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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可你若还有别的念想,那你就留在这里,反正我和阿兄也想要永绝后患,一了百了。” 陆执年死死看着棠宁,目光紧凝在她脸上。 他想要看出她的色厉内荏,想要看穿她强装镇定,可是她神色平静甚至是有些冷漠,她脸上丝毫看不出来半点被人要挟的慌张。 陆执年真切感觉到,她是真的没那么在乎那些人命,也远不像是从前那个心善柔弱的小姑娘。 她是棠宁,是大魏皇后。 不再是那个被人欺负就掉眼泪的宋家女娘。 萧厌回握着棠宁的手,看着原本神情笃定如今却颓然苍白的陆执年,他开口时带上些讥讽。 “陆执年,你从来都是自以为是,也未曾了解过棠宁。” “将卓水生交出来,你今夜可以离开,这些账还有之前的那些我后面自会找你清算,要么你就留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死后,到底有多少手段又能带多少人下去给你陪葬。” 周围刀剑声突起,甲胄碰撞声传来,夜色中突起的风吹得江面水波荡漾。 石安几人紧紧将陆执年围在中间,瞧着远处不断靠近的火光,石安抓着手中的剑朝着陆执年急声道:“主子,留得青山在,今夜事不可为,魏帝是绝不可能让您带走魏后的,不如先保命,往后总有机会。” 他心中其实早有怨怼,不明白那魏后到底有什么好,不过是一个已经嫁人生子的女人,主子却一再执念非得深入虎穴,更为了那女人处处退让。 要不是因为她,他们早该离开魏朝,不会陷入如此被动,更不会被魏帝算了个正着。 见陆执年不说话,石安声音更重了几分:“主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陆执年紧抿着嘴角,看着满是急切慌乱的石安几人,肩头的剧痛让他知道萧厌的狠话绝不是虚。 若是棠宁还在他手里,大不了同归于尽让她跟他一起去死,可如今棠宁被萧厌救走,他若是就此死了,他们二人便能双宿双栖,那他算是什么?他这一场徒劳又算是什么? 陆执年沉声道:“走。” 第984章 陆执年既有决定就不再纠缠,带着石安几人转身欲朝着之前的马车走去,却被“扈五”带人直接拦住。 陆执年回头:“怎么,魏帝反悔了?” “自然不会,我既然答应放你走,就君无戏言,只是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萧厌声音冷然。 陆执年面色一顿:“卓水生在城西鲁家庄一户姓李的寡妇家中。” 萧厌闻言不置可否,而挡在他们身前的“扈五”等人也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陆执年不由沉声道:“我已经说了,卓水生就在那里,你们若是不信那就直接杀了我……” “我和棠宁说话算话不会杀你,但我不信你。” “那你想要如何?” “你发个誓吧。” 陆执年只以为自己是幻听了,有些愕然看向萧厌。 萧厌神色平静:“我不信你,但却信你对棠宁的执念。” “只要你以你对棠宁的心思和心中所盼起誓,如若你在卓水生的事情上说谎,那无论转世轮回,黄泉人间,你永远不得棠宁青眼,所求所盼永不如愿。” 陆执年整个人都愣住,他本该耻笑萧厌天真,笑他居然相信所谓誓言,他丝毫不在意所谓报应。 可是对着萧厌满是清泠目光,他竟是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种被人看得透一切的感觉,脑海里更浮现出困扰他两年的“记忆”,哪怕誓言不一定会应,他竟是也不愿意冒险。 “卓水生在鹊山脚下的玉家别院,若我在此事说谎,便永坠地狱不得棠宁青眼,所求所盼皆不如愿” 陆执年说完后冷着眼: “你满意了?” 萧厌闻言笑了声,挥挥手:“放他们走。” 那边“扈五”闻言直接领着人朝着一旁退让开来,放任陆执年一行人离开。 “阿兄!” 棠宁却是抓着萧厌的手,她原本的确是打算放陆执年离开,哪怕后面费些功夫想办法擒人,至少先解决了毒疫之事免得殃及无辜,可是刚才萧厌那句“转世轮回”却让她心头猛一激灵。 她突然就想起这两年间发生在陆执年身上的事情,那些与上一世不同的违和,那些本不该属于一个世家弃子所能拥有的能耐,甚至连陆崇远和陆家都不知道的后路,还有他去了北陵后发生的一切。 她之前就曾惊疑,上一世陆执年有陆家帮扶,却半点不及这一世,就算困苦失意能够磨练于人,也远不能让人一夜之间如此剧变,让陆执年能够从大魏离开后就像是早有筹谋,不费吹灰之力就撞上遇难的北陵公主。 而且陆崇远虽然舍弃了他,但陆执年自幼得陆家教导,世家骨子里对宗族的看重让他就算心生怨恨也不该对陆家人那般狠毒,而且对于本该是他仇人的她也不该有那么奇怪的偏执。 可如果,他跟她一样呢? 想起那日在陆家时,陆执年说她本该是他的时眼中的疯魔,想起他宁肯同归于尽也不肯罢手的执念。 棠宁背脊生冷,用力抓着萧厌的手急声道:“阿兄……” 她刚想说让萧厌别放陆执年走,如果陆执年真跟她有一样的际遇,那绝不能放他离开。 可是萧厌就直接按住了她的手,阻了她的话。 “别怕。” 萧厌圈着她腰肢将人带进怀中:“你可信我?” 棠宁愣了一瞬,想要说什么,就被萧厌低头碰了碰额间。 他黑眸不似方才凛厉,眼睫下弥漫着熟悉的细碎笑意。 像是安抚,又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他俯身靠在她耳边低语。 “相信我,他走不了。” …… 那边陆执年被石安几人护着到了马车跟前,眼见萧厌的人丝毫没有追过来的迹象,几人才放松了一些。 马车疾驰离开岸边,转瞬进了密林。 石安坐在车辕上朝着陆执年说道:“主子,魏帝的人没追过来。” “萧厌未必会放弃。”陆执年低声道。 他如今虽然逃脱,但以萧厌性情之后必不会放过他,那疫毒的要挟也不过是一时之计,有秦娘子和卓水生,很快就能找出快速解毒之法,而且刚才萧厌只不过是怕他铤而走险,棠宁担上无辜人命。 一旦没了这些顾忌,对他下手也绝不会留情。 陆执年靠在车壁上说道:“尽快甩掉萧厌的人,趁着他们还有顾忌。” “主子放心,魏帝那人讲究什么君无戏言,咱们肯定能够安然离开。” 石安说话间有些阴阳,脸上更是露出不屑。 早前他觉得魏帝心狠手辣也算一代枭雄,后来击败北陵更让人忌惮,可没想到堂堂大魏之主,居然会为了一些贱民的命就纵虎归山,这般心慈手软怎配为帝王? 换成是他,哪怕有那疫毒,他也定会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石安跟随陆执年也有许久,太清楚自家主子的本事,他算无遗策仿佛什么都早有先知,更总能知道一些旁人难以知道的隐秘以作筹码,只要主子这次能够逃出生天,凭借主子的能耐早晚都还能再回来,到时候定能一雪今日之耻。 “主子今日失手,不过是因为魏后,而且之前若非您被头疾所困,魏帝又怎能比得过您,您放心,您之前留的后手还在,这些时日头疾也没再发作,只要安然离开这里,将来必有东山再起之日。” 石安信心满满地朝着陆执年说话,马车里陆执年却是神色阴沉。 那头疾不再发作是怎么回事,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之前离开大魏之后,头疾虽然时常发作,但他凭着执念强熬着忍耐着也就过来了,可如今感受过不疼后的轻松,再提起那钻心蚀骨的疼痛时,哪怕眼下还没发作,他也忍不住下意识手脚生颤。 他怕那疼痛再次出现,怕又回到那夜夜梦魇无法安睡的日子。 棠宁…… 棠宁! 陆执年恨极了萧厌,恨的眼眶都生了红。 外间石安见他没有开口,扭头正想再安慰两句,可谁知道突然身子一歪,耳边听到一声嘶鸣,前面拉车的马儿像是被什么绊倒,拖着整个车厢朝着一旁树上撞了过去。 马车轮子陷进坑里,石安来不及稳住身形就直接被摔飞了出去,而马车则是“砰”的一声撞在树上。 车厢被吃痛的马儿掀翻拖拽着,接连撞在左右树上轰然碎裂开来,而原本坐在里面的陆执年更是被直接撞晕了过去。 “主子!” 石安大惊失色,起身就想朝着陆执年扑去,谁想一道箭矢“咻”地钉在了他腿上。 石安惨叫一声跌倒,还未再次起身,就有人从后靠近一把擒住他脖颈,而周围跟随的几名护卫也都是被人制住。 “你们是魏帝的人?他居然出尔反尔……” 唔! 喉间被猛地收紧,险些绞碎了石安的脖子,让他被迫收声。 林间一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只片刻就到了昏迷不醒的陆执年身旁,她垂眸望着地上浑身是血的人,看着那张与往日俊逸全然不同的脸,抬脚就狠狠踩在他细白手腕上。 “啊——!” 原本昏迷的陆执年瞬间惊醒,伴随着腕间骨头粉碎的疼痛,眼角都几乎都要瞪裂。 乌娅低头看着疼得险些昏厥的男人,一字一顿。 “容卿,好久不见。” 第985章 陆执年蓦地睁大了眼,腕间疼痛不及心中愕然,看着居高临下眉眼染霜的女子,脑海里却是当初她灿若朝阳,手持软鞭一身红裙朝着他奔来,唤着他“容卿”的模样。 “乌娅…” 啪! 陆执年才刚一出声,乌娅就猛地一挥手。 那往日曾无数次替他出头鞭打旁人的软鞭重重落在脸上,带着倒刺的尖锐划过眼角、鼻梁最后抽在嘴上。 陆执年脸上瞬间落下一道深可见骨的沟壑,皮肉都仿佛被撕扯开来,疼得忍不住低头蜷缩,却下一瞬就被人强行挑起下颚,被迫倒在地上仰着头。 “驸马还如当初一样,不管唤谁都温柔缠绵。” 就是这把让人误以为深情的嗓子,这双看谁都缠绵入骨的眼,才哄得她一颗心扑在他身上,明知道他对她不似表面深情,明知道他身上有那么多不合理的地方,却还是一头栽了进去。 他谋划了他们的相识,算计了她的真心,以柔情为网让她泥足深陷,最后为了这么个狼心狗肺自私凉薄的畜生毁了公主府,毁了宗聿部,毁了整个北陵,葬送了她无数族人。 乌娅神情柔软地看着陆执年的眼,细长手指落在他眼边的伤口上轻轻描绘。 “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你起,我就爱极了你这双眼。” “明明看似多情温柔,却又仿佛什么都不能落于其中,你一身游离于世外的清冷疏漠,让我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你。” “我总想着只要我对你好,只要我给你这世间最好的一切,你这双眼睛总会因我而动容,让我走进你心里,可是容卿,你为什么永远都这么冷漠,明知我为了保你葬送了宗聿部,却依旧舍弃了我?” 女人温柔细语缠绵的让人毛骨悚然,眼角处手指游走间冰冷的触感,让陆执年浑身僵硬。 脸上伤处鲜血流淌,刺疼让他声音虚弱。 “乌娅,我没……” 噗呲! 乌娅指尖狠狠按进了陆执年受伤的眼眶里,那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得陆执年惨叫出声,他原以为头疾之后他不会再惧任何疼痛,可是眼眶里仿佛什么爆裂开来被尖锐穿透的剧痛却是撕心裂肺。 乌娅疯了! 陆执年已经许久未曾生出害怕,可此刻却是惊惧。 他挣扎着想要甩脱,却被乌娅狠狠抬脚按在地上,直到眼眶中浑浊鲜血混着碎肉流淌,所有一切都变的昏暗血红。 陆执年再也忍耐不住想要尖叫求饶时,还没开口就被乌娅狠狠一鞭子甩在脖颈上,整个人连惨叫都变的破碎。 乌娅垂眸时目光可怖,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俯身低声喃喃。 “你这双眼睛,这张嘴,我实在是爱极了。” “所以,就都毁了吧。” 一如他说着爱她,却毁了她的母国,毁了她的族人,毁了她在意的一切。 …… 陆执年活活疼晕了过去,整个人如同泡在血水里,脸上瞧不出半点完好模样,而乌娅则是满手鲜血冷漠起身。 旁边跟随陆执年的几人都是脸色惨白,见乌娅朝着他们走过来,石安急声道:“公主,公主您饶了我们,我们都是听从驸马之命行事,而且驸马,驸马他也不是有意舍弃您的。” “当时情况危急,魏帝他们带兵围攻,汗王想要推驸马出去,驸马他也是逼不得已,他是怕牵连你……” 啊!! 乌娅一鞭子打在石安脸上,让他嘴里狡辩的话断掉。 “果然不愧是跟着他的人,这嘴一样能说会道。” 她走到压着石安的人身旁,抽出那人腰间弯刀,掐着他下颚一挥手,便绞断了他舌头。 石安疼得惨嚎不止,而乌娅则是朝着其他几人说道: “打断他们手脚,别叫他们死了。” 林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乌娅看了眼瘫软在地的几人,这才抬头望向密林深处:“魏帝还没看够戏吗?” 四周安静了片刻,才有马蹄声出现,萧厌和棠宁同乘一骑缓缓从密林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扈五”等人,一行到了近前之后,萧厌勒住缰绳,环着怀中靠坐在他身前的棠宁还未曾言语,“扈五”几人就已快步到了乌娅身前。 “拜见公主。” 那几人齐刷刷跪在地上,乌娅抬手时他们这才起身。 乌娅手中还染着血,浑身弥漫着杀气,目光却瞬间就落在棠宁身上。 “你就是那个让容卿牵肠挂肚的人?” 棠宁没被她眼神吓到,只是嫌恶:“我若能让他牵肠挂肚,当年也不会有婚约在身却险些被他害死。” “你与他相处这么长时间,难道还看不出他自私凉薄,他牵挂的不过是他失去的顺遂安宁,是本该属于他的玩物有了自己意愿后的不甘心,是他颠沛流离忍辱负重我却一朝高高在上的不服。” “你觉得以他为人,他会对谁有真心?” 乌娅俏丽脸庞冷了几分:“也对,他不爱我,也不爱你。” 北陵大败之后,她辗转南下,早就已经知道大魏皇后和当初陆家三郎的那些事情,也知道陆执年改名换姓之前的一切。 他纠缠于过去,放不下旧人,心心念念想要压过魏帝将人夺回来,为此不惜不择手段,可这其中未必就有多少是他对魏后的深情。 是陆家三郎时,他薄情寡义辜负青梅。 是季容卿时,他狠毒无情利用女子情谊。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谁,他爱的不过是他自己。 哪怕曾经是宿敌,乌娅也曾是率兵劫掠大魏边境的罪魁,可是棠宁对乌娅依旧生出几分同情和感同身受。 眼前的人就如上一世的她一般,一片深情被人利用辜负,满腔热情落得个凄惨结局,而且比起她上一世只是毁了自己葬送性命,眼前这本该是北陵明珠的女人付出的代价远要更加惨痛。 若非陆执年,北陵就算会败,也不会败得那般惨痛。 萧厌似是感受到棠宁心境波动,伸手揽了揽她腰间朝着乌娅说道: “这次多谢你借人,否则没这么容易糊弄住陆执年。” 第986章 陆执年敏锐多疑,稍有痕迹便会察觉不对,想要保棠宁毫发无伤,就要让他主动将棠宁“送”出来。 而且陆执年和南齐皇帝聂煊的事情,以及那封家商船的消息,还有骗过陆执年身边那些人的“扈五”,皆是乌娅帮助,陆执年或许也没有想到,他算计了乌娅自以为胜了一切,但两年相伴,乌娅也远比陆执年所想象的要更加了解他的一切。 扈五本就是乌娅的人,他和他兄长扈三被乌娅派到陆执年身边。 二人背叛了公主府跟随了陆执年,但扈家其他人却还在乌娅麾下,其中之一便是今夜冒充扈五的人。 “朕会遵照之前约定,将说好的那一片北地草原交给你,也会传旨给北陵郡守命他们放了三大部残余之人还有你母妃,允你带他们离开北陵郡回归草原生活。” “从今日起你是初云郡主,只要你不做不该做的事情,你手下的人不生谋逆之心,朕会待你和十三散部一视同仁。” 乌娅愣了下,没想到萧厌会这么爽快。 当初宗聿部的人因她死伤惨重,后来陆执年逃走后更成众矢之的,十三散部反叛致使王城大军兵败山倒,她杀了呼延闵带着残余之人逃离却一路都遭追杀,最终也不过寥寥数人跟着她逃出北地,其他人皆是被魏朝军队所擒。 她主动找上萧厌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想着魏帝利用她后过河拆桥。 可没想到他会遵守承诺,甚至允许她带走三大部残余那些人。 乌娅忍不住说道:“王城主军虽然被你们剿灭,但是三大部残余之人依旧不少,你让我带他们回归草原,还放了我母妃,就不怕纵虎归山?” 萧厌拉着缰绳轻笑了声:“成年壮虎朕能拿下,何况是你。” 当初的北陵何等庞然大物,萧厌尚且不惧,更遑论是现在。 北陵大局已定,草原已归大魏,北陵郡已有十三散部的人以郡王身份约束,三大部族主要兵力也几乎全部葬身战场,他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乌娅或许是虎,骨子里也有北陵王族的凶悍血性,放她回去十年,二十年后,兴许北陵会因她振兴甚至卷土重来。 可是萧厌怕吗? 萧厌垂眸看着乌娅:“北陵已经归降大魏,朕也做了能做的所有安排,至少在朕在位期间,你没机会成为山中巨虎,北陵亦不可能有机会凌驾于大魏之上。” “至于朕百年之后,若镇不住北陵让你们起复,那是朕的子孙无能,与朕何干?” 人死百消,他在世时让大魏强盛,但谁能保证将来不会有几个不肖子孙,当年太祖皇帝何等英明,将北陵驱逐至北边极地,大魏盛极一时,诸国来朝,可后来不依旧险些被子孙败得干净。 就算他今日屠了北陵诸部,杀尽蛮族之人,大魏也不可能永远强盛,更不可能保证每一个君主都能如他一样。 萧厌能管的只是自己在世之时,他会竭力同化北陵,将北陵蛮族归于魏民,创造最好的条件,如果这种情况下将来依旧让北陵复起盛过大魏,那只能说是将来掌权魏朝的人废物,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人都死了,难不成还要管着子孙万代? 再说了,将来这大魏是不是他子孙的还不一定,指不定什么时候出个蠢货就断了皇室香火,那到时候的事情他这个死人更管不着了。 乌娅被萧厌这番随意散漫的话说的噎住,随即忍不住笑起来,她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季容卿百般算计都不如眼前这男人,她忍不住看向棠宁笑道:“你选男人的眼光不错。” 棠宁扬唇:“多谢夸奖。” 乌娅笑了笑,转身指了指地上那些人: “刚才有些冲动,不小心割了这人的舌头,不过扈五在你们手上,之前那春生也被你所擒,想来应该能撬出你们想要的消息。” “季容卿我就带走了,没还清他欠我的东西不能让他死的那么容易,不过我跟你们保证,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往后余生我也会好好照顾他。” 萧厌和棠宁看了眼几乎成了血人,失了眼睛口舌活活疼晕过去的陆执年,对于乌娅的话半点都不怀疑。 …… 乌娅领着人带着陆执年离开之后,棠宁靠在萧厌胸前望着他们的背影说道:“不留下陆执年?” “留他做什么?” 萧厌神色恹恹:“他以心悦为名算计于你,让人人都道他为情偏执疯魔,连他自己怕是都被自己那副模样给骗了,口口声声说他所行之事皆是为你。” 世人对于多情之人总会怜悯心软几分,本是自私贪利的野心蒙上一层男女情爱的皮子,哪怕陆执年恶事做尽,竟还有人为他对棠宁的那份“深情”唏嘘,甚至觉得他情有可原。 陆执年不是说他为情执念吗,那就让他体会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偏执疯魔。 萧厌不屑于折磨陆执年,但是之前棠宁因为他所受的那些罪和伤痛不能就此撇过,他眸色有些冷暗: “陆执年以情为名所施于你身上的那些,乌娅会千倍万倍的还给他,他不是跟你索求情爱吗,那我就送给他一份。” 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乌娅更爱陆执年。 而乌娅身边也是陆执年最好的归宿。 棠宁听着萧厌的话,仿佛已经能看到陆执年的结局,她朝着萧厌怀中缩了缩,整个人放松下来后那源源不断的疲惫侵袭而来。 她抓着萧厌的衣摆,轻声道:“阿兄,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你……” 棠宁想说萧厌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是不是知道了她和陆执年的古怪,可话到嘴边,却都只化作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明明问的模糊不清,甚至没有说清楚是知道什么,可二人却都心知肚明,棠宁话中说的是什么。 萧厌沉默了片刻才拉着大氅将人裹在怀中,他拉着缰绳安抚身下有些暴躁的马儿,就着月色低声道: “早前时就曾疑惑,你身上古怪之处太多,无论是你对宋家的仇恨,还是你对陆家,对铖王府之事的狠绝和未卜先知都有些不同寻常。” “刚开始时我只以为你是遭逢生死开了窍,可后来发现不止如此。” 第987章 萧厌很早就有所怀疑,虽未曾想到神鬼之事,但也明白棠宁身上那种经历绝望生死沧桑绝不该是她本身所有,但他心疼棠宁,也从不觉得这些东西会影响他和棠宁关系,所以她不愿说他也就佯装不知。 直到发现陆执年对棠宁那种不同寻常的执念,发现他去到北陵之后总能事事先人一步,甚至所能做到的事情就连陆崇远在世时也未必能及,加上这次北陵大败陆执年好不容易逃走却来了大魏,费尽心思劫走棠宁,还跟薛茹他们说了那番话。 他说,棠宁本该是他的,他们是夫妻。 他说,他要带走棠宁去过他们本该有的生活,回归他们本该有的人生…… 很多事情早有痕迹,一旦联系起来所有事情便都顺理成章。 萧厌抱着棠宁低声道:“那些我不在的时日,是不是很辛苦?” 棠宁瞬间红了眼眶,她从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上一世,甚至于若非这次陆执年出现,连她自己也已经几乎快要忘记那些仿佛噩梦般的过去,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也遗忘了那些痛苦折磨。 可萧厌一句“辛苦”却让她所有委屈如潮水泛滥,转头便扑进他怀里埋首在他身前。 萧厌感受胸前湿濡,而女孩儿却只肩头颤抖连哭都不曾出声,如同小兽满是压抑宣泄着一切,他没再继续追问,也没有去试图探知那些痛楚,只是将人护在怀中轻拍着她后背,无声抚平怀中人的不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棠宁才慢慢平复下来,靠在他身前低声道: “阿兄,我想回宫。” …… 萧厌骑马带着棠宁走了一截,等绕回鹊山山脚时就遇到了搜寻的大军。 瞧见帝后安然归来,提心吊胆了一整夜的吴奎等人这才松了口气,而跟在人群后薛茹冲了出来,原本想要看棠宁,却在见到她昏睡不醒时脸色陡然煞白。 “阿姊……” “她没事。” 萧厌抱着人压低了声音:“阿宁只是累了,睡着了。” “那就好,那就好。” 打从棠宁被陆执年带走,薛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每每刚一合眼就被噩梦惊醒,稍有风吹草动就怕是传来了噩耗,棠宁在外十日,她就熬了十日,整个人消瘦下来不说,一双眼里也全是血丝。 此时看到棠宁安宁,薛茹猛地放松下来,整个人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 封七郎连忙伸手扶了她一把,看着满脸憔悴的薛茹满是心疼:“皇后娘娘已经回来了,你别担心了,有陛下在不会有人再伤了娘娘。” 薛茹眼眶通红低低“嗯”了声。 那边同时赶过来的杭厉和狄涛一眼就看到几乎倚在封七郎身旁的薛茹,二人脸上都是僵住,但好歹都还记得眼下是什么时候。 “陛下。” 杭厉唤了萧厌一声,这才快步走到萧厌身前:“秦娘子那边已经没事了,也已经找到了卓水生,臣命人将他们送回了安全之地,秦娘子说她和卓水生会尽快研制出毒疫的解药。” 狄涛在旁说道:“微臣和吴统领已经带人将灵云寺清缴了一遍,陆执年安插的人死了一些,大部分都已生擒。” 萧厌看着他们:“京中呢?” “京中也已经清理干净,陛下放心。”吴奎道。 萧厌点头:“尽快审讯,查清楚那疫毒毒源送去了何处,命太医署的人前往帮助秦娘子和卓水生研制解药,还有南齐的人,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全部杀了将脑袋送回南齐。” 聂煊敢于朝他动手,哪怕见势不妙卖了陆执年,但也抵不过他之前所做,眼下大魏忙着北陵的事情,且大战之后需要休养生息,不能与南齐开战,但这不代表他萧厌就要忍了这口气。 “让尹豹那边动一动,给聂煊个教训,告诉聂煊,他要是不懂怎么安分守己,朕不介意帮南齐换一个皇帝。” 吴奎几人感受到萧厌身上弥漫的低气压,都是纷纷低头。 “臣等遵旨。” …… 棠宁生产后本就没有好生休养就直接出宫,后来又被陆执年带着几番颠簸,哪怕在灵云寺里秦娘子替她解毒后调养了几日,但因为陆执年日日在旁,更要时时警惕变故,又挂心萧厌安危。 棠宁几乎没睡一个整觉。 等萧厌寻来将她从陆执年手中救出,又突然与他袒露了隐秘放松下来后,棠宁就昏睡了一整天,要不是秦娘子途中来看过一次,太医署的人也说她只是太过疲惫,荣玥她们怕是早就已经坐不住了。 等棠宁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凌晨,她睁眼时整个人昏昏沉沉。 “醒了?” 棠宁抬头就看到身旁萧厌,他换了一身寝衣,就那么倚靠在床头,手中拿着看到一半的折子,似是发现她醒过来,他回头时就着屋中摇曳烛火,眼中是平日少有的温软之色。 “什么时辰了?”棠宁开口就发现喉咙干疼。 萧厌放下折子起身倒了杯水走回来,扶着棠宁坐起来喝了一些后才道:“你睡了一天一夜了,眼下快过五更了。” 棠宁靠在萧厌身上神色恍然,原来睡了这么久,难怪她感觉整个人四肢发软都有些睡蒙了,肚子也空的厉害。 “饿了吗?” “嗯。” 萧厌低头亲了亲她,扭头朝着外间唤了一声,就见潘喜进来。 萧厌吩咐:“去取些好克化的吃食过来。” 潘喜见棠宁醒来也满是喜色,连忙说道:“陛下放心,膳房那边一直备着呢,就想着皇后娘娘醒来会用,奴才这就去取。” 等潘喜出去,萧厌才道:“我抱你洗漱。” 潘喜再回来时,身后跟着花芜,瞧见棠宁醒过来小丫头眼睛红红的,她连忙将饭菜送了过去想要服侍棠宁用饭,怎料直接被一旁萧厌接了过去,花芜噘噘嘴有些不满,被眼疾手快的潘喜拽着袖子拖了出去。 “我说姑奶奶,陛下和娘娘许久不见,你杵在里面做什么。”潘喜说道。 花芜嘟囔:“那我也好久没见娘娘了。” 娘娘回来后陛下就一直守着不让她们近身,连擦洗之事都自己动手。 她也不是非得跟陛下抢娘娘,可那也是她家女郎,是她的娘娘,陛下什么都做了她怎么办?她也想跟娘娘说话。 潘喜听着小丫头嘟嘟囔囔满脸不高兴,瞬间哭笑不得。 里间棠宁瞧着萧厌:“你欺负她做什么?” 萧厌拿着汤匙舀了粥吹凉了些送到她嘴边:“我何时欺负她了,是她没眼色,而且那蠢丫头也老大不小,你是不是该寻个人家把她嫁出去。” 省得一天哭哭唧唧的一口一个“娘娘”,听得他心烦。 棠宁闻言失笑:“她才刚及笄,哪就老大不小了。” 萧厌轻哼了声,他家这朵小海棠在意的人实在太多了些,那蠢丫头就是其中一个。 他一边喂着棠宁喝粥一边说道:“你都不知道前儿个我带着你回来时,她差点把宫门都哭塌了,以为你出了事差点没当场殉了主。” “好歹也进宫这么长时间了,还蠢兮兮的。” 棠宁只听着这话就能想到花芜嚎啕大哭的样子,这丫头跟着她经历了许多,瞧着成长不少,可每每遇到她的事时还跟以前一样。 棠宁满眼笑容伸手抱了抱萧厌:“她对我很好,很好很好,为我还丢过性命。” 萧厌知道她说的是他不曾参与过的那一世,原本嫌弃的眼神柔软几分。 “好吧,那我稍微再忍忍。” 第988章 棠宁刚醒过来,腹中饿着,可吃了小半碗粥便觉有些饱了。 见旁边萧厌熟稔的将她剩下的粥直接喝了,挑拣着桌上的点心放嘴里吃着,她轻声问:“阿兄,你见过孩子了吗?” “见过了,丑兮兮的。” 萧厌颇有些嫌弃,“姨母说她长得像我,眉眼轮廓都像,可我觉着是姨母她们骗人的,我这张脸早就变过,哪能像我,指不准是小崽子太丑,姨母怕污了你才说像我……” 棠宁闻言忍不住睁大眼,她生完孩子后就昏睡了过去,醒过来又直接出了宫,当时只匆匆一瞥瞧见襁褓里孩子红彤彤的,连模样都没瞧清楚,如今听萧厌这般说,她心里顿时凉一截。 见原本还满心期待的棠宁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萧厌嘴角扬起眉眼肆意笑意流淌,而棠宁呆怔了下,哪还有不明白的。 “你骗我?!”她抓着东西欲扔。 萧厌连忙抓着她的手喉间震颤着笑出声:“没骗你,是有些皱巴巴的,可眉眼好看的很,小海棠和我都是人间姝色,她哪能丑得了?” 那孩子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刚抱在怀中时他整个人都是僵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在何处,可小家伙就那么靠在怀中,明明皱巴巴的还没长开,黑澄澄的眼珠都瞧不清东西,却让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那是他和小海棠的血脉,是小海棠历经生死生下的孩子。 萧厌放下手里东西将棠宁拉进怀中:“况且我们的女儿,美丑又如何,她是大魏最尊贵的公主,是世间最耀眼的女郎,岂是一具皮囊就能困缚得了的?” 棠宁轻拍了他一下:“可女孩儿家,总是漂亮些好。” 她自己便喜欢漂亮物什,无关认知肤浅,世人总会对好看的人更多宽容,不过萧厌说的也对,他们的孩子无论长相如何都无人敢轻慢了,她也不需以皮囊讨好任何人。 棠宁轻声道:“我想抱抱她。” 萧厌亲了亲她苍白的脸:“小家伙有些体弱,这些时日一直养在偏殿,这个时辰睡着了不好来回挪动,等天亮了我陪你去看她。” 棠宁点头:“好。” 潘喜带着人将桌上东西撤走后,萧厌抱着棠宁回了床上。 等靠在床头时烛光照印下,棠宁才留意道萧厌脸上结了痂的疤痕,比起大半年前离京时,他瘦了许多,轮廓也显得越发凌厉,除了身上依旧冷白的皮子,脸颊,脖颈,就连衣袖露出的腕间也可见大大小小的伤痕。 一场大战,取胜何其不易。 棠宁指尖轻抚过那些伤疤,没去问他疼不疼,只仰头在他下颚亲了亲,才指尖落在他眼下青黑说道:“这两日没好好休息?” 萧厌下颚抵着她唔哝着“嗯”了声:“之前你被带出宫的消息被人知道了,我又刚回来,要安抚朝中,又要处理陆执年他们捅出来的烂摊子,还有这些时日朝中堆积的政务,所以忙了些。” 朝里那些老东西打了一遍又一遍,结果总是学不乖,表面温顺恭谦着,可稍微有点动荡就又跳起来恨不得上天,之前朝中传讯他便知道棠宁这大半年一人守着朝堂有多艰难,如今回来看着那一个个不消停的,萧厌丝毫没有留手。 打了几个,杀了几个,再下放贬黜了几个。 萧厌抱着棠宁轻声说着这两日的事,等说完之后才道:“我这次带回来不少人,倒能补了那些空缺,你之前挑选的那些人我也都听曹德江他们说了,这两日便将最后一场殿试办了,尽快让他们入朝。” 棠宁轻声道:“这一年间几次整肃,朝中空缺极多,也是要早日进些新鲜血液,不过有了这次经验,来年再大考时便能更加周全,届时整个大魏学子都能参加,总能挑选出合适的人来充盈朝堂。” 萧厌回宫虽只有两日,却已经将这大半年朝中事知晓了个大概,对于举试的事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听着棠宁轻声跟他说着朝中事,时不时回应两声,然后又将北陵郡的事情说与她听。 棠宁提起了太皇太后的薨逝,说起了几次朝中变故,萧厌也说着离京后遇到的几次危机,久不见面,二人未曾有太多亲密私语,却温馨旖旎。 房中光线昏暗,烛火摇曳间将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萧厌说了一会儿没听见怀中人声音,低头时就见棠宁不知何时又靠着他睡了过去,她长发披散下来脸颊小了一圈,面上肤色苍白羸弱,连唇上也血色寡淡不复他离京时娇艳。 他眼底透着心疼,低头亲了亲她,抬头就见潘喜站在屏扆处。 潘喜声音极低:“陛下,秦娘子来了。” “让她进来。” 潘喜放轻了手脚退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再进来时,秦娘子便跟在他身后,见床上棠宁睡着了,秦娘子放低了声音:“陛下。” 萧厌说道:“不必多礼,替她看看。” 秦娘子闻言也没迟疑直接走了过去,萧厌侧身让开床前的位置在旁看着。 秦娘子蹲身在床边替棠宁诊脉了一会儿,又检查了身子后,眉心轻皱着扭头正想说话时,就见萧厌说道:“出去说。” 屏扆外,潘喜送了热茶。 萧厌没了刚才闲适:“前天回宫之后,阿宁就一直昏睡着,中途还发了高热,方才好不容易醒过来却手脚冰凉,而且两日没用饭了也吃不下什么东西,面色也难看得厉害,她身子是怎么了?” 秦娘子低声道:“皇后娘娘这是生产那日伤到了。” “那日难产本就凶险,她又中毒伤了脏腑,再加上生产之后没有及时调养便接连受惊奔波,忧虑多思,以致气血两亏伤了根基。” 萧厌眉心紧皱:“可有大碍?” 秦娘子说道:“女子生产受损本就难养,皇后娘娘这情况更麻烦,想要不伤及将来寿数就得仔细养着,而且之前在灵云寺时我便替娘娘查看过,她生产时胎宫邪侵,至少五年内是绝不能再生产。” 第989章 “胎宫邪侵?”萧厌皱眉,“是什么?” 秦娘子说道:“就是女子宫体受损。” 见说完之后萧厌依旧皱眉,秦娘子以为他没听明白,所以说的更浅显了些: “女子孕育子嗣便是因为有胎宫,胎宫邪侵,轻则难以受孕,重者伤及性命。” “皇后娘娘情况有些特殊,她不是往后怀不上孩子,而是身子受不住再一次有孕生产,哪怕表面养好了,一旦有孕之后,腹中孩子便会汲取母体生机让她难以承受。” “五年之内皇后娘娘是绝不可有孕的,而且就算五年后,她若再想要孩子,也得看她身子情况。” 秦娘子说话间顿了顿,忍不住看了萧厌一眼,她虽然点到即止,可是以萧厌的聪明定然是能听明白她话中未尽的意思。 棠宁的情况不仅仅是五年内不能要孩子,五年后若是她身体情况不允许,未曾将养过来,极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再有孕生产,换句话说,棠宁可能这一辈子都只有这一个女儿了。 萧厌眉心紧皱:“除了不能有孕生产,她身子能不能养好?” 秦娘子点头:“可以是可以,只是要多花费些时间,寻些好的药材……” “那就好。” “陛下?” 秦娘子看着萧厌陡然放松下来的神色,忍不住怔了下,有些欲言又止:“你可听懂了我的意思,皇后娘娘她可能再不能有孕……” “我知道。”萧厌打断了秦娘子的话:“只是不能再有孩子而已,我只希望阿宁安好。” 别说她和棠宁已经有一个孩子了,足够传承他们二人血脉,应付朝堂上下,就算他们眼下没有孩子,他也会选择让阿宁安好,而且论真起来他并不喜欢孩子吵闹,之所以在意也是因为那是阿宁的血脉。 在他眼里,诸天万事皆不如棠宁重要。 萧厌看着秦娘子说道:“孩子有一个足以,往后就算没有也无碍,你只要好生替棠宁调养身子,需要什么东西我派人去寻,等晚些时候你再替我配一些避孕的方子。” 他想了想又道, “算了,避孕恐不周全,你配副绝嗣汤药给我。” 他喜爱棠宁,等她身子养好之后二人不可能永远没有床笫之欢,况且男女情事临到当头时谁也难以自控,与其担惊受怕到时候让棠宁冒不必要的风险,倒不如一劳永逸。 秦娘子万没想到萧厌居然会说这话,他丝毫未曾在意孩子,反而想要自己绝嗣。 秦娘子怔愣之后连忙说道:“倒也不必绝嗣,这东西伤身,我可以配些避孕的药物陛下服用着,一个月用一次便可,回头再给皇后娘娘身边放些不伤身的避孕之物,便能以保周全。” 萧厌看她:“你确定?” 秦娘子:“自然,若连这点事都办不到,我这招牌便也不用要了。” 萧厌闻言这才放心下来:“这件事情别告诉阿宁,也别告诉其他人。” 秦娘子应了下来:“我自然不会与人说,可是陛下,娘娘之前只诞下了一位公主,你后宫又只有她一人,若之后长久无子嗣降生,朝中上下必会议论…” 她不是看不起女子,也从不觉得女子就输给男人,只是这世道便是这样,女儿家再有能耐天生便会矮了男子一头,寻常权贵官宦人家没有儿子都会遭人说嘴道人绝嗣,更何况是皇家。 萧厌坐稳朝堂不易,这偌大江山总要有人承继,若是之后皇后一直无子,外间议论事小,恐还会有人滋生野心。 萧厌闻言冷哼一声:“公主又如何?” 他和棠宁的血脉,生来便是天下之主。 况且谁说公主不能承继皇位? 秦娘子听懂了他的意思,蓦地睁大了眼。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见萧厌眉眼间俱是冷厉之色,显然心中早有决断,所有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秦娘子原本的担忧彻底按了下去,忍不住朝着里间屏扆后看了一眼:“当年第一次见陛下时便觉得您与旁人不同,如今倒有些羡慕皇后娘娘。” “陛下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皇后娘娘,今日之事也绝不会外传半句。” …… 萧厌之前一直领兵打仗几次险死还生,后来归京途中在平崇府遇袭又受了重伤。 秦娘子与萧厌商定了棠宁的事情,便替萧厌看了伤,见萧厌退去外衫后,腰腹横贯的伤口已经结痂,秦娘子替他检查了一遍才说道:“陛下这些伤都恢复的不错,只是伤口还没彻底长好,近来要仔细些,别与人动手,免的崩裂了伤口。” 萧厌轻笑:“我如今回宫,还能与谁动手。” 将外衫重新披好,他一边绑着系带一边问道:“你那师弟如何了?” 秦娘子说道:“内里的伤算是养好了,但是手脚废了,好在他脑子还清醒着记得之前闯出的祸事。” “之前陆执年从他那里拿走的毒疫方子我瞧过了,与我们遇上的有些不同,估计是陆执年寻人换了里面几味毒草,所以毒性变了,不过就算再变也万变不离其宗,我和师弟已经有了门路,再有三五日应当就能研制出对症的解药来。” “陛下这边让人留意着,只要缓过这几日,那毒疫便不足为惧了。” 萧厌点点头:“陆执年虽然被乌娅带走,但他身边的人都在我手中,那个春生更是从当初在陆家时便跟随陆执年左右。” “陆执年放出去的那些人下落不明,但定然会有人留意京中,只消瞒住陆执年被擒的消息,再放春生那几个人出去溜溜,瞒住外间人几日应该不成问题,这几日你辛苦些,早些研制出解药。” 秦娘子说道:“好。” 秦娘子忙着出宫寻卓水生研制解药,留下方子和医嘱后就急急离开。 萧厌拿着那几张药方瞧了瞧,这才唤了潘喜进来。 “这是秦娘子替皇后开的方子,去照着方子拿药,熬好了命人送过来。”顿了顿才又递给他另外一份,“将这个方子收起来,别被人瞧见。” 潘喜连忙小心接过:“奴才遵旨。” 第990章 接连大半个月,棠宁都昏昏沉沉的,每日总有一半时间都在睡梦里。 知道自己之前伤了身子,秦娘子又留了医嘱让坐双月子,棠宁便也每日留在永昭宫内修养,好在荣玥、薛茹她们时时陪伴,钱绮月、周玉嫦也时不时进宫,加上萧厌每日下朝后几乎全留在永昭宫里,小团子也一日日长开,棠宁倒也不觉得烦闷。 十月中旬,秦娘子和卓水生研制出疫毒解药,陆执年所留危机彻底解除,秦娘子入宫一趟见过棠宁、萧厌之后,便带其师弟卓水生返回蜀地师门受罚。月末时,大考最后一场殿选结束,李驰当选头名,与荣晟书院及其他几地中选近二十位学子受封官职,入得仕途。 十一月初,南齐新帝聂煊遭人刺杀,重伤险亡,虽捡回一条性命却逢齐国越王起兵造反连夺两城,聂煊带伤平叛,南齐皇都乱成一团。 十二月初,西北边境互市建成,以顾家、封家为首,源源不断的商货之物送往北陵郡。 刚开始时,无论北地蛮族亦或其他行商,都对西北互市存有猜疑,敢于前往之商户寥寥,草原各部也甚少入内,可北地大雪弥漫,冬寒来临,草原物资匮乏难以渡冬。 有蛮族部众尝试前往互市,以皮毛药草等物换得盐茶粮食,且大魏并无打压之意,消息传出后入互市之人蜂拥,眼见顾家、封家赚得盆满钵满,其他商户也开始源源不断前往边境。 短短月余,原本冷清的互市变得摩肩擦踵,而随着北陵郡内学堂建成,草原各部照初时要求让蛮族孩童入内求学,北地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 棠宁人虽在永昭宫内休养,却日日都能听到外间消息。 关于北陵的,南齐的,还有大魏境内的。 当初战时她便清理过朝堂,然那时顾及大军在外,朝中需要求稳,很多事情上面依旧留了情,萧厌回京之后,军权、朝权在手,又无外族之忧,手段远比棠宁当初还要更加凌厉。 短短三个月时间,朝中上下对其顺服,无人敢于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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