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晚来春_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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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有谁能救楚国？负刍心如死灰，大楚差不多要走到尽头了。 “景骐呢？” 他问身边的人。 “大王，景氏、昭氏的人，不敢再留在寿春，全部走了。” 身后的一个无处可去的大臣说道。要是离开寿春，还有其他地方能收留自己，他也早就跑了，所有人都觉得，秦灭楚已经是必然的，无法再挽回那种。景氏、昭氏跑了，上柱国自杀，项氏的人伤痛欲绝，应该不会再回来守城。整个楚国，没有人能帮楚王负刍守城，这是楚国之悲哀。 “大王，臣认识一个大巫，要不让他来祭祀天地，请求云中君保护我们大楚？” 那个大臣提出了这个建议。他们楚国，是最信奉鬼神的，目前除了请神来保佑，好像也做不到什么。负刍想了好久，道：“请他来吧！” “唯！” 那个大臣连忙说道。但是神，真的管用？他也不是很清楚。 —— “着火了。” 白仲看到寿春城内，有火光透露而出，黑冰台的人，成功地烧掉楚国的粮仓。黑冰台，果然是无孔不入。嬴淑说道：“你大概在何时能破城？” “就在明天。” 白仲抬头看向天空，已经黑夜了，攻城战不适合夜袭，道：“明天中午，再攻打寿春。” 很快，便是第二天。中午时分。秦军发起对寿春的第二次攻城。他们有且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破城，杀熊负刍，灭了楚国，然而大军刚靠近城楼，他们看到城墙上摆放着一个祭坛，熊负刍等人，围着一个大巫，神神叨叨的。 “将帅，他们在做什么？” 张唐好奇地说道。白仲看了一会道：“应该是祭祀鬼神。” 楚国最流行的，就是这些东西，但是白仲也很意外，因为楚国已经沦落到祭祀鬼神的地步。章邯看着便笑道：“他们现在祭祀鬼神，还有什么用？难不成是想请神下来，把我们的大军给灭了？”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笑了起来。他们并不相信神明等东西。要是神真的能保护楚国，早就已经保护了，也不需要等到秦军兵临城下，再设坛祭祀，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的精神胜利法。再过了一会，他们还可以看到，楚人搬来一些祭祀用的牲畜，还出现一群穿着五彩鸟羽编织的衣服，头戴怪异的帽子的人，进行着一些特殊的仪式。 “他们请的是什么神？” 辛胜不太懂地问。金疮药的效果很好，元鸿已经可以行走，抬头往城楼上看了一眼：“他们请的是云中君，请神明辅助楚国，击败我们大秦。” 在场的部将都知道，将帅已经把这个墨家的人收服，看到他出现在这里，不觉得意外。 “云中君不是司雨之神？楚王这是在求雨？” 扶苏好奇地说道。庚武笑道：“不会是想求雨，用雨水把我们都淹了？” 元鸿解释道：“云中君是庇佑楚国的神灵，其身为人，体为龙，在淮南之地，云中君不仅是司雨之神，还能御雷电。” 张唐此时明白了，道：“他们是想请云中君来，用雷电把我们都劈死了？” 轰隆隆…… 他的话刚落下，天空中闪过一道斑驳的闪电，震耳欲聋的雷鸣，响遍整个大地。众人都傻了眼。还真的有雷电！云中君，真的来了？雷电出现的瞬间，秦军里面所有将士都感到不安，人心惶惶，有一种要动乱的节奏，毕竟这个年代的大部分人，对于鬼神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并且都有对鬼神的信仰。楚王负刍，真的能把云中君请来吗？他们不敢再想象下去，同时感到很害怕。就好像攻打楚国，是触犯了神灵。 “将帅，怎么办？” 章邯也有些担忧地问。白仲心里在想，雷电只是巧合，碰巧遇到了雷雨，不可能存在云中君。 “先等下去看看。” 他犹豫了一会，按兵不动，没有马上攻城，抬头看向天空，刹那间，浓云密布，像是要下雨，这种天气也不适合攻城。不过刚才的雷电，只是一会便消失了。秦军士兵得到将帅的命令，全部停下来，士兵们又很担心地看着天空，生怕云中君真的驾驭雷电出现，把军队给劈了。城楼上。 “雷电。” “来了，云中君来了。” 那个大巫看到电闪雷鸣，激动得跪在地上行礼。没想到自己装神弄鬼那么多年，自身没啥本事，误打误撞地把云中君请下凡，刚才的雷鸣，足够他吹一辈子，又道：“大王，云中君已经来了，诸位需要诚心祷告，云中君才会出现，救大楚于水火之中。” 楚王负刍也被电闪雷鸣惊讶到了，再听到大巫的话，顿时反应过来，跪下来诚心地请云中君救他的大楚，其他的大臣一起跪下来，还有城楼上的士兵。他们选择在城楼上祭祀云中君，而不是在专门的祭坛上，一来是想请下云中君的时候，好让外面的秦军看到，震慑秦军，二来还想鼓舞楚军的士气，战斗的时候，可以杀得更勇。现在鼓舞士气的效果很好。跪下的楚军士兵，都觉得云中君要来了，兴奋万分。那个大巫，嘴里念念有词，念着一些他们都听不懂的东西，尽管以前是装神弄鬼，但现在貌似真的能请神，前所未有的认真。他还在想，一定要成功！这个时候，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浓，黑压压的一片。黑云压城城欲摧。本来是中午时分，烈日当空才对，但现在的天地，变得一片暗淡，如此气象的变异，让他们越来越相信云中君要来了，大楚有救了。楚王负刍热泪盈眶，大楚的神明，果然不会抛弃自己，在最危难的时候，一定会出现。装神弄鬼的大巫激动不已，指挥其他巫祝，继续进行各种仪式。轰隆隆！此时，电闪雷鸣又来了。一道粗大的闪电，划破天际，穿破了浓浓的乌云。第262章国之将亡，听于神雷声滚滚，闪电耀眼。浓厚的乌云，遮挡不住闪电，也掩盖不了雷鸣，像是神灵，即将要在乌云中降临。 “来了，云中君来了！” “大王快祈祷！” 大巫也不知道，云中君会不会来。看到这种场面，虔诚地祈祷准没错。楚王看了一眼天空，这种雷暴雨的景象，如果放在以前其实很平常，现在有了祭祀的铺垫，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云中君要来了，嘴里也念念有词，不知道祈祷什么。不仅是楚王，整个寿春的人，现在都沸腾起来。包括城楼下的黎庶百姓，纷纷跪下来拜云中君。反之。秦军那边，惶恐的人越来越多。神明要庇佑楚国，就显得他们发动的灭国战争，很不正义，接下来神明可能会惩罚他们。绝对有这个可能。秦军士兵慌了，心也乱了，如果没有军法的约束，他们已经害怕得转身逃跑，有多远跑多远。 “老师，怎么办？” 扶苏心里也是不安。其他的部将，感到担心害怕是肯定的，全部看向白仲，等将帅的命令。白仲不以为然道：“不就是一场雷暴雨的前奏，你们看到云中君了？” 他们纷纷摇头，看到的只是打雷闪电，将帅的话也有道理，只是一场雷雨的前奏，来得比较巧合罢了。 “就算云中君真的来了，也阻止不了我灭楚，否则我会把神明也灭了。” “神挡屠神！” 白仲淡淡地说道。作为一个后世的人，抬头看向天空的城楼，心里在想，站得那么高，等会可能要挨雷击，这样就更精彩了。 “老师，不要乱说！” 扶苏比较相信神明这些，担忧地提醒。 “没事！” 白仲再看向天空，只见乌云更浓，说明等会要下大暴雨，现在攻城很不合适，下令道：“先回去，等雷雨停了，再来攻城。” 撤退的号令，很快传下去。那些提心吊胆的秦军士兵得知可以撤退，无不长松了口气，再也不用冒犯神明。 “大王，秦军走了！” 城楼上的一个士兵，高声地欢呼道。走了！负刍他们往城外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秦军大军，往淮河的方向撤退。 “一定是云中君降临，吓退了秦军，多谢云中君！” 一个大臣说着，又跪下来跪拜。 “多谢云中君！” 所有人齐声高呼，除了感激那个虚无缥缈的云中君，还说了很多歌颂的话，寿春城楼上的君臣将士，无不欢腾。部分士兵，举起长戈欢呼。天空中的电闪雷鸣，还没有结束，仿佛和城楼的呼声相呼应那样。负责祭祀的大巫，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云中君在楚国的神使，以一己之力吓退秦军。轰隆隆…… 然而就在此时，又有一道雷电，从天空中落下，重重地击落在城楼上，把女墙也击碎了一块，“轰”的一声掉到城楼下面。呼声，戛然而止。所有人同时看向那被击碎的女墙，心里在想，怎么云中君做的，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应该驾驭雷电轰击秦军才对。这个时候，第二道闪电从乌云中出现，伴随着雷鸣，往祭坛旁边一个巫祝狠狠地打击下去，众人只见电光闪过，那个巫祝当场倒在地上。他的皮肤，被闪电烧黑，头发都卷起来。负刍等人瞪大双眼，刚才是城墙，现在是人，云中君怎么会对他们楚国下手？ “死……死了！” 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士兵，上前探了一下鼻息，双腿一软而坐在地上，声音颤抖道：“他死了！” 云中君不仅对楚国下手，还杀了刚才祭祀的巫祝。这怎么可能！负刍再也淡定不下来，颤声地说道：“大巫，云中君怎么会杀我们的人？” “我……可能是乌云太厚，云中君在天上看不清楚，一不小心打偏了。” 大巫心里慌得一批，这他喵的云中君，到底是秦国的神，还是楚国的，居然打自己人，浪费了我的祭品，但又故作镇定道：“请大王放心，我再和云中君沟通一下。” 可是他哪懂得和云中君沟通，就一个神棍，犹犹豫豫地往祭坛走去。 “快……快去！” 负刍很害怕。大巫硬着头皮，看向天空中不断跳动的闪电，正要装神弄鬼地舞动手中的法杖时，这次的雷电，击落在他的身上。这个神棍，还不清楚发生什么，就轰然倒下。 “大巫……也死了！” 那个请来大巫的大臣，慌张道。城楼上的将士，包括楚王负刍，都被吓蒙了，胆子小的人更是瘫坐在地上。他们从未见过这种场面。 “云中君，在惩罚大楚。” “大楚，要亡了！”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天空中恰好响起雷鸣，仿佛在和这声音相呼应。 “快走啊！” 在这瞬间，他们全部往城楼下面走去，恨不得能多生两条腿，这样可以跑得快一点。 “大王，快走！” 一个侍卫拖着楚王，急忙地走下城楼。再不走，云中君的惩罚，会把他们全部杀了。他们楚国不是正义的，真正的正义，是秦国，楚国一定会亡，连云中君都不再庇佑了。这一场雷暴，把楚军所剩不多的军心，彻底碾碎，渣都剩不下来。一个没有神明庇佑的国家，似乎注定了会灭亡。没有了信仰的军队，提不起士气守卫自己的国家。 —— 正在撤退的秦军，注意到城楼上的动静，纷纷回头看去，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全部惊呆了！云中君不是楚国的神明，是他们大秦的吧？要不如此，神明怎么会攻击楚国。 “将帅，云中君这是怕了你吗？” 章邯惊讶道：“我最近听到一些楚人说，将帅就是杀神，云中君现在怕了杀神，才会攻击楚国吧？” 哪来什么杀神，天下间也没有神明。这句话，白仲只是在心里想一想，没有说出来。就算真的有神明，他们会为了渺小的人类服务？人类能给神明什么？一些祭祀品，还不足以请他们动手，所谓的请求神明庇佑，只是人类一厢情愿的做法。 “国之将兴，听于民。” “将亡，听于神。” 白仲笑了笑道：“等到雷雨停了，你们马上把这里的消息，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