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姬_御书屋_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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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宝要给林小姐上药，医生却阻拦不让。” 霍霆岽对护士道，“你先照看她。” 护士点点头，“是。”她立刻去取束缚带了。霍霆岽跟着默柯来到病房，就看到寒宝被医生阻拦到门外。 “小朋友，你可不能乱来！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墨墨道，“是药，涂在伤口上，能治疗感染。” 医生一听，却失笑了，“小朋友，你可不能乱来啊！伤者伤情很重，我们建议是做截肢手术保命，伤口随时有感染扩散的风险，这是医院，不是你过家家的地方！” 墨墨有些生气道，“你们对我妈咪的伤情有何高见吗？除了截肢，你们就没有办法了吗？” 医生解释道，“截肢手术是最稳妥的。”他可不信一个七岁的孩子，将一罐成分不明的药材涂在伤口上，感染就能好。七岁！他的女儿都八岁了，连乐高都玩不明白。霍霆岽走过来，脸色阴戾道，“让开！” 医生一见到霍霆岽，慌忙解释道，“霍总，您可不能让令公子胡来啊！这人命关天的事，一个七岁的孩子，这要是弄不好闹出人命……” 霍霆岽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任何后果，我来负责！” 墨墨怔了几秒，看向霍霆岽。霍霆岽扬起倨傲的下颚，居高临下地扫过医生的脸，坚定地道，“他是我儿子，我作为父亲，他造成的所有后果，我来承担，我来负责。” 他不接受医生提议的截肢手术，他要林柒完好无整的醒过来，不能缺一条胳膊，少一条腿。气势惊人，魄力非凡的口吻，让医生一下子噤声。他何尝不是在赌。赌寒宝真的能医好林柒。医生只能做出退让，再度强调，“霍总，林小姐若是出现任何生命危险，医院概不负责……”医院不敢负责，也担不起责任。人命关天的事，还有比这事更重的吗？霍霆岽道，“你退下吧。” “是……”医生悻悻地离开了。寒宝立刻推开门进了病房。他来到床边，指了指床，床升得太高了，他个子小，不好操作。霍霆岽将床降低之后，寒宝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一旁，墨墨望着鲜血淋漓的伤口，不忍多看，猛地转过身去，捏紧了拳，瑟瑟发抖。这么深，这么血肉模糊的伤口，看了就让他心疼！他不忍再看一眼。寒宝戴上口罩，望着深可见骨的伤，将一旁的药包取了出来，徐徐打开。伤口太深了，因此，需要先用吹敷法。他将细磨制成的药粉灌入纸筒中，轻轻吹到患处，紧接着，要将他调好的药膏，细细涂抹在伤口外缘，又用纱布包扎好。直到将伤口包扎好，寒宝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身子晃了晃，竟要摔倒。霍霆岽眼疾手快，将他稳稳托住，紧张了一下，“寒宝，你怎么了？” 寒宝揉了揉眼睛，眼皮已是睁不开了，“爹地……我好困……”他这两夜几乎没怎么阖眼，体力已经濒临透支了。话音刚落，“咚”的一声，寒宝的小脑袋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竟是秒睡了过去。墨墨看着寒宝疲惫的睡容，不禁有些心疼，“让他好好休息吧，我来守着妈咪。” 霍霆岽将寒宝送到隔壁陪护病房，折回来时，墨墨已是搬了张凳子，坐在了床边。他深深地望着林柒，不舍得挪开一寸视线。霍霆岽在他身边坐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霍霆岽何尝不是两天两夜没有阖眼，默柯搬来了一张沙发，他要抱墨墨去沙发，墨墨却推了推，“你去休息，我来守。” “你不累吗？” “不累，我休息过了。”墨墨表现得像个沉稳的成年人。恍惚间—— 霍霆岽竟在他眉眼，察觉到了几分他年少时的影子。成熟，稳重，冷静，睿智。一念之间，有一抹怀疑浮上心头，却又很快打消。霍霆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手支颚，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天又是蒙蒙亮了。墨墨握着林柒的手，冷不丁，他感觉到林柒的指尖微微抽动了一下。 “妈咪……”他沙哑地出声，惊喜地望向林柒的脸。林柒虚弱地睁开眼睛，氧气罩浮上一层水雾，她的呼吸变得有力了起来。几乎是本能的，她干燥的唇瓣张了张，喊了“墨墨”的名字，“墨墨……” 墨墨异常惊喜，立刻起身，凑到她身边，温柔道，“妈咪，我在……”他为了让林柒睁开眼第一时间见到他，一晚上没阖眼。林柒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睁开眼睛，她便看到墨墨温柔的小脸。 “墨墨……”她无力得抬起手。墨墨立刻紧握住她的手，见林柒终于意识清醒了，他突然觉得眼眶酸酸的，红了眼睛，声线也变得嘶哑，“妈咪你终于醒了……” 林柒吃力地问道：“墨墨……你没事……吧……”她不是在做梦吗？墨墨还活着。墨墨没有事…… 寒宝呢？林柒没看到寒宝，讷讷地问：“寒宝呢……” 墨墨道，“寒宝累了，在休息。妈咪，我和寒宝都好好的，没有事……”他急于想要弄清楚，林柒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不舍得问。妈咪好不容易清醒，他不敢问太多。林柒拧了拧眉，感觉思维陷入僵持混沌，她想要回想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越想，头却越疼…… 第108章无条件相信妈咪墨墨试探性地道，“妈咪，你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了，差点死掉，是寒宝救了你。” 很高的地方…… 林柒瞳孔一缩，猛地想起了零星的片段。思绪恍惚中，她想起来，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画面，是那个女人狠狠将她推下去的。墨墨拧了拧眉，见林柒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地问，“妈咪，想起什么了吗？” 林柒怔怔地道，“我是被……那个女人推下去的……那个女人……叫……叫……”她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氧气面罩上，一层又一层地贴上水雾。她实在想不起，那个女人的名字。墨墨却很聪明，接过她的话问：“是宋书妍吗？” 这一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将紧紧锁牢的门打开了。林柒看向墨墨，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她……是她和我说，她把你和寒宝……全都扔下去了……我被她骗到了高台边，被她推下去了……” 说完，她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平缓了下来。墨墨以为她又睡过去了，蓦得，林柒红唇微启：“墨墨，你和寒宝，都没事吧？”她心底不禁有几分慰藉，看到寒宝和墨墨没事，她就感觉心安无比。墨墨闻言，突然鼻子一酸。妈咪受了这么重的伤，在鬼门关游历了一圈，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醒过来第一个念头，竟是确认他和寒宝的安危。 “笨蛋妈咪……”墨墨心酸地嘀咕了一句，“我和寒宝都没事，倒是你，差点死掉了。” 他心疼地搂住林柒，“我差点就没有妈咪了……” 他有一种莫名的后怕，后怕他差点失去了妈咪，可他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情绪，生怕他搂紧一分，伤到林柒。林柒失笑道，“妈咪这不是好好的吗？” 墨墨生气道，“妈咪差点被截肢！”要不是寒宝…… 该死！他突然有些后悔，那个宋书妍，就是叫她死一万遍都死不足惜！他就该把宋书妍从高的地方扔下去，让她也尝一遍从高处跌落的绝望和无助，以及，对死亡的恐惧。霍霆岽怎么会和这种女人有瓜葛？他眼睛是长后脑勺了吗？认不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他甚至想娶这个女人，给寒宝当后妈，这要是真的娶过门了，寒宝一定会被这个后妈折磨死的。想到这里，墨墨突然转身，看向霍霆岽，他以为霍霆岽还没醒，殊不知，早在林柒开口说第一句话时，他就被惊动了。男人站在床边，长身伫立，脸色冰冷阴寒，或许是因为方才林柒对宋书妍的指认，让他至今都回不过神来。墨墨道，“你醒了？”他有些被霍霆岽的脸色吓了一跳。霍霆岽道，“我没睡深。” 墨墨兴师问罪道：“那你也听到了？我妈咪是被那个女人推下去的！” 霍霆岽剑眉轻佻。这个指控，有些打破了他的认知。他不信，也不敢信，他从小宠大的女孩，竟然能做得出这种事。霍霆岽望向林柒，问道：“你确定吗？” 墨墨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你不相信我妈咪的话，你质疑我妈咪的话？” 霍霆岽道，“单方面说辞，不足为证。等宋书妍醒了，当面对质，我要证据确凿，才能定论。” 墨墨心里一阵失望。事关妈咪的性命，这是他的原则。霍霆岽竟然不相信妈咪的话，他对他先前所有积累的好感，全部打消了。固然，他知道，霍霆岽是理性的，冷静的，可他不喜欢这种理性，甚至是有些排斥。霍霆岽道：“你妈咪现在还没有完全苏醒，她意识不清，或许是记忆混乱。”之前，他躺在床上卧床两年多，苏醒过来的时候，也产生了记忆混乱。他不记得何年何月，也不记得，他为何受伤，直到过了很久，记忆才一点点复苏，想起了许多事。他想要等林柒彻底清醒了，再让她回忆一遍，再确认一遍。墨墨道：“你的意思，是我妈咪在骗你吗？” 霍霆岽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墨墨道：“你就是这种意思！”他转过身，像一只负伤的小狮子一样，虎视眈眈地瞪着霍霆岽，“你就是偏袒那个女人，不相信是她把我妈咪推下去，想要摔死我妈咪的！你在维护她！” 霍霆岽有些意外，墨墨从来是冷静优雅的，他甚至从未见过，在这个孩子身上，会有这样失控的一面。他走到林柒身边，想要探探她额头的温度，看看有没有高烧，墨墨却上前一步，狠狠挥开他的手，“别碰她！” 霍霆岽手僵持在半空，也察觉到了墨墨对他莫大的敌意。 “我不指望你相信我妈咪，但那个女人差点害死我妈咪，你敢维护她，我林靳墨和你势不两立。” 墨墨抬起手，指向门口道，“你出去，我不想见你。” 林柒一把抓住了墨墨的手，“墨墨……”她手上没什么力气，但看到墨墨那么生气的样子，她又心疼，又无奈。眼睁睁看着父子反目成仇，墨墨憎恶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不该出现在墨墨的眼中。墨墨却根本不顾林柒的阻拦，指着门口，对着霍霆岽命令道：“你出去！” 霍霆岽知道，墨墨生气了，怒不可遏，他也知道，他在这多留一秒，都会更激怒墨墨一分。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倘若真的是她把你妈咪推下去的，我会给你妈咪一个结果。” 说完，霍霆岽看了林柒一眼，望着她煞白憔悴的脸色，毫无血色，转身走出了病房。墨墨走过去将病房门关上。林柒道，“墨墨，你别……那么生气……他维护那个女人，是理所当然的。” 站在霍霆岽的角度，他不是墨墨，他不是她最亲的人，他凭什么相信她的一面之词？这个男人从来谨慎理性，想要客观了解事实，无可厚非。尽管……她心里也酸酸的，但也理解。或许是因为，他对她没有任何感情，既没有感情，又要以什么立场，无条件信任她呢？他接近她，只是因为寒宝喜欢她，他疼爱寒宝，所以爱屋及乌。墨墨紧紧地咬住唇瓣，倔强地将酸涩的眼泪逼退了回去。他为什么也会觉得委屈呢？第109章以死相逼可能是，他不喜欢这种被质疑的感觉。更不喜欢他的妈咪被人质疑的感觉。墨墨对林柒道：“妈咪，不管他怎么想，你只要知道，我永远无条件相信你。” 林柒醒了，宋书妍也醒了。霍霆岽进了病房，床上的女人已经清醒。医生道，“霍总，宋小姐醒了。” 霍霆岽道：“你退下吧，我有事要问她。” 他拖了张凳子，在床边坐下。凳子很矮，因此，他的双腿根本无处安放，只能将双腿交叠，霍霆岽靠着墙坐，目光落在宋书妍的脸上。宋书妍睁开眼，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她抬起手，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半张脸垮得厉害，肌肉怂拉着，什么表情都做不了。与此同时，她感觉到浑身瘙痒难耐，她控制住双手不去抓挠，却难忍地辗转反侧。 “醒了，就回答我几个问题。” 一旁，霍霆岽冷冷的声音传来。宋书妍循声望去，拧了拧眉，她的记忆有些残缺，寒宝在她的百会穴猛刺了一针，导致她的记忆链出现了问题，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她将林柒推下去那一刻。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记不太清了。她的脸怎么了？为何她的脸上，她的身上会出现那么多毒孢疹？这些毒孢疹奇痒无比，痒得抓心挠肝，她却不敢抓，因为她也学医，知道这些毒孢疹若是抓破了，会在脸上和身上留下坑坑洼洼的疤痕。她的脸就毁了！宋书妍道，“霆岽，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出了什么事？” 霍霆岽怀疑道：“医生说，你被一个计程车司机送到医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你自己清楚。” 宋书妍愣了愣，努力回想，却想不出所以然来。霍霆岽质问道：“林柒坠伤的事，与你有关吗？” 宋书妍狠狠怔住。其他事不记得，这件事，她唯记得最清楚。霍霆岽怎么怀疑到她头上了？她自认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林柒呢？她死了吗？她眼睁睁看着林柒摔下去，倒在血泊之中，那么高的地方，她应该死了才对。没有监控，没有证据，没有证人，他凭什么怀疑到她的头上？宋书妍矢口否认，“我没有！霆岽，你怀疑是我把她推下去的吗？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霍霆岽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我现在只要你一个回答，‘是’或‘不是’。宋书妍，你别骗我，你知道我最厌恶别人骗我，哪怕骗我的人是你。” 宋书妍不甘心地问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她急迫地想要知道一个答案。倘若，他知道是她做的呢？他会怎样？霍霆岽豁然起身，猛地扼住了她的喉咙。宋书妍吓了一跳，逼退不及，惊得瞪大了眼睛，本能地反扣住了他的手，拼命挣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力量悬殊，在此刻体现无遗。他生气了，雷霆震怒！他真的要掐死她吗？为了那个女人？无论她如何挣扎，她感觉自己只能呼吸到有限的空气，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她的大脑因为缺氧，而大面积留白。宋书妍的整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咳……咳咳……霍霆岽……”她无力地喊他的名字。霍霆岽好像真的下了死手，她恐惧至极。霍霆岽紧紧咬牙，灼灼的目光，绞杀在她的脸上，“如果是你，我会杀了你。” 宋书妍心口颤栗了一下，本能地喊：“哥……哥哥……” 哥哥…… 这一声呻吟，唤回了他的理智。霍霆岽蓦然松开了手。宋书妍抱着喉咙，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又是不甘，又是委屈地痛苦道：“霆岽……咳咳……你要冤死我吗？我是医生，我只救人，怎么可能害人……咳咳咳，是谁和你说的，是谁污蔑我的……” 霍霆岽冷冷道：“林柒醒了，等她恢复神志，我会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既然说不是你做的，我就信你一回，可若让我查到，这件事是你所为，后果自负！” 宋书妍一听到林柒醒了，浑身狠狠哆嗦了一下。她见霍霆岽转身要走，本能地挽留道，“霆岽！霆岽你相信她，你不信我是吗？你变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粗暴的对我的！”她一直以为，她在霍霆岽的心中是特殊的。他答应过她哥哥的，他会用命保护她，用一辈子照顾好她。可如今呢？他竟差点为了那个林柒，要了她的命。霍霆岽冷冷道，“她是寒宝的命，寒宝是我的命。” 留下这一句，他头也不回扬长而去。宋书妍气地咬牙切齿，抓了抓脸，却仍旧奇痒无比。 “啊！！”宋书妍突然崩溃地扫掉了一旁的呼吸机和心电图，一把拔掉了手上的输液针。宋书妍赤着脚走出了病房，手中还握着随身携带的修眉刀，狠狠压在手腕，“你既然这么护她，你既然怀疑是我推下了她，那我把命抵给她好了！” 霍霆岽转过身，便看到宋书妍对着手腕狠狠割了一刀，“我把命还她！” 男人一震，“你干什么？” 宋书妍道，“霆岽，如果没有你，得不到你的心，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她一边说，一边用力地将修眉刀在手腕上割据着。警报铃响。医生和护士冲了过来，撞见这一幕，吓得全都傻眼了。 “宋小姐，您别激动！” “宋小姐，您冷静一点，别做傻事……” 医生和护士尝试靠近，宋书妍却一挥手中的修眉刀，红着眼，声嘶力竭道，“别过来！” 她再度将修眉刀抵在手腕，伤心欲绝道，“霆岽，我对你心灰意冷了。我为你做那么多事，付出那么多，你刚刚那一句话，足以将我全部人生全部否定。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去陪我的哥哥……” 霍霆岽站在原地，拳头紧捏，嘎嘣作响，“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威胁我吗？” 他看得出来，宋书妍在以命相逼。他也是精明，有城府的男人，他自然看得出来，宋书妍是想玩玉石俱焚。她这一行为，足以变相证明，林柒，真的是她推下去的…… 第110章这是意外，你是失足跌落宋书妍心底慌乱，然而，脸上却是极力克制，保持镇定，她对霍霆岽道：“霆岽，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承认，当时我在现场。她是自己失足滑下去的，我没有推她，我伸手，是想拉住她……”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他靠近，“那不是杀人吗？我一个医生，怎么可能做得出那种事？我只是想要拉住她，没有拉住而已……” 霍霆岽道：“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宋书妍道，“我找她，是想让她离开你，不要再纠缠你。你们已经离婚了，她何必像个鬼一样阴魂不散……你没发现，她在利用寒宝吗？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将寒宝迷惑得七荤八素的……她就是利用寒宝制约你……” 霍霆岽大掌垂落在身侧。他心中已有大概。 “我知道了。”霍霆岽道，“你没有推她，你是想伸手拉她，是她记忆混乱了。” 宋书妍闻言，喜出望外，“霆岽，你信我了……” 霍霆岽道，“把东西放下，回床上躺着。” 宋书妍道，“那你答应我，你不要听她的一面之词，我可以和她当面对质。” 霍霆岽忍无可忍地打断她，“回床上去。” 宋书妍立刻扔掉了手中的修眉刀，转身回到了床上。霍霆岽转过身，感觉胸口压着一股灼灼的火。他的眼底有些失望。失望的是直到此刻，宋书妍还在骗他。她根本不了解他，亦或者，真的当他是傻子，几句话就能敷衍骗过。他已经确定了，宋书妍是害林柒高处坠落的罪魁祸首。记忆中，那个总是笑容清甜，单纯无辜的小女孩，为何变成了今日不择手段的模样。陪护病房。寒宝睁开眼睛，冷不丁看到高硕的黑影伫立在床边，他吓得一激灵，小手抵御性地蜷缩在胸口。直到男人开口：“寒宝，回家了。” 寒宝认出了这是霍霆岽的声音。霍霆岽捂住了他的眼睛，开了灯。刺眼的灯光亮起。直到寒宝渐渐能适应了，霍霆岽才挪开了手。柒柒阿姨！寒宝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看看林柒醒过来了没有。他刚要下床，霍霆岽却大手一提，将他搂抱在怀中。寒宝急着去见林柒，推了推他。霍霆岽道：“墨墨在陪着柒柒阿姨，你就不用去了。” 寒宝无辜地眨着大眼睛，难道柒柒阿姨醒了，不想见他吗？他嗫嚅说：“我想见柒柒阿姨。” 霍霆岽揉了揉他的额发：“明天，明天我带你来见柒柒阿姨。” 寒宝听了，双手抱着胸，有些生气的样子。霍霆岽道：“柒柒阿姨刚醒，身体还很虚弱，明天再来，好不好？”他带着哄慰的语气，渐渐的，寒宝脸上生气的表情，一点点退散了。 “好吧！”寒宝道，“早点！”他的意思，是让霍霆岽早早起床，先送他到医院，再去公司。林柒出事以来，霍霆岽一直守在病房，明天务必要去公司了。霍霆岽道，“好。” 他抱着寒宝离开了医院。隔天一早。霍霆岽如约早醒，他吩咐保姆伺候寒宝起床，用了早餐，他便带着寒宝到了医院。寒宝不忘带上他的药包和医疗箱。彼时，不过早晨七点。护士刚查完房，抽了血，检测了血压和各项体征，却对着林柒的伤口束手无措。她的几处伤口，都是寒宝上药的。门外，霍霆岽抱着寒宝推开门。父子俩方才进了病房，一旁，墨墨从陪护小床上打挺起身，一见到霍霆岽，他狭了狭眸，眼中有些敌意。寒宝却不知墨墨和霍霆岽之间存在的隔阂与过节，依旧如常地和墨墨打招呼。 “墨墨！” 寒宝见林柒已经醒了，立刻走到床边，笑眯眯地喊了一声，“柒柒阿姨！” 寒宝的声音，奶气中不失脆甜，可爱得冒泡。林柒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摸了摸寒宝圆咕隆咚的小脑袋，“寒宝早。” 寒宝点点头，目光落在她的伤口上，“我给你……上药……” 林柒昨天听墨墨提起了寒宝一些事，得知她的命，是寒宝救的，还十分意外。尤其是墨墨说，寒宝给她扎了几针，就将她从死亡线上狠狠拽回来了，更是觉得天方夜谭。寒宝这么厉害呀？寒宝将医疗箱放在小推车上，掀开被子，优先给林柒感染最重的伤口换药。之前是仓促，因为用的吹敷疗法，这一次，他决定用湿敷，他已经将草药捣成泥，包裹在纱布里，制成小药包，轻轻地贴放在林柒的伤患处。林柒全程有些紧张，还以为上药会很疼，但出人意料的是，寒宝将草药包放在她伤患时，没有丝毫痛，反而是一种冰凉的感觉，还有镇痛的效果。寒宝用纱布缠绕固定后，指了指，对林柒叮嘱道，“会有点痒，不能碰。” 林柒乖巧地点点头，“好。”她肯定不碰。相比较林柒和寒宝之间的氛围和谐，一旁，墨墨始终冷冰冰地瞪着霍霆岽。霍霆岽也察觉到冰冷的目光，看向墨墨。墨墨的目光并没有任何躲闪，反而越是凶狠地瞪住他。霍霆岽道，“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瞪着我。”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靠近床边。墨墨道，“我不想看到你。” 霍霆岽沉默。墨墨又指着门外道：“你出去。” 寒宝竖起耳朵，听到墨墨像小狮子被侵犯领地一样，凶巴巴的语气，他回过头，又见墨墨一直瞪着霍霆岽，有些惊诧，歪了歪脑袋。墨墨对寒宝控诉道：“他不相信我和妈咪。” 寒宝愕然地瞪大眼睛，“唰”一下，惊讶又带着审视的目光，立刻落在了霍霆岽的身上。霍霆岽低头，轻轻整理西装袖口，淡淡道：“关于昨天那件事，我已经问过书妍。” 寒宝竖起耳朵。墨墨也眼巴巴地瞪着他。霍霆岽道：“她说，她没有要推人，之所以造成这样的误会，是因为……”他看向林柒，“你失足跌落的时候，她想要抓住你的手，只是没有抓到。” 林柒狠狠怔住。她问道：“这是她给你的解释？” 霍霆岽道：“她不可能推你。这次是意外，是你失足坠落。” 第111章哭得地动山摇林柒眼神瞬间变得空洞。她怔忡地瞪着霍霆岽，一时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是质疑。墨墨有些生气地道：“你信她说的话，为什么不信妈咪说的话？” 霍霆岽语气冷冰冰地道：“我只信事实。” 他望向林柒，微微捏拳，又松开，淡淡道：“林柒，这件事，只是意外。”他反复强调是意外。可林柒知道，霍霆岽并非是信宋书妍的话，而不信她的话。相反，他应该是知道了真相，得到了答案，他知道，是宋书妍把她推下去的，是宋书妍要害死她的。可他选择维护宋书妍。毕竟，人命关天的事，若是他也承认了，是宋书妍将她推下去的，这是杀人未遂，是重罪。他自然不能承认。事发现场，没有监控，没有证人，当时除了她和宋书妍，并没有其他人在场，想要调查取证，难如登天。如今双方各执一词，俨然是罗生门，谁都没有铁证。但林柒知道，对宋书妍，霍霆岽会维护到底的。毕竟，宋书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自然是要偏护的。可是…… 她呢？她方才从鬼门关历经生死劫，差点死掉，她的感受不重要吗？她想要的真相和公理，不重要吗？林柒觉得有些不公平，尽管从小到大，她遭遇的不公平太多了，不胜枚举，可从来没有一次不公，能比得上这次，让她心酸和难过。林柒讷讷道，“霍霆岽，如果我和宋书妍的身份互换，如果是她躺在病房里生死垂危，如果她说是我把她推下去的……你会怎么对我？” 她抬眸，带着急迫的求证，瞪住霍霆岽的脸，“我是不是死罪难免？” “没有如果。” 霍霆岽一贯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毫无波澜起伏地陈述：“你是你，书妍是书妍。你和她是两个人，怎么能混为一谈。” 林柒道：“所以是假设……” 霍霆岽打断了她，“不存在这种假设。” 林柒的脸色终于绷不住了，涨成血色，唇瓣狠狠地颤抖了起来，眼眶里有泪水在转动。她扭过脸，倔强地闭上了眼睛，试图将眼泪逼退回去，然而，仍旧有泪珠像断了线似的，不停滚滚而落。 “好羡慕啊。”林柒失神地喃喃道，“宋书妍能有这种偏爱，即便做了这种事，依旧不需要付出代价。” 墨墨真的生气了。这个男人，是来气妈咪的吗？墨墨道，“你个坏人！” 寒宝在一旁与墨墨同仇敌忾：“你个坏人！” 墨墨道，“你和那个坏女人是一伙的！我讨厌你。” 寒宝也重重地点点头，“我讨厌你！” “还有你！”墨墨突然转过身，瞪住了寒宝，“我也讨厌你，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寒宝委屈地瞪大眼睛，墨墨这一吼，直接将他的眼眶弄红了。寒宝双手揪在一起，无助地倒退半步，摇了摇头，试图和霍霆岽撇清关系。墨墨道，“他是你爹地，那个女人，未来是你后妈，你们才是一家。” 寒宝一听，猛地摇了摇头。他才不要那个女人当他后妈呢！墨墨见寒宝一直无辜地摇着头，捏紧了拳，上来推了他一下，“你走吧！” 寒宝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墨墨毫无预兆的冷漠排斥，让他毫无防备，他结结实实地跌了一个屁股墩儿，难过地仰着头看着墨墨，小嘴一撇，眼泪晕花，打湿了睫毛，却忍住不敢哭，只是，喉咙口不停发出哽住的呜咽。墨墨道：“你走啊，你走吧！” 墨墨是要赶他走吗？他不想离开柒柒阿姨，离开墨墨。寒宝拼命摇头，又是无辜，又是委屈，小手蜷在眼角，伤心地哭了起来：“呜呜呜呜……” 霍霆岽一怔，从小到大，他极少见到寒宝哭成这样，那么可怜的样子，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他走过来，抱住寒宝，寒宝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呜……” 他哭得伤心欲绝的样子，霍霆岽怎么也哄不好。墨墨望着寒宝可怜巴巴的模样，一时间，也有些于心不忍了，他懊恼地扭过脸，烦躁地揉了揉睡得凌乱的额发。他不想惹哭寒宝的。可爱屋及乌，同样，他对霍霆岽的恨，也牵扯到寒宝身上了，所以失控之下，他才会赶寒宝走。寒宝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抓住了墨墨的衣角，抽噎道：“不要……不要赶我走……” 墨墨背过身，似乎对此无动于衷。林柒回过神，见寒宝哭了起来，不知方才墨墨究竟说了什么。 “寒宝，别哭……”可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