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入斜侧木柱中。 王固看着擦着他衣襟嵌入柱子上的飞刀,胡子抖啊抖,一双眼睛吓成了斗鸡眼,腿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倒。 陈宗贤惊魂未定,往门外看去,檐下灯影与天边飞火交织,冷暖两色中,一个黑衣人落来院中。 那人身上披着一件漆黑的斗篷,又遮挡了面容,没有人看得清她的脸,她手里提着一柄雁翎刀,刀锋雨露如滴。 “来人!” 陈平跑到门口,大喝一声。 一时间,静伏暗处的数人从黑暗中显露身形,那为首的彪形大汉是个使长枪的,他脑袋中间秃了一圈,也不知道在哪儿藏着,这会儿头顶积蓄起来一圈雨水,他抖了抖,雨水都钻入他为数不多的头发里。 陈宗贤看众人将那黑衣人围住,他一手撑着扶手站起身,对陈平道:“让人送王大人从后门走。” “陈次辅……” 王固看向他。 “守元,你先回去吧。” 陈宗贤对他道。 王固有点感动陈次辅这个紧要关头还不忘让人送他回家,但又想想自己不来这趟不就啥事没有吗?他麻利地跟着几个人往后面去了。 “阁下深夜来此,所谓何事?” 陈宗贤走到门口,站在檐廊底下。 那黑衣人却根本不开口,她手中雁翎刀一抬,那陈平护在陈宗贤身前,喊那秃顶的男人:“费聪!” 原是死在江州的那个费愚的兄弟。 费聪一挥手中长枪,领着人迎上去,黑衣人身影灵动,躲开合围而来的刀光剑影,她提刀翻身一划,割破二人喉咙,再借着他们杀来的刀剑一跃,避开费聪的攻势,一个旋身出了人墙,飞身直逼陈宗贤。 陈宗贤被陈平挡在身后,连连后退几步,险些被门槛绊倒,他匆忙抬首,只见那黑衣人手中刀逼近,那刃光闪烁的刹那,费聪一把长枪勾住她刀锋,枪头一转,往下朝她腰间打去。 黑衣人及时收刀后退,与那费聪缠斗,长枪对刀,自有一种天生的优势,费聪一挑,一刺,招式炉火纯青,不必近身,尽可直逼黑衣人要害。 无论是从内劲还是招式来看,费聪都比费愚要厉害得多,黑衣人屏息凝神避开他的一刺,寻准机会,一个腾跃近身,抬刀在费聪身上划了一道口子。 费聪吃痛,反应迅速后退数步,手贴腰侧将长枪转了一圈,趁黑衣人仰身躲避之际,他枪头挑破她衣袖,却没触碰到血肉,竟然勾出来竹片夹板,掉在地上。 “上!” 费聪一声令下,又是数人一拥而上。 那黑衣人提刀贯穿一人的胸膛,很快又抽刀划向另一人的脖颈,她的动作很快,几乎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快,费聪在人墙后以长枪或挑或刺,将她逼退几步。 她转了转手腕,在一片浓影里紧盯住那费聪,几步正欲往前,她却骤然发觉那檐廊底下挡在陈宗贤身前的陈平正在朝某处招手示意。 她一眼看过去,几个家仆正在摸索着几座石灯。 有机关。 她很快反应过来,往前的步履一顿,猛然转过身,踩踏几人肩背借力而起的刹那,院子左右两边利箭层出。 她飞身踏上檐瓦。 “追!” 陈平在底下大喊。 费聪当即领着一干人追去。 黑衣人才出陈府院墙,恰逢外头不远处正街上一架马车徐徐而过,雨幕当中,她隐约瞥见车盖底下灯笼上的一个“陆”字。 马车后一行青黛衣袍的侍者随行。 她立即飞身掠去,陆青山察觉有人接近,他反应迅速去摸剑柄,却见那人揭下斗篷,解下面纱,露出一张脱尘的脸。 陆青山拔剑的手一顿,那黑衣人已几步钻入了马车。 陆骧正在与公子说话,忽然钻进来个人吓了他一跳:“谁啊?!” 帘子半开,灯影照着她的脸。 陆雨梧眼底浮出惊愕:“细柳?” 细柳解下身上湿漉漉的斗篷,她鬓发未湿,一柄沾血的雁翎刀扔在他脚边,听见外面的动静,她手指抵在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停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外头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 是那费聪领着一帮人走近,他一双阴鸷的眸子将这马车打量一番,最终将视线定在陆青山身上:“方才有贼人闯入我主人府中,我等追出便只你这马车路过……” “你待如何?” 陆青山冷声道。 “自然要检视过,才肯放心了!” 费聪说着,手一挥,一行人一拥而上,马车后的侍者立即扔伞持剑迎上去,陆青山拔剑去抵费聪手中长枪。 “青山,宵禁之时,不宜动武。” 陆雨梧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 两方人霎时僵持起来,陆青山冷冷睨着那费聪,一剑横在胸前,费聪嗤笑了一声,道:“里面的公子既是个知理的,那么便让某看上一眼又有何妨?我不握兵器就是!” 他说着,倒也真的撂下长枪,随即绕过陆青山,跳上马车,一只手才掀开帘子,他被一脚踢中胸膛,一个后仰摔下马车。 冷雨噼里啪啦地往脸上拍,费愚闷咳几声口抬起头,只见一位身着淡青圆领袍的年轻公子从中出来,居高临下,如磬的嗓音泛着寒意: “凭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上我的马车?” 不远处,陈府大门中有人出来。 昏黄灯影间,陆雨梧侧过脸,陈宗贤就立在不远处的石阶上。 雨声淅沥,两人目光一织。 明明看不真切,但陈宗贤却好似被那少年沉冷的锋芒一刺。 风雨晦冥,只这一眼, 他看着那马车上站立的少年,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陆证,看似一副文人弱骨,亦藏其锋刃在身,凌厉非常。 陈宗贤走入雨幕当中,在马车前站定:“原来是陆公子,今夜我府中进了贼人,他们追来不见人,这才冒犯了公子。” “贼人?” 陆雨梧负手而立,揉捻着这两字,他随即抬眸,“都说陈阁老清廉,却不知您府中到底有什么惹得贼人觊觎。” 陆雨梧神情深邃:“您江州老家他们守不住,如今京城府中他们也守不住,依我看,陈阁老该好好管教您府中家奴才是。” 陈宗贤脸色陡然一变,脸颊肌肉微微抽动。 陆雨梧看了一眼那在雨地里滚了一圈的秃头费聪,他朝陈宗贤微微颔首:“雨梧一时无状,还望陈阁老不要挂心,若无其他事,这便先告辞了。” 第070章 小寒(五) 陆青山一抬手, 一干侍者收剑入鞘,陆雨梧弯身回到马车中,灯影隐约映照车内女子一张苍白的脸, 她此时卸了力整个人都靠在车壁上,那双亮如寒星的眼中好似颇有一分意外之色。 陆雨梧此时方才看清她手臂有衣料破损, 他神色一变,立即上前握来她的手:“你受伤了?” 话音才落, 他发觉她臂上衣料虽被利器割破, 却并未留下任何伤口。 虚惊一场。 马车徐徐前行,细柳抽回手,指节在另一只手臂上敲了敲, 一层单薄衣料底下,是硬硬的竹片, 她道:“有这东西在,也算替我挡了一道。” 陆雨梧看着她的手, 手指都还是发肿的,他眼睫动了一下,神情有了些变化:“陈宗贤不是你紫鳞山半个主子吗?你怎么这副打扮?” “报仇。” 细柳淡淡吐出两字,略微活动了一下手腕:“你的,和我的,算上整个江州城冻死饿死的人,要他一条命, 已经便宜他了。” “你的手脚不要了?” 陆雨梧一下抬起脸来,“大医交代过, 这些日子你要好好静养, 如今已经立春,你……” 他的语气一点不算好, 细柳对上他的目光,竟从他那双剔透的眼里觉察出几分生气的迹象。 他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他的温文从来表里如一,但此刻细柳却觉得从今夜见到他的时候起,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又不是不能动。” 细柳眉目清冷,“陈宗贤这个老匹夫果真惜命,我们不过去一趟江州的工夫,再回来,他府里不但多了这么多江湖人,还设下机关暗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此时松懈下来,细柳浑身关节麻的麻,痛的痛,没有竹夹板支撑的那只手更是有些抬不起来,但她眉眼未动,始终平静地忍受着这一切,她常常习惯如此隐忍,谁也不能从她那样一副冷漠的神情中窥见任何一分脆弱。 “若我今夜没有路过此地呢?” 陆雨梧看着她,“你一个人要怎样?” “什么怎样?” 细柳迎上他的目光,仍旧没理清楚他的那点气恼是什么闹的,“离了陈府那些机关,他们若真要跟我打下去,也不一定能赢我,何况我有轻功在身,那费聪笨重,追不上我,不过碰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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