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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业已近午时。 又和尹子瑜一道,亲自过问了昨日起安济局接种痘苗的情况。 至午时三刻,方暂得喘息空隙,让御膳房送了饭。 等候了一早上的宝钗,这才引着宝琴前来见面。 黛玉正拿筷子用饭,初闻二宝前来,也未当回事。 虽然宝钗因有身子的缘故未参与此间事中,但三春姊妹、湘云等都有帮忙,时常穿梭于宫中。 在西苑时,姊妹们来见也不必通秉。 不过等黛玉听到宝琴娇羞的请安兼请罪时,抬头一看,怔了怔后,才留意到宝琴今日居然将头挽起,从姑娘头,改成了妇人头…… 一时间,嘴里香甜的饭菜都不好咽了。 缓缓吞下后,觑着宝钗冷笑道:“真是好勾当!我和子瑜姐姐并姊妹们在这没黑没白的操持辛劳着,你们倒干成了好事!” 饶是知道黛玉嘴舌尖锐,心肠软善,此刻发难只是为了排揎怨气,并无恶意,可宝钗如此要体面之人,仍难免羞臊的满面通红,几难自持。 这话传出去,倒像是薛家故意在算计,送女到贾蔷床上一般…… 宝琴这会儿也羞红了脸,不过她乖觉得多,上前几步走到黛玉跟前,乖巧跪下磕头道:“皇后姐姐,我知道错了……” 黛玉见之气笑,正如宝钗所料,虽嘴上凶,可心里早就默认了宝琴进门儿,只是一时不忿罢,这会儿见她下跪磕头,没好气道:“少与我来灌迷魂汤!你这小蹄子,如今倒是得偿所愿了。行了,自去歇着罢。我和你子瑜姐姐她们忙了一早,着实没功夫再理会你这些事,便宜你了……对了,且先在延禧宫和你姐姐同住罢,去了西苑再另分院子。” 宝琴起身,笑嘻嘻的应下,却不急着走,道:“我留下来帮姐姐做事!” 宝琴本就绝色,尤其是一张脸上,几乎看不出甚么瑕疵来,便是女子都会觉着其颜色秀美。 昨夜经雨露滋润后,愈发显得娇艳俏丽。 黛玉看她一眼后,心中轻叹一声,随即却不再多言,低头用饭。 化家为天下后,贾蔷身份愈贵,身边自然少不了绝色。 如今他身边的女人,多与他一边儿大,小也小不了多少。 有些甚至比他还大几岁…… 眼下自然不显的甚么,可十年后,这些女人还能侍寝的,就很少了。 到那时,大燕愈发强盛,甚至会达到前无古人远迈秦皇汉武的地步,到那时,贾蔷又会到甚么样的尊崇地位? 女人,自然更不会少。 也不知那时,他会不会变心…… 莫名,黛玉想起贾蔷写的那阙词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 …… 第0029章 翻船 旬日后…… 原本打算登基过后四五天就搬回西苑,却因为京城中成立了安济局,分十二组为百姓接种痘苗之事,一直耽搁到五月下旬,一切步入后正轨,天家一大家子,才重新搬回西苑。 相比于皇城高墙内的炎热憋闷,西苑两大海子碧波荡漾,绿柳成荫所带来的清凉,凉风徐徐,让众人心情都愉悦了许多。 南海子畔,清音阁内。 凤姐儿站在月亮门下,高声笑道:“真是不比不知道,原来只盼着在皇城里住一辈子,多威风?这会儿再看看,果真还是皇上、娘娘最知道受用,西苑比那深宫里可是强出太多来!连过门风吹起来都爽利许多!” “香姨,加油!香姨,加油!” “琴姨,加油!琴姨,加油!” “吉祥姐,加油!吉祥姐,加油!” 凤姐儿话音刚落,就见堤岸边传来一阵热闹稚嫩的呼喊声。 凤姐儿并阁内诸人都起身,往西南湖堤方向看去,就见湖堤边驶出了两艘木舟,一个上面坐着香菱、小吉祥,一个上面坐着宝琴和小角儿,个个拿着桨嘴里“嘿哈”的用力划着,两边儿竟是赛起木舟来。 堤岸上,小晴岚和李铮各领着一拨兄弟,分别给两边儿加油起哄,再加上看顾他们的丫鬟、嬷嬷,还有盯着水面上的女营侍卫,当真是好不热闹! “琴儿这么大的人了,还在那顽皮!” 宝钗开口嗔责道。 黛玉笑道:“难得清闲一天,你就别约束着她了。” 她心情很是不错,安济局正在有条不紊的为京城百姓接种痘苗,除了偶尔一些低热,但很快就康复的例子外,至今无一例死亡案例发生。 天花对于当下的伤害,远非后世所能明白。 只想想有清一代,连帝王都折在此疾疫之下。 康麻子为何得此名?便是因为出过花。 而在他之上还有一个哥哥,帝位原不该传给年幼的他,还是因为他出过花,不必再担忧夭折,才得了帝位。 可想而知,这个时代对天花的恐惧。 虽然也有人痘,可人痘风险还是大了许多。 一般兴许没事,可一旦出事就几乎必死无疑,通常还是死一家,毕竟传染性强。 所以人痘的推广艰难…… 如今皇后、皇贵妃得天赐痘苗,可免人痘致死之恐怖,又免费为百姓们接种,以免除出花之苦,可想而知,黛玉并尹子瑜在民间的声望高到了何等地步。 再加上以皇子为先,消除民间恐惧一事传出,黛玉贤后之望,已是远远超出尹后当初的贤德名望了。 没人不愿听好听的,更何况这等名望不止黛玉一人受益,还能荫及太子,所以这几天,她的心情极好。 听黛玉说好话,宝钗没好气道:“都道她是我妹妹,却不知家里最宠她的反倒是你!还有小八,也只觉着你好,我凶。好人都叫你当了,尽由我来做坏人!” 打小一起长大的姊妹间,说话自然不去顾虑那么些。 当然,最主要的是黛玉素来不让姊妹们以大礼对她,更珍惜打小的这份情意。 黛玉指着宝钗同姊妹们笑道:“听听,甚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代她疼着琴儿和小八,她倒派我的不是!罢了罢了,改明儿本宫就叫琴丫头见天来跟前立规矩,再将小八养成个小花子。若人道为何如此?你们可与我作证,是宝丫头非要我如此……” 话没说完,姊妹们已经笑倒一片。 “哈哈哈!把小八养成小花子?那可难了,小八那张脸最是喜庆,圆嘟嘟白嫩嫩的,怎么扮也不像是花子呀!” 迎春切实的考虑可行性,让宝钗差点呕血。 姊妹们愈发大笑,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小八成了小花子后的模样。 好在湘云体恤宝钗,忙笑道:“快看她们赛舟,香菱还是气力大,划的最快!” 黛玉冷笑一声,横她一眼,却也没再刺她。 坐在角落里的可卿见之心中感叹,在外臣命妇前端庄贤德的皇后娘娘,唯有在一起长大的姊妹跟前,才会这般自在随心。 也难怪,待这些个不同…… 相比起来,她还有尤氏、尤三姐等,始终要差一等。 “哎哟哟!哈哈哈!哎哟哟……香菱船翻了!” 忽地,惜春跳脚惊笑起来,大声道。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来到窗前看了起来,李纨最是担忧,道:“可别出事了,了不得。” 姊妹们在窗前遥望,就看到湖里扑腾着两个脑瓜。 倒是不怎么担忧,当初在海边待了那么久,旁的没学会,在贾蔷强力建议下,倒是都学会了浮水。 大海中尚且能游个十来步,在平静的湖水里,怎么也不至于淹死…… 果然,遥遥还能听到香菱和小吉祥尖锐的笑叫声。 至于岸上,早就闹开了锅。 若非一群丫鬟、嬷嬷们上前抱住,这些小家伙们早就扑腾到水里去“救人”了…… 饶是如此,这会儿小晴岚带着几个虎头虎脑的皇子,还在丫鬟、嬷嬷怀里挣扎乱跳,想下水去…… 李纨同黛玉道:“还是在海子边岸上石栏罢……这么些孩子,果真一个不留神,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黛玉摇头笑道:“那么大的水泊,全上石栏得耗费多少?再者,皇子们眼下还小,甚么时候都短不了人。再大些,也该学会浮水了,不当紧。”顿了顿又道:“大嫂子,皇上一直都在说,不可使皇子们过于娇气。在家多吃些苦,以后出去就少吃些。果真一味溺爱着养,将来难顶大事,是要吃大亏的。” 点了句后,就在探春、湘云、惜春等催促下,一道出了清音阁,往海子边看热闹去了。 …… “哈哈哈……哎哟哟,哈哈哈……” 堤岸边,宝琴已经笑软在地,在她身旁围着老大李铮、老二李铆、老五李钧等皇子。 而香菱已经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回来,站在那一点不像是“战败”之人,反而得意洋洋的站在那。 身边围着以小晴岚这个大姐为首,老三铄、老四李锋为大将,小八李鋈为“押粮官”的另一军团。 个个都学着香菱,仿佛虽败犹荣。 看着这一伙子的模样,宝琴愈发笑的喘不过气来。 李铮也是满脸无语的看着自家傻姐姐带着一群傻弟弟,跟着一个傻姨娘在那傻乐…… “铮哥儿,你在傻里傻气的叹甚么气?是后悔站错队了么?” 香菱经小晴岚提醒后,叉腰竖眉的瞪眼问道。 最让她生气的是,她儿子居然站在另一边,这会儿正往后躲?! 甚么意思,老娘给你丢人了? 小兔崽子才多大? 正当香菱要化身大恶魔发难,李铮等却高兴起来,因为看见救苦救难的救兵们来了。 “给母后请安!” 三岁的小不点儿领着一群两岁的弟弟上前见礼,别提有多萌了。 黛玉等纷纷露出笑脸来,探春更是一步上前,将李铮抱起,道:“就敢皇后娘娘请安,不给我们请安?” 李铮的确早慧聪明,看着探春抿了抿嘴,严肃道:“三姑姑,我还不能叫你母妃,父皇还没有和你成亲……” 探春一张脸瞬间大红,若非心智坚定,差点就将这熊孩子给丢出去。 她俊眼修眉皆竖起,警告身旁姊妹们不许笑,然后将李铮放在地上,随即朝地上啐了口,咬牙道:“哪个要和你父皇成……谁教你的?” 李铮不解探春为何生气,摸了摸脑瓜小声道:“没谁教……三姑姑,我自己瞧出来的。” 此言杀伤力更强…… 探春一跺脚,扭身就要走。 却被黛玉一把拉住,笑道:“这会儿走反倒没意思了,孩子话你也较真儿?” 说罢,回头就看到眉开眼笑的香菱抱着小晴岚还在得意。 黛玉没好气道:“好好的,怎就翻船了?” 香菱笑道:“只怪小吉祥,气力太小。我划一边儿,她划一边儿。结果我这边划的正经,她却跟不上趟了……就完蛋了!” 小吉祥在背后委屈道:“奶奶力气那样大,我跟了半茬,肠子都差点哕出来,最后还赖我……” 小晴岚这会儿自信:“要是香姨选我做伴当,我肯定行!” 小吉祥冲小晴岚做了个鬼脸,小晴岚还之。 宝钗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不好去训斥香菱,就看着宝琴斥道:“这么多孩子都看着,你们只管胡闹。赶明儿他们偷偷的跑来学你们,出了事皆是你二人今日之过!” 气氛冷却下来,小晴岚也从香菱怀里滑落下来。 宝琴低着头不敢多言,这时就见小八李鋈堆着一张笑脸,冲宝钗道:“娘,水里,危险,不顽的!” 小晴岚多聪明,连忙点头道:“对对对,小八说的对。水里危险,我们知道的,才不会去呢。” 宝钗有些怄气,同黛玉道:“我如今愈发成坏人了!”说着连眼圈都隐隐有些红了,和以往大气从容的做派很是不同。 黛玉体谅笑道:“你如今有身子,原就容易动怒,谁还不是这样过来的?理会那么些做甚么,该生气就生气好了。左右等熬过这一段,也就好了。走,去静谷寻子瑜姐姐去。近来她才是真正受累的,我们去探望探望。” 说罢,浩浩荡荡一群天家女人,往皇贵妃尹子瑜住处行去。 …… 勤政殿。 贾蔷面色淡淡的听着李肃承奏清理民间学社之事,目光却看了眼林如海。 出乎他的意料,这一次李肃在清理学社乱象过程中,一反往日对读书种子的偏袒庇护,而是下了狠手。 京畿之地,整整二十六个大大小小的学社,被彻底解散,并且查抄。 但凡查抄出有诋毁圣恭、诽谤朝廷大政,乃至以恶毒之言咒骂朝廷重臣者,一律从严治罪。 短短半月时间,判定罪名者多达八十四人。 又有因诋毁咒骂天子株连族人者,如华亭严家,因严子义一首诗,阖族入罪,悉数判罚秦藩、汉藩,还是分散开来入刑。 这般罪名者,有十三人,背后就是十三个家族。 全部合计起来,怕有上千人。 这还只是在京畿之地,南边儿也展开了严厉打击取缔学社的行动。 南省那边才是大头,以这个力度真正严查下去,拉扯出过万人都不足为奇。 李肃有这个魄力? 贾蔷知道,必是林如海与他通了气,让李肃知道了这是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只是…… 贾蔷微微皱了皱眉,不过沉吟稍许,终究将一些话按了下去,林如海的体面,他还是要给的。 待李肃承奏罢,贾蔷点头道:“就该如此。给他们接种完痘苗后,直接派船送往秦藩、汉藩,打散开来,进行劳动改造。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 整日里游手好闲仗着读了些书取得功名,就无所事事只会骂天骂地的人,不让他们充分感受劳作之苦,又怎能改掉臭毛病? 如今新朝新气象,除了罪大恶极者,大燕少行杀戮之事。这些人一万个里只要有几百个能改造好,那么对秦藩、汉藩的治理发展,都将有莫大的助益! 所以此案,务必要一查到底,彻底改变彼辈文贼,以功名身相聚,插手诉讼扰乱官府行政,督抚亦为之所忌恨的局面。” 李肃闻言,缓缓点头道:“皇上之意,臣明白了,必会亲自督促严查此案,务使士林中不再以学社为由头,行结党营私之祸患。” 贾蔷面色好看了些,道:“还行,知道彼辈所行为祸患之行,可见并不迷糊……” 眼见李肃面色一白,林如海出列道:“皇上,李大人所忧者,也不无道理。此案过后,好处自然是整肃风气,维持各地安定,但对于想真正谏言地方施政,想告知朝廷当地民风者,会造成阻碍,引发他们的担忧。时日一场,便容易形成言路阻塞。” 贾蔷道:“那就专门设一渠道来解决此事……在私下里结社妄言,扰乱世道者治罪。御史台联合绣衣卫并设一司衙,每年进行采风天下,公开接受百姓投书监察官府施政。任何事,任何言论,只要有证据,都将彻查。譬如扬州府的百姓,认为他们的父母官搜刮酷烈,交税繁多,巡案御史可立刻要求绣衣卫查证,查证属实,立刻将证据上交,从严查办。 当然,具体还有很多分类,这些要朝廷多考虑论证一番,再推行天下。” 林如海等应下并颂圣一番,绣衣卫代表皇权,与御史台一同巡查天下,也能加强中枢权威。 此番论罢,林如海又提一事:“皇上,韩琮自小琉球上书朝廷,言其自小琉球观此二三年朝廷和世道的变化,觉过往之迷途而知返,想趁着身子骨还硬朗些,重回朝廷,为社稷,为皇上再做些事。” 贾蔷闻言皱起眉头来,目光触及下方,见诸臣面色多有微妙,他沉吟稍许,问林如海道:“先生以为如何?” 林如海缓缓道:“韩邃庵之才,在臣之上,臣以为,他若果真认可当下大政,愿意重回朝廷,于社稷而言,是件好事。” …… 第0030章 信个屁! “韩琮想回来,可以。但要先去秦藩待三年,之后再往汉藩待两年。让他看看朕开辟出的疆土,到底有益于大燕亿万黎庶否!” 贾蔷说出这番话后,明显能看到除林如海外诸军机并六部尚书松了口气。 韩琮的资历太深,在士林中的名望太著,尤其是有吕嘉“珠玉在前”,愈发显得二韩在品格上的可贵。 一旦韩琮回朝站稳了脚跟,除了林如海外,谁能压制得住? 林如海是打定主意三年后要走人的,他走之后,无论李肃还是曹叡等,都无法与韩琮抗衡。 且韩琮一旦回来,朝局势必激化。 首先,他就不可能和吕嘉尿到一个壶里去…… 其次,曹叡、李肃、刘潮、周正等,怕也难入韩琮之眼…… 林如海自然也明白这些,虽还有些话想说,却也不好当着李肃、吕嘉等人的面说,不然当真要起风波了。 贾蔷折回上个议题,道:“要让百姓说话,为的是让百姓受了委屈冤屈,有个能做主的地方。譬如朝廷推行新法各省打黑除恶,以保证老百姓生活安宁不受欺负,此政已经进行三年有余,成效还是有的。但朝局几经变化,难免许多地方又松懈下来,阳奉阴违,或者干脆就是黑白勾结,捕良善而隐黑恶。 这种事有没有?一定有! 所以朝廷言官御史们不能总是风闻言事,要不怕苦累,要放下身段去各处暗查,听听百姓诉苦的声音。 大燕如今共有一千五百余县,要尽快组成巡查组,轮番暗查,每年不定时去查! 绣衣卫会负责他们的安危周全,一路上的衣食住行,皆由朝廷拨付。 总之,要深入民间,切实的听闻民声,解民之难,救民之苦,除民之害! 这是极重要的事,也要当成朝廷当务之急的大事来办。 朕当然知道很难,若不难,哪一朝不想这样办? 便是昏君暴君桀纣之君,也想要江山社稷强盛繁荣罢? 可为甚么不这样办,无非艰难二字。 但朕还年轻,就喜欢办艰难的事。 也望卿等勤勉,勿失朕望。 所谓的盛世,不是一小部分人富贵了,百姓仍水深火热,连最起码做人的尊严都没有。 百姓吃的饱、有衣穿,只要坚持开海就能解决,毕竟,解决了土地兼并之困厄,这些都不是难事。 但如何让他们少受些委屈冤屈,少受些欺负,就看你们的了。” …… 百官背着沉沉的压力退去后,林如海得赐落座,缓缓道:“此事看似只关乎御史台和绣衣卫,实则朝廷各部几无一能置身事外。便是外面各省府州县,也都将紧张起来。皇上,不可操之过急啊。” 贾蔷笑了笑,道:“先生放心,当然不会操之过急。果真想大规模的行动,不知要耗费多少财力、物力和人力。 眼下朝廷甚么都没准备好,尤其是缺银子,所以难以全面推开。 但姿态也摆出来,也要挑几个官贼勾结戕害百姓的典型出来,下狠手严惩之,以警示天下。 而朝廷也要开始准备起了,因为缺钱的日子不会太久……早早晚晚,这些惠民之政都要推行下去。” 林如海闻言笑道:“皇上有此爱民之心,实乃社稷之幸也。” 贾蔷谦逊一句后,问道:“先生,韩琮怎么回事?不在小琉球养老等死,怎会又想着出山?” 林如海收敛起笑容来,道:“皇上,其实就开海带来的变化而言,京畿之地远不如小琉球那样明显。小琉球,尤其是安平城附近,工坊林立,百姓无论男女,皆可入工坊做工,所得工酬颇丰!老有所养,幼有所学,便是病了,也有工坊负责延医问药。古之大同治世,也不过如此罢?若目睹这般盛世还能无动于衷,二韩也就不是二韩了。” 贾蔷沉吟稍许道:“韩琮或许会这般,但韩彬……多半心里还藏着怨恨。先生,我也知道韩琮大才,可是越是如此,一旦重新掌权,想要为祸,那此祸非小。秦藩、汉藩同样重要,他果真有重新为社稷出力之心,去此二处,将藩国之混乱局势理清了,也算伟功一件。正好,齐筠也能跟着好生学习几年。 并且,眼下朝廷局势总体平稳,如今弟子最需要的,就是平稳。只要平稳不乱,发展上五年,哪怕三年,到那时也不需再怕哪个了……” 林如海对此自然没有异议,笑着劝道:“皇上以后还是莫要再自称弟子了,当自称‘朕’……” 贾蔷笑了笑,道:“先生,我最担心的,其实不在外面。哪怕眼下就和西夷开战,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两败俱伤,但仍有把握使得江山不乱,顶多耽搁上十年发展光景。 弟子最怕的,其实是自身,是己心。 坐在这个位置,诱惑实在太大。大到有时候弟子自己都害怕,怕我难以自持。 张张嘴,就能主宰亿万黎庶的命运。 招招手,天下美人尽可入宫中…… 只要保持开海大政不变,弟子便是恣意挥霍一辈子,都挥霍不尽。 可若如此,便只能沦为欲念的奴隶,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除了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连片刻清醒的时候都难有。 弟子不愿为皇权所迷惑,是弟子主掌皇权,而不是受皇权的束缚,成为它枷锁下按照它意志行事的走兽。 所以,该称先生还得称先生。 该自称弟子,还自称弟子。 借先生师威,保持心中谦逊和警醒。 其实也是偷懒的法子。 原本,应该全赖自身之毅力来做到这点……” 林如海眼中的骄傲欣慰之色根本难掩,哈哈笑道:“多少人因少年得志而流入平俗,何况你这已经不能简单的叫少年得志了,连江山都得了去。 却不想,仍有如此修心之得,着实难得,实在可贵。 蔷儿,你说的没错,皇权既是至尊至贵、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是一个最能蛊惑人心,容易让人迷失其中不可自拔,深不见底的深渊。 你能有此自省之心,为师当真惊喜,甚至钦佩。 皇上,有古之圣君之像! 至于韩琮,就按皇上说的办罢。先去秦藩,再往汉藩,五年之后若二藩大治,再调回中枢。 皇上,朝廷若没有一个足够威望的人镇着,必生党争! 李肃、刘潮如今看来,还差不少……” 贾蔷颔首道:“便是回来,当一个可谏言于弟子的国老既可。李肃、刘潮等虽德望尚浅,也没关系,五年后朝政不会有太大的波澜跌宕。他们轮番做一轮下来,再之后的元辅,就不只是历州县才能拟台省那么简单了。军方那边,今后想入主五军都督府,必要由极北、西北等苦寒之地历练十年立下功勋的资历。而军机处也当效仿,今后藩国愈多,疆域愈广,不止秦藩、汉藩,吕宋已经占据大半,佛郎机原本侵占马尼拉,作威作福,还跑去围攻小琉球,结果被三娘一战灭了大半,剩下的一点也守不住,只能灰溜溜离开。 如今吕宋、安南、暹罗等国,虽还未立为藩国,但实则已经在大燕掌控下。因为没有用屠戮之法强行兼并,选择柔和些的同化,所以许是要多花些功夫,以十年为期罢。 即便十年后,这些藩国也是十分棘手的疆域,需要精干官员前去治理。” 林如海闻言缓缓颔首,忽地想起一事,道:“皇上说起吕宋、安南,臣才想起一事来。有御史上书,弹劾德林号麾下的牙行,大量买卖藩国女子,有违仁道,可有此事?” 贾蔷闻言扯了扯嘴角,道:“的确有此事,也是为了同化藩地百姓,减少反抗阻力。另外,朕不大想让大燕百姓再去为奴为婢,只要肯做事,大燕难以谋生,也可去藩国堂堂正正做人。可是一下废黜买卖奴仆婢女,恐怕激起太多反对意见,而且许多人也的确以此谋生。再者,上有政令下面自有应对之法,恐难以根除。 所以,朕就命德林号多采买些安南、暹罗、吕宋、新罗以及东瀛的女子。十分便宜,卖的人也不少。 带回大燕,教好官话和规矩后,就能放出去做事了……” 林如海担忧道:“此举,必会为人指摘,怕会有损皇上的圣名呐。” 牙行本就为世人所鄙贱唾弃,更何况还是天子亲为? 贾蔷笑了笑,道:“褒贬功过,便由春秋去定罢。” 此话音刚落,忽见李春雨悄无声息的进来,躬身道:“主子,荣国府三等将军贾琏上奏,其父贾赦,病殁了。” …… 西苑,天宝楼。 贾蔷皱眉道:“你们现在回去,又能帮衬甚么?有贾政妻傅氏在,贾琏也给尤二姐请了诰命。除了二妹妹回去祭吊一番,余者都不必去。” 黛玉无奈道:“是老太太担心,会来许多宾客诰命,如今凤丫头在宫里,大嫂子也……”说着,没好气白了讪讪一笑的贾蔷,道:“老太太是想三妹妹回去,帮着待客。” 贾蔷摇头道:“让贾琏赶紧送出去埋了,少闹甚么动静。贾赦、贾珍当初如此害朕,朕念其为皇后母舅,不去苛责,已属开恩。若还妄想借着皇后的光,大肆操办,耀武扬威一番,只会给皇后抹黑。” 听他这样说,连黛玉都不好说甚么了,只是轻轻一叹。 其余姊妹们自然愈发不敢多言,她们对贾赦的印象,也难言好。 贾家败落,子弟不堪,贾赦“功不可没”。 只是为尊者讳,不去谈论罢。 贾蔷见李纨坐在一旁沉默,忽问道:“大婶婶,兰小子呢?” 听他这般称呼,连惜春都红了脸。 呸!不要脸! 李纨更是恨不能寻条地缝钻进去,面色赤红,怎好再将闺中称呼拿出来说嘴…… 见黛玉等面色不善看来,贾蔷干笑了声,道:“和你们在一起,感觉和从前没甚分别,口误,口误……良妃,贾兰是不是快回京了?” 李纨依旧红着脸,轻声道:“还早,上月来信,说是还在小琉球的工坊里做事……”说着,美眸盈盈望向贾蔷。 她还从未同贾蔷求过贾兰的前程,哪怕在闺帏间极乐之时…… 但贾兰在工坊里做事,仍让她有些揪心。 黛玉也纳罕,看向贾蔷道:“兰哥儿在工坊里做事?” 姊妹们纷纷讶然,莫非果真是后爹? 贾蔷笑道:“不止兰哥儿,等诸皇子如兰哥儿年岁后,也一般要去工坊里学习学习。你们在小琉球见闻之前,可曾想过工坊是甚么样的?将来,工坊将会取代农耕,成为立国之本!不了解工坊到底是甚么,二十年后是做不好官,也做不了大官的。工业会改变这世间的一切,也会让大燕成为举世最强国度!你们说,我不让兰小子他们去工坊里见习一番,能成么?” 听闻贾蔷如此用心良苦,李纨真真是感动坏了。 对于贾蔷一直想要的那等羞人姿势,她却惶恐不敢应他,这会儿心里也松动了…… 凤姐儿在一旁拈酸吃味,啧啧出声,不过也没多说甚么让李纨下不来台的话。 毕竟,连黛玉都没说,她算哪个位份的…… 黛玉听她在一旁作怪,好笑道:“如今还都是家里人,你就这般。等将来三年一小选五年一大选,天下佳丽绝色扑棱棱的往宫里进,你还要活不要活了?我劝你还是好好珍惜姊妹间的这份情分,将来也要相互慰藉,于冷宫中取暖。” 说着,还拿星眸似笑非笑的看了贾蔷一眼。 殿内女人们都有些静默下来,眼下不选秀,但将来不可能不选秀。 十年后,最多十五年后,如今这些女孩子都变成了妇人,甚至变成了祖母,谁还好意思侍寝? 然而那时的贾蔷,却在人生巅峰,其光芒璀璨古今,岂不正是得一拨又一拨的选天下美人入宫服侍? 到那时,如今这些人……说不得真的要在冷宫里相互话当年…… 念及此,心肠软的都红了眼圈。 就见贾蔷忙高举双手道:“天地良心!如今能得你们,便已经是邀天之幸了。因我自幼没了爹娘,没得过父母的疼爱,所以更希望一家人亲近些。咱们从前是一家子的缘分,所以我贪心些,想一辈子都是一家人在一起。若只因美色,就再选秀那么多不认识的人家来,那又有甚么意思?我更希望一家人一起生活成长,一起做一番青史留名的大事业,再一起慢慢老去,一辈子不分开,便是死了,将来也要埋在一起。这才是我一生之所愿……林妹妹,你难道不知我心事?” 黛玉闻言,已然悄悄扬起了嘴角,只是嘴里却不饶人,嗔道:“就会说好听的!你猜我们信不信?” 众人感动之余,纷纷露出“信个屁”的神情。 贾蔷:“……” …… 第0031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天子金口玉言,既然贾蔷说了同贾赦有仇,丧事从简,那么即便贾琏猪油蒙了心想大肆操办一场,也没人会前来捧场。 不仅如此,这番话传出去后,京城诸勋贵们对贾家的重视忌惮程度,明显下滑了不止一筹。 原来,贾家的机缘只在西苑里那些女孩子身上,和男人无关…… 如此一来,既然还有那位贾芸,以及贾兰需要在意,但至少没有先前料想的那样恐怖…… 荣国府,荣庆堂。 满头银霜的贾母坐在高台软榻上,看着这住了一辈子的地儿,一时间都觉着有些恍惚。 原以为当了荣国太夫人,这一世便是富贵已极,谁曾想,临了沾了外孙女……孙女……孙媳……重孙媳…… 唉,这光沾得,也不怎么受用。 不过在西苑住久了,再回这荣庆堂,怎么觉着有些小家子气…… 正心里不得劲,就听堂下贾琏跪地哭诉道:“都道宰相肚中能乘船,如今那位都成皇上了,还记着过往那点儿芝麻粒儿小的过节。原本南安王府祭棚都搭起来了,结果临了又拆了。贾家这点体面,都叫丢尽了。如今外面都有谣传,笑咱们贾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贾政闻言也叹息一声,连连摇头。 他原是准备早些南下,回金陵逍遥自在去的。 有一个当皇后的嫡亲外甥女儿在,贾家一大家子直接住在西苑内…… 整个江南,他的身份都将是拔尖儿的。 没想到临行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那个荒唐大哥当真不省事,人去了也不素净…… 如今再去江南,还不定要被人怎么嘲笑呢。 念及此,贾政心里愈发薄恼。 贾母闻言脸色自然也不好看,不过她这些日子一直待在西苑,听着黛玉、宝钗等见天谈家国大事,多少也耳濡目染了些,这会儿看着贾琏道:“你道人家是为了踩你?你也不想想,如今你在人家跟前算甚么阿物?果真不耐烦你,送你去汉藩挖石头去,你敢不去?” 贾琏闻言悻悻,道:“老太太息怒,我就这么一说。他虽是无意的,可也让咱们家忒难看了些。老太太能不能求个情,或是让林妹妹……让皇后娘娘帮着说项说项?总要大老爷体面下葬才是,若只这般凄凉离……” 不等贾琏带着哭腔说完,贾母就斥道:“这等心存怨望的话,你只管扯着嗓子说!最好对着皇城那边,大声多说!” 贾琏闻言,登时闭嘴,抬起脸来,就见贾母脸上早已是老泪纵横。 贾母悲戚道:“你老子没了,你当我这老太婆不难熬?只是你也不想想,人活着的时候都一直被圈着,走的时候却要风光大葬,这是在给哪个看?皇上在西苑里说的话,一天就传到外面去,你以为是无意间说出口,不小心传出来的?我明白告诉你们这些不孝种子,皇上就是在警告你们,莫要打着天家的名头,连皇后和你那些姊妹的名头都沾不得,不准你们在外面招摇。 贾家女孩子是贾家女孩子,你们是你们!也不怪人家严苛些,你且看看你们这些畜生,可有一个争气的没有?” 薛姨妈在一旁劝了劝,不过也跟着叹息了声。 的确一家子不争气啊! 不过她的叹息声反倒刺激了下贾母,这妇人好不晓事,你也有脸子笑话贾家? 且看看你家那个呆霸王是甚么德性罢! 当然,心里想是如是想,却不会当真说出来。 薛家出了一个贵妃,一个皇妃…… 也是贾蔷胡闹,正经后宫级别,从来都是一个皇后、一个皇贵妃、两个贵妃、四个皇妃、六个嫔,余者贵人、美人不计约束。 贾蔷却是只认一个皇后、一个皇贵妃、两个贵妃,余者皆封妃。 黛玉为皇后、子瑜为皇贵妃、宝钗为贵妃,空一贵妃位,其她人也不必攀比甚么了。 但一个贵妃、一个皇妃,已经足以让薛家重回豪门之列。 “你们且去好生操办罢,等出殡之日,皇后娘娘会赐下祭礼,以全舅甥之情分。” 挥退了贾政、贾琏之流,贾母又将宝玉唤到跟前,问道:“这些时日都还好?” 宝玉默然点头,应道:“都好。” 贾母叹息一声,爱怜的摩挲着孙儿的脖颈,道:“不是我虚荣慕富贵,厚着面皮赖在宫里,只是你的亲事一日未定,我就赖那里一天。总要给你寻一桩家世、门楣、品格都配得上你的才行。” 见宝玉沉默不言,也只当他害羞,贾母问道:“园子里都还好?” 宝玉强笑了下,正要开口,就听今日跟来服侍的丫鬟凌雪道:“老太太,宝二爷常去园子里一个人长吁短叹,流很久的眼泪,我们劝了也不听,只念叨着想念老太太和家里的姊妹们……” 若只说到这倒也罢了,贾母还当她是忠婢,却不想到底心思浅了,画蛇添足道:“老太太,奴婢斗胆提个想法,要不让宝二爷也进宫里去住罢?宝二爷打小就和姊妹们一起长大,在老太太膝下,他……” 没等她说完,却听贾母问道:“他进去了,谁来照顾?” 凌雪没听出话音儿来,也没看到薛姨妈嘴角浮起的一抹讥讽,表忠心道:“奴婢是宝二爷的跟前人,奴婢愿意一道跟了去照顾……” “啪!” 话没说完,接到贾母眼神示意的琥珀,就上前重重一记耳光抽在凌雪脸上。 凌雪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眼见着半边脸红肿起来,整个人都懵了。 宝玉也懵了,怔怔的看着她,不知发生了甚么…… 贾母厉声骂道:“不知廉耻的小女昌妇,挖空心思想攀高枝!原以为你性子跳脱些,心里是个老实的,没想到这般下作!也是想瞎了心了,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薛姨妈都忍不住道:“怎么想的?禁宫大内,成年皇子都不准住,宝玉一个都成过亲的外男,搬进去……你这是想害人不成?”实在幼稚肤浅可笑。 贾母大骂道:“你还看不透她那点烂心眼子?这是嫌贾家门槛低,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去!” 薛姨妈一时无语,还真保不准这个颜色不赖的丫头有此心思。 毕竟,宫里如今不少皇妃,如香菱、晴雯、紫鹃、莺儿等,都是丫鬟出身。 连鸳鸯不也是? 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皇妃,也不怪凌雪这等自忖颜色不逊于她们的丫鬟,挖空心思起了攀高枝的想法。 只是…… 何其愚蠢! 最重要的是,贾母心里始终为李纨、凤姐儿、可卿甚至尤氏姊妹堂而皇之住进西苑乃至封了妃,贾家落下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名声而感到羞耻,没想到如今连安排在宝玉跟前的鄙贱丫头都起了这样的心思。 拿贾家当甚么了? “来人,把这小滢妇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叫她老子娘来领了出去,往后再不准进府!” 贾母憋火了大半天,这会儿寻了个由子发作,仍不解恨,顿了顿又道:“连她老子娘一家一并赶到城外庄子上,大老爷没了,大太太还在,让她们一家子好生服侍着。出半点差池,打不烂他们的贱骨头!” 凌雪整个人都颤栗起来了,极端恐惧下,看向宝玉求救道:“宝二爷,救我!宝二爷,救我!” 贾母盛怒之下,宝玉还敢说甚么,只是低头落泪…… 贾母也不理他,又将府上大小婆子丫鬟叫齐,好一通斥骂,等出完邪火后,同薛姨妈埋怨道:“以前有凤丫头在,我便是清闲清闲,家里总还有些模样。如今愈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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