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倪迟盯着那只手,感觉他手上的茧,烦闷中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痛楚。 “嗯,不生气了。”他抬起脸,冲阿迅笑,“好了。” 这当然是骗人的。因此第二天,在S组的排练室打完架出来,迎面撞上看热闹的B组,看到阿迅的脸,他感到心虚,于是什么都没说,转头就往走廊另一边走了。 一如既往地,阿迅追了过来,哄他,安抚他,陪着他回了宿舍,温柔又细致地为他处理伤口。 倪迟坐在桌子上,贪婪地盯着哥哥的脸,试图在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找到些许爱的证据,就像用左手拼命地扣住右手,傻子才会做的事。 这还需要找吗?不爱他为什么会做到这种程度。 可是,是因为他是弟弟吧。 撕开这层血脉的枷锁,阿迅还会坐在这儿哄他吗? “疼吗?”涂完药,阿迅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倪迟笑了,摇头,一种巨大的渴望快要冲破他身上摇摇欲坠的假面。他不想装下去了。他根本就戒断不了。每天见面只会让他更想占有自己的哥哥。 深吸一口气。 倪迟低下头,小狗一样将自己的脸放在哥哥的手心,偏了偏头,用鼻尖蹭着他的掌心。 嘴唇也不可避免地碰上。 这举动对过去的他们来说,根本称不上多亲密。可阿迅忽然间心跳加快。 望着他受伤的颧骨,还有湿润的眼睛,他竟然产生了一种冲动。 想抱他。 可当他差一点伸出手,执生的卧室门口忽然传来声音,很热闹,是弟弟的队友和他在S组结交的朋友们。 他们浩浩荡荡地加入到安慰的阵营。 “没事吧小迟?” 早在他们进来前,倪迟就挪开了脸,从桌上跳下来,笑嘻嘻说:“没事儿啊,我好得很。” “走啊去食堂吃点儿好吃的!” “是啊,别想那些了。” “不知道会不会播出去,反正我们刚刚去找节目组沟通过了。” “你们对我也太好了吧。”倪迟笑着,跟着人群走出去。在迈出卧室前,他回头,望着仍站在桌子前发呆的阿迅。 “哥?”他笑着说,“跟我们一起去吧。 所有人都下意识停下来,等阿迅做出反应。 “啊,我不去了。”阿迅捏着手里的棉签,“我……和李归他们约好了。” 站在这间热闹的房间里,他又一次回到第一次前往深圳的那个夜晚。 原以为是分分合合,让他和倪迟的关系变得难堪而痛苦,可现在天天见面,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一直以来倪迟都是受欢迎的,阿迅始终都清楚。 只是他没想到,原来弟弟有这么受欢迎,这么地如鱼得水,这么地…… 不需要自己。 他在这里可以和每一个人称兄道弟,每一个“哥哥”似乎都比他更知道怎么正确地对待弟弟,知道怎么让他开心。没有人像他这么鲁钝,笨拙,只会惹倪迟生气。 每当他意识到自己陷入这种拧巴的、无意义的僵局,就只能靠清点那些啤酒瓶消磨时间。 每一个玻璃瓶都倒映着他自己的脸,那张迟钝的脸在弧形的玻璃里变形,变成笑脸,变成弟弟。 全世界到底有多少种啤酒?每天是不是都有新的出现?他是不是到死也收集不完? 真正在浪费时间的,明明是我啊。 进入CB之后的每次假期,阿迅都把自己关在大楼里练琴。李归有亲人在北京,穗穗会和其他女孩儿们去逛街吃饭,他不是没人邀约,但都拒绝。 就连倪迟他都拒绝,因为他知道自己去了,也只会淹没在他一大帮朋友之中,看着他叫不同的人哥哥,以自己的反应力,说不定以为叫的是他,最后只会闹笑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比赛的残酷令他失去了许多好不容易熟络起来的乐手,越往后,阿迅越发难以忍受孤单,甚至连练琴都无法集中精力。 滑雪场那两天,他躺在床上,闭上眼,满脑子想的却是:快来,快到我的床上来。靠着我后背,像之前一样。 如同心灵感应一样,十几分钟后,他会感觉到弟弟的体温,才能放心入睡。 他发现自己要的越来越多了。 平安夜的晚上,帮闽闽她们挂好圣诞树上的灯带后,阿迅躺回床上,刷到一家线下的啤酒快闪店,里面有他之前一直想买但没买到的酒,只有圣诞节当天限定。 于是第二天他便鼓起勇气主动去S组,想找倪迟陪他一起。 “小迟?他不在呀,早就出去了。”尼克说,“和秦一隅一起溜出去的,不过一隅好像已经回来了,不知道小迟去哪儿了……该不会是陪谁去过圣诞节了吧。” 倪迅慢吞吞点头:“可能吧。” 于是他独自前往那个商场,又一次坐过了站。 一小时后,正在琴行的倪迟收到了哥哥的短信。这相当难得,他确认了两遍。 [阿迅:小迟,你能不能来接我?] 第二条也发过来,是一个地址,接着是一句语音,有些模糊,他听不清。 事实上阿迅说的是:对不起,打扰你过节了。 等倪迟赶到时,发现阿迅坐在商场一楼活动现场最外圈的椅子上,脚边摆着一件包装精美的啤酒。他垂着头,手搭在膝盖上,露出来的皮肤都是红的。 倪迟跑过去,半蹲在他面前:“哥,你怎么喝酒了?” 阿迅这才抬眼,望向他,瞳孔许久都聚不上焦。他伸出手,贴上倪迟的脸颊,掌心烫得吓人。 “小迟……你、你来了。” 倪迟头一次见他喝醉,还醉到话都说不清楚。想到他招呼也不打,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不免有些恼火:“为什么要喝酒?还喝成这样?” 他的声音有些大,阿迅怔了几秒。 倪迟意识到自己又在发脾气,立刻道歉:“对不起,我就是担……” 还没等他说完,阿迅就俯身,搂住他的脖子,发烫的脸颊贴上他的侧颈。 “你好凶……” 倪迟整个人都僵住了。双手下意识抬起,回抱住哥哥的腰,抚摸他微微凸起的脊骨,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对不起,我错了,是我语气不好,不应该凶你的。” 阿迅脸埋在他的肩窝,点了点头。 看着地上的啤酒,担心阿迅喝醉没付钱,倪迟背着哥哥找到快闪店的员工,才知道已经付过了。 “你们是双胞胎?”员工笑着说,“他为了买到节日限定,每个摊位的试喝都喝了,我还以为他酒量很好呢,没想到喝完一圈就醉了。嘴里念叨着吃,我还以为他饿了呢,把他扶到那边,还给了他一袋面包,可他也不吃。” 倪迟蹙了蹙眉,扭头看着脑袋搭在自己肩上睡着的家伙,心跳缓慢地加快了。 他本来想回CB,可打上车刚说出地点,阿迅就忽然醒过来,含混地说“不去”。 “那去哪儿呢?咱们也没别的地方待。” 这下阿迅又沉默了。 看着司机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方向盘,倪迟只能让他找个附近的酒店停下。 开房的时候前台的视线始终在他们身上徘徊,倪迟心里想的是另一种不能见光的可能,但他知道,这人不过是因为他们长得一样,多看几眼。 推开门,将哥哥放在床上,替他脱了鞋,盖上被子,倪迟蹲在地上,趴在床边,贪心地看了很久。 期间阿迅含糊地说了一些话,但都没有叫他。这令他有些难过,思考刚刚店员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他又一厢情愿了。 他的自制力已经溃不成军,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忍不住牵起哥哥的手。他拨弦的右手,哥哥按弦的左手,摩擦,对齐,他的要稍大一些。 十指相扣。 原来和小时候牵手不一样,和左手牵右手也不一样。 他拉过哥哥的手,拉到眼前,盯着他手背上换弦时留下的小伤痕,低下头。 还没能碰上,手机响了,是琴行的电话。 他深吸一口气 ,松开了哥哥的手,抹了把脸,让自己恢复理智。 电话那头,老板告诉他定制的琴好了,现在就可以去取,五点就关门。看了一眼时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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