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好这个宋玄机只是幻化之物,否则他肯定会因为违反宗规被太华宗请父母。 贺兰熹第一次帮别人脱衣服,动作很是生疏。好不容易解开了宋玄机的衣扣,看到了那平时藏在衣衫之下冷白的肩膀,以及一对横卧在颈部两侧线条清晰流畅的锁骨,贺兰熹呆了一呆,而后顶着一对发烫的耳朵,愣是默默地把上衣给人家穿回去了。 双修又不是用上半身修的,上衣不脱也没关系。 贺兰熹改变主意,低头快速扯开了自己的腰带。原本穿的严严实实的长衣失去了腰带的束缚,前襟朝两边敞开,松松垮垮地挂在了他身上。 贺兰熹忙着给自己宽衣解带,没有多余的手去管宋玄机,只能先暂时把宋玄机放置在一边,可他却始终能感觉到宋玄机平静清冷的目光。 本来在脱衣服已经很害羞了,还要一直被宋玄机盯着,他都快羞死了。 贺兰熹的害羞在拿起时达到了顶峰,他拿起自己解下的黑布腰带,覆在了宋玄机的双眼之上。 宋玄机:“。” 这样一来,宋玄机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他也不至于羞愤欲绝, 贺兰熹将腰带在宋玄机脑后打了一个结,然后站在宋玄机面前,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被蒙住双眼的美人静静地坐在长椅之上,只露出笔挺的鼻梁和淡雅的双唇;长发如瀑,姿态端庄,宛若一尊神圣不可侵犯的玉雕。 可某个“坏人”马上就要去“侵犯”他了。 “啵”的一声,贺兰熹一手打开了的瓶塞,另一手则轻轻抱起了自己衣服的下摆。 ……好奇怪,太奇怪了,怎么会是这种感觉。 世事难料啊,明明不久之前他还在英姿飒爽地大战鬼神,现在却居然在做这种事情! 贺兰熹因为带来的不适生了一会儿闷气,把往书桌上重重一放,郁闷地回到了宋玄机怀里,眼睛一闭,心一横,刷地解开了宋玄机的腰带——他的手都要把宋玄机的衣服弄脏了。 嗯?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宋玄机的身体紧绷得非常厉害? 贺兰熹抬起另一只干燥的手,用手背碰了碰宋玄机的脸颊,竟然被烫得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搞了半天宋玄机的脸居然也烫成这样。可宋玄机又看不到他,最多只能听见他搅弄的声音,何至于此? 贺兰熹凑得更近,他想看看这冰肌玉骨的美人会不会出汗,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宋玄机脸上有汗水。 或许是因为他脸颊发烫,导致幻化之物也跟着他一起烫吧。 贺兰熹双手抱着衣摆,又一次坐进了宋玄机怀里。和之前不同,他坐得并不顺利,不得不腾出两只手来辅助自己。 少年一松开手,衣摆便从他手中悉数落下,层层叠叠挡在了他和宋玄机之前。 从未有过的剧痛袭来,贺兰熹一张嫣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疼,好疼……”贺兰熹小的时候就很怕疼,一点小病小痛都要找娘亲撒撒娇。而他现在在经历的疼痛,早已超出了他的认知,痛得他理智全无。 于是,他本能地搂住了宋玄机的脖子,一个劲地往人家身上贴:“好疼好疼,真的好疼,你快安慰一下我……” 被蒙着双眼的宋玄机一动不动。 贺兰熹已然忘记了自己给宋玄机用过定身术的事情。没有得到想要的安慰,少年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宋浔你抱抱我呀……” 一直被定身术禁锢的宋玄机在听见他叫他名字的时候,长睫忽地一颤。 “真的好疼。”贺兰熹将烙有彼岸印的额头抵在宋玄机肩膀上,一边向下坐一边泫然欲泣:“我、我有点怕……你会不会和我一样疼呢?对不起,我弄疼了你,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对不起——” 忽然,一只手从他腰间环过,微微发烫的掌心扣住了他因疼痛不住颤抖的背,他整个人都因为这个动作完完全全地陷入了宋玄机怀抱里。 恍惚之间,他竟然……竟然听见了宋玄机隐隐带着轻喘的声音:“别怕。” 一个离谱的念头从贺兰熹脑海中一闪而过:宋玄机怎么会喘呢?宋玄机是不会喘的啊。 最痛的地方熬过去了,或者说,他被迫适应了。在宋玄机的安抚下,贺兰熹的理智稍稍回笼,努力抬头望向宋玄机。 宋玄机明明已经强行破了他的定身术,却没有扯下眼前的腰带,而是维持着先前的端庄仪态,他甚至还是衣冠楚楚的,唯有一双手在抱着他。 贺兰熹突然很想看看宋玄机现在的眼睛,便朝自己亲手绑上的腰带伸出手。可他还没有触碰到布料,手腕就被宋玄机抓住了。 不等他细想宋玄机阻止他的原因,宋玄机忽然凑到了他耳边,缓缓启唇:“要继续吗?” 贺兰熹眼睫上挂着泪珠,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双唇:“要……吧?” 宋玄机:“嗯。” 宋玄机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方才那一声的低喘仿佛真的成了他的错觉。 …… 贺兰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趴在书桌上,窗外已是夕阳西下,万鸟归巢。 在他身边,有一个端坐着看书的宋玄机,落日的余晖在他身上染上了一层橙黄的色彩,冰冷的玉容也因此看起来柔和了些许。 这一幕如此似曾相识,过去一年发生过无数次。要不是宋玄机身上仍旧穿着那身黑衣,他恐怕会以为在和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而现世里的他正如往常一样,和宋玄机一起上着课呢。 最初的涣散过后,贺兰熹猛地坐了起来。 他怎么睡着了?他睡了多久?祝如霜和长孙策还在外面等他啊! 宋玄机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醒了?” “我醒了我醒了。”贺兰熹心急火燎也不忘回答宋玄机的问题,甚至还回答了两次。他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发现已经摸不到彼岸印的痕迹了。 宋玄机淡道:“彼岸印尚未深入你的机体骨髓,一次双修便可尽除。”而祝如霜,就没贺兰熹这般幸运了。 贺兰熹有些纳闷一个幻物居然还知道这些,一般而言,在幻境中土生土长的人都不会知道自己身处幻境才对。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细节的时候。他已经按照祝如霜的意愿完成了双修,怎么还没有看见的出口? 贺兰熹顾不上酸痛的腰身,更来不及总结初次双修的心得,撑着书桌艰难地站起身,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走去。 宋玄机单手扶稳他:“你去哪。” 贺兰熹抬眸看向宋玄机,神色沉着冷静,偏偏有一双哭红了的可怜兮兮的眼睛:“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出去,祝云还在等我。” 宋玄机道:“……他没在等。” 贺兰熹死马当成活马医,问:“宋浔,你知道这里的出口在哪里吗?” 宋玄机沉默须臾,从剑鞘中拔出,挥剑在虚空中斩下,竟硬生生破开了一个出口。 宋玄机:“出口。” 他居然真的知道!他好厉害,他不愧是我欲念的产物! 贺兰熹惊喜不已,推开宋玄机就往出口走。临走之前,他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对宋玄机道:“谢谢你救了我,下回……下回我若有了机会再进来找你。” 宋玄机:“找我做什么。” 贺兰熹:“不找你双修,就找你聊天,好不好?” “随你。”宋玄机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站在出口处:“我先出去。” 贺兰熹一愣:“什么?” “祝如霜和长孙策已经脱险,两人应该正守在外。”宋玄机话音微顿,“你多休息,我先出去。” 贺兰熹两愣:“……什么?” 宋玄机双肩一沉,平生第一次将同一句话重复了三次:“我先出去。” 贺兰熹脑袋嗡地一下卡了个彻底:“你为什么要出去?” 宋玄机瞥他一眼,道:“因为此处不过是须臾幻境。” 贺兰熹低声喃喃:“幻境……”他当然知道里是幻境,也知道这都是假的,但……什么是真的? 贺兰熹惊恐万分,连退数步,颤声道:“那什么是真的……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的?” 于是,宋玄机如他所愿,干脆地告诉他:“我。” 短短一个字,犹如一道惊雷落下,劈得贺兰熹面色惨白,瞳孔放大,死去活来,活去死来。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宋玄机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说起来,我也想问你——贺兰时雨,什么才是真的。”宋玄机淡道,“长孙经略的辣椒水,是真的吗?” 贺兰熹的嘴唇张了合,合了张,几度欲言又止,却死活言不出来。最后,他抬起手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将千言万语化成了他们无情道的院训—— 贺兰熹:“。” 第26章 在无情道院一年多的修行使贺兰熹依旧可以勉强维持着镇定脸,即便他的内心早已洪水滚滚,波浪滔天。 假的……是假的,讲堂是假的,甚至也是假的,但宋玄机却是真的。 眼前的宋玄机根本不是为他幻化而成的美人,而是真真正正,货真价实的宋浔。 他和宋玄机本人双修了? 他和宋玄机睡了?? 他把宋玄机定身在椅子上,直接坐了上去? 他还将脸埋在宋玄机肩膀,边掉眼泪边喊疼,一口一个“宋浔你抱抱我呀”? ——不!!!他贺兰时雨干不出来这种事!!! 贺兰熹满心大汗,两只耳朵呼呼地喷出热气,脚趾也在疯狂蜷缩,全身上下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可是说不过去啊!这个宋玄机为什么能强行解开他的定身术?去年学习定身术的那堂课,他刚好和宋玄机是搭档,他在宋玄机身上用过至少不下十次的定身术,宋玄机明明从来没有强破成功,为什么这次偏偏就…… 为什么?谁能告诉他为什么! 他不理解,他真的不理解!! 他不要在太华宗继续修行了,他要退学,他要回家! 就算不退学,他也一定要转院!!! 除非……除非宋玄机可以忘掉这件事。他可以凭借优秀的《丹药学》水平给宋玄机下毒,让里发生的事情彻底地从宋玄机记忆中消失。 但现在怎么办?宋玄机马上就要出去了,宋玄机应该不会出去乱说吧?救命救命,谁能救救他! 对了,辣椒水!下毒之前,他可以暂时把责任推到辣椒水上,反正宋玄机的《丹药学》学得烂。 “你方才问我什么?长孙经略的辣椒水?”贺兰熹若无其事,“辣椒水自然是真的,我今夜便用了很多很多。你也知道,大量的话多多辣椒水能让人性情大变……” 宋玄机轻飘飘地“哦”了一声,接下来的话又给了他致命一击:“辣椒水或许能让你话变多,但能让你变得爱哭吗?” “精心”的布局被瞬间看穿,贺兰熹登时呆若木鸡,目光呆滞地看着宋玄机的双唇一张一合。 宋玄机继续平静地陈诉:“你很爱哭。” 贺兰熹:“。” 宋玄机:“上衣都被你哭湿了。” ……别说了道友,我求你别说了。我们就不能心照不宣地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吗。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非要苦苦相逼?! 贺兰熹自知无路可退,索性破罐子破摔,拉宋玄机一同下水。 他不装了,他不装了还不行吗?! “没错,长孙经略笨死了地买到了假药,话多多辣椒水只是普通的辣椒水。我本来就爱哭,也超爱说话!”贺兰熹瞪着宋玄机,“可是宋浔,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的话也比之前多不少好吗!” 宋玄机微微一怔,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被他指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今日的确话多得异常:“确实。” 成功将矛盾转移到了宋玄机身上,贺兰熹越战越勇:“就算我没有无情道弟子应有的性情又怎么样?我话多,你也未必就真的惜字如金——你吵架那么厉害!” 宋玄机:“过奖。” 贺兰熹:“你和我说实话,我们作为同窗的这一年,这三百多个日日夜夜,你就没有想主动和我说话的时候吗!” 贺兰熹没想到宋玄机居然很爽快地承认:“有。” 有?你有???你有你还对我冷若冰霜,你有你还天天“嗯”“哦”“好”? 贺兰熹:“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宋玄机:“我能忍住。” 宋玄机绝妙的回答简直让贺兰熹惊为天人,他下意识道:“我忍不住……” 宋玄机接过他的话,还顺便给他压上韵了:“所以你先暴露。” 贺兰熹:“!!!” “暴露”二字又一次把贺兰熹劈懵了。 是了,他暴露了。他在无情道院辛辛苦苦装了一年,最终还是暴露了。 日后此事若被旁人知道,无情道院的师兄们会怎么看他?一个爱哭爱撒娇,还和自己同学双修了的话痨? 是啊,他都和宋玄机双修了,他还能继续修无情道吗? 贺兰熹越想越绝望,绝望到极致反而笑出了声:“哈哈哈,所以这破道我终究是修不成了吧!人生,这就是处处充满惊喜和意外的人生……” 宋玄机意识到他情绪不太对,眉间微蹙:“贺兰时雨?” 贺兰熹嗖地看向宋玄机,绝望让他失去了理智:“你那是什么眼神?哦,你肯定在想我是个疯子。是啊,我是个疯子!是我太肤浅,我太无知我太幼稚!没想到吧宋浔,你睡了一个疯子!!!” 宋玄机:“?冷静。” 贺兰熹悲愤欲绝:“你要我怎么冷静!我都要被退学了!” 宋玄机稍作思索,问:“你如此癫狂,是因为怕被退学?” 贺兰熹红着眼眶:“不然呢!!!” 宋玄机:“双修和无情道心,没有直接关系。” 贺兰熹:“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知道无情道院已经容不下我了!不用你们赶我走,我自己走!我我我……我回姑苏开布庄去!” 宋玄机:“口误?你家在金陵。” 贺兰熹生无可恋:“……你杀了我吧。” “只要你道心未毁,哪怕和我双修成百上千次,也不会影响你的道心。”宋玄机视线下移,来到了贺兰熹的左手上:“或许你忙着哭,故而没有注意到,你我双修之时,我们的全程没有任何动静。” 贺兰熹:“?!” 被宋玄机这么一说,贺兰熹才想起几位院长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祝如霜为了洗去身上的彼岸印,不得不学习双修之法。沂厄真君告诉他们,双修归双修,只要不动真心便不会影响无情道的道心。为此,沂厄真君还送了他和宋玄机一对。 贺兰熹抬起手,盯着指间那枚赤玉的戒指,表情从绝望渐渐转向茫然。 和宋玄机双修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某个地方,哪还有心思去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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