去抓田鼠,它值不值班得看心情。 它去抓田鼠的时候,就是罗薇偷偷翻阅学院资料的时候。 学生会的档案室里堆积了很多废旧的莎草纸和羊皮卷,上面记录了学院历届师生和杂务人员的信息。 渥兹华斯说了一句“我们学院”,这证明他曾经也在这里待过,那么档案室里肯定能找到他的名字,如果他没撒谎的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苍老,死的时候应该还很年轻,但他现在的模样却有些奇怪。 一般情况下,有尸骨的亡灵会附着在尸骨上,没有尸骨的亡灵会保留生前的样子。 渥兹华斯的身体既没有白骨化,又不像正常人那样白皙,皮肤外面好像包了一层黑油,黑得只剩两只眼睛还带点颜色。 正常人再黑,好歹牙还是白的,他好像连牙都没有。 罗薇判断不出来他死了多久,只能挑出每一年的新生入学名单和教授任免记录,还有杂务人员的变动资料,一届一届地往前找。 找了四个晚上都没什么收获,今晚她在翻十年前的新生名册时,不小心把当年的高级部报到表给扯了出来。 才瞄上一眼,她的目光就收不回去了。 报道表上,刚好就有那么一个名字,叫渥兹华斯,而且还刚好是高级部的炼金学徒。 罗薇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仔细想又想不起来,有种话到嘴边又忘了的憋闷感。 她郁闷地放下名单,又去找十二年前的新生入学登记表,然而她怎么找都找不到属于渥兹华斯的那一张,就好像这个人凭空入学凭空消失了一样。 在莎草纸堆里翻了半天,她将那一届的资料全摆到地上,一页一页地看,很快就在一张学院公示过的奖学金名单上找到了第二个渥兹华斯存在过的痕迹。 虽然上面的名字已经被炭笔涂黑了,只能根据字母的边角拼凑出他的名字。 继续往下找,她又发现了好几份被撕开或涂改过的记录纸。 渥兹华斯的存在被刻意抹去了,但又没有抹干净。 为什么,他让学院蒙羞了? 脑袋里“滋啦”一声,被遗忘的记忆终于亮起了灯泡。 罗薇想起来了,去年神降日之前,巴尔克跟她讲过一则陈年旧闻。 十年前,希瑞亚魔法学院的一个高级魔法学徒,在荡魔仪式上劫走了一名死刑犯,那个魔法学徒实际上是一具人皮傀儡,背后操纵它的是一位邪恶的亡灵法师。 但她记得,巴尔克当时明明说的是,院长亲自出马抓住了那位亡灵法师,还用圣水把他化成了灰烬。 如果那位亡灵法师真的死了,那渥兹华斯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只是恰巧同名? 罗薇不信,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她更倾向于认为当年院长根本就没把他杀死。 第181章 温妮,你可以明年参加啊 但是,院长为什么要这么做? 包括去年的神降日也是这样,他还特意替换了能灼伤亡灵的圣水。 莫里森院长的这些行为,很像是在给黑暗阵营的人行方便,莫非他也是邪神的信徒? 要是高风亮节的莫里森院长背地里是邪神的信徒,那希瑞亚魔法学院可就…… “咄咄——” 糟糕,托拜厄斯教授的猫头鹰回来了! 罗薇赶紧将资料归回原位,轻轻关上档案室的门,快步走向了办公室的花窗。 “咄咄咄——” 半透明的彩色琉璃窗外,一只圆滚滚的猫头鹰正在用嘴喙啄击坚硬的窗框。 “来了,稍等。” 罗薇将花窗打开一条缝,放猫头鹰飞了进来。 “咕咕……” 猫头鹰飞到桌上,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外面风大,我怕打开了门窗,风会把莎草纸吹到地上。”罗薇解释了几句,重新把花窗关紧,自言自语道,“好像很晚了,我该出去巡逻了。” 今晚最后一次巡逻,罗薇顺时针绕完围墙一圈,一回头天光破晓,晨曦倾斜着洒落下来,广场正中间的日月尊神像有一半的身体都沐浴着清浅的阳光。 日神面朝西方,正对着学院大门,月神面朝东方,正对着学院大教堂。 从她的角度望去,日神雕塑逆光而立,光芒包裹着神像昏黑的脸庞。 绕到背面,光芒却恰好照亮整个月神雕像,大理石雕琢出的柔滑肌理晕染出一圈圣洁的白光。 日月尊神像,一面为阴,一面为阳。 电光火石间,罗薇脑子里迸射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同一具身体,正反两张面孔,月神像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这两张脸既是并存的,又是相背的,它们互为正反。 而谁正谁反,取决于人们朝拜的方向。 信徒看到的那张脸,就是正面,没看到的那张脸,就是反面。 被人类广泛信仰的神明,就是正神;被人类厌恶恐惧的神明,就是邪神。 但谁说正神邪神不能是同一位神明? 就像没有人能想到,亡灵之神曾经还是生命之神。 既然生命之神都有黑暗的背面,那其他神呢?会不会也存在这种情况? 罗薇想到了长出魅魔尖角的阿西娜。 魅魔是恶欲之神的神使,阿西娜是爱神的眷属,难道爱神会不知道自己眷顾的信徒是魅魔后裔? 爱神和恶欲之神,会不会其实也是同一位神的两个面?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爱神芙蕾雅真正的神格,应该叫作欲望。 祂不是爱神,祂是欲望之神。 笼罩在脑海中的迷雾被大风吹散,罗薇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惊的暗光。 什么正神什么邪神,根本就是一场骗局,光可以短暂地驱散黑暗,但光消灭不了黑暗,因为光明和黑暗从来都是并行的! 旧日的人类乐土因为神战被烧光,现在的西原又在教廷的控制之下糜烂陈腐,狂热的信仰把这个世界变得一团糟。 罗薇永远忘不了她在云端看到的那一幕,日月尊神将无数根进食管缠绕在巨大的神座上,贪婪地舔舐着神座上的力量。 祂们不像是神,像吸血蛭。 如果世人也能跟她一样看到这一幕,恐怕祂们圣洁的光环立刻就会被打破,再也不会给祂们提供信仰。 天际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劈过天空,云隙间倾泻出一片灿烂的金光。 晴天霹雳? 奇怪,怎么感觉金光里有什么东西在飞? 可是她明明看不到那么远。 罗薇揉了揉眼周穴位,看来是熬夜太久,熬出幻觉来了。 八点钟还要上课,她收回目光,前往初级部的魔法教堂。 …… 中午下课,罗薇垂着沉重的眼皮往校外走。 好多天没有回星罗居,也不知道她之前吩咐贝拉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她得回去看看。 “罗薇小姐!”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从她正前方响起。 罗薇抬起眼皮,才看到前面站着巴尔克和温妮。 “罗薇小姐,好久没看到您了!” 温妮刚刚上完剑术课,手里还握着铁剑,见到罗薇后立即把剑插回剑鞘扔给巴尔克,快步跑了过来。 “温妮,好久不见。”罗薇苍白的脸上牵动出一个脆弱的笑容。 “罗薇小姐,您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温妮担心地说。 罗薇眼皮直往下坠:“没办法,觉没睡好就是这样,我正打算回星罗居补觉呢。” “我搀着您!”温妮真担心她会突然倒下,赶紧扶住了她,“罗薇小姐,我们送您回去吧。” “谢谢你的好意,温妮,不过我的马夫就在校外,他会载我回去的。” “那我送您到马车上。”温妮稳稳地托住罗薇的手臂,扶着她往外走。 “我真的没有这么娇弱,”罗薇无奈地笑道,“我又不是瓷娃娃。” 温妮知道瓷娃娃,艾斯可瑞甜品屋里有卖,跟瓷器一样精美易碎。 “现在的您比瓷娃娃还需要照顾!”温妮道。 罗薇拗不过她,干脆享受起被人照顾的滋味来,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她身上。 温妮长期练剑,身体看起来单薄瘦弱,实际上肌肉长得很紧实,力气也很大,被她扒着走路一点都不带喘的。 “温妮,你的剑术成绩一定很好吧?”罗薇好奇地问。 “不是很好,”温妮低着头说,“我在我们班上排第二。” “第二还不好?你也太谦虚了。”罗薇感叹道。 巴尔克走在她们身后,抱着剑附和:“就是!第二名已经很厉害了,可温妮就是不满意,还天天说自己不够优秀。” 罗薇听出了点什么,看向温妮:“温妮,怎么回事?” 温妮沮丧地说:“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我就能参加魔法大赛了。” 这……这确实挺让人难过的。 如果温妮只是想得第一名的话,那还简单一点,努力学习还能进步。 但她想参加魔法大赛,名单都已经定下了,也不可能更改。 罗薇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要是从她自己的角度出发,她宁愿不参加魔法大赛。 魔法大赛要接触的人太多了,她怕在擂台上被人看出破绽,还不如坐在台下看看热闹呢。 “还有机会的温妮,”罗薇宽慰她道,“每年都会举行魔法大赛,你可以准备准备,争取明年参加啊!” 温妮很难过:“明年更不可能了,升到高级部后,剑士学徒的升级速度会比其他魔法学徒慢很多,高级部的魔法小组里从来没选进过剑士。” 初级魔法学徒升到中级部,便会分成六个职业班,分别是魔药班、魔纹班、魔咒班、炼金班、占星班和剑术班。 在这个阶段,魔药学徒的战斗力非常低,占星学徒基本没有战斗力,相比之下只有剑士学徒最能打,魔咒学徒次之,炼金学徒只会挥拳头。 但升上高级部之后,魔法天赋高低带来的魔力差距就会变得非常明显。 魔咒学徒的战斗能力突飞猛进,占星学徒可以洞察战局指挥进攻,魔药学徒会熬制治愈魔药因此不可替代,魔纹学徒对攻击力的增幅作用也不可或缺。 剑士学徒的魔力不能外化,他们只能近身攻击,而且只能攻不能守,这一点就比不过炼金学徒。 炼金学徒又能舞剑又能打铁,皮糙肉厚力气大,可攻可守还抗揍,一把锻造锤就能把敌方正在吟唱的魔咒学徒打得满头包,补位能力完胜剑士学徒。 温妮越想越伤心:“我的魔法天赋不好,错过了中级部的魔法大赛,我真的就没有机会参加了。” 罗薇感到疑惑:“温妮,你为什么一定要参加魔法大赛呢?” “我知道!”巴尔克替温妮说,“魔法大赛期间参赛者可以邀请父母进入学院观赛,温妮想在魔法比赛场上被她的父母看到。”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罗薇觉得这个原因有些牵强了。 “是的,”没想到温妮却点了点头,“我家里面的人都不相信我有魔法天赋,我想让他们知道,我没有骗他们,我真的在希瑞亚魔法学院学习魔法。” 原来,两年前温妮在地里割小麦的时候,因为挥镰刀的速度太快激发出了一丝魔力,吸引了一位路过的魔法师。 那位魔法师是从希瑞亚魔法学院毕业的学长,他给她写了一封推荐信,让她来希瑞亚魔法学院修习魔法。 温妮怀揣着梦想准备出发,家里的人却轮番上阵劝说她不要离开村子。 他们还说那个魔法师是个骗子,镇上有很多耍鸽子戏的人都说自己会魔术,实际上只是把鸽子藏在了帽子里。 温妮还是坚定地离开了,她从遥远的乡下村庄来到希瑞亚魔法学院,人生第一次见到了神奇的魔法。 原来魔法真的存在,并不是吟游诗人编出来的唱词。 可是她的魔法天赋太差,差到连小火苗都释放不出来,只能成为一名剑士学徒。 她回家后跟家人讲述她在学院的见闻,讲述剑上的魔纹和她学过的魔咒语,家里的人还是不信,他们觉得她进了一个骗子学院,就像镇上表演鸽子戏的魔术师一样。 温妮叹气道:“过完这学期,我就要满十五岁了。” “十五岁怎么了?”罗薇问。 她这具身体就是十五岁,原主入学晚,比同级的很多学生都要大上一两岁,只不过她长得比较显嫩。 “母亲说,等我满了十五岁,就要把我嫁给隔壁村的牧羊人。”温妮愁眉不展。 “那我怎么办!”巴尔克惊恐地喊。 温妮羞恼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巴尔克露出了委屈的神情:“怎么就没关系了?” “只要让他们相信你真的在魔法学院就可以吗?”罗薇打断他们的打情骂俏, “为什么不把他们请过来,让他们见一见你的同学呢?” “可是,”温妮情绪低落道,“我的同学天赋都不是很好。” “如果只是想向他们证明你在修习魔法,或许我可以帮上忙,”罗薇微笑着说,“我和我的朋友都可以作证,温妮是一位优秀的魔法学徒。” 温妮睁大了眼睛:“罗薇小姐……” “就这么说定了,”罗薇不容拒绝道,“你把你的父母接到希瑞亚来,我很乐意向他们展示我的魔法。” “罗薇小姐,”温妮哽咽着快要哭了,“谢谢,谢谢您。” “一件小事而已。” 刚好走到校外,罗薇看见了她的马车,转过身道:“我要回去了,温妮,巴尔克,再见。” 温妮松开搀扶她的双手,后退一步行礼:“罗薇小姐,再见。” 巴尔克脱帽弯腰:“罗薇小姐,再见。” 罗薇轻轻颔首,提起裙摆上了马车。 伊夫挥下鞭子,驾着马车往星罗居驶去。 巴尔克突然想起他还有一件事情忘了说,奔跑着追上马车:“罗薇小姐,我父亲让我问问您,上个月的金币他要亲自给您送过来,是直接送到星罗居吗?” “伊夫,停一下,”罗薇掀开窗纱,低头看向巴尔克,“那太麻烦哈金斯先生了,还是我让女仆去店里取吧。” 巴尔克看了看周围,小声说:“有点多,一个女仆怕是扛不动,还是让我们给您送过去吧!” 罗薇目露惊异,到底是有多重,一个女仆还扛不动? 在大马路中间她也不好问,便点了点头:“好的,那就麻烦你们了,我下午会一直待在星罗居。” “我知道了,我和父亲下午就给您送去!”巴尔克笑起来,露出两颗大方的门牙。 马车重新上路,缓缓驶离学院街。 回到星罗居后,罗薇草草吃了几口饭菜,吩咐贝拉如果有人拜访就把她叫醒,自己则走进二楼卧室,再也忍不住困意倒在了床上。 迷迷糊糊地睡了几个小时,下午三点多钟,克莉丝端着热水敲响了房门。 “主人,哈金斯商铺的人来了,您要下去见见吗?” “让开,我来。”贝拉朝着门缝喊,“主人,哈金斯先生送金币来了,好大一箱呢,您要去清点一下吗?” 哈金斯,金币,一箱? 罗薇睁开眼,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 “打点水来,我洗漱一下就去。” 克莉丝得意地看了贝拉一眼,端着热水和毛巾,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伺候罗薇梳洗。 贝拉仰起下巴,她才不跟她计较呢,主人说了,她是管家,要做更重要的事情! “主人,那我先下去招待客人了。” “好,你去吧,我很快就下来。”罗薇道。 贝拉瞥了克莉丝一眼,看见没,她才是主人最看重的仆人! 几分钟后,罗薇梳洗完毕,穿戴整齐地下了楼。 哈金斯父子正在壁炉边坐着喝大麦茶,门外还站了几个店里的雇工。 罗薇在楼梯上看到这一幕,侧过头低声吩咐:“克莉丝,带门外那些人去厨房偏厅坐坐,喝杯热酒暖暖身。” 现在才一月底,气温低,雇工站在外面都在发抖。 “是,主人。”克莉丝应下。 第182章 一万金币已入账 罗薇走下楼梯,巴尔克和巴顿听到声音,转过头站了起来。 “尊敬的罗薇小姐,日安!”巴顿迫不及待地走了过来,向她鞠躬。 “哈金斯先生,日安。” 罗薇走到壁炉边的雕花木椅前,转身坐下,伸手道:“请坐吧,哈金斯先生,巴尔克。” “不用不用,我们站着就行,”巴顿忙将怀里的羊皮册递给了她,“罗薇小姐,这是上个月店里羊绒生意的账单明细,请您查阅。” 罗薇翻开羊皮册,被上面的数字惊了一惊。 光羊绒裙就卖了一千多件,披肩卖出去了两千多条,还有大大小小的内衫、羊绒袜、羊绒披风等等,卖出的数量更多。 希瑞亚魔法学院的贵族学生加起来都没有四百人,她还是小看了西原贵族的购买力。 “卖出去这么多,你们是怎么做到的?”罗薇感到不可思议。 以哈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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