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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难安稳地把他抱回床上休息,只能折中,就近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他直视着薛枞近乎涣散的眼神:“你看清楚,我是谁。” 是谁都无所谓。 是路衡谦,或是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是你不肯走的。” 薛枞执拗地伸手环抱住他,不肯让他离开半步,路衡谦俯下身将人护住,被他抵着胸口一起摔到地毯上。 “路衡谦,”薛枞的指尖还沾染着酒液,他舔了一口,另一只手滑到路衡谦的下半身,“你硬了。” 路衡谦的目光很沉,丝毫不被打扰地看着他。 像是要看透深埋心底的惶惑与不安,所有结痂和未来得及结痂的伤疤。 薛枞忽然觉得很冷。 他深深吸了口气,引着路衡谦的手去褪自己的长裤,再一次舔了舔自己的指尖,直到指根,然后近乎凶狠地插入难以开拓的后穴,力道与温柔绝缘。 他感受到撕裂的疼痛,从内壁一寸一寸地噬咬上来。 路衡谦握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知道推开会让薛枞难堪,做下去……或许并不是薛枞真正想要的。 薛枞跨坐在他的身上,语起轻忽而带着故作的挑衅:“你不敢吗?还是嫌脏?” 沙哑微颤的声线依然暴露出他的忐忑与紧张,根本不是表现的那么游刃有余。 他的衣襟散开了一些,苍白莹润的皮肤半遮半掩地暴露在柔黄的暖光下,照亮了纤细的锁骨上方几乎称得上诱人的那颗痣来。 薛枞缺乏正常的感情经历,被剥夺了拥有正常家庭的机会,可他的所有“非正常”都被沉默牢牢包裹起来,没有人察觉到,也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而怎样做是不被允许的。 他或许认为真诚的爱是不包含欲望的,可是路衡谦偏不肯远远地做一个供在神坛的雕塑,非得亲手打碎金身,那么也就成为了芸芸众生里并不特别的一个。 不能让薛枞面对路衡谦的从来不是羞耻心,他更不是拥有所谓贞操观念的人。 “你非得这么说自己?”路衡谦有些动怒。他应酬很多,不是没见过玩儿得疯的,但他没兴趣参与,就像薛枞所说的那样,嫌脏。 可是他不愿意把这个词放在薛枞身上,准确地说,他根本不愿意以此去评价薛枞——用一种对待货物,或是玩物的方式。 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人。 他也不知道薛枞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贬损自己。路衡谦从前便不喜欢薛枞这样,现在依然不会认同。但那时可以不留情面说出口的指责,现在却只能在心里过上一圈儿,又强自按捺。 因为薛枞在刻意地丢弃道德感,放纵底线。 不论是酒精还是性爱,路衡谦或是任何其他人,对他来说不过是暂时止痛的鸦片,显而易见的逃避手段。 路衡谦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推开薛枞或是接受他,都会造成伤害。 “怎么样才叫认真?”薛枞用根本不熟练的方式,舔了舔路衡谦因为情绪波动而微颤的眼睫,做出诱惑的举动,眼神却那么冷清,“我不够认真?“ 难道不管不顾的沉迷才是爱,在难以忍受的孤独里深陷臆造的幻象就不能算是吗?没有人能解答薛枞的困惑,也没有谁能定义爱。薛枞关于爱的一切认知都是被迫习得的。 是真是假,是虚伪是逃避,是一叶障目也是孤注一掷,是口是心非又或是执迷不悟。 是沉沦着迷失,还是清醒地做梦?是有所求的付出吗?或者仅仅是欲望的简单交叠? 又究竟是自身妄念的投射,还是痛到极致时,若无其事的自我欺骗呢? 没有词汇足以解析人类的全部感情,不论意料之内还是控制之外。或许它有千万种化身,到最后是否是自欺欺人的沉沦,也只有自己能做出判断。 如果爱可以简单地和肉欲划上等号,是不是就没有人会觉得伤心了。 “薛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路衡谦感觉到一种很难忽视的刺痛逐渐蔓延在心底,他不知道应该归结于哪种感情,或许是怜惜,或许并不是,却都不打算让薛枞看出来,“如果你不后悔,我可以配合你。” 路衡谦从前没有思考过自己的取向,可是毫无疑问,他不会拒绝薛枞。 “别废话。”薛枞只肯说这三个字。 “我去买润滑剂。”路衡谦家里没有这种东西,但是薛枞对此并不在乎,扯着他的领带,再一次将他拉回来。 “进来,直接。” 连那副满不在乎的神色里都充斥着太过明显的晦暗,丧失了所有神采,却带着罂粟般引人沉迷的危险与诱惑,蛊惑人心。 “你——” “闭嘴。”薛枞攀着路衡谦的背脊,额头抵在他的下巴,传递出难以克制的颤抖,将他抱得很紧,却又像是依然无所凭依。薛枞狠狠咬住他靠近侧颈的皮肤,声音从血肉模糊的地方含混地传出来:“让我痛。” 痛到死。 杀了我。 路衡谦的瞳孔微微一缩,薛枞第一次从他严谨到近乎刻板的脸上瞥见了不同于以往的神色。 薛枞听到他很轻地叹了气,有些无可奈何地捧起薛枞的脸,反客为主,吻上仍沾着血迹的柔软唇瓣,舌尖轻易地便探进去,攫取了口腔里急促而绝望的呼吸。 第四十五章 沈安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印象里的最后一幕似乎是在躲避记者,拐进胡同之后记忆就中断了。 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像被丢弃的垃圾似的蜷在一堆胡乱垒起的杂物上,光线暗淡,视线也跟着模糊。眼皮沉重得像是还能睡上一天一夜,应当是被注射了麻醉的药物。 顾虑到沈氏最近的动荡,沈安身边其实已经加派了人手,但他对于自己究竟是怎么昏迷、又是怎么被搬动到这里,没剩下丝毫印象,保镖也根本不在身边。 他浑身都像懈了劲儿,抬动手指都变得艰难。身侧极近的地方躺着一部手机,大概是他被扔下去时顺势滚落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绑架他的人粗心遗漏了,并未检查。 沈安深吸一口气,撑起剩余不多的力气,往旁边挪动身体。绑着手臂的绳索不算太粗,他掌跟贴地,努力延展手指,终于将手机勾动了一小段距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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