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在折腾什么。 折腾他不就是折腾自己吗? 他只需要这样软乎乎地、委屈地说一句话,自己就心疼了。有什么好折腾的呢? “你坐过来点儿。”他冲倪迅说完,等了一会儿,可倪迅还是没动。 “哥。”他试图用撒娇来要挟他。 这下阿迅动了,他握着酒瓶,靠近了一些,眼睛却垂下来。 倪迟贪婪又细致地盯着他,反反复复打量他。每一处细节仿佛都在告诉他,真的很久没见了。谁家的亲兄弟总是分开的?凭什么我就得和他分开呢。 理所应当地,他注意到了阿迅左手戴着的手串,每一颗都滚圆剔透,是很漂亮的淡粉色。 粉水晶吗?真不像是男孩儿戴的。怎么突然戴上这种东西了? 怎么从来没提过? 明明以前,有了任何新东西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意识到自己又一次陷入这种无意义的纠结中,倪迟试图说服自己转移注意力。刚好他一抬眼,发现阿迅脸颊上掉了一根睫毛。这么黑的地方,他居然能看得这样清楚。 于是他转过身子,面朝哥哥伸出手。他喝醉了,手指都是烫的,刚碰上那根睫毛,阿迅就忽然弹了起来,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 他站起身还不够,甚至还向后退了一步。 倪迟愣住了,伸出去的手也凝滞在半空。 我身上难道有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瘟疫病毒?一碰就会死掉? 你忘了我们是同一颗卵子同样的基因了吗?我们在同个子宫相依为命十个月,只有我和你。出生后也一样,白天黑夜都黏在一块,比磁铁还分不开。 现在是怎么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成这样了。 “你……”他皱起眉,收回手,“脸上有东西。” 阿迅后知后觉,抬手擦了擦,手腕上的粉水晶亮得该死。 这是谁送你的?这么漂亮,你戴挺也很漂亮,那人也这么夸过吧。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说呢。 倪迟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喝完了,酒瓶往长椅上一放,自己背靠着一侧扶手,抱着膝盖望向阿迅。 “对了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小瓶子吗?” 小拇指大小的瓶子,里面装着一株晒干的薰衣草,一些漂亮但没用的水晶碎或流沙,香香的,被称之为许愿瓶。小学校门口的摊位上摆成排,很多女生爱买。 他买了一个,并不是因为喜欢,是看上了那个瓶子的大小。 刚刚好放得下小小的乳牙。 他把里面没用的东西都倒出来,将自己收藏已久的、自己和哥哥的乳牙放进去,叮当两声,他们有了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许愿瓶。 [哥哥你要保管好哦,这是我们的许愿瓶。] 他满心欢喜地送给了倪迅。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来了,想知道它还在不在。 乳牙没什么价值,瓶子更是,但他就是想让倪迅认为那很有价值。由公众号:小小柒的精神食粮 整理 “你想要回去吗?”倪迅小心问道。 倪迟笑了:“我要回去干嘛?就是突然有点想看看。” 突然有点想念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的童年。 他笑着吸了吸鼻子,又仰起脸:“对了哥,你和之前那个……” 说着,倪迟故意拖了拖,假装自己记不清对方的名字,“就是把我认成你的那个女生,你们在一起了?” 这次阿迅倒是没那么迟钝,反应快到令倪迟怀疑他是不是在说谎。 “没有。” “为什么?”倪迟还是笑,醉鬼一样指着自己,“因为我?” 阿迅沉默了。 等了一会儿,倪迟才又开口:“如果是因为我,我可以去找她道歉啊,毕竟都是我不好,破坏了她这么宝贵的表白。” 他顿了顿,又笑着说,“放心,等你们谈恋爱了,我肯定不会装成你去逗她的,你会发火的吧。” 他说着违心的话,只是想听到哥哥否认,或者笨嘴拙舌地辩解点儿什么也行,他都可以解读成自己爱听的话。 偏偏阿迅哑口无言。 倪迟盯着自己的手表,等了足足三分钟,才彻底明白阿迅不是在反应,是默认。 他还是自欺欺人地说:“哥,我可以等你想好了回答,等多久都可以,但如果你不想说话,我等多久是不是都没用?” 倪迟在沉默中感觉到抽丝剥茧的痛。 “要不你直接说吧,说你不想回答我。” 几秒后,他听见阿迅宣判结果。 “我不想回答。” “好。”倪迟笑了,将酒瓶放在垃圾桶旁的地面,起身,拍了拍手,又拍了拍晕乎乎的头。 “那我先回去了。” 这下阿迅又急了,忙问他:“你回哪儿?” 倪迟都快弄不懂他了。明明他们以前是有心灵感应的,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回家啊。”他说,“回我自己的家。” “可是,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可以……” “不可以。”倪迟脸色沉了一秒,很快又挂上笑意,“那边有很多我新交的朋友,我们约着要一起玩儿,livehouse的票他们都买好了,就是明天,我不想放朋友鸽子。” 说完他转身便离开了。 其实倪迟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在做无谓的挣扎而已。 他们是双胞胎,不可能像朋友、情侣那样,吵完架老死不相往来。 未来的某天,他们还是得一起吃饭,一起祭祖,甚至是非常糟糕的家庭旅行。他也清楚自己有多没出息,只要倪迅稍稍哄一哄他,像小时候那样惯着他,他就会忘记那些不愉快,想要靠近一点,向他撒娇卖乖。 可一旦他靠得太近,超出了那条隐形的界限,又会受到惩戒——倪迅的后退和远离。 对普通人而言,这或许根本算不上惩戒? 可糟糕的是,这对倪迟来说就是相当恐怖的惩戒了。 他只能在安全范围内活动,勉强保持平衡。往前、往后都是深渊,血缘是救生索,也是缠在他脖子上、随时会杀了他的吊绳。 走出去没两步,他便听见阿迅的声音和加快的脚步,那只戴着粉晶手串的手握住他的手腕。 想避开我吗? “那小迟,你……你报哪个大学?” 倪迟向下瞥了一眼,像之前哥哥做的那样,掰开了这只手,也将哥哥说的话归还给他。 “我不想回答。” “你……你不要喝酒了,对身体不好的。” “不可能。”倪迟没停下脚步,只背对着他戏谑道:“除非你把全世界的酒瓶都藏起来。” 就这样,阿迅站在原地,望着倪迟一步步消失于这座公园。 四周的声音忽然间变得清晰,昆虫的鸣叫,小孩儿的嬉闹声,小狗的呜咽,一切都慢半拍钻进耳朵里。 他低头注视手里的酒瓶,尝了一口,呛得咳嗽,最后把酒都倒掉,却留下了瓶子。 从小到大,倪迅对外界所有事物的反应都很慢,很迟钝,唯独对倪迟,他却非常敏感。他的人生是雾蒙蒙、毛茸茸的一团混沌,但最中心却藏着一枚锋利又闪亮的钢针。 那就是倪迟。 和他不一样,倪迟性格开朗,人也机灵,谁见了都会喜欢。 他是听着这种评价长大的——明明长得一样,但总感觉弟弟要更帅一点,也更受欢迎。 但倪迅没因此生气,因为他也这么觉得。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他是沉闷的。但弟弟很鲜活,很张扬,会调皮地吓唬他,也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他,哭起来也不烦人,可怜兮兮,笑起来又自信得好像拥有全世界。 他的生命力仿佛寄存在了倪迟的身体里,所以看着他开心,就很开心,看他难过,自己就会迅速萎缩。 “弟弟真是黏哥哥啊,去哪儿都离不开,跟个连体婴儿似的。” 每每听到这样的话,倪迅就在心里想很久,很想说,他其实也一样。 或者更夸张? 比起早就意识到什么叫“双胞胎”的弟弟,他更晚明白过来他们是两个独立的婴儿,不是镜相,不是影子。这种认知混淆的影响至今还未彻底消除,有时候他看着倪迟,还是觉得他是自己的一部分。 一个人如果失去镜子里的倒影,多恐怖啊。 父母离婚时,为了让妈妈也带走弟弟,从来乖巧懂事的他第一次和妈妈闹脾气,不吃饭,哭着求她,但还是没能改变。 “爸爸妈妈已经做好决定了,一人带一个,这是最公平的。” 可是把我们分开,对我们公平吗? 当时他没想出这句话,到了晚上才想到,格外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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