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位前辈,为融城主多澄清不实之言了。” 那些武林砥柱自觉责任重大,也起身纷纷道:“自然,融城主大义。” 谢虚这才带着融司隐走出大堂,感受到融司隐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才笑道:“总不能任由人污蔑你。还生不生气?” 融司隐银色的眼睫,忽地便垂下来,竟透出了点乖巧意味,然后诚实地道:“不气了。” 虽说他原本便不是为了这个气的。 只是那捏着自己的手,融司隐忽觉柔软得很,如何也舍不得放开了。 · 融城主和那相貌极美、身份神秘的少年日日同起同食的事,已经并不是秘密了。他们两俱是武功极高的人物,融司隐却让小小一枚蛊虫折腾得厉害——后面虽然也能离开谢虚一小段时间,但只半个时辰,便头晕目眩疼得厉害,无 法自持。 江湖上有人道,这蛊虫当真厉害,连融城主都会中招;江湖上更有人道,蛊虫是可解的……只是融城主当真厉害。 于是谢虚只能偶尔待在南竹馆,大部分时间都去融雪城了,毕竟依融司隐的身份,融雪城离了他长时间的运转也不可。 倒是秋先生颇觉咬牙,融城主怎么是这般的人……将谢虚拐带出去,便还不送回来了!日日往外面拐!可是自武林大会的事传来,融司隐的威望更上一层,谢虚也成了炙手可热的美人侠客,秋池水便也只能在惆怅中理解了。 谢虚在融雪城中住得极好,唯一奇怪的是,融司藏似乎不认得他了。 或是因家袭武学的缘故,融司藏也发端皆白,只是眼睛还是原色。 谢虚去问过融司隐。 融司隐敛眉间,几乎是满蓄着冷意,冷冰冰道:“不用管他……功法所致。” 只是第二天,说有要务处理,便收拾出了七大辆马车,带着谢虚离开去了融雪城分城。 偏偏融司隐越想安心,有人便越不让他安心,路上竟是被邀请去血鹿堂作客……这个门派在江湖上地位特殊,但依融司隐的地位,却没这个必要赏脸。 没想到血鹿堂的堂主却是追过来了,对着马车心不甘情不愿地喊:“谢叔叔,义父让我来寻你的。” 谢虚:“……” 是戮念念。 他的义父是当年威风凛凛,所到之地血流漂杵的前魔教教主殷雷,近些年兴起了重回中原武林的打算,只是行事也收敛许多,亦正亦邪,当初在武林大会上重搓异邦,殷雷也被融司隐相邀,尽得气力颇多,现在也不至于在中原武林躲躲藏藏了。 只是融司隐如何也没想到,戮雷竟然还和谢虚有关联。 戮念念也不在意谢虚没有立刻回复他,又老实地道:“义父听闻您和融城主之间的事,派我来禀告,蛊虫之事若毫无办法——无戈门谢掌门近日出山,住在千佛镇的歇云客栈,或可助两位解开蛊毒。” 若这前面的话尚算合理,戮念念接下来的话却叫人摸不着头脑了:“谢叔叔毕竟与谢掌门血脉相连,便是有些龃龉,谢掌门也绝不会放任不管。” 谢虚:“……” 如果没猜错,无戈门的谢掌门的确与他有血脉关系,只是那却都是上辈子的事了——这一世因主角受的愿望,他和谢掌门应并无瓜葛了,戮念念……或是说殷雷,是如何知道的? 还未来得及询问,戮念念便已经告退。谢虚看着专心注视他的融城主,叹道:“要不要去看看?” 很不想去。 融司隐如此想。 只是又想到殷念念的话,若那当真是谢虚的亲缘…… 他极不甘愿的,冷冷落出一字:“嗯。” 谢虚不知为何,便从那一字中听出了许多的落寞来,一时也有些失笑,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融司隐冰凉的发。融司隐微怔,也很自然地在谢虚的掌心蹭了下。 正在反省自己是不是逗齐周灵逗惯了准备道歉的谢虚,也是一怔,默默收回手。 一路无言。 千佛镇离融雪城分城不远,不过是转条道的距离,很快便见到了镇门口石碑。谢虚方才后知后觉道:“我与那谢掌门,并没有什么亲缘关系,也不知他会不会帮我们。” 融司隐道:“无妨,只问问看。” 事实上融司隐与谢掌门虽从未见过面,但神交已久,两人都极想试探对方剑术。 于是只差人禀告,谢掌门果真不吝现身。 可这隐世高人的谢掌门 ,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他是个极俊朗的中年男子,目光澄澈,只是一出现,视线便死死落在了谢虚身上。 来见谢掌门,又有求于他,谢虚自然未戴面具。 哪怕并没有如何淫欲情绪,这样几乎要将眼珠子落在谢虚身上的姿态,还是让融司隐的剑意骤然锋利起来,杀意几乎充盈满整间客栈。 谢掌门这才后知后觉地收回目光,连忙赫然道歉:“失礼了,实在是这位小友,极……” “极像我父亲。” 谢虚、融司隐:“……” 谢掌门似也意识到了不妥之处,一张白净面容熏得发红,又解释:“欸,是像我父亲年轻时,眉眼五官简直生得……” 谢虚:“……” 谢掌门说不下去了。 不过他还是偷瞥谢虚,年轻时的父亲倒是没有谢虚相貌这般一眼便惊人艷丽,但眉眼却像了个五六分。像他们这样好看的人,便是只有一分相似,也能让人印象深刻了。 也不知父亲在何时,给他添了个兄弟。算算年岁,那时父亲都已近花甲了。 谢掌门也不好硬压着人少年和他验亲,听闻融司隐和谢虚的来意后,先是被谢虚的姓又激得多生出许多心思,紧接着便是热忱地为其寻找情蛊解法,态度极好,同时约定了下次再见,全无隐派高人的狗脾气。 ——毕竟是谢家血脉,如何也不能流在外面了。谢掌门如此想。 只是最后检验来检验去,发现是自己的亲子,便是后话了。 · 燕继政登基那日,大赦天下,便是连向来对朝廷轻视的武林,也因上次武林大会的恩情,都老实许多,不再以武犯禁。 齐周灵和燕继政有半个师兄弟之情,谢虚更是被燕继政认为师父,两人自然不会不去。 谢虚既去了,融司隐也当然跟着。 烛笼如天际流萤,升起千万点,底下臣子觥筹交错间,年轻的天子竟是偷偷溜了出来。 “今日是我登基之日,”燕继政这些年在宫中学的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却是全抛开,眼中满是雀跃的光,“师父想要什么?” 谢虚跟在他后面,黑发如瀑,肤白如雪。听闻后微微失笑:“陛下似乎问反了才对,应当是问我送什么祝贺。” “不必叫我陛下,”燕继政又道,“四海之内皆归于吾,我现在不想要什么,只想能送师父些什么。” 这句话霸气。 谢虚终于想起了自己久违的任务,忽道:“要不然,便送我天下第一花魁的名号好了。” 也不知天子颁下的命令,够不够得上任务标准。 燕继政:“……” “只、只要这些吗?”他似乎有些难以接受。 “让陛下为难了?” “不、我答应你。” 司礼鉴筹备的庆新皇登基的烟火,也在这时炸开。那些瑰丽光芒落在谢虚的发上,一时映亮了他的面容。 谢虚微微抬头,去看那些在天上炸开的烟花。 燕继政在看他。 这时的天子已彻底脱离出从前的浮躁,只在这时,突然便像个不稳重的少年那般,忽地道:“谢虚,我对你……” “谢虚。” 穿着月白长衫的男子忽地打断了他的话,冰冷的神色在触及黑发少年的瞬间,也变得莫名温和起来。他走过来拉住谢虚,毫不顾忌地在燕继政眼前双手交缠:“我心口疼得厉害。”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已经能分开到一个时辰以上, 这次却约莫只有半刻钟不到,融司隐便觉得疼痛,却是相比之前更严重了。 燕继政死死盯着两人的手。 融司隐像是这时才发现燕继政般,神色平静道:“殿下怎么在这里?礼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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