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在渌波中（1v1 重生）_第5章

韶华小说> 春在渌波中（1v1 重生） > 第5章

第5章

。欠你的钱，一分利息都不带差的。可是你砸坏了我家的门，是不是也得赔？”陈富贵说道。 “还有啊，你这些洋车子放在这里，也得有存车费吧？还不知道得存多久呢。往常是三分钱存一次，咱们一毛钱存一天也算是优惠了。” “楚所长，我这不算是讹人吧？一笔一笔都是能算明白的。搞了破坏，就当啥事没发生，您也看不过去啊。” “咱们的子弟兵还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呢，他凭啥就能砸坏我家的门？我家几代贫农，当年小日本子打过来的时候，咱们也没怂过。” 说完之后，陈富贵又把馨馨给抱到了怀里。楚跃进头疼得不行，这个陈富贵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今天这个事情不好处理了。第037章我就是在威胁你 “小刘，把这个木门的损坏程度给记一下，等处理的时候再算吧。” 琢磨了一会，楚跃进说道。也是真的没办法了，你看陈富贵有些胡搅蛮缠的样子，说得还挺有道理。毕竟佟长虎这一帮是到这里来闹事的，要是陈富贵一直欠钱不还，自然会有别的说法。可现在人家认头还钱，就算是高利贷也还，你砸坏了门就不能不管啊。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到公安派出所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案情就清晰明了了。下面的问题就很关键，得处理木门的赔偿问题啊。 “佟长虎，你说说吧，关于那个门得怎么弄。” 楚跃进说道。 “顶多是把他的木门给修上。”佟长虎闷声说道。他知道，这次是栽了。治病的钱得自己出，陈富贵还的钱哪里够自己和弟兄们治病的啊，都挺惨呢。等自己从看守所出来的，这个事还不算完。 “修？你咋修得上？”陈富贵说道。 “那个门跟我是有感情的，门上木板都被你们给踹折了，除非你能找来一模一样的木板。你要是能找来，我也不说啥。” 边上听着的胡广全很想乐，但是这个场合应该是严肃的。他也是没想到陈富贵竟然还这么能撒泼，上哪里找一模一样的木板去？多大的木匠你也弄不出来啊。 “那你说咋办？”佟长虎问道。 “钱买不来感情，但是也能让我家的木门走得其所。”陈富贵一本正经的说道。 “也不用你赔太多，照着三四十块钱给就差不多。你还别瞪眼睛，你以为很多吗？我给你算。” “得寻木头吧？然后还得破板材吧？破完了板材还得找人做门吧？现在都这么忙，哪里有那么多的人工啊。” “你就算算忙活这些事，就得耽误生产队多少活。还有啊，今天把你们都拉过来，也得给车钱。” “我们生产队的牲口都娇贵的很呢，平时但凡是人能干的活，都不带让它们干的。队上养牲口容易吗？” “楚所，他这就是在讹人啊，你得为我主持公道。”佟长虎说道。 “讹人？我还真不讹人，就这我还没算完呢。”陈富贵又接着说道。 “我闺女都吓成了啥样？小家伙的世界是很单纯的，就因为你们的到来，让她单纯的世界分崩离析。” “就这个，你不得给点精神损失费？还有我媳妇，老实巴交的人，在队上都没跟人红过脸。现在也被吓得不行，不得给精神损失费？营养费？” “那我们还别你打骨折了呢，你也得给医药费，我还有个兄弟吓得现在都不会说话呢。”佟长虎说道。 “你们？你们也配啊？你要不是到我家欺男霸女的闹事，我能揍你们？”陈富贵撇了他一眼。 “他要不是用军刺扎我，我能还手？这都是你们自找的。那你到茅坑里拉屎拉不出来，你还得赖地球的吸引力不够呗？” “行了、行了，也别说什么精神损失费、营养费的。佟长虎，你就说你能给多少赔偿。”楚跃进打断了陈富贵的话。不打断不行了，扯的都是啥啊？再扯下去，恐怕佟长虎几百块都不够赔的。 “我……，我能给三十。”佟长虎犹豫了一下说道。楚跃进看向了陈富贵。 “看在楚所的面子上，三十就三十吧。但是拉你们过来的钱，还有看洋车子的钱，这个得另算，那是给生产队的。”陈富贵一本正经的说道。 “噗……” 佟长虎喷出来一口老血。 “好啊、好，这口血吐出来就好了，不那么憋闷了吧？”陈富贵笑眯眯的说道。 “你这是淤血啊，要是抓药化瘀也得不少钱呢。治病的钱我就不跟你要了，我这个人还是很有爱心的。” “那就这样吧，佟长虎你再多给五块钱，一共是三十五。同意不同意？”楚跃进看向了佟长虎。也是实在没辙了，就算是再不情愿，佟长虎也点了点头。要不然他很担心，一会儿自己吐啊吐的，就没血可吐了。 “佟长虎，以后还是收敛一些吧。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天下，终归是人民的天下。”陈富贵说道。 “别以为你好像吃了亏，这次也是我救了你。不过你也得能安稳的活着，才能知道我的好。” “我知道你不服气，我也知道你从看守所出来后还得琢磨我。你还有个牛叉的弟弟吧？我还真就不怕这个。” “来一个，我留一个。来两个，我留一双。我就是在威胁你呢，你也可以当成是我对你的承诺。” 说完之后陈富贵冲着楚跃进点了点头，这就抱着馨馨领着胡广全直接往外走。钱的事不用担心，佟长虎会交给楚所，他再从楚所这边签字领。自己可没说假话，就佟长虎他们的作为，放到八三年，都是吃枪子儿的结局。 “佟长虎啊，这次知道厉害了吧？你们这些人啊，今天是真的捡了条命。”楚跃进说道。 “陈富贵不仅仅劲大，还是个练家子。但凡今天动了杀心，你别说有六个人了。就算是六十个，他也能把你们都给留下。” “在看守所好好呆几天吧，反思一下自己的错误。出来后也寻一门正经的营生，带着这些人为非作歹，下次真的未必能够善了。” 楚跃进的话，佟长虎哪里听得进去。现在的他就知道自己这次折了面子，还被陈富贵给欺负了，必须要找回来才成。看着他的态度，楚跃进摇了摇头。知道自己说的话被佟长虎当成了耳旁风，一点都没往心里去。要真的去找陈富贵寻仇，什么样的结果就不得而知了。他还是上过战场的人呢，现在对陈富贵都有些忌惮。佟长虎算是啥？无非就是欺负老百姓的小痞子而已。别看别人的笔录上都说陈富贵那一刺就是为了吓唬人，他却知道绝对不是这样的。只不过忌惮归忌惮，心中也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佟长虎这类人在他看来就是死不足惜，陈富贵能够为了老婆孩子狠狠教训这些人一顿，这才是好男儿。就陈富贵的身手要是放到战场上，指不定得立多大的功呢。第038章媳妇做的爱心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说已经把佟长虎给摆平，更是不怕他们的报复。但是陈富贵也是把陆明月和馨馨都给带在身边，一起到林场上工。他可以不怕这些人，老婆孩子不能不怕啊。事情的原委大家伙也都清楚，所以对于陆明月的不出工，葫芦大队的人也没有别的说法。人家陈富贵都帮葫芦大队弄来了五块钱呢，陆明月不出工也不会给工分，没占大家伙的便宜啊。陈富贵倒是觉得这样挺不错，刨完树疙瘩就冲着媳妇和闺女乐上一通，然后又接着刨。正坐在树疙瘩上纳鞋底子的陆明月轻咬朱唇，对于陈富贵经常看过来的眼神略微有些害羞。她都挺纳闷的，老夫老妻的了，自己害羞个啥劲？她哪里知道啊，就她现在委委屈屈、带着一丝害羞的小模样，早就把陈富贵的魂给勾没了。贤良淑德、温柔似水，这是自己亲亲的好媳妇啊。 “爸爸、爸爸，啥时候找猫咪玩去啊？” 在边上追着蝴蝶跑了一通的小馨馨凑了过来。 “这个吧，还得等等啊。你也知道，妈妈不让咱们跟猫咪玩。”陈富贵又开始甩锅了。小家伙皱了皱小眉头，也是挺愁人的。妈妈啥都不让干，跟大猫咪玩多有意思。 “你过来一下，试试看合不合脚。” 用剪子剪断线后，陆明月招呼了一句。 “来啦。” 陈富贵丢下洋镐，走路都带风。惦记这双鞋好久了，这可是媳妇给做的爱心鞋，正经的千层底布鞋。现在可不是后世，想买鞋就去买，一开心了都会清空购物车。正经农村人，谁舍得买鞋穿啊？就他脚上这双胶鞋，在葫芦大队都是数一数二的呢。所以这个时期各家各户的鞋，大多都是自己做的千层底布鞋。跟后世店里卖的还是有些不同的，后世千层底，都是整块布料做的袼褙。现在的呢？都是用碎布头啊、旧布片啊，叠粘在一起，做成的袼褙。可没有人家舍得用整块的布来做，太奢侈。做好的袼褙，再用粗线在上边一行行的纳制。完活之后，就是一双结实耐用的鞋底。鞋帮就更好办了，有条件的可以直接买，没条件的仍然可以自己做。馨馨的小鞋子也是陆明月自己做的，别看上边好像也都是布头拼凑在一起，看起来还很好看呢。接过来鞋子，陈富贵就套在了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吧，反正他就觉得舒服得很。 “真好，不大不小，正合脚。媳妇的手咋就这么巧呢？我还有些舍不得穿，这可是媳妇做的爱心鞋。”陈富贵美滋滋的说道。 “舍不得就不穿，懒得搭理你。”陆明月白了他一眼。 “妈妈，馨馨也要新鞋。”小家伙挤到了陆明月的怀里。 “你都在长身体呢，新鞋、新衣服穿穿就穿不下了。”陆明月在她的小鼻子上点了一下。 “回头找裁缝把上次带回来的布做衣裳吧，放着还容易被虫子咬坏。”陈富贵说道。 “用不着，都是好料子呢。等明年馨馨再大一些的，再给她做一身。”陆明月说道。陈富贵只能给了闺女一个无奈的眼神，咱也努力了，可是妈妈不同意啊。馨馨摇了摇头，爸爸太不争气了，说话都没有用。父女俩的互动，自然也被陆明月看在了眼中，根本都没有心思搭理他们俩。不管理能行吗？任由他们父女俩败家，家里可别想攒下钱。试完了鞋，陈富贵可谓是精神抖擞，再刨起树疙瘩那是虎虎生风啊。 “富贵、富贵，先谢谢。馨馨啊，你猜大爷给你带啥来了。” 这时候胡广全骑着自行车赶了过来。 “胡大爷，啥啊？”小家伙好奇的问道。 “看看这是啥。” 胡广全献宝一样的把背着的兜子打开。里边是六瓶橘子味的汽水，这也是稀罕玩意，八分钱一瓶呢。现在也算是产能提升了吧，倒是不用汽水票了。在前年想喝这个，没票也不成。 “谢谢胡大爷。”小家伙眉开眼笑的说道。 “老胡，你这可是太惯着馨馨了。”陈富贵说道。 “也没几个钱，这次哥哥可是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啊，都不知道该咋感谢你呢。”胡广全说道。 “被领导们表扬了啊？”陈富贵笑着问道。 “那可不咋地，还是大力表扬呢。”胡广全略带一些小得意。 “往常也就是咱们的服务站能够给公社弄来些钱，今年我不仅仅要在端午节贡献力量，八月节、春节，还得接着贡献。” “老胡，我问你个事。你将来是打算从政还是从商，想好了啊。”陈富贵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胡广全愣住了，“兄弟，你就是这点不好。说话说一半，我整不明白啥意思啊。” 陈富贵乐了，“从政的话，你的脾气就得改一改，甚至是你做事的方式方法也得改一改。从商呢，那就无所谓了，将来安心赚钱就好。” “富贵，你是不是说我现在做事有些不够准成？”胡广全问道。边上听着的陆明月吓一跳，一个劲的给陈富贵使眼色。陈富贵给了她一个安稳的眼神，然后看向了胡广全，“要是从政呢，就要把‘为人民服务’刻在心上。” “虽然短期内也是可以获得一些便利的，但是从长远的角度来看，一心为公才是正道啊。是这么个理吧？” 人都是有面子的，他能给胡广全提点的也就这么多。要是说得太直白，担心胡广全挂不住。这也是记挂着胡广全的情分，要不然他都不会给提醒。 “成，兄弟啊，你的意思我懂了，让我好好的琢磨一下。”胡广全用力的点了点头。 “对了，明天就是端午节，你攒的那些肉都明天提啊？江米也就那么些了，粽子叶倒是有多，包小一些吧。” “成，明天我直接到供销社去取。答应了乡亲们的事情，就得做到才行。”陈富贵笑着说道。 “他们对我家的帮衬也有很多，要不然我现在的日子更完了。就跟胡大哥一样，他们的事和你的事，我都得放在心上。这也是给胡广全的承诺，不管他将来选择在哪个方面来发展，他必须都要帮衬好。胡广全就很羡慕葫芦大队的人了，知道他们明天这个节啊，过得肯定很滋润。第039章暖醺的乡情 “富贵，你好不容易攒了这么些肉，就真的拿出来给大家伙吃啊。” 第二天一早，往公社赶的路上，水生叔问道。 “我家也吃不了那么多啊，还能在林场做几天工呢，还能弄一些。”陈富贵笑着说道。 “其实别看挺多的，咱们大队连大人带孩子的，也都不少呢。一人分个两三片，也就没剩下啥了。” “哎……，你啊，现在咋就变得这么仁义了呢。”水生叔感慨了一句。 “人都是会变的嘛，我说了要重新做人，就必须要重新做人。”陈富贵笑着说道。 “水生叔，正好借着今天会餐，大家都挺开心的。吃完了饭，是不是该把上次咱们说的事提一提了？” 水生叔点了点头，“得提了，都耽误了些日子呢。其实我就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只是不知道社员们都是啥想法啊。” 他们要说的事，就是快些干活，把现在的田地多算一些工分。这就能抢出时间来到服务站做劳务输出，赚点辛苦钱。只不过因为发生了跟佟长虎的战斗，这个事暂时就放下了。水生叔的心里边也惦记着啊，只不过是陈富贵起的头，他也不好直接操持起来。来到供销社这边领了肉和菜，顺便买了些糖球，这就直接往家走。等他们赶回了葫芦大队的时候，可谓是人声鼎沸。看到他们的车子停稳，好多小孩子一窝蜂的就跑了过来。这其中，自然就混杂着馨馨。现如今的小家伙可是有了小伙伴们玩，今天都不跟着陈富贵去公社呢，就在家里边跟着小朋友开心玩耍。 “爸爸、爸爸，买糖了吗？” 跑在最前边的小家伙脆生生的问道。 “买了两斤的什锦糖呢，跟小伙伴们一起分着吃去。”陈富贵把糖袋子给拎了出来。 “谢谢富贵叔。” “谢谢富贵大爷。” “谢谢富贵哥。” “谢谢富贵大侄子。” …… 孩子们的叫喊声胡乱的响了起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农村的辈份就是有些乱。别看还是小娃子，那也是陈富贵的长辈啊。 “富贵啊，都说你做饭好吃，今天做饭的活你操持起来？”水生叔问道。 “成，包在我身上吧。”陈富贵笑着点了点头。 “社员同志们静一静、社员同志们静一静。” 水生叔站在了边上的碾盘上，拎着铁皮大喇叭喊了起来。 “今天咱们承了富贵的情，过年才能吃上肉呢，今天也能跟着尝个味。还有那个江米，光靠咱们自己分，也没有多少。” “这都是富贵自掏腰包，给大家伙填补上的。不管以前的富贵咋样，现在的富贵我认，我得竖起大拇哥。” “谁以后要是再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拿出来嚼老婆舌，可别说我陈水生翻脸不认人。” “吃着人家的、烧着人家的，你就不能说不好的话，做人得凭着良心做事。行了，就这么多，开始操持吧。” 水生叔说完之后就跳下了碾盘。正在低头切肉的陈富贵抬起胳膊悄悄擦了一下眼角滴落的泪水。上一世的他本不是一个容易感情外露的人，那是因为他见识了太多的尔虞我诈、两面三刀。可是这一次呢？他的心一次次被乡亲们这些淳朴的感情所打动。上一次，他撞树干救人，水生叔他们就因为担心他，守在了自家的门前。这次又是因为操蛋的自己惹下的事，让乡亲们齐齐守在自家门前，不让佟长虎他们这些人撒野。以前的他在村子里多操蛋啊，就算是这样，在遇到了真正事情的时候乡亲们也是会帮衬他、站在他身边。这么纯粹的情感，是暖醺的乡情，在后世可是稀罕物啊。 “好家伙，富贵这个刀工可是真了得啊。” 小学的徐校长溜达过来，笑着夸了一句。 “徐校长，您赶紧歇着啊。”陈富贵招呼了一句。 “哈哈，也没啥歇的，我反倒是一个闲人。也是承了你的情，跟着吃上一顿肉。”徐校长打趣了一句。 “徐校长，可不敢这么说啊。”陈富贵赶忙说道。 “在咱们大队您可是最有学问的人，能跟您比的，也就是周先生了。我打听一下，以前是在咱们县高中教书来着吧？” “哎……，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无非是一个教书匠而已。”徐校长的表情有了些许落寞。 “徐校长，对于现如今的教育情况，您咋看啊？”陈富贵问道。 “我咋看？我咋看也没啥用啊。”徐校长笑着摇了摇头。 “我心里边有个不成熟的想法，等吃完饭的吧，我跟您好好的聊一聊。”陈富贵说道。徐校长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其实他对于陈富贵也是很好奇的，哪怕来葫芦大队的时间不长，陈富贵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也算是承了陈富贵的便利，今年冬天能给炕头烧热乎一些。现在这个陈富贵竟然还要跟自己聊教育？他能聊啥啊？他懂啥啊？ “富贵哥，你看我能帮着干点啥。”这时候二柱子撸着袖子跑了过来。 “一会儿帮我烧火吧，这些菜得炖上一会呢。还别说啊，粽子味是真香。”陈富贵感慨了一句。 “嘿嘿，粽子味再香，也没有肉香。”二柱子憨厚的乐了起来。 “哈哈，看把你美的。信富贵哥的，一准让你以后吃肉都吃够了。”陈富贵笑着说道。 “吃不够啊，我要是放开了吃，自己就能吃上两三斤。”二柱子说着还流露出向往的表情。 “别着急啊，慢慢的就有眉目了。”陈富贵说了一句，然后又接着切肉。这是自己请乡亲们吃的第一顿饭，但绝对不是最后一顿饭。将来自己不仅仅要让二柱子吃肉吃到饱，还要让各家各户数钱数到手抽筋。 “富贵叔，我们的好吃的啥时候做啊？” 一个小娃娃跑到了他的身边。 “哈哈，不着急，马上就做，这可是非常的好吃呢。”陈富贵美滋滋的说道。一会儿要是这些孩子们不抱着碗舔，他都把“陈”字倒着写。第40章藏在童年记忆中的美味虽然说陈富贵也做了很多的贡献，这顿端午节的会餐多少也是有些寒酸。菜就一道，土豆白菜炖肉片。这个肉片陈富贵切的还比较薄，按照现在的规模来看，每人能分三到四片。主食倒是分了三样。粽子是应景的食材，只不过包得都比较小，也是为了显得多一些。剩下的两样就是高粱米粥和高粱米干饭，高粱米粥是大人们吃的，高粱米干饭是给孩子们吃的。这样的饭菜，要是放在后世，陈富贵连半个眼角都看不上。可是在这个时代，那就是很隆重的会餐了，堪比过年。尤其是那些孩子们守着灶台，眼巴巴盯着锅瞅的小样子，看得陈富贵都很是心酸。 “富贵，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跟周先生和徐校长一桌。”水生叔走了过来。 “水生叔，可别介。我都跟馨馨说好了，到时候带着他跟孩子们一起吃饭。”陈富贵笑着说道。 “那咋行啊，你都给添了那么多的肉，你不坐过去咋成。”水生叔有些着急了。 “水生叔，那边都是咱们葫芦大队德高望重的人啊。”陈富贵笑着说道。 “徐校长就不用说了，周先生帮咱们大队多少人治病呢？都是只收一点点的药材钱，有些还不要钱。” “剩下的几位老爷子，在咱们大队也都是长辈。你说我这个小年轻的跟着凑啥热闹？坐在那里我也不自在啊。” 在农村，讲究的就是一个辈份与尊重。徐校长，那是大队上的第一文化人，以前是高中的教师。周先生，是大队上唯一的一个赤脚医生。大队上谁有个头疼脑热的，他都会帮忙给抓药，有时候就给个成本钱就完事。老爷子被尊称为先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医术，更是他的仁心。再有的就是大队上一些上了年纪，各家辈份比较高的，都会坐在同一张桌子上。陈富贵不好往跟前凑，哪怕水生叔一个劲儿的鼓励，他也宁可跟馨馨一起混。分菜、分粽子的活，就不用他来跟着操心。然后就带着馨馨、抱着油坛子，凑到了这帮孩子们的中间。 “同志们，做好准备了吗？” 陈富贵一本正经的喊了一嗓子。 “准备好啦。” 孩子们拉长了声音，抱起装着高粱米干饭的碗，乖乖坐好。 “同志们，一切行动要听指挥。”陈富贵喊了一嗓子。 “听指挥。” 边上拎着勺子的小馨馨也脆生生的喊了一嗓子，小样子美滋滋的。 “听我口令，举碗。” 陈富贵又喊了一句。大队上这些孩子们齐齐把碗推到了身前。陈富贵就抱着油坛子往前走，每走到一个孩子的跟前，小馨馨就会用勺子在油坛子里舀上一勺荤油。这也算是给孩子们的福利，吃的就是荤油拌饭。后世的人会觉得这个饭很油腻，可是对于这个时代的孩子们来讲，这就是无上的美食。就算是陈富贵现在都有些馋，这也是属于他童年的味道啊。分到了油的孩子们仍旧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的碗。热热的高粱米干饭把荤油慢慢化开，渗进了米饭中。每一粒高粱米都是油汪汪的，那一缕缕的油香味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馋人得很。 “同志们，接下来就要分酱油了。”陈富贵又喊了一嗓子。这次就没用馨馨出马了，则是他拎着酱油瓶子，挨个往饭碗里倒了一些。随着酱油倒完，这些孩子可不管啥行动听指挥了，用筷子开心的搅拌起来。别看仅仅是普通的酱油，那也不是平时能吃到的。各家各户都是用“清酱”做菜，谁舍得用酱油？所谓的“清酱”，就是用酱油加盐、加水，熬制而成。带着一点点的酱油味，还很咸。这能节省成本啊，一斤酱油一斤盐，熬制好的清酱就能吃上大半年。总算是轮到他跟馨馨了，馨馨小朋友也是馋得不行。刚刚光顾着帮爸爸舀荤油，都忘了自己还没得吃。看到陈富贵忙活完了，小家伙就用勺子在碗里把高粱米饭给掏出个洞。然后自己舀了一大勺的荤油，放在洞中，又把米饭给盖上。陈富贵则是拎着酱油瓶沿着碗边上溜了一圈，小家伙就很认真的开始搅拌起来。 “爸爸，吃。” 馨馨搅拌好之后，舀了一勺，递到了陈富贵的嘴边。陈富贵张开大口，美美的吃了一勺。真的很香啊！浓浓的油香、衬着酱油的味道，你却一点都不会感到油腻。后世的自己吃过各种名贵的食材，现在才发现真正的美味都藏在自己的童年记忆中。看着陈富贵这一口吃得香香的，馨馨都馋的有些流口水了，迫不及待的也给自己来了一勺子。那个小样子美的啊，小身子都跟着摇晃起来。 “哎……，富贵现在跟以前可是真的不一样了。” 看着陈富贵带着孩子们，水生叔感慨了一句。 “是啊，整个大队有谁能有这个耐心带着这么一帮讨狗嫌？”周先生笑着说道。 “馨馨的气色也比以前好了很多，前些日子他还问过孩子们学习的事情吧？是不是在这上面也有些想法了？” “怪不得今天还跟我说，等吃了饭有事情要跟我念叨呢。”徐校长接了一句。 “现在的青山是真的本事了，虽然他做的事我有些看不明白，但是我知道他是真的为咱们大队着想。”水生叔说道。 “就是以前太操蛋了，我都想着发展他进步呢。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看看情况吧，回头我再跟大家伙碰一碰。” “我觉得没啥，富贵这个娃以前也没那么混蛋。现在也转了性，这个可是装不出来的。”坐在右边的吴太爷开口了。 “我就是这么琢磨的，可是组织考察进步人员也是很严格啊。”水生叔感慨的说道。他的心中也是有些愁，但是这个事情该咋做，还得好好琢磨一下。看着陈富贵坐在孩子们的中间，跟孩子们说说笑笑，偶尔欺负一下小馨馨，真的不敢想这还是陈富贵。 “水生叔、水生叔，葛大爷好像噎着了。” 这时候在不远处的另一个桌子上，一个后生惊呼起来。第41章救人一命 “彭爱革，这是咋回事？” 跑过来的水生叔问道。 “许是粽子吃得急了，就噎着了。周先生，您看看怎么办啊。”彭爱革说道。现在的老葛头噎得满脸通红，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扶着他的腰，拍后背，别让他用手抠，省得怼太深。”周先生喊了一句。大家伙没有迟疑，扶着葛老头，开始用力的拍后背。只不过拍了几下之后，葛老头嗓子里卡着的东西不仅仅没有吐出来，他反倒憋得更加的难受。 “让我来，不能再拍了。” 赶过来的陈富贵喊了一句。 “富贵，能行吗？”陆明月有些担忧的问道。其实关心这个问题的也不仅仅是陆明月，还有周边其余的人。葛老头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憋得要不是有人扶着，恐怕早就躺在地上了。周先生的法子都不管用，陈富贵能行吗？这可是关系到了人命啊。陈富贵可不管别人是啥想法，救人要紧。来到了葛老头的身后，左腿弓、右腿蹬，然后将葛老头放在了自己的左腿上。左手握拳、右手紧扣，用力的在葛老头的腹部抱了一下。他的力气可不小，这就是控制了一下，要不然都可能直接把葛老头给送走。效果那就是立竿见影的。葛老头一伸脖、一张嘴，鸭蛋黄大小的一块粽子应声而出。 “呼……呼……，憋……憋死我了。” 葛老头大口的喘着气。 “富贵，好样的。” “富贵，你这是救了葛大爷的命啊。” “老葛，你最起码的买上四彩礼，感谢富贵的救命之恩。” “富贵哥，你咋知道这样能救人呢？” …… 葫芦大队的人们现在已经不管葛老头了，团团把陈富贵给围在了一起。陈富贵苦笑着咧了咧嘴，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事该咋解释。放在后世这就是最基本的海姆利克急救法，虽然不是百试百灵，万幸的是这次管用了。 “富贵哥，你咋这么厉害呢？” 二柱子就差满眼小星星了。 “其实我也是蒙的，就觉得往常喝多了都是这么吐。”陈富贵糊弄的解释了一句。周先生笑着看了他一眼，不过没有说啥。刚刚陈富贵的姿势看起来就很专业，你说你蒙的？谁家喝多了那么吐啊？ “好了，大家伙还得吃饭啊。提醒一下，粽子虽然好吃，也得小口的吃才行。”陈富贵招呼了一句。 “富贵，谢谢你救了我爸的命。”葛老头的大儿子葛向阳感激的说道。 “葛大哥，你跟我客气这个干啥啊？都是一个大队的人，谁还能看热闹啊。”陈富贵笑着说道。 “一会儿先给葛大爷盛一碗汤顺顺吧，吃得急了一些。还有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别再和荤油了，吃多了拉稀。” 听到他的叫喊声，凑到油坛子边的这一帮“讨狗嫌”们哄笑而散。 “这帮小混球啊，明月，赶紧把你家的油坛子收起来吧。”水生叔笑着说道。 “其实吃点也没啥，就是怕他们吃坏了肚子。”陆明月笑着说道，顺便美滋滋的看了陈富贵一眼。老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刚刚周先生的法子都不管用，陈富贵过去就把葛老头给救过来的，她也是与有荣焉。 “水生，富贵都救了人了，你看是不是就现在决定啊？”吴太爷笑着说了一句。陈富贵愣了一下，决定啥啊？ “成，老少爷们都注意了，进步的同志们请站到前边来。”陈水生笑着招呼了一句。三个小队的正副队长和会计走了过来。其余的人也很好奇，不知道在这个当口大队长要说啥。 “我决定作为富贵的介绍人，不管是进步同志还是其余的社员，都可以参与讨论。”水生叔喊了一嗓子。 “水生叔，同意。”乔治国笑着举起了手。 “是啊，水生叔，我也同意。” 一小队的张全友也举起了手。其余的人也没耽搁，齐齐举手。别的人就更不用说了。陈富贵帮大家伙弄来了这么多的树枝子，刚刚又把葛老头从鬼门关上给拉了回来，能有啥反对意见？端午节跟着吃上肉、吃这么多的粽子，那也是跟陈富贵有关的啊。 “富贵，你倒是说句话啊。” 水生叔看着陈富贵喊了一句。 “我……我……，我愿意。”陈富贵略显紧张的喊了一嗓子。把大家伙都给逗乐了。其实他到现在还是有些蒙，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代要想进步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葫芦大队这么多人，进步的才这么几个，你就琢磨去吧。在大家伙的心里边，以前的自己绝对是落后分子。而现在呢？那就是妥妥的先进分子。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自己已经真正得到了葫芦大队人们的认可。而自己又做了啥呢？其实做的这些事情都是顺带着做的，这么点树枝子和几斤肉算啥啊？但是自己就做了这么一点点的事情，大家伙就原谅了自己以前的种种。 “吃饭，接着吃饭。富贵，回去别忘了写申请书。”水生叔又招呼了一句。陈富贵只剩下了猛点头，心里边已经乐开了花。 “爸爸、爸爸，我也要进步。” 小馨馨拽了拽他的裤子，脆生生的说道。 “哈哈，你啊，还得等一等，你年纪还小呢。”陈富贵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馨馨皱了皱小鼻子。算了，进步这个事还是先放一放吧，荤油拌饭才是真香，还得接着吃。陈富贵的心多少有些乱了，本来还想徐徐图之的计划，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借着这个机会都给抛出来。在这个时代做事情说难也难，说容易也真容易。难的就是一个观念的转变，容易的就是只要达成了共识，什么事情都好做。现在自己得到了大家伙的认可，是不是就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努力一把呢？自己要做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一会儿啊，不定有多少人反对呢。心中想着事情，他吃饭的速度都慢了下来。第042章阻力比想象大很多 “水生叔，我打算也把徐校长给喊上，有些事也需要跟他商量一下。” 吃过饭之后，陈富贵凑到了水生叔的身边。 “找徐校长？让他帮咱们记账还是干啥啊？”水生叔好奇的问道。 “那个啥，我是想说一下孩子们读书的事情。”陈富贵略微有些紧张。这个事也跟水生叔探讨过啊，其实就算是在水生叔的认知中，差不多也是能认识自己的名字就够用了。果然，水生叔皱了皱眉，“富贵，你先跟我说说，到底是啥事。” “水生叔，容我卖个关子吧。反正这个事也需要咱们大队讨论才能决定，到时候也要看看大家伙的意思。”陈富贵说道。水生叔想了想，点了点头，倒也是这么个事。外边的东西自然有人来收拾，水生叔就把三个小队的正副队长给喊了过来。外带着的，还有徐校长。要谈啥，也就乔治国知道，别人也是有些好奇。 “咱们也算是开个临时的小会吧，富贵有个想法找大家伙议一议。”水生叔说道。 “大家要么是我的叔、要么是我的哥，我也就不多啰嗦了，直接说。”陈富贵笑着说道。 “跟林场的老胡比较熟，后来又搭上了公社服务站唐站长的线，我就琢磨着给大家伙在农闲的时候找些活干，赚点零花钱。” “富贵，这是好事啊。”二小队的队长齐援朝说道。 “去年我就琢磨着这个事来着，只不过服务站的门槛太高，咱们迈不进去。听说去造纸厂干活还给发风帽和鞋呢，钱还多。” 陈富贵笑着点了点头，“不仅仅是这个，还会发坎肩、手套、苇钩子。” “富贵，能让多少人去？”张全友问道。 “现在啊，不是能派多少人去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去上的问题。”陈富贵说道。 “服务站那边现在主要就是派到造纸厂做工，卸一吨苇子四毛、装车一吨四毛五、堆垛一吨是五毛五。” 听到他的话，大家伙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许多。反正在他们看来这就跟捡钱一样啊，农村人别的本事没有，出把子力气，那不是很容易吗？这不是捡钱是干啥？边上跟着旁听的徐校长微微皱眉，看了陈富贵一眼。这小子很有章法啊，他要说的事肯定很重要，要不然不可能先把利给抛出来。只要大家伙看重了这份“利”，下边的事就都好谈了。可是他叫自己过来是干啥呢？ “农闲的时候，各个大队都有好多人到那边去做工。”陈富贵又接着说道。 “比如说造纸厂只需要三十个人，最少有三百人等着安排这个活呢。就算是咱们跟唐站长能说上话，大家伙觉得能帮咱们安排几个人啊。” “更不用说在造纸厂外派做工的，还不仅仅是咱们公社的人。还有其余公社的，也都盯着这点活。” “富贵，你说说你是啥想法，你肯定有章程了。”齐援朝说道。 “我的想法，就是咱们得想想办法，把这个提前量给抢出来。”陈富贵说道。 “今年造纸厂的生产任务很重，所以现在他们就已经开始缺人了。咱们该咋做呢？咋样才能把咱们的农闲时间给提前？” 说完之后陈富贵顿了顿，给大家伙消化的时间。其余两个小队的正副队长都有点愁，该咋提前啊？地里的活不都是这时候做嘛，要不然咋叫农忙呢。 “富贵，你就直说了吧。”水生叔开口了。 “嗯呐。”陈富贵点了点头。 “我琢磨了一下，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就是把这些没干完的活统计好，然后也别按一天出工多少工分的算，就这么一块地铲完了，直接算工分。” “比如说这块地正常需要两个工，每个工十分，咱们直接就给二十二分。没准大家一卖力气，一天都用不了就干完了呢。” “这可不好整，跟大家伙一说，一准会乱套。”张全友说道。 “到时候工分咋记？一天记十多分？那是要出事的。要是按十分记的话，多记两天，那不是弄虚作假了吗。” “是啊，富贵，没有别的法子吗？这样弄太冒险了。”齐援朝也开口了。 “等公社看帐的时候，干系太大了，不好整啊。”三小队的副队长李国梁也开口了。一小队和二小队的副队长刘大国和苗国栋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附和的点了点头。不管是弄虚作假还是多记工分，这都是犯错误的事。而且就算是真的冒险尝试了，这个活让给谁干、怎么分，在社员们中间也不好弄啊。经服务站派到造纸厂做工，这是美事。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的美事犯错误啊，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呢。 “富贵，你再说两句。” 水生叔将烟叶装在烟锅点燃后说道。 “其实我这个想法也是不咋成熟，也是看着钱赚不到手，有些着急了。”陈富贵说道。 “我原本的想法就是让大队的女同志把铲地的活给做了，咱们男同志、有力气、能扛活的，就跟我出去到造纸厂做工。” “咱们生产队做工，女同志满工都是八分。这个咋说呢，我觉得对于一部分女同志来讲，略微有些不公平。” “大家伙也都比较熟悉，其实有些女同志干活不比咱们男同志慢。我就不算数了，只有力气没有技巧啊。” “我琢磨着，是不是能够利用这几天的时间突击一下，然后剩下的活就都交给女同志来做。” “而且咱们的人也不能一下子都给派过去，谁家还不兴有个急事？咱们可以分批去。只要保证在那边做工的总人数不变，这都是没问题的。” 边上徐校长微微颌首，这才是陈富贵真实的想法。别看转了一个圈，多少还能谈一谈。要不然按照他原本的法子，那可是没法谈。陈富贵呢？现在就眼巴巴的看着大家伙，阻力比想象的要大很多。多少有些心累，能够想到的折中的法子就是这个。先抛之以利吧，要不然还能咋办？至于说大家伙能不能同意，他心里边一点谱都没有。第043章陈富贵藏了小心思整个小房间里陷入了沉默，慢慢的，也被烟雾笼罩。陈富贵以前也是爱抽烟的，只不过因为馨馨讨厌烟味这才一直没有抽。现在心中焦急，又被这烟味一熏，没忍住的就卷了个烟卷。刚刚凑到嘴边，馨馨那捂着小鼻子、躲闪的小样子又浮现在眼前，他又把烟卷放下。 “你们都是啥想法？”水生叔在鞋上磕了磕烟袋锅。 “水生叔，这样的事咱们以前都不敢想。可是眼瞅着造纸厂的钱赚不来，也是真糟心。”齐援朝开口了。陈富贵的心里边稍稍透亮了一些，没有坚决反对，那就是有机会啊。 “我倒是觉得富贵这个法子可行。”张全友开口了。 “以前不是有报道嘛，西沟村的申纪兰就提出来女子未必不如男，还上了报纸、做过宣传呢。” “咱们大队好些女同志干活真的不比男同志差，归根结底就是都有吃大锅饭的思想在作怪。” “只不过这个活咋分，也真是个问题。好些人家不能出去跟着做工的，心里边肯定会有想法。” 这就让陈富贵有些诧异了，没想到最先同意的竟然是张全友，他都想给张全友点个赞。 “治国，你说说是啥看法。”水生叔说道。 “我觉得啊，富贵这个法子可行。”乔治国说道。 “就今天这个场面，大家伙也都看在了眼里。光指望咱们大队上这些产出，也就是过年能吃上一口肉吧。” “孩子们吃得多香啊，不到外边找点钱，连粮都吃不饱了。现在咱们大队还有多少人拿苞米糊糊呢？每顿饭都是喝个水饱。” 水生叔点了点头，“富贵，你还有啥具体的想法没有？一次都讲出来吧。” “我的想法就是宜早不宜迟，能够多干一天，就能多赚一天的钱。”陈富贵说道。 “往常咱们外出做工，都是给队上交五毛钱。那么这次呢，一天就给队上交一块五，记十工分。” 他说得很平静，可是这个数字听到了大家伙的耳朵里，脸上的表情都跟着变了。一块五啊，这还是给队上交的，派出去一个人队上就能赚一块五，这可是大钱。 “呃……，大家是觉得多还是少啊？”陈富贵抓了抓头皮。 “这个……这个吧……这个有些说不好。到造纸厂做工，能赚来这么多钱？”乔治国有些激动的问道。陈富贵笑着点了点头，“差不多一天都能赚三块来钱。人家是按你出力的多少算工钱啊，可不会白给。” “我琢磨着一天赚三块，给队上交一块五，自己再吃五毛，一天咋也能剩下一块钱。干上一个月咋也能赚二三十块，能赶上工厂的工人了。” “而对咱们生产队呢，也没啥损失。就算是地里多给出去一些工分，干活的时间也短了啊，总数上来讲给出的工分可能还会少。” “等到了年底结算的时候，没准今年的分值还会值钱呢。努力一下，让分值上一毛，都过个肥年。” “干了。” 陈富贵的话音刚落，齐援朝就喊了一嗓子。只不过喊完之后也是觉得有些尴尬，又压低了声音，“这个事我觉得必须得干，最起码也得让队上的人吃饱饭。” “水生叔，干吧。我们队社员的思想工作由我来做。”乔治国也开口了。水生叔又看向了张全友。 “水生叔，不用看我，最开始我就同意这个事。”张全友笑着说道。 “苦苦哈哈干一年，连饭都吃不饱啊。有时候我看队上这些人干活磨蹭，我都着急。可是着急有啥用啊？” “也别说我们队，别的队也是如此，没准借着这个机会还能把咱们大队的劳动积极性给提高上来呢。” “就是记工分有些为难，那些没法出去扛活的，要是不给他们多一些工分，看着别人赚钱肯定眼馋得很。” “全友大哥说的对，这也是为啥我要把给队上交的钱提高到一块五。”陈富贵笑着接过了话茬。 “给各自队上交的钱多了，队上的结余就多。即便是在家里出不去，分值高了，年底也能多分一些。” “咱们还是得琢磨一下剩下的活该咋干，要不然拖泥带水的，把时间给耽误了，唐站长那边就算想照顾咱们也使不上力啊。” “富贵，你有啥想法没？” 水生叔再次问向了陈富贵。 “水生叔，我觉得把剩下的地块划分好大小，安排好人、确定好工分就可以了吧。”陈富贵笑着说道。 “到时候分给社员们，干的是快还是慢也就没啥关系了。反正就这么些活，让大家伙随便折腾呗。” “富贵，能准成吗？不怕别人有意见啊？”乔治国问道。 “我觉得没啥，早干完了就早休息呗，还能在家里的小院子忙活一下。”陈富贵说道。 “而且我建议在分工的时候，就把一家子的给分一块地上去。爷们要是心疼媳妇，自然就会多干一些。” “当然了，我就不成了。我干活没有我们家明月干得好，我去了纯粹就是捣乱，我也就是能整点力气活。” 大家伙乐了起来，对于陈富贵积极上工不会铲地的事情，大家伙也都知道嘛。跟着乐的徐校长满带深意的看了陈富贵一眼，这小子啊，藏了小心思。 “那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回头你们三个小队自己去安排。”水生叔拍板了。 “你也把徐校长给叫了过来，是不是有啥事还得说一说？那就一起都说了吧，大家也能商量一下。” “要说的也没啥，就是关于咱们大队孩子们读书的问题。”陈富贵说道。 “现在咱们国家实行的是九年一贯制义务教育，不过就算是咱们大队也有好些孩子都没有读到九年级吧。” 徐校长心头微跳，这可是戳到了他的痒处。其实别说是九年级了，葫芦大队好些孩子连六年级都没有读完就到生产队上出工了。他的心中也充满了期待。就刚刚陈富贵把外出做工的事情掰扯得这么明白，获得了一致同意。在学习这个事情上，是不是也能帮孩子们一把？第044章语不惊人死不休 “富贵，你前些日子跟我说过这个事。现在又提起来究竟是啥想法啊？” 水生叔又续上了一锅烟后问道。 “水生叔，其实我就是觉得大家的想法不能说是错的，但也不是完全对。”陈富贵语气平静的说道。 “根本上的差别，就是看眼下、还是看将来。跟咱们刚刚商量的干活的事情，其实是差不多。” “看眼前，让孩子们回家帮忙做工，弄来了一些工分，年底的时候怎么也能多分点粮。可是以后呢？就跟咱们一样成天在地里刨食？” “富贵，这个道理其实大家伙都知道。可是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啊，念了书又能咋地？不还是得回来做工嘛。”张全有说道。 “咱们也得体谅社员们的难处啊，家里边孩子多的，吃饭都成问题。能帮衬一把，来年总归能好过一些。” “是啊，祖祖辈辈其实都是这么过来的。”水生叔笑着说道。 “咱们葫芦大队以前是葫芦村，跟周边别的村还是有些不同。咱们这个村啊是好多人家凑到一起，然后就有了这个村。” “所以咱们村的姓也是最多的，也都是苦哈哈。这些年的日子不也比以前好了很多吗？以前哪里是能不能吃饱啊，而是根本都没吃的。” “富贵，我就觉得你还是想太多。回头把入党申请书好好写一下，虽然我认识的字没你多，组织上可是有不少认字儿的呢。” “是啊，我们家老三，现在也在公社读九年级呢。”齐援朝也开口了。 “读完了，也得回家来干活。就算是想去外边做工，哪里有那么多的工可做啊。我都在琢磨着，是不是跟着这次去造纸厂，一起赚俩钱呢。” “富贵啊，你还是太年轻了，家里边就馨馨一个女娃。”三小队的李国梁笑着说道。 “都不说咱们大队，就咱们三小队，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两三个孩子，多的也都是五六个。” “这么多人的吃喝嚼裹，就得从平时一点点的抠出来。就说打猪草这个活，为啥交给孩子们干啊？” “还不就是队上想着给孩子多的家庭弄点工分，要不然随便派个劳力，一天打的猪草，都能比这些孩子们十天打的多。” 陈富贵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没有发言的人。 “那我也说两句吧，可不是有针对富贵的意思，我知道他也是为大家伙好。”一小队的副队长刘大国也开口了。 “其实我跟援朝的想法也是差不多，咱们能跟服务站搭上关系到造纸厂做工，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啊。” “咱们能不能多带点人？就算是干得少一些，总归也是能干点活。那边都是按吨数算钱啊，干的少咱们也不多拿钱啊。” “诶？还别说啊，这也是个路子。富贵，你琢磨着能不能想想办法，跟唐站长好好言语一声呢？”水生叔也开口了。徐校长有些着急了，尤其是在看到水生叔说完之后陈富贵没有开口，他就更加的着急。刚刚那么多的道道都去哪里了？不是挺能说，挺能兜圈子的吗？ “徐校长，您是教育界人士，也是咱们村文化最高的人，您讲两句吧。” 看到徐校长望过来，陈富贵笑着说道。 “让我说我就说，不管你们咋想的，我就觉得孩子们不能不读书啊。”徐校长闷声说道。 “我也知道，大家伙现在的日子过得都很苦。可是不能光看眼前啊，等眼前的难关过去了，日子好过了，还有机会读书吗？” “到那时候就拍大腿？鼠目寸光啊。谁敢说读书无用？咱们国家的治理，四个现代化建设的实现，没文化能成？” “徐校长、徐校长，我拦一句啊。”陈富贵赶忙开口。他也没想到徐校长的情绪竟然会这么激动，这几句话一出口，水生叔他们几个人脸上可都有些不好看。心中也很感慨，这就是这个时代纯粹的教育者，没有私心杂念。 “大家伙刚刚也都发表了看法，其实问题的症结就很清楚。”陈富贵笑着说道。 “孩子读书就不能给家里出力，不能帮忙赚工分，来年的日子会不好过。不读书呢，到队上做工，一天还能有个四分、五分。” “就是这个意思嘛，也都知道认字儿是好事。”水生叔点了点头。 “刚解放那会，不还有人过来教咱们认字儿嘛。要不然我顶多也就认识自己的名字，现在我都能读公社发下来的文件呢。” “着啊，就是这么个意思。其实大家伙都知道读书还是有用的，能多认字、多领会上级的指导精神。”陈富贵说道。 “要不然国家为啥推行九年一贯制的义务教育？国家的指导方针肯定不会差啊。对吧，是这么个意思吧？” 大家伙愣了一下，有些搞不懂陈富贵咋还扯到了国家的指导方针上去了。但是陈富贵这个话绝对不会差，说得是非常对的。国家的指导方针能差吗？所以大家伙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 “那么问题就很清楚了，读书还是有用的。只不过因为大家伙的日子过得苦，所以对于现在的咱们来讲，让孩子们读书有些吃力。对吧？” 大家伙再次有些迟疑，但是陈富贵说的话也没有差，好像就是这么个意思。让孩子们回家干活，不就是为了帮衬家里吗？为啥要帮衬家里？还不是因为家里边很穷。所以大家伙也只能再次点头。 “所以我觉得这个事情谁也不怪，要怪的话，就怪咱们的大队长水生叔，还有你们这六位正副小队长。” 陈富贵冷不丁的又丢出来一句，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大家伙脸上的表情那就非常不好看了，就连徐校长的脸色都跟着变了变。毕竟陈富贵只是个小年轻的，这些大队长和正副小队长担负着领导职务呢。换句话来讲，这是陈富贵对他们的指责啊，这是要造反还是要干啥？哪怕他盼着陈富贵能够帮学校说说话，转变一下大家伙的观念，可是也不能这样啊。第045章陈富贵画的大饼 “富贵，你太狂妄了。马上就要经受组织考察了，还不快点给大家伙道歉。” 乔治国喊了一句，还冲着陈富贵不停的使眼色。他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这刚好两天，就开始翘尾巴了吗？这是得多大的胆子，敢这么说话啊。乔治国开了口，其余人脸上的表情稍稍回缓了一些，毕竟陈富贵是三小队的人。 “治国哥，我知道大家伙都是明事理的人，所以我才会把我的想法直接说出来。”陈富贵认真的说道。 “听我下边的话，如果大家伙还觉得我这个话说得不对、说得太猖狂，我陈富贵认打认罚。水生叔，您今年多大了？” 水生叔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当口陈富贵问出来这么个问题。 “今年五十四。”水生叔闷声说道。 “徐校长，您今年多大了？”陈富贵又接着问道。 “我今年五十七。” 徐校长说道，同样不知道陈富贵问这个是啥意思。 “大家伙看一看，水生叔和陈校长像是一代人嘛。”陈富贵说道。大家伙面面相觑，这哪可能像啊。要说水生叔是徐校长的爹，这看着还像一些。 “富贵，你到底是啥意思啊？”水生叔皱了皱眉。 “水生叔早年间就开始干活，一直干到现在。如果我们让孩子们在十几岁就开始务农、扛活，从事重体力劳动，将来会咋样？”陈富贵说道。 “组织上把管理葫芦大队的领导任务交到了大家伙的手上，大家伙的重任，就是要让葫芦大队的社员们过上好日子。” “可是单单就是如此吗？我们只看着我们这一代人就完事了？等将来孩子们成家生娃了，也让他们的娃十几岁就跟着到地里干活，吃咱们吃过的苦？” “谁不想过好日子啊，现在到外边做工都难呢，别的大队不也都是这样嘛。”二小队的副队长苗国栋嘀咕了一句。 “国栋哥说的不差，别的大队跟咱们葫芦大队都差不多。”陈富贵笑着说道。 “但是不要忘了啊，咱们葫芦大队马上就要过好日子了不是？到造纸厂做工了，个人能赚一些，生产队上也能积攒一些啊。” “富贵，那跟孩子们读书有啥关系啊？”乔治国皱眉问道。 “我为啥要让每个人每天给队上交一块五啊，其实就是琢磨着各个小队能不能把这部分钱拿出来一些，帮衬一下孩子多的家庭。”陈富贵把谜底丢了出来。 “往小了说，这都是乡里乡亲的。刚刚也说了，为了照顾这些家庭，就算是孩子们做些零工，也硬给凑分。” “往大了说，这也是在座各位的责任啊。得让生产队的社员们慢慢把日子给过好，也得帮衬他们一把。” “富贵这个话说的不差，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欠队上的钱了。可是粮食产量太低了，还是不够啊。”张全友说道。也算是怼了陈富贵一句吧，别看陈富贵家里边就三口人，还有一个小娃娃。他们家欠生产队的钱可不少呢，在大队上都“名列前茅”。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觉得这应该是咱们大队的责任。”陈富贵说道。 “富贵，队上倒是可以照顾这些家庭的孩子，可是也得有个标准啊？要不然不是越欠越多吗？”乔治国问道。 “这不正好赶上了出去赚钱的机会，出去赚的钱多了。各家有些许余钱了，是不是就可以慢慢还上欠生产队的钱？”陈富贵笑着说道。 “反正我不知道别人咋样，我现在是真正体会到了欠债的难。等做完工的，我就会把欠的钱都归上。” “而且这次出去做工，就算是交的钱多一些，也是在帮自家的孩子啊。我觉得咱们提出来了，社员们也不会有反对意见。” “关键是啥呢？日子慢慢好过了，就算是有些人想要赖着不还，他也不是那么个事不是？” “出去做工了，赚多少钱那都是清清楚楚的。到时候咱们各个生产队要是把这些陈前的欠款慢慢清一部分，也能够让社员们身上的担子轻松一些。” “别的我不敢保证，反正守着胡场长、守着唐站长，我能够保证将来大家都有活干。这就是解决了后顾之忧，咱们为啥就不往长远想一下啊？”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咱们村的娃将来有了文化、有了机会，是不是也能够到公社去工作？将来过的是啥日子？” “我听说现在好多工厂也在招工人，可是人家有要求啊。得有文化的，还得看图纸啊、学工艺啥的。” “到时候就算是真的有了到工厂做工的机会，咱们光有力气、没有文化可还行？只能看着机会落到别人的手里边。” 小小的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只不过现在这些人心里边的想法，跟刚刚可就不一样了。刚刚大家伙都觉得陈富贵太狂妄，现在就觉得陈富贵说的话很有道理。陈富贵现在是本事人啊，要是把到林场和服务站做工的关系给绑牢了。各个生产队上一年的收入能有多少？怕是都能顶得上过去的两年、三年。再想想陈富贵的话。万一因为在外边做工，得到了领导的赏识，给一个当工人的机会呢？一个月三十多块钱，那可是了不得的营生。房间里唯一冷静一些的，也就是徐校长了。其实陈富贵的套路很简单，就是在画大饼。只不过他的这张大饼并不是胡乱的画，而是有依据的画。你胡乱的画，跟大跃进一样，谁能信啊？就是因为陈富贵画出来的这张饼能够让大家伙吃到嘴，所以才能够扯动大家伙的心。这就不简单了，这样的见识和章法，是普通的农民能有的吗？不用担心了，孩子们上学的事没问题了。 “大家伙表个态，觉得咋样，我觉得富贵的法子挺好。” 果然，水生叔开口了，也直接举起了手。 “这法子确实可行，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咱们想得短了，还是富贵想得远。” “这小子，要是早说这个法子，那还会耽误那么多工夫啊。” …… 几个人说笑起来，自然也举起了手。这是陈富贵在葫芦大队尝试的第一次小小的思想改变，获得了一致通过。这也让徐校长心头火热。果然啊，这小子肚子里有货。那自己就得趁热打铁，盯住这小子。第046章着了你小子的道虽然说过程有些曲折，但是结果还是美好的。也不要管陈富贵是不是画了饼，反正这几位正副队长都能够看到将来可能会获得的好处，这就够了。现如今的人们思想还是很单纯的，陈富贵也只能在这个方面下工夫。你就算是告诉他们，马上就能高考了，将来孩子们考上大学才是改变命运的开始。谁信啊？剩下的工作，就不用陈富贵来操心了。生产队的正副队长要是连这个思想工作都不能做通，那还真就白干了。有出去做工吊着，现在就是说啥都好办啊。 “呀，馨馨啊，你咋还在外边呢？” 刚刚走出来，陈富贵就看到自己的宝贝闺女蹲在院子里。 “爸爸，馨馨在等爸爸。”小家伙张着小手跑了过来。陈富贵顺势把她抱起，小转了一圈，然后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也有一些别的孩子在大队部的院子里玩，看到陈富贵这么宠着馨馨玩，眼神里也是满满的羡慕。别看馨馨只是个小小的人，也知道显摆呢。骑在陈富贵的脖颈上，小腿都跟着悠哒起来，小样子那叫一个美。 “馨馨，妈妈干啥去了？”陈富贵问道。 “妈妈回家了，说给爸爸做鞋。”小家伙乖巧的说道。 “嘿嘿，妈妈真乖，跟馨馨一样的乖。”陈富贵美滋滋的说道。 “嗯，妈妈跟馨馨一样乖。”小家伙也美滋滋的来了一句。后边的人们听着父女俩这略显不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