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花盆突然碎开,一条黄沙细流从中冲出,直逼她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花盆周围符光闪耀,黄沙细流狠狠撞上阵光结界。 砰!砰砰! 江月白戒备后退,看黄沙细流急不可耐,不断撞击结界。 幸好,她被墨百春阴过之后就事事防备,早早在花盆底下嵌上一张阵盘以防万一。 “江月白,你不是想要天地灵物吗?只要你立道心誓言为般若寺报仇,我自毁灵识任你吞噬!!” 第198章 “帮你报仇绝无可能,最多,我可以在自己将来有能力的时候,找人重建般若寺。” 砰!砰砰! 结界被撞得摇摇欲坠,江月白扣住玉枢雷珠不断后退。 若非她有所防备,说不定此时已经被若生强行压制,逼她答应报仇之事。 不过两句话的功夫,无尘和尚已经一步跨来,出现在碎石丘上空。 情势危急,没有任何时间留给若生和江月白。 对若生来说,江月白是个好人,又背景深厚,是他眼下唯一的机会。 对江月白来说,她确实不甘心放弃,若能以最小的代价博到天地灵物,她愿意冒这次险。 “记住你的承诺,别抵抗,我只有一次机会。” 一道金色佛印迅速从黄沙中剥离,带着庞大精纯的力量,如离弦之箭撞破结界,撞向江月白。 江月白骇然睁眼,“等等!我还没准备……” 嗡! 江月白整个人被金光撞翻,无尘和尚抬手虚抓。 空气中闪出一道涟漪,江月白凭空消失。 若生用最后的力量和灵识化作白衣和尚,笑容狂傲,迎向高空。 轰! 骇人的金光与爆响拔地而起,笼罩不归海的沙尘被狂风一扫而尽,只余金乌般闪耀的光辉,在黑夜中逐渐湮灭。 “阿弥陀佛。”无尘和尚惋惜哀叹。 若生存了死志,他也无法强留。 “老衲终究还是来得太晚了。” 想到刚才的女修,无尘和尚眉头微皱,因果已生,将来必要他承担业报。 无尘和尚取出念珠推算,此事究竟是善业还是恶业,若是恶业…… 轰隆! 一道惊雷蓦地划破苍穹,无尘和尚手中念珠无故崩散。 他那古井不波的脸上浮起几分错愕和惊恐,抬头望向高空,感觉到深不可测的浩瀚。 “阿弥陀佛,是老衲僭越了。” 无尘和尚躬身施礼,神色凝重的望了眼江月白消失的地方,无声无息的离开,好似从不曾出现过。 明月在天,山上寺院中,菩提树沙沙作响,树下蒲公英随风飘散。 不知来处,不知归处。 * 江月白掉在一片药田中,她无暇顾及身处何地,周围有无危险,此刻最大的危险,就来自她体内! 若生打出的佛印带着他剩余的所有力量,深深印在她丹田的土道台上,此时整个道台正在沙化,正在崩散。 那黄沙就像洪水,无可抵挡的冲进她经脉,与火煞灵气凶猛碰撞撕扯。 就像两头争夺地盘的猛兽,不死不休! “我都说了……我还没……准备好啊!!” 江月白感觉她的身体正在全线崩溃,一边是被烈火焚到融化,一边是被佛印崩成黄沙。 她不敢再有半分犹豫和迟疑,立刻取出那节千年灵树,掠夺本源精气。 就算变成老树精,也得先活下去! “滚开……这种时候……别来嘲讽我!” 江月白咬牙咆哮,整个识海嗡鸣震动,感觉神魂之中有什么东西落地生根,疯狂向上生长,欲冲破她的天灵盖。 身体从内到外,从神魂到躯体,全方位的疼痛让江月白近乎崩溃。 剧痛之下,江月白已经感受不到她双腿的存在,鼻尖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她看到自己的双臂灼伤般溃烂,血混着沙从伤口中流出。 江月白颤抖着手,从储物镯中扯出一堆东西,翻找其中丹药,一把一把塞进口中,试图以丹药的力量修复身体。 可是没有用,一把丹药未曾喂到嘴边,她的右手便散成黄沙。 丹药掉落满地,血跟沙将杂乱的丹药瓶以及竹笛玉简各种法器通通侵透,身体崩散的速度仍在加剧。 江月白埋头下去将丹药吞进口中用力咀嚼,用太上长老给她的法门压制火煞灵气。 拼尽全力将火煞灵气压回异变的火道台中,阻止灵体继续对冲。 此时唯有云芝草血脉散出的那一丝清凉,让她能够缓解这凌迟般的彻骨疼痛,却也让她保持清醒,面对死亡的恐惧。 “我不能死,他们会……打开我的手镯拿走我……辛苦攒的家当!” “他们还会看我……未曾润色过的日志……我的一世英名不能……就这么毁了!!” 粉骨碎身浑不怕,她江月白,要留清白在人间! 江月白爬在不知名的药田中,黄沙扑簌簌的从脸颊洒落。 “给我,都给我,把你们的力量全都给我!” 江月白以《仙草经》疯狂掠夺周边一切,哪怕是一根普通的草也不放过,疯狂提升和压榨云芝草血脉的力量。 简朴的茅草屋前,清风拂动漫山遍野的奇花异草,一团团绿光从中浮起,汇聚如潮。 绿光在半空中旋转着,冲向深埋在山坡药田中的人。 奇花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被抽干最后一丝本源精气,化作尘土洒落大地。 一道佛印,忽然从山坡中冲起,金光照耀大地。 整个秘境空间中,若生多年收集的各类灵土开始震动起来,朝山坡上被烈火和黄沙包裹的人涌去。 灵土越堆越多,在不断消耗和聚集中,将人深深掩埋。 犹如起了一座孤坟,伫立在已经荒无一物的小小秘境中。 清风习习,天地一片寂静,只有孤坟之下,偶尔冒出的呢喃声。 “不要鼻子开花,千万不要……鼻子开花……” 暮去朝来,时光飞逝。 不归海一场大战因为无尘和尚突然出现,不了了之,再无后续。 沙氏所代表的商会联盟最先撤离,紧接着武宗各个门派也都收到各自元婴老祖的命令,回归各自的地盘。 佛宗各派得以喘息,盼望着金刚台能有人出面,重振流沙域佛道。 武宗各派也是战战兢兢,生怕金刚台插手流沙域。 可是自打无尘和尚离开,牧云域那边金刚台只是派人封印了般若寺遗迹,再无其他动作。 头年,流沙域风平浪静。 次年,银沙海中有妖兽结婴失败,为抢夺妖兽尸体,争端再起。 第三年,好像什么都不曾被改变,流沙域仍是一片混乱之地。 这一年末,般若寺小秘境中,一朵洁白如云的灵芝,从荒芜的孤坟顶端,悄然冒出。 第199章 碧空如洗,清风徐徐。 一只修长的手握着青玉竹笛,从荒芜的孤坟中破土而出。 灵土化沙,呼啦啦散落,二十出头的姑娘缓缓睁开双目,一头锦缎般的黑发披落,遮住她玲珑有致的身体。 冷风一吹,江月白打了个颤,第一时间摸向自己鼻子和脸。 “还好还好,鼻子没开花,耳朵还在,脸上也没长奇怪的东西。” 江月白低头查看身体,四肢完好,身上只剩一件羽鳞甲松垮垮的挂着,她赶忙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一套青色长裙穿上。 一边穿,一边环视周围。 “这就是般若寺的小秘境吗?确实够小的,一眼就望到头了。” 四野皆黄沙,她坐在半坡处,下面有一片碧绿的小湖,湖边伫立着一座茅草屋,屋前有篱笆,只是篱笆里面此时也只剩下黄沙。 江月白记得,她刚掉进来的时候,是掉在草丛还是药田中的,此时变成这样,肯定是因为她吸光了周围所有草木的本源精气。 还有若生的佛印,所有灵土的力量也被她吸干,变成黄沙。 穿衣服的过程中,江月白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里里外外都很正常,没发现奇怪的东西长出来。 江月白疑惑抓头,“难道我没变成异人?” 头顶好痒,江月白伸手挠过去,突然碰到个奇怪的东西,她浑身一震。 “这……这是什么东西!!” 江月白连滚带爬的跑到小坡下的湖边,看清湖中倒影,江月白瞳孔紧缩。 一大一小两朵洁白如云的灵芝挺立在她头顶正中,整体有核桃大小,带着淡淡的光晕,还挺……好看。 “不不不,长在身上还能用衣服遮起来,长在头顶可怎么办嘛!” 江月白抓住两朵小灵芝用力一拔,顿时疼得倒抽气,感觉脑子都要被拔起来。 江月白一屁股坐在湖边,黑发披散,眉头一挑,灵芝也跟着微微动了动。 “我要是这样走出去,谁看不出我是异人?我总不能说这是最新款的头饰吧?嗯?头饰!” 江月白灵光一闪,又爬起来对着湖面,分出一半头发挽在头顶,将两朵小灵芝藏在发髻里,用白色发带绑住,剩下一半头发披在身后。 仔细整理过后,江月白对着湖面照了照,满意点头。 “回头再找个能隐藏气息的发簪或者发冠,万无一失。” 毕竟异人在外受歧视,她可不想无缘无故就被人抓去做奴隶。 或者被人抓住割了头顶灵芝炼药,这灵芝现在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等等,这灵芝以后不会越长越大吧?到时候跟个伞一样顶在头上?嗯嗯嗯……灵芝类的生长都很缓慢,你可千万别着急长大啊,求求了。” 江月白合掌祈祷,打开修仙面板查看自己的变化。 江月白 五行灵根(火煞/流沙/云芝) 筑基中期 五行归真功筑基篇(二层:-/20万) 火炼苍穹秘典(四层:1200/40万) 仙草经(5580/10万) 狂雷锻体诀(九层巅峰) 金刚烘炉功(五炉圆满) 云芝草(6/10) 制符(八品:3765/5000) 炼丹(八品:2350/5000) 阵道(八品:380/5000) 傀儡机关术(八品:1500/5000) 千叶万象手(二层:4950/5000) 五雷正法(二层:20/5000) 五鬼经(二层:15/5000) 刃流风杀(三层:150/5000) (其余略) 仔细看过一遍,江月白发现几处变化。 首先是灵根那里,她内视丹田几座晶莹剔透的道台。 火道台上包裹着熊熊烈焰,木道台跟她脑袋一样,上面生出了一大一小两朵灵芝,土道台里面沙暴肆虐。 其中木道台异变的力量最弱,火道台和土道台旗鼓相当,此刻力量都被压制在道台里,没有侵入身体经脉。 也就是说,她现在只需要再找到金属性灵物和水属性灵物,就完成了结丹前的准备。 木道台的异变进度跟云芝草血脉等级相关,只需要继续修炼《仙草经》便可。 江月白估计,结丹时,云芝草血脉等级能到达9级便足够。 其次就是修为,从筑基初期正式迈入筑基中期。 这段时间她的意识一直浑浑噩噩,也不知道具体过去多久。 身体不断被两股灵气破坏,又被云芝草血脉修复,往复循环。 直到她逐渐将火煞灵气和流沙灵气压制回道台,身体才得以平稳。 这其中,还有一样东西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江月白拿起一直被她握在手中的青玉竹笛,上面的青莲坠子已经消失不见,变成文字印在她脑中。 她到此刻才知道,这东西原本的主人,是上古青莲族的大妖。 她之前无法使用这支笛子,是因为她不是妖,没有妖气。 现在她成了异人,体内有一定量的仙芝一族妖气,才能使用笛子,打开那青莲坠子。 还有凝光镜,实际上也是以妖气催动的,她一开始还以为必须用血画符,殊不知那是因为她的血里有云芝草微弱的妖气。 坠子里面记录着一套曲谱,其中很多妖族的古字她认不全,暂时不知道那些曲子都有什么作用,必须先去学习妖族古字才行。 回想当初在苍炎之地,定是因为坠子中残留的青莲一族妖力,才让她的云芝草血脉一下提升到5级。 青莲在妖族的地位,可比仙芝高得多。 这次也是坠子中最后那一丝青莲妖力被她的血脉吸收,让她的修复之力数倍提升。 现在她可以主动从血脉中激发云芝草的妖力对身体进行修复,不必再像以前一样,被动的等待血脉激发。 江月白从湖边站起来,环视周围寻找出路。 “得先离开这里,找个坊市好好休整一下,也不知外面现在如何了。” 若生的力量具体有什么作用,江月白以后有得是时间慢慢尝试,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身体强度不够,用两种特殊灵气会造成损伤。 她总不能一边吐血一边战斗吧? 所以接下来,她得赶快把那些蛇蜕果都吃了,再把若生给她的锻体功法《九转金身诀》修炼起来。 还有土系筑基期的修炼功法也得找一部来修,让自己能更好更有效率的运用流沙灵气。 神识发现茅屋后的空气漩涡,江月白确定那就是出口,走到自己被埋的地方收拾掉落在地的法器和药瓶。 看到其中一个空药瓶,江月白面色一僵。 “我怎么把定颜丹也给吃下去了啊——” 第200章 离开之前,江月白踏进湖边茅屋,里面的陈设很简单。 一面墙的书架,上面全是佛门经卷,书桌摆在窗下,毛笔架在砚台上,还抄了一半的经文铺满长桌。 墙脚农具上沾着土,一摞花盆歪歪斜斜的堆叠。 屋内的一切给江月白一种此处主人只是暂时离开,不久就会回来继续抄完经书,栽种新花的感觉。 江月白转身走出茅屋,看到屋墙下正有一朵小黄花风中摇曳。 “般若花吗?” 江月白施展云雨诀,为小黄花浇水。 “我会信守承诺,在我有能力的时候,找一个合适的人,在这里重建般若寺,希望那时……” 江月白没有说完后半句,因为她也不能确定,若生还能不能回来。 她身怀若生的佛印,却根本感觉不到半分他存在的痕迹。 关好屋门,江月白从屋后空气漩涡中踏出。 墙角的小黄花生出蒲公英,被风吹散,落地生根。 一念生,般若生。 …… 不归海上,江月白有点尴尬的看着面前打起来的沙虫和荒蛇。 它们打生打死,却一点也不波及她,那条沙虫还在她周围布下流沙‘保护’她。 荒蛇也叫来一堆小蛇,前仆后继的填进流沙,试图‘救走’她。 江月白抓了抓头顶发髻,灵芝让她总是头皮发紧发痒。 这俩打起来,是为了争夺她,想做她的伴生妖兽。 妖兽对灵物很敏感,她头上的灵芝一直在散发微弱的妖气,吸引妖兽前来,想要把她这个小灵芝占为己有。 但是它们完全没有问过她同不同意,所以,江月白一道土雷,送它们去见了佛祖。 “我明明都用藏空法袍隐去身形气息了,结果还是被妖兽察觉。” 江月白驾驭飞核舟低空疾驰,一路上数次遇到妖兽为她大打出手的情况。 “得赶紧想办法遮掉身上云芝草的妖气,不然我迟早被高阶妖兽拖回洞府养肥再吃。” 一路向东,江月白不停歇,直奔关外。 半路上遇到几个猎妖队,从他们口中才知道,自己竟在那小秘境中待了三年多。 江月白仔细算了算时间,过完这个腊月,到来年开春时,她就二十一岁了,而她误服定颜丹的时间是十七岁。 不算太小,但还是年轻了点。 “等下次见到阿南云裳她们,也得让她们通通吃下定颜丹才行,我可不想将来站在她们身边,跟她们女儿似的。” 江月白幽幽叹气,实际上,她还是喜欢拂衣真君那种,看起来成熟有气质的样子。 赶路三个多月,江月白顺利到达关在。 路上她大概摸清楚土道台异变之后的效果,她能靠意念将身体某一处瞬间沙化,还能从手心源源不断的流出沙子。 沙子看似是普通的沙子,却又蕴含着无比纯粹的土灵气,并且还有一点佛门的力量在其中,对阴邪之物有强大的克制作用。 地煞火属阴,流沙属阳,正好牵制平衡。 等有了对应的功法之后,就可以用功法中的技巧更好的操控和运用这些沙子,或者她可以根据自己以前学习法术的经验,自己先做一些尝试。 这一路上,她就试着将沙子压缩凝聚得更坚固,组成盾牌或者刀剑,目前略有成效。 进入戈壁坊市之后,江月白第一时间冲到山海楼,拿出谢景山给她的令牌,拜托山海楼掌柜的帮她找个炼器师,定制一件能够遮掩妖气的东西。 这种东西十分特殊难制作,必须是六品法宝级别才能达到她要的效果。 江月白光定金就付了三千中品灵石,还要留五千中品灵石,等到收货的时候再付。 山海楼里没找到特别合适的土属性功法,主要是功法特别特别贵,她没钱。 她把沙英杰那得到的法器和储物戒指处理掉,身上不需要的,能卖的也都卖了换灵石。 又买了几本学习古代妖族文字的书,和一些锻体用的灵药。 之后去鸿雁楼取了这三年收到的信,到鸣沙坊取了丹炉换到的物品。 原以为太岁睡过的丹炉很难卖掉,没想到居然真有人愿意用一滴元精换取。 交完一笔不菲的手续费,江月白顺利拿到那滴元精,在客栈租了客房闭关,等山海楼那边炼制法器。 这一趟下来,她彻底一穷二白,身上的灵石只够两个月房费,连备用的疗伤丹药都买不起,之前在薛六指那得到的毒丹还有不少,因为很难得,她就没卖。 “等看完大家给我的信,然后这段时间就先服用蛇蜕果,把《九转金身诀》修炼起来,身体才是修行的根本,不炼到天劫都奈何不了的地步,我决不罢休。” 江月白取出一个长条木盒和两封信摆在桌上,原以为三年多会收到很多信,可是只有三封。 木盒是拂衣真君寄来的,剩下两封一封是谢景山两年前寄出的,一封是去年花溪谷齐悦寄出的。 “看来师父还在混沌之地没出来,都没有信,云裳也不知道游历到哪里了,也不写信给我,不过她有已经金丹期的虞秋池陪着,估计是把我忘了。” “最奇怪的是阿南,我离宗都快五年了,她竟然一封信都没寄给我,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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