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靠这些假模假式的规矩体现的。” 对于谢景山的出身,江月白和陆南枝都不太了解,他不愿细说,两人也不多问。 又是一日暗流汹涌,江月白精神依旧,陆南枝略显疲惫,谢景山欲哭无泪。 夜半时分,江月白放下符笔,舒展筋骨,今日画符一百张,成功三张,还不错。 陆南枝同谢景山齐齐松口气放下书,对看一眼,又不知他们为何会松气。 咕咕~~ 腹中雷鸣响亮,江月白拧眉看向谢景山。 谢景山按住肚子,“不是我,我进来之前才偷偷吃了辟谷丹,能顶到明日。” “不愧是二进宫,有经验。” 江月白夸赞一句,不是谢景山,难道是…… 两人看向陆南枝,她神色如常。 “是我。” 咕咕~~ 陆南枝默默忍耐,坐在案前保持仪态。 一瞬寂静之后。 “噗哈哈哈,陆师姐你在我心里高雅的形象全崩塌了哈哈哈,原来仙女也会饿到肚子叫哈哈哈。” 江月白捧腹大笑,谢景山用力憋着不敢多笑,他知道陆南枝日食一桶饭,饿了两天肯定扛不住。 陆南枝面颊羞红,神色懊恼,拧过身去不看江月白。 “筑基之前无法辟谷,饥饿乃是人之常情,有何好笑!” 江月白扶腰抹泪,嘴角酸痛,“好好好,我不笑了,我带你吃饭去。” 陆南枝猛一转身,眼神明亮,“哪里有饭?” 谢景山也是疑惑,“进来时所有能吃的都被收了,面壁就是要让我们挨饿受冻,你难道藏了吃的东西?” 江月白高深莫测,“那倒没有,但我知道一条路或许可以到十里坡,只要能到十里坡,我就能带你们回花溪谷,我爷爷是灵耕师,家里还能没有饭?” “我们正在受罚,私自逃离不合规矩。”陆南枝拒绝。 谢景山兴致满满,“速去,我早都不想在这里呆了,你们花溪谷有什么好玩的吗?” “陆师姐你真不去?” 咕咕~ 陆南枝端坐如初,沉默不语。 江月白坏笑一声,不再多言,带着谢景山离开。 脚步声远去,陆南枝懊恼握拳,“竟也不知多劝一句……” 话音刚落,胳膊被去而复返的江月白拉起,“走啦走啦,赶在第七日之前回来就是了。” 一个生拉硬拽,一个半推半就。 第38章 夜阑入静,孤寂清冷。 陶丰年食不下咽,饭碗端起又放下,不住看向阴风涧方向,惦念江月白有没有受冻挨饿。 实在没有胃口,陶丰年把饭温在锅里,回屋休息。 “陆师姐你的背弓下来别挺那么直,我们是偷溜出来的,不要这么理直气壮。” “对对,做贼就要有做贼的样子。” “弓与不弓有何区别,我们三人又没这院墙高。” “呃……好像也对。” 听到动静,陶丰年鞋也顾不上穿,推门出去,看到三个小人站在院中。 “爷爷!” 江月白笑眼弯弯,飞奔上前。 “唉!” 陶丰年鼻头酸涩,老泪纵横,小丫头明明只离开两天,他感觉像两年。 陶丰年揉揉江月白脑袋,抬头看后面两人。 谢景山颔首示意,陆南枝拱手施礼。 “晚辈陆南枝,今夜叨扰陶老,望……” “爷爷烧饭去,我们快饿死了。” 陶丰年被江月白推到厨房,陆南枝身子半弓僵在原地,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噗~” 谢景山憋笑,陆南枝一眼横过来,谢景山赶忙追上江月白。 “多烧点饭,最好来上一桶。” “谢景山你是饭桶吗?吃了辟谷丹还要吃!” “我是给陆南枝要的。” “胡说,陆师姐小小一点,如何能吃一桶饭。” “能不能你一会看就知道了。” “废话少说,你单火灵根,正好烧火去。” “你竟然敢叫我去烧火?” 江月白跟谢景山吵嚷,陶丰年腰也不酸腿也不痛,乐呵呵淘米,也不问他们怎么来的,只把家里好吃的全拿出来,招待小丫头带回来的朋友。 谢景山说不过江月白,真就坐在灶下开始烧火。 陶丰年微微一笑,这俩孩子他有所耳闻,对得上号,且看小丫头跟他们相处,便知是不错的孩子,最起码比那吕莹强上不少。 不多时,热乎的灵米饭和炖肉出锅,香气扑鼻,江月白和谢景山都忍不住抹口水,唯有陆南枝守着礼仪,用力忍耐。 “给你,还有你的。” 江月白跪在石凳上竖起身子盛饭,碗放到每个人面前。 陆南枝执起筷子,“多谢招……” “嘶好烫,呼~呼~,真好吃。” “……待。” 见江月白哈着热气狼吞虎咽,谢景山也用力扒饭,陆南枝难得扬起唇角,露出几分笑容。 谢景山不太饿,吃了一碗饭便放下筷子。 江月白不吃还不觉得,一吃就收不住,运筷如飞。 陆南枝原本慢条斯理,细嚼慢咽,但见炖肉越来越少,焦急拧眉,暗暗加快速度。 往日家中山珍海味,味如嚼蜡,今日不过一盆炖妖兽肉,口感干柴,却觉其味无穷。 “我再吃不下了,陆师姐你还吃啊?” 陆南枝饭添了一碗又一碗,吃得文雅,架不住量大。 最后肉盆里的汤都拿来泡了饭,吃得干干净净才放下筷子,掩面擦嘴。 “我吃饱了。”陆南枝面色羞红。 谢景山扬眉,江月白呆滞。 陶丰年坐在远处抽着烟杆捶打腰背,笑意盈盈,天生灵体者饭量惊人,传言果然是真的。 吃饱喝足,三人不好在花溪谷逗留,趁着夜色早早离开。 “丫头,这些饭团和肉带上,足够你们剩下几天吃,若是无事,还是不要偷溜出来好。” “放心吧爷爷,我们有分寸。” 正准备走,陆南枝取出一包灵石双手奉上。 “今日叨扰实在不妥,还让陶老破费,这点灵石还望陶老收下,聊表心意。” 陶丰年没伸手,江月白脸垮下来。 “陆南枝你跟我就这么见外?还是瞧不起我?” “我并非此意,只是我……实在是吃得多了。” “灵石收起来走,废话真多!” 穿过山间峡道,直到竹筏靠岸,江月白一句话也没跟陆南枝说,谢景山在旁边也不敢吭气。 江月白跳下竹筏,陆南枝莫名慌乱,“月白师妹,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月白转头,“那你什么意思,谢景山为什么不给我灵石,偏你要给。” 陆南枝站在竹筏上认真道,“陆氏家规有言,君子相交,需得敬而无失,恭而有礼。” 闻言,谢景山摇头叹气。 江月白被气笑,“你不觉得你这么规规矩矩,守着陆氏家规礼仪太累了吗?” 陆南枝沉默。 “你要修的是忤逆之道,还守陆氏家规做什么?” “忤逆……之道……”陆南枝瞳孔微颤。 趁着陆南枝愣神,江月白忽然踩翻竹筏。 噗通! 陆南枝坠入冰冷溪流,“月白师妹你……” 啪! 泥巴在陆南枝胸口绽开,如雪白衣,狼藉一片。 陆南枝怔住,从前谨慎小心,衣不染尘,她以为自己天生喜洁,此刻污泥沾身,心中却并无波澜。 见此,谢景山惊恐瞪眼,陆氏子弟,各个端正文雅,何曾狼狈过? 江月白捏着泥巴团,“你是不是从小就没这么脏过?我告诉你,泥巴非但好玩,还能用来修炼手诀。” 谢景山双眼亮起,“泥巴怎么修炼手诀?” 又一团泥巴砸出,陆南枝全然不挡。 “你把陆南枝发带扯了,我就告诉你。”江月白坏笑。 谢景山恶向胆边生,手诀起,火苗飞,直朝陆南枝头上白色发带烧去。 两面夹击,陆南枝恍然一笑。 是啊,她不愿听从陆氏安排,不愿走她娘旧路,可不就是忤逆吗? 比起杀伐之道,她更喜欢忤逆二字,叫她心中恶狠狠的快意。 既要忤逆,便忤逆到底! 哗啦! 陆南枝素手一扬,水流卷起,扑灭火苗狠狠砸向江月白。 如一盆水泼面,江月白闭气踉跄,落汤鸡一般呆愣住。 “哈哈,现世报了吧!”谢景山无情嘲笑。 更大的水流从头顶浇下,谢景山笑声戛然而止,透心凉。 陆南枝唇角带笑,下巴微扬,湿漉漉的站在溪流里傲气十足。 “谢景山你居然笑我!” 江月白气急败坏,震地诀一起,谢景山脚下土地松动,身子不稳跌落溪流。 “陆南枝,弄他!” 江月白挖起两团泥巴奋力砸出,谢景山水中扑腾,被砸满头。 “你们两个过分了啊。” 陆南枝笑容绽放,一跃上岸以手挖泥,肆意抡砸。 江月白与陆南枝相视而笑,手中泥团同时向对方砸出,无所顾忌,放纵天性。 银铃笑语,响彻十里。 幼年情谊,不杂外物。 一番打闹之后,三人满身泥泞,皆是娘见打的样子。 污泥同忤逆,陆南枝满身泥泞,将晨间那套器物通通丢进溪流。 “我陆南枝今后,再也不守陆氏家规,只依本心行事!” 念头通达,心境松弛,陆南枝扯掉发带,去他人前不披发的破规矩! “陆南枝,其实我刚才是有私心的。” 江月白忽然说道,陆南枝看过去。 “你脏兮兮的,我才敢和你站在一起。” 陆南枝一笑,抬手抹了江月白一脸泥,江月白呲牙回敬两手。 谢景山白眼,“幼稚鬼!” 话音刚落,四手泥呼上脸。 谢景山:………… 云开雾散,漫天星光。 篝火旁,谢景山骂骂咧咧的烤肉,江月白弄干净衣服头发,让陆南枝帮她束发。 虽在受罚,江月白十分开心,他们三个之中,陆南枝像邻家的姐姐,谢景山很像她那顽皮的弟弟。 她,有些想家了…… “烤好了,给你。”谢景山没好气的把烤肉递给江月白,“才吃过又吃,你也是个饭桶。” 陆南枝抬眼,谢景山有点怂,主要是陆南枝水灵体克他火灵根,他打不过,而且这家伙,已经有些护江月白了。 江月白咬着肉问,“谢景山,你是为什么要修仙?” 谢景山坐下来望天叹气,“我跟我爹打赌,要事事人先,绝不落于人后,百年修成地灵界第一剑仙。” “修不成呢?” 谢景山气闷,“修不成回家看铺子。” 江月白点头,吃完烤肉看了会书,哈欠连天,竟然感觉乏了。 “不行我忽然有点困,我睡一会。” 说着,江月白把书往衣襟里一塞,枕在陆南枝腿上沉沉睡去。 “你若累了也去休息,我来守着。”陆南枝对谢景山道。 谢景山受宠若惊,深深看了眼江月白。 陆南枝在内门一向高不可攀,生人勿近,从入门开始,就从未有人见过她笑。 明明只有六岁,行事却像六十岁。 今日一切都被打破,谢景山才发现,陆南枝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能使冰山化冻,江月白确实厉害,让他想起他娘教过的话。 与人相交,真诚二字足矣。 在江月白身上,他有感受到真诚,无论是对他,还是对陆南枝。 此刻再想起江月白那日说他侠肝义胆,急公好义,那么敷衍虚假,他竟也能上当,真是棒槌! 暗自笑了笑,谢景山到枯树下小憩。 迷迷蒙蒙,他梦到自己修为突飞猛进,陆南枝气急败坏,江月白大哭着说再也无法超越他。 谢景山嘿嘿笑着,突然被一巴掌打醒。 “谢景山!” 谢景山捂脸坐起,见陆南枝神色凝重。 “你来看看小白。” 谢景山起身跟在陆南枝身后,看到江月白双目紧闭,正晃晃悠悠朝着阴风涧方向走去。 状如失魂,无法唤醒。 第39章 “林惊月,你为什么要骗我!” 阴冷声音含着无尽哀怨,响彻天地,冰寒刺骨。 江月白猛一哆嗦,看到残阳如血,尸横遍野,破烂旗帜风中舞动,漫天灰烬洋洋洒洒。 饶是她见过饿殍满地,也胆战心惊,只因残尸断臂,肠流满地。 胃中翻滚,江月白弯腰扶着断裂车轴呕吐,看到两面焦黑染血的旗帜。 云国图腾,上书林字。 苍国纹饰,上书夜字。 江月白站起来,目光震动,这里是苍国和云国的战场,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目之所及皆是两国兵将尸体,不远处尸堆如山,染血长枪伫立不倒,绿色宫灯挂在其上,在寒风潇潇中摇晃。 孤寂,凄楚。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一……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二……” 听到声音,江月白猛一转头,见银甲将军半身浴血,满身箭矢,走在残尸之间,缓声数数。 江月白深深看了眼绿色宫灯,不知此刻是梦境还是幻境。 “请问,这是何处?你又是谁?” 江月白站在远处朗声询问,暗暗戒备。 银甲将军头也不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声音一顿,他茫然四顾。 “少一个……怎么会少一个……” 银甲将军抬头,江月白看清他面容。 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好一个卓尔不群的少年将军。 四目相对,银甲将军暗淡目光逐渐亮起,唇角扯开一抹如释重负的笑。 “找到了,最后一个。” 江月白心头颤动,糟了! …… 漆黑山洞里。 陆南枝同谢景山围在江月白身边,见她闭目问话。 “请问,这是何处,你又是谁?” 两人茫然环顾,周围莫说是人,连鬼灯都没有一个,这山洞正是他们之前从阴风涧那头穿过来时走的山洞。 因为他们进来,鬼灯受惊全都跑了。 “江月白你醒醒。” 谢景山摇晃江月白身体,毫无反应。 陆南枝眉头紧锁,“她应该是陷入梦魇之中了,前些日子的雪灾,听说阴气深重,源头可能就在阴风涧。” “那现在怎么办?” 陆南枝思索片刻,“我在此守护,你想办法出去找黎长老,小白只是杂役弟子,旁人不会在意她死活。” “好,我这就去。” “等等,若是找不到黎长老,便去找宗主婆婆,说我出事了。” 谢景山点头,狂奔而出。 …… 梦魇战场。 “等等!” 江月白疾步后退避开银甲将军,眼珠转动思索对策。 此刻她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她知道陆南枝和谢景山一定会想办法,她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拖延时间。 “你……你在此地应该有许多年了吧,是不是从无人跟你说过话,你很孤独吧?” 银甲将军眼眸泛起波澜,江月白心中一松。 “你能把我困在这里,我便跑不了,临死之前不如叫我陪你说说话,你可以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想听吗?”银甲将军满眼哀戚的望着江月白。 江月白目光真诚,用力点头,“想听,我最喜欢听故事,你可以慢慢跟我说。” 银甲将军转身,望向天边残阳。 是有好多年未曾与人交谈过,那便说上一说吧…… “那年,苍国与西云十六部开战,我首次带兵出征,却被杀得节节败退连失两关,春山关大战在即,我夜狼军人困马乏,士气低落。” “春山关若失,西云蛮兵杀入中原,苍国危矣,便是大战前那日,天边残阳一如今时,我中军大帐潜入一个探子……” 周边景色变幻,江月白环视左右,已身处行军营帐之中。 少年将军意气风发,踏入营帐屏退左右,站在沙盘前冥思苦想。 “谁?!” 黑影袭面,两方交手,少年将军不敌,顷刻间便被仰面按在沙盘上,匕首抵上喉结。 黑衣女子拉下面巾,露出饱经风霜,仍明媚热烈,桀骜不驯的一张脸。 “林惊月!!” 手指压在少年将军唇上,林惊月眯眼,“莫要高声呼喊,我是来助你打胜仗的。” 画面定格,满身箭矢的银甲将军蹲下来,眷恋的望着林惊月明媚笑颜。 “林惊月,云国大名鼎鼎的不败战神,我出生那日,她才十岁,便已随其父出征,坐镇中军,谋划战局,屡战屡胜。我爹所率领的夜狼军乃是苍国虎狼之师,却从未在她手中讨到过好处。” “便是因为她,云国版图不断扩大,逐渐压过苍国达到鼎盛。若说苍国百姓最恨谁,云国皇帝第二,林惊月第一。可她此番却背着云国皇帝,偷偷潜入我军大帐,说要助我抵抗西云十六部。” “我被她说服了,春山关若失,不光苍国要面对西云蛮兵,云国亦不能幸免,届时三方角力,云国常年征战确实吃亏。我那时心中并无多少家国大义与城府谋略,只知首次带兵出征,若是败了,会让我夜狼军雪上加霜,届时必定被苍帝问罪。” “那一战,我们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大捷大胜,全军上下士气鼓舞,他们都说我是战神转世,唯有我自己知道,真正的战神在我帐中。” 江月白听得认真,眼前景象再次变幻。 光鲜亮丽的少年将军避开左右踏入帐中,长枪一指。 “林惊月,虽然此战我要谢你,但春山关已经稳固,你便把命留在此处吧。” 林惊月抱臂站在沙盘前,拧眉一指春山关外山坳。 “西云蛮兵士气锐减,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你若在此地设伏,可再夺一关。” 许是长枪沉重,一直举着累人,少年将军手臂微颤,终是放下长枪看向沙盘。 一番探讨过后,林惊月凌厉眉眼抬起,“来了几日,尚未请教小将军高姓大名。” “我?我叫夜时鸣。”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林惊月笑了,夜时鸣怔了。 “那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解读我的名字,且与她的名字融合,实际上,我有此名只是因为我打小便是个夜哭郎,许是从那时起,我对她就有了不该有的情愫。” 军帐藏女将,女将点沙场。 年少慕艾,芳心暗许。 只是仗总有打尽时,人总有分别日。 中军大帐,烛火飘摇,对影成双人。 林惊月亲手斟酒递到夜时鸣面前,夜时鸣心不在焉,接酒便饮。 “等等,敌将给你的酒,你便连想也不想就敢喝?” 夜时鸣手指紧绷,满目深情,“你给我的,毒药也无妨。” 话罢,夜时鸣仰头饮酒,林惊月挥手阻拦。 酒盏落地,林惊月幽幽叹气,“罢了……” 林惊月起身,扯住夜时鸣衣领将人抓到面前,红唇深深印下。 江月白捂眼转身,却见帐外影影绰绰,似是有人埋伏。 “那夜红烛剪影
相关推荐:
千日醉(古言1v1 h)
什么?你染上霸总了
他吻
剑婢(1v1)
今天也请杀掉我?【R18G】
表姐骗我上了她
救我(1V2剧情H)
「花園」--跳蛋寶貝
格子裙俱乐部
人鱼影帝[藏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