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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谁敢想到,陆执年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带着皇后去灵云寺。 月见连忙再次掀开帘子,仔细看了一眼才恍然:“难怪奴婢刚才一路上就觉得周围瞧着眼熟,从这边再往前一些就入鹊山了。” 那灵云寺就在鹊山上! 棠宁顺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快入冬了,林间萧条,地上枯枝断叶极多,树上也一片片的黄。 不似盛夏时林间繁盛,风一吹树上抖动便有更多枝叶落下,棠宁轻垂着眼帘看了眼自己指尖,她原本还打算做些什么,可如今隐约猜到陆执年的打算……将原本藏在袖中的东西往里推了推,将泛着白的指尖也藏进了袖子里。 “咔嚓。” 有树枝被踩断,陆执年朝着这边走过来,棠宁给了月见一个眼神,二人同时噤声未曾再开口说话。 陆执年走到近前,就见守在一旁的人低声与他说了句什么,他颔首了下才走到马车前。 “阿宁。” 里面依旧是如之前一样,棠宁没有丝毫回应,只月见冷淡说道:“娘娘在休息……” 马车帘子突然被人撩开,下一瞬陆执年抬脚像是要进来。 “滚出去!” 月见抬手就想要将人拍出去,只是还没靠近就被人挥剑挡在了身前,剑尖直指月见下颚处,原本闭眼小憩的棠宁突然出声:“住手。” 她靠在车壁上,声音很低,却每一个字都让人听得清楚。 “陆执年,你敢伤月见分毫。” 明明是虚弱至极的一句话,连任何威胁的言语都没有,可就是这么几个字,却让陆执年脸上杀气瞬间凝滞。 他扭头看向棠宁,撞上她疲惫冷漠的眼,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片刻,陆执年才道:“退出去。” 月见身前抵着的长剑被人收了回去,原本跟在陆执年身后的那人退到了车辕外。 “月见。” 棠宁轻唤了一声。 月见狠狠瞪了陆执年一眼,这才收了手中动作退回到了棠宁身旁。 陆执年见状也没有再继续上马车,而是退了半步撩着帘子站在马车外:“我不动她就是,只是阿宁,莫要让她再挑衅我,也别让她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试图联系其他人。” 棠宁轻掀眼帘看他:“我若不答应,你就要了我的命?” 陆执年眼中一沉神色受伤:“你明知道我不会!” 他深吸口气: “棠宁,我与你说过无数次,我不会伤你,更不会要你性命,我只是想要你跟我一起,就如同以前一样,你信我……” “信你?” 棠宁轻嘲了声:“我当初信你的下场,就是差点没了命,好不容易活下来有了今日,又因为你落得这般地步,带着半条命苟延残喘。” 她情绪有些激动,像说牵扯到了脏腑,眉心紧蹙时喉间喘息了声,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陆执年,你最好祈求老天爷能让你一直顺遂,别落在本宫手里,否则……” 她话还没说完,声音就猛的断掉,下一瞬低头剧烈咳嗽了起来。 第971章 棠宁整个人咳得忍不住压下了腰肢,人也难受地蜷了起来,那脸上涂抹了东西的蜡黄也掩不住唇色惨白,额头更是冒了细密冷汗。 “娘娘!” 月见连忙扶着棠宁替她顺气:“娘娘,您怎么了?” 棠宁咳的难受:“让……让他滚!咳咳咳……” 她声音嘶哑的厉害,那剧烈的咳嗽让她身子都隐约发颤,靠在月见身上时用力抓着她胳膊。 月见将人扶着靠在怀里,抬头怒声道:“没听到吗?我家娘娘让你滚!” 她说完后见陆执年脸色难看,急怒道: “陆执年,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但娘娘如果真因为你有什么万一,我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拉着你去死!!” 陆执年闻言慌了神:“怎么会这样,阿宁体内的毒明明已经解了一些。” 月见听了他的话一副想要跟他拼命的架势:“解了一些又如何,那毒几次激发早就入了肺腑,更何况娘娘生产时难产出血身子大损,她就算好生休养,两、三个月内也未必能缓和的过来,更何况如今被你这般连番折腾,你这是想要娘娘的命!” “月见…” 棠宁抓着月见的手,想要压着喉间咳嗽,可刚才开口那剧烈咳嗽声就又猛地响起。 月见怒道:“还不滚!!” 她抓着桌上的东西就朝着陆执年砸了过去,陆执年被身后人拉着朝着一旁退开,东西稀里哗啦碎了一地,而马车帘子也落下遮住了里面的主仆二人。 马车外面,陆执年脸上难看的厉害:“怎么会这样?卓水生明明说过,那毒不会伤人根本……” “主子,卓水生说的,可能只是对于平常人,可是魏后……” 旁边的人话没说完就触及陆执年陡然看过来的目光,连忙改口:“是宋娘子,宋娘子可是有孕在身,即将临产之人。” “妇人生产本就伤身,稍有不慎便会一尸两命,而且那秦娘子之前也说过,宋娘子这胎怀的艰难,她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调养过来一些,但那日生产时损伤了元气,再加上那毒……” 他说话时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道: “京中传出的消息,说那一日宋娘子生产的确惊险,永昭宫内外封锁,宫中戒严,后来听说是因为皇后难产,好几次都差点没扛过来。” 陆执年紧紧握着拳头,听着马车里不断传出竭力想要压制的咳嗽声,只觉得心口都扯着的难受,他从来都不想伤了棠宁,卓水生也跟他说过这个毒虽然厉害,但只要及时解毒只会让人虚弱一段时间,后面好生养养就能回来。 他不想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棠宁,所以当初在北陵时才会拼命朝上爬了去夺皇权,想光明正大让她回到自己身边,可是他失败了,狼狈逃回大魏,如今若不用这种手段他根本不可能见到棠宁,更没办法将人留在身边。 他拿到那毒之前,再三和卓水生确认过不会有事,可他忘记了,棠宁有孕在身即将临产,那毒居然会将她损伤至此。 听着里间满是压抑的声音,陆执年抓着拳心:“秦娘子送到了吗?” “已经送到了,那边也安顿妥当了。” 那人低声道:“松墨带着人引着追兵北上了,另有十几只队伍将剩下的人引到其他地方,而且京中那边传出的消息说,那个吴奎领着大部分黑甲卫的人直奔平崇府去了,看样子应该是去搜寻魏帝下落。” “我们的人照着主子吩咐,将萧厌遇袭的消息暗中传了出去,南齐那边的人肯定会按捺不住动手掺和,大魏这边的人很快就顾不上我们了。” 对于魏朝的那些人来说,无论魏后之前做了什么,萧厌这个皇帝的重要性都远胜于棠宁这个皇后,而且他们没有将皇后被掳的消息传出去,京中那边曹德江他们也有意隐瞒不敢伸张。 这般情况下,他们自然也不能大张旗鼓派兵搜捕。 他们得来的消息,大魏的人的确是寻了借口让人出城,如今那个吴奎带走了大半的黑甲卫,他们这边压力就会小了很多,再加上被松墨他们引走的那些追兵,如今他们这边反而是最安全的。 陆执年闻言说道:“好,收拾好这边,别留下痕迹,接下来加快脚程直接过去。” 他不会让棠宁出事。 …… 陆执年没有再上马车,而是白着一张脸骑马跟在一旁,棠宁虽然没看外面,可坐在马车里面也能很明显感觉到他们走得快了许多。 月见一边留意着行进方向,一边帮着棠宁修补“病弱”妆容。 等到天色渐暗时,周围椴树多了起来,月见看着越发熟悉的林影,心中一点点提起来,等又过了许久,马车在突然停下来。 那未曾入内就已经萦绕在鼻间的隐约檀香,还有寺中传出的钟鸣声,让得她神色一松。 居然真的是灵云寺! 他们之前搜遍了所有地方,找遍了每个角落,可谁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将秦娘子藏在这里,如今连皇后娘娘也带来这里。 这个陆执年不愧是疯子。 他简直是泼天的胆子!! 第972章 棠宁已有许久未曾来过灵云寺,寺中还如以前一样香火鼎盛。 寺前车水马龙,殿内佛前明香,明明天色已暗,依旧有不少远道而来的香客刚至寺前,陆陆续续有人从马车上下来,被小沙弥领着搬着东西朝着里面走,而棠宁和月见就这么堂而皇之被陆执年带进了寺中。 陆执年易容后神色更憔悴了些,跟着领路的寺中僧人说话时声音温和。 “慧慈大师,我家夫人缠绵病榻好些年了,我四处替她寻医问药却一直不得好转,贵寺香火极旺又有神佛庇佑,我特意带夫人来此便是想要替她求个平安,好能让她顺遂康健。” 那僧人回头看了说话的人,见他满眼温柔搀扶着身旁妇人。 那妇人戴着斗笠,薄纱落下遮住了面容,但走路时脚步虚浮气息微重,显然是身体十分不好,而说话的这位容施主满眼关切,显然夫妻二人感情极好。 慧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容施主这一年间时常让家仆前来捐赠香火,又在山下搭建善堂施粥赠粮,去岁大雪时赠衣无数,这附近受您馈赠的百姓不知有多少,佛祖定会保佑您夫人平平安安的。” 慧慈领着他们一路朝着里间走,路上遇到了不少留宿寺中的香客和寺中僧人。 陆执年没有半丝闪躲避让,反而扶着棠宁大大方方的与那些人擦肩而过,期间有人好奇看过来时他也不恼,还会和善的与人点头示意,然后小心翼翼搀着身旁的棠宁,身后跟着被几个护卫“小心”围在中间,提着行礼的月见。 “那是什么人,怎么是慧慈大师亲自引他们入内?”有与他们一样入内的香客好奇询问。 灵云寺中僧人也是分品级的,最厉害的高僧自然是常年闭关修禅不怎么见外人的心灯大师,除了他以外,寺中便是慧字辈的大师主事。 年前慧方大师接任了寺中主持之位,这慧慈大师虽不是主持却也是寺里管事之人之一,平日里就算是权贵之人前来也不见他这般殷切,今日居然亲自出寺接人。 引路的小沙弥瞧了一眼,就笑着说道:“那位是容施主,江南的富商,是个极为有善心的人。” “他早年替家中人在寺中捐了长明灯,后来就时常命人前来寺中捐赠香火,一年多前听闻他与家中夫人出了些事,为求平安,他便在山下修建善堂,时常布施行善事。” “去岁冬日大雪,还有今年南地水患,他都捐赠了大笔的银钱,也让山下的善堂收容了不少难民,还在附近买了些庄子田地让那些人有了生计。” “寺中一直很感激容施主慷慨,他这次特意前来替他体弱多病的夫人祈福,慧慈师叔不仅单独迎他们入寺,还将寺中东厢的禅语院给了容家人暂住,听闻他们这次要在寺中住上一段时日。” 旁边几个香客闻言都是神色恍然。 “原来是这样。” 他们就说,这灵云寺向来与其他寺庙不同,寺中戒律森严,僧人也都是清静修炼的,往日除了宫中君王,其他不管是谁来都是一视同仁。 他们刚才还奇怪那人怎么能让慧慈例外,原来是因为他行了大善之事得了这些寺中僧人青眼,不过能住在禅语院倒真是让人羡慕,毕竟这灵云寺中独门独户又地方宽敞的院子并不算多,绝大多数香客前来都只能住在统一的厢房。 …… 棠宁体内被下了软筋散,封了哑穴之后不能开口,身子无力靠着陆执年搀扶着前行,耳边却能清晰听到周围的声音,甚至在入禅语院前,她还瞧见了两位熟人,是曾经她登上后位入宫拜见过她的朝中命妇。 一个是户部右侍郎邵家的夫人,另外一个是文远伯府的儿媳。 那两人说说笑笑,迎面就走了过来,遇到他们一行人时,那邵夫人笑着道:“慧慈大师。” “邵夫人,曲少夫人。”慧慈念了声佛号行了个礼。 邵夫人好奇打量了一眼:“你们这是?” 慧慈说道:“贫僧领几位施主去禅语院。” 那位曲少夫人有些诧异,那禅语院就在他们住处不远的地方,他们府中还是因为老夫人常年礼佛的关系才得了个院子落脚,她好奇打量了对面一行人,倒也没多嘴询问身份,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就道: “那慧慈大师先忙,我们去宝明殿。” 两边错身而过时,棠宁明显感觉到陆执年扶着她的手用力了几分,而月见也瞧见了那两人,一眼就认出了她们身份。 她眼神动了动,想着让这二人帮忙通传消息的可能,但抬眼瞧见被陆执年“百般爱护”拢在身旁的的主子,还有站在她身旁虎视眈眈的几人,思及来之前主子吩咐她的话,到底将心思压了下去,只垂着眼与领着丫鬟婆子的邵夫人她们错身而过。 “咦?”曲少夫人突然停下来。 “怎么了?”邵夫人扭头。 曲少夫人回头看了眼那边离开的一行人,她刚才闻到了好浓郁的药味。 她出嫁前娘家是做药材生意的,自幼也跟着外祖母学了点医术,方才瞧见那位夫人脚步虚浮,被人搀着走路时瞧着像是很是虚弱,但她身上那股药味儿有点奇怪…… 曲少夫人这念头只从心底闪过,抬眼瞧着那妇人倚靠在男人身上,男人满目温柔小心翼翼的,瞬间就将那丝疑惑压了下去,朝着身旁人说道:“没什么,只是瞧着那二人挺恩爱的。” 邵夫人笑起来:“你这是羡慕了?等你夫君随大军回京之后,你们自然也会这般恩爱。” 曲少夫人脸上一红:“姑母,您又取笑我。” 陆执年搀着棠宁的手,听着后面二人越走越远,侧目见棠宁安安静静跟在身边,忍不住心神放松下来,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夫人,这里有台阶,小心脚下……” 棠宁手中挣了下没挣开,只能冷着眼扫过他。 陆执年轻声道:“是身子不舒服了吗?别急,马上就到了。” 第973章 禅语院在灵云寺后山的方向,离寺中闻禅殿不远,周围林木环绕,十分幽静,哪怕临近冬日也依旧能见绿意。 慧慈将几人带到时,那院中早已经有人在清扫。 棠宁隔着幕笠看了一眼,就发现院中有几人敏锐看了过来,虽然穿着的都是寻常仆从下人装扮,但身材高大、脚步轻盈,绝非寻常人。 见到陆执年时,立刻就有人过来,脸上满是欣喜。 “老爷,您和夫人总算到了。” 陆执年“嗯”了声:“夫人身子不好,路上耽搁了些时日,这边可都收拾好了?” 那人连忙道:“已经收拾妥当了,慧慈大师命寺中帮忙了不少。” 慧慈在旁笑着说道:“之前容施主传讯说要携夫人前来,寺中便已经将禅语院空了出来,贵府先来的仆从也都安排在了旁边跨院。” “这段时间寺中没有什么大的事情,这禅语院又靠近后山,除了寺中僧人寻常不会有人打搅,容施主暂且安置着,之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再命人前来寻我。” “麻烦大师了。” 陆执年扭头:“石安。” 之前一路跟在陆执年身旁的中年随从快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个红封递给慧慈:“慧慈大师,这是我家主子准备的香油钱,还请大师代为转交寺中。” 慧慈闻言连忙道:“容施主不必如此,你往日已经布施了不少…” 陆执年温声道:“往日是往日,今日这些不同,我家夫人身子孱弱,又喜清静,接下来怕是要叨扰贵寺很长一段时日,这些全当是我和夫人的心意,还请慧慈大师莫要推拒。” “我和夫人已经商量过了,来年会举家搬来京城,到时候还多的是叨扰贵寺之日,所以等春暖时,我和夫人打算替宝明殿佛像塑金个身,以求家宅平安。” 慧慈闻言脸色微变,出家人四大皆空,按理说不该为俗物惊扰,但是出家人也一样要食五谷杂粮,寺中那么多僧人也需要度日,慧慈管着寺中营收和诸多杂事,自然不会视金钱如粪土。 况且替佛像塑金身是天大的功德,惠泽整个灵云寺,而且一座佛像金身所需银钱也不是小数目,对于整个寺中来说都是极为难得的事情。 慧慈容色越发温和,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容施主大善,佛祖定会保佑你和夫人万事顺遂。” 慧慈领着寺中人离开之后,陆执年就扶着棠宁进了屋中,他体贴替棠宁将她头顶幕笠摘了下来,就对上她面无表情的脸,哪怕是易容之后依旧漂亮的眼眸清凌凌地看着他,眼底没有半丝温度。 陆执年心头一窒,从袖中取出软筋散解药递给棠宁:“方才外间人多,不得已才给你用药。” 棠宁没有伸手去接,反而看向门外。 陆执年顿了下,扭头:“石安,放她进来。” 门前石安退开了半步,原本被挡着的月见快步走了进来,接过陆执年手中的东西低头嗅了嗅,才放进口中,待感觉到身体无恙她才递给棠宁。 棠宁服药之后,原本无力的身子恢复了一些。 月见替她解了哑穴后,棠宁方才能开口:“你是早就知道会有今日,算计好要用灵云寺脱身,所以准备的这般周全?” 陆执年两年前狼狈逃离京城,紧跟着陆家就出事,那之后他一直都留在北陵那边再未回过大魏。 这期间棠宁、萧厌与他交手数次,深知他在北陵势力,却从未想过居然还会那么早就未雨绸缪,命人在灵云寺布施捐赠香火,甚至还开了善堂“普济”百姓。 他将这容姓商人的身份准备的格外周全,有寺中之人作证,又有这么长时间行善的事情铺底,甚至身份广为人知,谁会怀疑他是那个截了皇后本该逃走的陆执年? 难怪他敢堂而皇之带着他们来灵云寺,丝毫不怕被人察觉。 陆执年听出棠宁话中嘲讽,抬眼说道:“我若说不是,你可相信?” 棠宁面色冷淡。 陆执年知道棠宁对他心有嫌隙,更明白他在她心中是什么样子,他有些自嘲的说道:“当初我们之间所以嫌隙都是从灵云寺开始,若非鹊山之上我一时被人蒙骗,也不至于后来你对我冷了心肠。” “我知道陆家对不起你,也知道我往日负了你,所以当我在北陵站稳脚跟之后,命人潜入京城时就让他们来了灵云寺,月月捐赠香火,以你之名行善积德,盼着佛祖能够保佑你顺遂,盼着有朝一日能回到我身边。” 他以前并不信神佛,哪怕府中长辈供奉,族中女眷年年都来寺中祈福,但他从不相信神佛之力。 直到他一次又一次的梦到那些他从未发生过的事情,那些莫名出现的记忆,夜夜纠缠让他难安的“将来”,那折磨的他痛不欲生的头疾,甚至和棠宁虚幻真实的“纠缠”,都让他开始觉得,这世上或许真有神佛。 所以他命人月月捐赠香火,布施行善,修建善堂,哪怕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却也盼着佛祖能够保佑他一次,能让他得偿所愿,让棠宁重新回到他身边,让他们回到当初的样子。 带棠宁来此不仅仅是为了躲避京中那些人,也带着一些隐秘的希冀。 一切的变故都是从灵云寺开始,也许能在这里结束。 陆执年轻声道:“灵云寺并非我谋划,我最初时也从未想过要这么带着你离开京城,我在寺中所做,只为盼着点滴香火汇如洪流,盼你平安喜乐,岁岁安俞。” 他目光温柔极了,衬着夜色白衣如雪,哪怕容貌不再如从前,却依旧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当初陆家三郎翩翩如玉的模样。 棠宁静静看着他半晌,突然嗤笑了声,微侧着头言语凉薄。 “陆执年,这世上最大的笑话,就是你盼我平安喜乐。” “不要谎话说的太多,骗了别人,也骗了自己。” 陆执年所有的笑容都滞在脸上。 第974章 “你就这么不信我?”陆执年话语缓滞。 棠宁看他:“本宫凭什么要信?” 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她伸出手来,指尖苍白不带血色。 只几日就病弱了许多的脸上消瘦极了,连唇上都失了鲜艳,瞧着像是本该盛放的花儿开始枯萎,眉眼之间尽是嘲讽: “本宫如今这副模样全拜你所赐,若不是本宫身上还有你所图的东西,怕是连命都能没了,陆执年,你觉得本宫凭什么信你?信你百般算计,还是信你无耻卑劣?” “既用了手段,就别伪装深情,免得还和当初在陆家一般,一样的让人生厌!” 陆执年身形微晃了晃,神情间满是难堪。 棠宁不想再理会他,从袖中取了帕子擦着刚才被陆执年碰过的手,然后将帕子直接扔在了地上,转身就朝着里间走。 “我要休息了,陆三郎君,请吧。” “你!!” 旁边那石安满脸怒色,愤而就想上前,这个大魏皇后简直是不识好歹!!! 月见横身一挡,满目厉色:“怎么,想动手?!” “石安!” 陆执年低喝了声,待拦住了石安之后才道:“我不会伤你家主子。” 他望向里间身影: “阿宁,不管你信不信我,我对你都是真心的,我只是想要带你离开。” “我知道你身子不好,这几日你好生休息,有什么需要的跟院中人开口,等过几日外面平静了,你身子也好转一些,我们再离开……” “砰。” 回应他的,是重重关上的房门。 里间隐约传来棠宁的声音。 “命人送水过来,我要沐浴。” “主子,您身子虚弱,外间天冷怕伤了身子……” “伤了身子也好过被人碰了脏污,本宫觉得恶心。”顿了顿,棠宁又道:“去找身僧袍过来,把我这身衣裳烧掉,本宫不想碰不相干人的东西。” 里面毫不掩饰的言语让陆执年唇上没了血色,那丝与棠宁在一起的欢喜也如同被冷水泼的透心冰凉,他紧抿着唇垂眸时眼睫都在不住发抖。 明明当初阿宁那般喜欢他,那般费尽心力的想要与他亲近,可是如今却连碰一下他都嫌恶心。 可明明当初,她本该嫁给他的! 石安是陆执年在北陵收容的罪奴,一心效忠自家主子,见自家主子已经这般低声下气了,那大魏皇后居然还百般折辱,他跟着陆执年走到院中后就忍不住满面怒容。 “主子,您何必这般委屈自己,反正她现在已经在您手里,想要如何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既然您百般捧着她她不愿意,那何必再给她脸面,这女人的心从来都是跟着身子,您倒不如……” “闭嘴!”陆执年厉喝出声。 石安拧着眉毛,哪怕闭了嘴,脸上仍有不忿。 陆执年深吸口气:“是我对不住她在先,她不过是心有怨气。” 当初是他轻视了阿宁,辜负了她一片深情,阿宁对他心有怨恨也是理所应当,她只是还在跟他置气,只要他好生弥补,好好的补偿她,她早晚都会原谅他的。 到时候他们自然能够回到从前。 陆执年压下心中不适低声道:“命人送水过来,再将炭火也准备好,别让夫人着了凉,还有,去将秦娘子带过来。” 石安顿时脸色大变:“主子,那秦娘子医术高超,她若是过来了必定会替夫人解毒,到时候万一她们……” “没事。” 陆执年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阿宁是聪明人,没有万全把握能够安然离开,她不会以身涉险,所以只要守好了禅语院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院中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就连灵云寺中也藏了不少暗卫,就算棠宁真的解了毒稍有异动就会被他察觉,而且棠宁眼下实在虚弱,他怕再这么耽误下去真的会伤了她根底殃及性命。 他想要的是棠宁陪他长长久久,不愿真伤了她。 陆执年说道:“去将人带过来,命人好生守着她们,别让她们与外人接触。” …… 屋中,月见站在门前,听到外面脚步声走远,才转身走到了棠宁身旁。 “娘娘,您刚才为何要故意激怒陆执年他们?那陆执年就是个疯子,娘娘这般待他万一真惹怒了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月见都担心陆执年会失了理智。 她如今内力全失,虽然还有些自保的手段,可是这院子里里外外全都是陆执年的人,其中不乏高手。 如果真撕破了脸当场动起手来,她很难在这么多人手中护得娘娘周全。 棠宁淡声:“他不会的。” 她转身走到榻边,坐下后说道: “陆执年如今性子偏执的厉害,他若只是图一时之快想要对我用强,早就已经动手了,可他费尽手段将我从京中带出来,百般想要与我修好,瞧着像是想要我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棠宁不理解陆执年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偏执。 按理说当初他们已经算是恩断义绝,他世家公子的身份,他本该似锦青云的前程,甚至于她的亲族几乎都是毁在了她手上,这般情况下就算是有再深的感情也早就烟消云散,更何况陆执年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她。 上一世,这一世,陆执年对她的淡漠冷待都不是假的。 他从来没有对她有过半分感情,有的只是轻视和不耐,就算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他觉得心有不甘,也不该是如今这般费尽一切手段都非要得到她的“深情”模样。 棠宁总觉得陆执年身上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他对她的这份“感情”和“执念”也来的太过突兀。 可不管怎么说,陆执年想要她。 不仅仅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棠宁说道:“他既然说对我深情,那总要拿出让我相信他痴情的东西来,而且不管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总先要解了我体内的毒才行。” 月见似是明白了什么:“娘娘是说,秦娘子?” 棠宁点点头,秦姊姊被带走有些时日了,哪怕有些把握陆执年不会杀她,可她心中依旧还是有些担心,不管怎么样,至少要先见到人再说其他。 第975章 秦娘子被人带过来时,棠宁身上已经换了干净僧袍。 那袍子布料虽然普通,但瞧着崭新整洁,上面还有松枝香熏过的味道。 棠宁靠在榻边,瞧见门前进来的人时神色瞬间松动,而秦娘子更是面上露出激动之色,连忙就想要上前,却被带着她过来的人伸手挡在门外。 “秦妙手,我家主子让你过来是为着夫人的身子,但还希望你别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否则你师弟的安危就无人能够保证了。” 秦娘子脸上一沉。 石安道:“进去吧。” 秦娘子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这才冷着脸快步走了进去,里间棠宁已经被月见扶着起身。 “秦姊姊。” “阿宁。” 二人双手交叠时,几乎同时出声,没等棠宁问秦娘子安危,秦娘子就已经反手轻掐着她手腕,指尖压着脉搏片刻后,就脸色难看地道: “你产期还有几日,突然提前生产,身子居然糟蹋成这样,都怨我,若非我不够小心被人算计离开京城,也不至于让你遭受如此危险……” “秦姊姊。” 棠宁反手握住秦娘子的手,“我无事,生产那日虽然凶险但好歹是过去了,如今只是体内的毒折腾着,倒是你,这些时日可还安好?陆执年可有伤你?” 秦娘子提起陆执年时脸色就格外难看:“他倒是没有伤我,可是那个混账东西哄骗了我师弟,拿人命困住我们,简直是无耻至极!” 她行走江湖多年,见识过太多算计,当察觉到自己被人算计之后当下就想要逃走,以她的手段陆执年手下那些人本来是困不住她的,可是陆执年心思歹毒,不仅拿捏了她师弟性命,还以毒物污了一整片庄子闹出了疫症。 那毒疫凶猛,中者如果不能及时救治,不出两日定会身亡,而且那毒疫传染性极为厉害,一旦扩散开来必会酿成滔天大祸,殃及无数。 陆执年从未隐瞒心思,甚至还主动告诉她,他在其他地方也准备了这些东西。 他态度温和有礼,对她从无半丝不敬,甚至还主动求诊让秦娘子帮他诊治头疾,秦娘子哪怕恨极了他,一针便能要了他性命,但她不敢朝他下手,更不敢直接离开。 秦娘子说着自己被“擒”之后的事情,瞧着棠宁平坦下来的肚子,还有哪怕易容也遮不住的虚弱,对着棠宁时忍不住愧疚。 “阿宁,我原本是有机会离开的,陆执年也困不住我,但是我不能走。” “陆执年手里的东西是从我师弟那里哄骗来的,我师弟虽然并无坏心但逃脱不了责任,那些人若是因毒疫死去,所有罪责都要我师门来背。” 她的师父,师门,所有师兄弟,都是以行医救人为己任,她入医门第一日所学的也是医者仁心,她无法对那些人命坐视不理,更无法放任陆执年为恶。 她心甘情愿“困”在这里,却伤了棠宁。 棠宁看着满眼歉疚的秦娘子,之前她就在奇怪以秦娘子的本事,就算被陆执年所擒也不可能毫无消息,她定会想办法逃离才是,可如今知道她是自愿留下方才明白缘由。 秦娘子抿了抿唇:“知道他是陆执年时,我便隐约猜到他想要做什么,可那时我已经走不了了,阿宁,你可怪我?” 棠宁摇摇头,拉着秦娘子走到一旁榻上坐下:“我最初认识你时,便知道你为人,身为医者若对生死没了敬畏,对人命视若无睹,那也就不是我认识的秦姊姊了。” “而且你救的是大魏的子民,若毒疫扩散开来殃及的是大魏国本,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秦娘子闻言神色温软,忍不住握着棠宁的手。 外间房门已经关上,可屋中三人都知道外面有人看守,就连那敞开的窗户外都有人不时朝着里面打量,院中那佯作打扫的下人更是好几个。 棠宁伸手放在小桌上,任由秦娘子替她把脉,嘴里一边轻声问着:“这段时间,秦姊姊一直都在灵云寺里?” 秦娘子摇头:“不是,刚开始时是在西郊那边的一处庄子,我师弟受了重伤,为解毒疫以身染疾,我守着他数日,直到三天前才被带来了灵云寺。” 棠宁皱眉:“那你师弟……” 她顿了顿, “这次的事他可是有意?” 秦娘子抿抿唇:“不是的,水生自幼长在医谷,性子单纯,他在医术上天赋并不算高,但在一些奇门杂症和毒巫之术上却十分痴迷。” “最初他是被陆执年哄骗,陆执年以头疾之症诱他,后又隐瞒身份与他相交,提供各种珍稀毒物用以他制药,水生不问外物被他拿捏,将其当成挚交好友,可是等他察觉到陆执年竟是算计我时就曾想要带我逃走,还为了救我被人重伤。” 秦娘子说话间有些犹豫,但还是对着棠宁说道: “阿宁,我知道我师弟这次闯下大祸,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他和陆执年绝非一路人,更不会助纣为虐,他从头到尾都是被人利用了。” “我师门门规严苛,他这次所犯之事定会严惩,如果……” 她轻抿着唇顿了顿, “如果这次能够护你平安,你可否将他交给我,让我带回师门处置?” 以卓水生犯下的错,回去师门也会丢掉半条命,师父更会废掉他往日所学,命他看守药园,从此往后别想踏出医谷半步。 可至少能够保住他的命。 棠宁见秦娘子满脸恳求,没做犹豫就说道: “他是你师弟,自然该你带回去处置,况且他本就是被人利用,又以身染毒去解毒疫,难不成在秦姊姊眼里,我就这般不近人情?” “你自然不是,可别人是。” 秦娘子说话时眼中满是无奈之色。 她与萧厌相识多年,太清楚那人的性子。 以他的脾气若让他知道是她师弟害的棠宁提前生产,遭受这么多危险,如今更还落到陆执年手上,他不将她师弟大卸八块、扒皮抽筋才怪。 第976章 “你家那位有多护你,你该清楚,若是让他知道我师弟的事情,他绝不会饶了他,所以回头你得帮我跟他求求情,否则我怕水生连命都保不住……” 秦娘子说话间带了几丝玩笑意味,可话音落下却发现棠宁面色不对,原本笑容也隐没在眉眼间。 她顿时收声:“你这是怎么了?” 月见站在一旁说道:“秦娘子有所不知,陛下前几日在平崇府遇袭了。” “你说什么?” 秦娘子“倏”的抬头,满目惊愕:“陛下不是随大军归朝,怎么会遇袭?” 月见说道:“之前娘娘一直瞒着有孕的事情,直到前些时日陛下才知晓,陛下担心娘娘生产带着人脱离大军提前回京,途经平崇府时被人袭击。” 秦娘子忍不住看向棠宁,她是知道之前北陵战事紧张的时候,棠宁瞒着有孕的事情,就连太皇太后薨逝也没有传讯西北,为的就是怕萧厌战场上分心出事。 可没想到如今北陵都大胜了,大军班师回朝居然还会出了意外。 想起这段时日的事情,秦娘子凝声道:“是不是和陆执年有关?” 棠宁轻“嗯”了声:“阿兄带人提前回京本是隐秘,陆执年却能知道他遇袭之事用以传讯宫中,他就算不是主谋也多少与他有关。”只是眼下不确定,他是借了旁人的力,还是他自己所为。 秦娘子急声问:“那他现在……” 棠宁摇摇头。 她也很想知道萧厌是否安全。 秦娘子是亲眼见证了棠宁和萧厌一路走来,更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感情有多深,如今萧厌出事,棠宁又被人所困难以脱身,见她垂眸眉心紧蹙,秦娘子也没敢再深问,只低声道: “别太担心,他向来福大命大,当年那般险境都闯过来了,如今又怎会折在这种小人手上。” 秦娘子怕棠宁难受,连忙转了话题, “对了,还没问你,孩子生下来可还安稳?是女儿吗?” 棠宁目光柔和了许多:“是女儿,虽然过程有些危险,但好在生下只是有些虚弱,未曾染上我体内的毒,太医说养一养就好。” “我生产之后就一直昏睡,后来强行苏醒就又紧跟着出了宫,连孩子都没仔细看过,也不知道孩子是更像阿兄一些,还是更像我一些。” 秦娘子闻言轻笑:“你们二人模样都是顶尖的好,无论孩子像谁将来都俊。” 因着说起了孩子,屋中气氛松缓了下来,秦娘子一边替她诊脉一边闲话着宫里的小公主,等过了一会儿她才收回手说道: “你体内的毒虽然有些麻烦,能花费几日倒也能解,不过这次生产伤了身子,气血两亏不说,又因为中毒影响了脏腑,好在……” “咳!” 秦娘子刚想说好在不算太大的问题,她施针用药能够调养过来,但对面的棠宁就突然咳了一声,伸手覆在她诊脉的手上轻压了压,一旁的月见也是神色紧张看她。 秦娘子想起刚才来时遇到的那些人,还有虎视眈眈的陆执年,嘴里话音突然一转。 “好在你及时见到我,否则你这身子怕是就彻底毁了。” 月见在旁连忙接话:“秦娘子,那我们娘娘她眼下该怎么办?” 秦娘子道:“她五脏受损,气血两虚,生产又遇中毒遭了大罪,身子损伤太大,眼下既不能动怒伤神,也不能见风遇冷。” “寻常女子生产后本就该坐月子修养身子,阿宁却这般奔波,若非之前我费尽心思替她调养了数月让她身子强健了不少,她眼下怕是早就已经病的难以起身。” 秦娘子隐约猜到了什么,如今见棠宁示意自然是将她的情况往严重了说。 她话音刚落下,房门就突然被人推开。 陆执年站在门前:“那她现在该如何调养?” 秦娘子脸色猛地沉了下来,棠宁也没有好脸色。 陆执年:“秦妙手?” 秦娘子面无表情:“想要调养,自然是先要解毒,解毒之后再服药静养,辅以施针,花费个小半年或许能养回来个六七成。” 陆执年手心一紧:“六七成?卓水生明明跟我说过,这毒药只要及时解了不会伤人……” 秦娘子顿时嗤笑出声:“人食五谷杂粮,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阿宁体内的毒对于寻常康健的人来说并不致命,但对于她的身子却无疑是砒霜剧毒。” “你可知妇人生产本就是鬼门关,稍有不慎就会一尸两命,这个时候中毒,能够活下来都是阿宁命大,我能帮她恢复个六七成那都是因为我刚好在这里,她体内的毒还没彻底浸染脏腑。” “若是再晚个三五日,她就算是不死,后半辈子怕也只能缠绵病榻,再难安好!” 陆执年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般说辞,之前在陆家时,薛茹也曾这般跟他说过,说他害了棠宁,拿着棠宁的性命成全他自以为是的深情。 如今再听秦娘子说出同样的话,他脸苍白的厉害,眼神颤动望向棠宁。 明明棠宁一句话没说,他却仿佛被人狠狠一巴掌抽在脸上。 陆执年再开口时眼尾有些红:“替她诊治。” 秦娘子冷声道:“用不着你说,我自会医治阿宁,只是我手头没有东西。” 陆执年扭头朝着身后道:“将秦娘子的东西还给她。” “主子!” 石安连忙想要开口,这秦娘子一手医毒之术惊人,之前凭着那手银针就伤了他们好些人,若非后来抓住了卓水生,他们根本拿不下这个女人,如今将东西还给她,万一出什么事…… 陆执年声音更沉:“给她!” 石安脸色变化了瞬,见陆执年动气这才拎着东西上前,重重放在了屋中桌上。 秦娘子打开自己药箱看了眼里面东西,一边检查针囊一边说道:“除了这些,我还需要一些药材。” 她扫眼见屋中有笔墨纸砚,走到一旁将需要的东西写下来之后,才将纸张递了出去。 “我先替阿宁解毒,这上面的药材要尽快准备齐全,阿宁需要以药浴祛除已经侵入脏腑内的毒性,而且里面有两味药是替她调养生产后损伤所用,缺一样都不行。” 陆执年低头看了眼密密麻麻的药材:“我立刻准备。” 顿了顿: “卓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这两日麻烦秦妙手照顾阿宁了。” 秦娘子眼中瞬间生了怒气,这无耻之徒,要不是如今形势不如人,她真想违背祖师爷训诫一针弄死了他! 第977章 棠宁的身子虽然受损,但有秦娘子在,只几日时间就好转许多,她体内的毒解了之后,秦娘子就竭尽全力替她将养身子,棠宁只觉得之前虚弱一日好过一日,但在陆执年面前却依旧装着病弱。 灵云寺里香客云集,后山禅语院却格外清静,住在寺中之人只知晓禅语院中来了一位江南富商,替他重病在身的妻子入寺祈福,加上陆执年从不避讳在人前出现,每每表现的大方得体。 有寺中僧人为其“证身”,无人疑心过他们身份。 京中消息源源不断传来,棠宁被劫持出京第八日,大军还朝,萧厌遇袭失踪的消息到底没有遮掩的住。 朝中上下轩然大波,京里也乱成一团,好在纪王随大军回京,又有曹德江、梁广义等人坐镇朝堂,加之皇后虽然产女身子受损,却依旧稳坐宫中,所以人心虽然沸腾,但好歹没有闹出太大的乱子。 宝明殿内,户部右侍郎邵家的夫人和文远伯府长媳刚焚完香,起身时就有邵家的嬷嬷快步走了进来。 “夫人,府里传信来了,说朝中这几日不安稳,陛下遇袭的事闹的很大,如今虽然纪王帮着皇后娘娘稳住朝堂,但是老爷还是怕有些不安分的人会起心思,让您尽快回府。” 邵夫人闻言眉心紧皱,她夫君是陛下登基后提携起来的人,后来皇后娘娘与世家争权重用她夫君才让他坐上了户部侍郎之位,他们邵家早早就已经被打上了帝后的标签。 邵家依靠帝后,户部又是无数人觊觎的实权之位,如今陛下遇袭,她自然明白夫君担心什么。 邵夫人扭头看向身旁嫁入文远伯府的侄女,文远伯府的长子曲颐鸣当初也去了西北,后来更是跟随陛下帐前,她四下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 “阿茵,你可知道陛下遇袭到底怎么回事?” 曲少夫人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陛下是在平崇府附近遇袭,后来坠崖失踪,皇后娘娘之前惊产便是因为此事,不过宫里很早之前就派黑甲卫前往平崇府了。” 邵夫人脸色有些不好:“这都是什么事…” 北陵的战事好不容易才结束,魏朝大胜,将北陵彻底收服,本该是普天同庆的事情,可谁能想到居然出了这种意外,如今皇后娘娘虽然诞下小公主,可到底只是个女儿,如果陛下真的出了事,这朝中怕是又要出乱子。 曲少夫人也有些担心,她夫君曲颐鸣是陛下帐前之人,这次西北战场之上也是立了大功得了陛下赏识的,原本只要顺利还朝将来定然青云直上前程似锦,文远伯府也能蒸蒸日上,可谁知道陛下突然出事,原本该跟着大军还朝的曲颐鸣也率人去了平崇府,到现在都还没归来。 “姑母,你也别太担心,颐鸣之前传信给我,说皇后娘娘早就派黑甲卫前去搜寻,颐鸣他们也带兵去了,而且好像已经有陛下……” “容施主?” 曲少夫人正说话着,就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小沙弥说话的声音,她嘴里没说完的话瞬间断掉,扭头就见到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消瘦男人站在殿外。 曲少夫人眸色一沉,正猜测着这人方才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就见他大大方方地与旁边的小沙弥应了一声。 “我这几日替我家夫人抄了些佛经,想要供佛在宝明殿内,之前已经跟慧慈大师知会过了。” 那小沙弥连忙道:“原来是这事,慧慈师叔跟我说过,也已经将摆放佛经的地方准备好了,容施主与我进去便是。” 陆执年抱着手中锦盒跟在小沙弥身后入内,等到了殿前才朝着里间曲少夫人她们点点头示意,然后照着那小沙弥的指点将锦盒放在佛像左下方一处空着的龛台内,他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拜了拜,神情极为虔诚。 等拜完之后他才起身,朝着身旁两个妇人歉声道:“方才不知二位在里间说话,无意在殿外听到了一些,抱歉,不过二位放心,荣某一介商户,断不敢多言贵人事。” 邵夫人没想到他会主动这么说,闻言缓了几分神色:“此事外间已经人尽皆知,倒也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只是到底关乎皇室,谨慎些才好。” “容某明白。” 陆执年轻声道:“前些年世家横行,朝政混乱,我们这些商户过的艰难,陛下登基之后朝中对于商户宽容许多,就连我们这些商人子侄也有机会能够科举应试出人头地。” “陛下收服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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