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晚来春_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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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然而派出去的人找不到桓齮，只知道桓齮已经战败了。再然后，王贲得到第二道消息，确定桓齮战败了，要往南方逃跑，这是来请求接应的，马上派出杨端和北上，沿途不断打探消息，终于把人找到了。 “桓将军，你们怎会……” 杨端和看到军中只剩下眼前的两万多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尽管他早就得知桓齮战败了，但是没想到会战败得那么惨。 “一言难尽，是我糊涂，葬送了大秦数万勇士，回去不知道如何面对大王。” 桓齮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整个过程说了出来，又问：“番吾如何了？” 杨端和说道：“本来一切顺利，但就在前不久，韩魏出兵支援赵国，王贲将军暂时没有办法破城，邺城那边也是如此。” “番吾，真的失利了！” 桓齮惊讶地往大军后方看过去。白仲可不止一次说过，番吾未必能如他所想的那样，有可能失利。竟然又说对了！ “桓将军知道番吾会失利？” 杨端和更惊讶地问。桓齮摆了摆手道：“这些以后再说，我想先回去请罪，目前可以怎么回去？” “取道狼孟，再回上郡，这一带已被我们所掌控，一路上很安全，李牧应该想不到在这里设伏。” 杨端和说道。 “有劳了！” 桓齮摆了摆手，再由杨端和带路，往狼孟的方向回去。 —— 王离得知番吾的事情，第一时间来告诉白仲，心里再次佩服白仲的料事如神。 “韩魏出兵了？” 白仲还是挺惊讶的，这段历史和自己知道的不太一样。王离说道：“这一次回去，桓将军可能麻烦了。” “桓将军会怎么受罚？” 白仲好奇地问。 “有可能，死罪！” 王离沉重地说道。打了这样规模的败仗，十万大军只剩下两万多人，主帅可能会被判死罪，其他副将也好不到哪里。但是这样的罪，可以用钱来赎罪，通过爵位来抵罪，就算桓齮可以花钱活下来，最后也应该变回普通人。桓齮本想通过肥城来弥补宜安的过失，现在不仅弥补不了，过失越变越大。王离觉得桓齮肯定很后悔，甚至自己也后悔了，为何不再坚持劝说。白仲感慨，秦国治军太严了。打败将就要死罪，怪不得某些史料会记载，桓齮在此战战败后，逃到燕国变成了樊於期。现在的桓齮没有逃跑，也不知道他接下来的命运如何。 “白百将认为番吾一战，最后的结果如何？” 王离还是有点担心自己父亲。第24章必败白仲对战局的分析很准确，王离已经多次体会过了。从宜安到现在，白仲仿佛亲眼看到李牧如何布置安排，说过的基本都会实现，王离很想知道白仲对番吾的看法。 “如果赵王把李牧召回，又有韩魏的支援，最后的结果是番吾必败。” 白仲随口说道。王离皱着眉头问：“白百将你确定？” “确定！” 白仲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就算他知道会战败，但是身处败军之中，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提醒一下王离，尽可能降低损失。 “我明白了。” 王离想了想，别了白仲，马上往前面走，去找桓齮和杨端和，请求让自己去见王贲，就算无法逆转战局，也要尽可能降低损失。白仲没有再过问王离的事情，跟随大军一起回去，先通过狼孟，又走了好几天，终于回到上郡大营。走进了秦国国境，众人才恢复安全感。 “将帅！” “白百将，将帅来了。” 白仲刚回到帐篷内，就听到部下的人把自己喊出来，拱手道：“参见将帅。” “白百将客气了！” 桓齮满脸愧色，又道：“是我对不起你们，特别是对不起白百将。” 白仲摆手道：“将帅千万不要这样说。” 在他的认知当中，桓齮能率领大军回上郡大营，没有中途逃跑成为樊於期，已经算是不错了。桓齮叹息道：“我错了就是错了，等会就回咸阳请罪，应该难免死罪，关于你的事情，我会如实告诉大王，为你请功，你的能力那么强，不应该被埋没。” “多谢将帅，但真的是死罪？” 白仲问道。在秦军里面当将军，风险貌似有点高。 “应该是死罪，看情况吧，说不定能通过削爵、钱财来免去死罪，如果我能相信你的分析，也不至于这样。” 桓齮语气有点低落，无奈道：“如果我不死，我们咸阳再见，到了那个时候，白百将已经远超过我目前的成就。” “恭送将帅！” 白仲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桓齮会战败，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他自找的。 —— 赤丽。这座城，已经被李牧打回来。留守在这里的秦军，被赵军杀了一部分，逃跑了一部分，赵国北地的战事就这样平息。 “将军，这是司马将军让人送来的军情。” 一个亲兵来到李牧面前，把一册木片呈上。这种的木片也叫做木牍，和竹简一样，是这个年代记录文字的工具。这个亲兵送回来的木牍，分作上下两部分。上牍是空白的，下牍书写内容，上把下的内容遮盖起来，再用一种叫做缄的，由蒲草制作的绳子捆绑，合在一块就是一封信。李牧打开看了看，道：“燕国边境，无法发现秦军，秦国边疆也没有，桓齮果然往邯郸的方向走，我猜他也不敢去邯郸，而是和王贲的部下会面，再回秦国。” 说完之后，他又深感可惜。如果当时拼一把，不管赵王迁如何反对，带兵逼近邯郸，说不定能把桓齮拦下来，全歼秦军。特别是那个秦军的百将。只有把他杀了，李牧才会安心。 “将军，大王诏令！” 此时又有一个士兵走过来。李牧接过诏令看了一会，淡淡道：“大王召我回邯郸，对付王贲和蒙武，传我命令，日失之后，全军南下。” 日失，即未时，下午一点到三点之间。再过了好一会，李牧率领骑兵先南下，走了大概一天，和同样南下的司马尚碰面。 “李将军，我也得到大王的诏令。” 司马尚首先说道。李牧沉吟了片刻，道：“我先对付王贲，你去牵制着蒙武，等我破了王贲，再和你夹攻蒙武。” —— 数天后。王离来到番吾城外的秦军大营，把白仲的事情完整地说了一遍。 “那位白百将，真的有那么厉害？” 王贲不敢相信地问。王离肯定道：“刚开始我也不信，但经历过这次战败，不得不信，他私下还告诉我，差点杀了李牧，然后在李牧部下骑兵当中冲杀出来，不仅有谋，还很勇武。” 王贲将信将疑道：“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厉害，这是大秦之福。” “他说过，如果李牧来番吾，阿翁可能会战败。” 王离担心地说道：“我是来提醒啊翁，要注意！” 翁，是儿子对父亲的称呼，也可以称作父。对母亲的称呼，是媪或者母。 “我再想想。” 王贲没有亲自经历过肥之战，内心中还是不怎么相信，和当时的桓齮一样。王离还要再劝说，但还来不及开口，就有一个副将进来打断道：“将帅！赵将李牧来了番吾。” “李牧！” 王贲一惊，刚还在和王离说着这件事，连忙走出军营一看。只见前方的番吾城外，集合了数不清的赵军，再看阵形，不少于三十万。 “韩赵魏三国联军。” 王离看了一眼敌人的军旗，连忙说道：“阿翁，敌军不少于三十万，我们在这里的大军，只有十万左右，此战不能打。” “先撤退！” 王贲顾不上其他，也不想自己和桓齮一样失败。然而他们拔营撤退，李牧便带着大军攻打而至。这一次，李牧的作战风格，和在宜安的完全不一样，而是亲自督军猛攻、强攻，三十万大军，追着十万秦军扑杀，不想给王贲有反抗的能力。王贲虽然落在下风，但是指挥作战的能力也不差，以少敌多，恰好抵挡得住三国的联军进攻，最后以牺牲一万多人的代价，逃回到狼孟。番吾的秦军已经被驱赶，李牧马上撤退，再带兵攻打蒙武。司马尚已经带着五多万人，再加上十万的韩魏联军，把蒙武牵制在邺城附近。李牧回援过来，大军欺压而至，蒙武又得知王贲已经败退，不得不退回河东，同样损失了一万多人，攻赵一战就这样落幕。要不是三晋联手，秦军也不至于落败。王贲回到狼孟，见李牧没有追来，暂时在此地扎营，稳定下来了再退。他和蒙武，只能尽力地把损失降到最低。 “百将白仲，果真有勇有谋，有大将之姿。” “此人必须要被大王重用，离儿你马上随我回咸阳，我要把白仲的一切，告诉大王。” 王贲刚稳定了一会，又下令撤退回去。第25章近乡情更怯白仲跟随大军，回到上郡的军营。番吾战败的消息，也传了回来，就连邺城的蒙武也败退了，这个结局符合他所知道的，不觉得有多惊讶。此战过后，秦国暂时不会再对赵国用兵。 “韩魏救赵，应该是个意外，下一场要打的大概是灭韩之战。” 白仲想起接下来的历史轨迹，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我会不会被安排到灭韩的战场上，还有之前的爵位，怎么还没有封赏下来？” 之前他们在赤丽，嬴政的王诏就送去赤丽，但是王诏还未到，桓齮已经败退，送王诏的人只能退回咸阳，中间辗转耽搁，再加上古代的交通不便，封赏的时间只能滞后。白仲想到这一点，也就不再着急，反正早晚都是自己的，现在不用打仗，在军营内闲着，他只能带领部下训练。作为军中百将，白仲部下的人数终于补齐了，但也有点心酸，因为是从其他阵亡的百将麾下调过来给自己的。十万大军出征，最后只剩下两万多人回来，比史书记录的肥之战要好一些。 “百将，我有件事想请求你帮忙。” 田震走过来小心翼翼道。白仲问道：“怎么了？” “我刚得到家里让人送来的书信，阿母出了点意外，我想回家看看，但不会太久，半个月内一定回来，白百将能不能帮我向杨将军请求？” 田震期待地问，再看他那表情，显得十分心急。军中的士兵虽然不能随意离开军营，但是可以和家里互通书信。比如云梦睡虎地的《黑夫木牍》，就是其中的例子。不过这个年代识字的人不多，田震作为屠夫居然是识字的，让白仲颇为意外，又不太清楚服役期间的士兵，在不需要打仗的时候，能否请假回家。提到回家，白仲也想起自己还有个妹妹。对于家里的妹妹，他只有很模糊的印象，为了融入原主的身份，也该回家看一看，熟悉以前的事情，反正现在也没啥可做，道：“我去找杨将军说一说。” 王离去了番吾还没回来，白仲只有找杨端和请假。 “多谢百将。” 田震感激道。上郡军营的主将，目前是杨端和，白仲找到他的时候，正在处理着军务。 “参见杨将军。” 白仲拱手道。杨端和合上几册竹简，问道：“白百将有何事？” 他已经知道白仲的事迹，刚开始不怎么相信，等查清楚之后，惊为天人，要不是白仲杀出重围，桓齮他们有可能回不来了。这样有勇有谋的人，大王一定会重用，将来超越自己不无可能，杨端和与白仲说话时，也有点客气。 “我是想问一问在不用打仗期间，服役途中能否请假回家，请假就是……临时回家一趟。” 白仲把田震的事情，以及自己回家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杨端和听明白了，解释道：“服役期间当然不可以离开，但此战已经结束，下一战不知何时再打，如无特殊情况，百将以上的军官可回去一次，按照距离而定，最多回去一个月，必须按申请的前后循序安排，一次只能离开一人，白百将是第一个来申请，本将给你一个月时间，那位叫做田震的什长就不行了。” 一个月基本只能回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