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晚上,再是……” 他绵长地呼吸了一下,轻轻偏了下脑袋笑了笑,不说了。 林琅意不假思索道:“我?有办法带你?进去,崂山我?爬了不知道多少次,是条小路我?都认识,能绕过?去进公墓的。” 原楚聿稍抬起?头看向她,酒精让他的眼睛里雾蒙蒙的,因为定定地分辨着眼前人,微醺的眼眸少了往日的高不可攀,平白多出两分惺忪不经意间?的多情。 他轻声说:“已经是晚上了。” 林琅意灿然一笑:“有什么关?系呢?是妈妈的话,晚上也没事呀。” “妈妈住在公墓里,公墓就不可怕了。” 原楚聿定定地注视着她,他的眼神太温柔了,温柔得好?像一汪即将要陷进去的湖水。 他抬起?手?,好?像想要碰一下她,可手?上还拿着那本牛皮本,最?后只用书脊轻轻撞了一下她的手?背,像是小动?物用脑袋亲昵地磕了一下掌心。 他很轻很轻地说:“林琅意,那你?带我?走吧,好?不好?。” 这一句话被风吹散,像是一阵虚无缥缈的雾,稍有不注意就会烟消云散。 可林琅意捕捉到了。 她为今晚的劫后余生而庆幸,自然不会拒绝他这样亲近的示好?,闻言眉眼一弯,唇边的梨涡顿显,清脆地应下了。 她将两辆车都靠边停好?,从后座拎出那袋祭祀用品塞给原楚聿。他此刻安静又听话,老?老?实实地一个?人将东西都拿好?,然后跟在她身后走一步跟一步。 林琅意问:“你?刚才叫的代驾吗?” “嗯。” “啊?那他人呢?你?现在是到目的地了,等下应山湖边上又打不到车也叫不到代驾了怎么办?你?就该付双倍的价格让他等你?一下啊。” “……嗯。” 林琅意扭头往后看了他一眼,他听到动?静,抬起?头也雾蒙蒙地看她一眼,然后又往上迈了一个?台阶,乖巧地跟紧她。 完了这家伙真的有点喝多了。 林琅意嘀嘀咕咕:“不会又要让我?送你?回去吧,我?要收钱了。” “嗯……”他轻声应完后还真的伸进裤兜去摸手?机预备给她转账了。 “诶诶,开玩笑的。”短短十?几秒确诊眼前人已经喝多了,林琅意赶紧按住他的手?,两人的手?隔着西裤那点薄薄的布料紧紧贴在一起?。 她与他踩在同一阶台阶上,原楚聿的手?被她碰到后就不再动?了,他缓慢地抬起?头,额前的碎发些许遮住了眼睛,如墨的漆黑瞳仁专注地凝视着她。 林琅意按住他后就放下了心,刚要缩回手?,他忽然反应很大地从裤袋抽出手?,反客为主地一把攥住她的手?,将她完全裹住。 他有些太用力了,酒后的判断完全失了准度,抓住她时没收住力,将她顺势往自己身前拉了一把。 林琅意猝不及防往前趔趄了两步,胡乱抓住他胸前的衬衣想稳住身形,他另一只拿着书的手?及时横过?来,稳稳地将她环在胸膛和臂弯之间?的狭窄空间?中,好?像在拥抱一般。 她的胳膊毫无罅隙地贴上他的那条银白提花领带,短暂的摩擦像是被蛇信子舔过?,凉而滑。 “我?不会把程砚靳的话当真的。”他蓦地开口,像是在对她保证,“他在说浑话。” 他说这话时手?臂仍然坚实地环着她,呼吸时的气息像是细密的网一点点笼罩住她。林琅意掰扯了两下没挣脱出怀抱,倒是动作间不小心打掉了他手中的书。 那本书“啪”的一声摊在青石板上,书页被风哗啦啦地往后掀去几页,他怔然片刻,终于松开手?,蹲下去将书捡起?来。 林琅意连连往台阶上退了三阶,隔了好?远,瞧见他依旧蹲在原地,声音很低地说:“跟你?没有关?系的,你?别担心,我?不是生你?的气。” “你?,你?不生气就好?,”她结结巴巴,大拇指用力搓着方才被领带滑过?的手?臂皮肤,“程砚靳他脑子有病,但是他有病不能连坐到我?,我?们的合作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哈。” 原楚聿拾起?书站起?来,前后检查了下书页后用修长的手?指掸了掸封面?,点了下头。 青石板台阶只有一小段路,要绕进公墓还要绕过?好?长一段无人造访的林中路,茂密的灌木丛挤在一起?,每一步踩下去都会发出树叶“咔嚓咔嚓”的清脆声。 林琅意用手?机照明,几番t?回头,原楚聿都是不远不近地跟着,脚步偶尔有些凌乱。 她想,刚才应该只是他酒后反应有些迟钝了,他只是想扶住她而已。 林琅意仅有的那点在意都因为原楚聿没有把程砚靳的话当真而感到宽心,其他并不做多想。 她见他又是一次踉踉跄跄行踵地扶住树干,脑袋一歪就要磕到树上,终究是看不下去了。 她回过?去几步高举手?机电筒照亮他:“你?看路,当心脚下,还能走吗?” 原楚聿费力地抬起?脑袋,他的眉骨上浅浅地留下了粗粝树皮蹭过?的痕迹,一直往鬓边延伸,最?后与收拢的眼尾聚在一起?。 “能。”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算了,你?抓住我?。”林琅意叹了口气,主动?伸出手?去。 他盯着她伸出来的手?,抿出一个?温浅的笑,认认真真地将那本牛皮书塞入她的掌心,示意两人各捏住一边。 她忍俊不禁,彻底放下心来,就这样带着他往前走。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穿过?摇曳的树梢泻下温柔的柔光,林琅意隔着一本书牵着他,问:“书里是什么?” “是摘抄。” “嗯?” 他抬头望了一眼皎洁月色:“我?好?像在一个?池塘的水底,从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① 林琅意“哇哦”惊叹了一声,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树叶间?隙中的月光从她的鼻尖滑过?眼睛:“你?居然是喜欢摘抄诗句文段的人。” “小时候,妈妈会给我?念……嗯,我?那时候不太听得懂,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些。” 林琅意跨过?一小丛龟甲冬青,声音清亮地回答:“今天?,我?终于明白了,她阅读的那些书籍并不是要寻找一个?行为准则。她只是想逃走,逃到更远的地方,用剧烈的方式割断与日常生活的联系,呼吸到自由的空气。”② 原楚聿脚步一滞,整个?人顿在原地。 可林琅意并未停下脚步,她忽地用力拉了他一把,几乎要将他掌心的书完全抽走,他完完全全被她牵引着往前走了两步—— 刹那间?浮光如水倾泻,将他从头到脚浸在溶溶月色中。 他被彻底带出了遮天?蔽日的昏暗的树林。 在他还怔愣的时刻,林琅意侧着身子跨了一步,随后招呼也不打直接往下跳了下去。 原楚聿眼皮一跳,脑子里瞬息之间?什么念头都没有,只下意识用力伸长手?臂去抓,可指尖只余空空。 他心跳骤急,背后都逼出了一层薄汗,忙乱中立刻快步上前探身往下看,只看到她稳稳站在底下冲他举着手?挥舞:“到啦到啦,跳下来呀。” 他的呼吸还很急促,定定地瞧着她,看她微微抬起?的下巴,看她瞳孔里倒映的细碎星光,看她向他伸过?来的手?。 他半晌都没有动?作。 “后面?我?就不跟你?去了,你?应该需要独处的环境吧。”她等他也跳下来后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留在原地不再走动?。 原楚聿一个?人去了墓前。 他在墓前席地坐下,随意将书翻到不知道哪一页,也没向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瞥去一眼,只将手?掌松松地搭在书页上,像是虔诚的教徒将手?掌贴在圣经上一般,安静地借着烛光瞧着这块须臾之地。 以前都是清晨,天?光大亮,他在墓前为母亲朗读摘抄时有充足的光线,可今天?只能借着那一点稀薄的月光和极微弱的电子蜡烛的光芒勉强阅读。 可原楚聿其实并不需要。 他道:“我?来给您读诗句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开始还是稀疏平常的摘抄,他读纪德的《窄门?》,读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读《加缪笔记》。 他的音色清冽平和,因为喝了酒,气息稍有起?伏,像是一条被水汽润过?的绸带,优雅低醇。 他自始至终不必朝书页看去一眼,这些段落都由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手?抄下来,他翻过?很多次,他可以完整地、正确地背诵出来。 可渐渐的,浮现在脑海里的文字就变了,那些段落如此自然地通过?他的嘴说出来。 他觉得,他大概是真的醉了。 酒精和夜晚把一切情绪都无限放大。 他用最?平静的脸,用最?平静的话调,一一说道:“因为所有岐途都把我?引向你?身边。”③ 顿了三四秒,原楚聿用手?撑住光滑的墓碑,背脊一点点像是抽掉了脊梁骨一样深深躬下。 低头便是摇晃的火烛,那点光在瞳孔中映照出来,他说话时只能放轻声音,唯恐一点气息就会吹灭这点光: “他接近她就像靠近一团火,使人感到越来越温暖,”他的声线终于一点一点颤抖起?来,尾调碎得不成样子,“可是,人不能去爱一团火。”④ “我?其实没有选择的余地,遇见你?的那一刻,那命运就掉下来了,一秒钟也不容我?选择。”⑤ 这一段念完,原楚聿彻底埋下身子,将头颅埋进手?臂里,他的气息凌乱,声音隐隐含了一丝哽咽,酒精让哭腔变得有些沙哑,他断断续续道:“我?今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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