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嘴骂人,厉害着呢!” 薛蟠哈哈大笑道:“她厉害个屁!还母夜叉,爷瞧那恪怀王妃就是个母大虫!还王妃呢,如今那球攮的降成辅国公,她还王个屁的妃!都说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要老子看,那王爷就是有个母大虫,才失心疯撞客了,想和蔷哥儿抢老婆。他多半是想休了那母大虫,不要她……” 话没说完,就听一旁轿子里传来一道颤抖的厉斥声:“还不与我打死这贱舌烂嘴的下三滥!打不死,你们都去死!!” …… 恪和王府,中堂。 送走恪怀郡王妃宋氏后,邱氏见李暄居然没趁机“逃走”鬼混,奇道:“爷今儿怎不忙了?居然舍得待在府上。” 李暄干咳了声,道:“薛家那大傻子派人送了拜帖来,非要来给爷送礼……” 邱氏奇道:“爷从来不耐烦这些呐,今儿还专门等人?” 李暄摆手道:“这不是有贾蔷的体面在么?”说着来了兴致,挤眉弄眼笑道:“爷跟你说,贾蔷看上了那大傻子的妹妹,啧,爷还专门打听了番,据说生的那叫一个白净。贾蔷那小子别的不说,看女人的眼光倒是贼准。那大傻子也是有意思的,打阖家进京城来后,隔三岔五的挨打,好几回都快被打死了。每一回,都把他妹妹托付给贾蔷。要不是母后下手快,贾蔷那兼祧妻的位置,还真被薛家抢了去不可。” 邱氏闻言好笑,想了想后“哟”了声道:“就是当初差点指给二哥为侧妃的那家?我想起来了,那丫头可被她娘给害苦了。早先不是还和皇贵妃那弟弟传着劳什子‘金玉良缘’的说法?真真好笑,好好的清白女儿,非弄出这些名堂来。后来又经过指婚,虽被搅黄了,可名声终究落下了,往后正经人家谁要?以她家的位份,也敢惦记贾蔷的兼祧妻?” 李暄笑了笑,道:“不好说,他那妹子生的极好,贾蔷又是个色鬼……” 邱氏气笑道:“爷可别冤枉人。如今外面到处都说贾蔷好色,去了一个农庄都掳走五十个村妇,你还说,等贾蔷回来,非说你造的谣不可!人家连青楼都不去,让你们编排成甚么了?” 李暄震惊,脸都快扭曲狰狞了,咬牙道:“你眼睛瞎还是耳朵聋啊?难道没听说过贾家小嫂子和大小婶子的事?” “呸!” 邱氏红着脸啐道:“这等下流事,也能拿来当真!” 李暄嘿嘿乐了起来,道:“怎么能叫下流事?当然,和大小婶婶有些过了。可和那寡嫂,嘿嘿嘿……贾蔷也没义气,爷都让他见王妃了,他也不让爷见见他那几个小宝贝!” 邱氏被这下流话臊的满面通红,咬牙道:“对,和小嫂子不是下流事,是风流韵事。爷刚才该把这话和大哥、四哥说说。再不济,也该和三嫂说!是了,刚三嫂不是还请王爷去府上吃飞龙汤么?那飞龙汤最是大补!王爷还不快去?” 李暄亦臊的不自在,摆手道:“越说越不像了,爷何曾是那样的人?再说了,就三嫂那样的……” 只想想宋氏方才那刻薄模样,李暄就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邱氏这才解了酸气,又笑问道:“爷真要去宫里说情?三哥前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你,你……” 李暄“诶”了声,皱眉道:“甚么话!三哥说爷两句,他是当哥哥的,又有甚么大不了?如今他遭了难,爷还能因为先前那点小事记恨不成?这话再莫说出口,让人听了去,像甚么。” 邱氏忙赔笑道:“这不是只有咱们在家说嘛,到外面自不会多说……” 李暄没言语,余光略过几个丫鬟媳妇,又听里面西洋座钟连响了六下,纳罕道:“那薛家大傻子还敢晃爷的点?” 话音未落,就见其伴当小太监陆丰急匆匆进来,道:“爷,不好了,薛家薛蟠带人来送礼,在街外不知怎地和恪怀郡王妃的轿子起了冲突,这会儿薛蟠被人按着,杀猪似的要割舌头了!” …… 神京西城,荣国府。 荣庆堂上。 贾母面色阴沉的看着堂上痛哭流涕的侄子忠靖侯史鼎,咬牙道:“你这会儿来寻我,我又能有甚么法子?” 史鼎惊惧泣道:“老姑奶奶,别的不求,只求老姑奶奶能与林相爷说一说。此事我也是受了小人蒙蔽教唆,这才昏了头,做下错事来。” 贾母气笑道:“你们一个个的倒都是好算计!你们莫不是以为,蔷哥儿甚么事都听他先生的罢?我告诉你,想瞎了你的心!何况先前你想将人置于死地,如海再孝敬我,还能为了孝顺,就放过想害他姑爷弟子的人?我没这么大的体面,你也别寻我……” 史鼎磕头道:“老姑奶奶,侄儿小的时候,您老是最疼侄儿的。如今侄儿办下这糊涂事,等贾蔷回来,势必要将侄儿整死,不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他断不会善罢甘休。还请老姑奶奶看在至亲的份上,拉扯侄儿一把。父亲在天之灵知道了,也会感谢老姑奶奶的。” 贾母闻言落下泪来,道:“你既然还知道是至亲,上书害人的时候怎就忘了?” 史鼎道:“还不都是因为府上二太太写的那封血书太骇人?还有城外庄子里的大表兄。我寻思着,连他们都上书指控贾蔷,那贾蔷再无活路,我再多上一本也不妨。可没想到,二太太那封血书是别人教她写的,真真是害人精呐!老姑奶奶,谁是谁非且不多说,还是先救命的要紧。贾蔷就是个莽小子,他报复起来,怕真要连忠靖侯府也一锅端了。老姑奶奶怎能忍心见死不救哇!” 贾母摆手道:“你且去罢,你们一个个做事的时候想不起我来,如今倒逼我这老废物,我又能有甚么法子?” 史鼎见说到这个份上,贾母仍见死不救,便起身恨声道:“罢罢,还想甚么法子?我就在家等着,等着贾家人来杀我的头,抄我的家,诛史家九族!等到了地下看到祖父大人和父亲大人,我也一并好好说说,姑奶奶是如何照顾娘家的!” 说罢,转身离去。 等他走后,鸳鸯看贾母气的发抖,忙宽慰道:“老太太仔细气伤了身子骨,你老又不是不知道史家两位侯爷的性子,何必为他的话着恼?” 贾母气苦道:“你说说,我这都是造的甚么孽?我这命,怎就苦成了这样?” 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就算想管,又如何管得了? 鸳鸯想了想道:“等侯爷回来后,必是会生气,也要出手惩罚的。不过应该不会像侯爷说的那样骇人,又是杀头又是抄家的……” 贾母摇头道:“这谁又说的准?他那样的性子,有仇必报。鸳鸯,你说说看,这次是寻如海说话,还是等玉儿回来了再和玉儿说?玉儿……唉,有些靠不住啊,女生外向,如今她只顾向着蔷哥儿,别说宝玉了,连我也都靠边站远了,算是白疼她这一场……” 鸳鸯笑道:“老祖宗说偏了,林姑娘向着侯爷,那是向里向,不是向外。” 贾母哭笑不得,摆手道:“去请姨太太过来坐坐,这么早睡下也不能,满脑子糟心事,请姨太太和宝丫头来,咱们一道抹骨牌。” 她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让林如海保住史家爵位、史鼎性命不丢,其他的都随便就是。 这里面不仅有史家,连贾赦和王夫人也在内。 总不能杀头罢…… 念及此,也就放下心里包袱,想顽乐一番。 鸳鸯忙让人去请,未几而归。 薛姨妈和宝钗含笑而来,见礼罢,早有丫头将牌局摆好。 贾母笑道:“今儿必是要赢姨太太一个东道的,宝丫头也来!” 宝钗笑道:“老太太可别恼,这个我可真不会。” 贾母笑道:“不会当甚么紧,现学就是。正好,我也能多赢几个。” 众人都笑了起来,宝钗也不再推辞,在末席落座。 贾母又将李纨喊来,凑成一桌。 第一局,薛姨妈入手就是好牌,这可把她高兴毁了,嘴都合不拢。 只是,没等她赢下这局,就见家里一老嬷嬷面色惨白的急急跑来,叫道:“太太、姑娘快回家看看罢,大爷被人打狠了抬回来,这会儿怕是不中用了!!” 薛姨妈、宝钗:“……” 贾母心里好笑,这才下炕几天呐…… 第0730章 当着贾蔷的面,再打一回! 皇城,大明宫。 养心殿内,隆安帝正与宗人府大宗令忠顺亲王李祐说着端重郡王李吉、义敏亲王李贡、顺承郡王李贵三位宗王的案子。 先前贾蔷、李暄二人以太上皇暴毙案,拿下了李吉、李贡,又有顺承郡王李贵做污点证人,让宗室诸王想反弹都不能。 隆安帝更借机携此案,逼着各王府以王庄来换内务府钱庄股,卖出土地。 以解决新政中最坚硬的一块石头。 而李吉、李贡都是王府中首屈一指的巨富,再加上顺承郡王李贵“自愿”奉上家财,连金银、家俬古董、房产、王庄等通通加起来,足有三四百万两之巨。 天家吃的盆满钵满。 有太上皇暴毙案在头上悬着,也没哪家王府敢冒头说个“不”字。 只是…… “皇上,此案还是要尽快了结。不然宗室里人心惶惶,怨声载道,多有怨言,不是常法呐。” “虽然以此案高悬,来威慑诸王卖王庄,推行新政。可是,臣担心长此以往,怕是会……” 隆安帝冷笑一声道:“怕是会有人说朕是刻薄寡恩的暴君,苛待宗室?他们也看看自己都做了甚么,倒有脸来编派朕?那就让他们去编排好了!内务府的账,朕总要与他们算一算。” 李祐闻言,张了张嘴,却没说出甚么来。 隆安帝不是太上皇景初帝,太上皇对宗室之厚,古今少有。 虽未宣明,可私下里说过要拿内务府补贴宗室的,也唯有太上皇。 只是,如今龙椅上坐着的这位是隆安大帝,不认此事,则多说无益。 李祐罢了此念想,又道:“皇上,辅国公李召今日早上来见臣,说辅国将军李曜思念皇上、皇后,想于大年夜进宫敬仰天颜……” “不必了。” 不等李祐说罢,隆安帝就冷冷道:“没甚么好看的,让他规矩度日就是。” 李祐闻言哑然,只当隆安帝冷酷至此,却没看到隆安帝放在御案后的手紧紧攥成拳。 李曜干的那些蠢事,比李晓更出格。 若非林如海识大体,体谅他这个为父的心意,又岂会只是出继? 眼下林如海受了莫大委屈,仍在为朝廷殚精竭虑,这个时候让李曜出来,如何与林如海、贾蔷交代?如何与天下人交代? 且等日后,林如海致仕,功成身退后再说罢…… 李祐沉默稍许后,又缓缓道:“皇上,还有一事……恪怀郡王妃今日到臣府上,让臣……” 隆安帝脸色登时愈发难看,咬牙道了句:“不晓事!” 一个儿媳妇,到处抛头露面哭求别人救夫,那他这个父皇又成了甚么? 是要害他们之人吗? 怕是旁人会想到,虎毒尚且不食儿这句话罢? 正当隆安帝恼怒时,忽见一黄门猫儿一样走路无声的进来,戴权上前听他耳语数言后回来,同隆安帝道:“皇上,步军统领衙门提督忠勤伯杨华上奏:今日酉时二刻,恪怀郡王妃宋氏于东四牌坊斜街转角处与内务府挂名皇商薛蟠相遇,得闻薛蟠对恪怀郡王口出不敬,便命王府护卫殴打薛蟠,并誓要亲自割其舌头。因事涉宗室命妇,步军统领衙门不能处置,只能由恪和郡王先分开,让薛蟠回家养伤,再请圣裁。” 隆安帝闻言震怒,道:“将李暄和宋氏带进宫来,朕倒想问问她,到底想干甚么!” …… “怎么会这样?” 宫里从来没有秘密,尤其是这等事,养心殿知道没多久,凤藻宫这边也得知了信儿,尹后闻言后也是着恼,又问道:“五儿怎也卷了进去?” 凤藻宫内监牧笛躬身道:“娘娘,听说是因为王爷前些日子受宁侯贾蔷所托,替那薛蟠纳徵下聘。今日薛蟠带了两大车重礼前往王府答谢,不想正碰到了从王府出来的王妃轿子。因这几日之事,薛蟠骑在马上对恪怀郡王和窦大夫、楚家等破口大骂,就让王妃听了去,这才闹将起来。” 尹后何等聪慧,虽事情复杂,可她一听心里就理出了个七七八八。 先是冷笑一声,道了句:“薛家也是有趣。” 牧笛赔笑道:“可不是嘛,王爷出面帮其跑了一趟,分明是看在宁侯的面子上。即便要谢东,也该等宁侯回来后,由宁侯出面带着那薛家子去王府谢。他家倒是有意思,自己巴巴的跑上门去。一个皇商子弟,也有资格去王府谢东,还带了那么多重礼……” 尹后不理这等可笑的小心思,问道:“此刻何人在养心殿御前?” 牧笛道:“回娘娘,是忠顺亲王李祐。” 尹后思量稍许后,让身边彩嫔与她上大妆,要去养心殿。 …… 养心殿内。 李暄、宋氏被带到后,李暄先被勒令在一旁跪瓷实了,随后隆安帝不顾公公的身份,当面厉声将宋氏狠狠训诫了番。 乖戾、猖狂、好妒、狠毒…… 总之随便拎出一个来,都够废了宋氏王妃位。 宋氏在外虽猖獗,对上这个冷酷严厉的至尊公公还是知道卑微,她跪地重重磕头道:“臣媳虽卑贱,却也是父皇、母后点头认可,上了天家玉册的王妃。王爷虽木讷本分,不讨人欢喜,也是父皇、母后亲子。薛家子当街辱骂王爷是小鬼托生,瞎了眼的怂货,骂臣媳是母夜叉、母大虫。臣媳下贱该死,却不能让人羞辱作践王爷。” 宋氏果然是个泼辣狠人,一边说一边磕头,地上的金砖上,没一会儿就染了红见了血。 听着她那悲凉到绝望的凄厉声音,和地上那抹刺痛人眼的殷红,隆安帝脸色阴沉的吓人。 忠顺亲王李祐趁机道:“皇上,再怎么说李晓也是皇子,便是有过,也只有皇上责罚训斥的份,其他人谁配?更不要说,还牵扯到天家命妇!事涉天家尊严,此例绝不可开!” 李暄见隆安帝脸色难看的紧,就知道坏了事,薛家那个二货犯大忌讳了,忙道:“父皇,三嫂已经让人把薛蟠打了个半死,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脸也见不得人,舌头都割破了一块,要不是儿臣赶的快,薛蟠这会儿怕已经死了……” 宋氏听了差点气绝,她原是为了借今日事卖惨,想博取隆安帝的同情,谁料李暄竟跑来拆台! 宋氏回头狠狠瞪了李暄一眼,唬了李暄一跳。 李暄忙赔笑道:“三嫂,不是弟弟不向着你说话,弟弟的意思是说,今儿三嫂要不动手,而是拿了薛蟠请父皇问罪,那薛家那大傻子非得赔命不可。你这一动手,得,事情味道就变了……” 宋氏怒道:“变甚么变?难道我让人打了他,他那些话就当没说过?” 李暄赔笑道:“三嫂,弟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先前三哥和贾蔷才有过不对付,这会儿你又把薛蟠差点杀了……这公道就不好讨了……当然,弟弟我绝对是向着三哥和三嫂你的!薛蟠那张臭嘴,合该铰了舌头!三嫂你别拦我,回头我非再给他两大耳刮子不可,贾蔷回来我当着他的面打!甚么顽意儿……我天家子弟,也是那忘八敢说嘴的?哎哟,三嫂,快别生气了,一会儿家去给弟弟我煮飞龙汤如何?你放心,这个仇,弟弟保准给你报了!谁来都不好使!” 看着李暄简直谄媚的讨好宋氏,隆安帝和忠顺王都不由抽了抽嘴。 这哪里还像天家子弟? 再看他居然掏出帕子,要给宋氏擦头上的伤,隆安帝沉声喝道:“跪好了!成甚么样子?” 李暄刚直起一半的膝盖又“噗通”一声跪瓷实了,却还是“悄悄”将帕子“唰”一下丢给了宋氏。 宋氏本来冰凉的心,被这一动作给暖的又起了波澜,抓着帕子放声大哭起来。 这天家,还是有好人的…… 看着被感动大哭的宋氏,隆安帝又气又好笑,还隐隐有些担忧,目光凌厉的看着李暄,不加掩饰的警告道:“往后你离贾蔷远一点,敢跟他学坏,朕打碎你的狗腿!” 正说着,殿外内侍进来传报:“皇后娘娘求见。” 隆安帝微微一昂下颌,道了声:“宣。” 未几,尹后正妆入内,除隆安帝外,众人见礼。 尹后与隆安帝见礼罢,笑道:“听说三儿媳进宫了,臣妾来接她回凤藻宫说些话。” 隆安帝点了点头,却同忠顺王李祐道:“等薛家子养好伤后,你带人去再打一遍,就等贾蔷回京后打。一个个轻狂的不知姓甚么了,就教教他们甚么是敬畏!” 李祐闻言,心中并不甚满意,认为皇上还是太给贾家体面。 换个人这样骂骂试试,私下里没甚么,当街这样骂皇子王妃,不诛他九族都是慈悲的! 不过,当着贾蔷的面再打一遍也好,他巴不得贾蔷为了薛家子出头,大闹一场最好! 李暄干笑了声,眼珠子转了转,道:“父皇,贾蔷还得等上二十来天才能回来,何必等那么久?也不用王叔去,儿臣过两天就去!非给三嫂出这口气不可!” 宋氏大怒道:“小五,我就知道,你到底还向着那个贾蔷!到底他是你亲兄弟,还是你三哥是?你就这么顾全贾蔷的脸面,倒不想着替我出气?” 李暄忙点头哈腰赔笑道:“瞧三嫂说的,弟弟哪敢啊?这不是想快点给你出气吗?等贾蔷回来,不定要做出甚么幺蛾子事来。弟弟这不是防着他来阴的么……” 宋氏还想说甚么,可尹后却淡淡道:“这里是你大吵大闹的地方么?看看你现在成甚么样子了,可见是本宫宽容的过了……与本宫回凤藻宫。” 说罢,与隆安帝见了一礼,带着宋氏离去。 等宋氏走后,李暄正想溜,却见隆安帝审视的看着他,问道:“你和贾蔷狐朋狗友,倒是彼此了解。你且与朕说说看,他回来后,能出甚么幺蛾子来?” …… “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 “欺君王瞒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杀妻灭子良心丧,逼死韩琪在庙堂。将状纸押至在那爷的大堂上,咬定了牙关你为哪桩!!” 扬州城内,前盐院衙门后宅上房内,葵官抹了个大花脸,唱的得劲。 其余戏官吹着笙箫打着锣鼓伴奏,好不热闹! 房屋一角,贾蔷和黛玉正靠近说着话,忽地,也不知贾蔷说了甚么,黛玉拿绣帕打了他两下,不依嗔恼。 一旁坐在地面地毯上正看戏看着热闹的香菱回头纳罕道:“爷怎又惹林姑娘生气了?” 贾蔷“啧”了声道:“甚么话?你林姑娘不生气的时候,难道就不能拾掇我两下么?” 香菱震惊了,大眼睛里迷茫了稍许,都不知怎么作答,转过头去继续听戏。 黛玉笑的不成,轻声啐道:“再让你口无遮拦!”眉眼间眸光流转。 贾蔷笑了笑,温声笑道:“不如,咱们去外面走走,赏赏月?” 见黛玉没好气的羞嗔他一眼,贾蔷忙小声道:“这不思量着明日就要去苏州了,这一走,最早也要等明年才能回来,甚至后年也说不准。我想再看看你儿时顽耍的地方……” 黛玉闻言,虽明知贾蔷想避开紫鹃使些小坏,却也不忍拒他,红着脸随他一道起身,见姊妹们都沉浸于激烈精彩的戏曲中无人注意,就往后花园行去了…… …… 夜清寒。 盐院衙门后宅内也多栽种绿竹,几百上千从凤尾竹,冬时亦不凋零,郁郁葱葱。 贾蔷牵着黛玉的手,就着朦胧月色,在清冷的夜里,踩着青石板轻轻散步。 于一处已经衰败凄慌了的花池处,他顿住了脚。 看着月色下眉眼如画浅笑薄羞的一张脸,柔声道:“恨不能在你幼时,就陪伴你身边。” 黛玉抿嘴一笑,道:“我听说,你从前也是个纨绔公子哥儿,不是好人呢。那会儿你要来,爹爹必不让你多留,早早打发了去才是真的。” 贾蔷嘿嘿一笑,不无得意道:“那又如何?妹妹岂不闻一言?” 黛玉星辰一样清亮的明眸看着贾蔷道:“甚么?” 贾蔷将黛玉轻轻揽入怀中,用大氅包裹紧,随后在其耳畔轻声道:“所爱纵隔山海,则山海亦可平!” 黛玉螓首倚在贾蔷肩处,眸光轻轻仰望着天上的半轮明月,无声喃喃道:“娘,女儿得遇良人呢。” …… 第0731章 和贾家联姻? 宁府后街,香儿胡同。 薛宅。 东厢炕上,看到薛蟠惨不忍睹的模样,薛姨妈“心”一声“肝儿”一声的痛哭大叫着。 宝钗也担忧流泪,贾母和贾政得闻消息后不放心,也都过来了。 贾政打发人去请太医,贾母则宽慰道:“先别哭,等太医来瞧罢再说其他。” 只是哪里劝的住,薛姨妈差点哭的昏死过去。 等太医来后,宝钗到里间避讳,太医查验半晌,做了清理处置后,又正了骨,最后道:“世兄受的伤虽重,不过救治的还算及时,于性命上倒是不干碍。只是,到底动了筋骨,要好生卧床休养些时日。舌头受了伤,已洒了草木灰。每十日换一次药,在下一月来一回。等到停了药后,再将养上半年,也就差不多了。” 薛姨妈自然千谢万谢,让人包了大红封送上,贾政打发宝玉送了太医出门。 回过头来,贾政奇道:“蟠儿今儿是去做甚么了,好端端的,怎又让人打成这般模样?” 薛姨妈抹泪道:“上回去夏家纳徵下聘时,不是托了人家恪和郡王帮着出面?我寻思着,这样的人情,不可不还。今儿让蟠儿去还人情,谁想这才没一会儿功夫,就成了这般模样回来……” 贾政微微皱眉道:“那恪和郡王是皇子王爷,身份金贵。能去夏家纳徵,是受了……蔷哥儿所托。即便要还礼,也该等蔷哥儿回来后,领了一并去才合适。岂有贸然前往的道理?不过,纵然有失礼之处,看在蔷哥儿的面子上,王府也不会如此相待才是……” 贾母道:“你去外面问问跟着的人怎么说,不能就这样随便算了……” 贾政去外间叫了今日跟着薛蟠的人,问明白缘由后,脸色登时不好看起来。 回到里间,贾母问道:“如何了?” 贾政脸色难看,压着恼火道:“外甥在大街上非议谩骂恪怀郡王和王妃,合不该让人听了个正着去。恪怀郡王妃闻言后大恼,让人打了外甥。若不是恪和郡王和步军统领衙门赶来的及时,连舌头都要割了去!祸从口出的道理也不明白,合该有此难。” 说罢,摇头离去。 贾母同薛姨妈道:“既然哥儿性命上不相干,姨太太也别太揪心了。男孩子岂有不淘气的?只是这一回想要讨回公道来,却不那样便宜了。” 薛姨妈哭道:“难道就这样白白让人打了?这孽障虽说了僭越的话,可那恪怀郡王原就坏了事,想害蔷哥儿和贾家,难道还说不得了?这一回,这孽障都是为了蔷哥儿出头才……” 不等她说完,贾母脸色一沉,一旁宝钗从里间出来说道:“妈说的这叫甚么话?蔷哥哥要哥哥替他出甚么头?分明是哥哥得志便猖狂……还不是他得志,是见蔷哥哥无事了,就仗着蔷哥哥的势,在外面口无遮拦,如今还能赖到别人身上不成?” 薛姨妈差点没气死过去,只是宝钗素来沉稳,这一板下脸来说重话,连她这个当娘的也不敢多说甚么。 只在心里腹诽一句:姑娘外向。 贾母面色缓和下来,道:“宝丫头是明道理的……” 话没说完,忽然见一婆子急急进来,道:“太太,外面有一个自称是恪和郡王的年轻人要见太太……” 薛姨妈闻言慌了神,她哪经历过这样的阵仗,忙看向贾母。 贾母倒沉得住气,王爷、王妃她见过不少。 贾母先让宝钗去里间避讳,然后让人将李暄请了进来。 李暄原本黑着脸进门,不过看到贾母也在,和薛姨妈一道见礼后,倒是让了半礼,道:“太夫人也在?” 贾母笑道:“薛家是贾家老亲世交,听说出了事,便来看看。王爷,蟠儿原是准备去府上答谢王爷纳徵之恩的。没想到,到底年轻,口无遮拦,惹下祸事来……” 李暄连连摇头,烦躁道:“南边儿来的到底不靠谱,都遭几回打了,还记吃不记打。这事还没完,本王三嫂到父皇那告了一状,父皇龙颜震怒!” “啊?!” 薛姨妈魂儿差点给吓飞,哪里还站的住,瘫软坐倒在地上,就开始惊惧落泪。 里间宝钗听闻此言,也是面色霜白,满眼担忧。 贾母镇定些,缓缓道:“此事,是薛蟠的不是,口无遮拦了些……但他心里,仍是忠孝之子,从无对天家的不敬……” 李暄摇头道:“说这些都没用,孤王看在贾蔷的面上,苦求了半天,父皇又念及林相和贾蔷的体面,总算免了薛蟠死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薛蟠养好后,再打一遭,还要当着贾蔷的面打……孤王这次来,就是警告你们一声。贾蔷回来后,你们不要搬弄是非,让薛蟠老老实实的再挨一回,总能保得性命。若是你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着贾蔷出头,到时候闹将起来,吃亏的是贾蔷,死的那个,一定是薛蟠。这个道理愚妇不明白,太夫人一定是明白的。” 见贾母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后,正经了半晌的李暄自己都不大习惯了。 忽地眉眼见跳脱起来,问道:“本王听说薛家有女,国色天香……这个,主要是听贾蔷说的。我与他也算是通家之好了,他来王府,都和王妃一道坐着吃饭。倒是他后宅里的人,总是藏着掖着。今儿本王来一遭,总不能白来罢?让本王瞧瞧如何?” 薛姨妈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贾母哭笑不得,道:“王爷,此事如何使得?便是通家之好,眼下也还不是时候……” 说着她又忽地反应过来,宝钗甚么时候成了贾蔷内宅中人了? 好在李暄还没太不靠谱,听到贾母婉拒后,挠了挠头,就告辞离去了。 李暄走后,宝钗才面红耳赤的出来,搀扶起薛姨妈来。 贾母看着她的神情,目光意味深长…… …… 石碑胡同,赵国公府。 敬义堂上。 赵国公姜铎看着从火器营回来的长孙姜泰,见其神色并不像得志之人,便问道:“你在火器营里待的如何?可有人对你不敬,阴奉阳违?” 姜泰忙道:“这倒没有,军中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姜家人。只是孙儿在火器营中发现,火器威力远不如贾蔷口中所说那样厉害。准头极差,即便是三五年的老兵,射个死靶还算勉强,却连只鸟都难打下来。而且火器消耗颇大,射出去的不像是弹丸,更像是银子。火器受天气影响太大,雨雪天,阴湿天刮风天都受干扰。且对辎重要求颇严,没像样的辎重,火器还不如烧火棍好使。” 姜铎闻言道:“原先老式火器是这样,不过贾家那小忘八既然说了,西洋新火器不惧雨雪刮风,也不用火折子点捻子,威力还大,那就等新火器到了后,看看再说。你才去新军营几天功夫?要耐得住。” 姜泰应下后,姜铎忽然问道:“你那短命老婆死了几年了?” 姜泰抽了抽嘴角,道:“只半年。” 姜铎“哦”了声,道:“那也该找了,你老子娘都在,你当个鳏夫成甚么模样?你且等着,老夫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去罢!” 姜泰自知,生在这样的人家里,婚事自然没可能自专,只能闷头出去。 姜泰走后,其父姜保迟疑的看向姜铎,道:“父亲,泰儿的亲事,可是先前说的永定侯府的那个?” 姜铎哼了声,瘪了瘪嘴,摇头道:“不寻他家姑娘了,姜泰是庶出子,不大合适。” 这话自然是托词,姜泰虽是庶出,可如今手里掌着大燕三大火器营之一,这般年纪就做到了三品实权将军,莫说一个侯府千金,便是金枝玉叶也够配了。 姜保有心拉拢永定侯府,听闻姜铎之言,皱眉道:“父亲,难道还有别的好人家……” 姜铎“呸”的往地上啐了口,骂道:“老子怎么打算,还用你来教?这几天京里乱哄哄的,一群忘八上蹿下跳让人当猴耍,你也在背后出力?又丢人现眼了没有?” 姜保抽了抽嘴角,道:“父亲,我们这边也只随大流上了个折子,并没多做甚么。即便没成事,可也没损失甚么。” 姜铎骂道:“你懂你娘的腿!除了被人溜着架秧子,屁都办不出一个。滚滚滚!老子瞧着你们这群就恼,到这会儿都反应不过来东西南北的,别沾脏了老子这地儿。” 姜保被骂的灰头土脸,只能离去。 姜林亦想走,却被姜铎喊着留了下来。 敬义堂上暖和的很,姜家花大价钱从贾家手里弄了套锅炉回来,姜铎才不在意甚么风水忌讳,该砸墙的砸墙,该掏洞的掏洞,弄完后果然舒服之极。 这会儿他身上也不似往常那样,穿着皮裘大氅,只穿了件单衫。 只是愈发显得瘦小的可怜,佝偻到了一起。 不过,谁也不会小觑这个多少人盼其早死,偏偏熬死了三四辈人还是不死的老人精。 姜铎问姜林道:“这几日的大戏,你又怎么看?” 姜林迟疑了下,道:“虽然查不出甚么蛛丝马迹,眼下看起来,也都是三皇子恪怀郡王在背后指使,可孙儿总觉着,这场风波中,谁受益最大,谁才是幕后黑手。” 姜铎“嘿”的一笑,也不说对错,又问道:“那你觉着,咱们姜家,和贾家联一回姻,又如何?” 第0732章 清晨“惨剧” “联姻?” 姜林闻言唬了一跳,道:“老祖宗,咱们家和贾家,一边儿是元平功臣之首,一边儿是开国功臣之首。这两家联姻,怕是……” 姜铎摇头道:“老夫活着,姜家是元平功臣之首。老夫死了,董家才是元平功臣之首。” “董家?宣德侯董家?” 姜林皱眉,道:“祖父大人,董家一直向来低调,京城元平功臣中,和他家交好的,除了那几家戍边的外,并无别人了,怕是难以服众罢?” 姜铎冷笑道:“你小球攮的,怎就不涨记性?董家虽不显山不露水,这些年手也伸不到京里来。可他家在九边那几家中威望极高,从前不当甚么,如今这几家却执掌神京城十二团营中的大半,神机营也插了一手。最重要的是,皇上倚重他们。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和京里各家没那么多牵扯,也没和哪家王府联姻,都是那几家间联姻,皇上用的放心。等老夫死后,就凭京城留下的那些元平功臣,哪个能抵得过他们?你们更不行了!” 姜林闻言,脸色有些难看,看着姜铎道:“祖父大人,那为何不趁着他们还未站稳脚跟,就……” “就甚么?” 姜铎没了眉毛的眉头一挑,骂道:“你野牛肏的,真这样想?” 姜林仔细思索稍许后,露出一抹颓色,道:“有皇上照看偏护着,咱们怕是动不了董家。就算能动,也不值当。就像贾家一样,就仗着天家,先是太上皇,又是今上,所以才能胡作非为……” “胡作非为?嘿!” 姜铎难掩失望的看了姜林一眼后,心里也是无法,第二代是彻底没甚希望了,也就老四姜宁,勉强能做个守成家主。 倒是第三代的姜林,天资不错,虽然远算不上第一等,但也算是能赈兴家业的。 前提是,在他死后,姜家还能立的住。 “小林子,世上人凡是读过几天书的,就没人不知道舍得二字的。而明白这二字道理的人,没有百万也有八十万。可事到临头,真正能拿得起放得下的,连万中之一都没有!” 姜铎坐在那,脸上不无得意神色的道:“说万中之一,都说多了。越是地位高权力大的人,越难做到。进一步多难,谁想退下去?那窦现窦广德难道是个糊涂的?他清廉能干,可终究放不下‘权’和‘名’二字。古往今来,多少人杰都栽在这上面了。他们也不想想,连日月,天地都有不全残缺起落时,更何况人和家族?凭你眼下如何如日中天,也一定要做好准备衰落的那一天。做好了准备,等熬过了低谷和衰落,才有可能东山再起。若妄图逆天而行,死撑着不肯落下来,那必是绝路! 这个道理,你能听懂么?” 姜林犹豫了下,知道他若说明白,怕是要被骂个半死,便如实道:“能听懂,但孙儿自忖做不到……” 姜铎笑骂道:“好狡猾的小畜生,遇到事若能这般动脑筋老子也放心了。你当然做不到,老夫见过的人里,怕是只有林如海有这个境界。贾蔷嘛,他比你聪明的多。他知道他做不到,所以他根本不去沾染官场上那些权势。军中呢,又不是他想插手就能插进去的。这小子便另辟蹊径,搞了些鬼名堂,倒也有几分高明的意思。但最后到底能如何,还要看林如海事到临头能不能放得下。如今看着,倒是没甚么问题。 老夫会做些安排,若是能和贾家结成亲家最好。这次本想着等在火头上时,老夫帮贾家一把,然后去和荣国太夫人商议。结果事情就这样翻转了过来,可惜啊……” 姜林迟疑稍许,道:“老祖宗,贾蔷若回来,您老想给大兄讨娶贾家姑娘,怕是没甚么可能……就算眼下说定了,他回来怕也要反悔。那杂碎,恶毒的很。” 姜铎瘪了瘪嘴,道:“老子知道!所以,若是能娶他家姑娘最好,娶不得,咱们姜家嫁过去一个如何?你四叔家的英子性子爽利活泼,是个好的。你四叔如今是西山锐健营的大将军,位份也够。” 姜林闻言:“……” 姜铎见姜林傻在那里,咂摸了下下巴,道:“岁月不饶人呐!要是老夫能年轻上十岁……哪怕五岁也好,岂有贾家子、董辅他们张扬的机会?可惜,老夫如今一天里只有三个时辰是清醒的,往后怕也会越来越少,最后便是长睡不醒。偏你们一个个都野牛肏的没甚么能为……唉,没多少时间布局拾掇他们了。既然这样,老子就得与你们谋后路。虽然一个个都不像老子的种,可也不能丢不管,让人抄家灭族呐。” 姜林闻言唬的张大嘴巴,结巴道:“老祖宗看着……还很好啊……” 姜林言不由衷的说着,被姜铎瞪了眼后,才放弃说废话,又道:“老祖宗先前不是说,要等林如海、贾蔷上到高位,再摔死他们……” 姜铎骂道:“狗攮的,你瞎了眼?没看到人家林如海连负荆请罪都不理会,摆明了对元辅大位没兴趣?人家这样知进退,还让老子怎么把他往高里捧?做事情当然要有目的,可要学会因地制宜,要明白变通,聪明人都要明白这两点。就埋头死冲莽干,怎么死都不知道!形势变了,对策也要变。老子死后,姜家想要不被人清算,就得提前傍上一个大粗腿。” 见姜林脸色和吃了屎一样,姜铎嘿嘿笑道:“屎难吃,头难低。小林子,姜家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你肯不肯低头。不肯低头,那也没甚么。老子把能干的都干了,姜家果真熬不过去,老子也认了。” 姜林闻言,脸都木了,过了好半晌,方道:“老祖宗放心,贾家那位,就算当面啐我脸上,我也认了。只是,他一正妻一兼祧妻都有了,姜家女总不能嫁他为妾罢?四叔也不会答应啊。” 姜铎骂道:“甚么放屁话!不是许给那忘八,是给那位皇贵妃亲弟!此事务必要成,等老子死后,你和贾蔷合起来,倒也勉强能撑得住那董辅。皇上为甚么留着他,纵着他?就因为知道他在军中其实屁也不是,林如海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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