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是温热的。 林琅意曾以为是因为他在解开缠绕的链子时温热了项链,可现在才想?起也有他临时搭把手的时候,即便是那种时候,贴到皮肤的项链也不会发凉。 他好?像每一次都会细心?地在手心?里焐热了才绕过她的脖子,替她戴上。 “好?了。”席之越轻拍她的肩。 林琅意乍然收回思?绪,扭过脸冲他粲然一笑,再?转回来时随意往某一个方向瞥去?一眼。 起哄热闹的人群堵上了那个角落,她没能看到他。 * 婚礼那天,来庄园里迎亲的人不算多,林琅意和席之越只叫了关系密切的亲友,其他来往宾客都邀请在金沙公馆的酒店里参加晚上的婚宴。 双方家长都希望办得更盛大气派一些,但在这件事上,席之越拦下?所有的意见,并将?锅都担在了自己身上。 他拿着西式婚礼的流程讲得头头是道,为此还挨了不少批。 林琅意知道他是在替她争取,因为她在筹备婚礼时前后断断续续出?差了四次,那些流程和细节几乎都是席之越敲定的,也许是这样“不上心?”的举动?给了他些微的信号,所以他敏锐地察觉了她不想?邀请太?多无关人等来迎亲。 “我以前觉得我洒脱,没想?到你比我更潇洒。”他没有生气,依旧像是一株没有刺的花朵一样好?脾气地跟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好?啦,这些都是小事,你放心?,有我呢。我以前誓死当不婚族,爹妈早就?为此气得死去?活来了,这回能结婚,他们做梦都要笑醒了,哪里会真指手画脚?我随便叫两句‘麻烦,不结婚了’,他们除了听我的还能怎么办?” 林琅意想?,如果长辈们知道两人是先办酒后领证,且何?时领证这件事还放在待办事项上遥遥无期,估计还得气一次。 席之越是个款曲周至的人,因为求婚时她卡壳了那十?几秒,他便心?领神会再?也没有提起领证这件事,婚事还是两家长辈积极推进的结果。 他每一次都会揽在自己身上,没有给她增添一点负担或是烦恼,他说:“耳濡目染,我是真的觉得西方那种一辈子同居但不结婚的模式很不错,对外有足够的信号,对内,两人相爱的时候有没有那张纸都一样,真的想?分开了,这种模式也能分割得干净利落。” 林琅意相信他那句“我们在一起的话,未来的生活肯定会幸福美满”的真实性,虽说真心?瞬息万变,山盟海誓只是神话故事,但起码从相识到现在,她都得承认席之越很适合她。 不管从哪个角度评估,这都算得上是一桩值得被称为是佳话的标准联姻,强强结合,门当户对,所有人都心?满意足。而席之越本身的为人和性格,也非常适合度过漫漫人生。 一切都像是标准答案一样,如果是做题,林琅意能够大笔一挥毫不犹豫地写下?答案。 但她也不知道那一场隆重的求婚仪式上,她为何?会言语失灵,足足空白了十?几秒,把现场原本应该推向高潮的气氛像是断线风筝一样垂直冷凝下?来,若不是席之越及时开口?追忆往事挽救冷场,她大概还不能收束思?绪点头说“愿意”。 其实那十?几秒里,她真的什么都没想?,或者?说根本来不及想?什么,她的五感都是空灵的,仿佛抽离在整个富丽堂皇的求婚礼堂之上用旁观者?的视角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真奇怪,她一直觉得她是对席之越有好?感的,怎么会这样呢? 林琅意没有过多思?考这个未解之谜,她把自己投入在繁忙的工作中,压缩的时间?塞爆了她的大脑,于是她可以不分出?精力花在思?索这种奇奇怪怪的事上。 婚礼的一切流程都是标准化的,林琅意跟妆的化妆师是业内公认的好?手,非常负责,多次请她去?试妆,但林琅意花了两个多小时试完后就?再?也没去?改过;婚纱的确是高定量身定制,原本一共选了四套,母亲觉得哪套都好?看,想?全?收做四套造型,也被林琅意以婚宴上更换造型太?花时间?的理由驳回,最后堪堪只留下?两套。 即使一切都尽可能朝着简便轻松的模式进行,可婚礼当天林琅意还是忙得要命,从五点起床化妆开始身边就?一直围着各种各样的人,而她让抬手就?抬手,让转身就?转身,活脱脱配合得像一只套娃。 一直到敬茶,她心?里才真正泛起了些许波澜。 父亲去?世,母亲端坐在正中央,席之越难得见他紧张到磕巴的样子,早就?背好?的台词被念成一段断句搞笑的干巴巴的棒读,周围人都在笑,只有母亲用帕子搌去?眼泪。 林琅意心?里涌上一层难以言喻的难过,这一瞬间?她想?,人如果能一辈子留在家里,留在妈妈身边多好?。 她笨拙地安慰:“妈,白天上班我们能见八个小时,要是加班那可更没的说了。” 周围又开始笑,吵吵闹闹的。 她继续道:“而且哥给我们买的房子离家多近啊,我可以每天——” 提到原楚聿时,她下?意识转过头去?人群里搜寻他,不提到他的名字还没有意识到一个上午好?像都没见到他的影子。 可惜厅内围绕着的人群太?密集,像是在生日宴晚上那次看不到被淹没的他一样,这一次,她依旧没有找到他。 一直到了该出?门的时刻,林琅意才终于见到原楚聿。 他像是出?席每一场晚宴或者?股东大会时一样穿得得体规整,这套衣服是她在飞往萨维尔街试婚纱时他像一只格格不入的电灯泡一样陪着去?定制的西装,是一套深沉邃密连暗纹都没有的西装,看上去?有一股木然的死寂。 她跟他从小到大去?了那么多次萨维尔街,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定了这种死气沉沉的衣服,要说出?错也挑不出?错,但就?是把整个人的气质都往下?压抑成索莫乏气的模样。 而他现在看起来精神萧然,眼下?略有黛色,薄薄的眼皮稍有些浮肿,林琅意很难找借口?说什么可能是他昨晚睡前喝多了水,因为她看到他眼尾还余有惨淡的红,怎么看都是流过了眼泪。 “妹妹出?嫁,从大门到主婚车的那段路需要哥哥背出?去?。” 依旧是标准化的流程。 他标准化地背过身蹲在她面前,标准化地背起她,标准化地一步步按照既定的路线沉稳地往外走。 林琅意趴在他背上,身上的重工礼服沉甸甸地往下?坠,但原楚聿走得很稳,双臂反绕到身后稳稳托住她的腿,让她能伏在他肩头勾着他的脖子,把下?巴贴在他平直宽阔的肩膀上。 头上的首饰叮叮当当地晃出?小幅度的弧线,他半点都没让她颠到。 “巨……砰。” 喜庆的鞭炮一发发冲上天空,响彻天际的声音好?像就?在身边头顶,炸开时仿佛大地都在震颤。 林琅意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去?捂耳朵,但她两条手臂都勾着原楚聿的脖子,迫不得已只能别扭地弯曲手肘关节来尽量堵住耳朵。 托在她腿上的手收回了一只,他在鞭炮声响起的第一秒就?拧过手腕扶住她的脑袋,严严实实地覆盖在她的耳朵上,帮她隔绝掉那些巨响。 那次爆炸后,她在生理上有些怕这种突如其来的巨响,像是打雷,像是鞭炮,像是路边偶尔出?现的老式手摇铸铁罐炸出?来的蓬松热滚的爆米花。 原楚聿知道,真奇怪,他又知道,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林琅意缩在他颈窝处,脸颊紧紧地贴着他的,一直走到主婚车他都没有放下?帮她捂耳朵的手。 原楚聿把她放进车里,林琅意仰起脸看着他,她看到他的眼眶又开始泛起淋湿的红意。 可他只是俯下?.身,用手指轻轻一挼,替她把脑袋侧边交叉绕在一起的流苏拨开,然后又用手背贴了贴她方才躲鞭炮声时紧挨着他的鬓发,温柔沙哑地说了句: “很漂亮。” “特别特别漂亮。” 车门关上,那些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被隔绝在外,好?像蒙了一层雾。 是安稳的、标准的人生。 “我没有不让你过正常的生活。” “我只是……” 林琅意碰了一下?鬓边的流苏,被他拂过的珠子还余有温度,就?好?像他每一次替她解开缠绕成死结的链子一样。 她摸了好?久,才慢慢把手移到面前挡在酸涩发胀的眼睛上,车辆驶离,她还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她想?,她只是有点想?家了。 …… 再?回到宅子里,大部?队跟着新娘子风风光光地走了,剩下?只有零星人手还留在这里做一些扫尾工作,短暂的休息后直接去?晚上举行婚宴的酒店继续打仗。 萧璞城也留在这里,打算跟着女方亲属简单吃一口?后,等下?与原楚聿一起去?酒店。 可他到处找人都找不到原楚聿。 在相对空荡寂寥的巨大豪宅里晃荡了半天,最后,萧璞城走到南边二楼与三楼的转弯平台上一仰头,才在上面找到他。 原楚聿微侧着身坐在三楼最上层的台阶上,长腿曲起点在下?两层楼梯上,膝盖处还摊着一份餐食。 嘿,萧璞城磨磨牙,这小子不声不响跑这里吃饭来了,亏自己还满世界找人吆喝他一起吃饭。 才刚往上踏出?一步,视线堪堪从背面转到侧脸,萧璞城看到原楚聿并起筷子夹了一小口?白米饭送进口?中。 那是一整盒白米饭,这哥傻了只拿了饭没拿菜? 萧璞城觉得搞笑,亟待开口?提醒前,猛地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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