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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从严问罪。” 吕嘉一张脸都抽抽起来,上前道:“元辅,如此治罪,是否……是否牵扯太广?那群下三滥开青楼,想隐瞒的咱们都丝毫无所闻,上上下下还不知结了多大一张网。若是全部都……不如抓大放小?眼下朝政繁重,又都十分紧要,若没个安稳的朝局……太难了。此间关节,还要劳元辅和皇上好事解释一二。” 林如海闻言沉吟稍许,缓缓道:“先抓人罢。” 李肃问道:“此案一旦发作,外面必然激起滔天巨浪。元辅,对外该如何解释……” 林如海道:“这是好事,是朝廷不容腌臜,为民做主的好事。不必遮掩,对外明言。” 李肃为难道:“刑部尚书、大理寺卿还有国朝勋贵都牵扯到这等下作案子里,士林中怕是愈发有人谩骂……” 朝廷威望这个东西,看似是虚的,实则却是真真切切起大作用的。 朝廷没了威望,则势必政令难出京畿。 林如海却摇头道:“对士林的清理,拆除学社只是第一步。不是不让他们骂,骂该骂的人随他们,骂不该骂的人,就治他们的罪。朝廷的威严,不是宽纵出来的。” 李肃缓缓点头,之后,薛先上前与林如海抱拳声音低沉道:“元辅,皇上那边,务必还请元辅劝一劝。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保重龙体重要。”顿了顿又道:“杀头不当紧,只是诛族……元辅,不合适啊,人心惊恐。” 林如海闻言苦笑稍许,道:“皇上已经够自省了,你们自己也当看在眼里,对于吏治,对于朝政,他何时插过手?对于天家嚼用,也是能省则省,对于文武臣子,却是能多给,就多给。皇上唯一在意的,被视为底线的,不就是百姓么?为何将海外肥沃土地大量分封,难道不是为了求你们,善待大燕的百姓么?怎么就这样难呢?安阳伯,何以伤陛下之心呐?” 周琦一张脸涨红发紫,过了好一阵,方咬牙落泪道:“臣,愧对皇恩!要杀要剐,臣绝无怨言!只求元辅告知圣上,就说,周琦知错了,负了圣心。臣,再也不会如此猪狗不如了!!” …… 延庆斋。 贾蔷看着李婧不解道:“清风楼那样的地方,夜枭会不知道?” 李婧尴尬一笑,道:“爷,知道是知道,不过是皮肉生意的地方,没甚真顽意儿,所以也就没在意……” 又见贾蔷变了面色,她忙道:“爷,其实朝廷清理罢平康坊后,京城其余各坊中,青楼妓院跟雨后春笋一样,四处冒头。更别提那些娼门了,更如同过年一样,生意大兴。爷,这种事,真的禁不绝的。京城如此,扬州、金陵那些风流繁盛地,被清理一回后,也是化整为零,许多小门小户就收养一两个女孩子,教着琴棋书画,长大后接客,收益比种地做小买卖多的多。这种事,怎么禁绝嘛……” 人的欲望,怎么可能根除? 几千年的世俗风情,更不会因为几次扫黄就销声匿迹。 皇权的确强大,但到细小处,也的确无能为力…… 这些话,李婧都不知该怎么跟贾蔷这个心思纯善者说。 贾蔷闻言,沉默稍许后,道:“我有一个主意,你来参谋参谋……” 说着,将采买倭女,来充当妓子的谋划说了遍。 最后道:“我怎会不知,这等事根本不可能禁绝……但是,我还是希望,大燕的女子能少受些这般糟践,少落火坑。她们能清清白白的出嫁,生儿育女。往后百姓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也不会再有那么多卖身救家的悲苦事。 所以,就由倭女来充当这个角色。彼辈原就不在意这些,甘愿为妓。” 李婧闻言有些震惊,道:“还有这样的人?可是……她们愿意来大燕么?” 贾蔷笑道:“三娘子这次东征,行的是绝户计。烧屋毁田,加剧东瀛各大名间的矛盾,引起战争。不用半年,百姓的日子就如同炼狱。这个时候,用白菜价就能买来许多女子。甚至,只要能带她们离开倭国,她们干甚么都愿意。” 李婧闻言居然艳羡道:“三娘这次又威风了……” 顿了顿又面色古怪地劝道:“爷,再怎么样,也不能由天家出面办此事啊。德林号都不行,不然皇上的名声成甚么了?” 贾蔷嘿了声,道:“所以啊,方才在勤政殿那边,发了好大一通火。这一回,不知多少人要掉脑袋!” 李婧闻言一惊,正要问话,却见李春雨猫一样的进来,她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恼火。 她身份特殊,和贾蔷所议之事更是不传六耳之秘,李春雨虽为近侍,也不该这般未经传召就进来。 倒是贾蔷猜到些甚么,问道:“可是先生来见?” 李春雨忙细声道:“主子圣明,正是林相爷求见。并且,皇后娘娘也来了。” 贾蔷闻言无语稍许,心里也是无奈。 即便他再怎么尊敬林如海,可在林如海心里,他现在仍是君王。 请黛玉一并前来,就是为了安抚劝说…… 轻轻一叹后,他起身迎了出去。 …… “先生又何必如此?还亲自跑这么远……” 贾蔷直白埋怨道。 西苑不是皇城,很有些距离的。 林如海还未说话,黛玉就没好气道:“还不是你,好一场龙颜大怒,爹爹担心你的龙体,还叫我来一道劝你保重龙体!” 贾蔷哈哈大笑两声,又“啧”了声,道:“气当然还是气,但还不至于气坏龙体罢?” 林如海道:“生气是应该的,皇上将朝政交给我,结果却出了如此纰漏,实在有愧皇上托付……”说着,躬身请罪。 “欸!” 贾蔷忙搀扶起林如海来,道:“先生不必如此。若果真朝臣都是好的,那先生也非尘世之人了,是天上神明。再说,便是玉皇大帝坐金銮,臣子中不同样有奸臣?” 黛玉“噗嗤”一笑,明媚无双,嗔了贾蔷一眼,道:“又浑说!天庭里哪个臣子是奸臣?” 贾蔷嘿了声,道:“孙行者西游取经,一路上遇九九八十一遭磨难,那些妖精背后,哪个没有主子?那些神仙的奴才坐骑下凡为乱,害人无数,神通广大的神仙会不知道?还有,唐三藏去大雷音寺求取真经,却遭佛祖弟子阿傩、伽叶讨要‘人事’贿赂,此事闹到如来处,如来又怎么说?法不可轻传!连如来佛祖都杜绝不了此事,我难道还苛勒先生做到?便是再严的峻法,也难挡贪欲。正如那些青楼,永远灭绝不了一样。所以先生不必担忧朕,今日朕之作为,另有用意。” …… 第0035章 之一 “既然青楼这样的火坑注定剿之不尽,那就约束起来,纳于管制之下。” “当然,我不是说官办的,仍由民间商办,但经办的人,必须要有足够的身份地位,来打击其余各方暗中强迫大燕女子来坠此贱道以牟利的势力。” “靠政令和法规办不妥的事,就用利益竞争来办!到时候,就不会出现一群暗门子互相打遮掩的情况了。首先,倭女为主的青楼,就最不能容忍拿大燕女子做这等事的混账!” 听完贾蔷之言,林如海苦笑道:“不意有朝一日,于天家禁苑内,谈论此等勾当。皇上……唉!” 他能理解贾蔷对大燕子民的庇佑,也对青楼乃至更低级的窑子迫害女子的痛恨,但……到底上不得台面。 贾蔷也知道林如海如何看,他看着林如海道:“先生,如果大燕青楼里的女子,都是自愿的,那朕这个皇帝,不会如此大惊小怪。如果,大燕青楼里的女子,都是士绅富豪权贵的女儿,那朕也不会多事。可是,那些人间炼狱内,多是最贫苦的百姓妻女!! 先生,甚么是盛世?盛世不是看大燕的富人有多少,不是看大燕的士绅权贵有多少,也不是看大燕的军队有多么所向披靡,朕以为,盛世之所以能称为盛世,就是要看这个国度,最底层的百姓,能不能活出人样来,能不能活的有尊严!” 林如海沉默良久后,缓缓道:“皇上言之有理,居高位而欺贫贱者,当斩。只是,若以东瀛女子为妓,难道就是善政么?岂非,同样残忍?” 贾蔷摇了摇头,一些前世所发生的事,他没法同林如海言明,只道:“总要有个过渡阶段。先生,十年后的大燕,和眼下的大燕会是一回事么?二十年后呢?到那时,朕敢保证,每一个勤劳的大燕子民,都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仓廪足而知礼仪,之后再用数十年时间,一步步提高民众的道德修养,早晚有一天,百姓会自发的抵制这等陋习。 或许仍难杜绝,但也绝不会如现在这般,大燕数千县府州城,每一处都有青楼妓院,暗门子无数。 到那时候,再以严厉峻法和道德指责约束之,必能极大的解决此难。” 当然,倭女为妓之例,是不会废黜的。 林如海笑道:“你是真正的仁义天子,至少对大燕子民而言,皇上当之无愧可得仁君之名。” 虽然所议腌臜事,但仍不妨黛玉以崇仰的目光,看着贾蔷。 何谓胸怀天下,何谓大丈夫,不过如此! 贾蔷苦笑道:“哪里甚么仁君之名,千百年后,弟子必是一声名狼藉的天子。即便是汉家子弟,也会指责朕手段卑劣,欺辱一衣带水的临邦。不过,我又何尝在意这些?” 到了这个地步,倭子国再想侵略中华浩土,是绝无可能的事。 既然如此,后世子民不知此国之卑劣特性,难免会同情弱者。 其实莫说他们不知道,便是前世一些人知道的明明白白,他们又何尝在意? 一个个当世活佛,会口口声声说东瀛妇孺何其无辜的混账话! 别的国家或许有无辜的妇孺,可东瀛倭子国里会有无辜之人? 倭寇侵华时,倭女除了在后方制作军服乃至军火外,为了鼓励倭寇多杀中华儿女,不惜委身去做慰安之女,以身报国。 这不是一个两个如此,是举国如此! 对于屠杀中华百姓越多的畜生,她们愈崇拜追随。 若对此辈都要讲究仁义,讲究宽容者,非蠢即坏! 贾蔷拿定主意,必灭此卑劣之族! 倒不必屠杀殆尽,男可为挖矿之矿工,可为开路之力夫,可如天竺之贱民,世代为奴。 女子,则世代为妓。 若有汉家男儿自甘堕落愿意娶倭女为妻,令其繁衍血脉,只要愿意其子为奴,其女为妓即可。 隐瞒者,重罚。 宁背一世之骂名,也要为汉家永除此大患! “皇上,此番发作,果真要牵扯三族?” 撂开倭子国,林如海谈及方才之事。 贾蔷道:“先生以为如何?” 林如海自然连连摇头道:“那些混账胡作非为,查明清证后,该杀自然可杀。不过,诛族之刑,还当慎重。重刑自然能警告逆臣,但也会让朝中百官人心惶惶。为三五腌臜之辈,耽搁朝中大政,不足取也。且听皇上之意,也不似欲开大刑。” 贾蔷摇了摇头道:“安阳伯府是准备留下做这桩脏事的,另罚银十万两,用以赔偿诸多受害女子。并且,保证她们能隐姓埋名,一生不受侵扰。 但刑部尚书曹扬、户部侍郎闫冲,还有大理寺张仲,绝不可轻饶。先生,此三人都是谁的门生?曹扬、张仲都为曹叡分管,莫非是他的人?” 林如海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缓缓道:“皇上……” 贾蔷摆手笑道:“先生不必担忧,朕并无清算之意。朝臣结党,原是从来都不可避免的。俗话说的好:朝中无党,胡思乱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人心各异,对治国朝政又各有各的理解。志同道合者相聚,原也不算罪过。但有个前提,先生也可明告诸臣:朕允许朝廷出现党争,真理不辩不明。各派以实践来验证到底哪一条才是最适合的治国路线,不算坏事。但若是为了党争,不择手段损毁国朝气运,为了打击异己没有底线,那就莫要怪朕下狠手了。 当然,如曹扬、闫冲、张仲等触犯国法者,别人举报他们,那是有功无过的! 朕问他们是谁的人,就是想说,他们身居如此高位,仍触犯王法,可见品性之恶劣。 而将他们提拔到这等高位的人,要负责任。先生,他们到底是不是曹叡的人?” 林如海颔首道:“大理寺卿张仲是曹叡提拔上来的,算是他的门生。至于户部侍郎闫冲,是刘潮信重之人。刑部尚书曹扬……为李肃所倚重。” 贾蔷好笑道:“好嘛,倒头来竟然只有吕嘉这个臭名远扬的大学士避开了。” 听出贾蔷语气中压制的怒意,林如海叹息一声解释道:“诸大学士着实没有功夫,来认知这样的事,太忙碌了……” 黛玉还是第一次在父亲和夫君间感觉到如此凝重的气氛,心不由揪起,俏脸上浮现一抹紧张神色,轻轻的拉扯了下贾蔷的衣袖…… 贾蔷沉吟稍许后,正要开口,感觉到身旁黛玉牵扯他,纳罕看去,就瞧见她星眸中的担忧,不由哑然失笑道:“妹妹担心甚么?我与先生在共商国事呢。” 黛玉见他眼中果真没甚肃煞气,心中方落下石子,没好气道:“正是商议国事,才叫人担心。男人之间一旦讨论起国事来,哪有几个平和的?史上多少年的好友,也会因为一些政见不合成为仇敌。想当年王介甫变法前,与司马君实等皆为至交好友。一朝变法,两家成为生死仇敌。你说我担心不担心?” 贾蔷笑道:“这你放心,我哪有甚么政见?我只会开海赚钱,为大燕亿兆百姓赚钱,只会铲除欺压百姓的坏人!人这一生,总要做些甚么。就个人而言,我如今成了天子,还娶了妹妹为妻,有了一群儿女,已经圆满了。能做的,就是为自己的血脉做些事。 这点上,我与先生有惊人的相似。先生也想为社稷做点甚么,至于个人荣辱,从不放在心上。” 林如海笑道:“这点上,老夫的境界远比不得皇上。” 他还是要脸的…… 待贾蔷、黛玉笑罢,林如海又道:“不过果真为社稷和子孙后代计,倒也能做到不计荣辱。” 贾蔷同黛玉笑道:“瞧见了罢?不必担忧。不过……罢了,且看在妹妹的面上,这一次就不追究李肃、曹叡、刘潮三人的过失了,让他们长个教训,今后自省。” 原本这已算是定论,不过林如海沉吟稍许,又迟疑了片刻,缓缓道:“皇上,老臣仍不信,闫冲、张仲等会参与如此腌臜混账事中。若经查明,此案为其子所为……” 贾蔷摇头道:“先生,许是弟子一心开海,又亲自开创了德林号,不以商贾为贱业,所以如今形势发生了些变化。说上有所好,下有所效也罢,说朕改变了风气也罢,总之,如今官场上已经隐隐开始弥漫起官办经商的苗头。这种苗头,绝要不得。 要么做官,要么去当商贾。以官为商,大忌!没错,朕也行商贾事。但朕所赚的银子,几乎没有一分用在朕身上,皆用于国事。朕自愿交纳商税,官员们经商会如此吗? 早在二年前朕就严旨禁绝官员并子女经商,可见彼辈视若罔闻。 这一次,就用闫冲等人的脑袋,刹住这股歪风邪气!” …… 皇城,武英殿内。 气氛肃煞。 虽然曹扬、闫冲、张仲等皆为诸巨头的门人,可他们做下这等事来,李肃、曹叡等还是怒到极致,恨不能亲手砸烂他们的狗头! 尤其是李肃,心中炙恨! 他知道,先前因为守旧之故,天子对他“另眼相看”。 若非元辅林如海极看重他,属意他来当下一任元辅,屡屡与他好话,他怕是早就失去了登顶的机会。 好不容易借清查学社之乱的差事,让他挽回了些许圣心,却不想,曹扬又出了这等差池。 李肃将其碎尸万段的心思都有了! 最轻快乃至开心的,却是吕嘉。 除了林如海外,今次独他幸免。 见李肃等面色难堪之极,吕嘉笑呵呵道:“诸位诸位,且放宽心。天子龙颜震怒,在于彼辈混账行虐民之事。如今元辅去了西苑说情,必不会行大举株连之事。朝廷眼下刚步入正道没多久,许多大政才刚开始推行,着实不宜大动干戈。为了那么几个不修德的混账就耽搁大政,皇上冷静下来也不会同意的。” 李肃等面色愈发难看,瞥了吕嘉一眼,纷纷无语。 这个老鳖货,也有脸子提“修德”二字。 正恼火间,听武英殿侍从入殿禀报:“启禀李相爷、曹相爷,刑部侍郎赵德成求见。” 曹叡面无表情,微微颔首。 说来也是恼火,他虽分管刑部,可刑部尚书却是李肃的人。 李肃原本就以执政有魄力著称,说是有魄力,实则是个霸道之人。 因入了林如海的法眼入阁后,对于曹叡这样性子温和的人,也只停留在表面尊敬上…… 尽管曹扬从不敢违逆曹叡的命令,但到底隔了一层…… 好在,刑部左侍郎赵德成是他的人。 今日一场大乱,倒也不全是坏事…… 李肃沉声将人传进后,赵德成见礼罢,躬身道:“李相、曹相,曹大人、张大人、闫大人等于狱中请求见相爷,并再三言明冤枉。青楼之事,皆为其家中子弟打着旗号为之。他们操持公事,绝不知情,请相爷明鉴。” 吕嘉在一旁笑呵呵道:“说不得,还真是如此。大丈夫行天下事,难免妻不贤子不孝嘛,可以理解。” 李肃目光冰冷的看了他一眼后,与赵德成道:“是非曲直,待查明后自有公论。至于他们说的这个借口……你去问问他们,若没有他们出面,就凭几个纨绔子弟,也能将事情做到连老夫都能瞒下的地步?死到临头仍不自知,老夫也是瞎了眼!” 李肃语气中当真是说不出的失望和厌恨,不止为他自己,更为朝廷失此栋梁之才。 能做到一二品大员的位置,尤其是以当下朝廷极为务实的情况下,曹扬等人又怎会是没有能力之人? 可这样的大才,却倒在如此荒唐的事上,李肃何其心痛! …… 静谷。 水月斋。 贾蔷躺在凤榻上,见尹子瑜坐于案边,将好厚一摞安济局送来的痘苗卷宗批改完后,浅笑望来,神情登时一变,关心道:“子瑜,是不是太过辛劳了?哎呀都怪我,总想着你痴迷杏林之术,而这道行,要靠海粮的经验才能提升,就给你寻了这么个差事。没想到,却让你如此繁忙劳累……” 渣言渣语不要钱的往外浪,尹子瑜眼中的笑容渐深。 “快来快来,让朕抱抱,好好犒劳犒劳你……” 贾蔷不断招手,尹子瑜俏脸飞霞,瞥了眼外面晴天白日,不由回头白了贾蔷一眼。 别是一番韵味…… 她落笔数言,递给贾蔷,贾蔷接过一看,只见上书曰:“今儿想回家看看。” 贾蔷见之哈哈一笑,这就是尹子瑜,与别个不同。 旁人还担忧这担忧那,害怕坏了规矩,独尹子瑜始终不将那些规矩放在心上,想甚么,就同贾蔷说甚么。 这才是大自在。 贾蔷点了点头,笑道:“也罢,今儿朕陪你一道回娘家,在家里用饭。” 尹子瑜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灿然而笑。 “对了,等年后我要去南边儿,会盟西夷诸国。到时候多问他们要些医书,尤其是关于解剖学的。你再多学学,看看有没有法子将你的嗓子治一治。虽然眼下已经极好了,只是若有些许机缘,也不错过。不过不管如何,你都是朕最心爱的爱妃……之一。” 尹子瑜:“……” 伸手在贾蔷的臂膀上,小掐一把。 贾蔷于龇牙咧嘴中,哈哈大笑! …… 第0036章 糊涂人,明白人 朱朝街,丰安坊。 尹家。 天子、皇贵妃驾临,尹家上下百余口都迎出门外。 贾蔷至门前落了轿,又去接了尹子瑜下了凤辇,二人上前,搀扶起尹家太夫人来。 贾蔷笑道:“老太太,你老如此阵仗,下回朕和子瑜还怎么回家串门儿?” 又将尹朝和孙氏叫起,道:“今儿就是姑爷陪新娘子回娘家,是家事,一应国礼皆免。” 尹家上下闻言,当真满面光彩。 尹家太夫人看起来虽又老迈不少,可精神依旧很好,脸上的笑容仍是那般慈爱,她看着贾蔷道:“如今圣上龙体贵重,国礼大于天。虽垂青尹家,尹家却要明白做臣子的本分。不过……”话音一转,又笑道:“既然皇上觉着兴师动众不合适,那下回老身等就在二门前迎罢。” 孙氏看着女儿欢喜不尽,哪怕她知道尹子瑜在宫里过的很好,可方才贾蔷一句“新娘子”,仍是让她开心不已。 都成亲两三载,孩子都生了,还唤之“新娘”,可见宠爱之深。 孙氏忍不住道:“子瑜往后还能常回家看看?” 说罢自己都觉得愚蠢了,想想尹后,别说当皇后、太后,就是当王妃时,三五年也未必能回家一趟。 却听贾蔷笑道:“自然可以。只要在京里,得闲想回家抬脚回来就是。都道天家贵重,若是连天伦都不能成全,又算哪门子的贵重?今儿就是子瑜忽然想家了,说要回来看看,朕说好啊,就来了。” 尹家上下大笑,又欣慰不已。 看着带着薄薄娇羞的子瑜,尹家太夫人满意之极。 日子过的到底好不好,眼神瞒不了人的。 一家人重回萱慈堂,贾蔷婉拒了尹家太夫人下坐之议,干脆一家人围着圆桌并坐,左右也到饭点儿了。 绣衣卫已经前往厨房查验,稍许就可上饭。 落座后,听孙氏问子瑜最近忙甚么,贾蔷笑着代答道:“还能忙甚么?这满京畿的安济局,大大小小的药铺医馆,还有整个太医院,都归子瑜掌管。这还只是京畿地,过半月就是整个北直隶,到明年就是往南。另外,哪里闹天花,哪里是重点接种痘苗的地方,子瑜就要重点关注,调集医者前往接种痘苗。早早晚晚,普天下的杏林中人,都要归子瑜分管。” 孙氏大吃一惊,神情都有些慌张起来,看向尹家太夫人道:“子瑜她……子瑜她办得来么?这样大的事……” 尹家太夫人也拿捏不准,看向贾蔷道:“皇上,皇贵妃虽然天资聪颖,也擅长杏林之术,可是,毕竟……且她性子喜静,不好事。让她担负起这般大的担当,恐怕……” 贾蔷笑道:“子瑜周身静韵好清静不假,但她之静,非出世之静,而是入世之静,这也是极难得极难得之处。出世之静,便是出家人的静。六亲不认只认佛祖,青灯古卷为伴,那是泯灭人性的静,算不得高明。子瑜当初饱受恶疾的折磨,因不忍老太太和岳父、岳母跟着担忧心焦,所以才练就一副以静镇痛的心性。再加上宫里太后亲自教她世道智慧,人情法则,所以她愈发能在繁杂尘世中游刃有余,得一个静字。 但这并不是说,子瑜就喜欢一直一个人待着。她也是女孩子,也喜欢和志同道合的人成为朋友,也喜欢做自己喜欢的事业,譬如以医术安世济民。或许这很累,但能施展子瑜一身所学,虽不图青史留名,却也能让她一生活的很充实有意义。 至于过度劳累,却也不必担忧。子瑜手下如今多有精兵强将,若是不够,还能从诸王公名宦之族挑选读书识字的闺秀。想来她们各家,做梦都想有这个福分。” 尹家太夫人闻言,叹笑道:“皇上为娘娘思量的,真真再周到不过。” 尹浩妻子乔氏忽然开口笑道:“皇上,臣妾怎么听说,此事是由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一起操持……” 话未说尽,尹家太夫人就陡然变了面色,极罕见的厉声呵斥道:“还不闭嘴!无知蠢见!天下事谁能迈过皇上去?后宫事谁能迈过皇后娘娘去?若没有皇后娘娘贤德,大力支持帮衬着,凭子瑜一人能担负得起这样大的事业?” 乔氏素来得宠,这会儿被当众呵斥,脸上登时一阵青白,赔笑道:“是我想左了……” 尹家太夫人却愈发将话说开,道:“甚么想左了?不过是妇人那点阴私卑贱的小心眼子。见不得子瑜有这样好的命,嫉妒她的福分!这原没甚么,可你不该当着皇上的面如此无礼。=,拿那点小聪明来挑拨现眼!原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如此糊涂。罢罢,我尹家也要不起你这样的孙媳妇,让小五写一封休书,送回乔家去!” 乔氏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又愧又羞,更惊恐懵然,她的心思,被尹家太夫人说的分毫不差。 其实并没甚么真的恶意,就是着实被尹子瑜的幸运人生给刺激的失了理智,只是忍不住扎点小刺。 天下女人,差不离儿都这样…… 但尹家太夫人说的太对了,她那几句话私下里说也就罢了,却不该当着贾蔷的面说。 这是在羞辱贾蔷的智商…… 只是,贾蔷还未发作,尹家太夫人已经做到了极致,他还能怎样…… “老太太,你老若是男儿身,武英殿前两把交椅,必有你老一席之地。” 笑着说罢,贾蔷又道:“算了,难得子瑜回家一趟,就不发作了。不然子瑜往后都不好回家了……再者,还有小五哥的面子。不说此事了,用饭。” …… 神京西城,布政坊。 吕相府。 原本已经三月未回府的吕嘉,今日却罕见的回家了。 不过回来后,头一桩事,就是将其诸子,并投靠依附吕家而活的族亲悉数召集在吕家孟义堂。 以最严厉的口吻讯问子弟,何人经商,何人有不法事。 他问出来,还有补救余地,若等绣衣卫查出来,落下诛三族的罪过,他必先凌迟祸首。 还别说,真给他问出了些名堂来。 吕家怎么不可能没人经商…… 凭借吕嘉宰辅的身份,凭借其受贾蔷重用的地位,吕家甚至能和德林号搭上关系,搭乘着这艘当世最强大的商团,哪怕吃点汤水,都吃的盆满钵满,肥的流油。 甚至,还不用上税…… 吕嘉得知后惊出一身汗来,严令次子将所得悉数上交,再将生意都停顿了。 也容不得其子抗拒,今日一天进去了一个尚书、一个侍郎、一个大理寺卿,京城官场上早就是惊雷阵阵。 随后吕家一些欺男霸女的犯罪也被爆出,他们自己不说族中其他人也会跟着说,谁也不想成为诛族的冤死鬼,总之一夜间,吕家少了三成子弟,全被押送顺天府。 等肃清内部乱事后,吕嘉回到书房,才算舒缓了口气。 长子吕志关上房门进来,看着吕嘉恭敬中带着一丝不解问道:“父亲大人,果真到这个地步?就为了那么点小事?” 是的,此事就算放到全天下去问,为了几座青楼,使得三名衣紫大员,一名超品伯爵落罪,也绝对是大题小做,乃至刻薄寡恩之论。 至于说甚么为民做主…… 妓子也算民? 吕嘉缓缓道:“你懂甚么?皇上乃千年一出的圣皇,你当真的只是为父吹捧谄媚?你不明白,一个人心里到底有没有心怀社稷,心怀黎庶,是装不出来的。景初、隆安也曾口口声声说过黎庶之重,可一旦涉及皇统,任甚么都要往后排,皇权第一。但当今不同,为父可以看得出,皇权对皇上而言,就是为了施展抱负,为汉家争夺世间气运的器具罢。他连皇城都不稀罕,龙椅也就坐了那么几天,圣上说是为底层百姓做主,那就是如此。 其次嘛,的确也有另一层深意……你且说说,有甚么深意?” 吕志思量稍许道:“今日事发后,儿子就一直在思量,略有心得,请父亲大人教诲。”顿了顿,待吕嘉微微颔首后,言道:“皇上的确是古今难见的圣皇,将朝政大权悉数下放。但儿子以为,天子就是天子。大权可以给你,但谁若将皇上当成泥塑的菩萨,当成傀儡,那才是找死。今日事,皇上就是想告诉朝臣们,守着天家的规矩,那大权就交给武英殿。不守规矩者,天家随时可以让其万劫不复!恕儿子不恭敬,此次发作,未尝没有杀鸡儆猴之意。” 吕嘉闻言心情畅快许多,满意的点头道:“你这三年来在家闭门读书,看来还是读出了些名堂。等明年天子南巡,与西夷诸国酋首会猎南海时,为父举荐你同往。不过你仍未看透,皇上警告的,不是为父等,而是那位……” 说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吕志见之,恍惚了稍许后,面色微变,迟疑道:“是……元辅?不应该啊,元辅都快成了大燕的尚父,诸葛孔明一样的神仙人物。怎么会……” 吕嘉冷笑一声道:“是啊,尚父。可史上敢称尚父者,又有几人有好下场?当然,皇上对元辅仍是极尊敬的。但先前在选元辅后继之人的问题上,林如海和皇上在李肃、刘潮之间就有了分歧。碍于元辅的体面,皇上退了一步。那可是九五至尊,自出山以来,何曾退过半步?更何况还是在元辅这个礼绝百僚的重要位置上。 再加上朝廷上一些官员近乎只认元辅,不知天子。在广开安济局一事上,竟以未得元辅之命不敢擅作主张为由,抗拒宫中之命……嘿,皇上岂能不怒? 志儿,你重回官场后,切记一点。无论甚么时候,都莫要忘了君父就是君父!伴君如伴虎,谁敢轻忽天子,谁就离死不远了!” 话音刚落,有老管家进门传报:“老爷,外面传信儿进来,皇上和皇贵妃娘娘去尹家了。” 吕嘉闻言眼睛一亮,哈哈笑道:“看到了么?圣天子虽垂拱而治,但帝王心术,仍是高绝古今!” …… 西苑,天宝楼。 黛玉无奈的看着随宝钗、宝琴一并前来的薛姨妈还有贾母,轻轻揉捏了下眉心,道:“今日皇上发下雷霆之怒,连大员勋贵都处置了好大一批,我爹爹来说情,还要我来作陪,姨妈自己寻思,皇上怒到了甚么地步。这会儿你想求情,哪里是好时机……” 薛姨妈还想开口,宝钗落下脸来,道:“妈何必为难娘娘?便是娘娘宽仁,念在过往的情分上待妈以亲近,妈也该心存敬意才是。今日皇上带着皇后、皇贵妃和我一道出宫微服,就听到哥哥在醉仙楼满口胡言乱语,说些大逆不道的话。今日大祸,皆由此而起!虽皇上念及往日情分不会治大罪,如今也不过关几天,让哥哥好好自省一番。连这点苦都吃不得么?巴巴的请老太太来见皇后娘娘,便是有几分人情,也不是这般耗用的!” 薛姨妈闻言脸色一阵青白,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就听黛玉笑道:“快听听,快听听!咱们宝姐姐这张嘴,真是巴巴的!不看面目,我还以为是凤丫头呢!” 本来因为宝钗不留情面的一通斥责而满堂凝重的气氛,因黛玉这番取笑瞬间变得欢快起来。 姊妹们大笑不止,贾母、薛姨妈也一起乐呵起来。 凤姐儿忙道:“这如何能比得?咱不过是个小皇妃,宝姑娘可是正经的贵妃!如今手里掌着十万织娘,好似十万天兵天将,威风的很!” “呸!” 宝钗撑不住,红着脸反驳啐道:“你们哪个又是省油的灯?” 黛玉摆手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又对薛姨妈道:“姨妈果真不需担心。这普天之下,能让皇上叫一声大哥的,着实没几个。再者,皇上也没真生气,不然醉仙楼时就不会拦着宝丫头动怒了。皇上是在保护宝丫头的哥哥……” 薛姨妈闻言一时恍惚,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保护人,还保护到死牢去了? 黛玉笑道:“今日大案终究是从宝丫头兄长口中传至御前的,按道理来说,是怪不得他的,可外面那些人又如何会讲道理?今次之后,必然深恨薛家。所以皇上特意传旨,拾掇拾掇宝丫头的哥哥。如此一来,这一节便算略过了。将来再有人以此案寻仇,就不合适了。” 薛姨妈闻言真放下心来,只是不解问道:“若是有人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还要寻仇欺负人又如何?” 黛玉笑道:“糊涂的人,原走不长远。” 薛姨妈闻言愈发欢喜,宝钗却没好气白了黛玉一眼,盖因薛家薛姨妈和薛蟠都是糊涂人。 黛玉俏皮一笑,小声宽慰道:“不相干,你是明白人就好。” 宝钗皱了皱鼻子,轻声问道:“他呢?” 黛玉笑道:“陪子瑜姐姐,去尹家了。” 宝钗:“……” …… 第0037章 不对付 夜幕时分。 一艘龙舟游弋在西苑南海子上,漫天璀璨繁星垂落万千星光。 只是不知为何,龙舟始终轻轻摇摆着,荡起层层涟漪,扰乱了平静的湖面,良久方息…… 龙舟二楼,紫鹃满面羞红的从龙榻上下来,草草披上衣衫,绕开屏风,打开内殿殿门出去,接过早候在外面多时的金钏、玉钏姊妹手中的清水、帕子,又折返回去,服侍贾蔷、黛玉、子瑜清理罢,就退了出去,再由面红耳赤的金钏、玉钏姊妹帮忙,拾掇自己…… 内卧中,尹子瑜披散着青丝长发,只着一身轻纱裹身,玉足赤踩在金丝锦织珊瑚地毯上,行至游龙戏凤大屏风外的檀木小圆桌边,拿起龙泉窑缠枝莲纹壶,就着莲瓣纹玉龙小碗,斟了两盏茶,送到里面去放在炕桌上。 稍许,折身又斟一盏,浅饮数口,复斟满,端茶入内,坐于锦墩上,看着不远处黄花梨雕龙纹月洞架子床内,一双人间至尊拌嘴…… 似是因为嗅到了些不大雅致的气味,她余韵未消的俏脸上,眉头微蹙,便又拨弄了下榻边的铜刻梅花三乳足香鼎,打开盖,添了枚熏香进去。 未几,沁香宜人。 “我偏不伏,凭甚么她分的多些,我就少些?” 黛玉三千青丝拢在一边,倚在冰丝锦靠上,星眸圆睁,看着贾蔷不满道。 贾蔷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道:“哎呀,她的体量大些嘛,要的又急……” 黛玉闻言大怒:“我要的不急?” 说罢,又转头看向尹子瑜,道:“子瑜姐姐你回他,咱们要的急不急!” 尹子瑜见贾蔷也看来,果断的点头,美眸却是欢笑的弯起…… 贾蔷挠了挠头,忽地道:“你们俩觉不觉着,这话说的有些问题?” “甚么问题?” 黛玉不解道,眼眸转了稍许,没好气啐一口,随后警告道:“休想岔开话!宝丫头的织造处缺人手,我和子瑜姐姐的安济局更缺。那边是用来赚银子的,安济局是用来救命的,孰轻孰重你这当皇上的,心里没数?” 贾蔷苦笑道:“就算再清扫一遍京畿青楼和金陵、扬州、杭州等地的青楼,可那些女孩子还不是要经过调理教规矩,在工坊里吃上至少半年苦后才能任用?历经风尘后,不经过劳动改造,心思太杂用不得的。其实半年都不够,要我说至少也要一年甚至两年,不然以后准保出些乱子。” 黛玉如今已经很老练了,一挥手道:“只要不挨着男人,就没那么些事!”说罢又犯愁道:“安济局接痘苗着实太慢了,百姓丁口数又太多。子瑜姐姐这样好的性子,前儿都有些不高兴了。按照眼下的进度,到年关都接种不完京城百万百姓。京畿之地天子脚下尚且如此,到了外省,岂不更慢?若非查证卷宗,我们还不知道,大燕每年竟有那么多人死于出花,便是京城就有不少,可了不得!” 贾蔷想了想,道:“你看这样如何……传旨天下:凡世宦名家之女,皆亲名达部,以备选充为才人、赞善之职,供安济局调用。” 黛玉没好气道:“竟出馊主意!你当是给公主、郡主选陪读?回头你且问问宝丫头,当初朝廷若是选抛头露面给百姓接种痘苗的女史,她愿意不愿意?” 贾蔷“啧”了声,笑道:“你也忒实诚了,先将人招来,再指派她们做事不就好了?再者,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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