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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抿嘴笑道:“爹爹说了,有老太太在,就没有他给蔷哥儿张罗的份。不过眼下诸事繁忙,蔷哥儿自己也忙,就不必大肆操办了。只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同他说几句真心祝福的话,便比吃甚么山珍海味更好。” 贾母闻言,自然高兴坏了,一迭声道:“到底是玉儿她老子明白事理,到底是玉儿她老子明白事理!好好好,就按如海说的办罢。凤丫头,速去准备!”说着,又忽地一顿,看向黛玉问道:“你老子今儿可来不来?” 黛玉摇头苦笑道:“这个却是说不准,因为近来户部公事实在繁忙,且宫里专门有为军机设的卧榻,以供夜里休息,所以爹爹有时都不回家歇息。若是能挤出点时间,他必还是要来的。不过又说,也未必,他和蔷哥儿,都不讲究这些。”又不无吃味道:“老太太不必理会这些,爹爹对蔷哥儿这个得意弟子,倒比对我还亲呢。” 众人一堂哄笑,又取笑顽笑一阵罢,贾母闻言点点头道:“甚么也没皇上的差事要紧,行了,来不了也就罢了。凤姐儿,去准备罢!” 凤姐儿高声笑道:“瞧瞧,我就是这样一个劳碌命!西府的都操办不过来,原以为林妹妹去东府后,就不用我来操持生儿了。没想到,一个没送过去,倒又添了一个过来。今晚啊,我必是要好好灌蔷儿两杯酒的!” 李纨笑道:“蔷儿都起不来了,你还怎么灌酒?总不能端着酒盅去他床榻上灌他。” 凤姐儿闻言,心头一跳,啐了两句后,心里又疑惑,这大嫂子如今怎也叫贾蔷“蔷儿”了? 这野牛肏的,总不会…… 凤姐儿打定主意,回头好好逼问逼问贾蔷! 第0554章 吹吹? 黛玉走后,贾蔷也没清静下来。 尤氏引着贾琏和尤二姐来,与“媒人”告别。 贾蔷趴在那,看着春风得意,丝毫不像是背井离乡远走苦寒之地的贾琏,凝视稍许,看出他是真的乐呵后,淡淡道:“这下子,你可称心了?” 贾琏笑的高兴,连连点头,拱手道:“这回多谢蔷哥儿了!今儿走的匆忙,等回来后,一定摆酒谢媒!” 贾蔷目光有些复杂,道:“既然这次是你自己选中的,人家也愿意跟你,那往后,就好好过日子罢。” 贾琏忙拍胸脯保证道:“蔷哥儿放心,如今家里这边有你撑着,我也不必再去理会那些经济仕途官场之事,更乐得轻松快活。我原也不是多事之人,往后必是好好过日子的。” 贾蔷闻言,对一旁的晴雯点了点头,晴雯转身去了里间,稍许取出一个木匣子来,递给了乖巧站在贾琏身后的尤二姐。 贾蔷道:“这里面,是五千两银子,给你当盘缠。另外,辽东那边三个庄子的出息也不必再送回京,给你们做个开销用度嚼用花费的进项。前面选了四个老成的好手,护你们出关。对了,我给你寻了块绣衣卫校尉的腰牌,拿着这个牌子,你路上也便宜些……” 顿了顿,见贾琏满意的无可无不可,回头和尤二姐相视欢喜。 最后,贾蔷又道:“你先出去罢,我还有话同二姑娘吩咐。” 贾琏闻言明显意外,很有些迟疑…… 不过看了看屋内还有晴雯、香菱、尤氏等人在,想来应该不至于…… 因此,一步三回头出了门去。 等他出门后,贾蔷目光清淡的看向尤二姐,道:“你果真愿意和贾琏过日子?” 尤二姐虽俏面羞红,却还是鼓足勇气,看着贾蔷缓缓点了点头。 贾蔷见此,便没多说甚么,将手伸向香菱,香菱拿出两封信笺来,交给了尤二姐。 贾蔷淡淡道:“其中一封,是写给怀远侯兴觉的,兴觉赴辽东为辽东将军。若贾琏惹出祸事来,可执此信,去辽东将军府求助。稍会儿出去后,贾琏若问,你就将这封信拿给他看,记住了?” 尤二姐哪里经过这样的大事,又紧张又害怕,连连点头应下。 贾蔷嗯了声,又道:“另一封信,是你们的救命信,不到万不得已,觉不能拿出。这是我先生,当今军机大学士林相国写给蓟辽总督杨复的信。记住,这封信,你务必保存好,不可让贾琏看到。不然,他有了倚仗,势必惹下无法挽回的大祸来。到那时,便是杨复也救不得他的命。你记明白了么?” 尤二姐忙又应下,当着贾蔷的面,将信笺收进怀兜里,又在尤氏连连使眼神下,屈膝福道:“多谢侯爷成全照顾,奴走后,还有母亲和大姐、三妹,仍要倚仗侯爷。我姊妹受侯爷恩情太重,必铭记于心。下辈子,结草衔环相报。” 贾蔷呵呵一笑,道:“去罢。” 尤二姐再次含泪屈膝一福后,迟疑了下,又道了句:“我三妹……” “去罢!” 不等她开口说完,贾蔷便打断此言,再次送客。 尤二姐面色一白,不敢违拗,在尤氏瞪眼中垂首而出。 却说尤二姐出门后,抄手游廊下等候多时的贾琏见其双眼垂泪,心里一慌,忙上前关心道:“二姐儿,他将你如何了?” 尤二姐没说甚么,摇了摇头,拿出一封信来,正是写给辽东将军怀远侯兴觉的,道:“侯爷吩咐我说,这封信收好不告诉爷,可爷问了,我还是要说……” 贾琏闻言,心都要化了,愈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可心人儿。 若不是地方不对,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尤二姐揉进心里去,让尤二姐赶紧收好后,又觉得不对,道:“若只这样,你怎么还哭了?” 尤二姐叹息一声道:“我是哭三妹,三妹她一颗心如今都系死在了侯爷身上,我原想趁着走之前,提一提此事。三妹是个刚烈爽利的,也不在意甚么名分,可总要有个说法才是。不想还未开口,就被侯爷堵住了嘴,让我出来了。” 听闻此事,贾琏立刻就知道是真的,他好笑道:“你也是,若早点同我说,我断不会让你开这个口,自讨没趣的。你也不想想,蔷哥儿如今那些女人都是甚么来路。一个皇后娘娘的嫡亲内侄女儿,一个相国的独女……再说,二人八竿子打不着,鸡毛事没有,凭什么给她个名分?” 尤二姐不服,道:“可他房里人又不是都那样尊贵。至于凭什么,难道我三妹一片痴心,就那样不值当?” 贾琏摇头道:“不一样的,恨不得巴着他的又何止你三妹一个?就连……总之,不管甚么好球攮的,他心里都有一盘账。你也不想想,他能走到今天,哪里会是个心慈手软的……罢了,不说他了,三姐的事你也不必愁。我瞧蔷哥儿也不像甚么正人君子,三姐那样的颜色,又迷了心一样念着他,早早晚晚必是跑不掉的。走走走,趁着天还早,咱们给老太太磕个头,早点上路的好!” …… 皇城,武英殿。 军机处。 不知多少军机处行走来来往往行动在这座当世最庞大的帝国权力枢纽处。 东偏殿内,公案条几后,领班军机大臣荆朝云看着西南面坐着的林如海,笑道:“如海啊,老夫是真羡慕你有如此好的一位弟子。都说他桀骜不驯,不通人情世故,可你看看,他和恪和郡王好的,便是天家皇子骨肉间都不如。皇后娘娘也如此喜爱他,可见他是有十分过人之处的。” 西北向坐着的罗荣语气有些古怪道:“荆相说的是,林相那位宁国府世袭一等侯的弟子,旁的倒也则罢了,关键是人家命好!本是一旁支子弟,转眼间爵位就落到他头上。只一个爵位倒也还罢了,结果人家又入了林相的眼,成了林相的弟子。爵位虽贵,其实也就是多一二世的富贵。可成为林相弟子,那就不同了。君不见,宫里的皇后娘娘,如今对那位少年显贵何等器重?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 一直未出声的林如海淡淡道:“即便是果真有甚么名堂,也是人之常情,舐犊之情,乃天伦大道,无可厚非。况且,皇后娘娘之所为,堪称古今贤后之典范。对外戚之约束,达到了朝野敬仰的地步。罗相,又何必对如此贤后苛求太过?” 不等罗荣面沉如水的进行反击,另一边的何振笑着圆场道:“诶,不必多言,不必多言。林相说的确实有道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乎?罢了,不提此事了,还是好好议一议,北上的漕运,到底在山东截留多少罢。另外,皇上让武英殿议一议江南甄家之事,也拖不得了。对了林相,那甄家是贾家的老亲世交,和你林家也颇有来往,你能否与我等分说一二,甄家的水,到底有多深?” …… 宁国府。 贾琏并尤二姐还有尤氏都去了后,贾蔷小院仍不得闲。 秦可卿身边的丫头宝珠一直盯着这边,看到这边这样大的动静,岂有不好奇的道理? 寻了好朋友香菱问明白缘由后,回去便催着可卿早早前来关怀。 谁都不是傻子,贾珍死贾蓉瘫后,可卿的处境之艰难,宝珠瑞珠两个丫头再清楚不过。那个时候,若无贾蔷强势站出来庇佑住可卿,可卿的下场唯死而已。 被打死骂死虐待死也要维护贞操的毕竟只是少数,宝珠瑞珠跟了可卿多年,更希望她能有个好下场,而不是受辱而死。 更何况,她们也看出,可卿本身也已经情动于贾蔷,既然如此,她们更乐得做丫头红娘! 可卿听说贾蔷受了重伤,本就担忧不已,又听说各路人马都已经看过了,也该她去了,因此没有迟疑许久,就前往了贾蔷院…… “叔叔,可好些了?” 可卿换了身素衣,在香菱的引领下,入了里间卧房,看到贾蔷趴在那柠眉思索,并没发现她的到来,犹豫了稍许后,才轻声问道。 贾蔷听闻这幽幽糯酥的声音,忽然觉得身下有些不适,顶的慌,他回过神来,看向屋内,就见两个有七八成像的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那。 一个笑颜如花,清亮的眸眼中快乐如同稚童。 一个凄美如黑夜中迎着夜雨轻轻摇曳的暗夜幽莲。 一时间,贾蔷有些晕…… 这要是都在床榻上…… 呸呸!要死! 贾蔷把心底的污秽心思清理了番后,目光清明的看着可卿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香菱仗义道:“是我给宝珠说的!宝珠知道了后,就回去告诉奶奶了!” 贾蔷抽了抽嘴角,轻声笑道:“不相干的,嫂嫂且回去再等等,等夜了,我再送你去秦家。” 可卿闻言动容,忙道:“叔叔安心静养要紧,我没事的,并不急。今儿来,原只为了看看叔叔,并非催……” 不等她说完,贾蔷摆手笑道:“没事,一会儿再点疗伤好药,晚上就没多大干系了,不耽搁的。” 可卿闻言还待再劝,可是看到贾蔷温润的目光中满是不容拒绝的强势,一时说不出婉拒的话来,心中又感动又有一丝丝委屈,她真不是来看贾蔷夜里能不能成行的,因而问道:“上甚么药呀?我来帮忙……” 贾蔷还没出声,香菱就开心应道:“好嘞!我正按着手酸哩!”说罢,将一旁的药酒拿起往可卿手里一塞,然后扭身就走。 转身之际,却促狭的对贾蔷挤了挤眼,将贾蔷平日里对她们耍帅的动作,做的俏皮可爱。 贾蔷无语,还没喊住她,香菱已经消失无踪。 贾蔷对有些莫名的可卿道:“嫂嫂且先回去罢,等会儿晴雯回来了,让她来上药。” 可卿闻言,眼神愈发幽怨,许是因为房间里没有别人的缘故,又许是女儿家一旦将心相许,胆量便大许多,她没有理会贾蔷的婉拒,拿着药酒上前,只是待她掀开锦被后,俏脸却登时刹红,忍不住轻轻啐了口: “呸!” 又庆幸,幸亏看到的只是挨了棍伤处。 她细心的打开药酒,拿帕子沾湿后,轻轻的擦拭起来。 听到贾蔷倒吸一口冷气,肌肉抽起,忙问道:“可是疼的慌?” 贾蔷扯了扯嘴角,道:“滚烫烧灼的疼!” 可卿急道:“那怎么办?” 贾蔷眨了眨眼,无辜道:“香菱她们总是帮我吹吹的……” “……” 可卿花容失色道:“吹吹?” 第0555章 无事献殷勤! 下午时分,贾母打发了宝玉和贾环带着一架大青骡车前来东府接人。 宝玉一张圆脸笑的和南瓜似的,因为前来抬贾蔷的人,是两个粗壮婆子。 他想看看,被两个死鱼眼珠子抬着,贾蔷还豪横不豪横! 结果他们到时,却发现香菱和晴雯二人,正搀扶着贾蔷下地缓缓行走。 另一旁,绝美不似人间客的可卿,还在附近小心看着…… 好球攮的! 宝玉心里的酸涩,让他几乎落下泪来。 此刻他宁愿不良于行之人是他,别说挨上二十廷杖,哪怕再挨上三十、五十、一百下,他也愿意。 看着神情忽然落寞如斯的宝玉,贾蔷一下反应过来,冷笑道:“看到我站起来,让你失望了?” 宝玉如何会承认,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这么多神仙一样的姐姐妹妹跟着你……白糟蹋了。” 贾蔷:“……” 没等他说甚么,搀扶着他的晴雯却炸了锅,咬牙道:“论起来你还是作叔叔辈的,难怪不得人尊敬,你说的都是甚么鸟话?我劝你早些回你的西府去称王称霸罢,等会儿惹毛了我们爷,非拾你一个大跟头不可!” 宝玉闻言慌了神,忙想解释甚么,不想屋内晴雯、香菱连可卿也一并,目光都不是很好的看着他,满满的嫌弃之意。 可卿还是未亡人之身,贾蓉尚未入土,因此不便多见外客,与贾蔷轻轻颔首后,就转身离去了。 看着她窈窕远去的淑影,宝玉恨不得跟了去。 这一辈子哪怕只看这身影,他以为也不白活一世! 只可惜,可卿很快消失在门外。 看着宝玉心如刀绞的模样,贾环心里快笑死了,整个人都在震颤着,他强忍着幸灾乐祸,耷拉着一个小肩头,说明来意道:“老太太在西府备好了寿宴,请你过去过生儿。马车都进来了,里面铺了大白狐皮坐褥,可趴在上面。” 贾蔷迟疑了下,道:“不必过去了罢?” 宝玉在一旁缓过劲儿来,怨道:“少拿乔!不提我们,便是林妹妹巴巴的跑来给你过生儿,你会不去?就会在我们跟前装相!对了,林妹妹说了,连尹家也会派人来。还不快走?” 贾蔷感觉到身边胳膊被抓紧,左右看了看笑道:“等夜里回来,我再陪你们热闹。今儿晚上不睡觉了,高乐一整宿!我让人多备一些果酿给你们,谁不醉谁是小狗!” 香菱、晴雯闻言,这才高兴起来。 香菱兴高采烈地问道:“爷,能请小戏官她们不能?” 贾蔷想了想,过生儿不就是为了让大家伙儿高兴么,便道:“你愿意请哪个就请哪个!去罢,一会儿过去西府,那里有的是小丫头子扶我。” 香菱闻言高兴的跳起脚来,和晴雯一道,搀扶着贾蔷上了马车后,就自顾去邀朋请友去了。 晴雯在背后凶巴巴的骂了几句,见宝玉居然还盯着她看,狠狠啐了口,骂道:“再看,仔细你的狗眼珠子!” 别说宝玉懵了,连贾环都唬了一跳。 这世上还有这样粗野的丫头?她不要命了? 谁料贾蔷居然在车里叫好,随后呵斥道:“二位骡夫何在?还不与本侯赶车?” 宝玉:“……” 贾环:“……” …… 贾母院门前,几个小丫头子巴巴的望着甬道方向。 里面催的紧,再者,她们也是贪顽的。 眼看就要将甬道望穿,就在她们怀疑贾蔷会不会来时,忽见宝玉和贾环走来,背后还有一架婆子邀赶的大青骡车。 小丫头子们顿时欢欣雀跃起来,最伶俐的那个已经往里面跑去通传了。 未几,就见凤姐儿和鸳鸯彼此取笑着出来。 等骡车停稳,婆子将马车门打开后,看到贾蔷勉强支撑着,缓缓下车。 见此,凤姐儿和鸳鸯都唬了一跳,变了面色,齐齐拥上前去,一左一右架住贾蔷,让他将力量压在二人身上,这才下了马车。 凤姐儿气的啐道:“偏逞能!你这是给我作祸呢!” 鸳鸯也不无嗔怪道:“伤成这样了,还这般要强!果真有个好歹,如何得了?” 贾蔷下车后,看了看一左一右呆立的宝玉和贾环,感慨道:“二婶婶、鸳鸯,你们看他们二人,多像这匹大青骡啊!” 宝玉:“……” 贾环:“……” “噗嗤!” 凤姐儿喷笑出声后,随即和鸳鸯一起,笑的前仰后合。 二人的笑声惊动了里面,未几湘云跑了出来,甚么还不知道,只看着凤姐儿和鸳鸯搀扶着贾蔷大笑,就跟着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走到跟前方问道:“你们……哈哈哈……在笑甚么?” 见她如此,本来气的发抖的宝玉也撑不住笑了起来,取笑道:“你连笑甚么都不知道,又在笑甚么?” 湘云白他一眼,道:“二嫂子和鸳鸯姐姐笑成这样,难道不好顽?” 说罢,又巴巴的看着正在抹笑出的眼泪的凤姐儿和鸳鸯。 见二人没功夫搭理她,最后巴巴的看向了贾蔷。 不过贾蔷还没开口,宝玉就怒声道:“该死的!你若敢说,我再不饶你!” 贾环虽没敢放狠话,可显然也是同仇敌忾的。 贾蔷摆了摆手,对湘云道:“史妹妹还是回头问二婶婶和鸳鸯罢。” 里面又出来一人,宝钗含笑而来,嗔道:“老太太在里面急的都要骂人了,凤丫头和鸳鸯笑成那样,打发云儿来探望,没想到云儿也陷了进来,就是不见人回来。我来瞧瞧,到底是甚么绊住了脚……哟!蔷哥哥怎站了起来?” 贾蔷轻声笑道:“被骡子给惊到了。” 宝钗不解其意,却见凤姐儿和鸳鸯又开始不可自抑的狂笑起来。 原本二人是支撑起贾蔷的身子的,如今两人倒快软倒在贾蔷身上。 尤其是凤姐儿,看她身前腻在贾蔷胳膊处,让宝钗看的俏脸都有些红,上前拉开了她,取代其搀扶住贾蔷,道:“也不知疯笑甚么,笑成这样,真真是魔怔了。”又对贾蔷道:“不理她们,快进去罢。” 贾蔷点了点头,忽又问宝玉和贾环道:“你们二人,看着将这青骡安置妥当了,不可歧视它……” 这下,连宝玉和贾环自己都忍不住了,想骂不敢骂,只能绷不住笑了起来。 宝玉啐道:“蔷哥儿你放心,我会让人照顾好你兄弟的!” 贾环也壮胆道:“你亲兄弟!” 贾蔷还未开口还击,宝钗就拧起秀眉来,震惊的看着二人道:“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宝玉闻言大急,就要解释,却见贾蔷胳膊微微一用力,反倒带着宝钗往里行去,道:“和他们这样的人计较甚么,薛妹妹,咱们走罢。” 宝钗怀里被贾蔷胳膊撞了撞,差点没把心也撞化了,强忍着滚烫的俏脸,后悔不该上前拉开凤姐儿,可这个时候,也不能再撂开手。 好在这时凤姐儿和鸳鸯又上前来,帮她解了围,再加上湘云,四人一道护着贾蔷缓缓往荣庆堂而去。 身后院门口,宝玉看了看同样懵然的贾环,又下意识的去看了看那匹大青骡,打了个寒颤,急步跟了进去。 贾环当着宝玉的面不敢做耗,等他走了后,却朝他背影做鬼脸:“这是你兄弟,大脸骡!” 一旁嬷嬷看不下去了,提醒道:“三爷,宝二爷的兄弟是你。” 贾环:“……” …… “哎哟!这可就能下床了?” 高台软榻上,贾母正攥着黛玉的手不放说话,看到贾蔷进来后,大吃一惊道:“这就能下榻了?我还单门让人套了骡车去接你……” 贾蔷先与黛玉对视稍许后,与贾母缓缓躬身见了一礼,道:“这不是老太太相招么?我乃武勋将门子弟,岂可让人抬着来见人?” 贾母辨不出他是真是假,问道:“既然如此,可能坐不能坐?” 贾蔷扯了扯嘴角,道:“坐……怕还是有些艰难。” 见他这般模样,堂上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贾母一摆手,便有两个健壮嬷嬷抬了具铺了猩红毡和狐皮褥的软榻过来,就放在其软榻下侧些,道:“你趴这上面罢,一会儿用饭时,我让鸳鸯喂你,可使得?” 贾蔷笑了笑谢过后,在凤姐儿和鸳鸯的搀扶下趴在软榻上,转头问黛玉道:“先生怎么说?他来不了吧?眼下军机处忙的昼夜不停,户部更是最忙的六部,今儿他如何走得开?”顿了顿又道:“不过也不好说,舅舅的面子可能会给……唉,舅舅真是。” 贾母笑道:“你也派你舅舅的不是?那等会儿他人来了,你再当面说罢。” 贾蔷摇头笑道:“舅舅今儿怎会来?” 也不等贾母再开口,他同凤姐儿道:“劳二婶婶将今日的饭菜,挑些好克化的,让人装了食盒后,交给商卓。让他速速送往宫里,到武英殿给先生用。并告诉先生,今儿实不必回来。” 凤姐儿记下后,笑道:“就这一句?” 贾蔷轻声笑道:“一句足矣。” 等凤姐儿下去张罗时,贾母忽然压低声音问道:“琏儿去看过你了?” 贾蔷点点头,道:“你老放心就是,给了几千两的盘缠银子,又拨出了三个庄子给他嚼用的。还写了封信给辽东将军,让他遇到难时去求救。其他的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了,再过几年回来时,怕是连重孙都给你老抱回了。你老可满意了?” 贾母自然满意,可她又忽然狐疑的看着贾蔷。 不大对啊,贾蔷怎会对贾琏这样好? 第0556章 慌乱 见黛玉身旁,贾母眼中狐疑之色不加遮掩,审视中隐隐带着恐惧,贾蔷便知道她想左了,因而轻声笑道:“老太太不必多虑,我实无谋算他的必要。若果真想对他怎样,何必费这样大的功夫?此次北出关外远赴辽东,对贾琏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若继续让他在都中浪荡下去,最后多半落个九死一生的结果。出了京,反倒能得一条生路。 至于我为何安排周到,只是先前有些事,虽然于大义无亏,却到底亏欠了他几分,以做补偿罢。 老太太若是放心不下,可常打发人去看他。等过个五六年他回来时,老太太自见真知。” 贾母闻言,忙笑道:“既然有此渊源,那我也就放心了。出去待几年也好,如今他和你二婶婶闹的斗鸡眼子似的,再待下去,你又偏向你二婶婶,琏儿如何斗得过你们俩?非吃大亏不可!” 贾蔷呵呵一笑,正巧从外面进来的凤姐儿却“哎哟”一声,高声鸣不平道:“这真真是青天大老爷蒙了眼,还是用老封君的宫锦云纱给蒙的。蒙上后,再辨别不得李逵和李鬼了!” 一席话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凤姐儿又指着贾蔷道:“老太太还说他偏向我?你问他可给过我这个二婶婶三五千两银子?可送过我三个庄子的出息做花粉银子?可安排几个亲兵当我赶车抬轿的长随?也不过嘴上偏向我罢了!到头来,还是他们贾家人合得伙,背着我给人做得好媒?若不是我如今只一心伺候老祖宗,再不理那些狗皮倒灶的事,我早和他闹一场了!拼着挨一顿大侯爷的军棍,也必不善罢甘休!” 众人们先是大笑,随后又都心疼起凤姐儿来,看向贾蔷以为他是坏人。 贾母心里虽满意贾蔷的做派,嘴上却安慰凤姐儿道:“那个女昌妇也算是甚么正经的?不过是猫儿狗儿一样的顽意儿罢了。此事我原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必早早让她先给你立上半年规矩,知道尊卑不可!凤丫头别急,此事我自有主意,早晚给你做主。” 此言一出,贾蔷却微微皱眉道:“算了,也不过是个可怜人。和她计较甚么,没的失了身份。”又对凤姐儿道:“不就是三五千两银子么?不就是三个庄子么?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做事多攒银子,早晚都能置办上,还是凭你自己的努力,最荣耀!” 这话让凤姐儿恨的牙根儿痒痒,啐了贾蔷一口,横他一眼后,对贾母埋怨道:“瞧瞧,瞧瞧,老祖宗可听到了?” 贾母心中原还有一丝丝的猜疑,这下全没了,笑的合不拢嘴道:“他就是想给你,你问问你林妹妹答应不答应?她若答应了,别个倒也好说。” 凤姐儿闻言,一下走到笑吟吟的黛玉跟前,福礼道:“哎哟哟!这不是咱们家的侯夫人吗?奶奶吉祥,奶奶如意,奶奶赏点花粉银子罢?” “去!哪来的泼皮破落户?” 黛玉羞的不得了,一丢绣帕红着俏脸啐道。 凤姐儿“大哭”,道:“到底是老祖宗的嫡亲外孙女儿,连小气都是一般的!” 贾母闻言抱着吃吃笑起来的黛玉,大笑不已,指着凤姐儿道:“快来撕了这猴儿的嘴!” 一堂人正热闹着,忽听外面小丫头子传报:“大太太来了!” 这声音传进来后,堂上一静,随后晚辈们纷纷站起身来,连黛玉亦是如此。 凤姐儿脸色变得隐隐不自在起来,这世上原就没有相安无事的婆媳。 更何况贾家情况还如此复杂,邢夫人和凤姐儿往日里也就维持个表面上的安稳。 实际上,凤姐儿看不起邢夫人,邢夫人也怨恨凤姐儿这个儿媳不孝。 原本打贾赦遇刺后,邢夫人就被贾母免了晨昏定省之礼,让她安生在东路院侍候好贾赦即可,不必往这边来。 眼不见为净,快让凤姐儿忘了此人之恶。 如今陡然听闻,难免心里厌弃。 其实,又何止她一个不喜。 便是贾母脸上的笑容都寡淡下来,却也不能说不见,这个长媳,连她也要给几分薄面的。 未几,众人就见邢夫人满面堆笑的进来。 背后跟着两个丫头子,捧着几色礼来。 先与贾母见礼罢,贾母让座后,问道:“今儿怎么得闲过来了?” 邢夫人笑道:“早就想着来与老太太问候,只怕打扰了老太太清静。正巧今儿是好日子,老爷也听说了,就打发了我过来。” 贾母淡淡一笑,道:“我有甚么清静?不过每日里和这些孙子孙女儿闲顽罢了。让你不必每日来回乘车坐轿的折腾,也是怕你累着……今儿是好日子?今儿又是甚么好日子?”她很是有些好奇。 不止贾母,连其她姊妹们,也纷纷苦思冥想,可想破脑瓜也想不出今儿到底是甚么好日子,还值当邢夫人特意赶来送礼。 唯有贾蔷和黛玉二人,相视微微一笑,大概猜到了甚么。 果不其然,就听邢夫人笑道:“今儿难道不是哥儿的生日?” 贾母:“……” 宝玉:“……” 宝玉心里好苦,以前家里人过生儿,只有他的生日,邢夫人才单送一份好礼。 贾蔷呵呵笑道:“大老爷、大太太有心了。你们怎知道的?” 邢夫人笑道:“都是老爷记挂在心上,虽然平日不怎么说,但你们这些晚辈的生儿,他从来都记得……” 见众人面色异样起来,她正好奇,就听贾母好笑道:“蔷哥儿从不过生儿,若非玉儿来说,连我们也不知道,大老爷倒是有心了。” 邢夫人自知失言,却也会寻台阶下,道:“老爷原是有心的,再者,方才琏儿去辞行,也说了此事。” 众人恍然,贾母却有些担忧问道:“他老子可又苛勒他不曾?” 邢夫人忙道:“没有没有,听说他要远行,去九边历练,老爷唯有高兴的理。还特意给了他五百两银子……” “就这?” 贾母是一万分不信的。 邢夫人干笑了两声,知道瞒不过去,便如实道:“老爷听说蔷哥儿还送给了琏儿五千两银子和三个庄子的出息,就管教他,虽说是穷家富路,可年轻人出去历练,又不是去享福受用,岂有拿那么多钱之理?就先代他保管了起来。” 贾母闻言,面色寡淡,问道:“那三个庄子的出息呢?” 邢夫人道:“也让人送回来,不过老爷答应要在那边给琏儿置办一个小庄子添进项……毕竟是亲骨肉,岂有不心疼的道理?只是老爷管教儿子,到底从严些好。咱们这样的人家,管教孩子原不比小门小户娇惯。” 贾母气的脸都有些白了,道:“既然你们想管教,那就随你们管教就是了。可那五千两银子和三个庄子,是蔷哥儿从东府拿出来的,你们不许琏儿收,要管教他,就还给蔷哥儿罢。” 邢夫人:“……” 傻眼儿片刻后,她又立刻堆笑,指了指身后两个丫头子抱着的五色礼,对贾蔷道:“这是你赦太爷给你送的生儿礼!” 这幅做派,看的姊妹们纷纷垂下头去,不忍直视。 贾母更是气的攥紧帕子,隐隐发抖。 贾蔷却呵呵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道:“劳大太太回去同大老爷说,他有心了。” “诶诶诶!好好,我回去一定如实的说!” 见贾蔷不提还银子和庄子之事,邢夫人自觉完成了贾赦的交代,高兴的合不拢嘴。 然后就听贾蔷道:“那些东西都是小事,我原有份大礼要送给大老爷……” “啊?” 邢夫人闻言激动起来,忙客气道:“有这份心就好,大老爷原不在意这些……” 但心中却好奇,不知到底是甚么大礼! 贾蔷对贾琏都能送出这样大手笔的礼,更何况对贾琏的老子? 总没有老子不如儿子的道理罢? 就听贾蔷呵呵笑道:“大太太回去同大老爷说,甘肃镇那边,还缺个副都统,油水很足,天高皇帝远,喝兵血也容易……兵部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再过些日子,等大老爷再好一些就能去了。对了,可携家眷同往哦!怎样?惊喜不惊喜?” …… “噗嗤!” 等邢夫人失魂落魄唬的不胜惶恐的离去后,探春最先没忍住笑出声来。 被旁边的宝钗赶紧拉了一把,不管邢夫人如何行事,探春作为晚辈,都没有取笑的道理。 探春连忙忍住,却又听到上面黛玉咯咯直乐,嗔怪贾蔷道:“怎这样坏?” 贾母笑了笑,顾不得其他,而是急着追问道:“蔷哥儿,你方才的话,是唬大太太的罢?当不得真才是……” 黛玉看到一旁凤姐儿在偷乐,提醒道:“若是大舅舅果真去甘肃镇,不止大太太要去,琏二哥不在,二嫂子你多半要跟去伺候呢。” “……” 凤姐儿闻言面色一白,仔细想了想,越想越心惊,看向贾蔷的吊梢眉也渐渐竖了起来…… 贾蔷“emmm”了声,笑道:“当然,不过,他们若果真做的太过,那我也就当真了……” 又见凤姐儿眼泪都快下来了,几乎不加遮掩,拿看负心人的眼神盯着贾蔷,贾蔷气笑道:“你也是糊涂了!大老爷和大太太要去甘肃镇打拼事业,你就一定要去?未必嘛。老太太非留你在家不就行了?” 凤姐儿闻言转悲为喜,随即反应过来被捉弄了,怒视黛玉。 然而黛玉看向她的目光,却是似笑非笑。 这形容,让凤姐儿心里咯噔一下,眼神明显慌乱了稍许…… 第0557章 黛玉:凤儿,你走罢…… 看到凤姐儿眼神里的那一抹慌乱,黛玉得意的笑了起来。 那日捉奸,她早就看出那是凤姐儿设下的一计。 但她料想,凤姐儿设计之初,未必能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因而方才才故意取笑她。 凤姐儿慌乱之下,却赶忙岔开话题,问黛玉道:“尹家甚么时候来人?她家不来人,咱们也不好开席。” 黛玉摇头浅笑道:“那我如何知道?只派人去言语了声,对面回话会来人,却没说来哪个,几时来。” 凤姐儿看着贾蔷讥笑道:“要不也派一人去说说,不必来了,送些吃食过去?” 贾蔷点了点头道:“等二婶婶去了甘肃镇,我一定会派人送些吃食过去给你的。” “你!!” 凤姐儿恨的咬牙,偏拿他没法子,就对黛玉挑拨离间道:“瞧见了没有,这就护上了呢!” 黛玉冷笑道:“蔷哥儿又不护着人家去辽东。” “噗嗤!” 却是李纨在后面看了半天大戏,听到这话后,忍不住喷笑出声,啧啧道:“到底还是林妹妹,凤丫头我劝你少自寻不自在。” 姊妹们看着凤姐儿蜡黄的脸,也一个个大笑出声。 凤姐儿自己倒是洒脱,只气了稍许就跟着笑起来道:“罢罢,如今林妹妹既是宰相爱女,又有皇后娘娘早早颁下的金册和凤辇,家里除了老祖宗,谁也比不过,我抵不过原是应该的。” 黛玉笑道:“你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说不赢,原是你没理,和那些甚么相干?我瞧你心里就是有股郁气,所以说话时冷不丁就冒出一句刺人的。我劝你大可不必,果真不愿捱着,难道老太太还能苛勒你一辈子?” 此言一出,连贾母都霍然变了面色,震惊的看着黛玉,“不解”她到底甚么意思。 让凤姐儿和贾琏和离么? 贾母忙道:“玉儿,这可不是闹着顽的!” 黛玉却摇了摇头,道:“老太太素来疼爱凤丫头胜似亲孙女儿,如今已经这样了,又何必拘着她熬一辈子?咱们这样的人家,何时还需要一座牌坊来表门面?” 贾母闻言一时有些失了神,她看着黛玉明明印在她心里的熟悉模样,可此时却忽地发现,陌生的厉害。 这外孙女儿,才十四岁,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决断了么? 莫非,宰辅之女,果真不同? 她自不会知道,这二年来,除非是极要紧的事,否则寻常政事,林如海和贾蔷商议点评剖析时,都不会避开黛玉。 甚至黛玉有疑问时,还可以提问得到解答。 而对林如海和贾蔷而言的寻常政事,却已是天下极顶尖儿的大事了。 动辄牵扯到数以万计,乃至十万计、百万计百姓的民生要事! 若无魄力,又岂能决之? 黛玉本秀慧天成,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不是原先只在闺中悲春伤秋的小姑娘可比…… 贾母震惊,凤姐儿更是面色惨白如雪,紧紧抿着嘴,看着黛玉。 她心中不能断定,到底是黛玉知道了甚么,容不得她留在贾家,还是真的希望她能好,不要困囿在贾家受煎熬…… 其他姊妹们也都惊呆了,面面相觑,不知该怎样言语。 而黛玉看着素来明艳如神仙妃子的凤姐儿如今成了这般模样,叹息一声道:“罢了,我不过瞧你心中意难平,才胡乱开了口。又以为凤姐姐性子爽利泼辣,不似寻常妇人,才……原是我的不是。凤姐姐,你要好好的呢。” 凤姐儿闻言,这才明白黛玉是真的好心,一时间又是感动又是羞愧,泪水一下落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贾母经验老到,知道这个时候断不能给凤姐儿胡思乱想的功夫,否则,难保她一时冲动,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那话一旦开口,人就再也回不去了,即便再有转圜,往后一家人心里都有一个结。 因而她眼睛一转,看向贾蔷厉声斥道:“都是你惹出的祸来!” 真是人在榻上趴,锅从天上落。 贾蔷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看向贾母道:“你老,撞客了吧?” “……” 贾母一滞,差点就泄了这股气。 凤姐儿却比贾蔷紧张的多,以为贾母看出了甚么,心里砰砰乱跳,一时倒也将那股涌上心头的狠戾决绝散了大半,慌忙看向贾母。 贾母强撑啐道:“我看你才撞客了!若是你早早将生儿是今儿个告诉我们,又哪里会出这么多事?” 贾蔷愈发震惊道:“这些事,和今儿是我的生日有一文钱干系?” 贾母也辩不下去了,这犊子玩意儿不知道配合,瞪他一眼后,又见凤姐儿缓过来些,方语重心长劝道:“你林妹妹虽聪慧的紧,也有大气性,可到底还没经历许多事。你却是个明白的……若果真能赌气,一咬牙就离了这家,能让你往后过上好日子,我疼你一场,难道还不能成全你?莫说你,便是你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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