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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有一个年轻的裁决者举手问道。 台前的乔森和莱恩斯对视了一眼。 乔森作为代表发言人,沉稳地说:“双S。” 话音落下,更多的低声议论在会议室里蔓延,但并没有太多反对的气息。 荆榕靠在窗边,换了个姿势坐着,顺手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让冷气透进来。 他已经没有再看那份报告了。 系统626却还在激烈吃瓜:“他们还是不敢公布高危实验体的精神力级别,他们想让所有裁决者去送死。” 荆榕说:“他们也清楚,如果公布了,就真的没有人敢去了。” 他来来去去许多世界,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精神力等级的设定。 真正的精神力压制,是高过一级,就能把人硬生生压崩溃的,被压到意识爆炸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 而SSS级别的玦,没有人知道他能在一瞬间送多少裁决者去死。 王室在这件事上做出隐瞒,在荆榕的意料之中。 “我们并不是没有胜利的希望。” 面对纷纷议论,莱恩斯王储说话了。 “我们尚且有决定性的精神力武器没有启用,本次会议,我们将对所有裁决者进行部署,直面玦的任务由敢死队担任。” 莱恩斯面容坚毅,“而我,将是敢死队的队长。陛下病中,他将这件事交给我负责,双S对双S,我以王室的荣誉发誓,我将和大家并肩战斗。” 王储殿下亲自带领敢死队,这件事无疑鼓舞了在场的所有人。 所有裁决者纷纷站起来敬礼表态。 看着眼前整齐划一、表达忠诚与服从的裁决者军团,莱恩斯眼底忍不住浮起一丝快意。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真的成了威武的君主,享受着臣民的膜拜与欢呼。时至如今,没有一个大臣和子民不认为,等到这场战役结束,他将成为奥尔科帝国新一个千秋万代的君主。 他必然成为千秋万代的君主! 莱恩斯的视线扫过这片漆黑的裁决者军团,忽而被一抹银灰色刺伤了。 荆榕坐在靠窗的不起眼角落,裁决者的作战外套被他随意放在一边。 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站起来顶礼膜拜。 尽管莱恩斯心底十分清楚,荆榕,的确是全场唯一一个,可以不用起身的人。 乔森注意到他的视线,跟着望向那个人,随后低声对莱恩斯说:“殿下。” 莱恩斯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回过神,继续进行作战任务的部署。 这是一场漫长的会议,确定了一个周密残酷的剿杀计划。 所有裁决者即刻赴任。 此时此刻,荆榕已经在意识空间里和系统626下了一百盘五子棋。 等到会议室的所有裁决者都走了之后,荆榕才暂停了下棋,拿着外套起身。 他本身就不打算多留,过来报道,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荆榕殿下,请不要走。” 乔森脸色发白,叫住了荆榕。 他身旁的莱恩斯没有出声,只是紧紧地盯着他。 626发出了嗤笑声:“哈!你还想跑路?这两个人恨不得用眼神把你扒了。” 荆榕看回去:“有什么事吗?” “殿下。”乔森垂下视线,此时显得公事公办许多,“您知道,您接到的密令是来自陛下的。” 荆榕点头:“我知道。” 这也是他拿到的档案和其他裁决者不同的原因。 其他人都是被王子密令召来的,只有他直接听命于国王。 实际上发生的故事,荆榕猜得八九不离十,那就是来自国王的密令,是直接发给他与莱恩斯两个人的。 “陛下的意思,是您和王储殿下合作负责这次的高位实验体追捕事件,但……” 乔森组织着语言。 荆榕听出他正在努力编织一个把他踢出去的官方解释,没忍住笑了一下。 “但您常年在外执行任务,可能不太清楚首都的人员和布防情况,所以这次行动,莱恩斯王储先全权负责了,要是您有……” 荆榕听了一会儿,打断他:“给我一个不需要操心的位置,我需要休息。” 乔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青白。 荆榕过于坦然和淡漠,反而显得他们此刻所做的一切都丑陋不堪。 莱恩斯闭了闭眼,想要快速结束这一场谈话:“那么,弟弟,你来负责城堡的安防怎么样?” “玦已经逃离了实验室,只需要防着城堡里的其他实验体暴|动就好,那里还有我的近卫团。” 荆榕想了一下,没有太大意见:“可以。有劳。” 626在他身边乱飞,荆榕忽而想起什么,刚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去。 荆榕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逡巡了一下,努力辨认。 终于,他辨认出了应该是秘书的那一位,彬彬有礼问道:“希望我房间里有香烟。可以么?” 他乌黑的眼眸倒映着人影。 乔森心脏跳得越来越剧烈,不敢多看他:“是,殿下。” * 外边下起暴雪,雪却很快融化,在地上留下肮脏的水痕。 冬风残酷地刮过城市的每一寸。 空气中透着肃杀的死气,血的腥味。 关押实验体的城堡离王族的城堡并不远,沉重的巨石垒起了一座巨大的监狱堡垒。 荆榕仍然喜欢窗户,他挑了能望见外边的一个房间,坐上窗台看风景。 一天时间,城内城外展开了紧密的布防,针对玦的绞杀圈将逐步缩小,哪怕玦是一只鸟,都飞不出这样的包围圈。 所有人都被禁止随意出入,有关外边正在发生的一切,都只有通过内部电台得知情况。 系统626对这样的事情总是更加感兴趣,它擅自霸占了荆榕的电台,专心聆听里边传来的最新情报。 “莱恩斯殿下所率领的敢死队已经率先就位!” “本次特别行动,针对‘玦’的高危性,我们特意启用了高精度的毁灭打击武器,只要‘玦’的影像被检测设备捕捉,就会连带玦的精神领域一起,遭到瞬间抹杀……” 626听了一会儿,忽而问荆榕:“你觉得他还能活多久?” 荆榕闻言愣了一下:“你说谁?高危实验体?” 626说:“是的。” 荆榕想起昨天在窗帘下看见的血迹,沉默片刻:“不是很乐观。他身上的定位器镣铐是精神力打造的,无法去除。” “而且,他应该已经受了很重的伤。” 626说:“他们几乎是倾巢而出,把所有能用的极端武器都拿出来了。” 荆榕听出了626声音里的偏向:“我和你一样,比较希望他活着。” “因为他有整个宇宙世界里最好看的红发?” 626发来一个鄙视的表情,随后叹气说,“非常难。他不是世界之子,运气不会站在他这一边。” 荆榕停顿了一下。 他看着窗外缓缓飘落的小雪,问道:“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是谁?莱恩斯?” “和你想的不一样,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是乔森。” 系统626说,“他有世界线的偏爱。他可以轻易让其他人爱上他,信任他,他出身高贵,想要的一切唾手可得。” “所有人都会无条件地保护他,所有人都会为他铺路……因为他有一颗善良的心,和清秀可亲的容貌……他的梦想是成为奥尔科历史上无可替代的,最有名望的王妃。” “而SSS高位实验体,玦,他只是罪岛反叛历史的一个关键人物,连我们都没有见过他,他会死在今夜,甚至连真名都不会留下。” 第5章 高危实验体 好的,这哥们又发病了是吧…… 626关闭了电台:“继续来下五子棋吧,不知道这次的行动还有多久结束。” 今夜626下棋状态不佳,被荆榕数次反杀,两人难分胜负,一直到深夜来临,一人一统才各自睡去。 荆榕睡得不沉。 凌晨时分,他听见窗外的风声变大了,披衣起身,走到窗前。 今夜首都彻夜明灯,将天幕照成遥远的灰色。下了两天的雪忽而在此刻变作了雨,雨点冲散尘霾,激打在透明的窗上。 “睡不着么?”626今夜睡在他的电台里,朦胧中翻了个身,“你的心绪还是被高危实验体牵动了。” 荆榕没有回应,他望着外边的雨幕,从烟盒里摸出上次那根抽了一半的粗烟卷,忽而转身往外走去。 他门口守着一个皇家近卫兵,见到他出门,有些惊讶。 “您睡不着么?是不是晚上的风声太吵了?” 近卫兵说道,“顶层的房间太高了,晚上就是会吵一些。” 荆榕的目的却并不在他的话里,他问他:“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下雨吗?” 近卫兵愣住了,显然对他的问题有些迷茫。 几秒后,近卫兵才不确定地说:“我现在……打开内线电台天气频道,为您确认一下……?” 荆榕摇摇头,抬手示意他不必了,自己沿着走廊走去。 走廊中雨声更大了,气温升高,甚至让人感觉有些热。 荆榕放慢脚步。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回荡着他身后卫兵追来的脚步声:“大人,我陪您下去转转吧,您还没参观我们的实验室呢,我——” 荆榕忽然在楼梯前停下脚步,手抬起,示意他噤声。 卫兵的话也戛然而止。 往下是通往各层实验室监狱的旋转楼梯,宽阔得一眼望不到边。 此刻,血浸透了青黑色的地砖阶梯,越往下,蔓延越深,这一层的楼梯尽头,躺着几个无声无息的皇家卫兵。 抬眼往深处望去,只见到一片血海漂泊。 跟着荆榕来的卫兵彻底被骇住,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荆榕踏过血迹蔓延的阶梯,俯身试探其中一个人的鼻息。 “没有死,但精神力遭到了粉碎。”荆榕视线扫过其他几个人,语言简短,“武器也遭到高能共振,被毁去了,如果三小时内不得到急救,人会废掉。” 他身后的卫兵一个激灵,飞奔就要去联络急救队,跑了几步后,卫兵猛然回头,语气中充满了惊恐与无助:“大人,那您——” 而荆榕已经走出很远了。 透过血雾,卫兵陡然惊觉,眼前这个青年并不是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人。 他们接到的命令很模糊,只知道是这个青年是一位地位极高的裁决者。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种级别的裁决者会来这个地方,这座监狱的高危犯人和重要档案早已被转移。 卫兵手指剧烈颤抖,抱着电台联络内台,他的声音都吓得无比颤抖。 “呼叫军部,监狱……监狱堡垒,高危实验体在监狱堡垒!” “所有,所有近卫兵都丧失了战斗力,急需医疗队支援!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这条信息闯入无数个人的信号频道,在遥远的地方掀起惊涛骇浪。 “报告你的位置,卫兵,请冷静,所有人都丧失了行动力,对么?”总台接入了他的信号,声音里也带着强压下的紧张,“我们会立刻派来医疗队!请不要贸然接近敌人,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不、不是的……” 卫兵意识到自己话里的错误,他的声音清晰地出现在每一个作战人员的频道中。 “还有一个人,他朝实验体的位置过去了……” 卫兵努力回想,终于记起了那个人过来报道时的编号。 “他是裁决者,裁决者十一号!” * 荆榕沿着走廊,一层一层查看。 他是从五层下来的,从上往下,费时不少。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城堡里除了他以外,已经没有任何一个神志清醒的人了。 所有守卫,不论属于皇家近卫团,还是选调过来的精锐军人,全部都遭到了精神力的粉碎,而地上大量的血迹来源于他们的武器自爆。 “高能共振型的精神力冲击。” 626还在五楼睡觉,没人回答他的话。 荆榕将一个军队士兵放倒至便于血液循环的体位,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雨。 越靠近下层,雨水越热,甚至开始升腾蒸汽。 从目前的情况可以判断,莱恩斯率领的军部没有一个人预料到现在的情况。 堡垒监狱的守卫兵力全灭,而主力部队和防线还在非常遥远的地方。 城堡里安静得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呼吸和脚步声。 这也是荆榕第一次认真看监狱古堡的构造,每个囚牢都用五道沉重的机扩锁住,留着送饭的小孔,里边是一丝光都没有的昏暗室内。有的牢室里摆满了镣铐和刑具,还有注射针筒。 他已经走完了四层楼,将能简单处理的伤患都处理了一下。 最后一层的入口处,标了清晰的几个字: ——实验样本处。危险请注意!可能遭到精神力污染。 荆榕停顿了一下,踏上档案处的地面,漆黑的战术靴碾上地上的碎玻璃,但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每一扇门都是打开的,室内的陈列架上放满了各类精神标本,或者精神造物。 所有的精神力造物都已经碎成了粉末,只有标本被泡在提取液里,剧烈沸腾着。 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人。 而空气中的灼热提示着,他已经来到了离实验体非常近的地方。 尽头的门虚掩着。 荆榕伸出手后,忽而改了主意。 他敲了敲门,随后等待。 房门内传来一声清晰的试管落地的声音。 下一瞬,一道灼热的赤芒自门后透出,直接熔化了厚重的铁门,劈面斩来! 那是一截被精神力煅烧加固的钢管,被人从桌边随意拧断,用作武器,红热的高温穿透了一切,但最后一击落空之后,手持它的人再也没有力气握稳它。 钢条重重地飞了出去。 一枚极薄的刀片抵在荆榕的脖子上。刀片很凉。 荆榕背靠墙壁,低头看见一抹极其漂亮热烈的赤红。 玦穿着一身洗白的斗篷,散发着好闻的肥皂清香,看得出洗衣店里的人们用心对待了这件衣服。只是现在它上面沾满了血污、烟尘和灰烬。 “哑巴了,裁决者先生?” 玦的声音十分沙哑,因为脱力,他的声音压着急促的喘息,只有按着那枚薄薄的锋刃的手是稳定的。 他抬起眼,认出面前的人后,眼神变得耐人寻味。 “11号先生。” 荆榕说:“很漂亮的颜色。” 玦:“?” 荆榕喉咙被抵,无法低头,只能垂下眼注视他。 “头发的颜色,还有眼睛。” 那是照片拍不出来的一种颜色,亲眼见到时,才会为这种仿佛熔岩与霞光流淌一样的红震撼。 还有很少见的,荆榕注意着他眼睛的颜色。 拥有仿佛能烧起来一般赤红色长发的人,眼却是极度静谧深远的蓝,仿佛冰封雪原之上的天空。 荆榕一时失语。 他仍然对人的面部没有识别能力,但是他已经看到了他想要知道的全部。 “裁决者先生。” 玦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有人说过,你有病吗?” 荆榕说:“我有一个同事经常这么说。” “那么他说得很对。”玦的手丝毫没有放松,“今天你还休假吗?” 荆榕仍然注视着他的眼睛:“看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玦也看着他,和荆榕不同,他眼底是冷静到极致的审查与判断。 眼前这个裁决者没有杀气。 甚至过于没有杀气了。 他看起来像个走错了地方的大学生。 但玦不是冒险的人,他是领袖,自然知道如何做出判断。 玦勾起一丝笑意,尽管嘴角沾满血污,他笑得仍然肆意:“宝贝儿,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 荆榕闷哼一声,因为玦的精神力瞬间进入了他的意识。 那是无比强大、蛮横的一股精神力,可以将一切苦暗、迷障猛然照亮,也可以洞穿任何人的意识。 当然,这个过程确实有点疼。 荆榕皱起眉,脸变得苍白。 “你没有精神力?”玦在一瞬间收回精神力,语气里带着略微的诧异,“小可怜。” 荆榕闷痛着笑了起来,他下意识想摸口袋里的烟,但一动就会面临生命危险。 荆榕转而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玦又露出那副在思索的眼神,但表情上分毫未动:“故地重游,怀念怀念。” 荆榕:“这里有什么你必须拿回来的东西吗?他们已经把重要物品全部转移了。” 玦没有说话。 一方面是他并不屑回答,另一方面是没有力气说话了。 荆榕看得出,玦受的伤不轻。能够突破那样天罗地网的围补,又闯入这个监狱堡垒,还活着几乎已经是奇迹。 玦是一具千疮百孔的血肉,一个没有热度的无情代号,一切都将化成粉末,化成灰烬。 只有那双静谧深远的蓝眼睛还在思索。 荆榕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变得非常温和:“请你尽快离开这里。现在逃,还能活。” 玦看了他一眼,迅速收起了刀刃。 眼前这个裁决者对他没有威胁……这个裁决者只是看起来有病罢了。 玦拖着步伐,虽然走得不是很稳,但走得很快,那一抹极漂亮的赤红色,片刻后就从荆榕面前消失了。 626:“卧槽卧槽卧槽!” 626:“卧槽!家被端了!什么东西进来了你的意识领域!” 荆榕手指抚上自己喉结上的伤痕,跟他的同事打招呼:“晚上好,626,睡得好吗?” 626开始迅速查阅系统运行纪录:“卧槽!你刚刚正面遭遇了SSS高危实验体!你居然没死!他居然还没死!可他回来这里干什么?” “以他的身手,为什么不突破包围圈向外走,反而要回到这里呢?” 荆榕靠着墙壁说:“我也不知道。” “我问了,他没有告诉我。” 626:“……” 好的,这哥们又发病了是吧。 “你没有看见他。” 荆榕回忆着那一抹漂亮的赤红和深蓝,声音淡静,“他真漂亮。” “……” 626彻底闭嘴。 它熟悉荆榕的这种状态,尽管语气毫无变化,神色平静无波,但荆榕身上的气息显示着,他现在极度兴奋。 第6章 高危实验体 “你还有什么愿望,我可以…… 荆榕从靠着的墙壁边起身。 系统626说:“我可以报给你他的坐标,我的功能有限,但五百米范围内还是可以的,你可以对他进行持续追踪。” 荆榕说:“靠你了。” 626熟练地将附近区域的地形图发送至荆榕的意识。 合作多年,626和荆榕的默契早已养成,626一边探测,一边闲聊问道:“你的精神力被人打碎的事,还是很多年以前吧?” 它也是看到荆榕给那些人做了熟练的急救后,才想起来这件事。 它和荆榕也才合作不久,对于荆榕以前的事抱有强烈的八卦意愿。 只可惜这个哥—— “不记得了。” 荆榕按着坐标点,一边走,一边给出了平常一样的回复。 下过雨又下过雪的地面一片泥泞,并不好走,更何况还要避开王室舰队的制空领域。 这场蒸汽升腾的雨还没有停。 626说:“你打算对他怎么办?你放他走了,这一条已经足够你上军事法庭。” 说完626自己也沉默了。 跟这个哥,说这个世界的军事法庭? “不清楚。” 比626想的要稍微好一点,荆榕目前还记得执行者的守则,他声音仍然十分平静:“至少他死的时候,我想在场。” 目前的世界到现在,荆榕还没有出过手,世界逻辑仍然按照原本的运转着。 世界线并不照顾玦,玦即将成为历史。 玦六岁时在战场上被俘,送回帝国首都实验室,随后在实验室里活了十三年。没人知道他在这段时间里干了什么,等他逃离后,已经成为反叛军最后的首领。 前任首领被杀多年,反叛组织早已只剩下散兵游勇,玦的出现是罪岛反叛历史的回光返照,而终结这段历史的莱恩斯和乔森将被永载史册。 莱恩斯成为不畏死亡,英勇率领军队,杀死了精神力远高于他们的SSS级怪物,乔森将作为医疗队的代表,成为善良温暖的王妃,而且他将出面提出《善待罪岛人法案》,成为帝国永远纯洁闪耀的那颗心。 只是有什么被忽略了。 荆榕说:“有什么被忽略了。” 626再度提出那个问题:“玦回来拿走了什么?” “而且,这片土地的每一个人都和他有血海深仇,但他一个人都没有杀。那些受伤的人,全部伤于武器自爆。” “去看看。”荆榕点燃那半支烟,简单决定了后面的行动。 脑海中的坐标的取向变得越来越明显。 这个坐标随着玦身上的定位器,每五分钟向军部发送精准坐标。 军部已经紧急改变了作战方案,所有火力都被派了过来。 “该死的,他到底要去哪?” 军部电台中,充满着各路军官焦急的怒骂,“包围圈一点都没用上,莱恩斯殿下也失去联系……” “他们说莱恩斯殿下率领的裁决者队伍,已经在今天早上全部覆灭!那个实验体打爆了所有人的精神领域!医疗队急缺人手!” 前线的情况比所有人预想的都更糟糕。 将军大骂道:“到底还能联系上谁?那个实验体真的只有两个S吗!我们的人根本无法靠近他!乔森大人能联系上吗?” “报告将军,也联系不上……” 通信兵看着电台报来的坐标,声音越来越无措,“实验体它,往奥尔克广场去了!” 将军咬紧牙关,重重地锤在桌面上。 “没有别的办法了!必须启动那个武器了!” * 另一边,626正在火速搜索世界资料,查到这个位置时,连它也迟疑了一下。 “奥尔克广场,它是一个很普通的地方,它建立在奥尔克王宫与四个大城区的交汇点,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是上城区还是下城区的人,都会经过这个广场。” “它的面积非常大,附近没有任何掩体,非常便于火力覆盖和精确打击。” 荆榕说:“这是送死。” 626说:“这无疑是送死。但以他的能力,明明可以逃,为什么要送死?” 两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物,疑问也显得过于平静。 玦将炙热的大雨带来了奥尔克广场。 这个广场是奥尔克帝国立国之时,各方诸侯协力建造的,每一个势力负责一座雕像,用作为这片伟大土地的致意。 属于罪岛诸侯的那一个雕像早已被抹去,干干净净,一点印痕都没有,只有雕像底座下,有一行模糊不清刻印的奥尔克铭文,这文字已经非常古老,这个城市里的人已经没人记得。 连玦本人也不记得。 他六岁时就上了战场,没有人教过他故乡的文字。 他在那座失去的雕像前驻足片刻,随后抬头,望向天空。 灼热的雨水已经将首都的烟霾尽数拂去,空气变得非常干净。 玦现在想要抽根烟,但是没有,他于是暂时放弃了这个小小的希望,转而安静地坐下。 天空中,奥尔克杀伤力最强的精神武器正在集结。那是一个又一个灰色的发射塔,造型是危险的倒三角,没有人知道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发射出来。 “军部的人研发出的高危精神武器,他们叫它,”626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裁决者。” 荆榕加快脚步追赶,问道,“效果是什么?” “彻底打散一个人的精神,覆灭他的意识。”626说,“这种伤害不可治疗,玦的精神和意识将不再存在,会彻底地死亡。你也必须小心,如果你的意识被打碎,我们都回不去了。” “我知道。” 荆榕的脚步放慢,停了下来。 他离奥尔克广场还有二十米。 第一道“裁决者”发射了。 空气嗡嗡地振动起来,那是一道漆黑的权杖样的精神造物,没有火光,没有声音,但也没有阻力。 漆黑的权杖在暴雨中降下裁决,裁决结果只有一个:死亡。 三秒后,气浪从中央广场振出,横扫一切,将这场炙热的暴雨席卷。 雪重新飘落。 荆榕抵达了奥尔克广场。 他看见玦躺在广场正中,漆黑的权杖当胸穿过,将他死死地钉在地上。 血自权杖之下缓缓流淌,但也没有多少了。 这一路过来,玦的血已经快要流干。 玦的身体剧烈抖动着,仿佛濒死之际的小动物,连那漂亮得如同熔金与霞光的头发都黯淡了不少。 只有那一双染了血的,静谧深远的蓝眼睛,仍然冷静地看着荆榕。 他一定非常疼痛。 因为疼痛,他或许并没有说话的打算,但再度见到这个裁决者11号时,他又笑了一下。 玦一开口,血就不受控制地从嘴里涌出。 但荆榕听见了他说的话。 玦说:“有烟吗。” 这并不是一个请求,而是一个询问。他并没有把这个有病的裁决者11号放在眼里,玦六岁之后,就不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否则他成为不了罪岛反叛组织的首领。 最后一个首领。 荆榕手里的半根烟已经要燃尽,他重新点了一根新的,放在他嘴中。 但玦已经咬不住烟头。 荆榕将染血的烟头放在他身边,低头认真地看他的眼睛:“你还有什么愿望,我可以替你完成。” 对于执行者来说,这句话已经非常越界了。 但眼前这个快死的人,有世界上最漂亮的两种颜色。 玦笑了一下,眼底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动,那意思是他已经没有需要别人帮他完成的事了。 大雪慢慢地覆上地面。 玦闭眼细想,慎重的决定了自己的临终遗言。 “我想去奥克维尔克。” “在死后。” “奥克维尔克,那是哪里?”荆榕低声问。 但是玦不再回答,他的呼吸已经变得非常微弱,意识陷入昏迷。 “你在实验室档案部拿了什么东西?” 这句问话一样陷入寂静,只剩下落雪的声音。玦铁了心要将他的一切秘密带进坟墓。 626:“他的生命还有两分钟结束。” 626:“他不是世界之子,如果你有私心,在这里结束他,免他磋磨。” 荆榕低下头,玦已经闭上了眼,他身上的生命里正在急速流失,熔金与霞光的颜色被埋入大雪。 而那眼里的蓝色,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荆榕伸出手,拂开他发上的雪,动作很轻。 随后,荆榕站起来,伸手握住那根漆黑的权杖。他的手很稳,并不牵动玦的伤口。 “裁决者”通体漆黑,是纯粹的意识体造物。 在荆榕碰到它的一瞬间就知道,它产生于历代上千人最高裁决者的杀戮意志。 这种杀戮意志感知到了他的触碰,正向他汹涌袭来,对这个黑发黑眸的青年进行裁决。 荆榕无视了它的裁决。 自虚空中,荆榕拿到了属于他的执行官武器:那是一把截然相反的武器,素净流淌的银光刺破了周边的黑暗。 那也是一把权杖,与其说是权杖,不如说是一根棍子,它通体银白,没有任何装饰和花纹,惟有银河星辰一样的力量流淌。 626说:“我看到了,他真的有两种宇宙里最漂亮的颜色。” 626说:“这么漂亮的人如果不是世界之子,那这个世界出了什么问题?” 荆榕低声说:“世界一贯如此。” 他伸手一扫,“裁决者”瞬间粉碎,黑色的扬尘瞬间覆满了周边。 不等荆榕说,626就已经拿出了医疗技能,急速修补玦身上的伤口。 荆榕仍然凝望着天空,这一瞬间,626感知到他周围凛冽汹涌的风声,那个熟悉的执行官重回眼前。 天上的轰隆声没有停止,空气正沸腾,或许是怕高危实验体死得不够干净,天空中陆续降下第二道、第三道“裁决者”。 荆榕抬手一挥,动作随意,这些“裁决者”一瞬间悉数粉碎! 随后他低头,把玦抱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玦胸口的破洞已经被补好,血也不再往外流了,只有呼吸声仍然微弱得看不见。 626兴奋地对他说:“哥们,世界线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咱们回去就得写检讨了,说不定要去宇宙执行局坐牢!我还没有坐过宇宙执行局的牢!” 荆榕眼底带上一些真正的笑意:“我也没去过。那儿的牢房听起来有烟。” 第7章 高危实验体 荆榕对人脸的识别能力还不…… “‘裁决者’全部失联!怎么回事!” “目标丢失!可是‘玦’镣铐里的发信器显示他还活着。” 控制台前的军官脚一软,满脸冷汗倒在椅子中。 奥尔克军部一片兵荒马乱。 他们现在弄不清楚情况,莱恩斯的敢死队全员失联,乔森的医疗部又占线,几位军部成员面面相觑。 直到烟尘散去。 包围圈早已失去了它本有的意义,剩下的人只要还活着,全部按照命令,向发信的位置包抄了过来。 所有人骇然发现,散落覆盖了整个奥尔克广场的,并不是围绕首都的烟尘和雾霾,而是他们的武器“裁决者”的粉尘! 千人裁决者的精神力被打碎,仍然落在地上,散发着凛冽的杀戮气息,以广场为中心,竟然没有一个在役军官能踏入一步。 这是整个帝国最危险的杀伤性武器,即便被打碎了,依然没有人能够处理。 四面八方的大军涌来,停在了广场外围。 所有人都看见了广场中央的人。 尽管不是每个人都理解了现在的状况,但所有人都在电台听见了监狱堡垒那个士兵的话。 那是裁决者11号。 裁决者11号活着,而高危实验体已经不见声息。 “我们有……”有个士兵打了个寒噤,他已经见识过了莱恩斯的敢死队是如何覆灭的,“我们有这么强大的裁决者吗?” 暴雪仍然下着。 满地漆黑中,荆榕抱着玦,安静地坐在一方台阶上,等待着626的手术完成。 626支起了一个看不见的屏障,迅速为玦进行着缝合,肉眼看去,大的伤口正在被迅速修补,血液被重新填补进入循环。 626说:“我的医疗功能并没有受到限制,不过他受创最严重的是精神力,‘裁决者’几乎打散了他的全部精神体。” 荆榕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回复得非常迅速:“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好在散落得不远,他怀里有一个装精神体标本的试剂容器,你打开后拿着去广场走一圈,收集到杂质了也没关系,回去我会进行提纯。” 荆榕看了一眼,没有找到626所说的容器,只有玦苍白的脖颈上闪过一道银光。 他伸出手,发现那是一个用容器做的简陋的吊坠,吊坠绳被'干涸的血粘住,和斗篷一起贴在皮肤上。 荆榕将吊坠直接从连接处裁断,随后将玦被弄乱的衣领整理好。 626没来得及阻止时,荆榕就用拇指顶开了容器的密封塞。 一片墨蓝色的晶体融化在了荆榕的手背上。 荆榕看着它:“这是什么?” 626:“哥们你下次动作别这么快……算了,也没事,我想它就是高危实验体在监狱取走的那个样本,不过它现在和你融合了。” 荆榕说:“里面是什么?他还能拿回去吗?” 626说,“这是一片很小的精神力碎片。和你融合后,就相当于你替他保管,以后还是可以分离的。” 荆榕了然:“知道了。”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它盖在玦的身上,随后抱着他站起身,朝最近的一支部队走去。 部队的头领是一名中尉,在看见荆榕靠近时,他们已经全员整理好了列队,等待来自面前这位裁决者的命令。 荆榕回忆那天会议室里的发言顺序,报出了他的名字:“戴威尔中尉。” “在,裁决者。”中尉立刻向他敬了一个军礼,显然为自己人中还有一个能打的裁决者感到骄傲,“我们与莱恩斯殿下失去了联系,现在您已捕获高危实验体,接下来我们决定听您行动!” 荆榕表情平淡:“你们的行动不用找我,但我有一个命令交给你,以我的私人身份执行。” 中尉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什么?” 荆榕找了一会儿,在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了皱巴巴的国王密令,递给他:“我需要一个干净的住处,要你们的人把这位实验体先生送到我那里去。” 荆榕想了想,没有别的嘱咐,只简单说了一声:“房间里要有烟。我很快过去。” 中尉颤抖着手将国王密令展开,抬头赫然是一行字: “亲爱的儿子,我们的国家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几行字没看完,中尉立刻意识到了面前人的身份。 他立刻立正敬礼,随后转身朝身后的士兵大吼:“所有人立刻集合!” 立刻有人抬来了担架。 荆榕将玦放在了担架上,嘱咐了一句:“任何人都不许动他,医疗队也不许对他进行救治。” 他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没有任何的威胁意味,但所有人看着广场上的黑色齑粉,都无声打了个寒噤。 士兵们飞快动了起来,训练有素地组成了护送队伍。 626作为医生,混入其中,临走前只简单挥了挥:“我去看着他,你加油找。” 荆榕对空气进行了简短致意。 其它军队还在原地站着,荆榕看了他们一眼,知道没有他的命令,他们已经不会走了,于是也挥挥手:“没有其他的事了,收工吧。”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就这样……收工了? 他们出动无数人,召集了所有裁决者,出动了最精良和危险的武器,最后这件事让一个人……轻松解决了? 这件事方方面面都透着诡异,令人不敢细想。 “这也太碎了。” 荆榕蹲在地上捡碎片,一只手捡,一只手夹着烟抽。 那些碎片颜色各异,藏在一地黑色的“裁决者”粉末中,变得十分不容易发现。 一个医疗队穿着防护服走了过来,为首的人轻声叫他:“殿下。有什么我们能帮忙做的吗?” 荆榕听出是乔森的声音,他抬起头,望见了乔森饱含激动的视线。 荆榕说:“没有,你们不要乱动。” 乔森上前一步:“我们穿着防护服,您经历了战斗,已经很累了,要不我们来帮……” 他话还没说完,就转而变成了一声惨烈的尖叫。 一根银白的执行杖瞬间钉入他脚下,气浪将乔森直接掀飞过去。 荆榕声音很淡:“叫你们别动。” 乔森尖叫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好半天没能爬起来。 巨大的恐惧袭上乔森的心头。 他众星捧月长大,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人这样对待。竟然有人能对他完全不为所动。 时至如今,他终于读懂了荆榕的眼神。 那样的淡然,温柔和优雅,其下是冰封的深海。 那深海在无声地警告。 越界者死。 * 荆榕从中午捡到深夜,终于将玦散落的精神力碎片全部找齐。 拼好后,这些细小的碎片在标本瓶里呈现出细小的结晶,形状错落有致,像一朵繁复美丽的野生花。 荆榕一回家,就遭到626的嘲笑:“哥们,火气挺大啊。” 荆榕:“。” 626十分理解他:“如果我正在分类十个兆亿次的数据包时,有人一脚弄乱了数据库,我也会疯掉的。不过我听说有些人类喜欢分类和挑选,他们会挑出草莓里的籽,并对草莓籽进行油脂的萃取。” 荆榕没有参与这个人类离奇行为的讨论,他将手里的标本瓶递过去:“你看一下。” 626说:“我这就去做分析,等我片刻。你趁这个时间好好休息吧。” 荆榕点点头,随后找了个沙发躺下。 到现在,他才有空仔细打量那个中尉给他找的地方。 很小,只有一个小客厅和一个小房间。灯光昏黄,通风扇呼啦啦地旋转着。 玦躺在房间里唯一的床上,无声无息。这个地方看似不起眼,却是安防条件最好的一个堡垒。 桌上还有中尉的热情留言:“裁决者11号亲自抓捕并看守高危实验体,我们非常钦佩,近卫团将最坚固的堡垒哨所供您使用。” 荆榕不用想也知道,军部一定误解了他的意思,不过他没有纠正的打算。 他很满意这个住宿条件。 荆榕点燃一支烟,刚抽了一口,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把烟掐了,拖着沙发进了房间里。 626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治疗工作,玦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人气。 荆榕对人脸的识别能力还不如一棵白菜,他只能通过目测的比例测算出,玦除了拥有的两种最好看的颜色以外,应该还拥有着人类评判标准下,非常俊秀美丽的一张脸。 这张脸现在十分苍白恬静。 排风扇呜呜地转着,将室外的风雪声荫蔽。 626还没有回来,大约拼合精神力和捡起精神力这件事一样,都不太容易。 荆榕等着等着,头一歪,靠在沙发上,陷入了沉睡。 这一刻,新的世界线已经生成。 第8章 高危实验体 他看着玦,问:“很疼么?…… 荆榕习惯了在各类离谱的条件下休息,即便身下的沙发窄小硌人,入睡也并没有什么困难。 只是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他做梦了。 自很久以前开始,荆榕就不再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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