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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量了下,粗略估算应该有五十米左右。 贾蔷未见过如何造船,也给不出甚么化时代的建议,倒是江南九家里,有一老头儿似通此道,在高处看了看后,“咦”了声,问道:“有意思,真有意思。这船竟铺着斜肋骨,和大燕的完全不同啊。” 齐太忠笑道:“老司马,说说看,这西洋番鬼的船,和大燕的船孰优孰劣?” 复姓司马的老者一身锦衣,老狐狸似的呵呵笑道:“那我可就直说了。” 齐太忠看了贾蔷一眼,道:“但说无妨,宁侯若无宽厚的容人之量,也不会操持这些事。” 司马老者笑道:“那也是。说来也是缘分,正巧老夫和粤省十三行的夏家有些交情,去他家看过。了解一些,却也不知道对不对。不过听其所言,感觉咱们大燕的海船,好像要高明的多啊。” 贾蔷对身旁之人道:“去请大匠来。” 又对司马老者道:“本侯素来主张,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若大燕的海船果真比西洋番鬼的船还好,那就更好了。本侯不会为了体面,就强行追求西洋海船。” 一阵马屁不要钱似的堆来,贾蔷只当耳旁风。 未几,船坞管事领着一个老人一个西洋番鬼过来。 贾蔷同司马老者道:“老丈且说说看,大燕海船的长处。” 司马老者笑道:“咱们大燕的海船,有广船和福船两种,其中广船尤佳! 广船视福船尤大,其坚致亦远过之,盖广船乃铁力木所造,福船不过松杉之类而已,二船在海若相冲击,福船即碎,不能当铁力之坚也。据闻倭夷造船,亦用松杉之类,不敢与广船相冲。 但广船难调,不如调福船为便易,广船若坏,须用铁力木修理,难乎其继。且广船造船之费倍于福船,而其耐久亦过之,盖福船俱松杉木,楸虫易食,常要烧洗,过八九讯后难堪风涛矣,广船铁力木坚,楸虫纵食之也难坏。此广船之利弊也。 对了,最难得的,就是一种密法,叫水密隔舱。在海上,纵一舱漏水也无妨,仍有其他舱在,海船就能航行。 这西洋番鬼的船没这能为,一旦漏水,可就惨喽!” 贾蔷听闻此言,隐约记起前世似乎确实听说过这项技术,一直到现代仍在使用。 正当他迟疑时,就听船坞大匠笑道:“这位老爷说的都对,只是漏了一个要命的短处。” 司马老者奇道:“甚么要命的短处?” 大匠道:“广船福船,皆下窄而上宽,状若两翼,在里海则稳,在外洋则动摇。其实西洋番人也有这样的船,他们将这样的船叫戎克船。此类船的长处就是靠近里海航行能为强,且风帆需要很少的船员就能操作,还具有水密舱,抗沉性能好。短处就是硬式风帆带船飞跑的能为差,船速上不去,远洋慢许多。而且,水密舱不能加厚船壳,抗炮打能力差……这些,都是小的身边的西洋船匠告诉我们的。他们说,水密舱他们也见过,可这种舱会导致不能铺设多层甲板,让火炮的载量减少。” 众人闻言都大吃一惊,道:“还要载火炮?!” 贾蔷笑了笑,道:“西洋番鬼在四海烧杀抢掠,靠的就是这些,欧罗巴大陆多以海匪起家。咱们大燕的青史上,每数百年便有一个轮回,始终走不出这个圈子。为甚么?说到底,无非是每到王朝中末期,人口繁多,土地兼并严重。太平年间百姓都吃不饱饭,一旦遇到灾年,就更不用说了。 西洋人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但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靠的就是西洋番鬼的商贾和传教士,开着船满世界的跑,当先锋斥候。随后,他们的水师就带着火炮火器赶到,烧杀抢掠殖民占有。 据本侯所知,这一二百年来,他们把世界大多数的金矿、银矿都占了去。这还不算,连人口都掳掠了去当奴隶。 我大燕乃王者之师,当然不会学鬼畜行径。但是,也不妨咱们去开疆辟土,建一番万世基业……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也太虚,你们未必懂,懂了也未必信。就且先在商言商罢……张工,你继续介绍这艘船,有甚么长处。” 那位大匠虽听不大懂贾蔷在说甚么,可也觉得高深莫测,似乎在做一件能流芳千古的大事,他提了提气,又问了西洋番鬼几句后,才答道:“侯爷,这四桅大船西洋番鬼们管其叫盖伦船。盖伦船用的是多层叠加船身,您看,那些斜肋骨,就是为了多建几层甲板。 还有这船身,足有二尺厚,非常结实!劳伦他们说,这船的抗炮击能为强。且因为用斜肋骨铺龙骨,所以可以铺设多层甲板,每层甲板上都能装备大量火炮。即便不装炮,也能多装许多货。又能采用软式风帆,吃风面积大,可以以极高的船速航行,极适宜远洋。 当然,也有短处,短处就是软式风帆操作麻烦,需要大量熟练船员。且软帆在面对风向变化较快的海况时比较吃力,所以近海航行性能不如戎克船,也就是福船和广船。大概就是这些。总的来说,福船广船适合在近海用,四桅大船则适合做远航舰船。” 贾蔷点点头,道:“明白了。很好,继续这样造下去罢。有任何难处,都可以提。本侯虽不在,有管事在。管事办不到的,就传到京里。若是着急,则可先告诉齐老太爷。” 张大匠闻言自然再三称谢,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造船会这样吃香。 如今他在这里干一年,顶过去做十年都不止,自然会用心去干。 贾蔷想了想又道:“还是要多教出些徒弟出来,往后造的船只会越来越多,多到你想象不到。只眼前这些工匠,实在差的太多。张工,莫要小家子气,扫帚自珍,把手艺藏着掖着带进棺材里。本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一个保证,带出五个好弟子,本官保你一九品,十个八品,二十个七品。正经科甲皇榜提名的进士,起步也不过是个七品。你若是能带出一百个,本官保你一家三代,世代为官。” …… 白马湖上,一艘客船飘荡在。 船内布置的比寻常高门的正堂都要奢华舒适,各种西域、西洋珍宝随处可见。 厚厚的高山羊绒毛地毯上,设两排楠木交椅。 正上方又有二主座并齐,贾蔷与齐太忠分坐左右,余者则坐交椅。 “宁侯,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落座后,宁家家主宁昌恒想起方才船匠热血冲头,一副愿为贾蔷上刀山下火海的气概,感慨不已。 在这个时代,“官”之一字,其诱惑之大,便是对巨富而言,都无与伦比,更不要说一些匠籍之民。他们连正经科考都不许…… 果真能改匠籍为官,可就不是一代两代的事了,可想而知,那姓张的工匠会如何为之。 贾蔷小小年纪,就有这等手段,着实让这些商贾侧目。 贾蔷摇了摇头,这些人还完全不懂能横渡大洋的船意味着什么,道:“都是他应得的,只要忠心办事,本侯从不吝赏赐,朝廷亦是如此。”似不想说这个,毕竟事关朝廷制度,容易让人攻讦,便侧过头去问齐太忠道:“齐老,就这九家么?” 齐太忠笑着摇头道:“他们可不是九家,背后牵扯出来的富商之族,九十家都不止。” 贾蔷摆手道:“太多了。内务府钱庄股,在京里只分给宗室诸王和武勋亲贵,连朝臣都不卖。再者,想得这份股,也是有条件的。齐老可曾与他们说过?” 齐太忠笑道:“宁侯交代之事,岂敢耽搁?三年后,卖光土地,这没甚么,商贾传家,虽说多有人买地,但谁也不指着这个吃饭。京里的宗室和勋臣都未有这个宽容时间,我们能有三年,已经很不错了。却不知宁侯为何厚待我等?” 贾蔷道:“因为你们不是与国同戚之族,虽也受国恩不浅,毕竟,没有一个太平盛世,便没有你们这份家业。但你们自己未必会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本侯理解。所以,三年内你们看到了到手的实际利益,三年后自然会答应卖空大燕国内的地。反弹少一些,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了。本侯再三劝朝廷里的一些人,不要轻言动屠刀。都是大燕的底蕴,纵然变法,也不该杀的太狠。能不杀,最好一个不杀。” 此言一出,这群老人才想起贾蔷的另一个身份,不由纷纷神情凛然。 “大燕有宁侯这样的侯爷,有林相爷这样的宰辅,真乃社稷之幸啊!” 尽管他们并不大相信,朝廷敢对他们大开杀戒,但不妨说些漂亮话。 他们这些巨富虽然拥有不少土地,但真正坐拥土地的大户,还是那些士绅之族。 只收他们的土地,能有多少效用? 可朝廷若是想收士绅的土地,那才是作死! 贾蔷自然也知道,这些人老成精的老商贾们,不会信他甚么,所以也不多费口舌,只道:“本侯这次南下时间有限,原本也只想和齐老并陈、李、彭四家一起合作,既然齐老早先收到信后,又将你们九位老人家请来,那必是得齐老信任的。齐老年老德高,眼力精明,看人不会有差错,素为本侯钦佩。他既然有所主张,那必是不差的。有了这个基础,又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其余具体的事,交给下面的人去详谈罢。 只一点,你们买钱庄股的钱,本侯不要银子,全部要粮食。但不许从江南买,一粒都不行,若是在江南采买,大燕米价非上天不可。全部都要从暹罗、安南等国采买,再运回来。至于怎么买,怎么运回来,是你们的事,本侯相信,财可通神! 办得到,这笔买卖就算是成了,一家二分股,与天家同股,每年可入京参会,算是一个保障。另也可进一步参与对外海贸…… 办不到,这笔买卖就当没提起过,今日权当一个茶会。” 其实贾蔷说的其他的所有加起来,都不如“对外海贸”四个字值钱。 大燕国内三大商帮,除了扬州盐商淮商帮外,就是山西晋商帮,再有就是粤省十三行。 粤省十三行那些巨富,之所以能和晋商、淮商比肩,无非就是靠握有“对外海贸”权罢了。 如果他们九家能从内务府取得这个资格,不亚于得到了“盐纲”世权! 相比之下,从安南、暹罗等异国采买粮食虽然很难,但对于“对外海贸”大权来说,却又容易许多。 十余家家主彼此对视一眼后,一起点了点头。 “宁侯,一言为定!!” 齐太忠看着贾蔷感慨万分道:“林相爷寻得这样一个乘龙佳婿,真是让人艳羡啊!宁侯,老夫还有一个孙女儿,今日也一并带了来……” 贾蔷自身要那么多粮食做甚么?无非是为了林如海提调户部事来操持。能费心尽力到这个地步,便是亲生儿子都难做到。 若是能和贾家联姻,当真是一本万利。 虽明知可能性不大,可万一呢? 贾蔷什么性子,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数…… 这话算是开了个头,陈家老太爷竟也凑热闹道:“宁侯啊,听说府上丁口单薄,合该广纳姬妾才是。正巧,老夫亦有一孙女儿,当真是国色天香……” 其他几家纷纷跟着开口,不是孙女儿就是女儿,要么就是侄女儿,外甥女儿。 贾蔷看着这一幕,恍惚间有些迷惑,他在这世间到底是个甚么样的形象,流传着甚么样的名声? 他连青楼都没去过,洁身自好的程度理应高洁才是,怎么会这样…… 第0727章 扬州瘦马? 贾蔷作别一众老眼昏花看错人性的老不羞后,回到李福后宅时,正见香菱、小吉祥、小角儿并十二官在兴高采烈的说着岛上见闻。 看到贾蔷到来后,登时叽叽喳喳的围了过来,芳官抢先告状,小角儿干了坏事。 贾蔷看过去,就见小角儿双手背在后面,一脸惭愧害羞,但也看不出想悔改的意思…… 贾蔷问道:“干了甚么坏事?” 芳官正要开口,香菱轻轻一推,芳官一个趔趄退散,躲在晴雯身边怒视,小角儿才羞赧的将身后的东西拿出来,竟是一枚鸟蛋。 贾蔷点点头,像这帮人干的勾当,不过…… “这是野鸭蛋,这个时候下的蛋,都不孵小鸭子的,因为外面天气太冷。” 香菱眉开眼笑道:“知道知道,不过小角儿准备把这蛋放在被窝里,当成她下的,然后孵出一只小鸭子来!” 小角儿低着丸子头,拿沾了些泥点的小绣鞋在地上划着圈圈,但也没说交出鸭蛋来,显然是不甘放弃当一回鸭妈妈。 李婧、可卿、孙姨娘等无不大笑,贾蔷笑道:“行,就看你的了。” 谁还没个年幼天真的时候…… 让这群热闹的去旁处顽耍后,贾蔷问可卿道:“与小婧说了没有?” 可卿一双幽幽明眸看着贾蔷,微微摇了摇头,笑道:“总要先问过林姑娘。” 贾蔷笑道:“林妹妹怎会不答应?” 可卿却又迟疑了下,有些难为情道:“我又思量了番,还是不留下了。家里那么多人,只我一人多事,并不好。” 再者,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眼见快要到离别的时候,可卿却发现,她竟如此的心慌不安。 原来她做不到轻离别,先前是她高估了自己…… 李婧在一旁看出端倪来,笑道:“留扬州?留这里做甚么,天气阴冷,爷若不在,也出去顽不得,只能在屋子里藏着。等我生完,估计要在船上坐月子,回到家正好完事。” 可卿闻言唬了一跳,道:“这个可马虎不得……”想了想,她还未生过,脸因而有些红,劝道:“我听老成嬷嬷们说,女人生完孩子坐月子极要紧,若是大意见了风,是要留病根儿的。” 李婧笑道:“没那么金贵,再者,也见不了风。了不得马车拉进屋子里,直接从屋子里上车,然后再上船。” 又对贾蔷道:“到时候,爹爹想和我们一道回去。他说,他日子不多了,想回京城。爷,你看……” 贾蔷呵呵笑道:“我瞧他还能再活一二十年,久病之人反而能长寿。” 李婧忙道:“爷,当初那批人手,如今都安置妥当了。扬州这边有齐家在,我爹和孙姨留在这也无甚用处……” 贾蔷摆手笑道:“我不是说不准他们回,愿意回京当然好,这个不算甚么事。” 见李婧这样紧张,可卿笑道:“小婧必是已经舍不得孩子了,原就知道不靠谱,岂有将孩子独自留在扬州,当娘的却回京的道理?可见如今已经开始醒悟了呢。” 贾蔷呵呵笑道:“成,回去就回去,还当他的金沙帮主去。” 这女人果然都是善变的,一会儿一个主意…… 不过,他也不想让第一个孩子刚出生就远隔千里之遥。 孙姨娘一直在旁边没插话,这会儿笑道:“还当甚么帮主?这把岁数了,身子骨又这样,也该歇歇了。回京后,我们甚么都不干,就把孩子带好就成!” 说着,还拿眼去偷看贾蔷。她这会儿都不敢相信,贾蔷会让长子姓李。 虽然在江湖上,她明着是鼓上蚤,暗中是千手观音,暗器独步天下,可对于此事也没甚信心。 若非李福执意要落叶归根,她倒是劝李福留在江南,这事的把握还大些。 贾蔷也不作甚么解释,用了饭后,李婧一行并薛明一家将贾蔷等送上了船,作别折返回扬州城。 看着码头上李婧落泪不止,连连招手,贾蔷心里都有些难过。 这一别,再相见时,她已为人母,而他,竟然要当父亲了。 还不到十八啊…… 这份复杂心绪,着实难言。 等回到前盐院衙门,刚一进门贾蔷就觉着气氛不对。 一路上婆子媳妇们眼神都怪怪的,连可卿、晴雯扥都感受到了。 可卿拉住被看的炸毛的晴雯,笑劝道:“有林姑姑在,你怕甚么?” 晴雯咬牙道:“这群婆子最可恶,看人的眼睛阴阳怪气的,就该收拾一通。爷当面,她们也敢这样……” 可卿笑道:“你这爆炭性子,早晚还要吃亏。这是林姑姑家,这些人这般打量必是有缘由的。你一发火,首先道理上就亏欠了。林姑姑性子好,不计较你,可落在旁人眼里,你岂非成了飞扬跋扈之人?这个名声,可了不得呢。” 香菱在一旁连连点头道:“大奶奶说的是,原我也这样劝她来着。可晴雯并不聪明,听不明白……” 晴雯刚顺下去的气,腾的一下又被点燃,开始追杀起香菱来。 贾蔷也不理会丫头们的顽闹,径直入了上房。 才一条腿迈进来,贾蔷就知道为何今日家里气氛怪异了…… 只见堂上竟然站着九个如花似玉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江南美人的年轻女子。 环肥燕瘦、窈窕淑女、秀丽端庄、艳若桃李、花枝招展、亭亭玉立、软玉温香、楚楚动人、明眸皓齿…… 总之,这世上形容美人的词,在这九人身上都能寻得到。 再看她们的仪态,皆是最标准的知礼美人,分丝微毫都不差。 连笑都是一般,浅笑不露齿…… 相比之下,再看看方才性子暴烈张牙舞爪的晴雯,娇憨顽皮的香菱,一心想要当野鸭妈妈的小角儿…… 对比鲜明! 一众女子见贾蔷进来,倒也有眼力,齐齐屈膝福下,脆生生道:“请侯爷安!” 嘶! 贾蔷心里都倒吸了口冷气,面上却不显,满脸疑惑的看向上面坐着似笑非笑的黛玉,奇道:“这些是……” 黛玉笑而不语,直爽的湘云却埋怨道:“蔷哥哥你这也忒过了些,家里养这么多女孩子干吗……” 被探春拉扯了把才住了口。 贾蔷看了看黛玉,又瞧了瞧其他人,凤姐儿最是高兴,道:“蔷儿到底是蔷儿,我就说呢,这扬州最有名的,不就是这劳什子瘦马?那些人如此巴结你,怎会不送你些好马?” “奶奶!” 平儿心善,见不得凤姐儿当着姑娘的面这样说。 果不其然,有女孩子已经开始落泪抽泣起来。 探春、湘云都不赞成的看向凤姐儿,凤姐儿却冷笑道:“你们莫被骗了,蔷儿没回来之前她们甚么样的?这会儿见到爷们儿回来了,就来这一套?我告诉你们,她们一个个惯会使这狐媚子手段。若是她们刚被买了来,可怜巴巴的,那养她们一回也不算甚么。左右不过多几个阿猫阿狗,可如今她们一个个都学了一身勾引爷们儿的能为,这如何敢养? 我听说,她们连如何看男人,该是甚么样的眼神,要怎么哭,怎么掉泪才能勾的爷们心疼,这些都有人专门教。 好好的爷们儿,非被你们教坏了不可!你们还心疼她们?” 贾蔷再次问道:“除了布政坊那边,我从来不往家里收人。这是齐家送的,还是谁家?” 为首一女子面色苍白,屈膝答道:“侯爷,奴等是来自陈家、李家和彭家。自幼受教习所训,学的是琴棋书画,经史子集。也会弹琴吹箫,吟诗围棋,打双陆,抹骨牌解闷儿,却从未学过狐媚子自轻自贱的手段。奴婢们虽是扬州瘦马,只是瘦马也分三等。奴婢们为第一等,第二等则学的是记账管事,针黹女红,或是一些厨艺。第三等,才是……才是这位奶奶所说的那些。真正的贵人,原也看不上那些……”声音软绵撩人。 贾蔷点点头,道:“她是听谣信谣,诸位不必上心。只是本侯家里规矩大,等闲不得进人。如今你们身契都在身上罢?何不得了自由,去自谋生路?且放心,我会让人告诉陈、李、彭三家家主,让他三家不得难为你们。” 这等温煦讲理又生的如此清秀的贵人,这和她们梦里的情郎有甚么区别? 几个女孩子心都化了,为首姑娘摇头哀求道:“侯爷,奴等身契虽在身,可仍在奴籍。且都已没了家,实在无处可去。出门时,家主就告诉奴等,此次出门是为报教养之恩,自此再无瓜葛。侯爷,奴等绝不敢有不安分的心思,只求有个容身之处,便是做些扫洒针黹也心甘。” 上面探春、湘云、平儿等人已经动了恻隐之心,倒是经历了许多事的凤姐儿明白,越漂亮的女人,嘴里的话就越扯臊。 这样颜色的姑娘,又有那么多能为在身,进了家门儿会安分守己? 见鬼去罢! 其实对她倒没甚么影响,但这九个果真进了家,那用不了多久,就把香菱、晴雯、小吉祥、小角儿这伙子给挤兑蔫儿了…… 处处都不如人,还怎么自处? 凤姐儿是真不希望看到东府热热闹闹的一家子,整日里茶言茶语…… 不过不等她竖起丹凤眼再开口,黛玉拦下了她,同贾蔷道:“要不都留下,日后,东路院那边用?” 东路院,便是以后尹子瑜嫁过来所居之处。 贾蔷好笑道:“可拉倒罢!你瞧她平日里,身边可曾带丫鬟?连南烛都留在家里,独侠客似的,最不耐烦这些……” 黛玉没好气道:“不知好人心,随你怎样!” 贾蔷与她笑了笑,这么浅显的陷阱,就想坑人? 他又转头问那为首的女孩子道:“既然二等的会识字算账,那你们一定也会了?” 几个女孩子齐齐点头,贾蔷笑道:“那就好办了,你们想留下就留下罢,就在扬州府。你们将身契都给林姑娘,然后便在这座宅子里办公。每日里,都会有人送账簿过来,你们算妥当了,并核查清楚后,会有人来收。这个任务不轻快,但月例银子很高。你们攒几年的辛苦钱,到时候林姑娘会将身契给你们,并去衙门里为你们消去奴籍,如此可好?” 总之,以人为马,他不取也。 第0728章 天家 神京皇城,凤藻宫内。 经过两日修养,隆安帝精气神恢复了些。 只是到底有了春秋,一夜苦熬,再加上急怒攻心,郁火难舒,所以看起来面色仍有些晦暗。 尹皇后这两日着急的不得了,将宫里供奉聚集在一起,商议如何给隆安帝滋补。 一开始隆安帝哪里肯吃药,尹后好言相劝,甚至还叫来了李景和李时的儿子前来一道哄,由李暄带队跪药…… 总算让隆安帝疏散去了不少怒火,脸色也好看了些。 不过今日处理完公务,再到凤藻宫来,看到一意想不到的人也在,隆安帝脸色登时淡漠起来。 尹后满面堆笑,道:“皇上,朱妹妹今儿来看望您了。” 尹后口中的“朱妹妹”,正是恪怀郡王李晓的生母,宸妃朱氏。 当年亦是艳绝后宫的美人,甚至独宠了二年,只是生下李晓后,隆安帝就有了新的妃嫔,朱氏一时想不开,闹了几回后,差点被打入冷宫。 尹后替她说了话才得以幸免,只是见识到隆安帝的薄情后,朱氏便开始礼佛。 隆安帝心里也知道朱氏心中有怨望,所以并不愿见她。 没想到,今日却出现了。 朱氏为何而来,隆安帝自然心知肚明,他目光淡淡的看了眼俏脸堆笑的尹后,哼了声。 果然,朱氏见到隆安帝后,忍不住就要开口,替李晓求情。 不想被眼尖的尹后悄悄扯了把拦住,尹后笑道:“今儿朱妹妹过来,是想看望看望皇上和臣妾。” 隆安帝闻言,看向朱氏。 他记得朱氏今年也不过三十五六岁,比皇后小一岁,当初天真烂漫,不想如今头发竟已花白,成了老妪。 隆安帝皱眉,淡淡道:“朕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罢。” 听闻此言,原本心中就千疮百孔的朱氏,一颗心瞬间被冰水浇成死灰。 她面色惨然,形容也愈发枯槁,缓缓跪地,看着隆安帝颤声道:“皇上,好歹念在当年情分上,宽恕李晓罢。他和李景、李暄一样,亦是皇上的亲子……” 此言一出,隆安帝脸色登时黑了下来,余光瞥了眼面色一滞的尹后,怒哼一声,道:“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荒唐昏聩,不知好歹!” 尹后怕朱氏再失言,忙搀扶朱氏笑道:“妹妹快起来,你思子心切,皇上明白你的苦心。只是,皇上管教皇子,原是存了磨砺教诲之心。你常年礼佛,许是不知,皇上待三皇儿极好。这次虽有小错,但也只是让他多读书。” 朱氏许是彻底心碎失守了,跪在地上看尹后道:“皇后娘娘,都是李晓那混账的错,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回头我让他来给你磕头,再不许惦记……” 不等他说完,尹后就变了面色,气苦道:“说好了给孩子求情,你这都扯哪去了?皇上春秋鼎盛,还不到想这些的时候。本宫也早对李景说过,好好给皇上当差,不许结党营私,广交羽翼。李暄就更不用提了,那混账把军机大臣得罪了个遍。妹妹,许多事你并不知道……皇上是个明君,也是个慈父,前朝天家发生的夺嫡惨剧,本朝断不许发生。皇上不许,本宫也不许。这一回,真的是三皇儿府上出了些差错,你莫要听信谣传……” 隆安帝冷冷的看着朱氏,道:“朕这个位置,是谁想争就能争得去的?”说罢,又看向尹后,目光柔和了些,却也不无责备道:“当初朕为何冷落此辈,不就是因为她仗着朕的几分宠爱,又诞下皇子,起了不该起的心思?皇后不计较她的算计,以德报怨,将李晓抚育长大。朕冷眼观之,皇后待李曜、李晓、李时,倒比李景、李暄还好。李景的性子……唉。” 李景打小就被皇后灌输他为长兄,要谦让友爱手足,有好吃的好顽的身边有好用的人,得了小马驹,只要弟弟们喜欢,皇后必让他谦让出来。 按理说这样培养出的皇子,一定是胸怀宽广大度,兄友弟恭之典范。 可出乎隆安帝和尹后意料的是,李景是不小器,连隆安帝赏的金龙九曲银杯和宝光珍珠珊瑚树都能随手赏人…… 也从不与兄弟们争甚么。 可惜倒不是因为宽厚,而是因为他自视甚高,以俯视之姿,不屑去争。 在他看来,天下都将是他的…… 李景,或许幼时失望太多,便以这种借口一遍遍的说服自己,终于到了他自己深信不疑的地步。 也彻底跑偏了…… 隆安帝心痛,若不是尹后太过贤德,或许也不至于让李景偏成这个样子。 隆安帝言下之意,尹后自然明白,她心中何曾没有后悔。 这会儿闻言,亦是红了眼圈,强忍落泪,笑道:“皇上,李景是当哥哥的,自该有个哥哥样。只是,臣妾这个当母后的并不称职,才让他……这一个个皇儿,就没有给皇上省心的,皆臣妾之过也。” 说着,到底落下泪来,跪伏在地。 隆安帝动容,上前亲自搀扶起尹后来,帝后二人对目,隆安帝感慨道:“朕得幸遇如此贤后,又怎忍言过?再者,几位皇儿虽或多或少有些问题,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朕还有时日,去慢慢修理调教,总会越变越好的。几个皇儿,都没有太大的毛病。” 说着,又瞥了眼面如死灰的朱氏,淡淡道:“朕先前以为,老三是他们兄弟几个中,毛病最少,也最类朕的……” 朱氏闻言,本来似乎都快停滞的心猛然跳动了下,忍着抬头的念头,攥紧了拳。 隆安帝冷笑一声,朱氏若是能抬头看一眼,倒显得她没那么深的心机,不再理会此人,他同尹后道:“老四是处处模仿先帝,府上养了三个谋士,却也不知都教了他甚么。眼瞅着李向那个下场,还眼睁睁的朝他的路子上跑,拦都拦不住。老三呢,先前一直学朕,原本朕也以为他不显山不露水,但内秀其中。可是通过这次风波,朕才看出他的浅薄和心机来。若这回能汲取教训,改邪归正,日后总不失一王爵。若仍不改,此生也就这样了。” …… 神京东城,恪和郡王府。 李暄看见联袂而来的李景和李时,登时眉开眼笑的迎上前去,嗔道:“哥哥们来了,前面那些该死的奴才居然不早早来报,倒显得我这当弟弟的不知礼,没有大开中门迎接……” 李景:“……” 李时看起来心情极好,笑骂道:“你少兴!就这么急巴巴的把大哥和我请来做甚么?又摸索到甚么好顽意儿了?小五,你整日里和贾蔷搅和在一起,除了捣拾些商贾之事外,就是胡闹。听说前儿你三哥还训你了?你也好大的胆,军机大学士都敢乱来。幸亏还有些谱,没真伤着人,不然我看你怎么收场。”又同李景道:“大哥,你说改明儿咱们让人欺负了,小五能为了给咱们出头,火并大学士么?” 李景冷笑一声,他从不抱这种希望。 李暄却急了,道:“这叫甚么话?若是窦现老匹夫敢欺负大哥、四哥,弟弟那一撞可就撞实了,非磕坏他的大门牙不可!” 李时哈哈笑道:“越说越没谱了,我们当哥哥的,还能让你这兄弟出头不成?快说,到底请我们来甚么事?” 李暄又堆起笑脸,一边请二王入座,一边道:“该出头还是得出头啊。这不是,三嫂跑上门来堵我,说是求我看在手足骨肉的份上,替三哥说说好话。还要我求求二位哥哥,三嫂素来霸道,三哥平日里不吭不响,全靠三嫂厉害。她自忖平日里得罪过大嫂和四嫂,她自己上门不好使。这会儿上门到我府上哭成那样,我这当弟弟的能有甚么法子?这会儿还在后面你们弟妹那里哭呢……大哥、四哥,弟弟的意思是,咱们还是寻机会,去劝劝父皇。三哥这一遭,怕是被人给坑了。三嫂都说了……” 不等他说完,李景、李时二王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 李景沉声喝道:“你脑子糊涂了还是撞客了,这等事听一妇人之见?孙兴是李晓身边的二等侍卫,若无李晓之命,他会参与陷害贾蔷一案?铁证如山,你还瞎扯甚么?旁人不知道老三为何这样嫉恨贾蔷,你也不知?” 李时好奇的看李暄道:“你不是和贾蔷最好么?三哥想对付贾蔷,你还帮三哥?” 李暄更奇怪:“四哥,我和贾蔷好归好,可再怎样说,三哥也是我亲哥哥罢?他出了事,我怎么可能不管呢?” 李时闻言,仔细审视了李暄一番,而后叹息的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难怪父皇母后最宠你,你是比哥哥们多些人情味。只是小五,听哥哥的话,此事你莫要掺和了。就我所知,父皇这次如此动怒,不仅因为三哥搅合进这桩案子里,还有一事……” 说着,李时隐隐犹豫了下,不过最后还是说道:“我听人说,三哥最近有些得意忘形了,对母后都有些不敬……唉,也不知怎么想的,怕是魔怔了。” 李景闻言,冷哼一声,眼中目光凌厉骇人。 …… 送走李景、李时后,李暄重回中堂,就看到邱氏陪着惨白一张脸上,满是怒意的恪怀郡王妃宋氏。 显然,方才在暖阁的宋氏听到了李时之言,原本惊怒之下,就想出来对峙。 可被邱氏顶着大肚子拦下,只道先求情救人要紧。 结果没对峙的上,别人也没答应去宫里求情,只说了有机会试试这等敷衍之言。 宋氏都快气炸了! 李暄见之赔笑道:“三嫂,你放心!今儿晚了,明儿一早,我就进宫寻母后……其实有一事弟弟没同你说,母后已经在父皇跟前说过两回了,看着父皇似乎没那么气了。我寻由子,再拍拍父皇马屁,总能起点小用。等贾蔷回来了,我让他和我一道去求情,到时候……” 宋氏却已经听不得“贾蔷”二字了,摇头道:“若非为了这人,你三哥也不会这样冤枉。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个野种,为了这人,恪勤郡王府已经落败了,如今又轮到我们王府。小五,往后你也离此人远远的,那就是个祸害!他害了你哥哥,也害了我呐!” 说着,含恨哭了起来。 李暄干笑了声,道:“好说好说,三嫂,这也不早了,你先家去。若是缺甚么,你可千万要告诉弟弟,不能拿我当外人,不然我可是要恼的。宫里那边,我保准天天去问。” 宋氏闻言,感念道:“小五儿,嫂子平日里没白疼你!等忙完这一阵,你再来王府,嫂子还让人给你煮飞龙汤。” …… 宁府后街,香儿胡同。 薛宅。 薛蟠看着薛姨妈打发人装的两大车厚礼,觉得有些过了,道:“妈,人家王爷帮我去纳徵,那是看在蔷哥儿的面上。这里面有份道义交情在,你这让我送去这么多重礼……我怎么总觉着哪里不大对?” 他有些迷糊,站在抄手游廊上的宝钗却不迷糊,她心知薛姨妈必是希望薛蟠能巴结到那位以荒唐著称的皇子王爷。 借着贾蔷的关系,去搭上这门关系。 那位王爷以荒唐著称,薛蟠也是以荒唐为名,说不得就会臭味相投在一起。 这般算计……实在有些可怜。 只是,宝钗又能劝甚么…… 外面的事,原不是她该管的。 薛姨妈啐薛蟠道:“这也算重礼?往日里你把银子散给那些乌七八糟的人,你当我不知道?如今王爷替你出面纳徵下订,这样大的恩德,这番去了,一定要多说好话。有甚么好吃的好顽的,也都一并带上。王爷既然是和蔷哥儿为好友,你又和蔷哥儿那样要好,那你和王爷也该要好才对。” 薛蟠闻言,这才明白他娘打的甚么主意,心下好笑。 难道他这精明的有些过头的娘就没听过一句话:龙不与蛇居。 对李暄而言,唯有贾蔷那样的人,才有资格做他的好友,即便他以荒唐为名。 而薛蟠回忆了番上回撞见李暄的感受,那种从骨子里被漠视轻蔑的态度,他怕是跪下管李暄叫爹,人家也未必亲近。 虽这般想,可薛姨妈又催又骂的,着实让人心烦。 薛蟠就带人赶着车,往恪和王府行去…… …… 第0729章 薛文龙又又又挨打…… 神京城,东四街。 薛蟠骑在马上,颇有些顾盼自雄的意思。 其实以他的性子,这样冷的天,合该躲在马车或轿子里抱着手炉受用。 可这几日京中风云变幻,先从贾家摇摇欲坠,再到绝地变化,原来一切都是遭人陷害,林如海反手一巴掌将窦现打落尘埃,身败名裂,自此再无人敢招惹贾家、林家,他这位贾蔷的好兄弟,自认“大舅哥”,这个时候怎好躲在马车、轿子里? 所以薛蟠特意骑在高头大马上,和身边的小厮大声说笑着。 “你说说那些球攮的言官,一个个外面道貌岸然,满嘴仁义道德,可一肚子都是男娼女盗……” 小厮惊诧,三个成语居然都用对了,忙捧哏道:“谁说不是呢?人家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可见,那些人从来都没甚心,为了害侯爷,连栽赃的法子都派上了。这回可真险呐!” 薛蟠哈哈笑道:“真险?险个屁!蔷哥儿甚么人,没听人说?那是财神身边的金童转世,前来扶住圣君爷爷变法新政的。不然,宫里的皇帝老子能对他这样好?不止皇上对他好,皇后娘娘对他更好,还有天家几个皇子王爷,也都好。那些恶人就是小鬼狗子,往蔷哥儿身上泼脏水想害他,又如何能得逞?” 小厮提醒道:“天家也不都是对侯爷好的罢?小的听说,这回背后不就有一皇子王爷?外面有传闻,说是那位三皇子原是相中了尹家郡主,想纳成侧妃来着。可尹家嫡女,哪里能与人当侧妃?皇后娘娘就许给了东府侯爷。那皇子王爷气不过,就起了杀心,要置东府侯爷于死地……” 薛蟠气的哇哇叫:“甚么叽霸卵子的皇子王爷?如今不也坏了事?要我看,那也多半是个小鬼转世,还是个瞎了眼的色鬼!也不撒泡尿照照他配不配!” 小厮虽见路那边有一支轿队迎向往西去也没在意,悄声笑道:“大爷不知,小的听说,那恪怀郡王是个惧内的怂货,他家王妃是个母夜叉,整天张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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