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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音平淡,却又掷地有声道:“我大燕江山…… 不和亲! 不赔款! 不割地! 不纳贡!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便是你们五国举国来攻,本王也将亲率我大燕子民,战至一兵一卒!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哪怕心中对贾蔷的国策有再多不解,此刻林如海也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这一边,目光肃煞凝重的看着五国来使,沉声说道。 吕嘉、曹叡等跟上。 永城候薛先、临江侯陈时、景川侯张温、荆宁侯叶升、永定侯张全,以军礼跪拜,誓要战死以报天恩!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贾蔷看着面色苍白的五使,哈哈大笑道:“就凭我大燕之军心士气,从今日起,以举国之力造舰造炮,等你们从万里之外的西夷调来兵船,迎接尔等的,一定是我大燕最雄武的兵锋!不必再谈了,你们退下罢!” 徐臻带着同文馆的人,将五个神情仓惶,眼神中又有一些不解的人离去。 等他们走后,陈时、张温等脾气暴躁的就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方才没骂强忍着,是因为林如海要求他们在对方来使前保持大燕国体。 这会儿却再也忍不住了…… 听他们骂了好一阵后,贾蔷笑道:“你们不知西夷之事,所以无法理解这群忘八怎么这么大的脸,打了败仗还敢开这样的口。如今他们五国,可以算得上当世最强的海权国家,小小的尼德兰、葡里亚、佛郎机,甚至当过世界霸主。即便现在被英吉利打败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以他们五国加起来的实力,当世还真没有哪个国家能扛得住,真让这五家堵上门,也只有认栽的份。 但那是在西方,是对那些小国。 他们来前的确做足了功课,甚至连一些秘闻都打听的明白,却还是不明白传承了几千年的汉家王朝的骨气和血性!” 诸文武点头称是,随后,林如海看向贾蔷问道:“若是,他们果真来攻,又当如何?” 贾蔷哈哈笑道:“再借他们十颗胆罢!西夷想来攻伐大燕,非数十万大军不可,人少了只能送菜,马六甲都过不来。而以现有的运力,撑死他们也做不到。即便能做到,也消耗不起万里远征的负担。 这就是他们一贯的做派,先是威胁恐吓,再以兵戈相向……当然,他们现在连像样的战舰船队都组织不起来,更逊一筹。 之后,就该服软谈判讲条件了。” 话音刚落,就见徐臻匆匆进来,笑道:“王爷,伦道夫他们请求王爷再谈一次。这一次,他们一定会更有诚意!” 贾蔷笑着同林如海等说道:“瞧,这就是西夷人的务实。” 笑罢,对徐臻道:“告诉他们,今晚本王在西苑,依次接见他们,分开谈判。让他们各自都想好,到底该如何表现出他们的诚意。大燕愿意同他们合作,但合作伙伴,只有三个。” 五个里,有三个。 听闻此言,林如海的眉尖忽地一扬,笑了起来。 这是要使二桃杀三士之计么? …… 第1107章 将行…… “大不列颠、爱尔兰汉诺威王朝国王陛下,向伟大的燕国秦王殿下问候!” 伦道夫勋爵躬身见礼,姿态虽与大燕不同,但仿佛也能看得出其恭敬之态。 文武此刻仍在,与西夷打交道的次数太少,过去也从未重视过,如今却无人再轻视此事。 见伦道夫如此,连对西夷最不满的五位武侯,面色都和缓了下来。 贾蔷见之,与他们笑道:“莫要被西夷们所谓的礼数所打动,这群白畜最是言而无信,毫无道义可言。他们内部,或许偶尔还讲究一个契约精神,可对咱们……他们是打骨子里瞧不起的。 也就是三娘子的几场大战打疼了他们,不然在他们眼里,大燕也就是一块猪肉罢了。 总之,西夷信得过,母猪也能上树。” 徐臻在下面眨巴了下眼,问道:“王爷,这话同他说么?” 贾蔷瞪他一眼,道:“有甚么不能说的?本王就是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需要藏着掖着么?” 徐臻老脸抽抽了下,让同文馆的人翻译了过去,就见伦道夫一张脸涨红,叽里呱啦一通抗议。 同文馆翻译小心翼翼道:“王爷,伦道夫勋爵说王爷的话是对他们西方国家最恶毒的污蔑和羞辱,如果是在他们国家,他一定会在王爷靴子前扔一只手套,要和王爷……要和王爷生死决斗……” “放肆!” “大胆!” “西洋罗刹,不知死活!” “来来来!本侯先与你过过招……” 贾蔷摆手笑道:“倒不必如此,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 伦道夫也很快恢复了冷静,看着贾蔷道:“亲王殿下,我不知道殿下是从何处听到的一些谣言……或许,这里面有些误解存在。” 贾蔷好笑道:“你们英吉利,还有葡里亚、佛郎机在大西洋对面那片广阔的大陆上,屠杀了多少土著?你们甚至鼓励国民去猎杀他们的百姓,剥一个头皮赏银若干,死了的印第安人才是好印第安人,是你们取得的广泛的共识罢?那些土著百姓,在你们眼里算人么?” 这番话,让林如海等人毛骨悚然。 这些人,还算是人么? 伦道夫看着贾蔷,也有些毛骨悚然,他未想到,贾蔷对他们的了解会深到这个地步,连万里之外的事都清楚。 他看着贾蔷缓缓道:“亲王殿下,那些人不信上帝,穿着野兽的皮,如同野兽。他们凶残之极,袭击我们……等将来亲王殿下的子民去了有土著在的地方,自然就明白了。 殿下,大燕和他们不同,大燕是有自己文明的国度,有统一的王朝,有你们的文字,所以我们绝不会像对待那些野兽一样对待大燕。 我是带着大不列颠、爱尔兰汉诺威王朝乔治二世陛下的友谊来的!” 贾蔷笑道:“别的人我还不大了解,乔治二世多少知道些。” 倒不是因为前世关注过此人,而是偶尔中看过一则趣事。 乔治二世的长女安妮公主当了一辈子的摄政王,死后她的婆婆又当了尼德兰的摄政王,她婆婆死后,安妮公主的女儿又当了十年的摄政王…… 而乔治二世,则是一位骨子里尚武的君主。 英吉利的东印度公司便是在这位君王的统治时期,将印度最富饶的地方,蚕食一空,并组建了强大的军队。 也为日后侵略中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好在眼下,此人登基还没多久。 贾蔷将乔治二世的性子与文武大致讲了遍,最后同伦道夫说道:“英吉利与大燕到底是战是和,即便以贵国国王的勇武,想来也该明白如何抉择。大燕和你们不同,大燕是礼仪之邦。愿意与西方诸国交流来往,愿意与你们贸易。以大燕亿兆黎庶之众,以大燕国泰民安天下之安稳,三年后即便英吉利将所有的商货都卖进来,其实都不够。而大燕之产出,也可以让英吉利成为欧罗巴大陆上最强大最富庶的国家。” 听完同文馆的人翻译完这段话后,伦道夫眼中的炙热和疯狂,连林如海等人都为之动容。 此辈西夷,对大燕到底有多觊觎…… 他们心中也愈发相信,若非大燕有贾蔷在,提前警醒,若再不看外界,仍按过去几千年的路数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这些西夷也会如对待殖民地的土著一般,来屠杀侵略大燕…… 林如海等简直不敢想象,一个汉家子弟的头皮,被人割了去换银子时,他们这些国之宰辅,即便死在九泉之下,怕也没有脸面去面对华夏先人。 贾蔷余光看到诸文武的反应,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他所为者,便是如此。 伦道夫在经过一阵狂热的期盼后,却又冷静下来,同贾蔷道:“亲王殿下,无论如何,英吉利在莫卧儿的利益不可能丢去……” 贾蔷笑了笑,道:“这世上没有甚么不能丢弃的利益,只要有足够的新利益来填补。而贵国若执意殖民莫卧儿,那是大燕不可接受的事。因为大燕不可能允许任何一个强国,利用莫卧儿的人口和地利,对大燕形成巨大的威胁。谁想这样做,谁就是大燕的死敌,那就是战争。 阁下也不必急于一时来答复,到底是要做大燕的敌人,还是要做大燕的盟友。你可以送书信回国,或者亲自回国,面见你们的国王陛下。如果选择做敌人,那就没甚么好说的了。 除了强大的海师外,大燕还有数以百万计的陆军,到今年年底,大燕将彻底封死马六甲。若是选择成为大燕的盟友,那么本王希望,是全方位的盟友。” 伦道夫听完,面色阴晴不定,问道:“不知亲王殿下所说全方位的盟友,指的是甚么……” 贾蔷笑道:“若是结盟为友,那么大燕庞大的市场大门将对贵国敞开。除了在经济上外,还有文化上的结盟。大燕欢迎贵国的学生来大燕学习大燕的文明文化,大燕将不会吝啬任何珍贵的圣贤典籍,会请最好的老师教授他们,让他们学大燕的语言和文字,如此一来,将来也可以更加便利的交流。 大燕也会派大量的学子,前往贵国学习贵国的语言、文化和知识。 还有在军事上的结盟,大燕将保证贵国商船在东方大海上的安全航行,而贵国也该保证大燕商船在西方大海上的安危。 你我两国,还可以共同开发世界上还未被发现的土地,还可以帮助别的国家开发。譬如,葡里亚人在红木国的统治。他们才多少人,根本占不完那么广阔肥沃的土地。” 伦道夫闻言,面色变了几变后,难掩心动,声音低沉道:“英吉利不可能和所有国家为敌……” 贾蔷哈哈笑道:“佛郎机、葡里亚、尼德兰,对了,还有海西佛朗斯牙,你们几家哪有安生的时候?英吉利当然不可能和所有国家为敌,因为你们的人口太少,才不过区区千万丁口。但只要和我大燕结盟,大燕愿意支持英吉利成为欧罗巴大陆的绝对霸主,无论是海上,还是陆地。太阳王虽已死,可海西佛朗斯牙却仍是欧罗巴霸主。 作为代价,英吉利也需要支持大燕,成为东方的主人,正如过去几千年来那样,大燕需要一一收复失地。” 伦道夫沉声道:“尊敬的亲王殿下,此事着实太重大,我无权做出任何决定。不过,今天我就可以离开,返回大燕,还请亲王殿下写一封国书,由在下带回,交给我国国王陛下。” “善!” …… “大燕无意与尼德兰为敌,至于巴达维亚……你们应该心知肚明,巴达维亚的一砖一瓦,都是由汉家子民所建。巴达维亚原本就不属于尼德兰,所以不在争议范畴内。 我们唯一可以谈的,就是大燕愿意与尼德兰结为盟友,真正的盟友。 尼德兰的商船,可以停泊小琉球,可以在那里买地,建足够多的货栈。三年后,若尼德兰人未触犯大燕法规,则可以入大燕内陆地带,开设商铺。 相信本王,到那时,尼德兰在大燕一国的收益,将超过其他地方的总和。 为何选择尼德兰,因为在本王看来,尼德兰比其他西夷各国要纯粹许多,你们并未大肆屠戮,只为了生意。 很好,大燕就喜欢这样的盟友。 当然,如果你们非要执着巴达维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做我们的盟友,便是我们的敌人。 除了要与大燕为敌外,我们还会和你们的竞争国家合作。 想来,不管是佛郎机还是葡里亚,都愿意取代你们的位置。” …… “如果海西佛朗斯牙不同大燕结盟合作,又怎么能抵挡得住日渐强大的英吉利呢?太阳王如此强大,可惜留下了一个烂摊子,没有足够的经济发展,一定争不过英吉利。但是有一点要说明白,海西佛朗斯牙若想和大燕结盟,就必须终结在暹罗的殖民,必须!” …… “当然可以和葡里亚进行贸易,但亚洲没有你们的殖民空间了。濠镜是大燕的濠镜,可以借给伊丽莎白,但只有大燕能在上面驻军。” “葡里亚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你们选择为敌,那我们将与佛郎机全力合作。” “其实你们完全没有道理在亚洲与大燕为敌,葡里亚在红木国发现了如此旁大的黄金宝藏,又何必来此侵略殖民?拿黄金来买东方的丝绸、茶叶、瓷器、香料,不是很好么?” “你们的兵力如果深陷东方,红木国的金矿又拿甚么去守护呢?” …… “蔷儿,不是五选三么?怎么瞧你之意,也不似二桃杀三士之计呐。” 等贾蔷让徐臻安排人将最后一位心神不宁的佛郎机使者送回同文馆后,林如海看着贾蔷微笑道。 贾蔷轻轻呼出口气,一旁李春雨上前,从林如海几上取来茶盅茶壶,与贾蔷斟了一盏来饮。 这是林如海亲自要求的,贾蔷在家里如何他不理会,但在宫中,其所用之水米,皆要林如海先用过之后才可。 贾蔷劝了几遭,被不耐烦的林如海训斥了几句后方作罢。 从屏风后出来的尹后看到这一幕,恍若未见。 贾蔷吃过茶水后,呵呵笑道:“结盟三家,其他两家也不是不能做买卖嘛。主要是这些国家各国都有十分优秀的工匠技人,我一个都不想放过。” “他们的国主,会答应大燕的要求么?按照你的说法,这五家联合起来,当下的大燕,似乎并不是对手……” 尹后吃不准,轻声问道。 贾蔷笑道:“他们五家若是果真一心,组成远征军来攻伐,那咱们还真有些吃力。开头几年,说不得要吃大亏。但只要熬上二三年时间,保准打的他们全军覆没,连收尸的人都寻不着!可他们五家常年打仗,哪里能齐心?” 曹叡皱眉道:“这些西夷,当真可怕。不远万里征伐四方,烧杀抢掠。尤其是那个葡里亚,已经占据了一个红木国,居然还想在这边继续侵占……” 贾蔷提醒道:“红木国的国土,不比大燕少。可耕种的土地面积,更是比大燕还多的多!然而人口,却少的可怜。即便如此,西夷们也从未有过一天满足。他们和我们大燕不同,我们得到土地是为了耕种,是为了百姓的生存。他们得到了土地也不会去种,只为占有,只为烧杀抢掠盘剥压榨。这样一来,他们的胃口就永远没有满足的一天。” 吕嘉钦佩道:“若非王爷天授聪慧,生而知之,我大燕便是一时无事,早晚也难逃彼辈邪魔之血爪。天降王爷于世,可见我大燕国运昌盛!” 曹叡目光几乎难掩嫌恶的看了吕嘉一眼后,问贾蔷道:“王爷,若此类西夷如此混账,王爷又为何要与他们结盟?如此一来,岂非与虎谋皮?” 贾蔷笑道:“国家利益当前,是没有对错正邪的。和他们结盟,一来是想汲取他们的长处,做到师夷长技以制夷。 二来,也想多争取些缓冲时间。 我们想要得到天下最肥沃的土地,给我们的百姓去种。 可他们想要奴役压榨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他们远行万里,绝不会放过大燕和天竺。 大燕和天竺两国人口加起来,是他们的几十倍之多。 对他们来说,是绝不容错过的征伐目标。 所以,早早晚晚会爆发大战,但本王却想将这个时间,尽量推后。” 说罢,他站起身来,呵呵笑道:“好了,各国国使也见过了。本王于京城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三日后,本王奉太皇太后、皇太后出京,巡幸天下。京城安稳,天下大势,就劳烦先生与诸文武费心了。今日,就到此为止罢。” 听闻此言,一直感觉气氛沉闷的尹后,忽地扬起了嘴角…… 终于要避开此等另她渐渐窒息的皇城了…… …… 第1108章 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爷,这就是你以前的家?” 神京西城,宁荣街后街,一座普普通通,甚至显得有些破败的小院内,闫三娘略显震惊的问道。 她一直以为,贾蔷出身显贵,没吃过苦受过罪呢。 贾蔷看着窗几栏杆,俯身下去,拨弄了下粗糙的炉架,和一个瓦瓮,轻声笑道:“这是,我爹娘住的地方。” 这里的点点滴滴都未变,李婧派人保护的很好。 也不知百年后,此处会不会成为后世子民打卡的地方…… 李婧在身旁笑道:“爷在这住了没几天……” 闫三娘轻呼了口气,笑道:“我就说,爷住这里忒受委屈了!” 李婧好笑道:“因为又过了些时日,爷为宁府狗贼所迫害,连此地都住不得了。” 闫三娘闻言大怒,道:“你是做甚么吃的?倒有脸说!若我当时在,保管一鱼叉叉死那狗贼!” 李婧也不恼,笑眯眯道:“你以为,那混账是怎么死的?” 闫三娘语滞,不理这货了。 在京城逛了两天,她已经能清楚的感觉出,李婧对这座都城的掌控了。 堪称恐怖…… 再听她这样一说,就知道那狗贼必是死在李婧手里了。 贾蔷只作未知身边女人斗法,他站起身来,环视一圈后,笑道:“走罢,再去苦水井那边看看。” 李婧忙道:“爷,去青塔那边,让她看看舅舅他们住的地方就是……” 贾蔷摇摇头,笑道:“苦水井那边是金沙帮的老巢,真正算起来,那才是我的起家之初。” 今天是闫三娘的生儿,她不要金银首饰,也不要其他,只想让贾蔷领着她,去他常去的地方多逛逛。 来的晚了,却仍不想错过…… 听完这番话时,李婧都震惊了。 这海盗是假的吧? 不过也有些感动,陪着一道走了圈儿…… 从宁荣后街出来,又前往了苦水井那边,一路上,贾蔷的话都不多,由李婧与闫三娘讲述着这些年,贾蔷在京城的经历。 尤其是从卖烤串起…… 闫三娘并没有觉着这有甚么下九流,反而灵光大开,同贾蔷道:“爷,海里面有好些吃的,也能烤了来卖啊!生蚝啊,海参啊,海虾啊,还有些鱿鱼……” 贾蔷呵呵笑道:“回头就让人搞起来。” 至金沙帮总舵,早已是人去楼空,只有两个年迈的不愿离京的老人在看守院子。 时已深秋,满庭枯叶也无人去扫,十分凄凉。 不过李婧心情还是很好,同贾蔷顽笑道:“爹爹几回险死,都是爷想办法寻高人给救了过来。上回死活要回这里等死,没想到又被救了回来,如今渐渐居然养好了。要不是孙姨娘十分要紧,爹爹早就要去小琉球见李峥了。” 孙姨娘有千手观音之称,一手暗器独步江南,对用毒一道也颇有心得。 如今她是留在贾蔷身边最重要的守卫力量。 尤其是即将乘舟南下,林如海甚至亲自出面寻了李婧,让她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贾蔷闻言点了点头,道:“再等等罢,听说孙姨娘这二年新得了两个弟子,皆天赋高绝,已经继承了她的衣钵?” 李婧笑道:“是,一个叫杨倩,一个叫陈红伊。我见过,都是天赋高绝的姑娘。孙姨娘和夜枭内诸多前辈都说,如她二人这样天姿的人,江湖上原就是百年不世出的惊艳之才,如今竟还都是女娃,愈发惊奇。孙姨娘则认为,将来武功天下第一,必出自此二人之中。” 贾蔷听着玄乎,笑道:“真的假的?我怎么像是在听话本儿一样?” 李婧笑道:“只说一事爷就明白了……孙姨曾将二人送去德林军中打熬,让她们见识见识军阵之利,以免将来遇事时慌了神,不知军阵中的路数,尤其是火器之利,会出现大疏漏。二人去后,很是遭到了些小觑。后来二人约练姐夫……” “单挑?” 贾蔷闻言变了面色,严肃问道。 李婧点点头,笑道:“一对一,单挑。姐夫败了,被那位蒯鹏取笑后,蒯鹏又上,也被打败,而且败的心服口服。” 此事连闫三娘都知道,乐不可支道:“我原以为是受限于擂台规矩才败的,后来蒯叔说,若不论擂台规矩,他早成死人了。论气力她们自然没法比,可她们暗器又毒又准,两人都擅长峨眉刺,速度极快,挪移身法让他们根本看不清。” 李婧接道:“如今欠缺的,就是点江湖经验。不过也快了,夜枭里的各位前辈都是倾囊相授。不过……” 忽见李婧欲言又止,贾蔷“啧”了声奇道:“不过甚么?你跟我还遮掩甚么……” 李婧干笑了声,提醒道:“爷,这两个姑娘都十分单纯,一心向武,生的又极好……爷您……” 贾蔷无语道:“你看我像是色中饿鬼么?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更何况是保护我的人?” 这话,李婧连一个字……别说字了,连字的偏旁都不肯信。 她有些好奇,贾蔷是怎么说的如此大义凛然的…… 贾蔷被她打量的有些不自然,干咳了声,道:“好了,此处看罢,再去旁处看看罢。” …… 入夜。 陪闫三娘、李婧逛了一日的贾蔷,得了尹浩传信后,到了西苑。 因知道贾蔷不喜入皇城,所以才定在西苑的水云榭。 是一处居于水上的亭轩,在亭内观望水云榭四周的风景,视野宽广,云水和亭台楼榭遥相辉映。 千百盏宫灯点燃,不远处金秋园的枫叶如火。 恍若天上人间。 今夜,不仅尹后在,尹家太夫人,尹朝夫妇,还有尹浩、尹瀚亦在。 如今尹家人再看贾蔷,当真有一种梦中感觉。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年轻人,几番折腾,眼瞧着就要连命都保不住了,反手却将江山都握在手中。 先前的情形多险,满天下人,宗室、勋贵、文武百官、清流、士绅……人人喊杀! 关键是,连天家都容不得他。 谁都以为他凶多吉少,结果人家不走了…… “近来忙,未去给老太太请安,你老身子骨还好?” 贾蔷当仁不让的坐于上坐,另一边则是尹后和尹家太夫人齐坐,下面两列才是尹朝夫妇和尹浩夫妇并尹瀚。 不是贾蔷拿大,只是这个时候摆出国礼来,有些事就不用去应对了…… 和天家讲那些? 而尹家太夫人,则一如过往那般明睿,笑道:“好,好!如今诸事顺心,你们也都各自有各自的事,不必担心三长两短的,一切都好!” 贾蔷微笑道:“尹家有你老这样的老封君,是尹家的福分。知道你老人家心里必是惦记着大房,且放心,在小琉球打熬几年,成器的,都会有出路。不成器的,也会一辈子衣食无忧。全都是,托了你老的福。” 尹家太夫人闻言大喜,就要起身见礼,贾蔷忙让人拦下,吃了口茶后,目光望向亭外不远处的万岁山,道:“造化弄人,谁也未想到会是今日的局面。但各人的命运,各人的下场,都是他们自己走出来的。明日就要出京了,此次出行在外,怕是没有二年光景不能回来,老太太且保重身体。” 尹朝闷声道:“你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何须出京?就坐镇神京,一步步来就是了。” 见众人目光看来,尤其是二子,尹朝有些羞恼啐道:“别以为老子不懂,如今他最强的势力除了小琉球就是京师。其余各省,我看也有限的很。果真遇到有歹心的,起大军围攻之,被坏了性命,岂不万事皆休?” 又看向贾蔷等道:“我可不是为了你,就是担心子瑜那丫头,和她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 贾蔷颔首笑道:“劳岳父大人挂念了。不过沿途各省都已经提前派人去暗中驻守了,不会出岔子的。再者,随行两千德林军,连两大京营都能灭了,更何况一些屑小之徒?” 尹朝闻言,扯了扯嘴角,道:“既然你早有准备,那也还则罢了。只是……京中朝政,你一概撒手不理……古来昏君都没这样干的。林如海如今身子骨也愈发调养过来了,还有了儿子……” “二弟,你在浑说甚么?” 尹后听尹朝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登时变了面色,厉声喝道。 真当是岳父老子,就能端起长辈的架子不成? 尹朝撇撇嘴道:“有甚么不能说的?都化家为天下了,再一味护着,早晚成祸事。这会儿早点说开了,说不得以后还会感激我。那林如海,也不似当初看着的纯良。” 贾蔷与还想训斥的尹后摆摆手,而后同尹朝微笑道:“以岳父于小琉球之见,比大燕内陆如何?” 尹朝摇头道:“完全不是一道局。那边没黑没白的干,是个人都在出力,连女人都没一刻得闲的……有生气。大燕,还差些。便是南边那几个省,一路走来看着,穷的地方还是太多。百姓日子过的艰难……” 贾蔷微笑道:“岳父看得出,我先生自然也看得出。小琉球之生机勃勃,爪哇之肥沃,西夷诸国之局势,如今先生都看在眼里。所以,不会出现岳父担忧的不忍言之事。好了,今日是家宴,只议家事,不谈其他。” “王爷……” 一直未开口的尹浩忽然开口唤了声。 贾蔷眉尖一扬,看过去问道:“五哥有事?” 尹浩有些艰难的开口,缓缓道:“……皇上,想见你。” 此言一出,水云榭内气氛陡然冰寒。 莫说尹后、尹家太夫人,连尹朝都动手拍了一巴掌:“黄汤灌多了?” 不是他们无情,他们正是关心李暄,这会儿才巴不得贾蔷忘了这一茬。 等将来贾蔷实现了他囊括四海,完成古往今来第一伟业,天下再无人能动摇其地位分毫时,李暄或许还能得一条生路,做一世普通富贵闲人。 这会儿提出来,不是提醒贾蔷将尾巴处理利落么? 好在,贾蔷脸色并未变的难看,他细细想了想后,摇了摇头,道:“算了,还是不见的好。这会儿见,不论我说甚么,他心里终究是不信的,哪怕面上掩饰的再好。你告诉他,让他好生将养好身子骨,只有活的够长,将来才能看清楚,我到底是为了一己之私,是苦心积虑谋划大燕的江山,还是一心向外。” …… 将近子时,尹家一家人才出了西苑,折返回朱朝街。 到了萱慈堂,晚辈们正要退下,尹家太夫人却叫了住。 尹朝脸色有些难看,道:“母亲,这些事,他们小孩子家,就不必掺和了罢……” 尹家太夫人摆手道:“都大了,如何还不能知道?再者,你瞒能瞒得了?越是觉得丑事,越要敞开了说。多少不幸,都在于愚蠢的隐瞒。” 说罢,让尹浩、尹瀚也坐下。 孙氏刚坐下便开始抹泪,道:“原当他是个好孩子,从不在外面偷嘴。秦楼楚馆都未去过,外面那些谣传,也只当是恶毒辱骂。谁曾想,一个亲姑姑,竟……” 几个小辈恨不能将耳朵堵死,一个个低着头,心里也都纠结的不行。 尹家太夫人脸色凝重,看着孙氏道:“此事没那么简单,原也是阴差阳错。说来都是天意……” 说着,便将地龙翻身那天,贾蔷和尹后无意间合在一起的事隐晦的提了嘴。 最后道:“王爷提兵回京,以董卓之势压服神京。太后选择与之结盟,也是没法子的事。 可等到人家想走,偏朝廷那起子蠢货不让走,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也就愈发没得选择了。 王爷和娘娘这般做,不是因为色令智昏,是为了少流血。 若非如此,你们想想看,不拘是天家、朝廷还是天下,要死多少人?! 历来改朝换代,可有死这么点人就办成了的? 娘娘将事情说的明白,又道既然是天家之事,也就无所谓辈分不辈分了。 再者,她和王爷永远也不会过于明面上。” 说罢,同尹浩、尹瀚等道:“之所以将这事告知你们,也是你们姑姑担心你们两个学尹江、尹河那两个糊涂种子,白白葬送了前程不说,还累得一家吃挂落。这番苦心,你们明白?” 尹浩、尹瀚忙道:“明白,再不敢行蠢事。” 尹朝沉默许久,问尹浩道:“你和小五还常见面?” 尹浩摇了摇头,道:“他很少露面,不过看起来,还不算差,许是真想开了……” 前面一句听着还好,可听完后面的话,尹朝破口骂道:“想开个屁!那小子最是奸猾,我就上了他的当。你是猪脑子啊,这种事能想的开么?你在宫里离他远点,真以为宫里都在你手里握住?再走近些,连你都要倒霉。” 尹瀚迟疑道:“爹,蔷……王爷不会那么狠心罢?” 尹朝脱去靴子就往尹瀚脑袋上来了下,道:“他是不会这么狠心,可他都不在京里了,林如海要办你们,你们扛的住?娘的,都是岳父老子,那边恨不能把江山托付,爷这边连根鸟毛都没有……” 他倒不是在意这一官半职,就是觉得忒厚此薄彼了些。 尹家几辈子就两个女儿,全给祸祸了,还不认账…… 尹家太夫人提醒道:“此事娘娘也同我说了,她说王爷原准备封你个官爵,可娘娘说,小五的事就坏在你手里,你若看好龙雀,哪里有今日之祸事?所以哪里还敢托付你大事,好好当你的混账浪荡子去罢!” “……” ……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 西苑明月楼二楼。 李婧、闫三娘入内,正见刚刚起身的贾蔷,和一身薄裳的尹后。 看到此刻面若桃花整个人散发着慵然春韵的尹后,美艳妖娆的似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再搭上其极贵的身份……她二人恍惚明白,贾蔷为何痴迷于此了。 不过在外面,两人也不敢多言甚么,顶多腹诽两句,与贾蔷禀道:“王爷,龙舟已备好。九华宫太皇太后凤辇已经前往码头,还有宁王李皙,也已经‘送’了过去,该出发了,林相爷并诸文武皆到了。” 贾蔷点点头,问道:“赵国公来了没有?” 李婧摇头道:“未曾。” 贾蔷笑了笑,道:“这老货,这会儿八成正忙着挖坑呢。罢了,不耽搁他的正事。出发罢!” …… 西苑,勤政殿。 贾蔷携尹后进来后,满朝文武相迎见礼。 贾蔷亲自将林如海搀扶起后,笑道:“一应朝廷政事,就托付与先生了。三年大旱,终于得到了缓解,熬了过去。边患已平,百废待兴。国事繁杂,先生受累了。” 说着,躬身一礼。 林如海又将贾蔷搀扶起,微笑道:“哪个读书人,初心不是匡扶社稷,济国安邦?平生之夙愿也,何来受累。且王爷出行在外,亦是为了国事。王爷尽可放心出行,朝廷大事会稳妥料理。每日里朝政批折,也都会派快马送至御前。” 天下大政,又怎么可能真由他来自决…… 贾蔷笑道:“那我也是挑着学习学习,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 吕嘉在一旁笑道:“王爷太过谦虚了。” 贾蔷摇了摇头,不再多言,看向薛先、陈时等五位王侯,并靖海侯闫平等六位大都督,道:“大燕百万大军之革新,就托付与诸位了。尤其是军中兰台之难,本王深知之。 但再难,也要坚决执行下去。果真有自认为兵强马壮,愈与朝廷为敌者,诸位也不必客气。 绣衣卫拿不下的,还可调德林军去伐之! 太平盛世,大燕容不下拥兵自重之辈。 诸君,拜托了!” 见贾蔷躬身礼下,诸大都督齐齐跪下,沉声道:“愿为万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贾蔷没再谦逊甚么,叫起后,笑道:“万事皆定,多余的话也不必赘述,本王这就启程了。诸卿也不必相送,国事为重。” 目光环视一周后,贾蔷携尹后出门,乘龙驹凤辇,在德林军护卫下,直出承天门,行御道,于礼乐声中,出皇城,至青石码头,登上了龙舟。 站于龙舟上,贾蔷看着码头上林如海等文武百官恭送而来,笑了笑,却并未多停留,与身边商卓微微颔首。 商卓回头大喝一声:“王爷有旨:开船!” “开船!” 龙舟拔锚,起航! 看着渐行渐远的码头,和渐渐远去的神京城,贾蔷回至殿内,看着临窗而立神情怅然的尹后,笑道:“等我们再回来的时候,天下又将不同。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 第二卷 番外 第0001章 二年…… 时光冉冉。 金陵府,万香楼。 “啪!” 一块醒目落下,诸客神情纷纷一震,就听金陵名嘴历半诚用沙哑的铜锣音道:“上回说到,秦王殿下奉太皇太后、皇太后行至黔南,遭贵州巡抚勾结安、田、杨、宋四大土司家族反叛,围攻圣驾。他们自是不知,秦王殿下麾下绣衣卫早已侦知彼辈动向。 跳梁小丑不足为惧,在天下第一强军德林军的剑锋前,自然通通化为齑粉。 但最让秦王殿下心痛的,就是贵州巡抚赵思阳。 便于叛军营前,秦王殿下指着满地叛军尸首,痛心疾首斥问道:‘赵思阳啊赵思阳,你知道这些死去的人,有多冤枉么? 他们原是天下第一等尊贵的百姓,只要他们愿意,只要他们去了秦藩或是小琉球,哪怕是去汉藩,他们便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 你何苦为了一己私念,害得我大燕伤亡如此多的良善百姓?’ 诸位看官,这秦藩便是当初的爪哇国,汉藩则在爪哇国往南,是去岁秦王殿下又开拓出的一座万里河山,都是一等一肥沃的极好良田,便是将半个大燕的百姓都迁移过去,地都种不完! 诸位,前些年闹的天下不宁的新法,为的是甚么? 自古以来,王朝少有过三百年轮回之厄者,又是因为甚么? 不就是因为太平年久,人口孽生,土地兼并之祸造成的么! 正是看透这一点,秦王殿下才早在几年前就一直想着开海。 他万万没想到,如今得了亿万河山之土,大燕百姓再不虞有兼并之祸,再无有缺粮之忧,便是上古圣皇时也不过如此,可赵思阳之流却仍要起事造反。 秦王殿下骂道:‘赵思阳啊赵思阳,你造反本王不惧。便是有一千个一万个赵思阳,本王也不过翻手灭之。可这些百姓,却叫本王心中痛煞。 本王原不过是想做一世富贵逍遥人,不愿掺和红尘俗事。 却是因见黎庶苍生苦难,方才出山奔波。 如今终得山河万里,千百年来百姓轮回苦厄解开,彼辈却因一己之私,害得他们惨死。’ 说罢大恸,吐血三升! 那一日,黔省原是夏末之时,却忽地天降大雪。 此非天地同悲之象?” 众人好一阵唏嘘皱眉后,有人问话道:“那赵思阳又如何说?” 历半诚“啪”的一声,又拍了下醒目,道:“这位爷问的好啊,那赵思阳如何说?你想都想不到! 那赵思阳道:‘秦王殿下,下官受半山公恩重,不得不报之!如今半山公恩德已还,听闻王爷麾下汉藩缺治世能臣,下官愿自贬三万里,去汉藩做官。若做的不好,甘愿领罪。’” “啧!好个无耻的赵思阳!” 底下观众闻言破口大骂。 历半诚道:“着啊!秦王殿下闻言亦是大怒,斥道:‘赵思阳,你愿报韩彬之恩,倒也罢了。 若你单枪匹马来杀本王,本王敬你。你便是学曹孟德献七星刀来刺杀本王,本王都高看你一眼,不是不能放过你。 多少这般人物,本王都放他一条生路。 可是你蛊惑这些百姓从逆,让他们为你一己之念去死,你何其下贱歹毒? 他们也是别人的儿子,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他们死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家要破败? 如今无辜百姓成了叛逆,你倒想拍拍屁股回头做官,天下岂有这样的好事? 你以为,如今还是过去,百姓之命如草芥么?’ 说罢,秦王殿下将赵思阳阖族抄斩,从逆之贼,除了官将斩杀外,余者皆流放汉藩,劳改十年,再放其自由。” “劳改?” “就是劳动改造!” “不知秦王殿下如今在做甚么?” “啪!” 一声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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