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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这学子居然会摊上舞弊的事情。 梁广义在旁沉声问:“那次意外,你就被人调换了,住进霍家的那人已是假冒你之人?” 祝溪俨点头。 月见在旁说道:“那些人抓了祝溪俨后,便寻了一个身形体态与他一样,容貌也有五六成相似的人,让那人模仿他的笔迹,背诵他的文章,又逼迫他写了一封书信给霍老,以受伤被困为名让霍家派人前往将他们一行接入京城。” “祝溪俨和霍老本就只有一面之缘,当时霍老落水场面混乱,见过他容貌的人印象也有些模糊,加上与他同行熟悉他的那几个同窗仆人都已身死,他入了霍家之后,又以受惊为名闭门不出大半个月,等他再出来时,就连霍老也未曾看出那冒牌货非当日救他之人。” “后来那人借口病愈出城祭拜友人,将得知他路遇山匪前来探望的家人也以霍家之名接入了京城安置在霍家别院,而那所谓的家人就是真正的祝郎君。” 曹德江二人听的阴云遍布。 棠宁也是抿着唇眸色冷沉。 如果只是寻常徇私舞弊的案子也就算了,可这祝溪俨的事情分明处处都是蹊跷。 从那些人盯上救了霍老的祝溪俨开始,到后来半路劫持,冒名顶替,再到混入霍家,到今日舞弊,这分明就像是钩织已久的一张大网。 他们要的不仅仅是送那个假的祝溪俨入仕,更有甚者将霍家和霍老也拉了进来。 那冒牌货是霍家接进京城的,后来更是住在霍家宅邸,就连真正的祝溪俨也是以霍家名义被秘密带进京城困在霍家别院,一旦东窗事发,霍家必定牵连其中,霍老首当其冲逃脱不掉。 就算他们瞒天过海过了这一次大考,霍家也已经被他们拖进泥潭里,那冒牌货真才实学比不上真正的祝溪俨,殿试上十之八九会露了马脚。 霍家并非人人都如霍老那般忠耿,到时候为了保全自身,为了不被牵连,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想方设法帮那冒牌货遮掩,而霍家一旦真这么做了,就等于是亲手将把柄递到旁人手里。 往后清流如霍家就再难摆脱那些人掌控,只会一步步掉落深渊,最后万劫不复。 那些人意不在大考,分明是剑指朝堂! 梁广义身为曾经显赫一时的世家领头人,太过清楚霍家一旦入局会有什么后果,他朝着祝溪俨寒声问道:“你可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 祝溪俨摇摇头,看了身旁一眼。 旁边立刻有人递上了纸笔和磨好的墨,他握笔蘸墨后,有些虚软地在纸上写着。 “学生不知他们是什么人,但之前能命令那鸟儿的那人说话是不是江南口音,其他看管我的全都是哑奴,不过我有一次听到假冒我的那个人说话时用的是南齐官话。” 第935章 南齐官话? 曹德江下意识问道:“你懂南齐官话?” 祝溪俨着墨:“学生几年前曾去过南齐游学,在南齐国都的和永书院待过数月,那人所说官话是下意识吩咐哑奴之言,虽只有一句就被看管学生那人呵斥打断,但是学生确认没有听错。” 曹德江因为之前施长安的事情,比旁人要更加了解南齐一些,他知道南齐国都的确有一个和永书院,其山长樊玉平在文人之间也颇有地位,早年施长安师门被屠时还曾暗中庇护过施长安一段时日。 南齐官话多偏向于南地口音,与大魏官话语调不同,那和永书院出过不少南齐朝臣,南齐的皇子、权贵子弟有很多也都会入内进学。 如果祝溪俨当真进过和永书院,那他能听出南齐官话倒也不足为怪。 曹德江若有所思:“之前南齐战败主动议和,后来北陵也跟着大败,如今大魏正在风头之上,娘娘又一举肃清朝堂,按理说就算有那异心之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但若是南齐……” 梁广义沉着眼:“南齐新帝聂煊城府极深,非南齐那先帝可比,之前冯秋荔与他议和时狠狠剐了他们一层皮,聂煊表面服软心里憎恨筹谋,想要借着大考拿捏了霍家,顺势给大魏朝中安钉子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次大考出头之人几乎都能得朝中重用,只要不行差踏错将来都是前程似锦,若背后再有霍家和南齐助力,说不得用不了三五年,那假的祝溪俨便能青云直上拿捏住实权要职。 有霍家帮忙遮掩,谁都不会怀疑一个正经凭本事考上来的官员,等到十年八年之后,谁能知道祝溪俨能走到什么位置,到时候这个细作可比北陵当年的鸣珂还要埋的更深。 梁广义显然也想到了此处,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个聂煊倒是好算计。” 屋中气氛沉凝,还是棠宁开了口。 “祝溪俨,这件事情本宫会让人彻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你这段时间先好生养伤,若有什么事情便告诉照顾你之人。” 祝溪俨连忙挣扎着起身,满是感激朝着棠宁行礼。 棠宁摆摆手命人扶着他:“你们带祝郎君下去休息,命人好生照顾着,不许轻慢。” “是,娘娘。” 祝溪俨被人带走之后,梁广义就抬眼问道:“皇后娘娘想如何处置此事?” 棠宁眉心轻皱:“虽然南齐动手的可能性不小,那聂煊也做得出这种事,但是单凭祝溪俨一人之言根本不足以跟南齐问罪。” 祝溪俨虽说那假冒之人说了南齐官话,但只有他一人听闻,更何况能懂南齐官话的人极多,有意去学也不是什么难事,光是凭借着这一点,还有那些个被抓回来一问三不知的“哑奴”去跟南齐交涉质问,到时候只会招了笑话自取其辱。 “而且这件事情也并不一定是南齐所为。” 棠宁说道:“南齐刚经历战乱,聂煊登基后又划拨数城赔付大魏,连带着大笔金银钱财,几乎掏空了南齐国库,如今南齐内里损耗比之大魏更甚,聂煊若是聪明就该明白这种时候不该挑衅大魏,该收束野心好好休养生息,以图将来。” “本宫总觉得这件事情办得有些太过粗糙了。” 南齐那新帝聂煊能从冷宫弃子一步步爬上皇位,心思城府当比任何人都深,他如果当真要办这件事情,应该会办的更加谨慎小心,其他事情尚且不说,单说那假冒祝溪俨的人。 南齐偌大之地,又是文人盛产之国,其在文学之上教化更胜大魏,他们难道找不出一个能力不输祝溪俨的人? 如果真要冒名顶替,大可寻个有能力的人直接来应考,只要能凭本事考得头名,不以作弊这种极为冒险的方式惊动了任何人,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混入朝中才更为保险不是吗? 曹德江闻言点点头:“娘娘说的是,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寻不到既有能力又与祝溪俨容貌相似的。” 祝溪俨能在初试拔得头筹,能力本就出众,他又见过霍老他们,若容貌相差太大根本取信不了霍家人,霍老得他相救哪怕不能徇私,私下里对他定然会有关注,他的家世出身,过往一切,甚至说不定连在书院里写的诗词歌赋经义文章也早就了解。 那些人想要假冒他拉霍家下水,容貌相似是其一,“能力”也不能跟祝溪俨相差太大。 字迹,行文习惯都得相仿,所以也不排除是因为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才只能如此。 棠宁闻言顿了顿,轻叹了声:“反正不管如何,这件事情严查后若寻不到罪魁,最后十之八九都只能不了了之。” 如果那些哑奴和假冒之人身上能找到别的线索也就罢了,罪魁另有其人是最好的,她自会让刑部、大理寺的人严惩,可如果真如他们猜测是南齐动的手,那他们既不能质问南齐,线索怕也止于此就断了。 南齐绝不会承认,祝溪俨这边这个亏也就算是白吃了。 曹德江拿着祝溪俨写过的那纸张说道:“这祝溪俨受伤之下,笔力虽然弱了些,字迹却看得出来是极好的,而且他之前初试拔得头筹,又能得霍老看重,显然也是个极为不错的考生。” “可惜了……” 错过了最后一次大考,无缘殿试不说,还白白遭了这么大一通罪,说不定连罪魁都寻不着,也真是倒霉至极。 曹德江有些可惜问道:“娘娘,祝溪俨那伤?” 棠宁抿抿唇:“太医说伤了咽喉,往后可能说不了话了。” 这次不说曹德江,就连向来心硬的梁广义也是生出几分怜悯。 棠宁说道:“本宫会让秦娘子去给他看看,若能医治自然是最好,虽然错过了大考,但本宫会想办法考校他一番,寻人查清他底细后酌情用他,若是不能医治,本宫也会想办法妥善安置他,给予他一定补偿。” 这件事情按理说跟朝廷无关,但是祝溪俨的确是遭了无妄之灾,一个能力出众的人就这么白白废了,棠宁也觉得可惜。 第936章 舞弊之事不出五日就有了结果,线索断在了江南。 棠宁翻看着吴奎送来的东西,等看完之后才皱眉说道:“也就是说,祝溪俨是在奉勤书院时就被人盯上了?” “不止,应该是当初去南齐游学时就入了某些人的眼。” 吴奎沉声说道:“祝溪俨自小聪慧,很早前就已经展露了天赋,祝家家境殷实本就是富户,最重要的是祝家有一位尊长是淮阳巡督府长史。” “他妻子的娘家有位女娘嫁入了京中,虽然只是八大世家的旁支,但是如果按照废帝在朝还未改制,世家当道之时,祝溪俨只要到了年纪有了文名,他就一定能够入朝。” 棠宁闻言目光闪了闪,听懂了吴奎的意思。 世家当道时,朝中官员选用几乎被他们全部垄断,以上官推举为优择取,而他们所选的人也并不一定全都是本家之人,世家想要强盛,也要源源不断的充实自己,拉拢强悍之人。 他们也会挑选能力出众觉得前程似锦的,或以嫁娶入赘,或以提携施恩,让他们依附世家入朝,而如祝溪俨显然就是那种能够入了世家之眼的人。 吴奎说道:“祝溪俨早就被人盯上,两年前他在江南已有文名,那时候京中就已经有人南下接触他,按理说当时他就该入京了,只是突然出了漕粮贪污的案子,陛下带枢密院的人亲下江南彻查时,牵扯了江南一大批的商户,祝家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漕粮案闹的极大,死了不少人,虽然后来查清真相祝溪俨家中未曾涉足其中,但紧接着朝中政派相争,皇子夺权,陛下又与废帝争锋闹的京中乱成一团,祝溪俨为避风头便以精进学问为名入了奉勤书闭关,直到这次朝中宣布大考消息,他才匆匆离开江南赶到鹿城。” 棠宁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祝溪俨这颗棋子原本是已经废掉的,但是他初试拔得头筹,又因缘际会救下了霍老,重新入了最早算计他那批人的眼,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吴奎点头:“是。” 棠宁想了想低声道:“这么说的话,舞弊的事情办的粗糙也不奇怪。” 之前布局的人恐怕是想要借着祝溪俨打入世家渗透朝堂,但后来世家突然遭难,祝溪俨又闭门不出,这棋子不能用自然就废了,他们自不会继续花费精力,只或许留了那么一两个人继续看着。 可后来时隔两年,祝溪俨再次有机会入朝,重新启用弃子自然仓促,短时间内难以事事周全,这种情况下有所破绽倒也正常。 吴奎将调查来的消息全数告知棠宁之后,就先告退离开。 月见在旁扶着棠宁坐在榻上,忍不住小声问道:“娘娘,您说这事儿当真是南齐干的?” 棠宁说道:“你觉得呢?” 月见摇摇头:“奴婢不知道,就目前来看南齐嫌疑最大,这么大的局,那么早就开始撒网,针对的又是咱们大魏朝堂,这种事情不像是普通人会做的,但也保不齐是旁人。” 她说完之后觉得自己说的跟废话似的,叹了声。 “只可惜没抓到活口,那些哑奴都是临时找来的,根本不知道幕后人身份,知道的又全都死了。” 但凡能抓个活口也能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月见像是想起来什么说道:“奴婢听说那对衔珠鸟是霍家小儿子被人设计后,买回去赠给那冒牌货的,就连祝溪俨之前被关的地方也是霍家院子。” “朝中这两日不断有人弹劾霍家,将他们跟舞弊之事牵扯到一起,霍老知道这事儿后被气得够呛,本来就身子没好利索,结果又气病了,” 棠宁皱眉:“他们闲得慌?” 这事霍家一看就是被人祸害了,弹劾霍家,真是吃饱了撑的。 月见扯扯嘴角:“还不是瞧着霍老大人管着御史台,霍家子孙也颇得娘娘的眼,所以眼瞅着有机会就想将人掀下来。” 棠宁闻言沉着眼,这段时间朝中事情繁多,大多数人都忙得脚不沾地的,她先前教训了好几次那些个不安分的朝臣,后来又杀鸡儆猴震慑了一番,他们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如今瞧着北陵大胜萧厌快回来了,居然又生了心思。 棠宁“啪”的一声将手中东西摔在桌上:“给弹劾霍家的人找点事干,正好施长安传信回来说北陵郡那边缺几个做事的人,挑两个跳的最欢的送过去给北陵郡犁地。” “还有,霍老本性子刚直,这次被人利用怕是郁堵于心,你去库中挑两样补品,让潘喜带着江太医亲自走一趟霍家,替霍老和霍家人宽宽心。” 免得那小老头真把自己给气死了。 月见:“是,奴婢等下就去。” 棠宁月份大了,肚子高高隆起,小腿也变得肿胀,之前的鞋子已经不能穿了。 月见坐在绣墩上替她捏着腿,以内力附着在手指上小心揉捏过肿胀的地方。 棠宁问道:“对了,祝溪俨伤势怎么样了?秦娘子可替他看过了?” 月见摇摇头:“秦娘子人不在京城。” 棠宁诧异:“她出城了?” 月见说道:“对啊,奴婢也觉得纳闷儿呢,之前秦娘子忙着在书院那边整理医书,后来又说是在古本里看到个奇症方子四处寻人试药,可她一直都在城里,说担心娘娘身子怕您这边有事她赶不及回来,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匆匆出城去了。” “跟着秦娘子的人说,秦娘子是接了封书信走的,离开前说是要去见她师弟,好像是他们师门那边有什么事,不过她说她会赶在娘娘生产前回来,不会耽误正事。” 棠宁是听萧厌说起过秦娘子师承蜀地医派,以前跟秦娘子闲聊时也听她说起过她师门那些师兄弟的事,听闻她去处理师门的事情,棠宁便也没追问,只道:“可派了人保护她?” 月见:“娘娘放心,有人跟着呢,而且秦娘子也用不着什么人保护。” 医毒不分家,秦娘子瞧着和善,可真有人招惹了她那就是找死,她可比单纯会武功的人厉害多了。 棠宁闻言失笑:“也对,是我瞎操心了,秦娘子既然没回来,就让太医署的人替祝溪俨好好诊治,尽量保全他的嗓子。” 月见:“娘娘放心,奴婢会交代下去。” 第937章 中秋宫中本该设宴,但太皇太后薨逝不久,皇后又身怀有孕临近生产,加上北地大军还未还朝,宫宴之事便直接取消了,取而代之京中最热门的话题除了先前舞弊案无辜受累的祝溪俨外,就是大考之后谁能夺得这第一次举试头名。 一些早有才名的学子各有拥趸,京中权贵和之前未受牵连的世家子弟也都信心十足,京中不少茶楼酒馆甚至还设了赌局。 其中荣晟书院的学子李驰、黄弘,同样来自江南的学子金盛俞,还有冯家那边支脉的一位名叫冯以安的年轻人夺魁呼声最高。 棠宁虽然身处宫中,但对于外间议论却也清楚,她甚至还听月见说,薛茹还命人悄悄在李驰身上压了注。 花芜笑嘻嘻地说道:“娘娘,茹娘子在李驰身上押了二千两银子,奴婢瞧着她还是挺看好他的。” 棠宁笑睨了憋着坏笑的小丫头一眼:“阿茹是看好李驰,但是更好看他身上能赚回的银子,况且阿茹不是也在黄弘身上下了注。” 她自从封后入宫,萧厌离京之后,几乎全部精力都被牵扯在朝中,书院那边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暇顾及,反倒是薛茹除了生意上的事情,其他大半时间都耗在书院,她和李驰他们一起进学,自然比谁都清楚他们的能力。 棠宁看的出来,薛茹对于那个李驰应该是没什么别的想法,至少眼目前是没有男女之情的,以她的心思,下注也只是想要借着李驰“捞一笔”银子,没什么旁的心思。 倒是花芜…… 棠宁伸着手指戳了戳小丫头的脑门:“你有功夫笑话阿茹,怎么不说说你自己。” 花芜捂着额头:“奴婢怎么了嘛……” “你和戚家那小侯爷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棠宁挑眉:“我听说你们俩一起去御膳房蹭吃蹭喝,还在花鸟司那边喂了只狸奴……” 花芜满脸茫然的嘟囔:“什么蹭吃蹭喝,那是戚老夫人快要寿辰了,碍着太皇太后丧事不得筵宴,戚老夫人喜欢御膳房的点心,戚小侯爷就想着拿一些回去赠给老夫人讨她欢心。” “但是御膳房那地儿又不是人人能进,他也不敢因为这点小事叨扰娘娘清静,不知道打哪儿听说娘娘特许了奴婢能随时入御膳房吃东西,所以就找到奴婢想要换取一些点心。” 太皇太后薨逝后,因着北陵战事正是紧要关头,国丧未曾要求三年,但按照旧俗京中勋爵权贵朝臣府邸一年内不得筵宴饮乐、婚嫁迎娶。 虽说事有例外,宫外百姓商户人家有些依旧会设些小宴,但凡有官职爵位在身的却没人敢触这个霉头,生怕被御史弹劾。 棠宁对花芜的说法不置可否,只挑眉问:“那狸奴的事呢?” 花芜脸上更冤枉了:“那狸奴就是个意外。” 那猫儿原是废帝后宫的嫔妃养的,那些个太妃后来失势就将猫儿扔了,那日他和戚小侯爷从御膳房出来,那猫儿一头就撞他们腿上。 他们瞧着猫儿可怜,替它处理了一下伤口,哪知道就被那小家伙给缠上了。 “那毕竟是一条命,奴婢和小侯爷就送去了花鸟司,可谁知道它后来不吃不喝的没几日就瘦了一大截。” “花鸟司的人说那狸奴被弃养后防备心重,若我们不养它,它估计会把自己活活饿死,戚小侯爷知道了后觉得那狸奴挺可怜的,就想着等它伤养好了后带回侯府去养,奴婢也就是替他去看了几回。” 她是宫里的宫女,皇后娘娘虽然疼她,但她也是有分寸的。 娘娘如今有孕在身,她怎么也不可能自己去养只猫儿,况且她虽然得了戚小侯爷嘱托去花鸟司看望过那狸奴几次,但也都是隔着笼子站的远远的。 花芜眼儿圆圆的,小脸委屈巴巴: “奴婢知道娘娘喜洁,有了身孕更得当心,所以每次从花鸟司回来后,奴婢都会更衣净手之后再过来伺候娘娘,绝对不会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奴婢才不会害娘娘,是哪个碎嘴的跟娘娘说奴婢坏话,简直可恶……” 她说着说着眼睛都快红了。 棠宁原是逗逗小丫头,没成想没说几句小丫头红着眼掉了泪珠子,听她委屈极了歪了话题,以为是有人告了她黑状,半点没有想到男女情事上面去,棠宁简直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不过就是问一句,怎么还哭了?” 棠宁招手让花芜蹲了下来,伸手揉了揉她脑袋:“你以前只喜欢吃的,没见喜欢猫儿狗儿的,我只是好奇你怎么突然喜欢狸奴了,没人说你坏话。” 花芜可怜巴巴:“真的?” “真的,再说就算真有人说什么,我也是不信的。” 棠宁捏捏她小圆脸,笑她:“都已经是花芜姑姑了,怎么还这么喜欢掉眼泪,也不怕回头那些小宫女瞧见了笑话你。” 花芜鼓鼓脸:“她们敢!” 小丫头瞪着眼故作凶恶,可圆润小脸却还是可爱更多。 她伸手抹了抹眼泪,在棠宁促狭目光下小声说道:“奴婢平时不爱哭的,是对着娘娘才这样,奴婢平日里很有威严的……” 月见端着补汤进来,笑眯眯地说道:“奴婢作证,花芜说的是真的,她只在娘娘跟前撒娇,平日里很凶的。” 棠宁闻言笑出声。 花芜脸颊通红,朝着月见“哼”了声。 小丫头跑出去洗脸,月见端着东西过来笑道:“沧浪是白操心了,还特意传信让奴婢帮他瞧着这丫头,结果她压根儿没开窍。” 棠宁失笑:“她是没开窍,那戚家的小侯爷却是开了的。” 戚家身有侯爵位,那位戚老夫人和傅老夫人关系不错,当初她在京中声名狼藉时那些曾经替她说话的人中就有戚家老夫人一份,萧厌上位后戚侯爷也得了重用,戚家如今地位不低。 戚老夫人寿宴虽不能大办,但府中亲眷小聚却是无碍的,若真是因为戚老夫人,只要戚家开口讨要一位御厨去一趟戚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况且戚老夫人家世极好,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会馋嘴御膳房的点心? 什么喜欢御膳房的东西,心疼可怜的狸奴,戚家那小子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怕不是从哪儿打听到花芜得了她特许,能够自由出入御膳房拿取吃食,所以才特意用这借口找上门的,他就差直接说想要拐走她家小丫头了。 第938章 棠宁想起刚才花芜满脸茫然的样子,忍着笑说道:“沧浪担心也没错,戚家那小子行事挺不要脸,连拿戚老夫人做筏子的事情都想得出来,指不定真能把花芜那憨憨给哄了去。” 她家花芜爱吃爱玩,性子简单也认死理,戚家那小侯爷却是个狡猾狐狸,说不准真能将人叼进自己窝里。 月见闻言说道:“那奴婢可要拦着些?” 棠宁疑惑:“拦着做什么?” 月见:“可是沧浪喜欢花芜……” 棠宁挑眉:“沧浪喜欢花芜,别人就不能喜欢了?” 月见闻言连忙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戚家毕竟是侯府,戚小侯爷身份尊贵,又是戚家独子,将来必定是要承袭爵位的,先不说他对花芜是否真心,就是戚家人也未必能接受花芜……” 她们毕竟是下人出身,就算如今在宫中得皇后娘娘看重,素日里说话有几分重量也得旁人恭敬,但终究不是主子。 戚家是正正经经的勋贵人家,往后与其来往交际的也大多都是同样贵重之人,他们就算不捧高踩低,待人和善,但那不代表他们会愿意让一个奴婢成为将来侯府的当家主母。 棠宁听懂了月见的意思,抬头认真说道:“那又如何?” “喜欢花芜的是戚宁,妄图接近的也是戚宁,先不说戚宁不会蠢到欺负本宫的贴身婢女,就说花芜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笨,若戚宁不是真心,他恐怕连花芜身边都难以靠近。” 花芜性子虽然单纯,看着不如月见聪慧,但她却对她忠心耿耿,凡是涉及与中宫还有她有关的事情,花芜触觉都会格外敏锐。 她跟着她一路上走过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早不是从前那个几块点心就能哄走的小丫头,之前不是没有人想要借着花芜来靠近中宫,但没有一个人做到,戚宁若是没有真心,只是想要借着花芜打中宫的主意,那小丫头根本不会让他靠近半分。 “至于戚家……” 棠宁淡声道:“戚家的确殷贵,但本宫的花芜哪里差了?戚宁若是连家中都解决不了,那他也配不上花芜。” 她抬眼静静看着月见, “在本宫眼里,无论是你,还是花芜,都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男儿,也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人家。” “所以月见,别看轻了花芜,也别看轻了你自己。” “娘娘……” 月见看着神色认真的棠宁,只觉心口被什么撞了一下。 她自小被人买走,和一群孩子厮杀着活下来,后来淬炼武艺,事事精通,可哪怕有了自己的名字,甚至在暗卫中拔得头筹被主子重用,从“月见姑娘”到如今人人尊敬的“月见姑姑”,可她心里清楚自己只是个下人。 她可以骄傲,可以自负,可以万事立于寻常人上,可同样骨子里的自卑让她无论何时都在提醒自己,她只是个奴才。 她们与正常的大家闺秀不同,如她这般的女子就算真有婚嫁,大抵也是配同样的奴仆下属,运气好的寻一个清白的普通人家,所以她下意识的便觉得花芜与戚小侯爷不般配。 可是皇后娘娘却说,她们配的上最好的男儿,也配的上最好的人家…… 月见眼圈微涩:“是奴婢想多了,娘娘说的是,花芜配得上任何人,那戚小侯爷若敢戏弄欺负花芜,奴婢定然打断他腿。” 棠宁笑道:“不帮沧浪了?” 月见扯出笑眼眸弯起:“帮呀,他毕竟和奴婢有生死之谊,该帮还是得帮,怎么也得让他归京之前别被戚小侯爷钻了空子,否则他回来不得哭倒了宫墙,至于回来之后,让他和戚小侯爷各凭本事。” “那家伙早早就瞧上了花芜,却死鸭子嘴硬老是逗人家,等回头他要是输给戚小侯爷,奴婢就去好好嘲笑他一通。” 棠宁听着月见说着沧浪的事情,端着手里的补汤小口喝着,等喝完之后,月见扶着她在院子里走动。 月见小心翼翼护着棠宁,见她圆圆的肚子几乎都快遮住了脚面,她嘴里轻声道:“娘娘腹中孩子越来越大了,秦娘子说要多走动走动,这样生产时才会更顺利些。” 棠宁“嗯”了声:“祝溪俨怎么样了?” 月见说道:“还是老样子,身上的伤都不碍事了,惟独嗓子坏了,太医说那道伤口难以恢复,奴婢命人传信给了秦娘子,秦娘子那边回信说让他先养着身子,等她回京后再替他看看,只不过秦娘子说,那般重的伤势就算养好了也难以恢复如从前。” 棠宁皱眉:“往后都说不了话了?” 月见点点头:“十之八九。” 棠宁叹了口气,有些替祝溪俨可惜,她原还想着他伤势若能养好,就算没有参加大考也能寻机会单独考校之后再行启用,退一万步下一次举试祝溪俨也能够再参加。 可如今他咽喉毁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一个不能开口之人怎还能进入朝堂? 棠宁说道:“舞弊之事的结果跟他说了吗?” 月见:“说了,祝郎君知道无法寻到罪魁,神色虽然有些黯然,但还是主动说让娘娘不用继续追究了,霍家那边因为之前不察心有愧疚想要接他回府照料,但祝郎君拒绝了。” “他让人传话说,他暂且不想回归江南,想去荣晟书院待一段时日,等过些日子他伤势彻底好了之后再回去。” 棠宁点点头:“可以,你让人去跟童老先生说一声,让他多照拂一下祝溪俨。” 月见点头:“奴婢明白。” 棠宁抬眼看了下天色:“陛下大军到哪儿了?” 月见:“已经过了河权了,大军走得慢,估摸着再有十来日就能到京了。” 十来日…… 棠宁摸了摸肚子,眸色温柔思念。 再有十来日,就能见到阿兄了…… 院子里桂花还开着,树梢上已见黄叶。 棠宁搭着月见的手在院中缓缓绕着圈,秋风徐徐拂面,已能感觉到寒意。 外面潘喜抱着拂尘快步进来。 “皇后娘娘,大考审后的考卷出来了,曹相他们在外间求见。” 棠宁停了下来:“这么快就出来了?” 她记得最后一场的考生极多,所答答卷也比前面几场要多,她还以为还要几日才能出结果,没想到这么快就审卷结束了。 “让他们进来。” 第939章 最后一次大考放榜之日,宫门前热闹至极,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权贵人家,目光都落在宫门前张贴的榜单上。 那单子不算太长,零零总总写了五十来人的名字,在上面寻到自己名字的人满是狂喜,寻不到名字的沮丧颓废,而榜单最顶上的头三名更是惹人眼球,不出半日便成了京中名人。 荣晟书院,敲锣打鼓来送喜报的人刚走,门前鞭炮声接连响了许久未断。 童老先生一张老脸笑的满是褶子,就连往日里书院中最严肃的先生,这会儿也是开心的合不拢嘴。 听闻外间宫中来人了,院中师生连忙出去。 “潘公公,您怎么来了?”薛茹跟在童老先生身旁笑问。 潘喜见到薛茹连忙停下了步子,他是知道皇后娘娘有多看重眼前这位小女娘,对着薛茹不敢有半丝倨傲,他微躬着身子脸上堆满了笑。 “茹娘子也在呢,奴才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来给书院诸位榜上有名的学子道喜的,而且娘娘说了,书院这次能有这么多学子中举,童老先生和诸位先生都功不可没。” “来人,拿上来。” 潘喜身后跟着的那些宫人抬着两个箱子上前,旁边还有人端着个雕花黄木的托盘,上面盖着红绸遮掩了盘中的东西。 “这次榜上有名的二十一位学子可都在?”潘喜扬声问。 童老先生连忙道:“都在的。” 那二十一人顶着其他学子满是羡慕的目光走到人前。 潘喜指了指那两个箱子笑着说道:“这一箱里面是上好的文房四宝,是娘娘命人特地寻来的,每一件东西上面都有皇家印记,娘娘以此赠于你们,愿你们将来能随风而起,扶摇直上。” 那二十一位学子都是眼睛发亮,文房四宝看着不比金银珠宝贵重,可这是皇后亲自赏赐下来的。 如今整个大魏谁人不知皇后娘娘地位堪比陛下,能得这一套赏赐,哪怕自己不用直接供起来也能当作传家宝了,就是放在宗祠里面也是整个家族的荣耀。 “学生谢皇后娘娘。”二十一人齐刷刷跪地。 潘喜笑着道:“童老先生,这一箱是娘娘赠给您和诸位先生的,里面是之前冯大人前往南齐议和时带回来的孤本,娘娘想着这些东西应该比金银钱财更得诸位喜爱。” 童老先生眉开眼笑,领着一群同样笑开了花的先生跪在地上:“谢皇后娘娘。” “李驰可在?” 人群里清隽瘦高的年轻男子越众而出,恭敬走到潘喜面前:“学生在。” 潘喜快速扫了一眼身前这位大考头名之人,见他神色虽然略显疏离却也芝兰玉树,而且因着之前几次考试都是头名,如今更是入了皇后娘娘和好些朝中权贵的眼,将来前程必定不可限量。 潘喜脸上笑容更真切了些,端过身旁托盘递给李驰: “李郎君,这次大考你为头名,这是皇后娘娘单独给你的贺礼。” 李驰神色怔愣了下,显然是没想到皇后居然还会单独给他准备贺礼,他看了眼托盘上盖着的红绸,虽然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但他依旧俯身恭敬:“李驰谢皇后娘娘赏赐。” 潘喜笑道:“娘娘很是看好你,杂家也提前祝李郎君之后殿试一切顺利,继续夺魁。” 李驰眼底多了丝笑意:“多谢潘公公。” 身后跟来的宫人将送来的赏赐全部发放了下去,领到赏赐之人满面红光,而周围其他学子看着这二十一人也是羡慕的眼睛都发红,这二十一人大多都是寒门出身,更有甚者家境贫困连寻常百姓都不如。 可如今他们却荣光在身,已是板上钉钉的入仕之人,若能在之后的殿试上取得个好成绩,得了皇后娘娘青眼,入仕就定然能得朝廷重用。 无论过往如何,家世如何,他们都能鱼跃龙门,从此以后风光无限。 潘喜笑着道:“东西已经送到了,杂家还得回宫复命,就先走了。” 童老先生相送:“潘公公慢走。” …… 宫中的人来的快,走的也快,等潘喜一行人离开之后,书院中便瞬间热闹起来。 不少人都凑上前来,想要看一看宫中送来的那些文房四宝,而李驰身边更是站满了人,所有人目光都是落在了他手中端着的那个盖着红绸的黄梨木托盘。 “李师兄,皇后娘娘赏你什么了,给我们看看吧?” “是啊是啊,皇后娘娘这般看重你,定然给的是好东西,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李驰被吵闹的不行,随手掀开托盘,就见盘中放着一支白玉笔。 那笔乍一看十分寻常,笔身并无花纹,只顶端镂空雕刻了一朵莲花,所有人都是诧异皇后娘娘居然会赐这么寻常的东西。 “怎么是支玉笔啊?” “是啊,瞧着也不起眼。” 薛茹一直站在人后,突然出声:“这笔是暖灵玉所制。” “什么暖灵玉?”其他人纷纷看过去。 薛茹解释道:“暖灵玉是极为罕见的玉石之心,通体雪白,如有萤光,听说一整座玉山之中也未必能开采出一块来。” “此玉佩戴于身不仅能够温养筋骨,让人头脑清明,孩童佩之更能开智,虽然最后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于权贵之间此物万金难求,没想到皇后娘娘居然命人将此玉做成了笔赐给了李师兄。” 周围学子瞬间哗然。 万金难求。 居然这么珍贵?! 童老先生刚好送了潘喜走了回来,他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最是看重有才之人,对于有能力的人更是从不吝啬赏赐,咱们书院这边对于诸位上榜的师兄也会有嘉奖。” “按照之前院中规定,此次大考上榜之人,除却前十的李驰、黄弘,其他每人可领三百两银子,李驰、黄弘各八百两,老夫希望其他学子能如他们一样,努力进学,精进自己,争取在下一次举试之中崭露头角。” 周围哗然声四起。 薛茹感受到那些学子突然火热的目光,看到他们眼底羡慕和萌生的野心,那是对于前程似锦的渴望,对于改换门庭成为人上人的期盼,如今更有这般富贵放于眼前。 让他们亲眼看到中举之人的风光,看到能得到的利益,这远比什么言语都要更加激励人心,难怪阿姊会特意吩咐大张旗鼓的“奖励”。 第940章 “皇后娘娘果然最懂人心。” 褪去热闹,其他学子散了之后,李驰和薛茹顺着边上游廊朝着后方学舍而去。 李驰看了眼手中玉笔忍不住说道:“有了今日这一出,院中其他人定会更加勤奋上进,来年若有大考定然更多人出彩,只是娘娘这般倒是将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薛茹闻言轻笑了声:“娘娘就算什么都不做,师兄不也已在浪尖。” 大考头名,才华出众,再加上长了一张不错的脸,京中已有不少权贵人家在打听李驰的婚事,有些人甚至都问到了书院来。 之前那吏部侍郎府的黄明佳不是个例。 薛茹望着李驰:“还没恭喜李师兄夺得头名,如今京中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与师兄一叙,若非还在国丧期间不宜宴请,恐怕想要邀师兄过府宴饮的拜帖都能堆满你屋子了。” 李驰脸上疏离散去,眉眼透着几分无奈:“连你也要取笑我?此次大考筹备匆忙,考题也并不全面,其他人虽然名次不如我,但论真本事未必会输给我,而且若非女子不能应试,你也定能榜上有名。” 薛茹闻言摇摇头:“我不行。” 见李驰挑眉,薛茹转过身背着手正对着他:“我不是自谦,而是我真的不行。” 她从认字习文到现在不过一年有余,哪怕过目不忘,也有童老先生和施先生他们指点,甚至还将藏书楼里以及往日那些世家、宫中的典籍书册看了大半,论观书的数量和记忆恐怕连曹德江他们都不如她,可她自己清楚很多东西都不过是囫囵吞枣。 童老先生他们时常夸赞她聪慧,夸她天赋过人,夸她一年能抵旁人数年之功,可薛茹却明白,有些东西并非聪慧就足够的。 她学习的时间太短,沉淀不够,历练更是几乎没有,对很多东西的认知也还只局限于书本之上,如果只是照抄书册她不会输给任何人,可如果放在实务、朝政,她所欠缺的东西却太多太多。 大考结束之后,所考的考题便也为人所知,卷面被人整理出来后,薛茹试着做过,但结果并不算太好,更别提跟李驰他们相比。 “之前书院小考,考的大多是经义之题,也都是学过的东西,我能名列前茅靠的也不过是记忆出众,可要论真才实学,我远不如你和黄弘师兄他们。” 女孩儿说话时眉目轻扬,面上是轻松恣意,她容貌不是顶好,清秀中透着几分乖巧,不似京中贵女那般张扬持贵,一身素衣从头到脚的干净,她就像是深夜幽昙,日光照耀之下并不起眼,却默默蓄力只待花开。 李驰眼中波澜轻漾,眉目更温柔了几分。 “阿茹,这支笔赠你。” 李驰将暖灵玉笔递给薛茹,见她没接连忙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只说之前听老师说你幼年过得不好留有隐疾,以至于到现在身体弱于常人,这暖灵玉既有温养之效,你带在身边能更有用些。” “我身子强健,平日里也用不上这个,与其束之高阁,不如给你。” 薛茹闻言轻摇了摇头拒绝:“李师兄说笑了,这笔太过贵重,又是宫中所赐,师兄不该随意将其转赠他人,况且我以前身子虽弱,但皇后娘娘一直有让人替我调养,我用不上这暖灵玉笔。” “阿茹……” “李师兄。” 薛茹没等李驰开口,就笑着说道:“我知道师兄心善,也碍着童老先生他们对我多有照拂,但这般贵重之物实在不该赠我。” “皇后娘娘虽然大方对下也宽容,但赏赐这般物件却是头一次,而且这暖灵玉笔本就寓意极佳,李师兄就算不用也该好生收存起来,等到将来成婚之后,将此赠给你的妻子或是孩子,都是美谈一桩。” “我呀,可不敢收这东西。” 薛茹笑眯眯地说完后,从袖中取出个红封递给了李驰:“李师兄,多谢你之前对我照顾,这是我送给你的贺礼,书院奖励的事情还得我去操办,我得安排人将银两送过来,就先不与你说了,师兄再会。”” “阿茹……” 李驰想要叫住薛茹,可还没等他伸手去拦,薛茹就已经转身离开。 他眼中笑意凝滞,低头看着手中红封,那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红封里面装着五十两的银票,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冷冰冰的就像是刚才就差直接点明了拒绝他的薛茹。 李驰嘴角一点点抿了起来,半晌才将银票和红封塞进了怀中。 另外一边本已经离开的薛茹站在游廊拐角的隔墙后,没去留意身后满是颓然离开的李驰,而是抬眼看着身前不知道来了多久的男人。 “祝郎君,你怎么在这里?”薛茹皱眉问道。 祝溪俨喉间还缠着白纱,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受伤没有养好,脸上有些苍白。 似是怕薛茹误会他刚才偷听,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薛茹刚才来的方向,然后指着自己的耳朵表示什么都没听到。 薛茹安静没说话,直到身前人脸都急红了,却碍于不能说话解释不清,她才扑哧笑了声:“好了,我知道祝郎君没有偷听,你是也要回后山学舍?” 祝溪俨松了口气,连忙点点头,他转身指了下书院前庭,又指了指天。 薛茹:“你是说,你刚才也去前面看宫中赏赐了?” 祝溪俨点点头。 薛茹脸上笑意消散了些,她是知道祝溪俨的事情的,还曾亲自跟着阿姊一起抓住了那个假冒之人,眼前这人学识能力都不输李驰他们,要不是突遭横祸被人算计,甚至还伤了嗓子成了如今模样,他本也该是京中最为闪耀之人。 薛茹不好提人家伤心事,只轻声问道:“祝郎君伤势好些了吗?” 祝溪俨笑了笑,张嘴发出了“啊”的声音。 薛茹顿时惊喜:“你能出声了?” 祝溪俨点点头,又摇摇头,伸手表示只能发出一点声音,但依旧说不了话。 薛茹见状笑道:“没事,只要能出声就好。” “皇后娘娘已经替你请了秦娘子,妙手医仙知道吗?她如今不在京城,等她回来之后替你看看,说不定还能治好,而且我之前看过一些医书,咽喉受损之后若还能发出声音,治愈的可能性便会大很多。” 第941章 薛茹对于祝溪俨既有同情,也有不忍,她轻声劝慰了几句,没成想就对上祝溪俨有些失笑的眼神,她停了下来:“怎么,你不信我?” 祝溪俨摇摇头,似是想要说什么,左右看了看后走到不远处辟火的水缸旁,朝着薛茹招招手。 薛茹好奇走过去后,就见祝溪俨捡了根树枝沾水后,在台阶上写道: “不是不信,秦娘子医名,早有耳闻。” 薛茹看他:“那你刚才笑什么?” 祝溪俨写着:“我受伤本就是意外,能不能治好都是我的命数,皇后娘娘替我寻医我已感激不尽,你不必担心我心生怨怼。” 薛茹愣了下:“你……” 祝溪俨笑了笑,他身形纤瘦的过分,脸上也比常人苍白,似是因为之前受了折磨没恢复过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病气,可他此时蹲在台阶下,仰头笑起来时却温和极了。 薛茹心神放松了下来,走到台阶边缘坐下:“可你难道不恨吗?你本是天纵之才,有锦绣前程,如今却变成这般模样,你心中就没有半点怨憎?” “自然有的。” 祝溪俨拿着树枝沾了沾水,字迹写得很快: “我苦读十余年,好不容易走到今日,父母亲人对我期盼甚多,我也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可一朝全被毁了,我怎么能不怨?” “可我就算再怨,也明白这事与皇后娘娘无关。” 秋末风大,地上水迹干得很快,祝溪俨边用树枝蘸水,边写。 “朝廷百废待兴,先压南齐再退北陵,皇后娘娘和陛下都是明君,是有心人想要借谋算科举之事剑指朝堂,就算不是我也会是旁人,我只是比较倒霉,入了他们的眼。” “如果皇后娘娘没有察觉那日舞弊之事,待到大考结束,那些人不会留我,娘娘救我一命,我分得清是非对错。” 薛茹目光落在地上略显潦草转瞬即干的字迹上,然后又抬眼看向神色平静的祝溪俨。 他回以一笑,目光坦然。 薛茹扬唇:“是我狭隘。” 祝溪俨摇摇头,沾水写道:“你只是在意皇后娘娘。” 薛茹见状倒也没多想,虽然在外她也如旁人一样尊称阿姊为皇后娘娘,但当初宋家的事情闹的那么大,阿姊登上后位不少人都将她过往翻了出来,连带着她的身份也世人皆知。 薛茹撑着下颚好奇问:“我听说皇后娘娘原本是想将你安排到别处的,是你自己要来书院养伤的?” 祝溪俨点点头:“原本是去太医署,但我早就听闻荣晟书院有座天下第一的藏书楼,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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