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对。 它之所以会呈现出这样的颜色,是因为上面密密麻麻地排布着无数的血红色肉管,那红色的肉质管道笼罩着整个校园的天空,向着四面八方延伸,源源不断地输送着。 “…………” 温简言的呼吸顿住了。 在第一学年的末尾,他们逃掉了思想品德课,前往行政楼的过程中,始终在被不知名、无法被观测的怪物袭击,而温简言在无法行动的极限低san状态下,却能够看到那些“东西”的存在,这才指引队友们离开了危险区域,顺利进入到了行政楼内。 但是,随着低san状态的解除,在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之下,温简言也将那段记忆遗忘了。 而现在,在温简言看清楚天空真正模样的那一瞬间,被破遗忘的画面毫无预兆地浮现了出来。 混沌的画面翻涌着回到眼前。 他想起来了。 自己当时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感知到的,全都再一次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像是潮水般扑面而来,将他吞没。 黑暗到来之时,校园内所遍布的,正是这样的“生物”。 它们自黑暗中而来,无声无息地移动着,贪婪地啃食一切。 而那些被袭击的人之所以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原因实际上很简单——他们只是单纯被吃掉了而已。 “恭喜您再一次打破的探索记录,您已创造历史……” 但温简言却好像没听到似得。 黑暗中,青年的脸色苍白至极,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远处,像是被摄走了魂似得。 直播间: “啊啊啊,主播的san值又快到临界点!” “我草我草我草,主播快醒醒啊!!” “唉,没办法的,这玩意儿的侵蚀效果太强了,主播上次看到它的时候,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受到自己当时低san状态的保护——毕竟他不知道自己看到的东西是真是假,也就减轻了被污染的程度,之后更是直接遗忘,其实运气不错了。 但这一次他的神志完全清醒……好处就是他这次总算能理解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了,但坏处就是他被污染的非常彻底,以我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主播基本上是不可能自行清醒的。” “如果他现在是和队友一起行动的倒还好……唉,只可惜不是。” “……呃!” 忽然,温简言毫无预兆地俯下了身去。 他单手捂着胸口,神情惊怒,原本苍白的脸颊上浮起一丝病态的红。 但也正因如此,原本直直注视着不远处怪物的恍惚视线被切断了。 直播间: “?” “?!” “好家伙,主播怎么清醒的?!” “不知道啊?我还真的看不出来……” 温简言单手压在左胸口上,紧紧扼住衬衫下方的冰冷触手,强迫它远离自己的皮肤。 他牙齿紧咬,呼吸急促,羞怒的红色蔓延至耳垂。 ……他妈的。 这咬的也太重了。 不过,即便温简言气得想杀个巫烛出出气,也知道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 他维持着眼睛低垂的状态,在不看着那“生物”的状态下,猛地一旋身,向着一旁的建筑物后避去。 很快,温简言的脊背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身后不远处,黏腻蠕动的声音仍在持续着,一点点地向着远处移动,直到最后再也听不到了。 随着声音消失,温简言身体里紧绷的那条弦这才松了下来,他膝盖一软,整个人险些栽倒在地。 走了…… 温简言把汗湿的额头抵在手背上,颤抖着长出一口气。 刚刚实在是太险了,他着实没想到自己会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和如此恐怖的东西狭路相逢……更没想到居然会以此为契机将第一学年时发生的事情回想起来。 温简言向着右上角扫去一眼。 ——san值只剩不到10点。 但诡异的是,平常他的san值下降到这个程度,他已经被幻觉和幻听折磨到几乎无法行动了,可这一次,温简言却除了头晕了一点之外,没有什么其他太大的反应。 温简言抹了把脸,晃了晃脑袋。 他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要知道,san值的副作用不会毫无缘由地变小……这或许说明了他现在和副本的同化程度很深,甚至深到san值系统都失效的程度了。 而这和徽章的副作用估计也同样拖不了关系。 而刚刚那“生物”没有攻击他,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 温简言撑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直起身子。 他抬头看了眼面前黑红色的天空,做了个深呼吸。 不过,倒也不是没什么好消息。 首先,是多出来的这袋坟土——虽然还暂时没有什么具体的用处,但坟土的恐怖程度温简言还是略知一一的,备着以防不时之需总是好事。 其次,是被打翻的那罐液体——温简言虽然不知道学生会收集它是来做什么,但只要是副本想收集的,打断就肯定没错。 当然,最后还有一点—— 温简言掀起领口,往下扫了一眼。 胸口处,血红色的徽章印记越发深沉,原本盘踞在上方的黑色触手已经被硬生生地扯下来了,离开了它本不该在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触手为了牢牢贴在上面的缘故,下方本该是浅色肤肉此刻已经被嘬得充血发红,软绵绵地肿胀了起来,胸侧的皮肤上深深印着一个红艳艳的牙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过分显眼。 温简言咬紧牙齿。 他面无表情地松开手,衣领回落。 衬衫掩住了被肿起来的位置,那一小块皮肤被粗糙的布料摩得又热又痒,活动起来的时候更是难捱。 之前被触手覆盖的时候还不觉得,但现在即便强迫自己不去注意,也无法将其完全忽视。 温简言神情阴郁,恶狠狠地收紧手指。 ……“叽!” 掌心里传来微弱的一声响。 他妈的,狗东西,捏死你算了。 * 在确认了学生会成员没有跟上,那恐怖的庞然大物也并未回来之后,温简言才离开了自己临时的藏身之所。 他思考了一会儿,很快便决定好了自己接下来的目的地。 这其实并不需要犹豫太久。 毕竟,温简言之前之所以如此努力地想要找到重新进入镜子的方法,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他得找到被替换进镜子内的橘子糖。 在确定好自己接下来的目的之后,温简言深吸一口气,转身向着行政楼的方向走去。 在接下来的路程里,他有几次险些再次撞到那些在校园内徘徊着的“蠕虫”,但都被温简言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 终于,他有惊无险地到来到了行政楼前。 熟悉的三层建筑物立于黑红色的天空下方,正门紧闭着,隔着灰蒙蒙的玻璃门,里面的大厅看不真切。 温简言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然后走上前去,抬手推向大门。 奇怪的是,原本应该是紧紧闭合的大门,在他的这一推之下居然就这样敞开了。 温简言不由一怔。 要知道,之前他在行政楼内部的时候,可是完全无法离开大楼的。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可能被拒之门外,不得不另辟蹊径的准备了,没想到……就这样进去了? 温简言抬眼看向面前的大厅。 一切都和印象里一般无一。 光线昏暗,一切都灰蒙蒙的,漆黑的巨大镜面立在大厅中央,一旁的保安室内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声响。 温简言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又尽力克制住了。 在这里使用死人眼珠,一次要付出的san值是20点。 他的剩余san值已经不够用了。 温简言咬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迈步走进了行政楼大厅内。 但是,和记忆中不一样的是…… 即便他是在没有任何预约的情况下进入行政楼的,保安室内仍旧没有半点动静,不仅没有出现先前恶意的攻击,就连副本内正常的“询问”都没有。 “?” 温简言有些莫名地向着保安室的方向扫去一眼。 倒不是他有多想遇到危险,主要是现在太平静了。 平静得令人甚至有些不安。 温简言晃了晃脑袋,将奇怪的念头从自己的脑袋里甩了出去——他不上不下地站在这里总不是办法。 无论如何,总得先进去再说。 温简言放轻步伐,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向着行政楼内走去,五感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被提升到极致,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吓他一跳。 但是,自从他走到一楼走廊内为止,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无论是大厅里还是保安室内,都平和至极,毫无动静。 ……难道他这次真的走运了? 温简言一边不确定地琢磨着,一边转过身,向着楼梯间的方向走去,但是,才刚刚转过拐角,他就猝不及防撞见了一扇门在自己的眼前敞开。 那时机卡的刚刚好,一秒不多,一秒不少,正好让温简言和门后的数人正面对上,这中间完全没有半点时间差。 直播间: “哈哈哈哈主播运气真绝了!” “啊啊啊太巧了吧,受不了了!” 温简言:“……” 啊啊啊啊我他妈的就知道!!!! 在强烈的危机意识下,他猛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 既然坟土对学生会成员有效,那对其他NPC应该也同样。 虽然对面有四人,但他也不一定完全没有生还几率—— 不过,手刚刚摸到一半,温简言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门后的几人仅仅只是注视着他,神情阴沉,似乎对他极度憎恨,但诡异的是,它却并未采取任何行动,简直就像是…… 畏惧? 温简言在这种地方向来极端敏感。 他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对方态度的微妙。 温简言顿了顿,试探性地收回手。 “……”对方仍旧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但神情愈发阴沉了。 温简言扭过头,向着对方走出来的房间看去——上面写着几个小字: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再一次看向面前的NPC,探究地问道: “你是社团成员?” 对方干巴巴地回应:“是。” 温简言倾身向前,指尖轻点了下胸口本该是徽章的位置,尾音拖长: “说起来,我好像是社团社长诶——” 为什么他能轻而易举的进入行政楼,而不会被保安纠缠,为什么整个过程如此的简单平静,没有半点先前的险象环生,到现在似乎都得到了解答。 温简言歪了歪脑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那规则上来说,我岂不就是你的老大咯?” 温简言眯起一双闪烁着异样光芒的双眼,笑眯眯地追问: “——我可以想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对不对?” 社团成员:“………………” 注视着不远处的得志小人,许久之后,它们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是。” 第494章 育英综合大学 行政楼内。 晦暗的光线下, 社团成员们面无表情的脸孔显得越发苍白,透着一股非人的阴冷,眼神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胆寒。 然而, 站在走廊里的温简言却好像没感觉到一样。 他扬了扬下巴, 笑眯眯地说: “让让?” 社团成员:“…………” 直播间: “是我的错觉吗?感觉社团成员的表情更狰狞了呢……好像很想弄死主播的样子?” “呃, 我觉得应该不是错觉?” 终于,在僵持几秒之后, 面前几人最后还是慑于规则, 逼不得已地缓缓侧开身。 温简言脸上笑意更深。 这就对了嘛。 他迈开步子。慢条斯理地从社团成员中间穿过,走进了身后的活动室。 明明身边都是气息阴冷的恐怖存在,但作为其中唯一的人类,温简言却显得优哉游哉, 甚至还歪着脑袋,像是十分好奇地东张西望着, 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眼前的活动室。 在社团活动室内逛了一圈之后,温简言伸手拽了一张椅子出来, 坐了上去, 他看着不远处站在原地不动的社团成员, 轻佻地勾了勾手指: “还站在哪里做什么?过来呀。” 直播间: “……” “……” “主播你……” “不瞒你们说, 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我现在也很想打他了。” 温简言把腿翘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笑眯眯地注视着社团成员不情愿地缓缓走近。 “作为你们的社长,我还真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们。” “相信以你们的能力,应该能轻易完成的吧?” “………………” 社团成员们阴着脸, 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似乎想要将温简言活撕了, 但是,那强烈的杀意和恶意,却被更为强制性的畏惧压了下来。 但温简言对他们的反应却好像视而不见。 恰恰相反,他看上去对自己的新位置很是自在,自在到甚至令人有些火大。 “有纸和笔吗?” 温简言环视一圈,问。 房间内的温度似乎降得更低了。 即使再不想听从于温简言的命令,但很可惜,副本内的规则就是规则,上下级的地位阶级是绝对的。 社团成员最后还是拿来了纸和笔。 温简言接过纸和笔,在上面草草地画了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简笔画小人,还特意在头发旁边标了个箭头,写了两个字:橘色。 他想了想,在小人脸上画了个歪嘴笑。 画完之后,温简言把笔合上,把纸推了过去:“帮我找着这个人。” 直播间: “……” “呃,这是橘子糖?” “我草好像还真是……好灵魂的画技。” “怎么回事?看多了好像莫名其妙还挺有神韵的???” 温简言:“她也是我们社团的成员,至于失踪的原因……” 他环视一圈,敲了敲桌面: “我想你们也猜得到。” 直播间: “?” “啊?猜的到?这原因谁猜的到啊!” “总之,把话传下去,让所有的社团成员都动起来,帮我找到她,”温简言把腿重新搭回了桌面上,懒洋洋地说,“我相信你们不会让我这个社长失望吧?” 社团成员低头看了眼桌面上的简笔画,又抬头彼此对视了一眼,终于,其中一人走上前来,将那张纸拿起。 直播间: “靠,我好像知道了,主播这么说是为了让社团成员以为是学生会干的吧?” “妈的,怪不得社团成员一下子就都配合了!” “主播:我反正没说谎,你们非要这么猜我也没办法。” “啊啊啊而且,学生会和社团双方的矛盾本来就是你小字一个人拱火拱出来的吧!!!” “……好一招祸水东引,驭人有方啊。” 注视着社团成员们鱼贯离开活动室的背影,温简言眯起双眼,收起微笑。 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虽然知道橘子糖大概率没有死,而是被自己的镜像替换掉了,但是,至于橘子糖现在究竟在哪,温简言却没有任何线索。 在跃入泳池之前,他本以为镜像只存在于行政楼内,但是,在离开中的世界之后,温简言却发现,行政楼一楼的镜子不过只是一个入口罢了,真正的镜像不仅仅和整个校园一样庞大,就连入口都不止有这一个。 而育英综合大学这个副本的体量有多恐怖,温简言再清楚不过了。 只靠他一个人,是很难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在偌大的副本之中找到橘子糖的。 当然…… 如果他不是,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温简言收回视线,垂下眼。 他不信任社团的成员,但是,他信任副本的规则。 只要自己还是这一身份,地位在他之下的NPC就不会、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 忽然,温简言呼吸微微一窒。 他眉头紧蹙,死死抿着唇,无声地、缓缓地俯下身子,整个人犹如虾米一般,一点点的蜷缩了起来,到最后完全把自己蜷成了一团。 直播间: “?主播这是怎么了?” “啊这,该不会是徽章的副作用又出来了吧?” “啧啧啧,看这样子应该是,照这样子,他应该撑不了几轮了吧?” “说实在的,他能到现在已经很出乎我预料了。” 黑暗的社团活动室内,青年的脊背在白色的衬衫下弓起,汗湿的布料贴在皮肤上,隐约勾勒出颤抖紧绷的线条。 他始终没有出声,死寂黑暗的活动室内,只能听到一点压抑颤抖的细微呼吸声。 时间推移,不知道是过去了几分钟,还是几个小时。 终于,和之前的几次一样,副作用的发作结束了。 “……” 温简言将汗湿的额头抵在膝盖上,久久没有直起腰。 和之前几次不同的是,他这一次的疼痛并未那样剧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怪异的、从五脏六腑内生发出来的阴冷感。 但是,温简言甚至更情愿自己产生的是痛觉,而不是这种被活生生异化成另外一种的存在的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地直起了身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整个空间似乎也被覆盖上了一层扭曲的红光,即便身边好像什么都没改变,但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怪异荒诞了起来。 温简言垂下眼。 ——距离自己被彻底异化,大概只剩下最后一次发作了。 倘若在那之前仍然无法找到解决办法,他恐怕就会被彻底同化为副本的一部分。 哪怕大罗金仙来了,都没办法把他从副本里救出来了。 不过…… 温简言下意识地抚上右手,若有所思地垂下眼。 衬衫袖口下,冰冷柔软的触手首尾相接,一动不动地绕在他的手腕上。 按理来说,每一次的发作间隔都会比上一次更短,副作用也越大,但是,自从上次发作时,它游至自己心口处之后,徽章的副作用好像就平静了下来,甚至持续了整整一轮记忆周期——这可是满打满算至少六个小时。 而在它离开之后,副作用就立刻出现了。 会是巧合吗? 温简言捏了它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摸上去远比以前要虚,不再像之前一样凝实了。 “……叽。” 它无精打采地叫了一声,小幅度地蹭了蹭温简言的手指,又重新耷拉了回去,好像是某种挂饰似的,乖巧地绕在他的腕骨之上。 “……” 按照他的习惯,即便只是疑似,也该物尽其用的。 温简言顿了顿,收回手。 算了。 温简言垂下眼,抚平了袖子上的皱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等之后实在撑不住了再利用这玩意儿也不迟。 在将自己整理好之后,温简言低下头看了眼时间。 他的心下微微一沉。 ——这一次的副作用发作,耗了他足足一个小时。 这不仅仅是发作时间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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