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昼被打的节节败退,林大人没嘱咐你甚么?” 贾蔷摇头道:“没说甚么啊,只让我近来安分,不要招惹是非……”顿了顿又有些不可思议道:“宋昼弹劾赵东山之子我有所耳闻,可那些罪行不是证据确凿么?赵家人还有脸反击?” 尹朝终于有机会教训了,道:“你这孩子,看起来聪明,怎还是糊涂?朝廷上那些破烂官儿,脏的臭的不要脸的都挤在一起,就看谁更脏更臭更不要脸,看谁更心黑!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还不是常有的事?没这份能为,少往朝堂上混!” 贾蔷微微吸了口凉气,钦佩道:“二老爷,您这话振聋发聩,令我如醍醐灌顶!我从来都不愿当官,尤其是当大官。政治斗争里,是非对错竟都不重要了,没天理可言。” 尹朝太喜欢这话了,激动的一拍大腿,旁边的尹海痛叫一声,尹朝也不理,对贾蔷眉开眼笑道:“好孩子好孩子,这般才能长长久久的过太平日子!唐寅那首诗怎么说的来着?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啊!” 贾蔷也呵呵呵笑了起来,一旁尹海抱怨道:“二叔,你高兴打自己腿上啊,打我腿做甚么?” 尹朝骂道:“你在国子监读书,读坏脑壳了?打自己腿不疼么?” 尹海:“……” 尹朝这一开口贾蔷反倒想起一事来,道:“四哥,当初国子监祭酒李守中受人蒙骗,被人当枪使,要国子监联名上书彻查大行皇帝驾崩一案,你和小六没签名罢?” 尹海和尹瀚在国子监读书,听闻贾蔷询问,二人连忙摇头,尹海道:“快别提这个了,就因为我和六弟不肯联署,如今都被人排斥了。后来李祭酒虽然回来宣布,此案已经全部移交给都察院、御史台和刑部审问,宫里不得过问,大伙总算不闹腾了,好似打了胜仗一般,可对我们兄弟二人还是有隔阂。” 二人不无沮丧。 尹瀚年岁小,今年才不过十四岁,抱怨道:“带头的那几个,他们根本就是为了出风头,其实甚么事都没做,如今却到处宣扬是他们的功劳。我和四哥倒成了反叛一派的……” 尹褚淡淡道:“此事未必就是坏事,官场上这样的事数不胜数。是选择和光同尘,还是选择坚持自己的立场,便是一门大学问。而坚持自己的立场后,又该如何化解因此带来的不利局面,更是需要你们去学习揣摩的。我给你们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再来答我,你们做的如何了。” 尹海、尹瀚起身恭敬应下,贾蔷在一旁看的眼角微眯。 尹褚在吏部清吏司干了这么些年,别的不说,为官之道绝对是炉火纯青。 而就凭他对尹家子弟的教诲,十年后,甚至不用那么久,尹家第二代将会走到甚么样的位置,谁人能知…… 只是,这些和他又有甚么关系? 尹褚叫他来又是为了甚么? 没让他多琢磨,尹褚就说出了缘由:“蔷哥儿,如今你亦是家中一份子,不止我和二老爷,老太太还有宫里的皇后娘娘,并你这些兄弟,都不拿你当外人。我们也知道,你准备和尹浩一起做个营生,为尹家谋块财源。更难得的是,你和子瑜也十分相契。所以,有些事需要你出份力,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贾蔷眉尖轻挑,道:“大老爷有事尽管说便是,但凡能为之,必不推搪。” 尹褚不算甚么,但他确实欠过皇后和尹家太夫人几回恩情。 若能在一些不触碰底线的事上,早早还上,那对贾蔷来说,不算坏事。 毕竟,在他心里,和尹家的关系,从始到终都不曾纯粹过。 就听尹褚道:“宫里皇后娘娘书信回来,让我和二老爷不要想着做高官,我们想了想,也都以为罢了。毕竟都是有了春秋的人,不掺和进那摊烂泥中,也有道理。不过,你大哥、二哥和三哥他们还年轻,要有朝气和抱负,否则,岂不是蹉跎了一辈子?蔷哥儿你虽无心仕途,可如你这般年岁的人,又有几个有你掌握的权力大?当然,他们不必如此,却需要踏踏实实的做官做事。” 贾蔷心中有了些猜测,不过还是不解道:“大老爷,那又需要我做甚么呢?” 尹褚看着他道:“你三哥尹海,在外县当了四年知县,如今也该进一步了。我问过他,他说想进户部当差,做下实事。” 贾蔷略略思虑稍许,点头道:“我可以同我先生说说,做个六品员外郎,问题不大。” 尹褚笑了笑,道:“那就麻烦蔷哥儿了……另外就是,你大哥和二哥,都在军中打熬了六七年了。太平时节,想往上升太难。皇后娘娘又早有严旨,绝不许尹家和外面,尤其是军方,有任何利益交换。娘娘的话,自然不敢不听,可再耽搁下去,尹江和尹河的年岁就大了。如今蔷哥儿不算外人,正巧,贾家在军中也有一些地位,你看……” 贾蔷闻言微微眯了眯眼,看了眼正双眼放光看着他的尹江和尹河,轻声道:“大哥、二哥如今在西山营任校尉?” 二人点头道:“正是。” 贾蔷轻轻颔首,昭信校尉于大燕军制中,属正六品武官。 再往上,便是领兵千人的实权六品千总,可领兵五百至千人。 但到了这个位置,虽仍是六品,权力地位却不可同日而语。 每一个,都需要经过兵部验证后,才能任命。 若尹皇后是田太后那样的人,那么区区一个六品武官,对尹家着实不值一提。 可尹皇后当初下懿旨,严斥了想要给尹家升官发财,以图走后宫路线的官员的诰命,甚至还说动了隆安帝,降了那位官员的职,彻底斩断了尹家走这条路的可能。 巴结尹家,非但得不到好,还会降职甚至失了圣眷丢官,更丢人,那谁还去做这样的好事? 所以,对于尹家来说,想为尹江、尹河在军中谋取一个位置,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贾蔷笑了笑,问道:“丰台大营可愿去?” 尹江、尹河自无不可,不过尹褚却道:“最好不要聚在一起,不然容易招惹闲话。蔷哥儿,可有法子,让你大哥入火器营?” 贾蔷想了想,笑道:“此事倒也容易,怎不寻恪和郡王?他容易办到……” “别别别!” 尹江笑道:“可别劳烦小五儿,劳烦他一回,我得赔出去多少东道?那小子比猴儿还精,再说若让宫里姑母知道了,非得挨骂不可。” 贾蔷微笑着沉默稍许,自忖若不动用李暄的关系,他自己去赵破虏的话,多半也能办到,可还是会欠一份人情…… 不过,借此还掉尹家的人情,来日若能寻到药引子,再解决了尹子瑜口不能言的疾患,对于尹家的人情,他也就还的差不多了…… 尹家这潭水实在太深,能早点还清人情,利大于弊。 念及此,贾蔷点头道:“此事我争取去办,兵部那边容易,火器营城朱雀营主将赵破虏将军,我也有过一面之缘,借着恪和郡王的虎威,再加上尹家后族的名望,沟通一番,应该不成问题。” 听他这样谦逊,尹家爷们儿对贾蔷的印象顿时大好! 只是正这时,却见尹家太夫人身边的丫头如夏过来,请尹家诸位爷们儿和贾蔷去萱慈堂说话。 一直沉默不言的尹朝简直一跃而起,乐呵呵笑道:“老太太那边必是有甚么好顽的事!快去快去!” 尹褚闻言,却是深深看了尹朝,并尹浩一眼。 一行人去了萱慈堂,却发现堂上除了尹家太夫人,其他人竟都不在。 尹褚见之,心里一叹。 尹家太夫人看着贾蔷笑问道:“你大伯他们,带你去说了甚么?” 贾蔷正笑着要说没甚么时,却见尹家太夫人正了正面色,敛去笑容道:“可不许和我说谎呢。” 贾蔷一滞,想了想,道:“真没甚么大事,就是大哥、二哥还有三哥,他们的职位要往上升一升。大老爷和二老爷不方便出面,也不好借宫里娘娘的招牌,因念我如今也算是尹家一份子,所以就让我出份力……老太太,这原也是应该的事,对我来说,也不难。” 尹家太夫人又笑了起来,很是慈爱,道:“你能有这份心,便是极好的。只是,再没这个道理。传出去,尹家也不好做人。再说,宫里娘娘才写了信出来,让尹家安分守己,不要好高骛远,当小官也能为皇上,为朝廷出力。这个时候朝廷上原就乱糟糟的,尹家跟着去捣甚么乱?所以,大老爷托你的这些事,等过二年再说。天色晚了,你且先回府罢。待得闲时,再来接子瑜过去。出了国孝,老身就去寻林大人,商议商议婚期。” 贾蔷闻言,只能告退,与尹褚等人见礼时,面露歉意。 他被尹浩刚送出门,就听到身后尹家太夫人对其他人道:“大老爷、二老爷留下,其他人都回去歇息罢。” 还真是家家有本经,看来尹家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但是这个老太太,却实在是厉害! 心中叹息一声后,贾蔷随尹浩大步离去。 …… 第0519章 套路太深…… 贾蔷回至宁荣街,并未直回宁府,而是去了后街香儿胡同。 入了薛家。 进薛家门儿里,入了二门上了抄手游廊还未走多远,就遥遥看到薛姨妈在薛蟠门口啐骂,宝钗搀扶着她。 薛蟠大脑袋百无聊赖的耷拉在窗子口装死,任啐任骂。 直到有嬷嬷往这边通传,贾蔷来了,薛姨妈才在宝钗的提醒下住了口,薛蟠也活了过来…… “好兄弟!你可来了!你怎么才来啊?” 薛蟠仿佛看到了大救星,又是激动又是埋怨道。 都不用贾蔷回话,薛姨妈就啐道:“偏你这孽障不知好歹!惹出这么些下流事来,劳烦蔷哥儿出面替你料理,你还有脸子扯你娘的臊?” 薛蟠气道:“妈,你少说两句罢!你老说这些,又不只我一个人的过,蔷哥儿都跟着受累!” 薛姨妈一万个不信,道:“少放你娘的屁!你当我老糊涂了不成?你将那骚蹄子领回来的时候,蔷哥儿都去南省了,蔷哥儿见都没见二面,和人家甚么相干?” 薛蟠犟着脖颈道:“怎不相干?当初我说了请花解语去会馆,帮他张罗张罗人气,他也是应下的。是不是,蔷哥儿?” 贾蔷提醒道:“你没说是把她赎身出来替我张罗。” “……” 薛蟠气道:“好兄弟,你没看到我同你挤眼睛么?” 薛姨妈还待再骂,宝钗劝道:“妈,事已至此,你再骂也不济事。还是让蔷哥……哥,和哥哥商议正经事罢。” 薛姨妈唬了一跳,愣了愣才面色古怪的跟着面红耳赤的宝钗回房。 等她母女二人走后,薛蟠方回过神来,挤眉弄眼的看着贾蔷,不怀好意。 贾蔷随手掏出一个小银锞子砸了过去,薛蟠“哎哟”了声,就听贾蔷道:“赶紧说正事。” 薛蟠也看出,贾蔷待他虽仍以朋友相视,但不比从前那么热情了。 他也是世家子出身,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门道。 再好的朋友,若是不能常来往,一起玩耍或是经历大事,那早晚也会被其他人取代。尤其是性子相近的…… 薛蟠只盼能早点下炕,他不无幽怨的看了贾蔷一眼,将事情说了遍,最后道:“花姑娘真是个好人,那起子球攮的都要把她老子娘的尸骨给挫骨扬灰了,她还不肯害人。蔷哥儿,你可一定要帮帮她。” 贾蔷听了后,也有些动容,原以为会是个死间,没想到,还有这等硬气。 他想了想道:“我会派人将她爹娘的棺木夺回来,选一宝地重新安葬。至于来骚扰她们的人,也会被拿下,打断腿。至于再背后的,还要再等等。眼下朝廷里乱成一锅粥,这个时候不好轻举妄动。” 薛蟠听了,虽不甚满意,却还是抓了抓后脑勺,道:“得,这些劳什骨子我也不明白,全听你的就是。” 见他这般轻易就应下,贾蔷笑了笑,道:“你放心,等过了这一阵,最多不超过二年,花解语想一个人上街逛逛,都没人再敢扰她。眼下,还不是咱们大展拳脚的时候。” 看到贾蔷露出笑脸,薛蟠登时又觉得没了隔阂,嘎嘎笑道:“蔷哥儿,没事,我信你。对了,花妹子如今住哪呀?你怎么把她们打发到你舅舅家去了?” 贾蔷笑了笑,道:“因为我舅舅家周全些,没人敢在那里放肆。不过她不能住那里,还是回从前的小院罢。我安排几个人在附近,就等丰乐楼的人再露面。区区一个妓家,也敢不知死活。” 薛蟠闻言,喜的不得了,却又垮下脸问道:“蔷哥儿,我这甚么时候才能下炕啊?都快憋疯了!你写的那书,更新的也忒慢了些,你要是能像屋外吹风一样,一下就能写个大几万字,那就好了。正听到要紧时候,没了!你这断的也忒不是时候了……” 贾蔷摆手道:“行了,你早点休息,我最近实在太忙,等忙完这一阵,看看能不能再寻个老郎中来给你瞧瞧,让你早点下炕。我先走了,明儿还有事。” 薛蟠闻言登时急道:“别介啊……” 贾蔷道:“我还有些话同姨太太和薛妹妹说。” 薛蟠闻言,又变了面色,挤眉弄眼起来。 “……” 贾蔷无语,转身就走。 等贾蔷的身影没入中堂抱厦内,薛蟠才缓缓收了脸色,叹息一声,满脸的悔恨。 到底迟了一步,要是当初他早早的提出兼祧妻,凭他和贾蔷的关系,再加上几次“病危”,绝不算难事。 都怪他优柔寡断,再加上他那不靠谱的娘…… “啪!” 重重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后,薛蟠就疼的倒吸起凉气来,关上窗子躺在炕上,哼起了小曲儿。 虽有些阴暗,但他心里还真在等着,盼着…… 说不得出点甚么变故,那他妹妹岂不是还有希望? 当然,他是知道贾蔷对林家姑娘的情分的,薛蟠也不想看到贾蔷难过的要死,所以只期盼另一个,会不会有甚么变化…… …… 却说贾蔷进了屋后,薛姨妈正和宝钗抱怨着薛蟠不靠谱。 见到贾蔷进来,连薛姨妈都站了起来。 贾蔷摆手道:“姨太太坐……”又对张罗斟茶的宝钗道:“薛妹妹不必忙,我说两句话就走。” 宝钗高低还是斟了盏茶,笑道:“今儿吃了蔷哥哥一道东道,且暂以清茶还了罢。” 贾蔷也没推脱,接过茶盏吃了一口后,对宝钗道:“来这边就是给薛妹妹叮嘱一声,冷香丸之事,谁也不可说……姨太太知道了不妨事,但绝不可再对第三人语。一旦传出去,尹家郡主心善,不会做出夺人生机的事。可宫里和尹家,若知道薛家有解热度的宝药,绝不会放过。” 薛姨妈闻言唬了一跳,忙道:“不说不说,方才宝丫头也说了,不可对人说,连她姨娘也不得说。蔷哥儿这一提醒,我愈发明白了,你放心,再不会多嘴。” 贾蔷点点头,对宝钗道:“此药方虽解热毒,但病根相同,病症却大不相同。且打出生至今,便是有神丹妙药,能解热毒,可郡主恢复的可能性不到一成,九成都难愈。不过她也告诉我,虽外面不显,但热毒确实令人难熬。纵然不能解决口厄之难,若是能减轻热毒之苦,也是好的。” 宝钗闻言动容道:“郡主身子里一直忍受着热毒之苦?老天爷,我犯旧疾时,便是一个时辰都难忍,就觉得五脏六腑都烧着一般,恨不能埋进雪里冰着。只吃一丸药,才能缓解过来。郡主她……” 贾蔷笑了笑,道:“她也有些药,但肯定没有冷香丸效验。所以,对于这方子,她也多有期盼。并不为解决口厄,只盼能减轻苦痛。” 宝钗闻言,急道:“若是如此,怎郡主不先从我这取一枚冷香丸服了?” 贾蔷看着宝钗,轻声笑了下,道:“果真如此,今儿服了,明儿再难受起来要不要服?她苦熬了这么多年,一直能忍着,虽不说习惯了,但韧性十足。可一朝服了冷香丸,体会到不痛的感觉,再去重新忍受煎熬,对她来说更残忍。” 宝钗闻言明悟,却还是感叹道:“说到底,还是郡主善良……” 贾蔷点了点头,道:“其实这样也好……另外,最好能早点弄清楚那药引子到底甚么来路,不然,薛妹妹将来少不得也要忍受那样的苦痛。只是请薛妹妹记住,并非只你一人在忍受这样的苦痛,还有一人,已经忍了十几年了。药引子之物,到底能不能寻得,只看天命。真要寻不得,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到那时,你可不要因为经不住吃苦,就草草倒下了。要知道,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宝钗闻言,心里震动莫名,连薛姨妈也动容的看着贾蔷,感激道:“难为你还挂念着你妹妹!” 贾蔷摆摆手,道:“也就这么一说,况且就算我不说,日后薛妹妹和郡主相处日久,许多事自己也清楚了。而且,未必查不出药引子为何物。好了,天色已晚,我还要去舅舅那边,就不多留了。” 说罢,在薛姨妈和宝钗的陪送下,大步离去。 …… 隔壁,刘家院子。 贾蔷来时,庭院里居然正热闹。 花解语和丫鬟元宝,一个唱青衣,一个唱小生,唱的居然还是《白蛇传》,惹得舅舅刘老实一家齐齐拍手叫好。 不过看到贾蔷到来后,花解语忙收了身段,恭敬上前见礼。 贾蔷一摆手,审视了一番后,淡淡道:“你的事我已经派人去解决了,今后你们的院子里,也会安排两个人守着,有胆敢侵扰者,纵是丰乐楼,也让他有来无回。你们放心回去住罢,其余的,等薛大哥好了后再议。” 花解语闻言,心中百味繁杂,跪地行大礼谢罢后,苍白着一张脸,就与春婶儿和刘大妞告辞了。 不想春婶儿居然舍不得,道:“今儿都这样晚了,住一宿再走也不迟!” 花解语一听此言,心里就道了声不好,余光再看贾蔷,果然就见这位少年权贵脸色肃然起来,审视的目光不加掩饰的打量在她身上。 花解语虽不敢自称学贯古今,但权谋之学也颇得几分真味,自然理解贾蔷的谨慎。 他背后牵扯那么多人,背负着整个家族,怎敢有丝毫大意? 更何况,她背后牵扯的势力更复杂…… 花解语忙赔笑道:“舅太太,原也该回家了,没有初次拜会就留宿的道理。等我们爷养好了身子,到时候再一道来这边做客,还给舅太太唱戏听。” 刘大妞也看出贾蔷的面色不大对,笑道:“我娘这人最是好客,你们俩得闲了过来顽就是。” 花解语应下后,和元宝两人离开,自有人护送她们回去。 等她们走后,春婶儿不大乐意道:“多好的姑娘,虽出身苦些,可我和你舅舅在码头上这么些年,见过不知多少下九流的人,是好是坏,我看不出来,你舅舅还看不出来?蔷哥儿,这两个是好的,你待她们太苛刻了。” 刘老实骂道:“少放屁!你比蔷儿还懂?过了两天好日子,我看你都快不知道姓甚么了。” 平日里春婶儿见天儿的骂刘老实,刘老实也从来不还口。 可刘老实一旦开口,春婶儿就不敢言语了。 只是心里忿忿,这个外甥儿比天王老子还厉害,她是真想搬回苦水井青塔寺那边去住。 可她也知道,贾蔷断是不允许的…… 贾蔷笑了笑,对刘大妞道:“去喊姐夫进来,哪有过家门不入的道理。” 刘大妞不干,摆手好笑道:“我可不去!这爷们儿在外面做起事来,脾气都是见涨的。上回我就劝他,过门儿时回家歇歇,吃口热的。他倒熊了我一通,说军中自有军法在,他敢这样做,虽旁人看在你的面上,不会怪罪他,可让他的手下怎么看他?你也别去叫,让他好好当他的差罢。” 贾蔷笑道:“那怎么办?兵马司就要扩充十倍,姐夫眼见着麾下的人要多出百十人来,以后岂不更忙?” 春婶儿听了却高兴,道:“这样才好,这样才好!都道升官发财,升官发财,不升官,怎么发财?” 贾蔷哈哈一笑,道:“舅母我劝你还是别指望姐夫发财了,他的月俸银子发下来,还不够他请东道吃酒的。” 本以为春婶儿闻言会大怒,谁料她竟然不怒反笑,道:“好啊!爷们儿在外面做事,可不能扣扣索索的没出息。” 贾蔷奇道:“舅母不是说指望姐夫升官发财么?” 春婶儿啧了声,道:“小瞧人了不是?你舅母我,和你舅舅也是在码头上混了半辈子的,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通?不舍小财,哪里能得大财?” 贾蔷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道:“舅母英明!” 又道:“你们在这待着没意趣,就去国公府里住两天,不是好看戏么?府上……哎哟,小戏班子还不能开张,国丧期间呢。” 刘大妞闻言笑道:“可不是?所以娘方才看到那两个姑娘才这样热情。” 贾蔷闻言,对刘大妞道:“这两个人背后,十分复杂。虽说我也觉得,她们两个不会是坏人。可是,我又怎么敢冒险?这个世上我在意的人不多,舅舅一家便在其中。所以,我不能有一点侥幸。” 此言一出,不等瞪眼过来的刘老实骂来,春婶儿就忙道:“好了好了好了,原是我的不是,总行了罢?”顿了顿却又道:“蔷哥儿,你也不必太过着紧我们。这一年来,因为你这个外甥,我们一家过的日子比从前好一万倍也不止。该享的福该见识的富贵都受用了,原先码头上那些人,再活三辈子也没这个造化。我们知足的很!所以,果真遭到甚么不测,也不会怨恨你甚么。这点道理,你舅母不用你舅舅说,也是明白的。” 贾蔷摆手笑道:“好日子才刚开始,还长呢,舅母你就和舅舅好生安稳的过日子就好,不必多想。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 刘老实“嗯”了声,道:“回去罢。” 贾蔷笑了笑,问刘大妞道:“姐,小石头睡着了?” 刘大妞点头道:“按时让他睡,不听就揍。按你说的,养成好的性子,比给他留下一座金山更好。” 贾蔷哈哈一笑,再不多言,转身离去。 …… 宁国府,西路院。 贾蔷回到自己小院时,香菱、晴雯和平儿皆在。 香菱、晴雯在也还罢了,没想到已经搬到后面去住的平儿也在。 贾蔷奇道:“怎还没去歇息?明儿不是还要去会馆么?” 平儿无奈笑道:“爷啊,后面的院子,捣弄的比爷住的还好,我哪里住的安稳?我还是睡这边罢。” 贾蔷哈哈笑道:“真还有有福不会享的人?你不睡,赶明儿我们都搬过去住,这里留着当见客的地儿算了。” “……” 平儿一时觉得,套路好深。 怪道那张花梨木恰花月洞架子床那样大,睡三四个人都有富余…… 不过眼下不是讨论此事的时候。 平儿看着贾蔷,抿了抿嘴,轻声道:“爷,我们三个还有事要求爷呢。” 贾蔷松开了脖颈处的盘扣,扭了扭脖颈松快了下,见三人神情不大对,问道:“一家人,求甚么求,有甚么事快说。” 平儿与香菱、晴雯看了看,方笑道:“爷今儿让我们三个坐在桌面上,和爷还有郡主、宝姑娘一起用饭。爷的心意,我们自然明白,心里也感念爷的看重。若是平日里,我们也不忸怩,壮着胆子和爷的疼爱,索性没一回规矩就是。可是如今天这样的场面,我们若是落座了,传到老太太耳朵里,或是传到尹家人耳中,我们三个就成了轻狂不知礼的人,便是被打死都是应分的。爷……” 见她们仨一个神情,连素来有些张狂的晴雯都不说话了,贾蔷笑道:“罢了罢了,日后有外客在时,我就不为难你们了。不过你们心里得明白,爷我身边如今就你们几个梯己人,往后也不会再多多少。我素来以为,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最亲近的亲人。” 这一番话,说的平儿、香菱和晴雯都红了眼圈,感动的不得了。 三双美眸盈盈望着贾蔷,登时让他心里火热起来,眨了眨眼道:“咱们这样亲近,不如,晚上大家一起挤一挤睡罢?” “呸!” “呸!” “呸!” 第0520章 兵马司成军 翌日清晨,贾蔷从两具温香软玉的身子间坐起,神清气爽之余,又有些自得。 随着饭量的增长,他的体力是真的在不断增长。 前世虽单身了一辈子,可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常见网上有人揭秘,那些吹嘘自己半个小时起步,一个小时平均的骚客们,最后多是两分钟强者。 贾蔷不知道前世他能坚持多久,但却知道,这一辈子,他是真正的王者! 当然,昨晚其实甚么也没做,只是睡的很香甜。 香菱不在意许多,只要贾蔷愿意,她甚么都愿意做。 可平儿这样性子的女孩子,至少目前来说,还接受不了贾蔷胡来…… 所以昨晚只是酣睡一场,字面意思。 没打扰还在香甜睡梦中的两人,贾蔷独自悄悄起身,不想路过陪榻时,倔强不肯上正榻的晴雯却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贾蔷忙“嘘”了声,示意她继续睡。 晴雯没好气白他一眼,然后起身服侍。 不过,也是轻手轻脚的。 伺候贾蔷穿好衣裳,又服侍他洗漱罢,晴雯便去厨房里去取早饭。 牛乳、鸡蛋、牛肉、馒头和小菜,摆满半张桌子。 晴雯就坐在桌子旁,看着贾蔷狼吞虎咽,心里很有满足感。 然而这份满足喜悦没坚持多久,就看到平儿和香菱匆匆出来。 平儿要去会馆做事,打算去那边后边吃边和那些女管事议事,所以就不在家吃了,与贾蔷、晴雯打了招呼后,就急急离去了。 贾蔷猜测,许是因为面皮薄,昨晚和香菱一道陪床,虽未曾真个做甚么,但依旧让她臊的早起没脸见人。 香菱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洗漱罢打了个哈欠,坐在贾蔷身边,笑眯眯问道:“爷还想吃甚么,我再给你添些牛乳好不好?” 晴雯只觉得脑门上的火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这不是赤裸裸的抢功么? 对香菱她才不客气呢,咬牙骂道:“坏透了的小蹄子,睡的和猪一样沉,这会儿倒来讨好卖乖!” 香菱也不恼,反倒笑眯眯道:“妹妹别恼嘛,我帮你哟!” 晴雯毫不犹豫的动了手,然后…… 贾蔷风卷残云的将半桌早饭吃干净后,上前分开两个俏婢,在两张小嘴上一人亲了口,然后大笑着离去。 这日子,给个神仙也不换呐! …… 东城兵马司衙门,高隆、胡夏、乔北等人看着贾蔷,赔笑劝道:“侯爷还真要干呐?算了罢,我们保证好好干,绝不磨工!” 贾蔷不理会,穿好粗布麻衣,戴上了麻织手套后,问他们几人道:“市井里怎样?有没有替咱们扬名?” 高隆这样的老行伍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侯爷放心,如今满神京城都是夸东城兵马司的声音。昨天东城来的人都多了不知多少,全是来看乐子的,想看看咱们东城兵马司是不是吃错药了,或是又想出甚么敲诈勒索的新法子。不过东城的百姓自会替咱们解释,如此一来,他们瞧乐子归瞧乐子,回头一边夸咱们东城兵马司,一边骂他们的兵马司不当人子。总之,名声一下就叫开了。” 胡夏道:“就算没这一出,咱们的名声也比其他四城强得多。如今东城的青皮地痞,全跑到其他四城去了。那些地下赌坊、私牙、人贩子、暗娼……还有那些帮派,要么投靠兵马司,成了兵马司的帮闲,要么也逃到其他四城去了。东城如今虽还不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也差不了多少。就凭这,百姓们也得夸咱们一声好!” 王遂嘿嘿乐了乐,道:“只夸还不行,我们还让一些人假装成西城、南城和北城的人,跑来骂咱们。这一骂,原本不夸咱们的人,也跟着一起打起人来。” 贾蔷倒吸一口凉气,问道:“这主意谁出的?” 用这种法子激起民族主义,好骚的操作! 眉清目秀的胡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侯爷,属下出的主意,让您见笑了。不过,属下也不敢居功,也是描着侯爷吩咐下来七大区竞争的法子,照虎画猫得来了。” 贾蔷笑道:“别管怎么来的,只要肯动脑筋就是好的。行了,闲话少说,开干罢!” 说罢,一行人出了衙。 真不是作秀,贾蔷亲自拉一架板车,让人往上面装垃圾,然后也不用人推车,一个人拉着往东门而去。 当然,一路人都会有“不知情”的群众惊呼: “了不得了!堂堂国朝一等侯,还是国公府出身,那样尊贵,居然也在为百姓做事?” “哎哟!总听人说爱民如子爱民如子,一直就没见过真的,没想到今儿可见着一位!” “何止爱民如子?还是青天大老爷呢!如今这街坊周围可还有欺负人的青皮?” “好人啊!这样的好官,就合该公候万代!” 兵马司的人,无师自通,安排好了“假粉”,成功的带起了节奏。 不过,贾蔷也未在意那些,他更多起的,是表率的作用。 兵马司丁勇,和想成为丁勇的帮闲,以及想成为帮闲的外围,七七八八加起来上万人。 只凭一张嘴去说服他们苦干肯定没用,用官位和吃皇粮的机会,诱使他们出力,不是不可以,但时间长了,士气一定低迷。 且干完这一个月,势必会恢复老样子。 唯有让他们知道,兵马司为百姓谋福祉不是一句空口号,而是从上到下都在践行此事,给兵马司这支队伍打造出一个兵魂,才能让这些青皮混子们出身的散兵,生出凝聚心来。 但,仅此仍不够! 经过一整天的劳动后,东城三里外。 一处大大的荒僻校场上。 巨大的篝火点起,四面围坐着累了一天的丁勇们。 一个个又饿又累,嘴上或许不说,心里却满腹怨言。 有的,甚至小声的骂骂咧咧起来…… 然而正当场面愈发嘈杂时,忽地,就见贾蔷在高隆、商卓、胡夏、乔北并以铁牛为首的七十二名老兄弟的护从下,阔步跨来。 身高雄壮的铁牛,肩头还扛着一面巨大的旗帜。 旗帜上,居然绣的是一头苍狼! 这阵势,一下就镇住了这群乌合之众,安静了下来。 贾蔷站在篝火前,环顾四周后,指了指那面迎着夜风飘扬的苍狼旗,道:“这面旗帜,就是咱们兵马司的营旗,苍狼!!” 其实在华夏文明中,狼绝对不算甚么好东西。 狼心狗肺,狼子野心,白眼狼…… 都带有贬义。 再看看别人的旗帜,如开国四王八公,都各有帅旗。 东龟、西牛、北虎、南狐,这是开国四郡王之旗。 旗上所绣之兽,与四王领兵风格相关。 而麒麟、飞蛇、烛马、龙羊、火猴、天鸡、烈狗、土熊,则为八公旗帜。 其中,麒麟和飞蛇二旗,为贾家所有。 却没人领狼旗,可见一斑。 也许是因为兵马司实在不成器,所以最终只能选狼为旗。 但贾蔷却大声道:“本侯喜欢狼,狼这种畜生,又凶又滑,极招人恨……像不像咱们兵马司的名声?” 这突然的自嘲,让数千丁勇帮闲放声大笑起来。 笑罢,却听贾蔷又声音清澈洪亮的大声道:“但是,咱们兵马司的敌人从来不是百姓,而是那些敢在咱们地盘上为非作歹,欺压良善的恶人。咱们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恶狼!敢踏进咱们的地盘做坏事,便是来一头猛虎,咱们也要撕烂了他!” “好!!” “干死他们!” “肏翻他们!” 一群粗坯本就野性难训,此刻听闻主将都这般狂放,岂有不激动的? 贾蔷一挥手,几道铜锣声响起,将亢奋的嘈乱压了下去。 他又道:“很多人看不起咱们,瞧不上咱们兵马司。但是打昨天起,多少百姓都在夸咱们!家中的父母妻儿,也将为我们感到荣耀。我们清扫了整个东城,极大限度的减少了时疫发生的可能,难道不是功德无量?这还只是开始!京城太大了,作奸犯科的人少不了,坑蒙拐骗的人少不了,欺负百姓的人,更少不了。这些,都需要我们兵马司来保境安民! 皇上爱民,又信重本侯,信重兵马司!所以,才命本侯扩招兵马司兵员。 所以,说起来,大家皆是天子亲军! 从今往后,兵马司是奉天行法! 你们可愿意,加入兵马司,成为兵马司的一员?” “愿意!” “愿意!” “愿意!” 贾蔷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往旁边退了几步,一挥手。 众人正不解其意,却见铁牛执旗出列,与高隆并肩而立。 另有一人,穿着简直破烂,站在那,激动得隐隐发抖。 立刻有不少人“认出”了此人是谁…… “这不是枣子庙里的曹老六么?” “这小子是真穷,穷的一塌糊涂!不过他老婆是个贤惠的,知道他穷,就跟人跑了,不给他加负担!” “曹老六带着一个三四岁的病秧子儿子过日子,没想到跑这来了。” “你不知道?这两天数这曹老六能干,发疯一样的卖命!就指着能入兵马司成丁勇,吃一份皇粮,也好给他儿子治病……” 一道道“小道消息”传出去后,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位二十来许年轻人的来路。 但他们不解,眼前要发生甚么…… 正这时,却见高隆大声对贾蔷道:“禀报侯爷,东城兵马司入营仪式,准备完毕,请侯爷指示!” 贾蔷沉声道:“开始!” “是!” 高隆重新转过身来,与铁牛并立。 继而,就听铁牛瓮声如雷般吼了声:“曹老六!” 曹老六闻声,“唰”的一下站直身体,声音紧张激动到尖锐,应了声:“到!!” 铁牛瓮声吼道:“兵马司,有多少人?” 预先背了半天的曹老六大声道:“兵马司现在一共有五百零三人,但在兵马司九十六年的历史上,一共有六千九百九十九人!” 此言一出,周围又小声嘈杂起来,这种事,他们居然还是头一次听说。 兵马司居然快有百年历史了? 没等他们议论明白,就听高隆声如炸雷般炸响:“曹老六,你是兵马司第多少名士兵?” 曹老六声音中甚至带有点哭腔,大声道:“我是东城兵马司九十六年历史中,第七千名士兵!我为自己感到骄傲,也为之前的六千九百九十九人骄傲!” 高隆厉声叫道:“曹老六!” 曹老六大声应道:“到!!” 高隆厉声道:“你还记得那些为国捐躯的兵马司前辈吗?” 曹老六大声道:“我记得兵马司为国捐躯的一千二百零三名前辈!” 周围丁勇帮闲们又嘈杂起来,他们从没想过,名声狼藉从来让正规军看不起的兵马司,还有为国捐躯的人? 但是,尽管听都没听过,可眼下听起来,仍有一种强大的荣耀感,由心而生。 铁牛瓮声吼道:“曹老六!” 曹老六大声应道:“到!” 铁牛声如惊雷,道:“当兵马司战斗到最后一人,你是否有勇气,扛起这面苍狼旗,继续战斗?!” 不等曹老六回答,周围丁勇们只觉得身上汗毛都炸了起来。 一种慷慨悲壮的情怀,让他们灵魂都一阵颤栗。 原本东倒西歪的坐相,也纷纷重新坐的板正起来。 曹老六大声道:“我是兵马司的第七千名士兵,我有勇气扛起这面营旗,更有勇气第一个战死!” 高隆道:“曹老六!你是否有勇气,为你的战友而牺牲?” 曹老六嘶声吼道:“他们是我的兄弟,我发誓,愿意为我的兄弟而死!” 至此,高隆和铁牛面对曹老六握紧右拳,捶于左胸胸口,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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