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最尴尬的就是云葵,被太子钳制着进退两难,时刻担心头顶的铡刀落在她的脖颈。 太子薄唇抿直,沉沉看了她一会才松手。 云葵逃离掌控,吓得赶忙跪伏在地。 太子却没有急着发落,收回视线,吩咐贴身侍卫秦戈:“去把元禄给孤找来。” 秦戈立刻领命下去了。 曹元禄原先是承光殿总管,伺候过先皇后,后又伺候太子多年,因今年二月的乾元台祭礼上出了差池,被罚至御马监给人拉马拽蹬。 太子要人,御马监岂敢不放。 曹元禄很快就被带了回来,喜极而泣地跪在太子面前,“老奴拜见殿下,殿下终于回来了!” 太子凉凉瞥他一眼:“孤不在的时日,你都做了什么,沦落到去御马监给人当脚踏?” 曹元禄擦了擦眼泪,知道太子不喜啰嗦,便挑要紧的,长话短说:“……今年的祭祀由辰王殿下负责,辰王说奴才跟您主持过多次祭祀礼,经验丰富,便请奴才过去帮忙。奴才也没想到,准备好的牛羊鸡犬一夜之间全数病死,陛下龙颜大怒,辰王殿下才罚奴才去了御马监……” 辰王是皇后长子,在皇子中排行老二,以往的祭祀礼都是淳明帝和太子出面,太子不在,自是给其他皇子历练的机会。 太子问:“可有查明缘由?” 曹元禄无奈道:“牲畜的运送和饲养前前后后的确是奴才一手操办,奴才逃脱不了责任……” 秦戈急道:“定是辰王设计害你!” 太子睇他一眼,秦戈当即拱手:“属下这就去查。” 太子又扫一眼元禄,“还杵在那做甚,替孤换药。” 耳边却在这时响起一道哭哭啼啼的声音。 「救命……谁来救救小葵花……」 曹元禄跟随太子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殿内还跪了个小丫头,轻轻吸着鼻子,眼眶泛红,泫然欲泣。 他伺候太子多年,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位主子,知道太子耐心有限,若对谁不满,当场就处置了,或者叫人滚出承光殿。 此刻殿下眼里的嫌恶分明不加掩饰,却也不说如何处置,这小丫头竟还安然待在殿中,还真是稀奇。 曹元禄试探着问道:“这丫头是?” 云葵终于听到有人提到自己,赶忙抬起头,一双杏眸眼泪汪汪,“奴婢是来伺候太子殿下换药的……” 曹元禄看看云葵,又看一眼太子,他刚回来,不知这宫女的底细,可也知道,这若是外头派来的奸细,殿下应该一把拧断她的脖子才是,岂能容许她在殿中哭哭啼啼。 难道看中了她的美色? 没可能啊,殿下可不是沉迷美色的人。 太子冷声道:“浓妆艳抹,臭气熏天。” 云葵下意识摸了摸脸,她的妆容也仅比往常多了点脂粉点缀,比起揽月阁那些美人,她这样的远远谈不上精心打扮。 又去闻自己身上的气味,她是用了香料,可魏姑姑早就关照过,太子殿下不喜浓香,所以给她们准备的都是淡雅清新的香,难道这都不可以? 曹元禄听明白太子的意思,吩咐云葵道:“还不赶紧回去沐浴更衣,换身干净的衣服过来伺候。” 云葵怔了怔,她、她这是捡回一条命了? 曹元禄见太子没有发话,便做主道:“还不快下去!” 云葵赶忙磕了头,欢欢喜喜地下去了。 曹元禄转过头,对上太子阴沉沉的凤眸,吓得浑身一颤:“殿、殿下?” 太子冷冷盯着他,“谁许你自作主张的?” 熟悉的太子殿下又回来了,曹元禄赶忙笑道:“奴 才看您没有处置她的意思。” 太子冷笑:“几年不见,你越发本事,看来孤把你从御马监提出来是多此一举了。” 曹元禄赔笑着求饶,又道:“殿下身边缺不了贴身伺候的丫鬟,不如就将她留下吧。” 太子没说话,曹元禄便大胆上前,取过托盘上的巾帕和药瓶,继续替太子换药包扎。 看到太子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曹元禄忍不住红了眼眶:“殿下在外南征北战,这些人却只想着赶尽杀绝,也不想想如今的地位都是谁给的……” 太子:“再啰嗦,给孤滚回去养马。” 曹元禄闭了嘴,伸手去查看方才云葵包扎的几处,又忍不住夸赞:“那小丫头还算尽心,伤口处理得很好……” 太子想起她那些肮脏龌龊的心思,阖上眼,咬紧后槽牙。 替太子处理完伤口,已是酉时末分。 曹元禄额头沁出薄汗,叹口气道:“宫里的御医不堪大用,背后又不知受何人指使,要对殿下不利。眼下只能等何军医从北疆过来,殿下的病情不能再拖了……” 寻常人中了毒箭,多半当场毙命,太子是及时剜开皮肉,放出毒血,才没让剧毒侵入心脉,只也仅此而已。 眼下仍有残留的毒血游走于四肢百骸,说不准何时便会不受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何百龄是太子的军医,此次没有跟着太子回京,而是留在北域救治百姓。 谁也没想到太子途中遇刺,护卫已经去快马加鞭去寻人,可北疆距此千里之遥,一时半会到不了京城,只能将这段时间硬熬过去了。 …… 云葵回到偏殿,又从头到脚把自己洗了一遍,确保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气味,这才如释重负地躺回床上。 方才她跟人打听过,知道今日殿中的那位公公名叫曹元禄,太子从出生开始,便是他在贴身照料。 他对自己印象似乎还不错? 云葵心里琢磨着,他既能在太子面前为她说情,可见此人说话很有份量。 反观魏姑姑,被太子一句话斥得跟孙子似的,两人地位可见一斑。 既如此,往后她便跟着曹公公混,只要不出差错,曹公公定能在太子面前保下她的性命,日后她在东宫行走,也会更加方便。 想到这里,心里就舒坦多了,老天爷让她在东宫几番大难不死,说明她必有神灵庇佑!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 她没有因为曹公公那句“换身干净的衣服过来伺候”,特意在晚间殷勤地前往承光殿,也没有看到眼前血腥的一幕。 一名着鹅黄襦裙的宫女满身是血,伏在地上不住地痉挛,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匕首。 太子在她面前微微倾身,轻而易举地从她手中夺过那把匕首,再慢条斯理地划开那宫女的喉咙。 无视所有的尖叫、颤抖,无视她颈边喷涌的温热血液,一切的动作都显得过分游刃有余,甚至是优雅。 云葵头一回亲眼目睹太子杀人现场,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这一跪,在寂静森冷的承光殿中发出一声清晰的“扑通”。 太子眼底猩红,浑身煞气还未褪去,一步步走向殿门前满脸惊慌的少女,低沉嘶哑的嗓音如同地狱鬼魅。 “她刺杀孤,可惜死在孤手里。” 云葵:……您真的不必同我解释。 太子垂眸盯着她,漆黑的眼眸没有半点温度,“抬起头,告诉孤,你在想什么。” 云葵浑身哆嗦地抬起头,对上太子俊美到几近妖邪的面容。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还是控制不住想歪。 「嘴巴好软。」 「不知道死之前能不能亲一下。」 第8章 第 8 章 “你给孤下药?”…… 太子阴鸷的面容浮现出一丝罕见的扭曲。 与此同时,他能感受到浑身气血因这一句心声不断上涌,脖颈的青筋隆起可怕的弧度。 尤其腰腹以下异常地发热,仿佛千万只蚁虫啃噬着血肉。 他常年泡在药罐中,对各种毒物如数家珍,意识到是什么后,眸中闪过一抹凶狠的杀意。 “你给孤下药?” 云葵满脸愕然,不明白太子这是何意,下意识便是否认:“奴婢没有……” 她才入殿中,如何下药? 太子这是又中毒了? 太子显然不信她,毕竟这小丫头看着乖巧温顺,却是个满脑污秽的狂徒,成日肖想他的身体,即便没有皇后授意,她也很有可能色胆包天,借下药的手段投怀送抱。 他还是太过仁慈,竟然留她性命到现在,他早该前几次就彻底结果了她,否则今日也不会中她的圈套。 太子极力压抑住体内的躁动,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嗓音倒是不急不缓。 “孤该从何处下手呢?” “你这么想要孤,不如孤将你抽筋剥皮,做成人皮灯笼,挂在殿中日日陪伴孤,如何?” 云葵吓得牙关打颤,直摇头道:“殿下饶命!奴婢真的没有!” 旁人这样说,或许还是吓唬她,可太子不会,因为他是真的会把她做成人皮灯笼。 字面意思的那种。 云葵又想哭了。 命悬一线之际,一道急切的声音传进殿中:“殿下!” 云葵满脸欣喜地扭头,如见救世主:“曹公公救命!” 曹元禄看到地上的尸身和太子手里的匕首,心中懊悔不已,他才离开一会,竟叫歹人趁虚而入,对殿下下手。 “都是奴才的倏忽,殿下可有受伤?” 他粗略打量着太子身上的血迹,才发现都是旁人的血,但见太子眸光猩红灼热,眉宇间透着躁怒之色,只怕是头疾复发,赶忙转头唤郑老太医:“老太医,您快替殿下瞧瞧。” 郑老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进殿,他年事已高,早已致仕,却是眼下少数值得信任的太医,虽不及何百龄有妙手回春的本事,但医术也十分高明,且经验丰富,太子幼年都是他在医治,曹元禄还是特意出宫将人请了回来。 郑老太医一眼便瞧出太子的异色,赶忙上前搭脉,斟酌片刻,面露忧色道:“殿下这是中了合欢散。” 云葵诧异地张张口,她虽然对毒药从无研究,但光听到“合欢散”三字,眼睫猛地就是一颤。 是那种……让人颠鸾倒凤的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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