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着了。依本座之见,你先找个地方住下。” 贺兰熹不禁腹诽:得了吧,我都帮你们做多少事了,就这还不让我知道呢。既然是机密,鬼十三又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腹诽归腹诽,贺兰熹表面上还是乖乖的好弟子:“那劳烦真君借我几两银子,我来得急,灵囊都没带,全身上下只有一把剑。” 绯月真君丢给贺兰熹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半真半假地调笑:“要是姑苏客栈环境简陋,你住得不舒服,大可先去姑苏宋氏借宿几日。” 贺兰熹一听到“宋”字反应就慢了半拍。他呆呆地问:“您刚刚说,让我去哪里借住?” 贺兰熹的反应像是没太听懂,于是绯月真君换了种说法:“玄机家。” ——哇!宋浔的家,宋浔长大的地方! 贺兰熹故作矜持:“真君说笑了,我怎么好自己一个人去宋浔家啊。” 绯月真君笑道:“去不去由你。事情了结后,本座再带你回太华宗。这几日,你权当是放假罢。” 第50章 沂厄真君又一声“缩地成寸”,两位院长便在贺兰熹面前消失了。 在梦境中忙忙碌碌多日的贺兰熹独自站在姑苏城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没什么事要做了。 鬼十三不用他追,他也无法重回长孙策的梦境与宋玄机汇合。正如绯月真君所言,他真的可以暂时给自己放个假。 可惜一个人放假着实没意思,也不知宋玄机在梦中进展地如何了。 虽说梦境中时间的流逝和现世不同,但他还是能为宋玄机争取一些时间的。 想到这里,贺兰熹顾不上现在是后半夜,从绯月真君留给他的一堆东西中找出传音符烧给祝如霜。 祝如霜很快回应了他:“时雨?” 祝如霜睡梦中被吵醒,带着微弱困意的嗓音一如往常好似清风明月,听得贺兰熹不由地松了口气。 太好了,他最好的朋友没有死在他剑下——祝云一点事情都没有! 贺兰熹长话短说:“长孙策和宋玄机现在在做梦,我需要你帮我确保他们不会被吵醒,尽量让他们多睡一会儿。” 贺兰熹省略了一大堆前因后果,祝如霜却一句话都没有多问,只道:“好,我马上去。” 对对对,这感觉才是他真正的挚友嘛,长孙策臆想中的是什么鬼。 贺兰熹:“另外,你要说服无咎真君封锁全宗,在宋玄机带着十三道院的名册醒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擅离太华宗。” 祝如霜:“好,我明白了。” 离天亮尚有一个时辰,贺兰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穿着寝衣去敲姑苏宋家的门,进城找客栈也不方便,城中的店铺肯定都没开张。 贺兰熹思索再三,在路边随便找了棵大树,纵身一跃落在一根粗壮的枝干上,背靠树干躺了下来。 他听着祝云的声音,吹着姑苏的晚风,想着长孙策一觉醒来发现祝云守在自己床边的反应,慢慢闭上了眼睛。 * 梦境,太华宗。 浓稠黏腻的鲜血铺满一地,即便是在梦中,鲜血的腥味依旧真实地令人作呕。 一名律理道院的高阶弟子死不瞑目地倒在血泊中,圆睁的双眼死死地瞪着前方,似乎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仍然不知自己为何而死。 长孙策捂着口鼻,在尸体旁蹲下身,探出双指在尸体眉心一点:“没有灵识——他不是十三道院的人。” 长孙策的话没有得到回应,他习惯了,起身继续向前。 走在他前方的少年手握不断滴着血的忘川三途,全身浴血,身上的豹纹道袍早已分辨不出颜色。 流苏发簪随风微动,少年白皙如玉的面庞上有一道轻微的剑痕,那是他不久之前“屠杀”唯我道六人时留下的。 长孙策瞥了宋玄机一眼,心道幸好他们在唯我道六人中发现了一个十三道院的学生,否则宋玄机岂不是白白破相了。 虽说脸上有伤的宋玄机别有风韵,但他又不是贺兰熹,可没兴趣欣赏这个。 自贺兰熹走后,长孙策和宋玄机见人就杀。一开始,长孙策还有些下不去手。毕竟混天道虽然争强好斗,可他长这么大,确实一个人都没杀过。 要怪就要怪鬼十三让这场梦境无限接近现实,连血肉之躯的温热鲜活都和现世一模一样。 和他同龄的宋玄机却没有这个顾忌。少年顶着一张美貌惊人的脸大肆屠杀,宛若从血海地狱一步步走出来的,年轻俊美的恶鬼。 令人错愕的美貌和残忍的手段形成太过强烈的反差,长孙策走在宋玄机身边,偶尔都会有那么一点不寒而栗。 难怪连鬼十三也说宋玄机是天生的无情道。 更难怪宋玄机在的时候,贺兰时雨柔弱不能自理;宋玄机一不在,贺兰时雨天灵盖都恨不得给鬼十三掀掉。 长孙策看着宋玄机面不改色地杀了一个又一个,或许是受其影响,他也逐渐不把梦中幻象当人看,下手的动作越来越果断,追求一击毙命的效果。 直到五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上官慎及万兽道四惨。 看到上官慎那张温润沉稳的脸,长孙策因为杀戮而麻木的脸剧烈抽动了一下。他和宋玄机一直在寻找上官慎,没想到上官慎竟主动送上了门。 上官慎似乎全然不知状况,见到两人浑身染血的模样,他像一位关心师弟的正常大师兄一般大惊失色:“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在上官慎满是关切的目光中,宋玄机平静地举起忘川三途:“十三道院,大师兄。” 万兽道四惨同时色变。萧问鹤看看上官慎,又看看宋玄机和长孙策,惊愕道:“你这是干什么啊?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上官慎冷静地扫了眼还在滴血的忘川三途,语气温和:“经略,你能和我解释一下么?” 长孙策想问个清楚,嘴巴刚张开就听见宋玄机说:“没必要。” 的确没必要,上官慎究竟是不是十三道院的弟子,他们杀一次就能知道了。 可是,对他们几人来说,上官慎总归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 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雾失园,阆风塔——他们一起为白观宁招魂,一起打牌,一起策划陷阱引鬼十三入局。 被他们撺掇着向自家真君撒娇的上官慎,送贺兰熹粉色楼兰装的上官知谨,视宗规为金科玉律却愿意为了他们偶尔放水的上官师兄…… 他宁愿十三道院的大师兄是太华宗众弟子的任何一人,也不愿那个人就是上官知谨。 长孙策沉声道:“上官慎,你是吗?” 上官慎明白过来,难以置信道:“你们在怀疑我?怀疑我是十三道院的人?” 长孙策高喊:“不然呢?不然鬼十三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计谋,提前布好陷阱等我们的!” 上官慎眼中对师弟的关切化成了浓郁的失望:“就因为这个,你便怀疑我?经略,在你眼中,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长孙策喉结滚了滚:“我……” 宋玄机:“雾失园,你将我留在神狐之居外。” 长孙策:“!” 对啊,当日鬼十三意图污染藏玉仙君的神像,是上官慎突然冒了出来,以他们违反宗规为名,把宋玄机留在了神狐之居外。 宋玄机:“阆风塔,你本不应同往,却以剑毁为由,又和我等一路同行。” 长孙策:“!!” 是啊,当时去阆风塔的六人中,只有上官慎不是第一次去阆风塔。而他之所以会去,是因为他的剑“刚好”在和宋玄机的一战中被忘川三途毁了。 宋玄机:“后海遗迹,你最先提起。亦是你,将祝如霜带至燃犀堂。” 长孙策:“!!!”这已经铁证如山了啊,他不信上官慎还能狡辩。 染着血色的剑光将上官慎的眉眼映得森然诡谲,他隔着忘川三途,和宋玄机四目相对:“这些不过是巧合和你的猜测罢了,你有什么证据么?” “证据?”沉静强大的灵力自宋玄机周身而起,冰冷炫目,直冲九霄。少年淡声道:“我不需要。” 上官慎脸色骤然一沉。 “上官师兄,你就让我们杀一次吧。”睹青天在长孙策手中化为一对短刀,“等你‘死’后,你到底是善是恶,我一目了然。” 上官慎不动声色,本命剑却已出鞘。 “这把还是当初你和我们一起在阆风塔拿的。”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长孙策忍不住道:“上官师兄,你觉得你对得起它的名字么。” 上官慎沉声道:“玄机杀心已起,我自知百口莫辩,但我绝不承认我未做之事,也断然不会束手就擒。” 就在这双方对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响起了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 几人循声看去,只见顾英招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原本喜当爹的阴郁沉闷荡然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和鬼十三有四五分相似的懒散戏谑,他的声线也换了:“大师兄,你觉得我们两人打得过宋玄机么?” 上官慎蓦然回首:“……是你?!” 顾英招:“既然打不过,你还挣扎个什么劲。” “闭嘴!”上官慎厉声道,“今时今日,宋玄机二人未必能将我们五人全部杀光!” “五人?”顾英招指了指除他之外,早已呆若木鸡的万兽道三惨:“不是吧,你还指望这三个幻象能帮上我们吗?” 长孙策隐约觉得顾英招这个语气有几分耳熟,再结合他和上官慎的对话……好像就是鬼十三第一次入梦时,和十三道院大师兄对话的另一名弟子。 一日四顿萧问鹤,锦鲤将死余商砚,倾家荡产鹿空悠,以及被迫当爹顾英招——此四人中,居然是顾英招投靠了鬼十三?! 不就是喜欢的灵兽怀了别兽的孩子吗,至于么! “事情早已败露,有什么演下去的必要。”顾英招打量着宋玄机,露出好奇的表情:“你是何时开始怀疑上官慎身份的?不会比我想象得还早吧,那也……”顾英招低低一笑:“太可怕了。” 如果宋玄机一早就有猜测,却还是一步步故意假装接受上官慎的建议,带着众人踏入陷阱,就是为了现在? 或许是他多想了。宋玄机再如何厉害也不会算得如此周全长久,一切不过是因果必然而已。 可惜,宋玄机没有给他答案。 顾英招颇觉无趣地耸了耸肩:“睡得太久,差不多该醒了。”他对着上官慎笑了一笑,好心相劝:“大师兄也快点啊,否则他们要去现世逮我们了。” 顾英招不再废话,自断心脉而亡。 上官慎沉下一口气,认输般地闭上眼。他提起剑,正要用显恶曜自刎,长孙策忽然质问道:“为什么?!” 上官慎:“……” 就像宋玄机没有给出答案一样,上官慎也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 梦境之中,上官慎死于自己显恶曜的剑下。 长孙策沉默着蹲下身,在上官慎尸体上一点,一缕灵识飘散而出。 长孙策重重地叹了口气:“真的是他,祝云得知这个消息肯定会伤心。” “未必。”宋玄机的目光没有在上官慎的尸体上停留,忘川三途剑锋一转,指向仅剩下的,震惊不已的万兽道三惨:“继续。” 万兽道三惨纷纷拔剑出鞘,负隅顽抗道:“……你们不要过来!” 还好,万兽道四惨中除了顾英招,其余三人皆是幻象。长孙策亲手了结了萧问鹤,十分欣慰地发现萧问鹤虽然一直对肥美灵兽求而不得,却始终没有踏入歧途——不愧是他好兄弟。 长孙策收拾好心情,和宋玄机再次上路,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们要杀人,尽可能地杀,越多越好,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真正活下去。 能考入太华宗的天之骄子们,每一个都不该成为鬼界的亡魂。 然而,再漫长的梦境也终有梦醒之时。在不知道杀了第几个道友,十三道院学生的名单已增至十七人后,宋玄机再次在自己仙舍的床上睁开了眼。 祝如霜的面容映入眼帘:“玄机,你醒了?” 宋玄机眼中一片清明:“笔。” 祝如霜立即递来纸笔,看着宋玄机在纸上写下十七个名字。不用宋玄机解释,祝如霜猜到了这十七个名字意味着什么:“我马上将名单交给无咎真君。 祝如霜健步如飞地走了。某个小麦色的健壮身躯猛然一个仰卧起坐从地上坐了起来,捂着自己僵硬的脖子道:“我不是在仙舍睡的觉吗!为什么会躺在地上?” 白观宁手中拿着功课走进里间:“祝如霜要同时看着你和宋玄机,就把你从混天道院挪过来扔地上了。” 长孙策:“……果然还是我梦里的祝云比较善解人意。” 宋玄机环顾四周,没见到贺兰熹的身影,问:“贺兰熹?” “对啊,”长孙策莫名无差别地对无情道三美一肚子火,煞有介事道:“宋浔那么大一个宝贝去哪了?” 白观宁:“宝贝?什么宝贝?下次考核的重点吗?” 宋玄机:“贺兰熹身在何处。” “我家院长临时给他放了假,让他好好休息几日。”白观宁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我已经算好了,贺兰熹至少要错过两堂《九州史》,三堂《阵法学》和《机关学》……” 宋玄机:“。” 祝如霜和贺兰熹不在,时隔数月,长孙策被迫扛起了无情道的发言任务:“你这说了半天,好像还没说贺兰熹在哪啊。” “哦,我忘了。”白观宁转向宋玄机,“贺兰时雨在你家。” 宋玄机:“?” 第51章 清晨的江南笼罩在淡淡烟云之中,晨曦透过一层稀疏的薄雾洒在青石铺成的街道上。 随着日头渐盛,薄雾散去,街道上逐渐热闹了起来。两旁的店铺相继开门,小摊小贩依次排开,吆喝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从一家布庄走出来的贺兰熹身穿一袭苏绣白衣,剪裁精细的绸缎裹着细腰,穿在他这样的清瘦少年身上尤显轻盈柔软,引得过路男女纷纷注目惊叹。 可贺兰熹却不觉得自己穿这身苏绣漂亮,问题主要出在颜色上。 他很想将那套浅粉的成衣买下来穿,可惜他待会要去宋玄机家拜访,穿粉色好像不够庄重。 他已拿定主意,这一回他不去宋玄机家借住,但他既然人到了姑苏,就应该上门去问候一下同窗道友的长辈双亲,如此才不算失礼。 贺兰熹在市集逛了半日,把绯月真君借给他的银子全用来买礼品了。他的打算是,拜访完宋玄机的长辈就御剑回太华宗,动作快的话还能赶上明日一早的课。 姑苏宋氏赫赫威名,如雷贯耳,贺兰熹很快便问到了前往宋家的路。 他拎着一堆礼品走在路上,莫名有些紧张。离宋家越近,他越紧张。 真是奇怪,怎会如此?他身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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