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长的双修之地,对他后来的弟子凌辱至此…… 长孙策看得直皱眉:“他死了吗?” 祝如霜:“没有,但他应该受了很重的伤。” 贺兰熹喃喃道:“难道是他。” 祝如霜语气担忧:“时雨,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贺兰熹抬头看着祝如霜,正要开口,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倏地转过身:“来了。” “欢迎造访,各位。”少年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凉亭中响起,“尤其是你,贺兰时雨,我等你很久了。” 晚风吹起遮挡在少年面前的轻纱,三人看清了他的脸。 祝如霜瞳仁一缩,极是诧异:“张悟言?” “就是你这小子设计利用我?”长孙策上下打量着张悟言。他和合欢道的人不熟,只认识几个高手,他不认识张悟言就证明张悟言并非高手:“谁给你的胆子?” 张悟言没有理会两人,从他现身开始,他的目光就没有从贺兰熹脸上移开过:“你穿黑色很好看,贺兰时雨。” 贺兰熹只瞥了一眼张悟言,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白观宁身上。 张悟言根本不是白观宁的对手,白观宁怎么会落到他手中,还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是白观宁一时不察被张悟言暗算报复,还是张悟言借助了外力对付他? 祝如霜也想到这一点,更想到了当初在西洲的“林澹”:“你当真是张悟言,而不是……‘它’?” 这时,昏迷中的白观宁指尖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有苏醒的迹象。张悟言发现后,手上遽然一扯,白观宁身上的帔帛迅速勒紧,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肉。 白观宁再度昏死过去。张悟言放下手,慢条斯理地问贺兰熹:“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贺兰时雨。” 贺兰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凉亭的左侧方有几只围成一圈的狐狸雕像,一个身穿绯红轻衣的俊美青年站在雕像的中间,低着头,眉眼弯弯地抚摸着一只小狐狸的脑袋。 ——是藏玉仙君的神像! 这一刻,贺兰熹眼前陡然浮现出一个场景:沙海深处,空旷寂寥的神殿上,浮绪真君满身污垢,无数暗红粘稠的液体在他身上生长蠕动…… 难道,“它”的目标,是太华宗每一位初任院长的雕像? 贺兰熹双眸骤然一暗,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你想对藏玉仙君的神像做什么?” “贺兰熹,我喜欢你啊,我很喜欢你。”张悟言答非所问,语气轻松得怪异:“可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呢?” “你喜欢我?”贺兰熹不能理解,也无法接受:“你根本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谈何喜欢?” 张悟言牢牢盯着贺兰熹,忽然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贺兰熹,我一直都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低得仿佛只是在喃喃自语:“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啊。” 第22章 太华宗的弟子每月有两日的休沐,由于休息的时间过短,大部分弟子会选择留在太华宗度过假期。 张悟言并非“大部分弟子”中的一员。他不似其他道友一般,有着没有后顾之忧的家境。每逢假日,他都会下山来到附近的城镇,接一些可以换取报酬的私人委托。 在一个阳光正好的春日午后,他路过热闹的市集,忽然被一道淡粉色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合欢道院的弟子对美人一向敏感,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都能点亮他们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张悟言习惯性地朝那抹身影多看了一眼,脚步猛地一刹。 贺兰时雨?竟是无情道院的贺兰时雨?他怎会穿着一袭粉衣出现在喧哗吵闹的市集? 要知道,无情道院数千年的历史,可从来没有哪位弟子穿过纯白以外的颜色啊。 张悟言一下子把委托的正事抛之脑后,受到蛊惑一般地,悄无声息地跟在了贺兰时雨身后。 若问合欢道最感兴趣的是什么样的美人,那无疑是无情道院的高冷美人。 高岭之花总是能激起合欢道弟子的征服欲。试问,如果连强大又美丽的无情道弟子都能为他们动心,三界之中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到的? 合欢道弟子对无情道三美一向“垂涎已久”。贺兰时雨有着春光一般耀眼璀璨的美貌,修的却是无情道,这样的反差感让“垂涎”他的合欢道弟子甚多,甚至有不少人采取了实际的行动。 张悟言看着贺兰时雨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身姿轻盈灵动,好似一朵在晨曦时分染上了淡淡熹光的朝云。他忍不住想,如果他那些迷恋贺兰时雨的同院道友看到了这一幕,恐怕要激动得走火入魔了。 他猜测,贺兰时雨或许是有需要隐藏身份的要务在身,故而不得不如此穿着。他跟在贺兰时雨身后,看到对方走进了一家专门卖糕点的铺子,和铺子的老板攀谈起来。 张悟言虽然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却能看到贺兰时雨双唇一张一合,根本停不下来一样。 张悟言惊讶不已。 他在太华宗和贺兰时雨已有数面之缘,却从来没听过贺兰时雨的声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张悟言略施术法,贺兰时雨和铺子老板的对话便轻易地入了耳—— “老板老板,你这里有没有适合姑苏人口味的点心?我要最贵的,最好的。” “老板老板,你能不能给我拿最好看的食盒把点心装起来呀。我同窗快过生辰了,这是我送他的生辰礼物。” “老板老板,我发现你话好像不多啊。你可不可以多和我聊两句?实不相瞒,我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和人面对面好好聊过天了。” “嗯嗯?你说不知道聊什么?那怎么行呢老板,开门做生意,嘴上的功夫是万万少不了的。我今日难得休假,要不我陪你练上一练?” “可恶,居然一开口就问我学业吗,那你算问到点子上了。上回全宗范围内的炼药大赛,小生不才,小小地拿了一个头名。” “头名当然有奖励啊!奖励是一块质地上佳的玉佩。不过,我们道院的人从来不戴玉佩香囊之类的东西,奖励我没要,但愿能给用得上的人。” “点心包好了吗?谢谢老板,若我同窗喜欢吃,下回我再来光顾你的生意。” …… 张悟言听着少年喋喋不休的话语,低头看向自己挂在腰间的玉佩,在如鼓的心跳声中,他的耳朵也渐渐红了。 一过经年,糕点铺子的老板没有等到粉衣少年的再度光临,他却在合欢道院的神狐之居等来了贺兰熹。 贺兰时雨说他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又谈何喜欢,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正是因为他什么都知道,他才始终……放不下啊。 其他合欢道弟子被贺兰时雨拒绝,无非是伤心那么一两日,转眼之间便可移情别恋。他们所谓的喜欢,不过只是一场追逐美貌的游戏。即便目标不是贺兰时雨,也会是宋玄机或者祝如霜,又或者是其他道院的美人。 只有他,只有他对贺兰时雨是认真的。 从那之后,他的视线再也无法从贺兰时雨身上移开。 他能看到绯月真君要无情道三人学双修之法时,贺兰时雨藏在平静面具下的震惊; 他也看到贺兰时雨路过后花园时,随手对受惩弟子的小小帮助。 可贺兰时雨看不见他。那个少年能为了宋玄机的生辰牺牲掉自己一整个难得的假期,却不愿在他身上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求而不得的痛苦快要把他逼疯了。他费尽心机,手段用尽,甚至不惜设下下作的陷阱,依旧无法自拔。 直到“它”的降临。 “它”告诉他,只需付出一点点小小的代价,“它”就能满足他所有的心愿。 张悟言身为合欢道的弟子,哪怕为情乱智,也不至于蠢到听信一个来路不明连实体都没有的鬼神之言。他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对鬼神说出了一个让他憎恨厌恶的名字:白帷,白观宁。 于是,白观宁毁容了,他将当日在古藏书阁遭受的凌辱百倍奉还,代价不过是一枚烙在手臂上的彼岸花印。 然后,他对鬼神说出了第二个名字:贺兰熹,贺兰时雨。 现在,贺兰时雨站在了他面前,手持一把载星月,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 “你终于要变成我的了,贺兰熹。”张悟言在飘扬的帷幔中轻声呢喃,“和我在一起吧,我喜欢你。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喜欢的一直是真正的你。” 长孙策:“什么叫‘真正的你’?现在的贺兰熹是假的吗?” 祝如霜:“。” 贺兰熹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不要。” “是吗。”张悟言发出一声无比惋惜的喟叹,“那我只能把你变成和我一样的人了。唯有如此,你才不会嫌弃我。” 长孙策听完男人对男人的告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不知道啊?我有一个万兽道院的兄弟,想和自己的灵兽双修很久了。事先说明,他没那么变态,他的灵兽已经成功化形了。他一片痴心,他的灵兽却死活不愿,坚称人妖有别。凭他的本事,他完全可以把灵兽关起来好好疼爱,但他有这么做吗?他没有,他只是默默守在灵兽身边,一日四顿,把灵兽喂得圆圆滚滚。” 贺兰熹冷漠点头:“对,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 听完长孙策的长篇大论,张悟言不为所动:“他一个混天道懂什么。” 长孙策:“。”好好好,这种时候还搞道院歧视是吧。 张悟言最后深深地看了眼贺兰熹左手,静静地戴在少年指尖,没有流动的思绪,也没有细微的美梦。 张悟言嘴角扬起一个终将解脱的笑容,缓缓挽起衣袖,露出了那朵娇艳欲滴,隐秘盛放的彼岸花。 “说起来,你我也算是同院道友了,”张悟言戏谑道,“你说是不是,祝同学?” 祝如霜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同院道友?是指隐藏在太华宗内的第十三道院吗? 贺兰熹蹙起了眉:“他才不是,他只是我和宋浔的道友。” 张悟言低笑一声,盯着自己的掌心道:“别生气,贺兰时雨,你很快也会是我们共同的道友了。” 贺兰熹有种不好的预感,心中一沉,高喊:“快阻止他!” 长孙策一边本能地朝张悟言冲了过去,一边一头雾水:“哈?阻止他干嘛?你把话说清楚啊!” 与此同时,猛然出鞘。疾驰的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炫目的光芒,仿佛夺去了天边月华,带着阵阵凌厉的风声,直逼张悟言的手臂! 长孙策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明白了贺兰熹的用意,单手持刀,刀身绕着他的手指转了半圈,刀刃利落地换了个方向,和贺兰熹的并列,一同呼啸而行。 面对贺兰熹和长孙策的攻势,张悟言竟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一刀一剑刺破他的皮肉,穿透他的骨血——血光四射,溅出一朵朵鲜艳诡谲的血花,烙有彼岸印的手臂宛若断线的木偶,噗通地落在了地上。 张悟言的脸在一瞬间失去了血色,他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抬起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猛地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刹那间,黑雾暴起,血气升腾,两者红黑交织,犹如恶鬼的爪牙般遮云蔽月,瞬间弥漫了整个! ——张悟言向那个肮脏又强大的鬼神,自愿献祭出了自己全部的血肉和灵魂。 在暗红的血色中,祝如霜蓦然睁大双眼:“是‘它’……” 张悟言的身躯化为无形的血雾,魂魄则成了“它”飘扬的黑色外衣。于是,“它”第一次没有占据他人的身躯,以本态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熟悉的声音带着低笑声响起:“晚上好啊,小美人们,我们又见面了。” 长孙策当即认出了这个声音:“又是你!” 那个在西洲借林澹之身险些嫁给祝如霜的鬼东西,怎么又跑到太华宗来了? “晚上坏,你叫什么‘美人’啊叫叫叫。”贺兰熹冷冷道,“祝云没名字吗?” 长孙策:“他说是‘小美人们’,好像也包括你。” 贺兰熹:“我不听。” 长孙策狐疑地皱起了眉:“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你不仅话更多了,好像还有点娇气了。” 魂衣朝贺兰熹的方向动了动,鬼神似乎是歪了一下脑袋:“无情道院的弟子还是那么爱给本座添麻烦。” 贺兰熹挑了挑眉:“都自称上‘本座’了,那我是不是也要尊称你一声‘院长’?” 长孙策:“院长?哪个院长?” 贺兰熹:“十三道院的院长。” 长孙策:“啊?太华宗哪来的十三道院?” 贺兰熹没时间向长孙策解释,又问:“你的弟子都是怎么来的?像引诱张悟言一般,一个个引诱过去的吗?” 鬼神低声笑了起来:“好天真的一个无情道,莫名有点可爱啊。人心贪婪,欲壑难填,寻常人如此,太华宗的弟子亦如此,还需要本座一个个引诱么。” 贺兰熹脸色如冰:“太华宗内还有谁是你的人?” 鬼神饶有兴趣:“你猜?” 贺兰熹凉凉道:“我不。” 鬼神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飘浮在半空中的血雾忽地凝滞了一下。 “贺兰时雨。”鬼神一字一顿地叫出贺兰熹的名字,“本座的弟子喜欢你,为了你,神形俱灭挫骨扬灰亦在所不惜。如此深情,本座怎能不满足他最后的心愿呢?” 祝如霜捂着剧痛的锁骨,大喊道:“时雨当心!” 话落,只见空中魂衣翻涌,无数条暗红色的藤蔓在鬼神的外袍下疯狂蔓延生长,于某个瞬间,如同毒蛇吐信,猝然向贺兰熹袭去! 好在贺兰熹反应极快,在藤蔓即将甩到身上的前一息腾空跃起,横于眉眼之间,顿时狂风骤起,剑光大盛! “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散!” 长发在风中飞扬,黑色的衣袍猎猎作响,少年独有的青涩稚嫩在这一刻全然褪去。随着剑诀的最后一个字从贺兰熹口中念出,整片像是凝固了一刻。 仅此一刻,藤蔓僵在空中,声音消失,视野定格,一切归于寂静。 下一刻,时间陡然恢复了流动,无数藤蔓砰地炸开,散出漫天血雾。 长孙策呆愣在原地,眼瞳中映照着贺兰熹的身影,颤声道:“你别告诉我,无情道院这么厉害的有三个……” “放心,只有时雨和宋玄机这么厉害。”祝如霜低笑了一声,轻声道:“我与他们二人,从来都不仅仅是第三与前二的差距。” 长孙策喃喃道:“贺兰熹和宋浔……真的是十几岁的人吗?” “是,我们是人!”贺兰熹抽空回答了长孙策的疑问。他一鼓作气,试图先解决藤蔓的主体,然而鬼神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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